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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被帶下去時……似乎微笑了,模糊的卻詭異妖嬈的笑。
================把視角轉到廢棄雜草叢生的舊宅=================
烏雲遮月,鹧鸪低鳴的聲響間斷地出現,卻給這樣漆黑的夜色蒙上一層詭秘。
廢棄的舊宅裏隐約地燃起一簇火光,火光旁分散地坐着兩個人,一個男扮女裝的燕冰,一個女身男相的歌天涯。
歌天涯身上換了幾件破舊單薄的平民棉衣,好多地方泛黃起球,幼嫩的指腹整理着衣角,只覺得又硬又冷。不過擋風的效果還可以了。雖說穿上身上有些發癢。
燕冰透過火光瞥到她半邊沉靜的嬌顏,心神小小蕩漾了一下,又假模假樣地咳嗽幾聲坐直身體。用樹枝翻着火中烤着的地瓜,他問:“時間差不多了吧,可以吃了。”
“唔……應該是的,我沒自己烤過。”歌天涯憨憨地支吾着,從燕冰手中接過外表黑焦的地瓜時覺得指尖被燙得一麻,下意識地松開手。可憐的地瓜在地上滾了兩圈,露出金黃的果肉,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歌天涯并不嫌棄地把地瓜撈過來,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揭開有些脆硬的皮,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拿樹葉包着手,會好一點。”看不過去的燕冰将幾片老葉子遞過去。
歌天涯連忙道謝,接過葉子時忽然眼睛一酸,眼淚自己流了出來。
胡亂地用衣服抹了幾下,眼角被蹭得通紅,她眨了眨眼睛平靜地用葉子包好地瓜,覺得好些才低低地出聲:“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以前的歌天涯,在二十歲之前都是一路被寵過來的,沒受過太大的挫折,上了一個還算很不錯的學校,畢業後利用父母提供的資金開了家小旅館,慢慢地開成連鎖店。
她從小就運氣不錯,雖說朋友不算多,但總有幾個人能陪她說說話。雖然沒有喜歡過什麽人,但也并不覺得孤獨寂寞。
可一切的一切,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都改變了。
首先。身體就不是她自己的,親情不是她自己的。沒有友情,相反因為這具身體帶來的麻煩倒有些無窮無盡的意思。
今天白天在牆角下坐了一會兒,便被她看到了一張告示。
南吳女皇發布告示,要把冒牌太女捉回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其實就算她當了幾天的太女,她也不清楚這裏邊的彎彎繞繞。難道說南星兒不是南權星的孩子?……不過也沒錯,她的确是冒牌貨。現下好了,連身體都是冒牌的。
作者有話要說: TAT這周上榜了……TAT可是……一萬五千字的更新……我……TAT我很努力地想一章三千來着,可是……寫到兩千字實在受不了了……TAT自動停筆……或許晚上會二更吧……~~~~(>_<)~~~~
一萬五千字……X﹏X我昨天不該和朋友一起去看電影的……
☆、34翎羽
一連幾日身邊的女人都散發出一種孤獨小獸的氣息。
把手裏熱乎乎的肉包子丢給歌天涯,他輕瞥了眼她低首悶悶不樂的樣,語氣淡淡地開口:“怕吃苦嗎?”
