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謝十三!就一口……一口肉,卧槽你他媽不讓我吃,卻在我面前吃這麽香!”我四肢都不能動,躺在軟墊上,看着十三郎光腳盤腿坐在榻上吃香酥雞,聞着這香味我都要癫狂了。

“你服的湯藥忌油膩辛辣,省了那條心吧,老老實實躺着看我吃吧。”他颠着腳,坐在榻上一臉欠抽的挑着那鳳眼吃雞……不得不說長的邪魅狂狷的漢子,就算是吃烤雞吃的滿嘴流油也比我等凡夫俗子顯得帥上幾分,那油光都充滿了魅人的氣息= =

我就挺屍在床上,偏着頭看他**到欠抽的吃相,咬牙切齒。

說什麽西南的叢林大宅,臨近生态、南北通透、靠近繁華商業街與生态園林,萬平米天然氧吧、尊貴豪宅只等待成功人士的選擇,百公頃連棟別墅、您與家人安居的最好房産……我覺得真是被欺騙了,房子是不錯的,可裏面空空如也就是個毛坯。

我不期待某個男人給我弄個椒房,也不指望一進屋就是細致弄得紗帳古玩小桌茶具,整那些讨女人歡心的東西一般都是花叢浪子才幹得出來的,但你說謝十三你他媽弄個毛坯房給我住是什麽意思。我還弄着傷口動都不能動,偌大的房間裏只有他買來應急的大床和軟榻矮幾,廚子都是從街邊現找的,除了兩個粗使小厮連個近身伺候的人都沒有。

我這麽一說,謝十三還來勁了:“要這麽多人伺候幹嘛,你難不成還想一圈漂亮小少年圍着麽!在我面前你還想勾三搭四,瞧你這話說的,我還能伺候不好你麽?大爺我闖南走北這麽多年,什麽事兒沒做過,還能不會伺候人?!”

他那一臉幼稚的表情,真不像是個三十多的男人。只不過,他還真伺候不好我,謝十三雖然什麽方面都堪得上略懂略懂,但在伺候人方面的粗魯簡直令人發指!

幾次換藥時我痛得都要罵人,自從失憶以來,身體上被虐這種事兒就沒少過,謝十三也緊張,我看他滿頭大汗的捏着我手腕,輕輕塗藥不敢懈怠,心裏也軟了。他有時候忍不住暴躁了,把那紗布一扔:“他媽,都是爺們憑什麽之前葉子安那混小子給你包紮的時候就弄得那麽細致,怪不得你整天扒着他,你們女人都喜歡那樣溫柔又說話四平八穩的男人!”

“哎哎。”我看了一眼包成粽子的手:“你自己包不好,扯到子安身上算什麽事兒啊。”

“就他那醫術還是跟我學的呢,怎麽之前看你受了點傷就屁颠屁颠去找他,也沒見你來找過我。”

“那是我怕被你虐死。”我忍不住說他,十三卻因為這反而心情更不好了。

後來我看他實在介意,只好說道:“子安包紮的好也沒用啊,他也沒給我治好啊,你能給治好,比什麽都管用——”謝十三倒得瑟起來,挑了挑眉毛:“必須的,也不看為師長的比他帥多少,治病這種事要看臉的……”

你妹!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

他每日每日的擁着我倒在床上看書,一條胳膊環着我倚在一處,給我念那三俗話本聽。總覺得我們倆這都不怎麽守綱常禮教的成年男女,躺在一塊看那‘貴女猛然推倒少年,猛然撕開上衣一片白玉胸膛在夜色中顫抖了一下’的段子……是不是不太好啊。只是怎麽都覺得謝十三念得比我這聽得都開心。

啧,只是這話本裏怎麽都是女人推倒男人的故事,就我這小身板,推倒身邊這些剽悍男人的幾率,比一年來十二次姨媽還低……

我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和謝十三膩了十幾天,大宅裏漸漸加了家具,也多了下人,換藥次數也漸漸減少,我最後拆掉了紗布,看着手腕處淡淡的粉色傷口,我轉腕時已經少了痛感,心裏卻想着另一番事。

十三真的是個看着多話,什麽都跟你扯,卻絕對能避重就輕的人。對于我被扔上城牆時抵擋箭矢手腕受的撕裂傷只字不提,對于外邊打仗狀況如何塞北軍被逼至何處只字不提,對于那些我見了面後安排下去的舊部只字不提,對子安和清琅的狀況只字不提。他仿佛是眼裏只關注我吃喝拉撒這些屁大的事兒,我卻知道大部分的狀況他都掌握在手裏,對我說的只是他想告訴我的部分。

