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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種得人少,只有年景不好的時候才種得多,這東西吃多了難受,而且不雅。”溫奇文一點也不奇怪張梓瑞會問這種問題,因為紅薯是窮人家吃的東西,有錢人哪會碰。
張梓瑞點點頭,紅薯雖然是個好東西,但吃多了的确會‘燒心’,返酸,腸道不适,而且會腹脹排氣,的确不雅。不過紅薯也香甜可口,飽肚子。他有些想念烤紅薯的味道了,這個世界靈氣濃郁,蔬果的口感也不知好了多少。
最後他們并沒有買,這東西在村裏不值錢,在鎮上花這個錢,還不如回村裏去,向種了的人家買一點。
在鎮上進進出出一上午,張梓瑞也沒碰見個熟人。主要是張家大少太宅,一直都窩在家中念書,随後又窩在家中養病。不過見不到熟人,倒是讓張梓瑞輕松不少。
兩人路過書齋,張梓瑞想要買兩本藥書,看看這裏的藥材是不是與原來的世界相同。但高昂的書價,讓他望而卻步。
溫奇文沒有忽略張梓瑞多看了兩眼書齋。“瑞哥,你是不是想買書?”
“沒什麽,有些懷念而已,走吧。”張梓瑞搖搖頭,繼續往前走。他知道小孩一心對他好,要是他要買書,小孩肯定會買。但是在他還不能賺錢之前,他得多體諒小孩。不過這還是除了爺爺之外,第一個對他這麽好的人,張梓瑞也想好好待他。
溫奇文覺得瑞哥一定是想看書了,他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書齋。最後還是跟着張梓瑞離開,心想以後一定努力掙錢給瑞哥買書。溫奇文是個有些死心眼的孩子,對于認準的人,他就會死心塌地的對人好。就像對家人的好一樣,義無反顧。
小鎮不大,鋪子也不多,買東西挑選的餘地不多。所以買齊東西也不會有多折騰,但是對于此時的張梓瑞來說,還是累得夠嗆。他們買的東西足足有一車,用繩子高高的捆起來才勉強拉下。阿牛叔對于他們買那麽多東西,十分詫異,但他不是個多嘴的人。
三人在鎮上一人吃了一碗面,才趕着牛車慢悠悠的回村。
回到村裏,難免有人看到那一大堆東西。又免不了一番議論紛紛,張梓瑞已經習慣這些淳樸的村民大驚小怪,熱愛八卦。完全不當回事。溫奇文以前也被說得多了,懶得去在意。
到家之後,阿牛叔幫着他們将東西搬到屋內,拿了錢就離開了。
張家房屋只有一間,不過屋內空間比較大,用木板隔成了裏外兩間,裏屋是卧室,外間放了桌椅。此時買回來的東西都放在了座椅上。
張家緊挨着溫家的籬笆牆現在已經被拆了,溫家兄弟在他們回來時,就全都跑來幫忙。張梓瑞拿出四竄糖葫蘆,給文武平安四兄弟一人一竄。在他眼中,阿文和阿武也只是孩子而已。阿武即使是男孩子,又是一家之主,但也只是個十餘歲的小孩而已。
“哥夫,這是什麽?”平安兩個小豆丁,看着張梓瑞手中的東西,一臉好奇的問。
“這是糖葫蘆,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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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好吃的,他們歡呼一聲,一人拿了一串,小心翼翼的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好甜,頓時兩個小家夥笑眯了眼。張梓瑞心裏有些酸澀,這兩孩子連糖葫蘆都沒吃過。
阿文和阿武認為自己是大人了,不好意思接那小孩子吃的玩意,一臉為難的看着張梓瑞。溫奇武懷裏的小妹睡着了,不然肯定也得伸着手要。
“買都買了,吃吧。”張梓瑞把糖葫蘆塞他們手裏,手裏空了,他接過小妹抱在懷裏。換了地方小妹皺了皺眉頭,扁扁嘴一副想哭的樣子。
張梓瑞趕緊輕輕地拍了拍,但是不敢抱着颠。以前聽人說過,小孩總是抱着颠,會成對眼。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也不敢去嘗試。還好小妹動了動小身子,往他懷裏拱了拱,發現熟悉的味道安心的繼續睡覺。張梓瑞覺得自己抱小孩的姿勢越來越自然,這也算提前練習了吧,以後好抱自家孩子。
想到以後孩子‘媽’,他的身體僵了僵,他看了看阿文那副男孩子的樣子。雖然知道雙兒能生孩子,但還是覺得很玄幻。阿文還是小孩子,不去想了。
阿文也沒想到他能分到一串,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着糖葫蘆。“這個留着給小妹吃吧。”
“小妹在長牙,吃多了甜的不好,這是給你的,吃吧。”張梓瑞就知道他會這樣。
“瑞哥,你呢?”