“?”歌天涯咬了口包子睜大眼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嘆了口氣,燕冰內心沉重地:“我可以教你輕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也像吃了秤砣鐵了心。他燕家的輕功算是上流,不輕易外傳。算是一種家族武功。
在外是一種識別的标志。
他燕冰拳腳不算厲害,但憑着這輕功就足以潇灑花叢中了。燕家老祖是個文武兼備能醫死人生白骨的奇人,這套名為翎羽的輕功便是他發明的。許是因老祖頗明穴位間的聯系,翎羽使起來不但較一般輕功更快,使起來也要更輕松。
“不過在這之前,你要答應我。不到緊急的時候不能在有人的時候使用!也不能告訴別人它的來源!”瞧着燕冰一臉嚴肅的樣子,歌天涯眼睛亮晶晶地點頭,幾分躍躍欲試。
在學習翎羽之前,燕冰測試了歌天涯的臂力腳力和速度。得來的結果讓燕冰一上午都黑着一張臉,他于是改變了一開始設定的學習日程,将識穴位和鍛煉列為第一。
天還沒亮歌天涯就必須起來,然後在院內繞遠跑一百圈。燕冰則躺在堂前的屋檐上補眠。
晨跑完畢休息,趁這段時間要做早餐……燕冰依然在堂前屋檐上補眠。
做完早餐喊燕冰吃飯,兩人吃完燕冰就将穴位圖丢給她背。當然背還不夠,歌天涯需要一邊照着針灸銅人識穴位找準頭,一邊嘩啦啦翻着醫書查看相關的信息。
如此一周下來,歌天涯眼底下隐隐發黑,人也瘦了一大圈,卻是顯得精神許多沒了原先孱弱的病象。
小腿上細白的肉每天都酸脹不堪,尤其這幾日……她摸了摸小腿,只覺得硬邦邦的……囧~
“哪幾個穴位能激發人體潛能?”燕冰瞪着她冷冷地問。
“百會、膻中……”
“位置。”她皺了皺眉,流利地脫口而出:“百會在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連線相交處。膻中在乳首連線中點。”聽到乳首二字,燕冰臉頰忽然有些燒紅,他咳嗽幾聲掩飾地再次發問。
歌天涯則如受教的弟子,乖巧地聽着他的訓斥及點撥。
實際上她的确是把燕冰當成夫子之類的人物了,因此行為間十分尊敬守禮。
又是十天過去,當歌天涯發現自己開始為擁有結實肌肉而郁悶的時候,燕冰把一本破爛的手抄本丢給她,粗聲粗氣地:“這便是翎羽的秘笈……你自己學吧……”
床頭點着一盞油燈,歌天涯攤開手抄本大致翻了翻,發現翎羽竟分為三個境界。
境界一,飛檐走壁。
“爾等武學者需深悟此道,此為基礎……”寫者循循善誘,語氣帶着一種親切和長輩的關懷。歌天涯在燈光下笑了笑,繼續往後翻。
門外的紙窗上映出一個高壯的影子,卻見那影子随風晃了晃,沒了去向。
燕冰其實并不擔心歌天涯能學會什麽,翎羽講究一個緣,一個悟字。如果不能悟,那麽翎羽的手抄本在歌天涯手裏也只不過是一張廢紙而已。聰慧如他,也不過只達到第二境界罷了。
翎羽境界二,錯步。
“若習得此術,便能縮地成寸。”歌天涯看着那四個字眼底閃閃發光,細細地看下去原來是類似瞬移的一種術法。只不過錯步将氣運于小腿,在外人看來一個人似乎只是閃了幾身,但對于使用者而言錯步是将輕功二字化用步行,說白了便是輕功代步。
這較之境界一難就難在換氣上,換氣更快時間更短,自然身體素質要更好才行。
境界三,禦水。
“此術者禦水而行,天人合一。”禦水而行這塊的內容看似簡短,卻十分深奧。歌天涯皺眉看了一會兒,大概能明白禦水而行的第一步需要親近自然,親水。
合上手抄本,歌天涯荒唐地想:幸好她報了游泳班……
如果學會這三境界,那她不就成了輕功高手?不由得笑咧到耳後根,歌天涯亮晶晶的眼閉上,沉入香甜的夢境。
可第二天大早上起來,光是一個氣便難倒了她。昏昏沉沉地想了半天,她忽然想起一個人和那段對話。那個自稱丹樂真人的似乎很厲害的人!
“小輩……歌天涯,請問何謂元氣?”
“元氣乃先天元炁,亦可靠後天修煉而成。此氣修成,則修神、修氣、修性、修體,修得道心方可進行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練虛、合體、大乘等,此番悟道位列仙班。”
清冷的聲音如此平淡地解惑。
也許這個氣和元氣是類似的東西?那和平時呼吸的氣相類似麽?
一上午都試着感受這種氣,無果的歌天涯望着手抄本發呆,垂頭喪氣。
晚餐時。燕冰夾了一撮菜慢慢吃着,歌天涯殷切地望着他。
“……大俠。”谄媚的語調帶着某種喜感,燕冰嘴角抽搐了下平靜地盯着她看:“怎麽?”
