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飕飕的。“你不願當王爺的女寵?”女官冷如魔魅的聲音中暗藏着譏嘲。南星兒瞪着眼不發一言。

女官冷笑一聲擡手大喝道:“放箭!”然而該射的人躲過了致命的箭支,一道白影迅如閃電穿梭劍雨,伴随一聲大吼撲倒了傻站着當活靶的南星兒。

狼王強有力的四肢點地後又順勢撲向離南星兒最近的幾個弓箭手,動作流暢而兇猛。南星兒及地連滾帶爬躲在那些驚慌失措的下人們身後。

無辜的人承受了一波箭雨,一時間哭天搶地,哀嚎聲不斷。

身邊的人都倒下之後,南星兒被一猝不及防的冷箭射中大腿,絕望地癱倒在地。

然而王府門前卻傳來一聲暴喝:“給本王讓開!”

臨安賢一直覺得心神不定,所以臨宴一離開就翻過宮牆回到王府。

果然她的王府早就被皇姐的人包圍了!

“都給本王住手!”眼見安賢親王闖了進來,女官恭敬地作揖。臨安賢卻只看見面色慘白癱倒在血泊中的南星兒。狼王獸瞳冰冷,拖着一個還沒死透的弓箭手靠近南星兒。

南星兒眼中升起一抹希望,雙手死死扣住狼王的脖頸。

與此同時,狼王一爪踩上那弓箭手的臉,嘴下毫不客氣地撕扯下她胸前的一片纖薄皮肉!

弓箭手慘叫起來,驚悚的叫聲中南星兒被狼王帶着越離了危險地帶。

臨安賢看着這些發生在短短幾秒間,癡癡呆呆。

耳邊那弓箭手血肉模糊地扭動着發出痛苦的嚎叫,她卻只記得南星兒被帶離時慘白面容上的那雙眼睛。

被濺上血跡的蒼白面容上那雙眼睛空洞地睜着,左眼微紅,似是來不及躲避,溶進了血液。

作者有話要說: 啊……好冷= =爬去寫作業……坑爹啊。最近主課都給必修讓道了,我晚上電腦都不碰了= =壓根沒時間碰,各種考試……可即使是這樣,上課還是困啊。嗷嗷。周六延遲放假時間就算了,周日還早去?

作業只有周六晚能幹掉了……別奢望咱周日早起補作業啊。

☆、24機緣

“嗚……等等,走慢點。”南星兒慘白着臉召喚走在前端已經不耐煩的狼王。眼看着狼王獸瞳裏閃過一絲鄙視,她苦笑着繼續挪動自己受傷的大腿,先前一根粹毒的箭支插在大腿左側,随着她的動作還左晃右晃的。別說狼王看着她礙眼,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礙眼。

倒也不是她怕痛不敢拔,她只是怕箭支拔了自己會大出血至死。至于到底要拔幾次才能拔出箭支這種問題,還是以後再說吧。

狼王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低首舔舔自己染血的皮毛。後又站起,東聞聞西嗅嗅,一對狼耳豎得老高,倏地就沖着一處叢林跑進去。南星兒孤立無援,只好拖着傷腿跟上去。

狼王興奮地在一處樹根刨土,她納悶地湊近,未來得及抱怨幾句忽然察覺眼前之景變換。

方才還昏暗的一片樹叢已經不見,徒留一個幽深的洞穴。左顧右盼間也不見狼王身影,空曠的一方昏暗天地竟如獨立的宇宙。卻也沒有星辰,她瞅着那幽深的洞穴,想了想還是一瘸一拐地走進去。入洞之後視野卻變得明亮起來。

搜索光源,卻是一堆散發着冷冷寒氣(?)的晶石。

那溢出的寒氣有如實質,但靠近了才發覺那不過是晶石自身蘊藏的冷白光能。

低首沉吟淺淺思索,南星兒捂住被濺血的左眼,觸手所及一片熱燙。她狠狠眨眼想消除不适感,同時眯起右眼瞥向洞府深處。一道奇怪的金色光柱吸引了她的視線。

走近了才發現是一根九錫禪杖。它渾身散發着金光,卻不覺俗氣,此刻正被一個姿态詭異的老者牢牢掌在掌中。南星兒的第一反應是驚吓。

她試探着出聲:“老人家?”