聽到溫奇文的詢問,溫家三兄弟擡頭看着張梓瑞,他們怎麽忘了,還有哥夫沒有。
“你們吃吧,我不喜歡吃甜的。”
于是四兄弟坐在桌邊,喜滋滋的吃着糖葫蘆。阿文和阿武小時候倒是吃過,不過那記憶遙遠的都快不記得了。此時吃上了糖葫蘆,覺得比小時候記憶中的還甜。
張梓瑞抱着孩子坐在邊上,倦意襲來,疲憊不已。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但體力還是不行。
見他疲憊的樣子,溫奇文小心的将沒吃完的糖葫蘆收好,利索的鋪床去了。屋內都是打掃幹淨的,只要将買來的被褥鋪上就行,他們買了一套成品。其餘的還得溫奇文有空的時候做,畢竟成品有些貴。
床鋪好之後,張梓瑞就被溫奇文趕去休息。就連阿武和平安也一個勁地讓他休息,家裏的事交給他們就行了。張梓瑞身為一家之主,覺得不好意思,還想幫忙收拾東西,但最後敗給了自己的破身體,抱着小妹睡覺去了。
王氏聽說張家買了一車東西,心想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眼珠一轉,也不知能不能蹭點東西,于是就樂颠颠的往張家跑。
進了張家,她見溫家兩兄弟正在收拾買回來的東西。
王氏一眼就看到桌上竟然有一匹細棉布,那是溫奇文買來給一家人做裏衣的。張梓瑞看到溫家兄弟總苛待自己,明明手中有些錢,卻把日子過得和難民一樣,一直灌輸他要善待自己的理念。溫奇文又心疼張梓瑞和弟弟妹妹,于是才舍得買了那一匹細棉布。
“喲,阿文這料子可真軟,你二伯母還沒穿過這麽好的料子呢。”王氏伸手摸着那柔軟的布料,眼底閃過一抹貪婪。
溫奇文見到王氏,暗暗懊惱自己忘了将院門栓好。“二伯母說笑了,二伯父怎麽說也是個掌櫃,還會沒錢給您買。”
“我們家也不容易啊,哪有閑錢買這個,你堂哥眼瞅着快到娶親年齡了,這彩禮錢還沒着落呢。阿文阿,你二伯母我也不容易,要不你把這布料分我一些。不然我這輩子估計也沒機會穿這麽好的料子了。就當你孝敬二伯母了。”王氏開始哭窮,心裏卻想着這布料怎麽也得一兩多銀子吧,他們可真舍得。
“二伯母你別太過分,這是張家的東西,憑什麽孝敬你。”阿武說着,怒瞪一眼不要臉的李氏,然後就要上前把布料拿過來。
“你也說了,這東西是張家的,我又不是問你要,你急什麽?”王氏躲開,拿着布料舍不得撒手。
“二伯母,你也知道這東西是張家的,我一個出嫁的雙兒,哪有拿婆家的東西孝敬娘家伯母的道理?”溫奇文被這貪心的二伯母給氣笑了。看她那難貪婪的模樣,只覺得厭惡。
“怎麽不行了,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們長輩,你們孝敬我點東西那又怎麽了?”王氏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但心底也知道溫奇文說得沒錯。
張梓瑞剛睡着,就被王氏那尖銳的聲音吵醒。聽着他那奇葩的言論,他不禁撫額。小孩家的親戚怎麽都是些病得不輕的奇葩,他很像說藥不能停。是不是因為這家人的壞基因都傳到了溫家老大、老二身上,所以到溫家老三這,才能傳上好基因。至于嫁進溫家的這些女人,那只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個世界,別說是沒地位的出嫁雙兒,就是出嫁的女兒,要往娘家拿東西都會遭人诟病,更別說還是拿去孝敬伯母。
“溫家二伯母,我張家的東西要孝敬溫家,也只是孝敬岳父夫夫。不需要連你這個長輩一起孝敬,即便是找人說道,我們也是占理的。”張梓瑞理理衣服,從室內走出來。
