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3)
什麽值錢的東西。”車子在雪地上開着,盡管路面看上去很滑,戚少商卻将車子開的很穩,“我們家那些親戚就不幹了,說我大逆不道,不僅把父母的骨灰撒進了海裏,還把東西也賣了,實在是大不孝。我問我姐,我不留父母的骨灰,你介不介意?我姐說,他們活着的時候你夠孝順,也讓他們很驕傲,人死如燈滅,你願意怎麽處理我都支持你。嘿嘿,”戚少商自顧自地說着,然後笑了一下,看着顧惜朝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現在看來,我這個罪過是大了。”
顧惜朝沉着臉,聽他這麽說,索性把眼睛閉上了,戚少商笑地聲音更大了,顧惜朝簡直忍無可忍了,他推了一把方向盤,極為憤怒地說,“混蛋,你有沒有後,跟我有什麽關系!”
車子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險些撞到路旁一排排的楊樹上,戚少商穩住方向盤後,才噓了一口氣說,“你今天晚上要跟我死在一塊,那可就真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顧惜朝也被剛才自己的不管不顧吓了一跳,但是一想起這全是眼前這個混蛋的錯,氣就不打一處來,“閉嘴,混蛋。”
戚少商的眼睛死盯着前面的路,半饷,才一字一頓地說,“顧惜朝,就是死了,你也得跟我在一起!”
“你!”顧惜朝咬牙切齒,但是心裏第一次有些害怕的感覺。他知道這個看起來嬉皮笑臉的無賴如果認真起來,會是那種九頭牛都拉不住的人,而現在他臉上嚴肅的表情讓顧惜朝知道,這個混蛋說的是認真的!
顧惜朝想再回他幾句,但是一陣鑽心的胃疼讓他疼白了臉色,在嘴邊俳佪着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生扛着那疼,不肯發出一聲。
後面的路,兩個人都沉默着,到了一處加油站,戚少商停下車加油。轉頭看見顧惜朝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他想了一下,還是用自己的大手蓋住了顧惜朝的額頭,果然,又開始燒了起來。戚少商嘆口氣,進便利店裏買了一瓶水,從自己兜裏掏出一包藥,拿出兩片,剛要叫醒那個人,就聽見那個人微弱的聲音嗫嚅着說,“你…別…嗯…”
戚少商覺着不對勁,緊張着問他,
“怎麽了?哪不舒服?”
顧惜朝哪有力氣回答他,剛才本來已經疼的要失去的意識,卻被那只手的溫度拽了回來。現在,疼痛排山倒海似地湧上來,他連罵混蛋的勁兒都沒有了,全部地力氣都用在頂着自己胃的拳頭上,跟那無窮無盡的疼痛抗衡着。
“惜朝,怎麽了?”戚少商有些着急,看看表淩晨兩點了,雪也越來越大,“算了,我送你去醫院。”
疼的死去活來的顧惜朝忽然拽住戚少商的西服袖子,半天才說出兩個字,“旗亭!”
戚少商對這個人沒轍,只好妥協,
“好,我送你回旗亭,你忍着點兒!”
他說着話就發動車子,朝着大路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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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朝終于不再跟他較勁,只是難過地在座位上蜷着身體,戚少商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他想了一下,在方向盤右側按下一個鍵,就聽見有電話的鈴聲響起,接着還是那個醉醺醺的聲音接聽了電話,“誰啊?惜朝嗎?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混小子?”
“我是戚少商,我現在送顧惜朝回旗亭。”
戚少商知道能在旗亭替顧惜朝打理生意的,不是普通人。
果然,那個聲音立刻有了清醒的意識,
“你是誰?”
戚少商沒空跟他廢話,
“我們二十分鐘以後到,他不舒服,估計是胃病犯了,你把他的藥準備好。”
“你到底是誰?”那個聲音這兒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混沌,“你把他怎麽了?”
“笨蛋!”戚少商都懶得回答他,立刻把電話挂斷,嘴裏還不忘罵人,“我要真把他怎麽了還打什麽電話!”
二十分鐘後
市內的雪早就停了,路面上的積雪也不多,戚少商一個剎車,就穩穩地停在了旗亭會館的門口。立刻,有個瘦高的人影攔在他的車前,指着他問,“你是戚少商?”
