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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溫奇文見四下無人,向張梓瑞抱怨。
“我們以後就要在村裏住下了,以後難免會與村裏人有些磕磕碰碰的,總會有需要村長主持公道的地方。雖然也不是怕他,但是與村長交好,行事總要方便許多。而且這只是一點小錢而已,給了就給了。”張梓瑞耐心的給他解釋。他知道,這裏的村長也就是古代的裏正,負責村裏的戶籍文書、賦役等事項,以後說不定還真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哦。”溫奇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還需要仔細想想。他以前認為只要自己有理,說到哪裏都不怕。但是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成熟了不少。
兩天之後村長那裏有了回複,說是與衙門說好了,三兩銀子一畝出售。溫奇文帶了銀子,交給村長去辦地契。
對于大哥和哥夫要買地建房,溫奇武拿出了剩餘的三十多兩銀子,交給溫奇文。但是被阿文拒絕了,阿武卻十分堅持。最後是張梓瑞出面,表示他們還有點錢,要是有困難一定會向阿武說,這個倔小子才罷休。
這些天又是給弟弟妹妹做衣服,又是買地的。銀子花了不少,往後還要蓋房、置辦家什,用錢的地方還多。他想去山裏獵點獵物,掙些錢。阿武知道後也要跟着去,反正現在家裏有哥夫看着。
張梓瑞不贊成,後山一看就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在這人少林多的年代,山裏的毒蛇猛獸也不會少。阿文、阿武兩人小胳膊小腿的,而且不會武藝,實在是太危險了。
但是溫奇文十分堅持,并保證不會深入,而且未嫁到張家之前,他們兄弟兩人也經常進山打獵。阿武一直跟着哥哥一起進山打獵,早已習慣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最後還是張梓瑞無奈得妥協了,他也想去,但他的體力不足以支撐進山打獵。
于是文武兩兄弟為了生計奔波,張梓瑞就留在家裏修煉帶孩子。這讓張梓瑞更加迫切的想要恢複。
不過做‘保姆’的日子,讓他和家裏幾個小豆丁的感情持續升溫,他們都喜歡粘着張梓瑞。現在幾個孩子都換上了新衣服,而且每天都打理的幹幹淨淨的,比原來多了幾分清秀可愛。
平安兩兄弟特別喜歡粘着張梓瑞,這個哥夫不止會講好聽的故事,他身上還有種讓人安心的氣息。
等地契辦好,張梓瑞已經在三水村住了八天。這八天裏,他一直不斷修煉,身體好了不少,不在經常覺得疲憊,無力。最少也能在屋後的小山坡逛逛。他想着,這麽多天一直風平浪靜,該去鎮上打聽打聽張家的事了。不過他還沒去,就先等來了村長。
村長的辦事速度還是挺快的,沒幾天就将地契給他們送來了,地契上的名字寫的是張梓瑞。
“張公子,此次我去縣城聽說令尊并沒有死。”村長将地契遞給張梓瑞之後,有些欲言又止。
“什麽,此事當真?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望村長告知一二。”張梓瑞愣住了,就那天的場面,他還以為張家已經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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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張家出事前夕,張家的田莊又出了事。張老爺帶着嫡次子和一衆家丁去了田莊,夜裏并未回來。誰知那天夜裏家裏就出了事,一夥強盜闖入張家,搜刮財物不算,還殺人放火,滅人滿門。
張老爺一行回來後,面對的就是被毀的家,盡數被殺的張家人。張老爺被吓得心驚膽寒,他覺得鎮上不安全,一刻也不敢多留。連夜帶着幸免于難的小兒子去了縣城,并安排人收斂了屍骨,變賣了家産。
張家血案,案情嚴重,沒幾日衙門就已破案。原來在張家作案的是一夥強盜,這些人一直在各個偏遠小鎮打劫鎮上富戶,早已是通緝要犯。這夥人心狠手辣,狡詐多疑,官府一直未能将其緝拿歸案。
在張家找出的屍體,多數已經燒得面目全非,已無法分辨。即使是屍體數量與人數不符,衆人也只以為是被燒城灰了。誰也沒想到,張家大少爺和他新娶的妻子幸免于難。
張梓瑞得知張家之事不屬于尋仇,頓時放心了。只是他得将戶籍文書補上。
“瑞哥,張老爺沒事,你要回去嗎?”溫奇文有些擔憂的看着張梓瑞。回來的這段時間他覺得過的很開心,不想再回到張家。但是那畢竟是瑞哥的家,要是瑞哥要回去,他也得跟着。
張梓瑞不想回去,張家的人對他熟悉,回去之後事事需要小心謹慎,哪有在村裏過得自在。況且這三水村靈氣濃郁,是個修養的好地方。但是這個身體,逼近是張家的人。
還不等他們夫夫二人糾結完,村長又告訴了他們一個好消息。
“聽說破案之後,張老爺他們已經離開縣城,也不知去了哪裏?”村長一臉同情的看着張梓瑞,好好一個大少爺,難道就要這樣成為村裏的農夫。也不對,人家好歹還有功名。算了,人家吃糠咽菜也不關他的事。
不過對此,張梓瑞與溫奇文都在心裏松了一口氣。
“瑞哥沒事,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溫奇文擔心張梓瑞難過,一臉認真的保證。
張梓瑞:“......”