“侄婿,你在啊。”王氏有些心虛的看了看,神色冷然的張梓瑞,吶吶的說。
“我要不在,我張家這點僅剩的家當都快被溫家長輩拿去做孝敬了。”沒有外人,張梓瑞說出的話也變得惡毒起來。
“瑞哥,對不起。”溫奇文覺得總是讓瑞哥遇到這樣的事,很是不好意思。
“阿文,長輩不慈并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張梓瑞走帶小孩身邊,伸手悄悄握住他的手,安撫他的情緒。接着又厲聲說道:“二伯母別忘了把我阿父氣死,可有你一份‘功勞’,我阿父可是屍骨未寒那。孝敬你,那豈不是對阿父不孝。将你打出去,才能對得起我阿父在天之靈。”
“你~~你胡說。”王氏說話都結巴了,她有些恐慌的看了一眼溫家方向,安慰自己陳躍的頭七已經過了。在溫奇文和溫奇武的瞪視下,心虛的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
“人在做,天在看。王氏小心報應不爽。”張梓瑞冷笑一身,接着道:“阿武,傻站着做什麽,還不把這個女人給我打出去。”
早已怒火翻騰的溫奇武,搶了王氏手中的布。找了根棍子,将王氏往外趕。平安兩個小豆丁紅着眼,撲了上去,抱着王氏的腿狠狠的咬了下去。
王氏尖叫一聲擡手就要打平安兩個,溫奇文趕緊上前護住兩個小孩,王氏最後被溫奇武打了出去。
張梓瑞嘆息一聲,了解了溫家的往事,他覺得要找時間給溫家兄弟洗洗腦,上堂課。他們不面,但思想卻被禮教緊緊束縛的有些迂了。對于溫家老大、老二家這樣的長輩,一直多有忍讓,都要百忍成鋼了。這些都是受了溫成良兩夫婦長年熏陶,得趕緊掰回來。
☆、歲月靜好
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嚴父。
溫成良因忤逆父母之意娶了陳躍,心中有愧。因娶雙兒,讓溫家名譽受損,對兄長有愧。對于在父母跟前盡孝的兄長,他一直都因愧疚而忍讓,溫成良對家人即是如此要求。
在這樣的思想長年累月的教導中,即是溫奇文與溫奇武都是容易沖動、嫉惡如仇的年紀,遇到溫成才與溫成錢兩家人,也是一直忍讓。只有怒到極致時,才會控制不住。
也因溫成良一家人的步步退讓,才讓溫成才與溫成錢兩家人得寸進尺,占起他們的便宜來理所當然,這都是給慣出來的。
趕走王氏,溫奇文抱着被吵醒的小妹哄着,平安兩兄弟哭着抱住溫奇文的腿,擡起頭,可憐巴巴地問。
“大哥,阿父真的是被二伯母氣死的嗎?”
溫奇文被問得手足無措,平安兄弟還小,他們一直瞞着。溫奇武側身坐在桌旁,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搭在桌上,雙拳緊握,一雙虎目圓瞪,微微泛紅。
張梓瑞不禁開始檢讨自己,修煉之人最注重修身養性,雖然他成年之後就一直維持着溫和的表象,但骨子裏還是有着屬于劍修的銳氣。自己近日來的行為,骨子裏的銳氣逐漸冒頭,這可不是好現象。
他把兩個小豆丁拉過來,讓他們坐在自己腿上。“乖,不哭了,你們都是男子漢了。”張梓瑞有些笨桌的安慰着兩個孩子。
“哥夫,為什麽二伯母和大伯母總欺負我們。”兩個小家夥紅着眼,靠在張梓瑞單薄的胸前,吸吸鼻子,一抽一抽的問。
“那是因為她們覺得你們好欺負。”張梓瑞伸手摟着他們,充當起知心哥哥來。
溫奇安:“可是阿父總說我們是晚輩,要尊敬她們。”
張梓瑞:“那也要看她們對你好不好,你看她們總欺負你們,你們覺得她們值得你們尊敬嗎?”