“咳,沒事。您慢慢吃。”尴尬地笑了笑,歌天涯順了順自己的長發收回目光。
“……”偷瞄。
“= =……”有點吃不下了。
“……嘿嘿,您吃哈。”燕冰瞥着對面的女人,放下筷子用布擦了擦嘴和手:“有什麽事?問吧。”
方才還欲言又止的人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十萬個為什麽誕生了。
“那上面說的氣是什麽東西……”
“吸氣,運氣,使氣上提至膻中穴,下沉丹田……”
“……”瞧着歌天涯一臉茫然的樣,燕冰搖搖頭無奈運氣到掌心,貼着歌天涯有些冰冷的肩緩緩輸送過去。
“閉眼,好好感受。”歌天涯點點頭。
肩頭傳來一陣麻癢的熱意,感覺像是蟲子鑽啊鑽到了骨子裏。她微微瑟縮了下想躲開燕冰的手,卻被他牢牢固定住。只好咬唇繼續感受。
這稱之為氣的東西到了身體裏卻像一陣熱流,走到哪裏便煨燙着那裏的經脈,肌膚發燙感覺到毛孔舒張在接納着外界的氣息。她試着睜開眼,那種感覺還沒有消散,深深呼吸将氣引入丹田稍加醞釀,又緩緩催動着令其游走至足下的經脈。一圈下來渾身都微微發汗。
感覺和跑了幾十圈下來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有些像。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可能有點枯燥……【望】此乃變強的起步?……好吧我對武學這玩意也不了解,寫的時候狂找度娘有木有……加之自己的一點理解……
☆、35演戲?
燕冰走了。收起寫着狂草的白紙,她眼神暗了暗環顧四周,最終落在床邊的一把劍上。
劍上懸着紅纓,木質的劍柄已經被磨得圓潤光滑,顯然是佩戴幾年的事物。和燕冰相處了近一個月,歌天涯很清楚這是他的佩劍。雖然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畢竟是用慣了的……
眼角微紅,她輕輕地笑了笑将佩劍從床頭解了下來,別在腰間。
這段日子燕冰為了躲開仇人的追殺,總是換落腳點。換着換着就到了這個城鎮,喊不上名字,只大約地明白是在臨國和央的交界處。
望着那名字也模糊不清的城樓,她總覺得冥冥之中有種神的旨意指引她到央,卻又覺得惶恐,這種沒由來的惶恐讓她既對央生出渴望又生出退怯。
“小二,來瓶酒。”淺淺笑着,她解下佩劍放在桌上,等着小二端來酒菜。
“公子還要不要來盤花生,搭酒是最妙了~”她怔了怔回神,搖搖頭只是一笑:“不用了,謝謝。”
小二看着那漂亮的臉上綻開的笑,魂不守舍地回了廚房,拉了人一起湊在廚房口挂着的白布後面偷看歌天涯。感覺到熱切注視的歌天涯并不覺得奇怪,很自如地取了雙筷子,給自己倒了杯小酒。
說起來她并不喜歡喝酒,現代酒的度數較之現在杯中的酒要烈得多,但是此時杯中的酒卻透着濃濃的米香味,想來是自家釀的。含在嘴裏,透過舌尖,總有一種獨特的甘甜。
而兩顆腦袋探出白布,叽叽喳喳地讨論起來。
“哎……這公子長得可真俊啊!”
“是啊是啊!”
“比男子還俊!”
“是啊是啊!”
“…… ……”默默欣賞的兩只沒了言語,眼睛亮亮地盯着歌天涯喝酒時優美的側面。
所以說氣質什麽的就是要靠一副長相身材來表現啊!