說這話的對象弄反了吧?
☆、文武雙全
張梓瑞給了村長一吊錢,讓村長幫忙把他的戶籍補上,村長欣然答應,沒有誰會嫌棄錢多的。一向節儉的溫奇文覺得,瑞哥有些大手大腳了,這毛病得改,不過要慢慢來。
聽說張家落難,張家大少爺要在村裏落戶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聽到這消息,衆人的心情各異。看好戲的有之,幸災樂禍的有之,同情的有之。
為此吳嬸子還找了過來,關心溫家的情況。有感于吳家的關心,溫奇文将事情簡單地說與吳嬸子。吳嬸子聽了,感嘆于溫奇文命苦,好不容易嫁了個有錢人家,相公待他不錯,偏偏又遭了難。
“唉~~阿文,真是苦了你了。以後有什麽事就去找嬸子,要是嬸子和你叔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嬸子,謝謝你們一家一直以來對我們的照顧。”
吳家是真的對他們好,就只是他們家幫忙操辦了阿父的喪事,就夠他銘記一生了。
“傻孩子,都是鄰裏鄰居的說那麽多做啥。”
吳嬸子是真心覺得這一家人過得不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幫襯一二,也沒什麽。
張梓瑞知道吳家對溫家的照顧,也念其好,想着這樣的人家,以後有能力了可以拉一把。
剛被溫家大伯溫成才從鎮上攆回來的李氏母女三人,心裏更是高興。因為上次的事,她們在村裏丢盡臉面。于是李氏就帶着兩個女兒去了鎮上,想跟着溫成才留在鎮上想想福。而且溫杏也不小了,也是該物色人家了。
溫家共有三兄弟,老大溫成才,老二溫成錢,老三溫成良。而這三兄弟也如同他們的名字一樣,一個成才,一個會賺錢,一個為人善良。
溫家家境殷實,溫家老父一心想要改換門庭,于是給大兒子取名成才,從小供他念書。為了供大兒子念書,二兒子被送去縣城給人做學徒,後來在縣裏的酒樓做了掌櫃,而老三溫成良留在家打理田地。
溫成才也的确有幾分本事,得了個秀才的功名,但也僅限于此。有了功名之後,溫成才就帶着大兒子溫奇遠及二兒子溫奇峰到了鎮上居住。一面教兒子念書,一面想着更近一步。溫家老父、老母還未去世時,時常貼補他,讓溫成才的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父母去世後,兄弟分了家,再也沒人貼補他。光靠着他那點坐館的銀子,生活變得拮據起來,這讓喜歡附庸風雅的他受不了。得知張家找雙兒沖喜,他立馬就将歪腦筋動到溫奇文身上。被父母捧着長大的溫成才,骨子裏就是個冷血自私之人。
溫成才有這野心、有欲望,又有些讀書人的清高自傲。考取功名後,自然看不上粗鄙的李氏。将李氏扔在家中孝敬父母,父母去世後固守家業。女兒出生後,不方便跟在父親生邊,且溫成才十分迂腐,看不上女兒,于是一直由李氏撫養。
對于她們的到來,溫成才自然不樂意,李氏還沒腦子的将村裏的事說了,傻的想要尋求靠山。溫大伯氣得想給這蠢婦幾個耳光,要不是遠、峰兩兄弟拉着,李氏估計會真的被打。
這樣一鬧李氏不高興了,哭天喊地的說溫大伯沒良心。遠、峰兩兄弟看着自家母親那粗鄙不堪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溫大伯也不吃她這一套,直接威脅李氏,她再鬧就休了她,李氏被吓到了,委委屈屈的把哭聲憋了回去。
溫杏、溫桃早習慣了自家娘親那副模樣,只是被自己爹的樣子吓壞了,吶吶的低頭站在一邊不敢吭聲,盡量減少她們的存在感。她們心裏知道,父親對母親極為不喜,連帶跟着母親的她們也不讨喜。
可是憑什麽哥哥們就能跟着爹住在鎮上,她們卻要住在又窮又髒的村裏?想着,溫杏兩姐妹有些不憤的看向父親和兩個哥哥。但是身為女兒身,她們又如何能反抗父兄?
