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是誰
頭痛,惡心,還伴随着一陣陣的眩暈。
他勉強睜開眼睛,一片黑暗,他的眼皮刮過什麽,這才意識到好像有什麽東西蓋在臉上。
他想伸出手把蓋在臉上的東西撥到一邊去,卻覺得手臂酸軟渾身無力。他只得暫時助手,這時,他開始覺得背上傳來陣陣涼意。
神經在慢慢地蘇醒——他意識到,這應該算是件好事,可能再稍稍過一會兒,手腳就都能動了吧。
他又靜靜等了一會兒,頭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胃部也愈發地不适。他覺得可能會嘔吐,然而,他卻并不确定自己還有沒有嘔吐的力氣。
慢慢地,嗅覺也恢複了,因為他分明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這味道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來在哪裏聞到過了。
他又試着動了胳膊,這回他的手終于能動了。他試着用左手摸索到自己的臉旁,捏住那個蓋住他臉的東西,慢慢地把它扯到了一邊。
面前出現了一個方形的東西,光線從裏面透過來,灑到他的臉上,讓他覺得有了些希望。
他躺在地上,看着那團光芒,覺得有些刺眼——他還是沒有完全從那種虛脫無力的感覺中恢複過來,這點本不強烈的光也讓他非常的不适。
為躲避這光芒,他又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随即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怎麽來了?”聲音滿含着嗔怪。
“趕緊給我錢。”這是個男人,雖然聲音急促,但似乎很沒底氣。
女人很不痛快:“怎麽又沒錢了,昨天不剛給你二百嗎?”
男人也似乎動了氣:“廢話,老子得跑路了,沒錢行嗎?”
“跑?去哪兒?”女人的聲音表明她有些詫異。
“不知道,”男人喘着粗氣,“媽的,可能……”他說到這兒戛然而止,“有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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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伴随着幾聲金屬的脆響。“就這五百了……”
“才他媽五百,夠幹球的,還有沒有了?。”
“沒了沒了。”女人好像不耐煩起來,“趕緊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這大白天的,你有什麽生意。”似乎是因為拿到了錢,男人的聲音不再那麽急促了,“你最近怎麽也不回去了?”
“廢話,”女人的口氣變得很沖,似乎是因為剛剛掏了錢,心情壞到了極點,“就那麽個破房子,有什麽可回去的。你還跑不跑,要跑趕緊滾。”
“別那麽絕情,咱們還是夫妻呢,這麽長時間沒搞,你覺得合适麽……”
“死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女人嗔怪的聲音忽然被打斷,轉而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嘴,随即又是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女人開始呻吟。
他并不願意欣賞這樣的活春宮,他張了張嘴,想大聲呼喊,然而從嗓子裏發出來的卻是一種喑啞、空虛的聲音,奇怪而又難聽。
那對男女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女人緊張地問:“什……什麽……”
“別管它,”男人似乎有些無所謂,“可能是耗子。”
“別廢話,肯定不是耗子,看看去。”女人已經興致全無了。
他躺在地上,盡量把頭往腳步聲來的方向扭去,漸漸地,一個人形隐約出現了。那是個四十多歲的瘦小男人,臉上黑糊糊的,看不清相貌,手裏還提着褲子。
那個男人也在同時看見了他,男人頓時停住了腳步,而女人還在焦急地問:“怎麽了?”
