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4)
一條毛巾坐在床邊給高燒昏迷中的戚少商擦汗,游天龍愁眉不展地看着窗外,而孟有威則忙着用手機在發信息,估計是在通知其他人。
他不太高興地撇了一下嘴,酸溜溜地小聲說,“怎麽弄的跟在人家地盤上似的。”
看看這屋裏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崔略商轉身又出去了,一擡眼,門口竟然站着正在抽煙的顧惜朝。崔略商走過去把顧惜朝嘴裏的煙頭拽了下來,掐滅了扔在垃圾箱裏,然後氣勢洶洶地罵,“他還沒死呢,你不用做出這種要殉情的表情,給誰看?有本事進去把那幾個人給我弄出來!鸠占鵲巢,還沒有自知之明!”
顧惜朝撣撣手上的煙灰,皺着眉看着崔略商說,“你是不是最近太閑了?怎麽弄的跟氣門芯似的?!還有,我跟戚少商之間的事,你別瞎摻和!第一,他有正經工作,有女人,有朋友,有同事,第二,我有很多事情做,有員工要靠我吃飯,還要養活你,沒功夫幹別的,第三,不是人人都是同性戀,他不是,我也不是!記着,我不是同性戀,這是你告訴我的,崔醫生!”
崔略商聽顧惜朝把好久都不曾提起過的舊事都搬出來說,就知道這家夥生氣了,真生氣了!崔略商想了一下,笑笑說,“戚少商怎麽樣,我管不着,他有男人,還是有女人,随他便!惜朝,我只是關心你,我當年的話,你別…”
顧惜朝搖搖頭,做了個讓他打住的手勢,
“你贏了!我想開了,我該試着去結識女人,也是該交女朋友的時候了!”
“惜朝,你別這樣,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崔略商這會兒也傻了,顧惜朝從前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做出過這樣的決定,看來這個戚少商本事真不小,居然讓顧惜朝這個傻小子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裏。
“就這樣吧,我以後…不想聽見你再提我和他的事兒!我們倆沒關系!”
顧惜朝說完,就從樓梯間走了,崔略商心裏暗罵,“就是這麽別扭,永遠都是這麽別扭,你明明就是心裏開始喜歡他了,還非要弄成這個樣子!死小孩兒!”
他自己站在走廊裏也很別扭,正要走,看見息紅淚從房間裏走出來,紅着眼睛看着他問,“崔先生,阿戚問顧…惜朝在哪兒?”
“去找他女朋友了!”崔略商看見戚少商身邊的這些人就心情不爽,“你幫我跟戚少商說,顧惜昭有女朋友,他自己也…”崔略商看看容顏有些憔悴但明顯是個大美女的息紅淚,悶悶地說,“他自己也有女朋友,就別老弄得跟專一情聖似的!他這次…也算是我不好,害他受傷,所以他願意在這裏養傷,住多久都可以。但是如果你們這麽多人…來來往往的,我們這兒畢竟不是旅館,實在是…”
“那個…小混蛋呢?”正說着話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注意戚少商在門口站着聽半天了,他在游天龍的攙扶下,一手扶着自己的腹部,一手緊緊攥着門把手,臉上都泛着鐵青色,看着有些虛弱地吓人,“我…有話跟他…說,說完…我…就走…”
幾句簡單的話,戚少商說的斷斷續續的,冷汗岑岑而下,崔略商都想上前替他擦汗,“惜朝性子別扭,又臭又硬,他自己要是不願過來,我也沒轍,到時候你別在這要死要活的為難我!”
戚少商勉強笑了一下,
“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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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略商指指樓下,
“我去找他,你…你快躺回去…傷口再裂開一回,我看你也別找顧惜朝了,你得見閻王爺去了。”
“好,”戚少商點點頭,
“我…等他。”
崔略商逃也似的下了樓,在總經理辦公室,果然見到了又開始喝酒的顧惜朝,一大杯Johnny Walker已經下去了一大半。
“又喝?你是想把自己折騰死,是不是?”
“跟你說了好多遍了,管閑事的人都死得早。我朋友不多,就你還算認識時間不短的,我不想那麽早幫你策劃葬禮。”
崔略商走過去搶過他的酒杯,又罵,
“你就是想死,也讓樓上那個不要命的先好好養病,別給我添麻煩。給你一個人收屍就夠麻煩的了,兩個人,我怕埋不過來!”