戚少商不理他,下了車就跑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把門打開,解開安全帶,把已經暈過去的人從車裏抱出來,一腳踹上門,問那人,“他在哪兒休息?”
那個人見他人高馬大,一臉焦急,就給他指指樓上,“電梯,三樓,有小弟會給你開門的。”
電梯裏,戚少商問,
“他胃病很嚴重?”
“你不知道?”那個人的口氣很差,戚少商借着電梯裏的燈光仔細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和顧惜朝長的竟然有幾分相似。
“現在知道了。”戚少商認真地回答,
“就是不知道嚴重到什麽地步。”
“哼哼,等這個混小子醒了,你讓他自己說!自作孽,不可活!”
電梯停下來,那個人先走了出去,在前面帶路,沒走幾步,就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果然,拐角的陰影裏出來一個服務生一樣的人,見到他們過來,指指那間屋,“崔哥,大少爺的房間準備好了。”
姓崔的年輕人點點頭,推門而入,戚少商抱着顧惜朝随後進來,裏面就像任何一家高級酒店的裝飾一樣,豪華氣派,卻沒有半分人氣,“他平常住這裏?”
他邊問,邊把顧惜朝平放在床上,替他脫了大衣圍巾西裝,等到就剩下襯衫的時候,戚少商停了下來,轉頭看着在身後一直盯着他的人。
那個人不屑地笑了笑,
“你不用讓我避嫌了,他喝多了哪次不是我替他善後的?!他脫光了,我看了沒有一百次也有九十次了。”
戚少商的眼睛長的非常好,靈動到千變萬化,時而活潑調皮,時而迷人深邃,而這個時候,他的眼睛裏卻全是淩厲狠絕的光,姓崔的年輕人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招來這個人這麽大的反應,只好舉起手,痞氣地笑了笑說,“好,現在他歸你了,我轉過去,什麽都不看,可以了吧?”
他說着就真的背過了身,嘴裏卻還不閑着,
“他很久不胃疼了,就是成天喝酒,也沒看他疼到昏過去,你到底幹什麽了?”
戚少商悶悶地說,
“吵架。”
“吵架?”那個人提高了調門,然後哈哈一笑,“你可真厲害!我只知道顧惜朝能打架,還真不知道他還能吵架呢!”
“也打了!”戚少商把人安安穩穩地送進被子裏,然後問,“他的藥呢?”
“左邊抽屜裏一堆藥瓶,粉色的那個應該是。”
戚少商如他所說去找藥,抽屜裏果然亂七八糟地像個雜貨鋪,粉色的藥瓶倒是有一個,拿起來放在臺燈下看說明書,然後擡眼看那個年輕人,“他胃潰瘍?”
“Yes,”姓崔的年輕人也走過來,看了看敞開着的抽屜,“一邊吃藥,一邊喝酒,不是作死是什麽?”
戚少商正要說話,躺在一邊的顧惜朝卻醒了,“崔略商,不咒我死,你難受是吧?”
崔略商看到他醒了,忽然就高興起來,
“你醒了?我咒你?你自己對自己才更狠好吧?”
戚少商走到他床前,溫柔地問,
“你好點兒了?還疼嗎?”
顧惜朝看到這個大個子,就不自覺地皺眉頭,“你怎麽還在?”
戚少商一笑,
“你醒了就好了。你還有點發燒,但是胃不好的話,退燒藥也別吃了,物理降溫最好。崔略商,你去弄來些醫用酒精棉,超過38度幫他擦擦四肢和手心,幫他散熱就行了。”
“我又不是跑腿的,怎麽一個兩個都對我呼來喝去的。現在他回來了,我要回家了。”
戚少商那雙眼睛又對上了崔略商的眼睛,後者再次敗下陣來,“好,我就是老媽子的命!”
戚少商笑笑,指指顧惜朝,
“在他嘴裏,我就是混蛋的命!”
