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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看見曲靜水了?
她早起有一段時間腦子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來,不記得路上是不是真的碰見他了。也許是幻覺也說不定,因為她最近老想起他,唔,這不太正常。
絕對不正常。
正想着,身側靠過來一個人。她斜着餘光瞥了眼曲靜水蒼白的側臉,忍不住問幾句,諸如是不是昨晚沒睡好之類的。曲靜水瞟着她嘴角插着一節樹枝的可笑模樣,悠悠地嗯了一聲,又扭過頭去,忍不住彎起嘴角淺淺笑了。
南星兒當然是沒看見,她覺得有點丢臉,因為每次和曲靜水說話,他都一副愛搭理不搭理的模樣。雖說搭上話了,比之前有進步,但還是覺得很丢臉。
尤其南聖月這便宜弟弟和他說話時特別自然,她有些小嫉妒。
“早啊。”她瞧見南聖月親昵地拍拍他的肩。
而他沒什麽笑容,點點頭看着地面。她小心地瞧着,又怕被發現偷窺,趕緊轉過目光。
随後曲靜水的目光就跟了過來,又若無其事地轉走。
“……嗯。”
“昨天啊,那個撞我的小乞丐!居然偷了我的錢袋!我回去才發覺……”
“……”
“幸好那裏邊只裝了點碎銀子!算了,當本大爺賞他的……”
巴拉巴拉巴拉。 南星兒心理陰暗地撇撇嘴,就他一個在那叽叽喳喳的,居然能聊得下去。
然而曲靜水和南星兒都不知道的是,南聖月這個看似粗枝大葉的少年,肚子裏卻是細膩的心思。他嘴上抱怨着昨日的不幸,卻不經意似地多次把目光落在曲靜水的胸前。
想起小乞丐的同時,他也想起昨天撞到了曲靜水時那種異樣的感覺。
起初他從南星兒口中聽說曲靜水會些異術,又見他臨危不亂的氣度,就挺懷疑她的性別的。畢竟嘛,他也知道他這麽個會舞些刀劍的就是異類了,照這個上推,曲靜水若是男子,可真是異類中的極品了。雖然不怎麽想承認,可事實擺在那裏。
可到底要怎麽樣證實自己的猜想呢?南聖月一抹眸光有些詭谲地掠過。
“曲靜水,一會兒我們去附近的醫館看看吧,我覺得這兩天肚子不舒服。”他蹙着眉,“順便,去開點傷藥給少卿。”
曲靜水點點頭。
南星兒靜觀事态發展,獨自生悶氣。待兩人走了就把門一關,去睡回籠覺了。
還是大早上,街道上陸續擺起攤子,走到醫館附近的道路,天色已大亮了。
外邊也一片熙熙攘攘。
挂着四字“仁和醫館”的一處矮房,門大敞着對着街道。華歆穿着一身布滿藥味的白大褂,緩緩寫着方子,漂亮的楷體清秀簡潔。待墨跡幹了,他目光大致掃過方子,确定沒有什麽差錯後,舒了口氣微笑着對一旁拘謹等待的婦人說些注意事項,又将她親自送至門外。
南聖月和曲靜水進門後,并未認出這是随着和親隊伍的禦醫。
南聖月目光閃爍,自己明白是打着看病的幌子借以證實自己的猜想。在醫館裏打量了許久方才注意到坐在內裏的坐堂先生,于是朗聲道:“你能看病?”
他其實問的也不奇怪,畢竟男子從醫是很少的。少數的比較有才氣的都進宮了。
華歆一早就注意到有人進來了,但對方未開口時他一般不動作,所以聽見南聖月的詢問後,他才擡眼看向來人。
悚然一驚。“皇……”瞥到他身邊有些陌生的曲靜水,華歆剩下的字眼吞進肚子裏。
南聖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忽然他皺起眉:“……你有點眼熟……”
華歆有些無力。只是眼熟?他可是他的随軍禦醫啊。
算了,先看病吧。
“公子要看什麽病?內傷還是外傷?”他嚴肅了面孔,一身白大褂也服服帖帖的。
南聖月裝作羞澀地瞧了一眼他,“可否……單獨……”歉意的目光投向曲靜水。
華歆正想要個時機訴忠,忙不疊地答應。至于曲靜水,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在她看來,大概是男子一些私密的小毛病……所以不好說吧。
堂後華歆噗通一聲跪倒:“皇子殿下!臣……”省略若幹描述及奉承。
而南聖月明确這的确是自己的随軍禦醫後,笑彎了眉眼:“這可就好辦了。”
作者有話要說: 腦子有點短路了……不行了……TAT有個坑叫《姑娘,這可是異世》,練筆用的,百合。
末世空間自強文……有興趣的可以戳戳……醬紫……
*簽約作者不能删文,所以我把裏邊的小短篇多了位置騰進去滴……
☆、19英雄救美?