每個走進小酒家的女人都要望一望靠着牆角的那位公子,替自家妻主來買酒的夫郎再羞澀也會好奇地打量一眼,然後臉頰紅紅地抱着酒不舍地離去。
她就那樣坐在牆角。不複原來白皙的臉部肌膚呈現出淡淡的小麥色,精致的五官沒什麽特別的表情,有些茫然,濕潤的唇沾了少許酒,有幾分暖橘的色澤。高高豎起的馬尾幹淨利落,只臉頰邊垂了幾縷不算長也不算短的發絲,幽幽地飄蕩在空氣裏。
若是有心,便會發現她領口處露出的肌膚,耀白如雪。
歌天涯倒沒有因為不如之前漂亮白皙難過過,相反,她倒覺得現在這樣子會安全很多。手臂和腿都比原來結實,看上去也絕不會像以前一樣老被人覺得弱了。
輕功停留在第一境界便進了瓶頸。她幽幽地吐了口氣,幸好她在人體穴位上下了點功夫,身上還帶了些燕冰贈與的和鐵匠處買的小暗器,總不至于身無長處。實在不行了還能色/誘不是麽……咳咳,注意形象……實在豁出去了才能幹那種事情……
臉頰浮起幾抹紅暈,她又喝了杯小酒,心虛地四望,卻看見小酒家門口站了個男子,他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小主,臉上挂着一張薄薄的面紗,一雙美目無神地打量着裏面。
津津有味打量歌天涯的小二忙挂着笑迎了出去。
“這位……”那男子似乎眼裏沒人,依然在門口張望着。
小二有些郁悶,做了個請的姿勢。
男子試着往裏邊跨了一腳,動作時還小心地提着裙擺,小二緊張兮兮地圍着他轉。
那雙顯得有些空洞的美目在望見歌天涯時亮了亮,又幽幽地暗了下去。
“我要坐那裏。”小二順着男子指着的地方看過去,卻是方才那位漂亮公子的桌位。頓時發了難:“額……其實旁邊還有位置……”
方才還一副脆弱孤獨的男子回神,黑眸冷冷地忘了她一眼透出上層人特有的高傲和不容置喙。
切……也不知道面紗底下是不是醜八怪……滿肚子腹斥的小二頓時懷念起自家的夫郎來。
小二侍候着男子坐下,歌天涯擡眼望了望對面的那張面紗臉,不怎麽感興趣地低下頭。
餘光瞥了瞥周圍的幾張空桌,她擰了擰眉,又很快松開。沒事,反正她喝完手裏的這點酒就離開了。
“你叫什麽名字?”男子坐在她對面,忽然開口問道。
歌天涯停了停夾菜的動作,就當沒聽見又繼續喝她的酒。
“我說你叫什麽名字?問你話呢!”對面的男子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歌天涯終于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撇撇嘴角起身就要離開。
“誰讓你走了?不準走!”男子連忙探出身子拽住她衣角,“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歌天涯垂了垂額前的發,如玉的手握住男子的手腕使勁一扯,卻還沒扯開男子就臉紅了飛速松開。她有些無語地望了他一眼,取了佩劍離開。
男子坐在原地看着她離去,忽然大聲哭鬧起來:“……你走!你走!哇……”
方才還只有幾只麻雀的酒家門口一下子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一雙雙充滿求知*的眼直往裏鑽。
歌天涯扶額,有些頭疼地想:這男的到底是想幹嘛啊?
果斷回身重新坐回原來的座位,她間斷吐字:“歌天涯,女,二……十七歲。”
“我說你還想知道些什麽?嗯?”有些惡狠狠地發問,她瞪了眼男子。
“……你幫我個忙。”男子慢慢止了哭聲,撫平了內心的情緒,哭腫的眼睛望着她:“你……幫我演場戲。”
似乎是怕她不答應,他又忙加了句:“我會付你報酬的。”
她這回卻有些心動了……
“……多少?”
男子睜大眼疑惑地看着她。
她惱羞成怒:“你不是說有報酬嗎?報酬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定時發布……難以想象我居然一天寫了四千多字……不過過了12點了也不算二更哈……
☆、36演砸了
一半報酬到手的歌天涯見金主皺着眉不快地打量她也沒在意,只問他演什麽戲?
“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錢我出。”聽出男子聲音裏的嫌棄,她順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身略顯粗糙的棉衣身上,皺眉拒絕:“不用了,就身上這件……我穿着還挺舒服的。”
他躊躇了一會兒,看了看天色也有些着急了,他已經出門很久了恐怕侍衛已經把他失蹤的消息告知父君了。雖然對于眼下的結果還不甚滿意,但總比沒有來的好。
歌天涯跟着男子進了當地的知縣後院。一路上她任他緊緊牽着她的手,感覺到對方手中冒出的細汗,她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金主臉色蒼白,眼眸中卻暗含堅定。
“一會兒若是知縣大人問話,她問一句你回一句,千萬別多說說錯!”歌天涯愣了愣神,只這會兒便被金主狠狠地瞪了好幾眼,掩下好奇忙不疊地答應。
進了正廳見了在座的酷似金主描述的知縣母親和面癱型父君,她不慌不慌地作揖,随即淺笑:“見過知縣和知縣夫郎!小生這廂……”話還未說完眼前便是一片水色傾覆過來,連忙後退卻被緊挨着她的金主死死掐了一把就地受了一次天降甘霖。
抹了一把臉上溫熱的茶水,将卷葉的茶葉放于鼻尖輕嗅,她嘿嘿冷笑着:“知縣岳母大人這請人喝茶的方式還真是妙啊~”
身側的男子驚懼不安地瞪着她,似乎她再說錯一句他就要沖上來撕爛她的嘴一般。
“你兒子和我早就珠胎暗結,我也不怕說與你聽。”懶懶地斜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她自發尋了個位子坐下來,翹起二郎腿。
堂上坐着的知縣一張臉陰沉,許是因為怒氣還泛出豬肝色。
“是這樣嗎?”冷不丁聽到母親含怒的聲音,李朝陽下意識瞥了眼被他雇來的女人,卻聽她又開始滿嘴胡言,這根本不是他之前說好的版本!
