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尾聲
孫佳嘉進了戒毒所,她之所以對西地雅戈那麽癡迷,完全是因為在裏面能夠不費勁地找到毒品。
彭曉苗去了馬萬裏的辦公室,這次馬萬裏見她來了,和顏悅色地站起來:“坐。”一邊說,一邊給她泡了杯茶。
“那個楊子夜全說了?”
“全說了。”
“怎麽連記者這種文化人也幹這種事……”馬萬裏摸着自己的後脖梗,表示無法理解。
“那個人的性格極度自卑,又極度自戀,”彭曉苗咬了咬下嘴唇,“性格扭曲得很厲害。而且性格很沖動,在殺死那第二個女人的時候,完全是激情犯罪。對于吳夢也是,他當時本來只是想看看那裏的情況,雖然帶上了口罩、手套之類的東西,但其實只是為防萬一,并沒準備真正下手,但一看見最後從裏面出來個女人就忍不住了。在面對我的時候也是,一聽我說了那些話,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原來是這樣……”馬萬裏還是有些疑慮,“那如果他不對你動手的話……”
“那我就會一把把他推開,讓他碰不到我,這樣他會越發沖動,之後,只要盯死他,或者再來這麽一次,他一定會露馬腳出來。”彭曉苗頗為自信。
“嗯,确實是個好辦法。”馬萬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馬隊長,”彭曉苗終于忍不住了,“對我的審查現在有什麽結果了嗎?”
馬萬裏聽出了彭曉苗的情緒,他倒并不在意:“嗯,已經查清了,組織上的結論是,你可以正常工作。”
“你們到底是為什麽……”彭曉苗怒氣沖沖。
“別生氣嘛。”馬萬裏倒很是寬容,“我們早已對邵磊産生懷疑了,一些情況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不過,因為邵磊和田元啓都是一直置身幕後,對自己保護得很好。不要說兩個人從未接觸過,就是外界,對田元啓到底長什麽樣子也不是很清楚。邵磊之所以最後才确定田元啓的身份,純粹是因為他看過田銘的照片,覺得兩人有點像而已。出于這個原因,我們一直不能收網,只好用這樣一種特殊的手段來引蛇出洞。另外,我們一直也不清楚,局裏是否還有邵磊的同夥……”
“你們懷疑我?”
“不,其實我們最放心的就是你。你這個人的個性坦率、敏感,有洞察力,能思考,但也許是整個市局最沒城府的人了。我們覺得你是最不可能和邵磊同流合污的,所以,在我們準備動邵磊之前,先把你拉了過來。一來想把你保護起來,二來也想看看你和邵磊是什麽反應。其實我們也相當害怕自己判斷錯誤,不過,後來你走投無路去找邵磊幫忙,反倒讓我們覺得你和他之間真沒什麽關系。”
“把這個案子定性成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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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把這個案子從刑偵隊抽離出來,一方面讓他心裏産生懷疑自亂陣腳,另一方面讓他去負責田銘的綁架案。”
“為什麽?”
“其實是這樣,”馬萬裏放慢了語速,“田銘懷疑田元啓有外遇,但其實田元啓是在做他的準備……”
“做什麽準備?”