“你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夠确定人的性別?除了行脈。”帳內南聖月壓低了聲線問華歆。
“自古最有效的就是把脈……”不耐聽他的那些引經據典,南聖月打斷他:“你看帳外那個,跟我一起來的是不是女子?”
華歆透過簾帳的縫隙瞥見曲靜水單薄消瘦的身材,皺着眉又觀側面,五官精巧之極,眉宇不似一般男兒家的柔順,反而有一種內斂的張揚。蔥鼻,唇色豐潤。
他遲疑着,瞧一眼南聖月小心道:“看起來的确是男子……”南聖月緊緊盯着他,目光灼熱得讓華歆啞然失語,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苦苦思索之下,他語氣不太确定地提出一個法子。
“醫書上有記載一種摸骨之法。女子手骨較為粗長笨拙,男子手骨靈敏纖細……男子下身骨架較窄……女子較寬……”南聖月冷冷地橫了他一眼,掀開簾帳走了出去。華歆噤聲。
南聖月裝作自然地問曲靜水:“你要不要把脈?”曲靜水靜靜看着他緩緩搖頭。
“這裏把脈的先生醫技高超,我看你最近身體不太好,還是把把試試看吧。”他一臉循循善誘,卻仍然引得曲靜水眸間升起一抹警惕。他果斷拒絕,“我先走了。”
“哎、哎——”南聖月不甘心地追出去。
他前方曲靜水穿梭在人群中,步伐不算快,行動間能見一絲悠然。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南聖月忍不住猥瑣地想:要不然創造一次不小心撞進她懷裏的際遇?
不過,他沒想到這際遇來得這麽快。
才走到人盡稀疏的地方,方才還一臉和善的幾個小販眼底精光一閃。其中一個賣脂粉的拉長了笑臉招呼曲靜水:“這位公子……”曲靜水沒什麽反應繼續往前走,可南聖月卻見那小販攤頭的水粉竟不似之前的包裝鄙陋甚是精巧華美,便撇下曲靜水走至那攤前。
兵器的冷光忽閃,眸光暗沉,曲靜水早覺得不太對勁,所以當一人從攤後跳出砍向南聖月的時候,就扯過袖袍橫腳踢飛了她的刀。
南聖月驚吓得轉過身,沒有尖叫,徑自取出懷裏的長鞭,呼啦一聲就甩了出去,落在地上破空聲中聞得一絲硝火味。
“這些人是來殺我的。”他低低地對曲靜水說,靠向她的背部。
曲靜水卻很驚異,但沒有告訴他真相。這些人是母父生前就派來的刺客,她甚至知道他們的刀法和一貫的刺殺伎倆來源何家,因為她曾經也同他們一起訓練過。只不過當“她”死了之後,就不曾聯系罷了。
他們微微彎下身子,有條不紊地聯合在外圍尋找突破口。
曲靜水嘲諷地笑了笑,是往日的她慣用的懶散笑容。幾人中的頭目瞥見了只覺得熟悉,身軀微微停滞,有些突兀地站直了身體,發出單字音節——
然而曲靜水卻一把攬過南聖月,任他緊緊靠着自己的胸脯,奪過他手中的鞭子如靈蛇舞蹈般卷向了頭目的脖頸。周圍的幾人忍不住前去解救,曲靜水任他們砍着鞭子,一寸寸收緊又把鞭子遞還給有些呆滞的南聖月,便再不管戰事。
可憐的南聖月眼底一汪朦胧□還未褪去,只好迎上幾人,以自身為中心以長鞭為綢緞揮舞。
曲靜水右手靜脈曲張死死鉗着頭目也是往日極親厚的好友連二的脖子後退到死角,喉嚨底滲出低低的笑意和一絲痛苦:“沒想到吧……連二……我還沒死……”
連二睜大了求生的眼睛,桎梏卻越收越緊,耳邊熟悉的聲音成了死神的代言。
“你應該明白的……我藍若言這輩子最不能原諒的就是親友的背叛……”連二眼底染上了血色,被掐斷的脖頸耷拉在肩頭,死在了深黑的角落。
曲靜水攤開手掌,因為用力過度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細碎的傷口崩裂了。
這時南聖月還沒死。她有些意外,卻選擇了救他一命,雖然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拆穿身份,但現在的她已經沒什麽可遮掩的了。她有些低估南星兒這個弟弟的身手了,唔,也許他就只會甩那條鞭子吧……畢竟是皇室,材料不會太差……
南聖月一個人都沒弄死,地上不是被纏昏了的就是臉上開花的。他自己卻被弄得精疲力竭,說到底還是不夠狠力氣也不夠大。
曲靜水直接上前踩斷幾人的胸骨,腳下往死裏碾直到腳下的人慘叫着死透。
“你……”南聖月咬着唇,看着曲靜水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別開臉:“你是女的?”
