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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剛才砍頭情景吓得早已癱軟的白灼,此時崩潰地在心底呼喊着,求玉帝開恩。
可這事兒太明顯了,穿到這位即将被砍頭的凡人身上,一定就是玉帝給她的懲罰!
命懸一線的滋味,真真是不大好受啊!
白灼欲哭無淚,全身哆嗦地癱軟在那兒。她本來還琢磨着,那顆即将救她的月亮,會不會就是剛才的水兒。
可現在看來,沒人能救她。
她縮着腦袋,全身止不住地打着顫兒,那一口白牙發出膽戰心驚的顫栗聲。
偶爾經過的森冷秋風,将她心中最後的膽量一并搜刮了去。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立起,根根分明的汗毛不知是被即将砍頭這一事實給吓得,還是被這秋風給吹的。
監斬官清了清嗓子,如數家珍地數落着白灼的罪名:“白灼,年方二八,坑蒙拐騙無所不能!”
此言一出,剩餘那幾個沒走的百姓們頓時一片嘩然:“哇,原來你才十六歲啊!”
白灼縮着腦袋,閉着眼睛,全身大幅度地顫抖着。甚至在她身後的劊子手,都能清晰地聽見她牙關在打顫的聲響。
可沒人能聽見她在心中吐槽,吐槽自己的原身竟然是個大騙子!
監斬官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又哼了一聲,道:“你尚未成婚,卻每日喬裝打扮,裝作已婚婦人的模樣幫人做媒牽線!不管你初衷如何,為他人締結良緣本也是一件善事,可你竟然背後與前朝牽扯,暗自與前朝遺孤通風報信!”
“哇!”那幾個百姓異口同聲地表示了震驚。
只不過,這聲震驚中,似乎還夾雜着些許的崇拜感。
白灼:“……”
完了完了,就這罪名,玉帝親自下凡也救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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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斬官似乎相當激動,本是端坐在那兒的,此時,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指着白灼痛斥道:“二八年華的大姑娘,本是最害羞的年齡,你卻厚顏無恥地做起了媒婆的生意!這也就罷了!竟然還膽大包天,做如此反叛當今聖上的事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
全身顫抖個不停的白灼,崩潰道:“說?說什麽?”
她的聲音中,滿是恐懼的寒顫,聽起來弱小又無辜。
誰知,監斬官氣得将手邊的墨硯往白灼身上猛然砸去!還好,他砸偏了,卻更是讓他氣急敗壞道:“你裝瘋賣傻,坑蒙拐騙已是老手了!現在死到臨頭了,你竟然還不交代?!”
白灼真的崩潰了,她穿到這位凡人身上後,并沒擁有這位原身的記憶。所以這會兒,她是真心不知道該說什麽,更是不知道該交代什麽。
超級無辜的白灼顫抖着滿是哭腔的聲音,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我知道,能有一線生還的可能,我為什麽不說呢?”
監斬官恨得尖叫了起來:“前朝昏君駕崩前,交給你的那封密信到底去了哪裏?!說!是不是跟前朝皇子梁衍有關?!你是不是知道梁衍的下落?!梁衍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縱然白灼剛剛從天庭下凡來人間,也是知道這位監斬官口中所問的這一系列,句句都能致人于死罪。
剛剛被吓得全身冷汗直冒的她,此時着急地熱汗并出,她覺得,自己反正已經命懸一線了,看這架勢,監斬官已經是非斬自己不可了,便壯着膽子大聲回怼道:“我是真不知道什麽前朝皇子還是當朝皇子的,我更是不認得什麽兩只眼還是三只眼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是看出來了,今天我就是要被你砍頭的!別說你們人間皇帝了,就算是我們玉皇大帝站在這兒,我都是這麽回答,我不認得!我不知道!既然你想砍我頭,那就砍好了!”
說罷,縱然她再怎麽害怕哆嗦,也硬着脾氣,将自己的頭,往那面前的行刑臺上一靠,并大聲喊道:“來吧!反正我這趟下來,就是體驗命懸一線滋味的!”
話音剛落,高臺下那幾個百姓都高呼一聲:“說得好!”旋即,他們又噼裏啪啦地鼓起掌來。
這麽一鬧,讓那監斬官更是氣急敗壞。
臨刑前,從白灼口中套出前朝皇子梁衍下落這一事兒,本就是皇上交代給他的任務。不管白灼這個死騙子交不交代實情,她橫豎都是一死!
但是,如果白灼能交代出梁衍的下落,他監斬官就可以拿這個去向皇上邀功請賞。他本以為,白灼實際也就十六歲,吓唬吓唬應該也能交代個全乎。
誰知,這死騙子竟是個能硬撐的人!
于是,監斬官大手一揮,沖着劊子手吼道:“斬!立即給我斬!”
話音剛落,那劊子手便走向火盆去拿那把九環鬼頭刀。監斬官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一口悶氣憋在心口,愣是緩不過勁兒來。
能向皇上邀功請賞的好機會沒了!
沮喪不到一秒,站在一旁琢磨了老半天的師爺卻攔了下來,他大聲地對劊子手說:“不能斬!”