“其實,田元啓早已感覺到我們在調查他,所以他最近一直在準備潛逃,其中的一項準備工作就是把股權轉讓給海天制藥。他其實是準備這次離境之後就把所有的股份轉成真金白銀放進自己的腰包,然後再也不回來了,這兩天,他一直要待到很晚,其實也是為了做這些事情。那天晚上,他是準備在出國之前再最後和那個叫小玉的女孩子瘋狂一下,卻不想田銘打算偷偷跟蹤他。但田銘跟蹤的是田元啓的車,而田元啓已經被他們弄昏迷裝進了車裏,和小玉的屍體一并送給了梅姐。我們當然也跟蹤了那輛車,同時我們也發現了田銘。為了防止田銘擾亂我們的偵查工作,我們在海邊制造了一起車禍——我們知道那段路沒有攝像頭。田銘撞上了我們的車,但這小子還沒等我們按住他便往回跑了。邵磊看監控的時候,也發現田銘去的時候車速一般,走的路也都是大路,但返回的時候卻相當匆促,走的也大部分是小胡同。這是因為田銘去的時候是在跟蹤,而返回到時候卻是在逃逸啊。而田銘回到家後一定要見見何姨,其實是想從她那裏獲得些安慰,但因為他實在是太過腼腆,所以并沒有啓齒。
“雖然我們把田銘吓跑了,但我們還是擔心他的跟蹤行為已經被發現了。我們很擔心有人會對他不利,畢竟這時的情況已經相當緊急了,那些人狗急跳牆不是不可能。我向嚴局請示之後,立即安排人和警車瞅着季芳雲不在家的當口上門把他抓了回來。其實,以肇事逃逸把田銘帶回協助調查并無不妥,所以這件事事先根本也不需要取得他和他監護人的同意。但我們并沒有把這個錄入系統,并嚴格保密,所以邵磊也無從得知。這樣一來,他便以為是有人為了要挾田元啓而綁架了田銘,或者田元啓通過這種方式把田銘秘密接到了自己身旁。不管他怎麽想,反正他是亂了陣腳。他根本也沒有閑心去調查田銘是被誰綁架的,而是一門心思撲在了尋找田元啓下落上。”
“那田銘……”
“我們把他帶出來之後就對他說明了事件原委,他也同意配合。我們把他安頓好後,就安排了潘俊洋來保護他。”
“這麽說,确實很久沒有看見潘俊洋了……”
“嗯,現在案件結束了,我們正在考慮怎麽安排田銘,不過這事和你就沒什麽關系了。怎麽樣,事情都清楚了嗎?”
彭曉苗費勁地點了點頭。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全書完了,別琢磨了——也可以繼續琢磨琢磨,因為我在考慮加個番外
番外一
“彭姐,”陸青把幾張紙放在彭曉苗面前,“第二個受害人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了。” 彭曉苗拿起那張紙看了看——她自從上次和馬萬裏談過之後一直在休假,今天是第一次上班,後來發生的很多事情她都不甚了了,而陸青一直在局裏參與處理後續的事,對于案件的細節很了解,所以她不得不跟陸青打聽。從戶籍照來看,這是個五官清秀的女子,很難讓人把她和失足女這種身份聯系在一起。看姓名那一欄,這個人叫“方穎”——一個很普通的名字,歲數只有二十五歲。再往下是她的戶籍地——那并不本市,而她在本市的住址也查清楚了,離西地亞戈不算太遠,也難怪她會去那裏兜生意。 陸青謹慎地說:“彭姐,局裏讓我們去她的住處看看。” “嗯,”彭曉苗微微點頭,“确實該去看看。” “怎麽,彭姐……” “本市的毒品交易被田元啓壟斷了,他是本地毒品交易的龍頭,市面上流通的毒品基本上都是從田元啓手上流出去的。西地亞戈把自己內部的毒品交易劃為禁脔,不容他人染指,而它又和田元啓有聯系,也就是說那些少量零售毒品的馬仔應該也應該都知道西地亞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的。但這個方穎卻拿着毒品冒冒失失地跑進了西地亞戈,說明她并不受這些約束。我想,只能有兩個可能,要麽她膽大妄為,要麽,她和田元啓這一幫人不是一路的。” “那她手裏的毒品……” “也許是從別的渠道流進來的。” “別的渠道……”陸青倒吸了一口涼氣。 “嗯,”彭曉苗微微點頭,“要是那樣的話,可又夠馬萬裏他們忙一通的了。” 