曲靜水淡淡挑眉:“哦。”
“你就不怕我告訴南星兒……他們?”曲靜水回頭瞥了他一眼:“你要說就說吧。”
南聖月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攻破了。
他并不想,但當一個容顏絕世的女子,而且是剛剛解救自己的女子……沐浴在夕輝下,半邊染光神聖的側臉中,微微啓唇說着這樣漫不經心的字句。
忍不住怦然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子”在這個世界不針對性別,主要是一種尊稱= =娘子針對性別,但不是內稱。比如藍若言就可以叫若言娘子~好吧……有點雷= 。=
本來女尊百合就是一種很雷的産物TAT
我不太擅長打鬥場面之類的描寫……唉也許我該看點相關的名著什麽的補補文筆……慚愧啊,我一本金庸都沒看過= =包括電視劇什麽也只看過幾集……我是個很和平滴人……爬去寫作業……
30:八百米跑完就開始不對勁……今天打了一天的噴嚏……= =鼻塞腦熱神馬的悲摧了……先睡了。
☆、20面聖前奏
它靜靜地匍匐在腐枝枯葉中,躲在黑暗中的獸瞳微微散發着綠色熒光。眼看着叫南星兒的女人身邊兀地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
陷在泥土中的左肢微微向前,它輕嗅着空氣中對方的氣味,默默記住。似乎很強大。
“我說狼夜~”南星兒拍拍面無表情的帥氣男子的手臂,“真的是沒什麽事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照顧你的兔子去吧。”
狼夜有些遲疑,随即掀唇笑了,搖搖頭:“可兔兔說他想一個兔呆着。”
“……”原來還是高級寵物啊。南星兒了然,于是不再打算理他:“反正別被其他人發現就行了,你跟着可以,遠遠地跟。”
等南星兒歡快地奔進客棧奔進房間奔進床褥,狼夜才收回目光,并且高興地把心愛的兔兔召喚過來。
狼王瞧着那個男人從草地上抱起一團雪白的球,有些奇怪的同時忍不住張大刎突出猩紅的長舌。是兔子的氣息,很鮮嫩很鮮嫩的兔子……
這時窩在男人懷裏的兔子卻發出了稚嫩的童聲,吓了它一跳。
“放開我!”它很驚異地望過去,卻發現方才還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兔子成了人類的孩子。
他在狼夜懷裏使勁瞪着小腿,鬧得狼夜放下了他。雪白的肌膚,眼中炫目的一雙紅色琉璃中倒映着……它?