“他怎麽了?”顧惜朝一聽他提到戚少商,心裏就緊張起來,“他不是打了麻醉劑睡着了?”
崔略商搖搖頭,
“誰知道那個傻大個什麽體質!反正我剛才跟那個女人說話的功夫,他就起來了,哆哆嗦嗦,渾身是血地要找你,嗯…看着怪可憐的。”
“這個混蛋,就不能讓人清淨一會兒!”顧惜朝一聽戚少商又流血,立刻恨恨地說,“他到底要幹嘛?!”
罵是罵,顧惜朝還是沒能狠下心真的不去管那個混蛋,立刻跑上樓去,連門都沒敲,直接像旋風一樣就進了屋,“戚少…”
屋裏靜悄悄的,除了一盞臺燈散發着微弱的光,周圍暗黑一片。顧惜朝立刻收了聲,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的床邊,看到床上那個人已經睡的很沉了,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偶爾眉頭會微蹙一下,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
原來擠在屋裏的幾個人都走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一個人睡着,一個心未醒。
顧惜朝坐在床邊看着戚少商,發現這是自己第二次仔細看這個人,第一次還是那天在戚少商家,他躺在戚少商身邊,想到那天的情景,他的臉都紅了,通紅!
他不好意思地左右看看,當臉上的熱度終于散去的時候,他才重新認真地看戚少商,青白色的臉瘦了很多,臉頰都有些凹陷了,眼睛下是濃重的黑眼圈,下巴上青黑一片,整個人看起來慘兮兮的,哪有初見那天的風流俊帥。
“瞎折騰!”顧惜朝心裏想着,嘴裏卻發出一聲嘆息,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那麽燙了,看來退燒針的藥效還在,剛想把手拿下來,卻被另一只手握住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叫他,“惜朝!”
☆、紅淚夢難圓
顧惜朝想把手抽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戚少商雖然身體虛弱,但是他的手還是那樣有力,像鐵鉗一樣無法撼動半分。
“幫我把燈關掉吧,晃眼。”
松開顧惜朝的手,戚少商指了指床頭燈,盡管他疲憊地連眼睛都不想睜開,但是該和顧惜朝說的話,還是得說清楚,這個混小子本來就別別扭扭的,任何誤會都會讓他像躲在寄居殼裏的小螃蟹一樣,退回原地,不肯再給他機會了。
所以現在,他一定要好好跟顧惜朝談談!
“你睡吧,我…明天再來…看你。”顧惜朝果然想跑,他不怕跟戚少商鬥嘴,鬥狠,但是他怕現在這樣柔情似水又顯得虛弱無助似的戚少商。
說着,他站起來就要走,戚少商的話追了過來,讓他頓時再也邁不開步了,“你非要我傷口再裂開,是不是?”
“你威脅我?”顧惜朝生氣,但就真的連動都不敢動,“你自己要死要活,和我有什麽關系!”
“你走一下試試!”戚少商咬着牙坐起來,腹部重新縫合後的傷口剛好被擠在一起,疼的鑽心,冷汗頓時如雨下,但他還是固執地坐起來,任由身上的衣服濕了個透!
顧惜朝暗罵自己不夠狠,心不夠硬,但是看着那個混蛋坐在那兒,疼地連腰都直不起來,他的心裏也像是挨了刀子一樣地疼着。不得已,他皺着眉頭走回去,坐在戚少商床邊,氣咻咻地說,“躺下。”
戚少商不動,
“你別走。”
顧惜朝瞪着他,
“你躺下,我不走。”
戚少商一下像洩了氣的皮球,咧開嘴就嚎叫,“哎呦,疼死我了。惜朝,快扶我一下。”
顧惜朝當然知道戚少商表演的成分居多,但還是湊過去抱住他身體,扶着他慢慢躺下,然後狠戾地呵斥,“閉嘴!”
“我要喝水,渴!”一躺下,戚少商的事兒就多了起來。
“等着!”顧惜朝幾步走到吧臺趕忙倒了一杯水,放在自己嘴邊試了一下溫度,然後拿到戚少商嘴邊,“水。”
戚少商一臉無賴地睜着大眼睛看着顧惜朝,
“起不來,疼!”