對方不曾應答。她心髒噗通噗通激烈跳動着催促着她轉過角度從正面打量對方。

方才進洞時看到的是老者背影。只覺對方靜坐在地,披散在背的纖白長發暗道對方年齡。

然而看到老者正面,她卻有些猶豫了。

這個……對方的确一頭白發,然而面容卻十分地年輕富有彈性。他正閉着眼,唇色寡淡,臉色也有些僵白。感覺就像個死人。而且是沒死多久的人?

“喂……”南星兒猶豫着伸出食指想探探對方呼吸。

對方緊閉的雙眼卻在此時猛地睜開,卻黯淡無光。南星兒感覺他的一雙眼睛極灰,雖然對方的聲音真實而鮮活,這些卻未反映到他的目光和動作中。對方的唇也始終緊閉,不知是從哪裏發出的聲音。

“小輩何人?可是來自子陽界?”南星兒,不,是歌天涯一愣。

“吾乃子陽界重火教丹樂真人,萬年前離教歷練,本想尋得仙緣,卻誤入虛空被送至此地。此地荒蕪,陰陽之氣混沌不分,元氣稀薄。吾被困于此地,便設下陣法突破修為,卻最終未能突破元壽上一臺階,于此坐化。與仙道無緣矣。”

“小輩……歌天涯,請問何謂元氣?”單月真人直直地注視着她,“元氣乃先天元炁,亦可靠後天修煉而成。此氣修成,則修神、修氣、修性、修體,修得道心方可進行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練虛、合體、大乘等,此番悟道位列仙班。”

“小輩出現在此也是與吾有緣,那些靈石就送與小輩修真之用吧。”靈石?歌天涯摸下巴,也許是洞口前的那堆晶石吧。

“吾留下的神識即将消亡,待吾将籹送出此陣!”丹樂真人話音剛落,歌天涯便覺得天地為之震動。混沌間看着丹樂真人方才還完好的肉身像肉泥一樣瞬間傾塌了。

再睜開眼卻是一片血紅。

被臉上的紅色異物再次掃過,歌天涯一臉郁悶地推開狼首。狼王嗅着她身上的氣息,聳動着鼻子無比興奮。是那股氣息!很清涼很舒服的氣息!

不知道狼王為什麽這麽熱情,她再次嫌惡地推開它的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稍微整理一下衣服。卻在腰間摸到一個面料溫潤的囊袋。

她有些奇怪,扯開袋口就想看看裏邊裝了什麽東西。

或者袋口是被扯開了。反正她只覺得一股莫名吸力,眼前一花就進了一個與方才的“陣”差不多的空間。只是有一點不太一樣,這裏有一條淺淺溪流,水流潺潺水聲悅耳。

望着頭頂黑不見底的天空,她四處逛了逛,發現了之前的那堆晶石還有一些看上去似乎很名貴的寶器?甚至還有幾瓶丹藥。

其中一瓶寫着辟谷,另一瓶寫着固本培元。她翻了翻不怎麽感興趣地放回原處。

問題是……她要怎麽出去呢?心念一動,眼前便變換了景色。瞧着一臉嚴肅的狼王,歌天涯笑了笑。她想她大致明白那是個什麽地方,觸發媒介又是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重點不是空間也不是修真= =別以為得了這些就好了,想都別想,相反是苦難的開始……

有寶也要有能力守住寶才行?對伐?那空間囊袋在修真世界随處可見,也不是可認主的= =

先說這麽多哈,今天才寫了幾百字= =不發了

☆、25溫府少爺

沿河的百姓都知道這麽一個離經叛道的男人。這男人每天都濃妝豔抹,極其風騷,光天化日之下還喜好袒胸露乳,曬出那一身白皙賽雪的好肌膚。可津津樂道的同時,不管是娶了夫郎的還是沒娶夫郎的女人都忍不住将目光追随他,盡情吃豆腐。