它驚覺便往後縱身一躍。卻被一只無形的大掌死死壓在地裏。
“什麽東西?”紅醴皺着眉邁着小短腿跑去看個究竟,卻被狼夜的大掌一撈,只好乖乖坐在他懷裏。
“一只普通的狼而已。”狼夜并不感興趣地撇撇嘴,“別靠太近,小心被咬了兔子肉。”
紅醴很輕蔑地瞥他一眼,悠悠地:“它現在動不了了。”
狼王眼睜睜看着紅醴靠近它,獸瞳放大,卻沒有驚恐,除了獸類的外形,它眼底的神色有種人類的情緒。紅醴探出右手摸了摸它溫熱的皮毛。
托南星兒的福,狼王最近被養得膘肥體壯毛光油亮順滑,甚至褪去了一些白色雜毛。所以紅醴摸得很滿意。
“我要了。”于是狼夜打量着這條狼,歪着嘴很生氣。
“你是我的寵物,哪有寵物自己還養寵物的”狼夜不滿。
“寵物毛好摸。乖~”眼前這家夥哪裏乖了……狼夜黑線,他的原身更加魁梧好不好。
不過……
居然是一頭開了靈智的狼?在這裏少有靈物的世界真是很罕見了。
“乖,回去我給你看原身……”紅醴被他哄得有些心動,收回手。狼夜趁機撤了妖力。
狼王一直等待着機會,幾乎是妖力撤開的瞬間就跑了沒影。
那個女人身邊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它眯眼想着,舔舔爪子回了客棧,客棧的小二哥忙把街上剛買的活雞扔給它。
它低頭嗅嗅雞身上一股雞屎臭,嫌棄地打了個噴嚏。
獸瞳盯着小二哥,它吼吼:兔子!我要兔子!
南星兒照例睡到日上三竿。
然而一起來看到氣人的一幕差點讓她再躺回去
“靜水~你在幹什麽。”南聖月一下樓很明顯直奔曲靜水,狀似親密。
曲靜水淡淡瞥他一眼,伸出手示意他離開一點,随即将準備好的木筷鄭重地擺在地上。南星兒忍不住走近些,卻不好意思再問一遍。
他不回答她就尴尬了。
“你們哪個要來測一卦”曲靜水下意識地避開南聖月,直直地看着南星兒。
南星兒有點懵,但是南聖月不懵啊。所以他率先報給了曲靜水生辰八字。
“不用這個。”曲靜水皺眉:“你上來擺一個字……或者圖案……随便你。”
……
“你确定是這個字?”擺出的是一個“千”字。曲靜水得了肯定回答,便按順序将手裏剩下的木筷擺上去。不論擺什麽字,順序都是一定的。
看最後形成的圖案中,推斷“世應”給予的預測。
“世”指的是對方和事情,“應”指自己,即擺字的人。這是一種上古流傳下來的演卦方法,以前是用來預知天氣和季節變化的,用來避免一些旱澇等災害。
但曲靜水本身卻是個外行人,他只是見彌撒演卦過,連“師”都算不上。況且演卦還講究天時地利,最好是在露天的野地上進行演卦,這影響其準确度。
最後形成的圖案很怪異。曲靜水真鎮定地發現,他看不懂這卦演出來的信息……
好吧,本來他在這上面也只是半吊子。
見他袍袖一揮,手下的卦象被打亂,一邊有些新奇的兩人都聚精會神地盯着他。
“額……咳咳。”曲靜水收起木筷。拍拍袖子上的灰塵。扔下一句話:“慢慢等事情的發展吧。”
南聖月和南星兒兩人對望。
“她(他)算出什麽了?”
“不知道。反正等就是了。”南星兒事不關己表示很淡定。
第二天清晨,幾人被官兵吵醒了。
“有人指控你們縱狼行兇。”
“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氣無力求評論……
☆、21女湯裏的裸背
沒看到傳說中碩鼠橫行的地牢,南星兒表示有點意外。
一路上看管的官兵也比較禮貌友善,人前的素質相當不錯,也都長得比較順眼眉間淩然正氣。她思量着,大概縱狼行兇什麽的只是個借口。
“真的是你!”步入一匾額鍍金的正門,迎面快步走來的女人看着南星兒一臉驚喜。
餘光瞥到對方華美的服飾,南星兒不假思索地偏了偏身子躲過對方的擁抱。
随後想起正主這檔子事,她特想掀桌子拍桌子再掀桌子……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弄不好這貨認識“南星兒”那貨啊。
臨安賢撲了個空,怔了怔又暖融融地笑了,轉過身笑容腼腆:“都好久沒見了,差點忘了……”說到一半,很突兀地伸出手摸了摸南星兒漆黑柔和的發絲。
“……是啊,我記得你不讨厭我的觸碰。”南星兒生怕做了什麽不适宜的動作,只是乖巧地眨着眼睛看着臨安賢,一句話都不說。可心底早就堆滿了疑問。
難道說正主是有潔癖的?沒察覺啊?她垂着睫毛思索着,臉上不自覺帶了一絲凝重。
她還期待着臨安賢說點相關的細節,但對方卻直接把話題轉到了臨國女皇身上。
“我聽說有你的消息就過來了,過幾天到了臨安,便是上京面聖。皇姐雖然不太喜歡……嗯……不用擔心,你的通牒會拿的很順利。”說完她又很親昵地摸了摸南星兒的頭發。
南星兒微微偏過臉,有些不自在地點點頭。
“怎麽不說話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微涼的指尖輕柔卻執着地擡起她的下巴,南星兒看着近在咫尺的一雙溫柔褐眸,粉色唇瓣尴尬地咧成一條直線搖搖頭。
“怎麽不叫我賢姐姐了……”臨安賢被眼前嬌弱的人兒難得的羞澀表情,心底有些暖癢,生起幾分逗弄之心,壓低了嗓音貼于南星兒臉側輕輕說。
一臉驚吓的表情。她玩味地笑了笑,表情自然地站遠了,又是一臉腼腆的和煦笑容。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啓程。”
南星兒逃也似地離開了。
回味着臨安賢隐隐暧昧的笑容和游離的觸碰,她表情古怪起來。說實在的,她不太習慣跟人這麽親近的,尤其是這種被動的親昵。難道說臨安賢和南星兒關系很好?