溫成才雖然不喜李氏留在鎮上,但是村裏鬧成那樣,思慮再三還是暫時避避風頭也好。不過深知李氏性格的他,再三叮囑李氏不能闖禍。但李氏在村裏霸道慣了,哪是一時可以掰正的?
沒住幾日,李氏就知道張家的消息,幸災樂禍,恨不能回去當面嘲笑一番。溫杏頓時心裏就平衡了,果然那下賤的雙兒怎麽會有富貴命。
不過好不容易到了鎮上,她們也不會輕易回村裏去的。只是李氏一向愛占小便宜,又是個沒腦子的。在鎮上沒呆幾天就與鄰居鬧了起來,那撒潑耍賴的樣子,讓溫成才顏面盡失,于是就将母女幾人趕了回來。
開始李氏不願意,說要留在鎮上給溫杏找門好親事。溫成才十分無情的讓她不用管,他自有主張。在溫成才眼中,兒子可以青出于藍勝于藍,給家裏争氣。女兒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要為他獲取最大的利益。
于是李氏母女三人又灰溜溜的回到村裏,只是風頭沒過,她們再想去看溫家笑話,也要過段日子,反正時間還長着呢。
有了地,張家的問題也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建房了。
聽說張梓瑞和溫奇文要建房,溫父生前的好友二柱和石頭找了過來。兩人在院子裏坐下,溫奇文給他們一人倒了一碗水。
張梓瑞抱着小妹作陪,平安兩兄弟乖乖的喊了人,自己在一邊玩。見兩位叔叔來了,劈柴的阿武打了招呼,一邊幹活,一邊聽着他們說話。
“阿文,聽說你們要建房。我和你石頭叔就想着過來幫幫忙。”二柱笑着,喝了一口水,開門見山。
“那就先謝謝兩位叔叔了,我想挨着我們家建一間茅屋,搭個竈,再紮個籬笆圍個院子。不過只是兩位叔叔怕是忙不過來,還得再請幾個人。”阿文知道兩個叔叔的好意,反正到時候都是要找人幫忙的,他欣然接受。
“請人的事你不用操心,叔給你辦妥。”石頭爽朗的笑笑。
張梓瑞看着這兩個有些黝黑,但是一臉憨厚的農家漢子,心想有了這兩人幫忙,的确能省不少事。但是人與人之間相處,也是要禮尚往來,不能把別人給予的幫助當成理所當然。
“二柱叔、石頭叔,這來幫忙的我們供吃一餐,每天再給十個銅板。”之前他打聽過,村裏人找人幫忙給的工錢都是這個數。
“張公子,以後都是一個村的,相互幫幫忙,弄頓吃的就行,談什麽錢不錢,反正現在大家手頭沒啥活,閑着也是閑着。”石頭他們來幫忙,也沒想着要錢。
“石頭叔,我和阿文是一家人了,也是晚輩。你就叫我梓瑞吧。”張梓瑞被他這聲張公子叫得渾身不對勁。“還有工錢是一定要給的,皇帝也不使白工啊。”
“是啊,您二位要是不收這工錢,我心裏也過意不去。”阿文附和着,他也是這樣想的。
“這~~”石頭和二柱有些為難。他們本來是想幫忙的,怎麽現在還得收工錢了。
“石頭叔、二柱叔我和阿文什麽也不懂,到時候建房就要麻煩二位幫忙看着。況且找別人來幫忙,不給工錢也不合适,所以這工錢你們也就別推遲了。”張梓瑞繼續游說,低頭捏捏小妹的手,想着什麽時候才能長點肉呢?