這天男人的府邸前站了一個女人,沿河的百姓對其品頭論足,覺得“衣衫褴褛頭發髒亂不堪一看就是個窮鬼”,也有人發現那女人站在男人府邸下在怔怔地看着一邊貼着的告示。

無非是征用家丁。這年頭的官奴甚是便宜,在奴隸市場一淘就是十幾個漂亮秀美的少年。所以一般人家都喜歡選官奴作家丁,花不了些許銀錢,卻買斷對方終身。

當然也有一些特別富貴的人家,仗着財大氣粗,征用平民百姓的。一方面是因為官奴多半是不肯安穩的,在大戶人家家裏容易鬧事,另一方面卻是圖個“清白”。

倘若官奴清白,那官奴也就不是官奴,不是社會最底層了。

歌天涯看了會告示,确定自己滿足上述的“勤懇、認字、相貌端正等”條件後,毅然揭下告示。茶樓上正悠悠喝茶的人見此場景,一口茶葉噴了出來——

“嗷嗷嗷——少爺!”溫管家很不淡定地下茶樓快馬加鞭見了自家少爺。

溫冠佳素手抄琴,散漫地閑撥弦音,仿佛不理解溫管家的急躁,歪頭露出半邊妝容細膩的眉眼臉頰。即使是看慣了這般的貌若天仙,老管家還是忍不住呆了呆,回味那瞬間的傾城美貌。

随後,管家嘆了口氣:“少爺,那告示被一個女子給揭了。”

溫冠佳置于琴弦上的纖長十指一頓,不顧琴弦的哀嚎緩緩收攏,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嗯。”

待管家小心翼翼地關門離開,他垂眸,蔥管似的手指撫上被黑發遮住的一大片黑色胎記,淡笑開的嘴角既妖美又冷漠。

“你以後就在冠芳院,記住白天不要走近最裏邊的那間屋子,那是少爺的住處。他不喜歡被打擾,也不需要被服侍,你只需記住,白天早起生火煮一頓早飯,打掃幹淨前院,別的不要你管就不要插手。”

歌天涯抱着竹掃帚,懶懶地掃着地上的塵土,既不好奇老管家的一番警告為何,也對他口中的少爺不感興趣。

反正她只是打個短工,做滿半年,賺些銀錢就好。要不是出來的太急,(被追殺能不急麽)也不會什麽都沒帶啊!在這之前,她摸遍全身,除了奇遇下獲得的一個囊袋,居然什麽都沒。

說起那個空間囊袋,她也比較郁悶。那堆靈石她只能放着幹瞪眼,不知道拿它們怎麽辦,看那寶器散發着淡淡光威,她也就打消了拿其賣錢抵做家用的打算。搞不好惹禍上身才是真的。

狼王卻比她識貨,一進囊袋,就歡快地紮進那堆靈石再不肯出來了。一狼一人一邊逃難,一邊往臨國邊界跑,餓慘了就吃辟谷丹,不到一周一狼一人都瘦了一大圈。

路上受了傷,還有之前的箭傷,在食了那瓶裏的固本培元之後就沒什麽大礙了。非得挑什麽刺的話,就是她一路上在樹叢裏……被挂傷的口子都未愈合,臉上還有幾道淡淡的紅印子,乍看跟花貓臉似的。

聽說溫府裏的其他家丁給她起了個綽號就叫花貓臉。

雖說她一直很無辜,她來這有幾天了,除了第一天不會生火之類的鬧出點笑話以外,她也沒幹什麽事兒,可偏偏其他院的家丁特關注她。

也許是因為冠芳院裏就她一個可憐地做活沒人聊天吧……嗯,應該?歌天涯望天。

卻不知,一個長發中分,一邊疏落擋住大半邊臉頰,一邊夾于耳後露出半邊美豔臉龐的人卻在她發呆時淡淡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溫冠佳看了會那張花貓似的卻仍然擋不住其珠玉光華的臉龐,淡色的眼眸眸色轉深,一閃而過的有對自己的悲涼,也有對歌天涯這個臨時家丁的一絲豔羨。