顧惜朝冷哼了一聲,什麽都沒說,戚少商看他顯得很疲憊,而自己還有一堆爛攤子等着去收拾,就俯下身,再次看着顧惜朝說,“你好好休息,我周末來看你。”
不等顧惜朝反駁,他站起來就往門外走,崔略商剛要喊住他,就看見戚少商用他帶着可愛酒窩臉沖他笑笑,然後誠懇地說,“惜朝,就拜托你了。”
崔略商傻了一樣站在原地,然後慢慢轉頭看着顧惜朝,愣愣地說,“顧惜朝,你男人真帥。”
☆、金鱗垂涎久
戚少商每天早中晚都會按部就班地給顧惜朝手機打電話,剛開始總是被挂掉,他倒也不氣餒,你挂你的,我打我的。早餐的電話挂掉了,那就午餐時間打,還不接,晚上睡覺前也會把電話撥過來。顧惜朝很煩,卻不能換電話號碼,因為使了很久,不方便換掉。
“那你就把那傻大個兒的號碼拖進黑名單不就萬事大吉了。我說顧惜朝,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明明煩他煩的要死,還非要聽那沒完沒了的電話鈴響。”
崔略商一天三頓飯,一到吃飯的點兒就能聽見顧惜朝那個難聽的手機鈴聲響,聽到要吐。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果然是戚少商,立刻按掉,然後作勢打算删掉號碼,但忽然又想起來問,“你怎麽有他電話的?還存儲了姓名?”
一直忙着的顧惜朝頭都不擡,看着手裏的會館流水賬,随口回答,“他每天打三個電話,發三條短信,以後每個周末你可能都會在旗亭看到他,所以把他電話存起來比較現實,便于直接挂斷。”
“整個就是騷擾電話啊!每天三條短信,都什麽內容?不會是一堆肉麻的話吧?我打開看看哈,沒有什麽少兒不宜的內容吧?”
顧惜朝繼續看賬,崔略商習慣了在顧惜朝面前自言自語,熟練的打開短信信箱,果然滿眼都是來自戚少商的信息。
崔略商看着看着就哈哈大笑起來,好半天才樂不可支地說,“戚少商這個人絕對是天秤座的,心太細,嘴太碎,情太長!”
顧惜朝聽到這個評價,心裏倒是動了一下,但是随後又大大嘲笑了自己一番,任崔略商繼續胡亂品評,“你看,三個電話都是三餐時間打的,短信內容是 ‘吃早飯了!’, ’吃午飯了!’, ‘吃晚飯了!’,一連一星期,說明這人做事心細認真,還能堅持。後面的這些短信,诶,我說惜朝,你知道這個傻大個的是做什麽工作的嗎?別是什麽養生堂的醫托吧?每天一堂養生健康講座,還好他沒推薦什麽亂七八糟的養生藥…”
“你就夠亂七八糟了,在這兒吵的我都看不下去了。”顧惜朝終于煩了,收回了自己最新款的手機,不知為什麽就想到了戚少商的那部又舊又破的手機。
情太長?天秤座,念舊專一,只對第一次用過的東西,認識的朋友,愛上的人保持有長久的感情。
顧惜朝那一個下午都在想着念舊長情這個詞。
戚少商果然連着三個周末都去旗亭會館等顧惜朝,而顧美人卻始終沒有露過面,明擺着告訴檢察官,根本不想見他!戚少商坐在吧臺的一個角落裏,只管自己喝酒,一杯接一杯,不見他喝醉,也沒看他顯露出煩躁的情緒。他就是安安靜靜地從十一點喝到淩晨一兩點,看看顧惜朝沒有要見他的意思,他倒也不覺得怎樣,給了酒保和服務生還算不錯的小費,拿起西服穿上就走,絕不拖泥帶水的。
站在二樓監控室裏的顧惜朝能把一樓整個會所的各個角落看的一清二楚,自然不會看不到戚少商,更何況那個人無論走到哪兒,都像是衆星捧着的月亮一樣,要多顯眼有多顯眼。就算他把自己塞到了酒吧最暗的角落裏,他那張帶着無賴氣質的臉還是讓顧惜朝一眼就認了出來,照例看見就覺得煩。“惜朝,這戚少商到底哪兒得罪你了?我看他挺不錯的啊,你不要又別扭來,別扭去的,回頭錯失了好姻緣!”
“你可以回家了。”顧惜朝喝了一口茶杯裏的紅茶,用他那雙帶着琥珀色迷朦光芒的眼睛再次瞟了一眼監控電視裏的人,然後對坐在他前方的人下了逐客令。
“惜朝,你要聽勸。你看,戚少商這個人,高富帥的标準裏最起碼具備又高又帥,關于富嗎?我看他穿戴還行,估計有正經工作,你看平時他都不來旗亭,只有不工作的時候才…诶,我才想起來,他有旗亭的會員卡,那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啊!顧惜朝,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崔略商每次看到戚少商來,都會跟顧惜朝耳邊念叨。
“他給你好處了?”顧惜朝冷冷一笑,
“就讓你把我給賣了!”