“好吧,我們一定會給你們好好看着,保準弄得好好的。”二人覺得張梓瑞說得有道理,他們二人到時候多上點心就行了。
二柱和石頭說完建房的事就離開了。
村裏建房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簡單是因為不需購買材料,一切都取自大山。說複雜是,需要上山割茅草、砍木材,挖尼土等等。
在準備建房的時候,溫家兄弟就把茅草割回來曬着了。二柱和石頭第二天就把人找好了,都是和他們關系較好的人家。都是些本分人,不會偷奸耍滑。
這眼看着要開工了,溫奇文和溫奇武兩兄弟對于中午供應的那一頓飯有些犯難。他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而且會做的菜不多,也不知道別人家是怎麽做的?
張梓瑞坐在屋檐下給平安兩兄弟講哪吒鬧海的故事,就見兄弟兩個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有些奇怪的問:“你們這是怎麽了?”
“這眼瞅着要開工了,但是我們中午那一餐做些什麽好?而且我和阿武也不會弄,難道還要找個人做飯?”溫奇文有些犯愁,他們家條件有限,常年家中吃的就那幾樣,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溫奇武眼睛有些發亮的看着哥夫,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覺得這個哥夫懂得很多。
“這個簡單,到鎮上買些糙米,割點肉,菜地裏有什麽菜就直接炒個小菜,再弄個湯就行了。我教你們。”張梓瑞黑線,他還以為是多嚴重的事。
溫奇武:“哥夫,你會做飯。”
溫奇文:“瑞哥,你會做飯?”
兄弟二人瞪大眼,傻呆呆地問。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怎麽瑞哥(哥夫)一個富家少爺,讀書人還會做飯。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會的可不止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連武藝和醫術我也略知一二。”遠離了張家,張梓瑞也沒打算隐瞞。等他身體恢複,這些東西遲早會暴露的。不過詩詞歌賦那些是張家大少爺會的,繼承了張大少的記憶,也算他的了吧?
文武兩兄弟一臉不信的上下打量着張梓瑞那副孱弱的身軀,怎麽看都不像習武之人。
平安兩兄弟一雙大眼,皮卡皮卡的閃爍着,一臉崇拜的看着哥夫。
溫奇平:“哥夫,你好厲害啊!”
溫奇安:“哥夫,教我習武,将來做個大将軍。”
小奇安性格跳脫,說完還挺挺小胸脯,好似馬上就要做大将軍一樣。
“瑞哥,你說的是真的?那怎麽~~”溫奇文欲言又止。
“我從小身體不好,我母親還在的時候悄悄給我找了個師父,教我習武還有醫術。誰讓我學藝不精,中了毒拖垮了身體。這次要不是我師父悄悄送來解毒藥,我也不會好得這麽快,只是身體還要慢慢調養。可惜師父救了我之後,就去雲游四方去了。”張梓瑞為了以後能光明正大的施展一身本領,并且扭轉自己‘林哥哥’的形象,開始編起故事來。
故事中的張母聰慧睿智,又有着一片慈母之心。故事中的張大少,‘身殘志堅,積極向上’。至于誰下的毒,他并沒有說,讓別人自己去聯想。一通故事編下來,顯得合情合理。
故事說完,張梓瑞成功收獲了溫家幾兄弟崇拜的眼神。要不是小妹還不懂事,估計此時也跟哥哥們一樣了。見此,張梓瑞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最近總給平安兩個小豆丁講故事,自己編故事的能力也漸長,幸好。
☆、新居建成
大部分男孩子對學武都有種莫名的執着,自從知道張梓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之後,溫家幾兄弟都以自己的方式,開始磨着張梓瑞教授武藝。