而因此生出的一絲好感,寫滿了對那張臉的占有。

==========晚秋,歌天涯在溫府呆了近一月============

她從沒見過溫府的少爺。盡管她平日做活的地方離溫府少爺最近。每日掃掃階前灰,把院裏的幾盆秋菊照料照料,在溫府少爺起床前半個時辰煮好稀粥盒裝放于其門口,其他的一些瑣事也沒什麽可提的。

下午她出門買了點棗糕,攤前和店主随意聊了幾句,店主看了看陰沉的天色,極有經驗地斷言“下午會下場大雨”。歌天涯付了銀錢,一手棗糕,一手甩着那包裹棗糕的油布,趕回去把搬出的花朵兒都放回去。

剛進門卻見一個烏發及腰的美人低頭嗅着她精心栽培的紫菊,悅目是悅目之極,雖然這個美人以前沒見過。

歌天涯一開始覺得那可能是溫府少爺本尊,可當對方一回頭,她看到長發下一片似青似黑的胎記,她就把對方地位一降再降。

據幾位家丁八卦,溫府少爺美麗風騷,平生風情悉堆眼角猶如她印象中的賈寶玉。

溫府少爺喜濃妝豔抹,可眼前這位顏色白得發青,半邊白得透明的臉頰上是形狀優美眼角極長的鳳眸,此時那只未被長發遮擋的鳳眸正直直地盯着她看,目光又轉到她手下。

她尴尬,卻友好地舉了舉手裏提着的油布,問他:“要不要吃點點心?剛買的棗糕。”

沒聽到拒絕,她拆出一個棗糕遞給他,見他低着頭乖巧地慢慢地吃起,溫和地笑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開工——把盆栽都搬回屋。

等一切忙完,方才的半面美人已經不見了。歌天涯眸色黯淡,有幾分失落起來。

那美人的模樣,他的沉默寡言,他外表透出的那種脆弱,讓她想起一個人。

盡管……陌生美人沒有那個人的傲氣,沒有那個人的自我。

作者有話要說: 溫冠佳這貨是一催化劑,他的出現讓女主徹底百合了,額其實也蠻重要的一角色。

藍若言要隐藏一陣子了。

額,以前開的末世文,有興趣可以點點看《姑娘,這可是末世》

話說2012危急過了我寫末世……= =不過也不妨礙是吧?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寫這文特解氣,因為很陰暗哇哈哈,每章争取三千左右,鍛煉一下寫文速度加質量?嘛,每章一千幾的确不夠看了= =

☆、26看錯眼

長發垂落,他不在意地撩起夾于耳後,又卷起寬大白袖露出雪白皓腕。素手執筆輕輕提起,便在桌前攤開的宣紙上落下一點,接着那支筆便猶如有了自己的生命,筆走龍蛇般,繪出世外桃源。睜開蘊藏青黑風暴的眼眸,溫庭筠瞥了一眼這幅潑墨,卻陡然生起怒氣,猛地扯出那一張宣紙,硯臺、鎮尺被牽連着掉落。

将畫揉作一團,溫冠佳煩躁地扯開胸前褡裢,露出起伏不定的胸膛,深深吸氣,他摔門面無表情地離開莊園。

在床上補眠的歌天涯打了個哈欠,開門瞧瞧天色,見那太陽高照确是正午,便搔搔後背眯着懶洋洋的眼睛去打掃溫大爺的院落。

其實她對這差事有時候還挺滿意的。

尤其這溫少爺似乎很愛發火,脾氣挺大,脾氣一大呢還喜歡摔東西,只要摔掉地上,就是她歌天涯的了。其實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就是小挂件小玩意之類的。