難道說是一起狎玩男妓的那種關系?也沒聽說南星兒好色啊。
不過,她似乎挺喜歡南星兒的。
身上起了一層粘膩的冷汗。她伸手摸了摸汗濕的內衫,問了問驿館的小厮熱湯的位置,就拾掇了臨安賢派人送來的錦繡羅衣,嘀嘀咕咕地往女湯走。
還沒進門,熱氣就穿過竹簾逸滿了外間。南星兒習慣了浴室的那種封閉,因而這種特別清幽……最重要的是沒有人看着門的女湯……她有點不習慣,總覺得沒安全感。
換了小厮準備的木屐,她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跺了跺腳。木屐踩在玉石質的地面上,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響。
南星兒摟着絲滑的羅衣進了女湯門內。
這驿館的女湯和東宮裏的規模相比也小不了多少,白蒙蒙的熱霧中她隐約看到雕刻着神獸的出水龍頭。神獸口中銜珠。清澈冒着熱氣的浴水從口珠的縫隙間流出,緩緩融入浴池。
她試了試水的溫度,褪去最後一件內衫,跨入其中。
滿足地溢出一聲嘆息,南星兒眯着眼睛泡在池水裏,後腦微微靠着階面。水面上随水沉浮的浴花還溢着淺淺香氣,她伸出泡得白裏透紅的胳膊,把浴花都攬過來。
正泡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在水裏一層淺淺的波動撫弄下,她睜開迷離的眼睛,海棠春睡般的容顏迷迷糊糊地看到斜對面有個女人正緩緩解開胸前的白布,下水……
就在對方正要轉身把正面對着她的時候,南星兒卻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都是女的,就算對方身材不錯,有必要看得這麽仔細麽……紅着臉拍拍自己的臉頰,南星兒支起酸軟的胳膊,疲懶地拿過浴巾,把自己胸部及以下圍了個嚴實。
置身在熱湯中,曲靜水眼皮虛掩着,聽着南星兒踩着木屐離開的腳步,緩緩閉上眼睛。
南聖月在大堂嗑着瓜子,看戲。
瞥到南星兒臉頰紅潤神清氣爽地從女湯出來,便很順口地問了句:“你看到曲靜水沒?”
“不知道。”南星兒在堂中的軟榻上躺下,任小厮在她的長發上抹着花汁調和的發油緩緩撫摩。
“你不知道?”南聖月磕着瓜子不滿地回了句:“她也去女湯了,你不知道?”
