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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頭,沈在野不悅地道:“問一句而已,我有什麽好道歉的,是你出牆在先。”
桃花失笑,揶揄地看着他道:“爺當時是吃醋了吧?”
沈在野沒吭聲。
“妾身那會兒也是真的在生氣,但沒做任何對不起爺的事兒。”心情莫名舒暢,她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現在也沒怪爺了,倒是很意外,爺終于肯服個軟了。”
伸手掐着她的腰,沈在野抿唇道:“別瞎高興,要不是你這次身子出了問題,我當真沒打算對你留情。”
眨眨眼,桃花擡頭看他:“這個妾身一早就知道,爺永遠不會放棄殺了妾身的念頭。”
所以,她也永遠無法全心全意地愛上這個人。
嘴唇微動,沈在野卻只輕哼了一聲,伸手拉開她的衣襟,看了看她肩上的傷。又撩開她的衣擺,看了看她腰上的疤。
好端端的一個女人,怎麽就弄得這麽遍體鱗傷,還有舊疾的?換個人肯定會嫌棄死她,也就自己這麽慈悲為懷,寬容大度。
“今天的藥吃了嗎?”抱着她起身往床上走,沈在野低聲問了一句。役餘坑才。
桃花乖乖地點頭:“吃過了。”
看臉色也是恢複得差不多了,沈在野勾唇,眼裏含了某種奇異的色彩,擁着她就将人壓進了床榻裏。
“你要是有本事,也可以替我生個孩子。”張口含住她的耳垂,他低聲道:“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我也能多保你一些。”
身子一僵,桃花怔愣地睜眼看他:“爺……要我生您的孩子?”
不是想無牽無挂嗎?怎麽會又有這樣的想法?
“随口一提,你若是不想生,那也不會有人逼你。”看着她這表情,沈在野垂了眼:“反正院子裏也不會有其他的子嗣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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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地點頭,桃花幹笑了兩聲,翻身将他壓在下頭,伸手就去扯他的衣襟:“既然想生孩子,那爺還得多努力!”
雖然……再努力也可能沒用。
她身上的媚蠱不解,這輩子是不可能有孩子的,難得沈在野給她這樣好的機會,然而她卻抓不住。
沈在野沒看她的臉,自然沒發現姜桃花突然黯淡了的眼神。終于等到她身子養好了,可以好好親近親近。
他不是急色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麽,對姜氏總有些過于強烈的占有欲。纏綿之間,他忍不住問:“你們趙國媚術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桃花一頓。笑盈盈地道:“媚術都只能控人一時,師父說最高的境界。就是控人一世,讓男人一輩子都聽話。”
驚得心裏一跳,沈在野眯眼看着她道:“你對我用了?”
“怎麽會?”輕輕喘息,桃花張口就咬着他的嘴唇,貝齒小巧潔白,帶着些媚氣地道:“妾身不是許諾過再也不對您用那些手段嗎?更何況,妾身功夫不到家,沒有那樣的境界。”
想控人一輩子,談何容易?就連她師父千百眉怕是都做不到。
微微放了心,沈在野用舌尖抵開她的牙便深吻了下去,吻得她嬌喘連連,手腳胡亂掙紮起來:“……要…要喘不過氣了!”
輕笑一聲。沈在野擡頭放過她,輕輕在她額上一吻。
桃花怔愣,接着就感覺胸前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搭了上來。
低頭一看,沈在野把那紅繩串着的玉佩重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玉佩是碎過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又變成了一整塊,只是細看還能看見些玉裏的裂痕。
“只是個玉佩而已。”身上的人眼裏有些奇異的亮光,垂眸凝視着她問:“你為什麽要戴脖子上?”
“……”
桃花縮了縮身子想跑,卻被他掐着了腰,只能可憐兮兮地擡頭看他:“妾身這不是怕丢嗎?挂脖子上最安全。”
“那時候你不是說,要與我恩斷義絕?”微微挑眉,沈在野湊近她。微涼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低聲問:“既然恩斷義絕了,你還留着這個幹什麽?”