“人,人……”聽到男人的聲音顫抖不已,他意識到自己此時一定不那麽好看。
女人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別騙我。”
男人忽然大怒:“不信自己來看。”
不多時,又一個人影探頭探腦地出現了。這是個女人,很胖——他依稀辨別着——顏色也比另外一個人明晰多了,這大概是因為她穿了一件極為鮮豔的紅色低胸超短連衣裙——這衣服看上去毫不性感,反而因為露出太多的贅肉而讓人感覺有些惡心,手腕還挂着一串白花花的東西,可能是手表,也可能是手鏈,而臉卻和另外那個人一樣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女人的臉一出現,一聲凄厲的嘯叫便破空而起。然而她還沒叫完,嘴便被那個男人捂住了。随即男人低聲斥罵道:“想死啊,喊什麽喊。”
女人帶着哭腔——似乎男人的手放松了一些——說:“趕緊報警……”
“啪”的一聲脆響,男人立刻甩了女人一個耳光:“傻逼娘們,報個屁警,你想害死老子呀。”
女人幾乎陷入了歇斯底裏中:“那怎麽辦?”她的聲音再次被悶在手掌後面,嗚嗚的聽上去非常難受。
“閉嘴,等老子看看是死是活再說。”
男人系好褲腰帶便湊了過來,而地上的他分明看到一張長得像老鼠似的臉由遠及近,由模糊到清晰地靠了過來,同時一股口臭味也愈來愈強烈。
那張臉在離他大約10公分左右時停住了,兩只小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亂轉了一陣。“還能喘氣。”男子似乎大感意外。
“怎麽辦……”女人一直在哆嗦。
“怎麽辦,弄死他,王八蛋,看見我就別想活!”
男人的臉上忽然兇相畢露。他的眼前随即亮光一閃,一把彈簧刀不知怎麽就到了男人的手中。
“別怪老子心狠,我也是迫不得已。反正債多了不愁,已經有一條人命了,多背一條人命老子也不在乎。”
“你別……”
男人頭也不回,惡狠狠地說:“少他媽屁話。”說着話,刀鋒便向他的咽喉刺來。
也許是出于一種動物本能,他的身上不知怎地忽然有了一股力量。男人握着刀的手被他猛然托住,他随即擡起腿狠狠地踹在男人的小肚子上。
男人慘叫着倒在地上,女人見狀,也驚恐地喊叫起來,旋即便轉身跑掉了。
他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手撐在地上。男人勢單力孤,不再叫喚——其實他剛才那下踹得并不是太重,但足以讓這男人喪膽了——而是坐在地上往後蹭了蹭。
他擠出一絲笑容:“你想殺我?”他自知笑得一定很難看。
“不,不……”男人拼了老命地往後退去。
他死死地盯着男人,男人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什麽來,猛然站起跑掉了——他本來就沒受到什麽太嚴重的傷害。
他冷笑一聲,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現在他的體力已經差不多恢複了。他站起來,覺得頭還有些暈,一時站立不穩,只好扶着旁邊的貨架。喘息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來,往男人逃跑的方向望了望,那邊遠遠的有一道門。
他踉跄着向那道門走去,門外是一條小巷子。他左右看了看,本能地開始考慮如何離開這裏。
然而,幾個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并攔住了他的去路。
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中年人,手裏拿着一根鐵管。天氣并不算太熱,但中年人有意敞開上衣,露出濃密的胸毛和胸脯上紋的一只豹子。
中年人身後的兩個人略顯年輕,左邊的一個染着一腦袋黃頭發,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褲,長得很結實,手裏拿着把彈簧刀。右邊的左耳朵上戴着個很顯眼的銀耳釘,身上紅外套配綠褲子,赤手空拳。
中年人惡狠狠地看着他:“你,哪條道上的?”
他有些迷茫:“我……”他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少他媽裝蒜,”中年人罵罵咧咧的,用手裏的鐵管一指他,“快說!”
他還是說不出話來,中年人目露兇光,掄起鐵管狠狠向他砸來,嘴裏一邊罵了一聲:“操!”
他早有防備,一轉身,順手便抓住了劈空的鐵管。中年人立刻大怒:“媽的,你是找死。”
兩個人立刻扭在了一起,那兩個年輕人連忙沖上來,和中年人合力把他按在了地上。
中年人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鐵管從他的手裏奪過來,而他被兩個年輕人按住,卻還不肯投降,仍在不斷地掙紮。
中年人用鐵管在他的面前比劃了兩下,卻并不急于立刻給他一下,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他的左手無名指上——他戴着一枚非常精致的戒指。
中年人不容分說地把那枚戒指捋了下來,掂在手裏反複看了又看,然後用鐵管戳了戳他的鼻子:“說實話,你是誰?”