南星兒眨眨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那太過驚異而有些尖銳的女聲吓得南聖月噤聲。
半響,他青蔥玉指拈過瓜子,恍然大悟般自言自語:“哦。差點忘了,你還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三門主課和選修考完了~必修下周五繼續……
推薦幾首歌:《……融合了久石讓四首曲子……HipTOP……》(搜關鍵字就好,songtaste電臺的)
《憑什麽說》劉心(朋友推薦給我的,我聽着覺着主人公特委屈~一大老爺們老被戴綠帽子啊……)
《HushHush》小野貓的,挺老的一歌。節奏系的話《too late》《lose control》(搜的時候加後綴songtaste)還不錯。前兩首安靜緩和,後兩個尤其最後一個節奏系如其名,不喜誤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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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離開
南星兒抱膝蹲在石橋邊,瞥着橋下倒映着缺月的流水。也許是水光太亮了,竟有些許折射進她的眼睛,乍一看,像是淚光。
南聖月路過橋邊,看她像個石頭人一樣杵在那,只翻了個白眼,嘟囔了句“發什麽癡呆”就走了。
南星兒原本沒有哭,可聽完南聖月說那句話,突然就覺得凄涼。她真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人,本以為死纏爛打能獲得愛情的人,卻是個女人。其實她很難喜歡一個人的。
真的,可是以往的淡漠、經驗,放在曲靜水身上都不适用。
也許每個人,都會遇到那麽一個出乎意外的人吧,使自己回到最初的本真。無法維持常用的人格面具,無法從善如流地面對。
是應該放棄呢?還是……真的追求一個女人?也許真的被那個學妹說中了,她還真是百合。
想到這,她垂頭喪氣。
“百合百合百合……他奶奶的我怎麽就是個百合呢……”
曲靜水恰巧聽到這一句,眉心淺淺皺起來。百合?
……什麽東西。眸光疑惑一閃而過,她繞進長廊,進了驿館的經卷閣。大致掃過其內的布局,她尋到地板上九宮格的中間一格,俯身輕輕敲擊。
這一塊下面是中空的。眼底精光大盛,曲靜水掀開玉板,瞧見有如黑洞的一個入口,取出一早準備的羊皮手套,在洞口內壁上輕抹。
手套上沾上了些許瑩白的粉末,是粉碎的岩石。鼻尖輕嗅,無毒。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換了一雙羊腸膜制成的皮手套,然後兩手撐着石洞內壁,一點一點地挪下去。移動玉板時,她出了身冷汗。不僅僅是因為眼下的姿勢,更因為黑暗。
她不太喜歡這種全然的黑暗,暗無天日的感覺。盡管她已經很習慣這種黑暗。
爬到中部的時候,隐約能看到一些火光。還有若有若無的談話聲。
她凝神靜聽,餘光瞥到身旁有一根粗重的麻繩。然而她并沒有抓住它。誰知道拉了它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極有可能,這根繩子連接着鈴铛之類的東西,亦或者連接源就在他們附近。
“……為什麽不殺了他們?”
“你想落人口實嗎?蠢笨。這裏還是臨國的地盤。”臨宴!聽到熟悉敏感的聲音,曲靜水睜開閉起的眼睛。那現在皇宮裏的是……她這個女皇,居然也像她一樣玩替身這套啊。
“不能讓藍若言順利回國登基。”臨宴平淡的聲音鑽入曲靜水的耳朵,卻冷了她的四肢百骸。
“藍國的皇帝,只能是藍若煙。安賢,你懂嗎?”臨安賢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的臨宴。眉宇間有着身為高位者的煞氣,再不見了姐姐的柔美。
“……留南星兒一命可以嗎。”她低低地說着,卻并沒有希冀。
“你真的這麽喜歡她?”臨宴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她看着這個妹妹,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随你吧。很快,她就一文不值了。留作女寵,倒也救她一命。”
臨安賢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卻沒有任何思緒。
“……我不懂。皇姐你的意思……”臨宴微笑着摸摸她的長發,口吻帶着些許寵溺。
“慢慢等吧。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你想要保護她的話,就想辦法把她納為女寵吧。”
曲靜水支撐着身體的手臂已經酸麻無力。
她咬咬牙,強忍着心底的震驚,腦海一片空白地支撐着身體向上攀爬……不,應該說挪動。
待她推開那一塊遮去光明的玉板,劇烈的心跳才恢複平靜。
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切,她摸出懷中的令牌,皺了皺眉還是決定先回國登基。
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為那個可憐的太女吶喊,忽略那小小的在意,她冷了面容。
離開時月朗星稀,天邊深藍。
她就着夜色看到原本閉眼假寐的狼王警覺地睜圓了一雙獸瞳。
“替我看好她。”她低低說着,不再看那畜生,牽過南星兒養在馬廄裏的紅棕烈馬,摸了摸它溫順的眼睛,翻身而上疾馳而去。
狼王在她離開之後,信步悠閑地到了南星兒門口,獸瞳注視着月色淺淺低吟。
狼獨有的嚎叫使夜色變得凄涼。
南星兒半睜着眼望着透進窗的月光,閉上眼睛。
狼王趴下身子,将狼首擱置前足,守候在南星兒門前。
……
曲靜水走了。
南星兒坐在臨安賢安排的馬車內,靠着車廂嘴角忍不住劃開諷刺的弧度。
沒有告別。沒有道歉。
有些人的離開就和她的到來一樣,計劃之中卻又預料之外。
不過。
“千萬別以為騙了我的感情就想這麽簡單地離開……”她喃喃。
作者有話要說: 成績出來了……咱高調了。三總班級老大嘿嘿~超了老二十幾分,人品大爆發了。
于是咱跟咱老媽說瓦要寫日記紀念一下……= =
更文嘿嘿~
接下來要為申榜做準備了。。。對了~我網購了一把吉他(蠻便宜的兩三百,初學者用的)~想學~
老媽居然說随便我上啥大學,不可思議。其實我挺想上音樂學院的。不過……分數就浪費了TAT
☆、23謀殺?