“那就別喝!”顧惜朝氣地把水杯扔在了桌子上。
“…渴…”戚少商的聲音裏都是委屈,“惜朝,我…真的…渴了…”
顧惜朝一瞪眼,
“自己起來喝。”
戚少商的頭輕輕搖了搖,
“你喂我!”
“你!”顧惜朝的手已經攥成了拳,下一秒就要招呼到戚少商的包子臉上了。
“你那天發燒時候,我也是嘴對嘴喂你喝水來的,你就當是禮尚往來吧!”
戚少商的眼睛因為發燒而布滿了血絲,嘴唇蒼白地有些瘆人,臉頰深深地凹陷進去,整個人顯得極為憔悴,顧惜朝考慮了一下,還是妥協了。
含着水的嘴唇紅紅的,濕濕的,滋潤水滑,貼合在開裂了很多小口子的那片唇上,立刻引來了對方渴望熱情的追逐。有液體在幾片唇之間流轉,開始的時候是那口清涼的水,再後來就是兩個人因為情動而越來越多的津液,顧惜朝的腰被戚少商的兩只手握着,人随着那手的力度漸漸躺平在床上,呼吸慢慢變得粗重急促,他的臉像是受到了蒸騰,比發着燒生着病的戚少商還要紅潤鮮豔,顯得好看極了。
“啊…哈…”
過于投入的一個深吻讓兩人都憋悶異常,放開彼此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戚少商一邊用手緊緊按住腹部,一邊看着臉都憋的通紅的顧惜朝,喘着粗氣說,“惜朝,你…需要…多練習…”
“閉嘴…混…混蛋…”現在的顧惜朝不僅是氣不夠喘,連心髒都跳得格外的快,“咚咚咚”地撞擊着他的胸口,帶着疼痛,也帶着快感。
兩個人狼狽地平複着自己,戚少商首先開口說話,“惜朝,咱倆需要談談。”
顧惜朝也好了很多,但臉還是紅的厲害,他真是不明白戚少商怎麽能夠臉皮這麽厚,“談…什麽?”
“談談我們倆的未來和你的過去。”戚少商說話的語氣很堅定,有自信,也有承擔。
“我們…不熟,不會有未來,所以我的過去和未來都不需要你知道和參與。”顧惜朝拉開床頭櫃,拿出一盒煙,自顧自地點了一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落寞地抽着。
戚少商嘆口氣,又坐了起來,
“紅淚…不是我的女朋友,她…确實等了我好多年。”
顧惜朝不說話,只是安靜地靠在窗戶上看着窗外的夜景,他的側臉和修長的身形映在玻璃上,很美,很孤單。
戚少商看的癡了,只見顧惜朝将煙頭扔在煙灰缸裏,四散的煙霧中,他仍然站得離戚少商很遠,就聽見那個看傻了心的人一字一頓地說,“惜朝,沒認識你之前,我不知道什麽叫一見鐘情和不可自拔。五六年了,一直在法律條文裏打滾,和那些人模狗樣,卻做着天下最龌龊最肮髒的人打交道,即使再熱的心也都冷了,硬了。紅淚是我大學時候的師妹,她家裏條件不錯,本來是個千金小姐,畢業後順理成章地回家享受父母給的生活,再嫁一個如意郎君,本來挺好,但是因為我,她一直留在本市,這一點是我欠她的。但是,和她一起,可以像兄弟姐妹,可以像至親好友,迷戀如…我對你,這些年卻從來沒有過。要說和她湊合結合在一起,按說也會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但是…”
顧惜朝這時候冷哼了一聲,雖是帶着不屑,但在戚少商聽來也是天籁之音,最起碼說明自己沒有只是對着空氣說話,他喘了口氣繼續說,“但是,那不是我要的生活和…愛情。呵呵,就連小阮都說我是個賤胚子,他們說你一看…就不是…”
戚少商說到這兒,聲音小的不能再小,顧惜朝雖然臉上都是不在乎,但是嘴上卻不肯服輸,“我用不着他們評論。”
“哈哈哈,”戚少商大笑,他勉強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哆哆嗦嗦地站在顧惜朝身後,在他耳邊說,“不管你是不是他們說的良配,你都是我戚少商要過一輩子的人!你一年不答應我就追你一年,你十年不滿意,我就用十年改到你滿意,你要考慮一輩子,我就等你一輩子!”