“把你賣了?我也得敢啊!”崔略商心想,戚少商倒是給了他不少好處,比如很難買到的一套籃球整個賽季的套票,比如一瓶相當不錯的1920年份的the Bual de Madeira。但他一點也不心虛,因為戚少商真的沒有讓他幫忙說什麽好話,或者要求幫忙把顧惜朝約出來,這些統統都沒有。
戚少商只是語帶警告地說,
“崔略商,你提的要求我盡量滿足,只要別太過分就好。”
那天電話裏的戚少商相當的好說話,崔略商心裏暗爽,嗯,可以乘機敲一大筆竹杠,“我知道,我心裏有譜。怎麽着,你讓我幫你幹嘛?把顧惜朝迷暈了,送到你床上?”崔略商說話的語氣十足像個小痞子,和顧惜朝那個小混蛋到真像兄弟倆。
戚少商在電話那頭一笑,反問他,
“你會嗎?”
崔略商自己也笑了,
“怎麽可能!”
戚少商又說,
“我信你。”
“切,”崔略商撇撇嘴,
“那快說吧,你究竟讓我幹嘛?傷害惜朝的事兒你就別想了,在我這兒是不可能的。”
戚少商又一笑,崔略商好像隔着電話都能看到他那迷人的酒窩必定是又出現在了臉上,就聽電話那頭說,“三件事。第一,攔着惜朝,不能讓他再喝酒了,他可以喝的茶,我明天派人送給你。第二,如果他表哥去會館找他,你務必通知我。第三,別讓任何人碰他。”
“他要想碰別人呢?”崔略商故意挑刺。
“他不會。”戚少商的回答,帶着強大的自信,這種自信源于那一晚和顧惜朝水乳交融的體會,源于僅有一天的和顧惜朝的朝夕相處,他相信顧惜朝是個念舊且有感情潔癖的人,那個下雪的夜晚,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刺激了他,讓他忽然想堕落自毀,想想真是讓人後怕。
“哼哼,你到真是了解他!”崔略商在心裏不停感慨,顧惜朝,你這個臭小子,算你好運!遇到了戚少商,要是別人…等等,現在看來戚少商還算不錯,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看後面他的表現吧,到時候,崔爺我再決定要不要幫你們一幫。
苦,滿嘴都是苦的!
喝完了最後一口黑咖啡,顧惜朝剛要起身離開,就看見一條短信飛了進來,急急忙忙打開信箱,高懸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只見上面發信人那裏寫着最不想看見的三個字:黃金鱗,“惜朝,我在1504,表哥。”
顧惜朝的眼睛看着表哥那兩個字,流露出的不僅是厭惡,還有恨意。他關上手機,長嘆了一口氣,拿起大衣走出了咖啡廳,只不過他沒有回旗亭,而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瞎走。45度角仰望天空,感受着空氣中早已盈滿的盎然春意,卻錯過了那個渴望了一星期的人正要走進旗亭的身影。
戴着黑色墨鏡的戚少商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裏面的白色襯衫領子被咖啡色駝絨圍巾蓋住,仿佛要把自己捂的密不透風。進了旗亭,他先四下裏看了看,沒有看到那個人,他有些許的緊張,然後在吧臺的老位置坐下。酒保看到他,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弄好一杯他常喝的啤酒遞過去,“來了!周末沒有看見你,這杯我請客。”
戚少商慢吞吞地把大衣脫掉遞給站在身後的侍應生,和黑色西裝相得益彰的圍巾卻沒摘下來,他沖酒保笑了笑,“謝謝惦記,這杯酒還是我買單吧,但是我今天不喝了!”
酒保有點驚訝,會所裏別管白天還是晚上燈光都不是很明亮,他仔細看看戚少商又說,“生病了?你臉色看上去可不太好。”
戚少商點點頭,
“你眼睛還挺獨的,我還真不太舒服。”
“嘿嘿,幹我們這行的,就得有眼力見兒!不舒服就更得喝了,喝痛快了病就好了!”