溫奇平:“可是阿爹也說要讓着他們。”
“在孝道之中,沒有比敬重父母更重要的了。你們的阿父雖然病重,但卻是被你們大伯母和二伯母氣死。只因這一點,你們就有理由不理他們,更不能讓他們欺負到你麽頭上,讓九泉之下的阿爹和阿父擔心知道嗎?這樣也算是全了你們的孝道。”張梓瑞似乎越來越習慣忽悠,歪理是一套一套的。為了不讓這幾兄妹總被欺負,他也是煞費苦心。
平安兩兄弟還小,又一向崇拜張梓瑞,覺得哥夫說得肯定不會有錯,他們只要按哥夫說得去做就行了。溫奇文和溫奇武始終大一些,覺得張梓瑞說得沒錯,但似乎又有什麽地方不對。
因為溫家還在孝期,張梓瑞夫夫喬遷新居也沒有慶祝。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好的。張梓瑞算是在這個世界有了家,正式落戶了。
房屋建好後,溫奇文在開出來的菜園子裏種了些蘿蔔、白菜、冬瓜等,溫奇武也來搭了把手。
張梓瑞每天在家帶孩子,教小妹說話走路,教平安兄弟認字。有空了就修煉,阿文和阿武除了打理菜地,就是上山打獵,收集柴火。日子過得平淡、安穩。溫奇文和溫奇武有空的時候,也會跟着張梓瑞一起認字。
時間一天天過去,天氣越來越冷。張梓瑞看着白天幹活打獵,晚上還要給弟弟妹妹做衣服的溫奇文,覺得這麽能幹的媳婦怕是難得找了。
“阿文,晚上動針線對眼睛不好。”張梓瑞修煉結束後,見溫奇文還在縫被子。
“沒事,快好了,這天越來越冷我得趕緊給他們把被子弄好。”家裏除了他,也沒個人會針線,只能他多辛苦一些。而且即使是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弟弟妹妹。
“家裏的柴火差不多夠了吧,天越來越冷,你和阿武也別總是往山裏跑了。家裏的錢還夠過冬吧?”阿文和阿武經常能打到一些獵物,現在家裏也不缺錢,經常會留一些自己吃,拿一些去賣。只是天冷了,山裏更冷別把人凍壞了。
溫奇文:“過冬倒是夠了,但是明年開春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張梓瑞:“明年開春,我的身體也差不多能康複了,到時候賺錢的事還是交給我吧。”
溫奇文:“瑞哥,我能行,你還是多休養一段時間。”
張梓瑞雖然已經長了點肉,但看上去還是一副羸弱書生樣。
張梓瑞:“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他現在基本已經将體內的經脈梳理完,開始清理體內的積毒。等開春別說進山,只要小心一些,去深山也是行的。
溫奇文:“那等明年開春再說。”
三水村處于南方,村子位于大山之中一塊地勢較為平坦的壩子。村子背靠連綿不絕的大山,村前是蜿蜒于山腳,前後不見尾的盤山河。三水村因被巍峨的群山環繞,因海拔差異原因,氣溫要比附近的地方還低一些。
這裏冬天不燒炕,但是會在屋裏弄個火壇。就是在地上挖個小坑或是用石頭圍個圈,裏面燒上柴火。冷了一家人圍着取暖,火上搭口鍋,飯菜也在這解決了。冬天竈房裏的鍋竈就基本用不上。
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下時,張梓瑞和溫家兄妹都換上了溫奇文做的新棉襖。新衣服外面都是結實的粗布,內襯和裏衣卻是細棉布。穿起來不僅柔軟貼身,還十分舒服。
第一次穿上新棉襖,可把平安兩兄弟興奮壞了。往年冬天他們總是穿着已經有些發硬,又死板的棉襖,一點也不暖和。他們冬天基本都圍在火壇邊渡過,不敢離遠了。
今年穿上新棉花做的厚棉襖,感覺暖和極了,于是兩兄弟興奮的在院子裏風跑。看着天上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又叫又跳。雪下得不大,地上也沒積雪,溫奇文就放任他們瘋一會。
坐在自家火壇邊考紅薯的張梓瑞,聽着平安兩小子咯咯的笑聲,疑惑的問阿文:“三弟、四弟他們在村裏沒有朋友嗎?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他們和別的孩子玩。”
在給小妹做小衣服的溫奇文一頓,臉色有些暗淡。“原來家裏窮,三弟、四弟小小年紀就會跟着去地裏幫忙拔草捉蟲子。有時候還要幫忙看着阿父和小妹,哪有時間出去玩?還是你來了之後,家裏環境好些了,才放着他們玩。而且,我們阿父是雙兒,雙兒的孩子在村裏多少會受到排擠。”說着,溫奇文的聲音越來越小。