“為什麽是我,戚少商?”顧惜朝對這個問題想了很久,也疑惑了很久,“我們在一起說過的話都不超過一百句,你憑什麽認定是我?”
“不知道,”戚少商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把手小心地搭在顧惜朝的腰上,更近地靠過去,“緣分,妙不可言。”
“戚少商,我現在做的決定并不是因為你而妥協,我只是想給自己一次機會。三年,我想三年的時間足以讓我們認清你所謂的緣分是不是真的。”
戚少商激動地抱緊了懷裏的人,真誠地說,
“惜朝,不用說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會欣然接受的。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會讓你知道你沒有選錯。”
顧惜朝閉上了眼睛,
“戚少商,別讓我失望。”
“不會,我保證…呃…”戚少商聽到顧惜朝終于點了頭,心頭的緊張情緒立刻松懈下來,而傷處的痛楚就開始肆意叫嚣了,疼痛難忍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彎下腰忍着那痛,半個字都講不出來了。
顧惜朝這時才想起身後的這個人才剛剛因為傷口開裂,失血過多而昏迷了幾個小時,他嘆口氣,扶着戚少商躺下,冷冰冰地說,“我最讨厭的職業是醫生,最不喜歡的地方是醫院,最煩的事情就是照顧病人。咱們倆的相互了解就從這裏開始吧,你記着。”
他的話說的殘忍,但是替戚少商蓋上被子時的動作卻很輕柔,戚少商看到了他眼裏的心疼,心下頓時一片柔軟,帶着虛弱的微笑說,“我知道了,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以後,只有我戚少商照顧你,不會讓你辛苦,讓你受累的。”
顧惜朝摸摸他的額頭,皺着眉不高興地說,
“又燒起來了,我去給你拿藥,再貼一貼退熱貼吧。”
戚少商看着顧惜朝匆忙的身影,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感動,鼻子都有些酸,一邊罵着自己沒出息,一邊心裏暗自發誓,今生今世要對這個人好,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兩天後,戚少商總算不再發燒了,人也恢複了原來的精氣神,一掃前兩天的頹廢病容。換上了常穿的黑色西裝,剃幹淨胡子,恢複了他檢察官的精明幹練,看起來俊帥異常。他看看還在半夢半醒中的顧惜朝,低下頭吻了吻這個連睡顏都美的不像話的愛人,疼愛地說,“惜朝,我去上班了,晚上我來接你。““嗯…,”顧惜朝胡亂地擺擺手,
“快滾,困!”
“好,你接着睡。”戚少商知道這兩天因為照顧自己,還要照顧會館的生意,顧惜朝沒少受累,心疼地又親親他的臉頰,“我走了,惜朝。中午打電話給你。”
“嗯,”顧惜朝迷迷糊糊地應着,
“快走,我要睡覺。”
那天,戚少商帶着滿心的喜悅和滿懷的愛意去上班,而當顧惜朝終于醒來準備上班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女人打來的電話。
中午午餐時間,顧惜朝坐在當地很有名氣的一家牛排館裏小口喝着紅酒,等着那個想跟他談談的女人的到來。
“跟屁蟲來電,跟屁蟲來電~~~”
電話鈴響起,是一首很難聽的熱燒彩鈴,與整個餐廳高雅的格調格格不入,所有人都看向電話的主人,而顧美人對此根本不屑一顧。他知道是戚少商打來的,因為這個鈴聲是崔略商特意設置給戚少商的。
“惜朝,是我。”戚少商的聲音裏帶着興奮,完全不知道跟自己搭配的曲子是怎麽讓人難堪。
“我知道。”顧惜朝真想撇撇嘴,每天像鬧鈴一樣準時打電話的,除了戚檢察官,就沒有別人了,想猜不出來都難。
“吃飯了嗎?”戚少商三句話離不開顧惜朝的三頓飯。
“等人。”顧惜朝看看手表,離約見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他很少讓女人等,又知道這裏的紅酒不錯,特意提前半小時過來喝上一杯。
戚少商沒有想到顧惜朝在外面,
“我有打擾你嗎?等誰呢?午飯要吃什麽?你不要喝酒,這兩天你很累了,不要胃病犯了。”
“你很煩人,”顧惜朝又喝了一口,忽然覺得這杯酒的味道變了,變壞了。
“我知道,但是沒辦法。”戚少商說話的口氣有些無賴,“快告訴我你會乖乖的。”
“戚少商,你給我适可而止!”顧惜朝覺得自己頭頂上有三把火在燒,“聽見你說話,我連吃飯的興趣都沒有了。”
“那我發短信給你。我可不想我越愛你,你越瘦。”
“你想不想知道誰約了我?”顧惜朝想了想,問他。
戚少商在電話那頭嘿嘿一笑,
“我對你絕對放心。”
“喔,是嗎?息紅淚要跟我談談。”
“什麽?紅淚?她跟你談什麽?”這個答案大大出乎戚少商的意料,“你在哪裏?”