戚少商笑笑,問他,
“你們老板呢?”
“老板?不知道,他很少下來,你認識他?客人見他一面很難得,一般這裏都是崔哥管事。”
戚少商點頭,
“這年月做老板的也不容易…”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身後站了兩個人,酒保沖他使了使眼色,他安撫地回以微笑,然後轉過頭笑容可掬地問“二位找我?”
是兩個膀大腰圓的彪形壯漢,其中一個晃晃肩膀對戚少商說,“我們表少爺請您上樓。”
戚少商點點頭,
“好啊,省得我找他了!”
他拿起那杯酒,一口全部倒下去,将空杯子還給酒保,沖他伸了下拳頭,酒保也回了他一下,“一會兒我下來再來一杯,你說的沒錯,酒喝好了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說完,他指指前面,
“走吧。”
1504房間,是個豪華到不能再豪華的貴賓室,戚少商卻有種想吐的感覺,尤其屋子中間那個人那種鑲金帶銀的裝扮和到處明燦燦的裝潢,讓他立刻就想轉身出去。他終于知道為什麽在第一眼看到顧惜朝的時候,他就會抑制不住的喜歡他,絕不是因為他長的太漂亮,而是因為他的幹淨純潔!
顧惜朝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純淨讓戚少商喜歡到一見傾心,死心塌地。第一次把顧惜朝擁在懷裏的那刻他發現這個別扭的小混蛋竟然是唯一可以讓他放下戒備,全身心放松的一個人,那美妙的感覺,時時在戚少商腦海中閃現。
“你是誰?”穿的像埃及豔後似的高個子男人轉過身,一臉的黝黑讓脖子上的金鏈子都被晃成了黑金色。
戚少商的嗓子有點啞,臉色也确實不好,這時候看起來相當落魄,他反問黑金男,“你又是誰?”
又高又壯的黑金男哈哈一笑,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比他稍高一點的戚少商面前,晃了晃腦袋,問,“怎麽,小子,你不認識我了?那天你不是挺拽的嗎?”
“哦~~~”戚少商故意拉長了音,
“原來是那個登徒子!”
“你給我把嘴放幹淨點!”黑金男惡狠狠地指着戚少商的鼻子大叫,他身後的保镖立刻把戚少商圍了起來。
“嘿嘿,”戚少商左右看看,突然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慢條斯理地疊成方形,放在自己西服裏,墊在腹部。幾個黑臉壯漢以及早就想教訓戚少商的黃金鱗都莫名奇妙地看着他,看見他把圍巾放在肚子那裏,以為他是害怕一會兒打架時候會疼而做的準備,不約而同都獰笑了起來,“老板,第一次見這種人,打架之前還帶自制護具哈?哈哈哈~~”
黃金鱗也覺得可樂,他又指着戚少商的鼻子叫嚷,“以後想清楚了再逞能跟少爺我搶人!惜朝,那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寶貝疙瘩,你也敢惦記着,我看你真是活膩味了!”
戚少商終于完成了全部的動作,他整了整衣服,然後身型完美的站好。沒有了圍巾遮擋,可以看見他的臉色多少有些灰白色,胡子也像好久沒有剃過了,整個下巴都顯出了濃重的青色。他的臉比三個月前瘦了很多,所以顯得眼睛格外大,五官也更加立體,少了以往的可愛勁兒,多了幾分魅力不可擋的帥氣。
“你不就是想打我一頓嗎?”戚少商眼睛裏都是不屑,像是在看着廚房裏的垃圾,“好,我給你機會!”他用手指了一圈所有的人,用挑釁的語氣說,“你們一起來!”
戚少商很久沒有痛痛快快地打架了,都快憋屈死了!五天前打得那場架因為自己人在對家手上,讓他一直畏首畏尾,處在被動挨揍的境地,他心裏就一直憋着一股火,極為不爽。現在有送上門的想替他洩火的蠢蛋,他當然要好好報答他們一下。
不再有廢話,雙方就你來我往地動起了手。
顧惜朝在被崔略商的電話快要煩死的時候,終于還是接聽了,“我已經知道黃金鱗來了,你不用催我回去了!”
“你在哪兒呢?”崔略商果然上來就催他,聲音裏都是焦急,“你快回來!”