我依舊一身男裝,每天轉悠來去,喉嚨處的僞喉結他不讓我取出來,我倒也好,男裝怎麽都比那些襦裙襖裙利索。這天恰好十三出門去了,我也閑得慌,就穿了身淺綠衫子揣了把折扇偷偷拿了二兩銀子溜上了街去。

這裏地處西南盆地,氣候潮濕又多雨,不少穿着草鞋的百姓頭頂着成筐的蔬果在街頭走着,這裏剛下過雨,青石板路面光潔的很,戰争似乎還沒波及到這裏,這小城是塞北軍的領地之一,沈家軍還未打到這裏來。我尋思着找個茶館,随便聽點閑話也算是知道外邊的戰況,只是在街邊轉了半天,我卻被戲樓子門口招呼的小哥拉了進去,他熱情洋溢的跟我說今天的這出新戲就怕官府馬上要禁了,名叫‘淫瓶梅’。

這名字夠淫-蕩我喜歡,聽着他跟我說什麽劇情講述貴女和年輕将軍不得不說的閨房秘事,我也有點心動的舔了舔嘴唇,塞了二兩銀子給他,說要找個雅座。他樂滋滋的領着我進了戲樓子,坐上了二樓屏風隔開的小單間裏,粉色紗簾一遮,外邊油燈光浮動,還未開戲就有幾分□味道了。

我滿意的坐在軟凳上,靠着二樓欄杆坐着,點了兩盤水果,往下看戲。

不得不說西南這地方就是民風開放,瞧那臺子上演起來真帶勁,混合着柔軟無力的曲子,那臺子上幾個小哥脫起來真狂野,長得也不錯。只是主演少将軍的男子粉氣了些,在我心中年輕将軍怎麽也要是沈霖那樣,銳利又有幾分暴躁脾氣,沈霖雖然個子矮了些,但想來身材還是不錯。

也不知道他現在仗打得如何,我當時說的那些話他心裏必定不好受吧。他對我倒還是有幾分情深,只是我卻對他并無感覺,現如今想來只有愧疚,沈霖倒是個直性子……

只是聽說我又被抓回塞北軍手裏的消息,他會怎麽想?會懷疑還是在憂心我?

“哥……你怎麽帶我來看這些東西。”聽見屏風另一邊傳來的聲音,我猛的一僵。

“怎麽的,瞧你那不開竅的樣,我帶你見識見識你還一臉嫌棄。”沈二爺促狹的笑聲從隔壁傳來,他沙啞的笑聲仿佛是胸腔都在共振一般。

“夠了,哥你做好決心,一門心思的走上自己要的路。我卻做不到,我既不能背叛你,我又無法……”沈霖聲音壓得很低,微啞而充滿疲憊。

“呵,咱好不容易出來看戲玩,每年哪有那麽輕松的時候,整天不是防着皇城裏的人就是防着塞外的蠻夷,難得出來玩玩,別說這些掃興的事兒行不。”沈鐵然故作輕松。我扔了啃到一半的桃子,蹲到屏風邊上來側耳傾聽。

整個戲樓不少這樣的單間,各自擺着屏風垂着紗簾,誰也看不見誰。聽這種戲的男人女人都不想被瞧見對方的臉啊。

“……你就對那個聖上派來的所謂軍師如此相信,還能全權搭在他手裏,帶我到這塞北軍的地方來?”沈霖過了半晌道。

“怎麽不信任了?”沈鐵然似乎吃了個幹果,猛然倚在屏風那邊緊靠的椅子上,屏風咯吱一動,吓了我一跳,我連忙後退一步,聽着沈鐵然在那頭接着說:“你也不看來的人是誰……”

“哥你認識?”

“還記得幾年前溫召跟我們在西南那邊打拼,她幫着我們找出路剿匪的時候,有個男人到山寨上來找他不?抱着琴一身灰白色長衫有點狼狽被帶上山來見阿召的那個男人。這次聖上派來的人就是他,姓葉名子安,是秘密派來的,不過我調查過,只查到他在盛京是個被貶籍的探花。只不過他被貶,還和阿召關系匪淺……”沈鐵然慢慢悠悠的說道,沈霖一直沉默不語。

“他是阿召的人?”