金線勾勒的朝服在陽光中熠熠生輝。臨安賢站在長廊拐角,透過朦胧的花林看到女子伫立在花林中的身影。她靠着樹幹,微微仰着頭,徒留一個安靜的背影。
她變了很多。臨安賢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可還是一樣吸引她。那樣獨特的,不同于一般女子那般粗犷充斥着名利的外表及心靈……
朝堂之上,臨宴面無表情地坐在最高處的王座。臨安賢俯首在群臣之中,虛掩着眼皮閉目養神。突然間的一聲冷喝驚走了她的睡意。
“混賬!”她定定神也正是這會兒被臨宴點到了名字。
“禦妹,你對此有何看法?”她直直地回視過去,眼中有一絲淺淺的茫然。臨宴眯了眯眼,光明正大地提醒:“聽聞禦妹府裏也養了一絕色女寵?”
臨安賢的茫然勁收了回去,她掩下心底的思慮,餘光瞥到邊上的老太婆一臉義憤填膺就馬上反應過來。“……是。”啊,又是這個厭惡南風的老古板。
臨宴冷笑着又問:“禦妹覺得那絕色女寵如何?有能力将你取而代之嗎?”臨安賢搖頭失笑:“那可都是可憐兒的人兒,要不臣妹怎麽會收為女寵呢。”
老古板板着一張老臉,渾濁的眼裏思慮重重,飽含擔憂:“可陛下!就算只是有一點可能性也不可不防啊!要以史為鑒啊陛下!”
“你又要提南吳國的那事兒?除了這個,孤還能聽些別的故事嗎?孤尊你是兩朝元老,兩朝元老就是這樣,為了這種不上臺面的事和孤叫板?”臨宴勃然大怒,起身說道。
臨安賢向面如死灰的老古板投去一抹同情。不過……老古板畢竟是老古板。
她耷拉下的只剩下褶子的眼皮下依舊目光堅定:“老臣是提醒陛下,千萬不能對女寵過分寵愛,不能放權,要留個心眼。”
臨宴無力地瞥她一眼,坐回原位面帶愠怒卻是平靜地說:“如果有這樣的女寵,孤就在她一飛沖天之前折斷她的翅膀。”臨安賢一怔。
這天晚上,安賢親王的府邸燈火通明。
臨宴賜下手谕,賞安賢親王之絕色女寵白銀千兩。
此時臨安賢還留在皇宮陪臨宴下棋。
王府的下人們面面相觑,不知親王的女寵是誰?
宣讀手谕的女官一雙吊三角眼冷冷地看着他們:“人呢?”有個小厮猜測,或許是王爺的那位貴客吧。王爺特別喜歡她,還令他們待她如半個主子。
“那就去喊她來吧。怠慢聖谕恃寵而驕可是她得罪不起的。”小厮撒開腿去了。
待小厮告知南星兒去接聖谕,她還一臉莫名。“我?”
“……”小厮點頭,早已滿頭大汗地請求:“您就跟小的去吧……”
南星兒跟着去了,腳步不急不緩。小厮在前帶路,走幾步回望。
而聖谕的內容更是令南星兒想吐血。
“開玩笑,我什麽時候成了她的女寵?!”女官面無表情地宣讀完畢,阖上金色絹布,拍了拍手。暗處的弓箭手悄悄張弓搭箭,粹毒的箭支在夜色中閃爍着寒光。
南星兒悄悄後退,氣氛詭秘令她覺得渾身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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