到她手裏那就是可以出手的二貨,再不濟對表情不甚滿意的買家附耳說一句“那是溫家少爺用過的”,對方就會眉開眼笑地納入懷中。

入主室稍稍整理過後歌天涯進偏房,見地上摔了一方硯臺和鎮尺,笑眯了眼睛。又發現一團廢紙,好奇地撿起又拆開來看,滿臉驚豔。

不過也就是閑淡的幾筆,卻勾勒出滿樹瓊花。遠處微微黑色的是一片黛瓦,空餘了旁白,無限遐思。

歌天涯小時候跟父母參加過畫展,看過不少從古墓淘出來的珍品,卻依然覺得這幅墨圖十分有意境。濃淡适宜,近樹遠村,線條流暢唯美。

她把畫小心地攤平拿了回去,又去了古玩店。

“這畫你看……”她小心翼翼地湊過店主身邊,攤開那副畫。

店主餘光下意識地搜尋畫上的印跡,随即嗤笑着推開歌天涯:“去去,你這畫上又沒姓名又沒印章……”

歌天涯站在古玩店前狠狠瞪一眼不識貨的店主,揣着畫打算自己裱起來自己欣賞。

把那副墨圖挂在床前,又細細端詳一會兒。

下午修剪盆栽的時候前幾日的半面美人又出現了。歌天涯任他倚着欄柱在一邊觀看,只當他一會兒便走,卻沒想到一切忙完了美人還在。

“額……我今天沒買棗糕。”她想了想對美人說。聞言,那露出的半邊絕色容顏顯露出奇怪的表情,嘴角動了動他說:“我不餓。”

溫和的聲音涼涼的,十分悅耳。歌天涯耳朵癢癢的。

“……我也不喜歡吃那個。”他低低地說了一句,猶如呢喃。

……

“額……你是這裏的下人麽?”他搖搖頭。歌天涯暗忖,她估計也不是。

“……”難道是男寵?不過這可是女尊國。溫少爺也是男的。

不習慣被人這麽光明正大地注視,溫冠佳別開臉,臉頰微紅。

“你有夫郎了麽?”歌天涯幹笑一聲,自我調侃:“怎麽可能呢,我沒房沒錢還沒力氣,長得一副弱雞樣誰要我啊。”她這話倒說的沒錯,在大衆眼裏,南星兒的容貌美則美矣,卻不是本地男子喜歡的類型。如果在現代,還能勉強說一句中性美吧。

然而溫冠佳聽了卻反應很大,他伸出手十分突兀地撫上歌天涯的臉頰,指腹順着弧度擦過她的唇瓣,未等歌天涯反應過來,又迅速離開。

“對不起,我失态了。”雖是這樣說,但他的眸中卻毫無愧疚。

歌天涯勉強地笑笑。

“你這樣,很好。我很喜歡。”他直直地盯着她,最深的那抹顏色令她害怕。

“我做夢,都想擁有這樣的一副容顏……”

失落的呢喃猶如鬼魅。

歌天涯怔怔地看着他掀動的唇和他陽光下□出的整張臉。那一半明豔的臉龐和那一半的青黑胎記。他的臉面無表情,帶着一種肅穆,令她渾身泛涼。

“啊——”被夢驚醒的歌天涯怔怔坐起,茫然地打量四周。

分明那詭異的美人已經離開,可她夢裏依舊是他,死死地盯着她重複着——

“我做夢,都想擁有這樣的一副容顏……”

他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歌天涯摸着臉苦笑,不過現下這張臉的确更合适男子。

第二天早起準備好早飯,晃蕩晃蕩又回去補眠。

睡到一半聽到門外有雜亂的聲響,她從床上爬起,披了一件薄薄的長袖,匆匆掖好衣角就開了門。

迎着陽光,她微眯着眼,看着站在門外的半面美人有些意外地挑眉。

“你……”

昨天還算友好的美人冷淡地瞥她一眼,進了她的房間,不客氣地翻找,歌天涯皺眉卻沒有說什麽。

美人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她床邊的畫上。

溫冠佳嘴角微翹,冷笑着粗暴地将畫撕毀。歌天涯也開始冷笑起來。

撕完畫他又恢複了溫良,面色如常就要離開。

歌天涯伸出一只腳擋住他的去路,語調涼涼辨不出喜怒。

“你就打算這麽走了?”