“唉……岳母大人我也不怕跟您說,那日我遇着貴小主,也是巧了。我看了點春宮正是欲火焚身,就匆匆忙忙往青樓趕找個小妖精消火。誰知半路上遇着小主呀,我一見他那窈窕的身段就沒忍住。本來就想調戲幾把解解饞,沒想到……”歌天涯流裏流氣地邪笑了下,一雙眼眸在李朝陽身上不懷好意地打轉又收了回去。
“沒想到貴小主似乎也是看中了我似的,一點沒反抗。我當時就樂傻了,自然是……”沒有擡頭便感到身側*辣的視線,她沒看李朝陽只是猥瑣地笑了笑。
“……”知縣盯了她半天轉過眼神,沒她想象的生氣,只是下了塌喚了李朝陽進去。
隔着一道簾子,加上說話聲音太小,她也沒聽見什麽。擡頭四顧,瞥到那知縣夫郎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若有所思,嘴角不自然地動了動。
“啪!”
響亮的巴掌聲驚得她有些後悔方才的言語,她心底嘀咕:她剛才那版本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可要讓她按照原來的說法,扮成一個文绉绉的書生來闡述二人如何一見鐘情如何以身相許如何生米煮成熟飯那也不對勁吧。
待簾後聲消,那知縣夫郎也退場後,歌天涯一個人呆呆地在大廳等候。未幾,有衙役客客氣氣地領着她去了知縣安排門客的去處,并捎言一會兒知縣小主會來找她。
說完最後一句,那衙役還詭異帶調笑地看了她一眼,直把她的雞皮疙瘩都給看出來了。
…… ……
“我母親并非怨你,這跟你并無關系。”說話的李朝陽半臉臉頰高高地紅腫着,顯得有些可笑。“我應該找個戲子來的。”
他身側五官精致的女子一身粗布麻衣,聞言皺眉,瞥了眼李朝陽有些猶豫地:“我……演得不像?”
“不像。”李朝陽很幹脆地斷言:“你适合演文弱書生……再不濟俠士也可以……偏你改成了地痞流氓街巷猥瑣女子……”
“你覺得你看上去像麽?”歌天涯迎着他埋怨的目光,有些尴尬:“……我……其實我覺得還好吧。”
“語氣挺像的吧?故事也挺真。”
李朝陽瞪她:“人不像就足夠了。”說完繼續用冰塊敷着傷處。
“為什麽找個人扮演這種角色?”李朝陽垂着眼,手裏的動作并不停:“我不想被送出去。”
“過幾日有個大人物要過來。母親想把我送給她作小侍。”歌天涯聽着他這話就不再言語了,半響低低地哦了一聲。
“我從小就知道。男兒家生出來是個賠錢貨,唯有臉蛋好看身價才高。像我這樣的很多,戲折子裏像我這樣的都是夾在別人利益中間,最後只能落個人老珠黃被掃地出門或者上吊自殺之類的悲慘下場。”
“……你也太悲觀了吧……她畢竟是你母親應該不至于……”李朝陽深深望了她一眼,忽而一笑露出幾分明媚:“騙你的。”
“那個大人物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尚未娶親。名聲也不錯,據說是個溫敦待人的。京都男子可是不少都想嫁給她。”
“……”
兩人在一起閑話了一盞茶的功夫,門外便有官奴敲門。
“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李朝陽臨走時把一個沉甸甸的袋子給了她。
歌天涯一怔,待他離開解開一看,果然是事先說好的另外一半報酬。但心底卻有些愧疚,畢竟她什麽忙也沒幫上,只害他得了個大耳光來着。
收拾好東西離開時,卻聽得庭院中掃地的衙役閑閑地聊天。
卻是那李朝陽口中說的大人物竟提前到了這地方,在一家普通客棧下榻了。卻沒有給知縣什麽口信,因不方便洩露對方身份,知縣只好托人捎信表明掃榻相迎之意。
歌天涯在一邊聽着,瞥瞥手裏的報酬,打算去看一看那大人物究竟是個什麽貨色。如果是個好的,那自然沒話說,若是個衣冠禽獸……那先給他提個醒也無妨。
作者有話要說:想起我高二迎小高考得來的作業就只有餘下幾個字:亞歷山大……
☆、37央
客棧的小二只聽得窗外“砰”地一聲似有什麽重物落了下去,狐疑地打開窗望了望看到地面上有人影發足狂奔,第一反應就是遭賊了。
“啊——來人啊!捉賊啊!”