他還是不說話,中年人冷哼一聲:“還挺他媽倔,弄回去。”
兩個青年人立刻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扭住他的胳膊跟在中年人身後,走了沒兩步,便進了旁邊的一扇卷簾門。
他們進去之後,反身把門拉下鎖好,然後順着門旁的樓梯上了四樓。他特地留意了一下,每個樓層的樓梯口都有一扇防盜門。
他被三個人推推搡搡地弄進了角上的一個房間,這房間裏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張床墊子。有一扇關着的磨砂玻璃窗,這扇窗戶應該從不打開,因為窗戶裏面焊上了鋼筋。
在窗臺下有一排暖氣片,他被推進房間之後,立刻被這幾個人用一副手铐把雙手铐在了暖氣片上。
中年人示意兩個年輕人:“搜搜。”
兩個年輕人立刻上前把他的全身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黃毛擡頭說了一句:“叔,啥也沒有。”
中年人似乎很不滿:“好好搜搜。”
兩個年輕人又摸了摸,黃毛再次擡頭:“叔,确實沒有啊。”
中年人沒再多說什麽,而是蹲□子,湊到他面前:“你到底是誰?”問話的同時,中年人還一邊仔細地把玩着那枚戒指。
他看着中年人,茫然地搖了搖頭。
忽然,中年人毫無征兆地給了他一個脆生生的大嘴巴:“操!”
他的臉立刻腫了起來,中年人聲音冷酷地命令黃毛:“剁根指頭下來。”
黃毛和耳釘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耳釘去掰他的手指,而黃毛再次亮出了那把彈簧刀。
他拼命掙紮,然而手指還是被一點一點掰開。耳釘把他的左手小指按在了暖氣片上,而那把刀也被高高地舉起。
終于,他大吼了起來:“我不知道!”
中年人大怒:“嘴還挺他媽硬!給我剁!”
黃毛狠狠地一揮,他痛得慘叫起來,一塊肉落在了地上。
中年人輕蔑地站了起來,用右腳掌在那塊肉上狠狠碾了幾個來回,這才說話:“再不說,我就讓你每根手指頭都短一截。”
他痛得說不出話來,汗珠不斷地從額頭上滾落。中年人又用手扳着他的下巴來回晃了晃:“怎麽樣?說說吧,你到底是誰?”
他勉強支撐着,擡起眼皮看了看中年人:“我……想不起來了……”
中年人站了起來:“媽的,裝蒜。”他又看了兩個年輕人一眼。
兩人心領神會,耳釘又拼了命地去掰他的左手無名指。他只能掙紮大喊:“救命,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黃毛這回的動作比上次慢多了,刀尖下去,也只輕輕挑破了他的手指肚,而他卻哭喊得更凄厲了。
中年人扳着他的下巴,咬着牙惡狠狠地說:“你老老實實說你到底是誰,我就把那截手指頭給你家裏人寄過去,我們也能換個三五百萬的花花。你不說實話,我們就在這兒把你給碎剮了。要我說,你何必為那點兒小錢遭這罪呢?”
他喘息着只是搖頭。
“媽的,算你有種。”中年人怒氣沖沖,但并沒有讓兩個年青人繼續施暴。
黃毛和耳釘抓着他的手,停了半晌,黃毛小心地叫了一聲:“叔……”
中年人喘着粗氣:“叫大梅子來,給他包上。”
黃毛有些詫異:“咱不廢了他?”