溫冠佳擡眸看她,眸色深沉。

“以後不要動我的東西。”歌天涯覺得可笑,她根本聽不懂他的話,諷刺道:“你的?”

“你是覺得你長得很美?你以為我……”稀罕兩個字還未出口,臉頰上就挨着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很突然,把她打懵了。

感覺疼痛處開始腫脹,她咬唇深吸氣,覺得怒氣上湧又想笑。

作者有話要說: 5:晚點來更新……現在努力碼字中= =

☆、27身陷囹圄

可惜溫冠佳沒給她強化怒氣的時間。

他忽然單手鉗住她柔滑如玉的下颚,她疼得大叫起來,吼出支離破碎的痛苦:“放、開……放……”溫另一只手憐惜地撫了撫她因痛苦而眯起顯得狹長的睫毛,輕輕道:“我本來很喜歡你。可是,你太不聽話。”……

由他撫過的地方隐隐帶來麻癢,緊接着半邊身子都麻痹了,溫冠佳接住她軟趴趴的身體。

這種感覺很奇怪,渾身使不上力氣,她的雙眼也緊合着活像夾了強力膠水。可腦子卻異常清晰,傳入耳中的聲響像是夢,五感除了聽覺都木木的。

溫橫抱着歌天涯進了密室,期間他神态自如,一點都不擔心會被人看見。也是,他的住所一向是溫府禁地,庭前荒草叢生掩映着門戶和一條被踩出的幽徑。

耳朵傳來陣陣涼意,姿勢不是很舒服,歌天涯估計溫家瘋少是把她丢地上了。側着的臉頰一邊是冰,另一邊暴露在陽光下開始發燙。

她試着睜開眼睛,勉強開了一道縫,卻觑見溫瘋子背對着陽光打量她。那眼光就像是打量一堆豬肉。她想扯出一道冷笑,可臉僵硬地像木乃伊。喘息着呵出一道溫熱的氣息,歌天涯見他轉身關上了那道門,耳邊轟鳴伴随着地板的塌陷,封絕光明。

溫冠佳怔怔地在心底描繪那張臉。

不美豔、不雄偉、甚至沒什麽特色,也沒有它該有的楚楚可憐。她纖細的眉淡淡的,卻如遠山,薄薄的眼皮上附着淡紫清晰的血管,眼皮下是他又愛又恨的一雙褐瞳。沖她友好微笑時,那雙褐瞳如點亮河燈,晶亮的光彩倒映着他完整的臉,卻沒有厭惡。占有和喜愛便是從那時開始的。可她現在讨厭他,那雙眼失卻溫柔凝滿了不解失望。

總是洋溢淡淡紅暈的兩頰蒼白黯淡,發絲如細線抽出些許纏繞着她的臉龐,汗漬冷卻後有種淩亂頹廢的美感,激起人心底的*。溫冠佳喘息着目光如蛇盯住她的唇,美好的色澤如櫻,飽滿而柔軟,讓人想置身其中,藏入縫隙,探尋洞中更撩人的事物。

他幾乎要失控,卻忍住了,有些狂亂的眼神帶些茫然地找到畫筆——畫下來……對……畫下來……

描繪着那道道線條,腹下腫脹不堪,然而畫畫的人臉上卻是一副禁欲神情,垂落的發絲靜止在半空中,弧度美好。墨漬幹透,畫者的亵褲間卻濡濕一片。

內室中幽幽地燃着一盞油燈,在無風的地帶卻也顯得明亮而旺盛。歌天涯閉着的眼睛睜開,一片懊惱,她方才又昏迷了一陣子, 而這段時間溫冠佳把她綁了個結實。

手腕交疊在一起綁在胸前,那纏繞着的活似天津大麻花的麻繩随着她的動作又收緊幾分,勒着水嫩的肌膚不管不顧對方的痛苦,雙腿腳腕處鎖上了鐐铐,沉重地拖在地上,還有一條長長的鐵環相扣而成的鏈子連接着牆壁。

歌天涯算是認栽了,她看向溫冠佳,嘲諷地:“我都被你關在這了,還弄個什麽鏈子,你覺得我還能逃得出去?”