“我不想回去,”顧惜朝寧可在外面凍死也不願意見到那個讓人惡心的變态男。
“你必須得回來,戚少商被黃金鱗叫到1504去了。那一坨帶着4,5個保镖在身邊呢,我怕戚少商吃虧,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你可別後悔!”
“什麽?”顧惜朝臉都吓白了,
“戚少商去找黃金鱗?他找黃金鱗幹嘛?”
“我…我告訴他黃金鱗來找你了!”崔略商知道這次自己可能闖禍了,趕緊坦白從寬,“還不是戚少商非要我看着點兒你,說只要黃金鱗來了就要通知他。”
“真是搗亂!”顧惜朝這會兒後悔死自己沒事走這麽遠幹嘛!
他挂了電話,就立刻往旗亭的方向跑去。
1504房間裏不時傳來 ‘乒乒乓乓’ 的聲音以及不太美妙的嚎叫聲,但是沒有一個服務生敢敲門問裏面的人發生什麽事,因為這個房間一直是旗亭的禁區。
半小時後,終于安靜了,門被打開,一個高高大大的黑色人影晃了出來,是戚少商。
一直攥着手機看着表等在門外的崔略商看到他,臉上的愁容和擔憂變成了極大的驚喜,他幾步跑過去,看着戚少商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戚少商搖搖頭,笑着說,
“沒事。不過,裏面的東西都差不多該換新的了,你跟惜朝說,這次需要他破費了。”
他說完,指指電梯間,
“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你…幫我跟他解釋一下,我周末忙,沒過來,對不起。下個周末…如果不忙,我會來等他。我先走了。”
這是這麽久以來,戚少商第一次拜托崔略商帶話給顧惜朝,崔略商馬上點點頭,又往前追了幾步,把戚少商看的更加仔細,發現今天的戚少商非常不對勁。他的臉上這會兒白的不像話,連嘴唇都像是褪了色一般沒有一絲紅潤,滿臉的汗順着眉毛鬓角往下淌。因為距離很近,他看到戚少商的一只手使勁攥着樓梯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指節在柔和的燈光下泛着青白色。
“戚少商,你還好吧?你是不是受傷了?”
崔略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只跟他見過兩三面的人,因為顧惜朝的關系,讓他也格外關注,格外期盼,格外關心。
戚少商又笑,微微搖頭說,
“你還是先關心一下屋裏的那幾個人吧,我先走了。”
“你等…”崔略商還沒說完話,電梯門“叮”地一聲響打開了,戚少商走進去,沖他揮揮手,門又合上了。他無奈地閉上嘴,剛要到半敞着門的1504裏看看其他人的慘狀,就聽見樓梯間裏傳來了皮鞋發出的沉悶響聲以及急促的呼吸聲,“碎催,他人呢?”是顧惜朝,滿臉的汗,因為跑了一大段路,所以現在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見崔略商就向他要人,“他…沒事吧?”
崔略商邪氣一笑,
“看你平常還裝!行了,別擔心了,我剛才看見他邁着四方步從那屋裏走出來的,人家說了,周末時候如果不忙,還過來等你!哼,我正準備去看看那一坨是不是真變成一坨了!”
顧惜朝的心終于安安穩穩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人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剛剛緊繃着的神經這會兒突然松懈下來,讓他頓時手軟腳軟地攤在了地上。
崔略商吓得過來扶他,像是想起什麽,又說,“他剛坐電梯下樓,我覺得你還是下去看看,他肯定沒走遠呢。我覺得他不太對勁,你最好還是…”
“他怎麽了?你怎麽說話大喘氣?”顧惜朝覺得崔略商平常說話都跟嘣豆似地,你越不理他,他越來勁,今天卻像擠牙膏似的,急死人,“他受傷了?”
黃金鱗雖然是個慫包蛋,但是他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戚少商人一個對付那麽多人,也不是那麽輕松的。
等不及崔略商啰裏八嗦的回答,顧惜朝深吸口氣,站起來就往樓下跑,緊張的情緒讓他根本忘了有電梯這種現代化工具。
一樓大廳,頗顯狼狽的顧惜朝一露面就引起了部分會館服務生和客人的注意,一個男侍者拿着一條疊成四方的咖啡色駝絨圍巾過來,向他打招呼,“顧總,您有事嗎?”