大口大口喘息着躲入小巷,腳軟地繞了幾圈足下運氣手上使勁翻入破舊的圍牆,歌天涯這才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靜下來撫平心跳。
剛那個誰喊的賊啊!她有些欲哭無淚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慢慢理着思路。
昨天她想好了要去探探那大人物什麽德行,夜裏便偷偷摸摸地上了那間客棧的房頂。隔着紙窗在外邊望了望,學着燕冰在上邊用指腹揉開灰塵,又塗了點口水,伸長了脖子瞅過眼睛,對着不大的孔往裏看。當時看了半天脖子很酸,卻沒什麽人影。
一會兒卻聽見水聲陣陣和悉悉索索的聲音,随着洗澡的人從屏風後面出來,歌天涯也看清了那張臉。頓時被吓得手一滑碰着了瓦片,急中生智便學了幾聲貓叫,叫完匆匆瞥一眼裏邊的人便落荒而逃。
居然是臨安賢……話說,她當時剛洗完澡裹了浴袍在擦頭發,應該……沒察覺吧?那小二太壞事了!
“那賊是不是往這邊走了?”隔着一堵高牆聽到牆外的問聲,她往下縮了縮身子屏住呼吸。
“……往那看看!”數只火把一離開,她面前的一片地便回複了先前的玉白,只道那圓月挂在半空,清輝灑在眼前這片庭院上倒也有幾分詩意。
那幾個搜尋的人一走遠,耳邊便恢複了寂靜。屋內的人大概睡得比較沉,也不怎麽警覺,她雙手合十沖正屋拜了拜,餘光瞥到柴房的門微微開着,便偷溜進去打算将就一晚上。
天亮時是被奇怪的聲音吵醒的。歌天涯躲在柴堆後面睡覺,迷迷糊糊地白光撒了進來,卻是天亮了。剛想動一動門吱呀一聲被推得大開,一個穿着利索短裙的男子輕輕走進來,手裏還提這個籃子,她躲在柴堆後一動不動。臉色被驚得有些發白,卻又慢慢地熱燙——娘啊千萬別被發現了……太丢人了……
一會兒那男子提着滿籃的木柴出了柴房,她呼了口氣抓起身側解下的佩劍便貓着腰出了柴房,足下運氣穩穩地落在外街青色的路面上。
懶懶地走了幾步,閉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在拐角買了點肉包子果腹。準備好幹糧、防身器具、問路,她又花了點錢去澡堂舒舒服服地洗了個幹淨才正式上路,打算去央。
原本按她的計劃這行程是會晚幾天的,卻不巧碰上臨安賢,就只好提前走了。說來她雖然也沒做什麽對不起她的實事,但想起她那個姐姐臨宴,便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反正跟她扯上什麽事絕對會有後世報沒好下場,唉,對了。
先前那臨安賢對南星兒态度那麽暧昧她沒多想,可現在不一樣啊……腦筋一轉便覺得這身體的正主和臨安賢搞不好就是那種關系,或許還未明确埋藏着JQ的種子~惡寒。
買了匹強壯的馬趕了三天路,她便瞧見了臨國與央邊境的關口。
關口把守了幾個戴頭盔的騎兵在查身份,一側的一名女騎兵手裏正攤着畫像,凡是女子都被勒令停駐,待消了罪犯的可能才被粗魯地放關。
她遠遠地便下了馬,剛走近些便發現關口周圍的石壁上貼滿了她的大頭照。畫得不怎麽樣,但特征卻十分明顯,眉眼間那種孱弱的感覺立現。她忍不住摸了摸臉,她比出宮時要黑一些,瘦一些,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過關。
在一旁看到那些男子過關時都十分輕易,她便動了心思。
在布莊買了套男裝換上,她又從包袱裏翻出買來的小銅鏡用黛青瞄粗了眉毛,末了瞥瞥鏡裏男裝打扮的英氣帥哥,也來不及自我陶醉,牽了馬一腳跨進出關的長龍。
懸着的心在騎兵放關時放了下來,她默默摘下臉上的白紗,想了想又挂了回去。