方穎的暫住地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區裏,是一個二樓的兩居室。一個稍大些的房間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空床和一個空衣櫃,此外窗戶上挂着厚厚的窗簾。另一個房間略微小一點,裏面有一張床,床上蓋了床罩,下面是枕頭和一床薄被子,被子下面是鋪着床單的席夢思。 床單很平整,沒有一絲褶皺,彭曉苗戴上白手套,伸手摸了摸床罩,上面沒有什麽灰塵。彭曉苗不覺轉身走向窗戶,窗簾很厚重,塑鋼窗關得很緊,看來灰塵很不容易從外面飄進來。 床對面就是方穎的梳妝臺,那上面整整齊齊地擺了一排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彭曉苗随便拿了一瓶香水起來,那是個精致的玻璃瓶子,裏面的香水還有一小半。看看上面的說明文字,她卻發現上面寫的既不是漢語,也不是英文,更不是韓文和日文。直到她看到最下面,發現了一個“France”,她才猜出來,這瓶子上寫的應該都是法語。随後她稍微噴了一點出來,嗅了嗅味道,覺得雖然濃烈,卻并不讓人感到突兀,甚至讓人微微有些陶醉。彭曉苗雖然不懂香水,但她覺得這種香水應該算是不錯的了。 放下香水瓶子之後她才發現,其它的化妝品都是些很普通的國産貨,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貴。她這才明白,剛才她之所以首先把那個香水瓶拿起來,實在是因為它太惹眼了。 彭曉苗覺得有些奇怪,但畢竟這東西暫時還算不上證物,她也就沒把那瓶香水收起來。 在床頭有兩個床頭櫃,打開上面的抽屜,裏面放着方穎的身份證和護照、一串鑰匙、幾張銀行卡和一部手機,以及手機的充電器。手機關着,她按了按,卻發現已經沒電了。再翻開護照看看,這是一年零兩個月之前辦的。從簽證和出入境記錄來看,方穎似乎曾經在半年前去了一趟歐洲,一年前去了一趟韓國和日本,每次都去了半個月。雖然都是旅游簽證,但她到底是不是去旅游還很難說。彭曉苗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方穎身上沒有整容的痕跡吧。” “沒有,”陸青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有些茫然,“她身上連手術的痕跡都沒有。” 彭曉苗微微點了點頭,這樣看來,方穎去這兩個地方——尤其是韓國——的目的就不是整容了。 抽屜下面的櫃子一打開,彭曉苗的臉就紅了。裏面放了很多成人用品,既有器具,也有藥物,非常明确地表明了主人的身份。彭曉苗連忙把櫃門關上,臉色很不自然地站了起來。 彭曉苗動作有些生硬地打開了衣櫃門,然而衣櫃裏的東西更讓她臉紅心跳——迎面便是一排——大約有二十幾套——情趣服裝。彭曉苗乍一看并不明白這些衣服是幹什麽用的,但她随即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臉色越發的紅。愣了片刻,她砰的一聲關上了櫃門。 陸青在旁邊看着,他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不知怎麽的,他的心裏此時也覺得有些尴尬,但現在這個情境,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或做些什麽好。 陸青正不知所措,彭曉苗卻說話了:“你好好找找,看看有沒有像毒品之類的東西。” “我?”陸青傻了眼。 “對,就是你。”彭曉苗篤定地說,“好好找找,每個角落都不要落下。” “哦……”陸青只好從兜裏拿出了白手套。 彭曉苗先看了看衛生間,裏面沒什麽特別的,馬桶、洗臉池、洗衣機、熱水器、浴缸,還有一些盆、桶之類的雜什。架子上放着些洗發液、沐浴乳之類的東西,地上則靠牆整齊地擺着洗衣粉、柔順劑、消毒液。 彭曉苗又去廚房轉了轉,那裏的東西也是井然有序。