“呵呵,”這次輪到顧惜朝笑出了聲,
“她想跟我談談她和你的事兒,檢察官閣下!”
“嗯,”戚少商的語氣嚴肅了不少,
“紅淚…會是個很好的朋友。”
“你不怕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顧惜朝覺得酒杯裏的酒已經糟的不能再糟了,索性放在那裏不再碰一下了,“還是你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我相信你!”戚少商又重複了一遍他前面說過的話,“惜朝,信任是感情最強大的基礎,而欺騙是最有破壞力的工具。我信任你,也絕不會騙你,我相信我們能走的長遠。”
“檢察官大人,好口才!”顧惜朝說話的時候嘴角有些上揚,看得出來,此時他的心情很好,“好了,我準備要吃飯了,也祝閣下中午有個好胃口。”
他說完就把電話挂上了,剩下戚檢察官對着電話裏傳來的嘟嘟嘟聲傻笑不已,半天才把電話挂斷。顧惜朝這個別扭的小混蛋,心裏高興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也能噎死人!他想了一下,還是打了幾行字發過去,“晚上我去旗亭接你,回家吃飯!”
而那邊收到短信的顧惜朝則樂出了聲,
“啰嗦!”
“你好,”一個悅耳的女聲和他打招呼,他放下手機,看到面前站着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你好,”他站起身,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而息紅淚則客氣地點點頭,欣然坐下,問道,“讓你久等了。”
顧惜朝指指桌上的酒杯,
“酒不錯,過來嘗嘗。”
息紅淚了然地笑笑,
“這家餐廳不錯,環境也适合說話。”
顧惜朝點點頭,
“息小姐眼光品味都不錯。”
息紅淚聽得一愣,看看顧惜朝臉上并沒有特殊的表情,她才笑笑說,“我們邊吃邊說?今天我來買單。”
顧惜朝很自然地點點頭,
“好。”
息紅淚覺得顧惜朝不是一般人,最起碼不做作,心裏對這個長相實在漂亮的男生有了些好感。
顧惜朝很少會去計較別人怎麽想自己,他如常點了一例西冷牛排,配上黑胡椒醬汁,雖然吃起來肉質比較硬,但是四六成熟的西冷卻很有嚼頭,最配手裏的這杯澳洲産的Shiraz(紅酒)。
息紅淚點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友好地笑了笑,“顧先生很會吃啊,一定是這裏的常客喽。”
顧惜朝搖搖頭,
“這裏的牛排很出名,但我不常來。旗亭靠着飲食講究,環境優雅,才有今天,所以吃對于我來說,也算是本分該做的。”
息紅淚點點頭,
“這點上,阿戚的興趣剛好相反。他是個粗粗咧咧的大男人,從來不在乎自己吃的什麽。吃精致的西餐,他覺得好吃,吃沒營養的泡面,他也能連着吃一個月。”
顧惜朝喝了一口酒,笑着問,
“聽說息小姐和戚檢察官很熟?”