溫淡淡斜了她一眼,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揚,卻沒有回答。

“……那好吧,我不生氣,可你要告訴我,你生什麽氣啊。明明是你打了我一巴掌,你生什麽氣啊!”看着歌天涯賴坐在地上發牢騷,溫有些驚訝,随即又抿緊唇,眉也皺緊。

“……你罵我是醜八怪。”溫低低地說,然而盯着她的目光卻有些失落和委屈。

歌天涯有些無語。

“有嗎?”

“有。”溫很肯定地。

“你說……‘你是覺得你長得很美……我……’我不想聽接下來的話,一點都不想……”溫冠佳聲音越加低沉,正如他又開始翻滾着不平着的心緒。

“所以我要把你鎖起來。”語調上揚,他甚至溫和地對她笑了笑,心情極好的樣子。

“……我沒覺得你醜啊……這一切都是誤會……”這臺詞讓她想起瓊瑤片。甩甩頭歌天涯繼續哀求,又低低引誘地說:“我一點都不讨厭你。真的。你長得很美,我就喜歡你這類的。”

溫冠佳盯着她一臉不信,他恐吓道:“不要試圖騙我。如果騙我,我會毀了你——”

“……”歌天涯頓了頓,咽口唾沫,卻更加覺得口中幹澀,陡然嘶啞的嗓音輕柔地:“我沒騙你。”她強迫自己面對溫冠佳那副有些神經質不怎麽正常的表情,并不移開目光:“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啊。”

“可你剛剛猶豫了。”森冷的聲音并不相信。

“……”歌天涯舔舔唇,苦笑:“先不說這個好麽,我很渴。”

“不,你先說。你說完了我給你倒水。”溫冠佳執著地要求。

“……”

“我……我其實也沒有很喜歡你,但我把你當朋友。朋友你知道麽,就是會互相關心,互相包容,互相諒解……嗯,是僅次于親人、愛人的存在。”溫冠佳凝着眉頭一副想不通的表情。

“……朋友?你說……你把我當朋友?”

歌天涯莫名哽住,撫着胸口點頭。

“我知道了。”歌天涯獲釋般看向他,水……溫冠佳提過一個水桶,放在她不遠處。

她幾乎是餓狼撲肉地撲過去,手因急切而顫抖,掀開桶蓋,她對着那幽幽的水面深吸氣,不能用手,只好用可能地伸長脖子,姿勢難堪地湊着唇汲取甘露。

溫冠佳忽然輕笑一聲,他仿佛責怪歌天涯的急切,親昵地刮了刮她秀氣的鼻子,“怎麽這樣喝”,歌天涯的雙眸隐在黑暗裏,藏着譏諷。她輕舔着經水滋潤的唇瓣。

“來,我喂你喝。”溫冠佳取出挂在桶側的竹筒,一手攬過袍袖,一手如撥弄春水,竹筒輕易地被填滿,溫展現一個溫柔笑裔,将竹筒偏着角湊近歌天涯的唇。

歌天涯已不如之前那般口渴,她觑着細長的眼眸,睫毛輕顫着,打量這個男人。溫冠佳注意到她的目光,眼底有微微羞澀,那半邊青黑的臉在這麽暗的地帶顯得模糊不清。凸顯出他驚豔絕倫的五官。

然而歌天涯卻覺得他美則美矣,卻猶如蛇蠍,她之前不該把他當标本的!明明就是活蠍子。

“夠了。”她就着竹筒喝了些許,偏過臉,溫冠佳一時不察,漏了些水漬進她單薄的衣領,暗沉的目光移過,溫問她:“不要再喝點嗎?”溫柔的聲線,歌天涯卻覺得承受不起,搖搖頭。

“一會兒我給你帶條被子。”

歌天涯頭埋入膝蓋,聽着腳步聲遠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我終于寫出一個像樣的變态了~= =

嗯~求評~我很納悶的說……為毛我評論這麽少……

好,上床寫作業去。

話說,今老媽牌友調侃咱:“胖胖啊我看見你出校門的時候身後跟着一男的哇,還牽手涅!”