連一向沉穩的阿文,還有沉默寡言的阿武,都忍不住用央求的眼神看着張梓瑞。看着平安兩個小的拉着張梓瑞的衣角,撒嬌的念叨着:“好不好嘛,哥夫你就教我們吧。”
要不是在弟弟面前不好意思,溫奇文都想向他們學習了。而自喻為一家之主的溫奇武,也有些羨慕的看了看兩個弟弟。
“好,不過要等我的身體恢複之後。”很快張梓瑞就妥協了。
溫家幾個孩子心性不錯,他也有意教受他們武藝。張家的事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并不安全,就連和平年代的法制社會也不缺少刑事案件。無論身處什麽時代,什麽世界,自保能力都是很重要的。他雖然不會武功,但身為劍修的他即便沒了靈根,成就有限。但比起普通的武學,那也是高了一個層次。
他不求溫家兄弟學成絕世高手,但求強身健體,遇事能自保。畢竟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清,他也不能随時跟在他們身邊。
張梓瑞點頭答應教他們武藝,把幾人高興慘了,一直笑得傻兮兮的。看着張梓瑞的目光,就像餓狼見到肉一樣閃閃發亮。
晚上吃飯的時候,溫家兄弟更是熱情無比。
“瑞哥,吃點雞蛋補補。”溫奇文笑眯眯的給張梓瑞夾了一塊雞蛋。
“哥夫,你多吃點。”溫奇武也給他夾了些菜,哥夫早點恢複,也好早些教他們。
平安兩個小豆丁見自家哥哥的舉動,有模有樣的也給哥夫夾菜。然後眼巴巴地看着哥夫,等他把自己夾的菜吃了。
張梓瑞看了看碗裏冒尖的飯菜,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看着他的幾兄弟,默默地端起碗有些僵硬的扒飯。張梓瑞告訴自己,沒事的,等他們這興奮勁過了就沒事了。
而早被阿文用雞蛋羹喂飽的小妹,一個人在大床上玩兒,抱着小手啃得開心,弄得小手上都是口水。自從溫奇文回來之後,溫家的夥食有了改善,她現在的臉色白了不少,小手小腳也有力氣了。
第二天,二柱和石頭一早就帶了十來人過來,按理說是不用這麽多人的。不過張梓瑞覺得人多了能早些完工,給出去的工錢也差不多,而且少了很多麻煩。這些人中,有兩人是吳叔家的兒子。他們和溫家關系近,為人實誠,二柱是肯定要叫上他們的。原本吳叔、吳嬸也要來幫忙的,但聽說張梓瑞堅持來幫忙的都給工錢,他們二位也沒好意思來。
來人分為兩組,石頭帶人去山上找木材,二柱帶人平整地面,搬石頭做牆角。阿武也跟着一起幫忙,阿文一早就去鎮上買吃的了,張梓瑞按例在家帶孩子。
“哥夫,哥夫,教我習武。”
平安兩個小豆丁對習武抱有極高的熱情,而且他們也不像兩個哥哥一樣有事做。于是一早起來後,就纏着張梓瑞要習武。
張梓瑞抱着小妹,無奈的看着抱着自己腿不放的兩只小豆丁,覺得自己真實自作孽不可活。
“哥夫先教你們認字吧,習武要背口訣,不識字是不行的。”繼續忽悠,他才不會說現在他教不了。而且平安兩兄弟,營養不良,身體不怎好,現在還不适合修煉。張梓瑞想着,還是先上文化課。
“這樣啊~~那好吧。”兩個小豆丁聽了,不禁有些失望,不過能認字也好。他們還模糊記得阿父說過,能識字的讀書人可是很了不起的。
“你也別失望,學好了哥夫就教你們。”
“恩,我們會好好學的。”平安兩兄弟瞬間又燃起了鬥志,來了精神。
溫奇文回來的時候,就見張梓瑞一手抱着小妹,一手拿着棍子在地上寫字。平安兩個小豆丁蹲在邊上,拿着小木棍跟着寫。
“我回來了。”
“大哥,哥夫教我們寫字呢。”平安兄弟看到大哥回來,扔下小木棍,高興的撲上去抱住大哥的腿,一臉我們很乖,快誇我們的表情。
平安兩個小豆丁雖然還是懵懂小兒,卻對周圍的氣氛十分敏感。最近家中的氣氛松快不少,又穿得好,吃得好,兩個小家夥也活潑了不少。
張梓瑞也抱着小妹站了起來,因為蹲太久,起來時是兩眼有些發黑。他站在原地緩了緩。而他懷裏的小妹,見到自家大哥伸手啊啊~~的叫着。
“是嗎,真乖。”溫奇文笑着摸摸他們的腦袋,拿出一包糕點遞給他們。