張梓瑞透過半開的屋門,看着阿武拉着小妹的手,小妹一步三晃的邁着小短腿,平安在他們周圍玩鬧。覺得這樣的環境下,平安兩個小的還能這樣天真活潑,真是不容易。
對于雙兒的處境,來自相對平等年代的他,不免生出幾分同情。但他也不是湯姆蘇,那份同情是因為被他劃拉到羽翼下的人是雙兒。
不過,不管在哪一個世界,異于常人的人都難免會被歧視。但生活是自己的,過好過壞,一半在于環境,一半在于自己。
“對了,你阿爹的朋友沒有孩子?”張梓瑞想起經常照顧他們的二柱,石頭,六子等人,這些人不應該沒孩子啊。
溫奇文:“有是有,但都和阿武差不多大,都是大孩子了,經常幫着家裏做事。”
“沒事,等以後我們的日子過好了,不愁沒有人陪他們玩。”盡管修行之人講究清心寡欲,但他認為足夠的利益能驅使一切。小孩子嘛,給幾顆糖不就屁颠屁颠來了。等相處時間久了,感情也就有了。
下雪天,特別的冷,張梓瑞覺得他們也玩得差不多了,從木灰中将紅薯扒拉出來,在地上磕了磕,将外皮上木火磕掉一些。這些紅薯買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放着。就等着放幹一些,考出來的紅薯才能更香甜。
“烤紅薯好了,過來吃吧。”
幾乎快成為吃貨的平安兄弟,歡呼一聲,穿得圓滾滾的小身子往屋內滾來。
“哥夫,我的呢,我的呢。”
張梓瑞拿起一個三指粗的紅薯,從中間掰開,露出黃色的瓤,冒着白色的煙氣。頓時屋內彌漫着一股香甜的烤紅薯味。他給平安兩兄弟一人分了一半。
“有些燙,小心一些。”
“恩,謝謝哥夫。”
“啊~~啊~~料(要)~~”被牽着進來的小妹,伸出空着的小爪子,留着口水,就要上前抓。
溫奇文放下手中針線,一把抱起穿的像小豬一樣的小妹,笑着說:“小饞貓,大哥喂你吃。”
“七(吃)~~啊啊~~七(吃)~~”小妹不老實的扭動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平安手中的紅薯。
張梓瑞遞了一個給阿武,然後又掰開一個,和溫奇文平分。溫奇文掰下一小塊,吹涼喂給小妹吃。一大一小,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歡樂。
“阿文,小妹也不小了,該取個名字了吧?”雖然女孩子不能上族譜,但總得有個像樣的大名,不能總是小妹小妹的叫着。
溫奇武:“哥夫,你學問好,要不你給取個?”
溫奇文:“是啊,瑞哥你給小妹取個吧。”
“把小妹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給看看取什麽好?”張梓瑞也不推遲。
賜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藝;教子一藝,不如賜子好名。作為修者,取個與小丫頭命裏相符的名字,還不是信手拈來。
溫奇文毫不遲疑的把小妹的八字告訴了張梓瑞。
“小妹五行屬木,但金盛,克木,而水生木。江湖之水歸之滄海,謂之汐。小妹就叫溫汐吧。”張梓瑞說着,拿了一根一頭燒黑的木棍,在地上寫了個汐字。
早已見識過張梓瑞博學多才的溫家兄弟,對于他所會的,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小妹,你也有名字了呢,以後就叫溫汐了,小名叫汐汐吧。”溫奇文高興的在汐汐臉上親了一口。
阿武也樂呵呵傻笑,平安兩個也叫着妹妹的名字。
“對了,昨天教你們的字會寫了嗎?”張梓瑞打斷他們的傻樂,高興過了,該是考校的時候了。
頓時,笑聲嘎然而止,兄弟四人心虛的看着張梓瑞,心裏哀嚎瑞哥(哥夫)昨天教的字好難寫。
“咯咯~~咯咯~~”什麽都不知道的汐汐,還沉浸在剛才歡快的氣氛中拍着小手,笑得開心。
☆、過年年禮
随着天氣越來越冷,春節悄悄臨近。村裏的氣氛也熱鬧起來,村民都依着自己家的情況開始準備過節。溫奇文和溫奇武也去了鎮上幾趟,買了不少年貨回來,準備好好過個年。
等過完年溫奇文就真的滿十四了,虛歲十五。而溫奇武也虛歲十二了,雖還未成年,但在這個世界,也是真正的大孩子了。
過年前夕,在鎮上坐館的溫成才和在縣裏做掌櫃的溫成錢都帶着孩子回到了三水村。三水村裏溫是大姓,而這兩人一人有功名,一人會掙錢,在村裏還是比較有名氣的。當然經過溫奇文家中的事,他們二人的媳婦更出名。