竈臺上一塵不染,所有的餐具和廚具各歸其位,打開冰箱,冷藏室裏只有啤酒、兩大瓶果汁和幾盒黑巧克力,連雞蛋都沒有,而冷凍室裏只放了些冰淇淋和一些冰塊。 連調料都沒有,看來方穎并不怎麽做飯,彭曉苗想着,打開了櫥櫃。櫥櫃裏也空空蕩蕩的,除了幾卷垃圾袋外,其它什麽都沒有。而廚房的垃圾桶裏也是空的,裏面的垃圾袋好像是新套上的,什麽垃圾也沒有。 彭曉苗走出來,房主和片警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往裏張望。 彭曉苗走到兩人面前:“你跟這個人熟悉嗎?”她問的是房東——剛才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把方穎的照片給房東看過,确認住的女人是她無疑了。 房東搖搖頭:“不熟,她是中介帶過來的。” “她在你這兒住了幾年?” “沒住多長時間,也就半年吧。” “跟她打交道多嗎?” “不多,其實每次都是我老婆來收房租,我……”房東說到這兒猥瑣地眨了眨眼睛,然後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那今天你怎麽沒讓你老婆來?”彭曉苗有點沒好氣。 “今天不是警察找嘛,我老婆有點怕警察。” “怕警察?”彭曉苗警覺地瞪起了眼睛。 “她那個什麽,”房東自知失言,一時舌頭有些打結,“她就是一聽說警察找心裏哆嗦,她就那臭毛病,膽小。” 彭曉苗原也只是打算吓唬吓唬這個讨厭的男人,見對方心裏發毛了,她也就沒再擠兌他:“嗯,那你老婆對她有沒有什麽印象?” “她……”男人有些迷茫。 “您能打個電話問問嗎?” “好,好,我問問……”房東這才回過神來。 房東那邊打電話,彭曉苗回頭看了看客廳,這裏放了一個沙發、一張茶幾和一個電視櫃,電視櫃上擺着一部有些年頭的彩電。 茶幾上扔了些零食,彭曉苗随手扒拉了兩下,無非是些薯片、餅幹、瓜子之類的東西。每個袋子都沒有拆開過。零食旁邊有一個水壺和幾個玻璃杯,裏面也是空的,一滴水都沒有。 倒是靠牆的飲水機上的水桶裏有半桶水,飲水機旁放着兩個裝滿水的水桶。彭曉苗看了看這兩個水桶,沒說什麽。 這會兒房東已經挂上了電話,彭曉苗回頭看了看他:“怎麽樣?” 房東搖搖頭:“我老婆說,她每次來也就是拿了房租就走,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 “這女孩子在家的時候穿什麽衣服?” “這倒沒問,不過,應該是家常的衣服吧……” 彭曉苗其實是想起了剛才在衣櫃裏看見的那些衣服,不過她也知道,幹這行的女孩子特別不願意讓別人——尤其是房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屋裏的東西有什麽變化嗎?” “變化是……”房東不是很明白彭曉苗的意思。 “就是說,有沒有多或少什麽東西,有沒有什麽東西換了位置。” “您問這個啊……”房東想往裏走走。 彭曉苗連忙攔住他:“您先別忙進來,就在這兒說吧。”她實在是擔心房東看見櫃子裏那些東西,再招惹出一些風言風語。 房東雖然無奈,也只好站在門口盡量伸着脖子往裏張望:“這個……電視櫃原來是在屋裏的……” “在哪個屋?” “就是那個。”他指的是那個空房間,“還有這個飲水機以前也沒有。放電視櫃的地方本來是放沙發的……” 彭曉苗微微點了點頭:“對了,房租是多少?” “嗯,一個月三千,三個月一付。” 彭曉苗回頭看了看房間,要說這個房間一個月房租三千塊錢,倒也不算貴,不過一次付三個月就是九千,這筆錢也不算少。 房東有些緊張:“那個,警官,我這房子……” “嗯,我們要檢查一下,你放心,沒什麽大事兒,用不了太長時間。回頭我們弄好了會通知你的。” 房東還是有些遲疑,而陸青在裏面喊了一聲:“彭姐。” 彭曉苗答應一聲,快步走向裏屋。 陸青蹲在地上,面前是一堆形式各異的胸罩和內褲,他手裏則拿着一個白色的方形小東西:“彭姐,你看這個。” “在哪兒找到的?”那是一個小包,外面纏着保鮮膜,裏面則是某種白色的粉末。 “在那個角上。”