平安兄弟歡呼一聲,謝過哥哥之後去一邊分贓了。不過他們并沒有獨吞,而是把家裏各人都分了一份,咽着口水準備晚上一家人分享。
張梓瑞見溫奇文額頭布滿汗珠說:“累了吧,先休息會。”
“沒事,馬上到晌午了,得快做飯。”他就是去鎮上買個菜而已,這點根本不算什麽。
兩人說着進了竈房,溫奇文将背上的東西放下。然後把小妹背在背上,和張梓瑞一起做飯。
午飯是一葷一素一湯,飯是糙米飯。雖然看似簡陋,但是在村裏也算頭一份了。因為村裏買肉不方便,張梓瑞讓溫奇文多買了一些回來。剛好家裏沒油了,阿文還買了些肥肉。
肥肉煉油,而那些肉之間腌了做油炸肉,這樣放一年都沒問題。煉油之後的油渣成了一道葷菜,然後炒了一個野菜,打了兩個雞蛋煮了一大鍋湯,又灑了些蔥花。
除了油渣,野菜和蛋湯的做法都和溫奇文原來所熟知的有區別。野菜先用滾水撈了以後,把水捏出來,然後再炒。炒出來的野菜也沒了苦澀的味道,鮮嫩可口,蛋花湯也煮得比原來鮮香。
他沒想到這樣簡單的菜,也能做出好口感。然後他突然想到,之前瑞哥一直吃着他們做的飯菜,也沒有嫌棄。心想一定要跟着瑞哥好好學。
其實張梓瑞也只是動動口,打打下廚。十幾個人的飯菜,又是大鍋大竈的,掌廚的還是溫奇文。平安兩個小的,聞見竈房裏傳出的香味,早就跑進來,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出鍋的油渣。
油渣有些油膩,家裏吃得清淡,小孩子又腸胃弱。張梓瑞不敢給他們吃,于是從壇子裏挑了一大塊都是瘦肉的油炸肉,濾了油給他們拿去吃。
兩個小家夥捏着肉塊,用小爪子順着豬肉紋理,将肉一絲一絲的撕下來,放到嘴裏嚼着。吃着從未吃過,香噴噴的肉,兩個小家夥覺得幸福極了。
看着張梓瑞對弟弟們的細致,又看看弟弟們那副快樂的模樣。溫奇文覺得心裏暖暖的,他一定是最幸運的雙兒,嫁了個好夫婿。
等做工的人來吃飯,看到飯菜,雖然覺得這溫家兄弟不會持家,但還是喜出望外。二柱和石頭對視一眼,覺得這些孩子厚道,但是也太敗家了。別人家做工,吃的都是稀的,也就随便弄點菜和糙米熬上一鍋,管飽就行。
“辛苦各位了,我們做的飯菜量足管飽,各位大叔、大哥放心吃。”張梓瑞看着一個個大汗淋漓的農家漢子,溫和的笑着。
“梓瑞太客氣了,就沖着你這份心,我們怎麽也得好好把活做好。”石頭帶頭,對着大家說了一句。“大家說,是不是?”
“是。”大家笑嘻嘻的回答,聞着飯菜的香味,只覺這味聞着好香,口水不受控制的分泌。
“那開飯吧。”二柱說着,拿着碗開始盛飯。
其餘早被香味勾起饞蟲的人,迫不及待的圍了上來。吃過之後,誰都要對溫奇文誇上一句好手藝。溫奇文一邊收拾着已經空了的碗盆,一邊不好意思的接受大家的誇獎。要不是怕說出瑞哥會廚藝的事讓他被人恥笑,他也不會這樣‘違心’的接受大家的誇贊。
不過大家都以為,也就第一天能有這樣好的飯菜。現在的世道,誰家的日子都不寬裕。雖然這幾年天公作美,收成不錯,但繁重的賦稅,也只能勉強溫飽。
下工之後,二柱和石頭悄悄找了張梓瑞,說他敗家。
“梓瑞阿,不是叔說你啊。這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用錢的地方也多,錢要省着花,不然遲早會被敗光。”石頭一臉擔憂的說。
“是啊,你們家的日子也不好過,村裏幹活吃的也不講究,管飽就行。”二柱十分認同石頭的話。
“我知道叔叔們的好意,蓋房也是重體力活,大家吃好一些也好幹活,而且也吃不了多少。”張梓瑞這樣做也是為了讨個好口碑,近快融入村裏去。
二柱和石頭見他不以為意,也不好多說什麽。于是轉移了話題,開始說起找木匠打家具,做門窗等事。二柱的表兄會木工,張梓瑞将這事托付給他。
随後,上工的人發現,他們的中午飯,不止沒有變差,甚至比第一天還好。雖然還是兩菜一湯,但菜都是自家種的時興蔬菜,葷菜也成了大片的肉。
充滿驚喜的農家漢子們,此時也只能道一聲,張家厚道。對張梓瑞這個外來人口的印象,那是極好的。同時,這些人幹起活來更加賣力。張家的荒地上,每天都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