這些人回來之後,并沒對溫家的生活造成什麽影響。只是溫成錢家的溫奇禮帶着溫奇方找了過來,見了溫奇武。
“四堂弟,這些是我從縣城裏帶來的糕點你們嘗嘗。你們家的事,我們也聽說了。我娘這事做得的确不厚道,我替我娘向你賠罪了。”溫奇禮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為自己娘親做的事感到羞愧。
“五堂哥,對不起。”八歲的溫奇方見他敬重的哥哥道歉,也跟着道歉。
“三堂哥,六堂弟,這不是你們的錯。”溫奇武心裏對二伯母有怨氣,但是對于一向有禮,把他們當兄弟的溫奇禮和溫奇方,他是不讨厭的。但是要這樣就原諒二伯母,那是不可能的。
“四堂弟,我娘不是有心的。”溫奇禮是真心來替自己娘親賠罪的。他們回來後,就聽村裏人說溫家的事。後來他娘也不停的抱怨四堂弟家如何如何。他爹一言不發,也不理會他娘。他了解自己的爹娘,他爹是不當一回事,她娘是把不利于自己的地方隐瞞了。無論如何,作為長子,他有責任來道歉。
“三堂哥,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阿父已經死了。”阿武神色暗淡的打斷他的話。
“節哀,家和萬事興,我~~”溫奇禮還想勸解,他覺得自己的娘雖然有些糊塗,但肯定不是故意的。
“三堂哥,你走吧。”溫奇武臉色沉了下來,不想聽他說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
“這個你們留着吃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溫奇禮将手中的糕點遞給溫奇武。
“不用了,家裏有。”溫奇武說着,将院門關上。
溫奇禮嘆了一口氣,一手提着糕點,一手拉着溫奇方回去了。溫奇方不解的看看溫家的大門,又看看一臉難過的大哥,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王氏知道溫奇禮去找溫奇武道歉,對着兒子好一通數落。溫奇禮看着毫無悔意的娘,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堂弟要攆他們。他看了看一臉漠然的父親,又看了看面目可憎的母親,心裏嘆息一聲。不過在父母與堂兄弟之間,最終他還是會選擇父母。不過溫奇禮心裏有些埋怨大伯母,要不是有她撺掇,自己娘也不會這樣。
而溫成才家,完全對溫奇武家中的事閉口不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溫杏和溫桃穿着新做的衣服,大冷天的四處顯擺。李氏樂呵呵的忙着打理溫成才帶回來的那一大堆東西,今年可以過個好年。
這些東西是用溫奇文賣予張家殉葬的錢買的,對此這一家人花得心安理得,理所當然。
“阿文,快過年了,我們家的年禮準備得怎麽樣了?”張梓瑞現在也是三水村的人了,一些人情往來還是要注意的。雖然農村不像大戶人家講究,但對于親戚或一些相熟的人家,還是會送一些糕點、尺頭什麽的。
“恩,都按你說的準備好了。”溫奇文點了點桌上的東西,确定一家不漏才放心。
“阿武那裏你也多幫他看着點。”溫家就幾個小孩子,以前家裏窮也沒錢送。但今年手頭松快些了,對于那些幫助過他們的人,也該有所表示。
“他那裏也好了,找時間送去就行。大伯和二伯家的沒有準備,以後就不送了。”原本這年禮是初一拜年的時候送去,因為溫家還在孝期,不方便大過年的去別人家裏。只能年前送去,還不能進門。
對于大伯與二伯家,溫奇文內心深處的恨意,比自己的弟弟們還深。因為他是直接的受害者,還曾經差點被送去殉葬。他年紀不大,雖然性子好,但還沒豁達到原諒他們。忍着沒有做什麽過激的事,也是因為長期的道德觀念束縛。
張梓瑞幫着理了理桌上的東西,兩人又将東西先收起來,等着大年初一去拜年時帶上。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家中裏裏外外已經被勤快的溫奇文打掃地幹幹淨淨。因為天冷,溫家兄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上山去了。有他們在家裏,張梓瑞什麽都不用操心,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修煉上。教溫家兄弟認字的事,也被溫奇文攬了過去。他認的字多,教幾個小的也還是可以的。