“恐怕不是……誰知道呢,阿召失憶後一切都亂了套,不過我看他攻城手段比我這個想滅了塞北軍的還要狠戾,很有可能是阿召真的失蹤或被抓了,才讓他那麽心急吧。”

我心裏顫了顫,子安竟然來了麽……

沈霖沉默了一會說道:“照你這麽說,他跟阿召關系匪淺?那他在前線出謀攻城,我卻躲在這兒跟你看戲,阿召現在還在塞北軍手裏……我怎麽有臉再見他。”

沈鐵然似乎是在雪上加霜:“你這小子還沒認清楚事實啊,當時她失憶前,你非找着她跟她,跟她約了在西山見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見了她要對她說什麽啊,最後溫召她不也沒去麽,這點就很明顯表現出她對你沒什麽想法了。再後來她失憶後,你見面就揍了她一頓,再見又刺了她兩箭,她對之前的事一無所知,怎麽可能還給你好臉子看。”

“而且她逃回盛京這件事,明顯就是利用了你的心軟,我眼見着她是一點也不惦記你了,就只有你整天在這裏自我折磨。”沈鐵然果然一眼就看出了對沈霖的小暗算啊。

“我傷她的事情是定下的,我改變不了。哥,求你別再說了,幾個月前我得知溟主要上山截殺他,拼了命的跑死了幾匹馬來找你,要你發兵救他,你卻把我扣押了下來。從那時候我看着你派人迎接已經抓住溫召的溟主時,我就知道我和他已經站在了對立面,不可能再有未來了。”沈霖沉沉的聲音傳來,我的心揪起,聽着他說的話,舌尖上都微微發麻,怎麽都不是滋味。

“你還年輕,又喜歡她喜歡的緊,便什麽都看不清了。阿霖你要明白,只要你在沈家做督軍手裏握着兵權,她都不會跟你在一起。你背後有個利欲熏心的我,随時可能會利用你們倆,還有龐大的氏族,有想要掌控沈家軍權的皇上。溫召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她什麽氏族權利争鬥朝堂都不想扯上,從一開始,你跟葉子安,跟那叫清琅的男孩兒,跟那個假死的謝十三比,你一開始就輸了。”沈鐵然嚴肅了幾分,他這些話雖說出了我的心意,卻也給沈霖判了死刑。

“他們可以随意的做事,而你卻不可以。男人的權利生來就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控制女人也會被女人控制,而溫召那種既不想被控制也不願控制別人的,你是摸不到的。”

他說完這話後,房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樓下臺子上男女演戲的呻-吟笑罵顯得遠極了。

“我都明白。”沈霖輕聲說道。“越是我沒有的性子,我向往的模樣,阿召都有。咱不說了,我去更衣。”

“你不必如此憂心,在外邊還挂記着他。”沈鐵然幽幽的說:“如果我沒猜錯,聖上雖然使計暗算,想要在把阿召送到塞北軍手裏,但溫召目前并不在,她一定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但願如此。”說着,我聽見沈霖推開門的聲音。

輕輕退了幾步,我坐到椅子上來,捧着半個桃子再怎麽都咬不下去了。靠,要不要這麽玩深情,這簡直是在蹂躏多愁善感的我啊。

不過我絕不能跟沈家這兩兄弟打照面,萬一遇上了,沈鐵然還不知道要怎麽玩我呢,我已經承受不起了,還是十三身邊安全點。這麽想來,我已經不管着臺子上演的戲逐漸進入□,那小将軍已經衣衫半裸的大聲喊着貴女的名字了,趁着沈鐵然還在看戲趁早溜了吧!

這麽想着我就拿起扇子擋着半張臉,從二樓走廊上就要往下走,塞給那樓梯口的小厮二兩銀子,就要離開。“哎,這位客人,您這錢不夠啊,一場戲再加您那兩盤桃兒,算了賬是要四兩的!”那小哥拽住我不讓我走了。

我急得頭上直冒汗,就怕遇見沈霖,連忙壓低聲音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放屁吧,這地方桃兒可便宜了,你還問我要這麽多錢。”

“這可不一樣,我們這桃兒可都是在那還沒開過苞的小少年腿上滾了一圈再端到您桌上來的!這可是處子桃,價錢非同反響!”他還扯着我大聲喊。滾你媽吧!怪不得我說怎麽吃出了腿毛!

我急着就要拽自己的袖子,随便塞了塊銀子給他。他倒是又咋呼起來了:“客官您等我找您錢啊,別走別走,我可不能收這多了的錢,等着我這手邊還找不開,我下去找老板娘要。別說給我啊,我可受不起!”

你這死孩子識點眼色行不,沒看着爺我要急着走呢!他還咋咋呼呼怎麽着都扯着不讓我走了,我真是恨不得拿起扇子蓋起整個臉,縮到牆角去,卻沒躲一會兒,就聽着一聲不可置信的輕呼:“阿召!”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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