息紅淚嘗了嘗自己點的白葡萄酒,贊美道,
“這裏的酒果然名不虛傳。嚴格說,阿戚是我的師兄,前前後後算起來,認識也有快十年了。”
顧惜朝指着她手裏的酒杯,說,
“我們的白葡萄酒更好,息小姐哪天肯賞臉來旗亭,我請你嘗嘗我們的酒。”
息紅淚笑着道謝,接着說,
“時間過的很快啊,連和阿阮,天龍他們都認識了有五六年了。”
顧惜朝不說話,只是慢慢地喝酒,做出傾聽的樣子,讓息紅淚可以繼續說下去,“阿戚朋友很多,從上學的時候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籃球隊隊長,六年,他帶着籃球隊得了六個全國高校聯賽總冠軍,做學生會主席,四年裏舉辦的活動,到現在還讓學弟學妹們津津樂道。你知道嗎,他是每年為數不多的總統獎學金的全獎獲得者,全國的大學生也只有五個名額,但是沒有人會嫉妒他,大家都真心佩服他。呵呵,他人長大的又高又壯,所以不管比他大還是比他小的,見了他都習慣叫戚師兄,他好像天生就有領袖的天分。”
息紅淚在說到戚少商的時候,眼睛裏都是光彩,好像在說着駕着七彩雲的英雄。
顧惜朝保持着臉上的微笑不變,宛若一個安靜的美男子,讓息紅淚對心中英雄的欽慕之情表露無遺,“阿戚本來可以去全國最好的律師行,王牌大律師高風亮律師親自打電話給他,希望他研究生畢業後可以去他的神威律師事務所,并且保證可以給他最好的待遇,但是他卻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麽?”
顧惜朝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不過他心裏卻默默地想,這聽起來倒像是那個混蛋的性格。顧惜朝一直覺得戚少商身上有一種熟悉感,現在想來就是因為他們身上都有這種不拘世俗,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見顧惜朝并沒有反應,息紅淚有些失望,她心目中的英雄并沒有得到應有的仰慕,這點讓她有些不能接受,她語氣平淡地說,“你可能不知道,阿戚的父母原本是律師界泰鬥級的人物,但是在他研究生一年級那年,卻因為一場車禍雙雙去世了,我現在還記得阿戚那一年過的有多艱難。”
息紅淚說的這些顯然出乎了顧惜朝的意料,那天在戚少商的家裏,他一直以為他父母可能只是鄉下小地方的普通老百姓,沒想到戚少商出身于法律世家。
“是嗎?”顧惜朝一口氣喝幹了杯子裏的酒,小聲的問了一句。
息紅淚的眼圈都紅了,她也喝了一口酒,看着顧惜朝說,“戚律師夫婦在法律界非常有名氣,不僅是因為他們接手的案子都是大案要案,最重要的是戚律師他們和別的律師不同,他們非常淡泊名利和金錢,這些對阿戚的影響很大,也是他後來進入檢察院的很大原因。阿戚非常孝順,對他的拜把兄弟們也很仗義!”
他們的午餐很快就擺上了餐桌,兩個人默默吃着東西,都不再說話,十分鐘後,顧惜朝擡手招來了一名侍應生,又點了一杯酒,并示意他把自己的盤子撤走,息紅淚看他吃的不多,關心地問,“你吃的很少啊,不合口味?”
顧惜朝搖搖頭,
“習慣了。”
息紅淚也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侍應生幫兩個人清理餐桌,然後離開。兩個人都默默地喝着酒,息紅淚想着顧惜朝的話,不知道他指的習慣是什麽,但是看顧惜朝這麽纖瘦,她不自覺的關心起眼前人,“你身體不好嗎?”
顧惜朝擺擺手,
“我很好,謝謝。你繼續說戚少商吧。”
息紅淚碰了個軟釘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繼續說戚少商的事情,“這次阿戚來你這裏之前,就受傷了。”
顧惜朝當然知道戚少商之前就受傷的事情,但是原因卻不清楚,每次想問原因,戚少商都用各種借口避開了,他不願意八卦,也就不再深究,“是嗎?”