張梓瑞在這個世界,沒見過有靈根的人,他基本可以認定,這個世界的人應該是沒有靈根的,這樣一來應該也沒有修者。但是這世界靈氣濃郁,山裏估計會有天材地寶。想到這,他這從沒見過天材地寶的半吊子修者,很難不激動。恨不能早日恢複健康,早日進山。此時的後山對于他來說,就像一間寶庫。
溫家幾兄弟很懂事,知道張梓瑞想要盡快恢複,也來不打擾他修煉。就連最愛黏着張梓瑞的平安兩兄弟,也只在他修煉完之後,才黏上去要聽故事。
大年三十,張家和溫家約好了晚上在一起守歲。但因着還要祭祀天地和先祖,祭品、飯食等還是各家準備各家的。
村裏的年味很濃,家家都換了門聯,有的人家門上還貼了門神。條件更好一些的,門口挂上了喜慶的紅燈籠。村裏人生活都不易,一年到頭也就借着這次機會好好犒勞自己。家家戶戶都割了肉,多多少少備了花生、瓜子,有的還準備了糕點和糖。
溫家雖還貼着白聯沒換,但張家這邊已經貼上了喜慶的門聯。因着家裏沒有筆墨,這門聯還是在鎮上買回來的。張梓瑞覺得,這上面的字體很工整,但缺少風骨,還沒自己寫得好。
張梓瑞想起以前過年時的情景。家裏也沒什麽親戚,每年都是他和爺爺兩個孤零零地守着一大桌根本吃不完的菜。晚上守歲也是冷冷清清的,要不是電視機裏春晚熱鬧的聲音,估計更冷清。但是今年不一樣了,家裏人多了起來。
受到這過年氣氛的感染,大年三十,張梓瑞撸起衣袖帶着小孩,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有紅燒魚、黃焖雞、酥肉、蛋卷等等。那香味飄了好遠,把正在自家幫忙哥哥準備祭祀用飯菜的平安兩兄弟饞得不行。
幸好祭祀完之後,兩家就會合并到一起吃飯、守歲,他們還是忍住了。
準備好飯菜,張梓瑞點了引路香,燒了引路銀子,接先人到家吃飯。張梓瑞用了張家人的身體,祭祀的也是張家的先祖,還有張大少的生母和張大少。雖然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張家先人能不能收到,他也同樣祭祀。
祭祀完,張梓瑞将飯菜搬到了溫家正房。溫奇武看着自己做的飯菜,對比哥夫親自做的,覺得十分羞愧。雖然他廚藝漸長,但是和哥夫相比完全不夠看。
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了飯,溫奇文和溫奇武收拾好各家的碗筷。溫奇武将家裏準備好的糕點、糖果、瓜子、花生端了上來。還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小包茶葉。雖然只是一小包,但茶葉在這裏可是精貴物。
“哥夫,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們的照顧,你的好我們都記在心裏。你和我大哥就像我們長輩一樣,這雖不是什麽好茶,但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一向話少的溫奇武,難得感性的說了很多話。
溫奇文回家拿來那套粗瓷茶具,泡了一壺茶,給張梓瑞倒了一杯。
“阿武,我們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張梓瑞這具身體雖然只有十八歲,沒比他們大多少。但是上一世他可是奔三的人了,都可以做他們爹了。爺爺死了之後,他一直是孤單一人,現在重新有了親人,并認可接納了他們,他是把溫家幾兄弟當孩子照顧。
“瑞哥,要不是有你,我和我弟弟妹妹,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呢。”張梓瑞對他們的好,溫奇文感觸最深。要不是有張梓瑞,他們兄妹幾個現在能不能在一起還不知道呢。先不說他,阿武幾個也不知道會怎麽樣。而張梓瑞為他所做的,比任何一家的相公對妻子所做的都多。張梓瑞處處為他們考慮,照顧他們,遷就他們。
“家人之間相互照顧是應該的。”張梓瑞提起茶壺,給溫奇文幾兄弟倒了杯茶。“來你們也嘗嘗。”
平安兩個從來沒喝過茶,聞起來挺香的,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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