我聽前半句的時候覺着(?)後半句(= =!)

昨晚自修右手邊男生很搞笑,明明傳作業給我來着,傳完(東西剛傳到手裏)四仰八叉屁股蹲地上去了= =我俯視,他仰視,均目瞪口呆。全班都樂死了。

再……我姐說看某圖片(鞋印在沙地上)是突的凹的,我媽喊“胡說!突的!”我姐“啥麽……凹的!”我:“……= =老姐你眼拙麽……明明就突的!”老姐激動地:“哈哈!XX你個同性戀!”

我當時想,老媽不也凸麽= =這測性向什麽的……= =

☆、28變身

聽到石室上方傳來開合的摩擦聲,歌天涯擡起一夜間蒼白許多的臉,迎接這一天的第一縷光束。她輕眯着眼睛,又在來人的目光中合上眼簾。

“昨晚睡得好嗎?”溫輕笑着,想要撫摸她的發頂,歌天涯嘴角微挑立現淡淡溫暖的笑意。她仿佛并不介意溫冠佳的手觸摸她,甚至是她的下巴,溫忍不住摩挲着她頸部光滑的肌膚,眼底一抹貪戀。他騷着她的下巴,就像逗弄小貓的溫柔。

“來吧,吃飯了。”

依舊是那種屈辱的喂食,歌天涯恍惚地想着,偏過打量溫冠佳的目光,愣愣地盯着石壁。

溫冠佳不滿地轉過她的下巴:“看着我。”

歌天涯垂着眼簾,根根分明的睫毛筆直地覆着眼部的肌膚,投下一片陰影。

溫冠佳總是在喂食前輕輕吹去飯的熱氣,待涼了不用他眼神提示,她會意而乖巧地張嘴,含入質地溫潤的玉勺。這種模式類似情侶,歌天涯心想,幸好溫家瘋少沒心血來潮來個“你一口我一口”什麽的,忒惡心,她懷疑她有沒有到那個下限。

光是被他看着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他那種似乎神情的凝視,對她而言,卻像蛇信。

溫冠佳離開時,她拉住他的下擺,低低哀求:“我想要蠟燭。”

“……嗯。”極享受她眼中弱勢的依存,溫冠佳笑得十分歡喜。“還要別的嘛?”

“……暫時,不用。”她虛弱地淺笑,卻仍客氣地:“謝謝。”

溫臉上的笑意微微落寂。“以後,不要對我說謝謝。”

“我會滿足你所有的需求。”幽深的眼眸微閃出歌天涯露出嘲諷的臉龐:“除了自由。”

泛着淡淡黃暈的燭光。

靠着冰冷的石壁。聽着漏鬥的水滴聲。她幻想着看到那暗處的漏鬥,晶瑩圓潤的水珠從漏鬥口掉落,悄悄閃現一抹水色落入玉盤。

清脆而低沉,是一抹穩重的音色。

“誰會知道我在這裏?”歌天涯靜坐一會兒忍不住開始自言自語:“連我自己都沒想到賺點小費也會這麽倒黴。”

“我得想辦法出去。”

“嗯,得想辦法……”

她試圖睡覺,但卻清醒無比。現在有了蠟燭的光還好些,可昨晚蠟燭燃盡,她嗅着那溫熱的灰燼,睜着的眼只有令骨也生寒的夜色。

她更習慣的是即使到深夜也滿是霓虹的夜,就算是在東宮,守夜的官奴也總是不忘點上青煙,

燃上床頭燈座中的燈芯。

這樣,即便是她午夜醒來,也總有一方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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