劊子手剛提起一股子勁兒準備揚起鬼頭刀,這會兒卻頓時洩了氣。
不過,師爺的這三個字,倒是給了監斬官一個臺階下。他瞪了一眼師爺,道:“你還替她求情來了?這是皇上下的命令!”
師爺一臉嚴肅地,對着監斬官耳語道:“皇上交代過,這批前朝死忠雖橫豎都是一死,但一天只能斬三人,否則,不利國運!”
監斬官眉頭一皺,沒繞明白是什麽意思:“這不才斬了兩個人嗎?”
“可剛才那個裝神弄鬼的水兒,也算是死在法場上啊!水兒應該算做第三人吧?”師爺道出了緣由:“這事兒有些棘手,要不,咱派人去皇上那兒問問?大不了,這個白灼明天再斬嘛!否則,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影響了新王朝的國運,這不是你我都能擔當得起的呀!”
監斬官覺得這事兒确實不好辦,趕緊派了個小兵快馬加鞭地去皇上那兒說明情況,看看接下來該怎麽處置白灼。
熱乎乎的腦袋還抵着行刑臺的白灼,這會兒早已沒了剛才的勇氣。本是緊閉着眼睛等着砍的她,此時在心底急切地念叨着天庭諸神來救命!
雖然她不清楚現在到底是個啥情況,更不清楚為什麽鬼頭刀到現在還不落下來。
但不管情況如何,求神拜佛最要緊!
天靈靈,地靈靈,玉皇大帝快顯靈!
天靈靈,地靈靈,老君爺爺快顯靈!
……
她吓得全身再次哆嗦,在心底瘋狂地念叨着天庭裏自己所熟悉的各路神仙。誰知,等了半天沒等到鬼頭刀,肩膀卻被身後一人拍了一下。吓得她若不是鐵鏈捆綁着,差點兒就跳了起來。
不過,她卻止不住地失聲尖叫:“啊啊啊!”
原來是她的專屬劊子手。
這是個老實本分的壯漢,他好心地對白灼說:“姑娘,等會兒砍頭的時候,你把兩肩放松,別聳着。否則我這鬼頭刀沒辦法快狠準地切進你的頸椎骨縫兒裏,到時候,我要多砍幾刀不說,你也會很受罪。”
白灼欲哭無淚:“都要被砍頭了,我還能放松得了嗎?”
等待的過程是煎熬的。
尤其是,自己的頭已經在行刑臺上放着了,這種時刻的等待,更是煎熬萬分。
好在,那個小兵騎的是一匹快馬,午時未出,他就快馬加鞭地回來了。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在他身旁,與他一同策馬奔騰的,還有一個将軍。
這兩人還沒到跟前,便聽見那将軍啞着嗓子,高聲大喊道:“聖旨到!”
白灼喜出望外地擡起頭來,看着宛如救星一般的将軍手持聖旨,翻身下馬,來到高臺前。
監斬官帶着其他官兵全數跪下,卻聽見那将軍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白灼雖隐瞞年齡,幫人做媒,卻并沒有與前朝皇子梁衍人等有半分瓜葛。經查明,實為小人栽贓陷害。今釋放白灼恢複其自由身,今後恪守本分,切勿再惹出事端,被人抓了把柄。欽此!”
白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将軍,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甚至是,她身後的劊子手開始幫她解開鐵鏈時,她都還在恍惚中。
玉皇大帝顯靈了?他老人家終于不怪罪我了?
呼~果然上頭有人好辦事!哦,不,是上頭有仙好辦事!
吓死我了!
那将軍看上去倒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樣子,他走到白灼跟前,沉聲說:“雖然皇上饒你不死,但從今往後,你得安分了,畢竟你的項上人頭現在算是寄存在皇上那兒的。行了,你也趕緊起來吧!別跪着了。對了,九王爺有一些話想要問你,所以,你得跟我走一趟。”
九王爺?那是什麽人?
雖是如此疑惑着,但白灼終究是沒敢問出聲兒。
也許是之前在這法場上跪了太久,松綁後的白灼一時間差點沒站起來。等她好不容易掙紮着能跟在将軍身後走下高臺時,卻只覺得全身心的疲憊。
甚至是,她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恍惚,混亂不堪。
原身的記憶到現在都沒有進入到她的大腦裏,她根本不知道等會兒見了那個九王爺,她該怎麽去應對。
但專屬于白灼自己,那個小火種身份的靈魂卻已經進入了這具身體。也許,在人間将要幫月老牽線的旅程即将開啓。
可她自己本身擁有的靈力呢?
想到這兒,白灼跟在将軍身後一邊向前走着,一邊偷偷翻轉掌心,一小簇微光在掌心中猝然升起。
白灼又将拳頭緊緊一捏,微光消失。
太好了,靈力也跟着自己來了!
她松了一口氣,終于敢擡起頭。本是被烏雲遮蔽的天空再度放晴了起來,深秋的陽光帶着清冽的空氣,輝映在她的周身。
也許,來人間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會是一條艱辛的路。但她小火種白灼,向來都不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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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火種在人間的愛恨情仇要開始啦~
繼續求收藏,各位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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