很快張家這頓中午飯成為了村裏人的談資。淳樸的人家,覺得張家厚道。心小的人,覺得張梓瑞敗家,都落難了還擺闊給誰看?還有些人後悔,當初怎麽就沒去張家幫忙。
當然也有人去問石頭和二柱還要不要人,但是都被拒絕了。去找張梓瑞的人,也被他委婉的拒絕了。溫家二伯母知道後,覺得十分惋惜,因為溫成錢和他兒子溫奇禮都不在家中。她也想故意在飯點去蹭飯,但張家和溫家也沒個女人,都是一幫大老爺們,去了不合适。
村裏的土坯房,也就是用幾塊木板和木頭做的模具,放在石腳上,形成一個長條形的槽,在放入加了稻梗的粘土,用木頭分層夯實成牆,然後再加上茅草頂棚就行,也沒多少講究。所以建起來,比預想中的還快。
張梓瑞看着簡陋的家慢慢形成,心中有種莫名的歸屬感。國人那種擁有自己的家,才有安全感的思想,多少對他還是有些影響。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居所,以後有能力了他還會建更好的。
相比于他,溫奇文的心情是激動的。他們也有自己的家了,而且就挨着弟弟妹妹。正如他原本從來沒想過會嫁人一樣,他也沒想到嫁人之後還能挨着自己家住。
張梓瑞他們找的人多,沒多長時間房屋就建好了。房屋好了,大家又幫忙圍了個院子,将院裏的地面弄平整。有感于張家的厚道,這些農家漢子,還幫忙把剩餘的荒地給翻好,直接可以種菜。
房屋可以入住,家具也送來了。不過這些家具,也只是一張木床,一張方桌并四條長板凳,加一口四四方方的衣箱。
随後,張梓瑞和溫奇文花了二十文雇了村裏阿牛叔家的牛車,去鎮上購置日常用品。村裏的牛車只有趕集的時候才會到鎮上,一個月也就是三次。
張梓瑞不知道,之前文武兩兄弟為了省錢,都是走路去的。這次要不是張梓瑞也要去,而且要買的東西太多,溫奇文也不會舍得坐牛車。
☆、百忍成鋼
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車上,看着四周山明水秀的景色。聞着路邊淡淡的野花清香,聽着林間鳥兒脆鳴。張梓瑞覺得此時的心境無比的平靜,歲月靜好。
“這不年不節的,你們要到鎮上做什麽?”阿牛叔一邊趕着牛車,一邊問。
“剛蓋好房子,差些東西,到鎮上補齊。”張梓瑞解釋。
阿牛叔:“看我這腦子,把這事都給忘了。”
溫奇文:“阿牛叔,家裏缺的東西多,到時候要麻煩你多等些時候。”
阿牛叔:“沒事,到了鎮上,你們盡管放心去。”
到了鎮上,他們先去買了棉被,又扯了些布料,回去做被面什麽的。過了這個月,天氣會漸漸轉涼,家裏也得提前準備過冬的衣物,弟弟妹妹的棉被也有些薄了。
此時的溫奇文那是恨不得把銅板掰開使,張梓瑞見他這幅模樣,也開始想着怎麽賺錢。他們到三水村總的只有四十兩銀子,前前後後已經用了二十兩左右。今天把所有東西置辦齊,也得花不少錢。雖然錢看着還能剩不少,但是現在家中卻沒什麽收入。
接着又去買了碗、裝油鹽調料的小壇子,買碗時,溫奇文看到一套有些粗糙的茶壺。問了問價格,竟然要五十文,有些小貴。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咬咬牙買了。
張梓瑞看了覺得有些詫異,小孩一向節儉。随即他想到了小孩買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他明白了這是給他買的。唉,這孩子總是為別人着想,卻從來不想想自己。
家裏什麽都沒有,兩人陸陸續續買了不少東西。拿不下了就送去阿牛叔那裏,放到車上。
他們去雜貨鋪的時候,張梓瑞見鋪子裏有不少調料,讓小孩買了一些。他看到鋪子裏還有紅薯賣,有些奇怪地問:“阿文,村裏種紅薯嗎?”
在張大少的記憶裏,似乎并沒有紅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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