陸青用手指了指櫃子的角落,“應該不止這一包。” “通知老馬吧。” “嗯。”陸青點了點頭,去摸自己的手機。 彭曉苗站起來,對房東和片警說:“等會兒我們要對這個房間搜查一下,他們會帶着搜查令來的。” “搜查?”房東顯然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禁毒隊從方穎家一共只搜出來兩小包白色粉末,每包大概四五克,馬萬裏憑經驗初步判定應該是K粉,現在已經送技偵做進一步分析去了。 彭曉苗知道,馬萬裏既然認為是K粉,那基本上就等于已經确認了,送給技偵只不過是要做一個更權威的報告,以便完善文書中的證據鏈。 當初在方穎的體內并沒有發現K粉,但後來在對楊子夜等人的審訊中得知,方穎确實随身攜帶了兩小包K粉,但還沒來得及吸食她就被殺死了。方穎的随身物品已經都被毀掉了,而且毀得很徹底——她的手機被拆成幾塊扔進了海裏,其它物品則被一把火燒掉,那些人做得很徹底,根本也沒打算留下任何能讓人辨認她身份的物品,而這些人似乎對方穎的身份也并不感興趣。對方穎身份的确認還是公安機關幾經周折找到了她的一個堂姐,這才根據那個蛇頭紋身和監控中的影像确認了她的姓名和身份信息,甚至連這個住址也是這位堂姐提供的。 除了那兩包疑似K粉的毒品之外,對方穎房間的搜查也并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現在警方把希望寄托在了那部手機上,雖然從這部手機被孤零零地扔在床頭櫃裏的情況來看,方穎似乎并不怎麽使用它,但警方還是希望從上面找一些線索出來。 這部手機打過的號碼倒是不少,但上面多半是只有個號碼而沒有人名,偶爾會有幾個“李先生”、“張老板”這樣的稱呼。警方挨個打過去詢問,可剛一說是怎麽回事,對方立刻搖頭說不認識此人,随即便挂斷了電話,再打便不再接聽或索性關機了。更有趣的是,這些人都是些男性,聯系到方穎的身份,這些人對警方和方穎的事情避之唯恐不及也就好理解了。 在皮肉交易中出現毒品并不算什麽新鮮事,有時這是失足女提供的,有時則是主顧提供的。失足女提供毒品其實算附加服務,是需要額外加錢的,而且毒品如果有剩也是仍歸失足女,而主顧提供毒品,算失足女額外提供陪吸的服務,也要加錢,而這些毒品如果有剩餘,失足女也不會拿走,這得算這行業的行規了。看這些號碼的通話情況,一般也就兩三次,少的甚至只有一次,這些人和方穎之間似乎也沒有熟到能夠買賣毒品的地步。 電話打來打去,最後只剩下一個號碼打得稍微頻繁些,标記是“姐姐”,大概每個月通話一次,每次都是這個手機打出。陸青撥了一下,卻是方穎那個堂姐的。另外還有三個號碼打不通,兩個已停機,一個關機。這三個號碼都沒有在通信錄中保存,也就無從猜測機主的身份。彭曉苗只能記下這幾個號碼,然後再去看手機上的微信和QQ記錄。 方穎在微信上的朋友基本上都是搖出來的,交談也就那麽幾句,都緊緊圍繞着她的業務,偶爾會有一兩張照片,也是為了向對方展示她的本錢。除此之外,再沒有一點涉及毒品的內容——看得出來,方穎在這個問題上很小心,不會在網絡上留下任何記錄。 至于QQ記錄則少之又少,方穎的QQ上只有那麽兩三個好友,還都是幾百年不聯系的那種,看上面的标記也基本上都是她的家人——看來這似乎是方穎和家裏人聯系的唯一方式。 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什麽新線索了。彭曉苗心想,估計馬萬裏也在抓頭吧。她沒多想,反正一發現毒品,這個案子就轉到禁毒隊去,和她沒什麽關系了。 但陸青卻并不放心,他小心地問:“彭姐,你怎麽看?” “我?”彭曉苗有些心不在焉,“我一點兒看法也沒有……”她說到這兒稍微頓了一下,“方穎的那個姐姐現在還在嗎?” “在。”陸青微微點了點頭,“現在應該還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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