顧惜朝四處看看,眼睛忽然瞟見了那條圍巾,想到自己衣櫃裏有一件同樣顏色的大衣,随口問道,“這是誰的?”
服務生馬上解釋,
“剛才有個客人從電梯裏出來,可能喝的有點多了,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圍巾掉下來都不知道,我撿起來叫他,他都沒理我。”
“他人呢?”顧惜朝知道他說的那個人肯定是戚少商,那個混蛋肯定是出事了。
“剛走,我追出去的時候,他正往停車場…”
顧惜朝根本沒心情聽完他的話,拽過服務生手裏的圍巾就推開門出去了,向右跑了沒有兩百米,他停下來向遠處看,停車場上除了黑壓壓一片的車,根本看不到人影。
他的手緊張地攥成拳,忽然感到掌心裏濕濕粘粘的,低頭看着自己手,原來是那條圍巾,濕的?攤開手掌,借着街燈仔細看,暗紅色的一片,顧惜朝頓時渾身上下都冷了。
他真的受傷了!
一排又一排的車,各種顏色,各種款式,卻沒有他急切想看到的那個人。
“老大,你在哪兒?”
“阿戚,阿戚?”
他聽到遠處有人叫嚷,下意識地循聲望去,意外地在他斜前方看見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正靠在一輛寬大的福特皮卡旁,一動不動。
是戚少商!
顧惜朝朝着那個身影跑過去,
“戚少商?”
這是三個月來他第一次開口叫那個人的名字,那個身影晃了一下,并沒有轉身。
顧惜朝有些困惑,又叫他,
“戚少商?”
終于到了跟前,那個人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好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慢慢轉過身,“惜朝,你…找我?”戚少商如常的跟他打招呼,臉上挂着笑容,還有那兩個迷人的酒窩,不知道為什麽顧惜朝看在眼裏的卻只是疲憊和勉強。
他遞出手裏的圍巾,
“一個服務生撿到的,我覺得像是你的。”
戚少商又輕笑了一下,點點頭,
“是我的!先放在你那裏,反正我戴你戴都是一樣的。”
顧惜朝想罵他混蛋,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吸口氣,輕輕地說,“我…剛才去了1504…”
戚少商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嚴肅地解釋,
“惜朝,他該得到教訓!我不管他是你表哥還是你什麽親戚,他那天對你圖謀不軌就該…”
“你怎麽樣?”顧惜朝不想談論那個人,他只想知道眼前這個人好不好。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停車場的燈又實在太暗,他看不太清楚戚少商的情況,“我聽說…”
“我沒事,”戚少商對于顧惜朝難得流露出對他的關心倒是很高興,“惜朝,今天…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也回去吧,給你找了一些麻煩,還要你去處理,不好意思。”
他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使勁盯着顧惜朝,催促着他離開,“你回去吧,乖!我周末有空再過來。如果你…願意,可以陪我喝一杯。咳咳咳…”
戚少商話沒說完,人卻開始咳嗽,顧惜朝又往前走了幾步,“你怎麽了?”
戚少商想退後躲開他,卻沒能成功,人搖晃了好幾下,好在身後的那輛車夠大讓他可以靠住借個力。顧惜朝一下子奔過來扶住他,焦急地問,“你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嗯…”戚少商還想否認,卻無奈一陣劇烈難忍的鈍疼從腹部的傷口處蔓延,他本就覺得很冷,這會兒就仿佛掉到了冰洞裏,上下牙都抖的磕碰在一起,但是僅有的一絲意識提醒着自己:別讓顧惜朝看到這樣的自己!
顧惜朝卻沒給他逞強的機會,他去拽戚少商插在西服兜裏的手,果然,整個手掌像是被血泡過的,沾滿了粘稠的液體。
“別…惜朝…別看…”
戚少商用盡所剩不多的力氣抵在身後的車上,現在異常虛弱的他沒辦法阻止顧惜朝強行打開他西服上衣的動作,只好認命地看着顧惜朝變得慘白如紙的臉,小聲說,“我…沒事…”
顧惜朝看着戚少商身上已經被染成暗紅色的襯衫,惡狠狠地罵,“你他媽這個…混蛋!”
又回到了顧惜朝的豪華房間,只不過這次床上躺着的是戚少商。
崔略商送走家庭醫生後,一進門就看見息紅淚正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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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