“不廢……”中年人似乎并不打算解釋。
“可,可他……”
“你懂個屁,趕緊的。”中年人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又補充了一句,“拿個瓶子來,把那塊肉給他泡上。”他指了指被他踩了一腳的那截小指。
黃毛只好答應一聲,下了樓。
中年人又看了看耳釘:“你在這兒看着。”說完,他轉身也走了。
雖然傷口的劇痛絲毫沒有減退,而且一直在流血,但畢竟虐待停了下來,他也由此獲得了一些喘息的機會。他低着頭閉着眼睛,重重地喘息——他連呼喊的力氣也沒有了。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聞到了一股香氣。他不覺睜開眼睛,發現一個女人正蹲在他身旁,正檢視着他的傷口,女人的身旁還放着一個箱子。
女人一邊看一邊咋舌:“怎麽又這樣?”
耳釘嘻皮笑臉的:“國叔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女人一邊給他清理傷口一邊埋怨:“弄成這樣,讓我救他,不是難為我嗎?”
耳釘卻毫不在意:“瞧梅姐說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兒了……”
“甭廢話,”女人打斷了耳釘的話,“把那個小瓶和那塊紗布遞給我。”
耳釘答應一聲,女人接過瓶子,打開往紗布上倒了些,然後把紗布往他的傷口上一按。
一股鑽心的痛感立刻通過傷口傳入他的大腦,他立時慘叫一聲,差點兒就昏了過去。
耳釘似乎見怪不怪了:“每個都這樣,虧得這房子牆厚,要不然外面都聽見了。”
女人“哼”了一聲,吩咐了耳釘一句:“你按着。”
耳釘很聽話地攥住了那塊紗布,女人又剪了塊紗布下來,在上面又是末又是水地倒了幾種藥,又撿了幾段膠布粘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對耳釘說:“把那塊布拿下來。”
耳釘把紗布拿下來,女人給他包好傷口,然後開始收拾箱子。
耳釘問:“這就行了?”
女人搖搖頭:“明天還得換藥。”她頓了一下,“這種傷就應該去醫院看去。”
耳釘幹咳了一聲:“梅姐,您別逗了,我們哪兒敢去醫院啊。萬一問起來怎麽弄成這樣的,我們怎麽說。”
女人說:“知道不好說,以後就少幹這種事,不嫌缺德啊。”
耳釘不說話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女人又瞥了他一眼:“這又是誰呀?”
耳釘搖搖頭:“不知道,這小子說他什麽都不記得了,我看就是欠收拾。”
女人冷哼一聲:“你算說對了,直接弄死,我就省事了。”
耳釘似乎沒聽出來女人是說反話:“要弄死,在後面那破庫房裏就弄死他了,還用弄到這兒來。”
女人“嗯”了一聲:“又惦着幹什麽缺德事兒呢吧。”
耳釘讪讪的:“瞧您這話,我們掙點兒錢也不容易。”
“我走了。”女人似乎壓根不打算跟他聊下去了。
耳釘讪讪的:“梅姐慢走啊。”
女人也懶得多說什麽,耳釘又想起來什麽:“對了,梅姐……”
女人看了他一眼:“還有事?”
耳釘“嗯”了一聲:“那什麽,小玉……”
女人說:“有話自己說去,別讓我傳話。”說完便揚長而去。
耳釘悻悻然地轉回來,狠狠一口唾沫啐到了他身上。然後是靠着牆坐在地上,點上一支煙,開始玩手機。
他只覺得頭痛欲裂,嘴唇也幹得像要燃燒起來似的,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水……”
“水?”耳釘頭都沒擡嗤了一聲:“老子都沒水喝,你還想喝水?忍着吧。”
“水……”又是一聲。
耳釘這回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老子有尿,你喝嗎?”
“水……”
耳釘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你想喝水是吧?”
他似乎是聽見了,微微點了點頭。
耳釘猛然擡起腿沒頭沒腦地亂踢亂踹起來:“我讓你要水,我讓你要水……”
他再次昏死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種風格希望不要吓跑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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