息紅淚有些不知道怎麽繼續下去,磕磕絆絆地說,“那天晚上,我們從他家看見你…你們之後,阿阮和天龍就去了有威的家裏,阿戚的其他幾個兄弟都去了。他們一直很尊重阿戚,唯他馬首是瞻,但是那天…阿戚和天龍,有威吵了起來,他們覺得和你在一起,只會…只會毀了阿戚。他現在的工作不能有任何醜聞和讓人抓住把柄的地方。但是你們…你們…在一起,只能讓阿戚背負…背負同性戀的…”
“這是戚少商自己的選擇!”顧惜朝有些不屑地說。
息紅淚的眼淚自眼角留下,她不願讓顧惜朝看見,用手指不着痕跡地擦掉了,接着說,“阿戚那天也是這麽說的,他說他不是同性戀,他只是…他喜歡的人…恰巧是個男人。但既然顧惜朝是個男人,那他戚少商願意為顧惜朝成為…同性戀。”
顧惜朝回到旗亭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了,他把車停在了停車場最遠的地方,好讓自己有機會慢慢地走回去。從兜裏掏出煙,點上一支,他一邊抽一邊想着下午息紅淚的話,“我從畢業以後就留在了這座城市,一呆就是五六年,誰都知道我是為了等戚少商,等他願意踏實下來,等他想要家庭的時候,我就在這裏,讓他一轉頭就能看見我。阿戚對我很好,但是我知道他把我當作了知己兄弟,和天龍,阿阮他們沒區別。于是我就在想,我和阿戚之間是不是缺少了什麽,我努力想找到真相,讓自己向着他滿意喜歡的方向改變。呵呵,我現在知道,原來我錯了!顧惜朝,謝謝你今天能來赴約,其實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能讓固執的阿戚這麽義無反顧,做出這麽驚天動地的決定。但是,和你說了這些話,卻讓我了解了不同的東西。我從前不是這樣的,為了阿戚,我變了很多,為了他而刻意改變自己,這點不管阿戚怎麽想,我自己都不能接受。所以,”說到這裏,息紅淚笑了笑,有些沮喪,但是很快她就振作起來,“真的多謝你!阿戚是我的一個夢想,盡管他現在說他選擇了你,我還是不會放棄他,或者說暫時還放不開他。可是,我不會讓現在這樣的息紅淚繼續委曲求全下去了,即使我…愛戚少商,也不能再對不起自己了。無論怎樣,顧惜朝,謝謝你。”
顧惜朝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答息紅淚的了,他一向不會哄女人,尤其對那些我見猶憐的女人,他更是最笨的要命。又吸了一口煙,他看見旗亭門口崔略商剛好送一個客人出門,快走幾步過去,“碎催,今天怎麽樣?”
崔略商看到他突然出現,被吓了一跳,
“你怎麽神出鬼沒的?吓死我!哦,對了,你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顧惜朝掐滅了煙,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搖搖頭問,“怎麽了,又是哪個單位過來要零花錢了?”
崔略商伸出手,一只手是五,一只手是四,
“1504的事兒。”
“老爺的人?”顧惜朝就知道這事不能善了。
“嗯,”崔略商點點頭,有些同情地看着顧惜朝,“讓你明天上午到本宅去一趟,說是夫人等你呢。”
“嗯,我知道了。”顧惜朝剛要進去,崔略商攔了他一下,“你那個傻大個兒,辦公室裏等你呢!他今天看着挺嚴肅的,我都沒敢多跟他講話。”
顧惜朝皺了皺眉,
“老爺的人,他見到了?”
“沒有,”崔略商也跟着他往會館裏走,
“他們來都是傳完話就走,也不多呆。黃金鱗這次栽了一個大面兒,我估計他得有一段時間不會過來了。”
顧惜朝沒說話,到了電梯門口,他才下定決心似的跟崔略商說,“我晚上不回來,你多看着吧。”
崔略商臉上都是壞笑,
“诶,你們去哪裏happy?”忽然,他又很同情自己,“為什麽你去玩兒,讓我在這兒上班?不行,我也該交女朋友了。孤家寡人就是受欺負!”
顧惜朝在電梯準備關門的時候,才惡狠狠地說,“交女朋友?你已經忘了舒動人了?你不是要為她守節嗎?”
崔略商扒開要關上的門,瞪着顧惜朝,
“哼哼,你都終于肯接受那個傻大個了,我又何必跟自己較勁呢!人生得意須盡歡!”
顧惜朝朝崔略商踹了一腳,
“躲開,我要走了!”
崔略商低聲揶揄他,
“快走,去見你的奸夫吧!”
☆、游夏真情誼
顧惜朝推開門就看見戚少商正坐在沙發上睡覺,頭發有點淩亂,領帶也被扯得松松散散的,西裝外套被扔在一邊,整個睡姿要多別扭有多別扭,顧惜朝不敢恭維地撇撇嘴,但還是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唯恐吵醒了那個人。會館裏的空調一向開的很足,冬暖夏涼,但是如果睡着了還是會覺得冷的,顧惜朝想了想,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塊薄毯子,輕輕地蓋在了戚少商的身上,然後轉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打開電腦,開始看今天的一天的業務流水。戚少商的臉上挂上了一層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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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