擡眼茫然地望着屬于央的國土,看着相似的城鎮,她壓下心底的不安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臨國和央關口處的城鎮還算繁榮,比起南吳和臨國間沙漠的荒涼,這段路走來和之前沒什麽大的變化。這裏的百姓多數還是臨國的,其中不少是被流放或者是居無定所沒有國籍的流浪人。
央也是女尊國,但越往裏走她便發現央與臨國、南吳的不同。
原因無他,臨國、南吳的未婚男子都戴面紗。但這裏的男子卻并不需要面紗,他們都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的臉,甚至樂意露出自己的肌膚、身段,也十分熱情好客。已婚男子都會把頭發盤起來,未婚男子的打扮并不拘束。
再往前走,歌天涯越發覺得冷和荒蕪。昨天她還能瞧見城鎮,今天卻連人影子都瞧不着了。
到了傍晚飄了場雪,薄薄地堆在地上,歌天涯卻也不敢歇。
待暮色降臨,天地間暗的只能隐約借着雪看到地上痕跡時,她才急了。說來也巧,不遠處拐角一人駕着馬車從另一條小路超了過去。她遠遠地呼喊幾聲,對方似乎未曾聽見。
眉一擰她瞧着那車軸在雪地上留下的壓痕追了過去。
等再看到那輛馬車,天色已經全黑了。
她瞥到那馬車停在一戶人家面前,門內的燈火明亮從紙窗和門縫透出來照耀着屋外的白雪。
她本來想在此借宿,但估計這裏已經被捷足登先,只好尋了附近的另一家溫言溫語地借了塊地方睡覺。
夜裏睡到一半只聽見那屋主和他兒子的談話。
“那人死了怎麽辦?”
“明日還會下場大雪,能把東西全給遮了,咱起早了把屍體往雪裏一藏,等過幾天雪化了那屍體也被狼叼走了吃光了,賴不着我們。”
“……”
歌天涯睡得迷蒙的眼睛一下子睜圓了。
作者有話要說:……
☆、38相見
她悄悄拿過放在床頭的佩劍收在被裏,渾身的肌肉因緊張自然繃緊。窗外安靜地飄着雪,落地無聲,從門內閃進來一個靈活的身影,瞧身高似乎是那屋主。
她伏在床沿上靜靜地看着她,卻在她一步步接近即将到她身前幽幽地開口:“大叔,你有事嗎?”聲音不算大,卻在這雪夜裏像一聲驚雷炸在不軌的人耳邊。
她口中的大叔一個驚吓手裏拿着的家夥就掉在地上,驚慌的神色被夜遮住,又被夜蠱惑眸底重現貪婪和兇光。
“怎麽了?大叔,我好像聽見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了。”她淡淡地說着,好像并沒察覺到對面人包藏禍心。
“外邊下雪,冷得很。我來看看,順便給你加一床被子。”猶如毒蛇吐信,中年男子溫和柔順地說着,湊得更近了。
“那真是謝謝大叔了。”她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黑影。
“來,讓我給你加——”話說到末尾急劇變調,中年男子舉起了菜刀兇狠地砍向了那個疑似人脖子的枕頭,被磨得雪亮的刀刃映出他猙獰的嘴臉。歌天涯靈活地打了個滾翻身下地,用力将劍鞘側了個角度觸地一擊,順勢抽出劍身。
但想了想她并沒有用劍,而是下腰躲過屋主回神過後氣急敗壞的一砍,狠狠一腳踹在他背心,迅速壓了上去。不顧腳下人的呻吟,她微微用力掰開他的手指,取過那把鋒利的菜刀,這才玩味輕松地笑了笑,斜了一眼站在屋外哆哆嗦嗦不敢進來的少年。
花了點時間将二人綁好丢在外面的雪地,她拍拍手關上門,于是“鸠占鵲巢”要繼續補眠,外面的二人卻開始鬼哭狼嚎嗚嗚地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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