“……值,值錢。”咽了口唾沫,桃花眼珠子亂轉,心虛地道:“丢了多不劃算啊,萬一沒錢的時候,還能拿去換銀子!”
輕笑出聲,沈在野毫不留情地抵着她,咬牙道:“就你死鴨子一樣硬的嘴。也好意思揶揄我?”
“啊啊啊,救命啊!”桃花大叫,一時間忘記沈在野是偷偷來的了。外頭的青苔一聽見動靜就闖了進來,結果就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青苔:“……”
沈在野冷眼掃向她,涼涼地問:“好看嗎?”
麻利地捂上眼,青苔扭頭就跑,“啪”地一聲将門關了個嚴實。
沈在野又氣又笑,咬牙切齒地看着身下的人道:“你今晚上別想睡覺了!”
她是無辜的啊!桃花哀嚎,聲音卻全被他堵回了嘴裏。
月隐雲後,今夜外頭的星星倒是格外地多,眨巴眨巴地聽着人間某處纏綿的動靜。
第二天,沈在野精神十足地便上朝去了,桃花顫抖着穿上衣裳,趴在軟榻上苦着臉喝紅棗銀耳。
“主子。您還好嗎?”青苔擔憂地看着她脖子上露出來的痕跡:“爺下手這麽重?”
啥?桃花一愣,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立馬扯了衣襟蓋住:“你這未出嫁的小姑娘不懂的,他沒打我。”
沒打怎麽可能這麽多青青紫紫的東西?青苔搖頭,只覺得自家主子是受了委屈也不肯說,心裏不由地更加悲戚。
主子都這樣了,她怎麽還能背叛她?趙國那邊傳來的命令,她還是就當沒收到好了。
“娘子!”
剛好喝完最後一口,外頭的花燈就跑了進來,興沖沖地道:“出事兒啦,有熱鬧看啦,府門口有人在跪着,引了不少人圍着看呢!”
這麽快?桃花麻溜地爬起來,揉了揉腰就帶着人往外跑。
相府裏不少人收到了消息,但都不覺得是什麽大事,所以只打發了丫鬟出去看情況。桃花去的時候,淩寒院的風屏正站在門口問跪着的人:
“你們這是幹什麽?關我們夫人什麽事?”
一個老伯和一個年輕人跪在相府正門口,旁邊放着個擔架,上頭躺着個癱瘓的農婦。兩人不停地磕頭道:“我家漣漪死得冤枉啊,夫人不是說了會給銀子嗎?等了這麽久,漣漪都下葬了,也沒看見銀子的影子啊!”
風屏吓了一跳,厲聲道:“一派胡言!漣漪的死與夫人有什麽相幹?夫人為什麽要給你們銀子?來人啊,快把他們抓起來送衙門裏去!”
“是!”旁邊的家奴應了就想動手。
“慢着!”桃花跨了出去,看着風屏道:“話不問清楚,你怎麽就能把人送衙門?若是這些人有意陷害夫人,就這樣送走,豈不是讓夫人擔上個畏罪害人的罪名?”
一看姜氏來了,風屏有些慌亂:“娘子您出來做什麽?這點小事,奴婢們處置就是了。”
“顧氏與我交好,漣漪之事,相爺也一直讓我在查。”桃花笑了笑:“這幾個人既然有話要說,那自然就該交給我。青苔,帶走。”
“是。”青苔應了,一把将前頭攔着的家奴給揮開,拎起地上的人就往府裏帶。花燈連忙吩咐人把擔架一并擡進去,統統送到争春。
風屏傻眼了,看了一會兒,連忙提着裙子往淩寒院跑。
“主子!”
梅照雪正在梳妝,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問:“怎麽了?”
“漣漪的家人找來了,說您該給的銀子沒給,現在被姜氏帶走了。”
什麽?!梅照雪一愣,回頭看着她:“怎麽會出這樣的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