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現在幾乎要懷疑這個拿着找零的銀子樂滋滋跑上來的小厮,是不是某幕後勢力的人故意來絆住我。這邊已經逃不掉了,我聽見了背後沈霖喊我的名字,還特急切的似乎擠開了很多人朝我而來,前邊夾着那怎麽都不肯讓道的小厮,我無處可逃。

“阿召——”他一把擒住我手腕,我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卻仍矯情的喊了一聲:“疼!”

沈霖趕忙松開手來,我順勢一推,拽着他撞入身邊的隔間,臨走不忘一把奪過找零的銀子。

走廊上還有不少人,沈霖倒不是問題,我怕惹來了沈鐵然,連忙推他進去。粉色紗帳籠罩的隔間裏并無他人,我反手關上雕花木門,插上門闩。他一臉愕然與驚喜的表情還凝在臉上,沈霖平日面無表情的,我難得看他臉上出現這麽多情緒。

也不知上次的苦肉計還能不能在他面前管用了。

這麽想來我冷笑一聲:“怎麽,看見我沒有被塞北軍抓走當人質,沈七郎失望得很?”

他本來想走上前來伸向我的手僵了一下,臉上的情緒漸漸平複:“我怎麽會想到你扮作女子,你也真是大膽……一路我騎馬帶着你,只感覺懷裏坐着的是個女子,怎麽會想到是你。”

喂,你他媽什麽意思,我就不是女的麽?

我偏過頭去,努力讓臉上露出一種跨越千年的悲傷:“你走罷,若是你心裏還不想讓我死的話,就別讓你哥知道我在這兒。”

沈霖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明白的。剛才在隔壁偷聽的果然是你,我所謂出來更衣,本就是想要抓到偷聽的人,沒想到卻是你。”他說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這陰郁的家夥也會笑啊,這點笑容雖然有幾分別扭卻也顯得多了一點可愛。

我想要再刺激他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垂下眼去,我正想着這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卻突然感覺到某人的靠近。他沒有擁抱我或做些更親密的舉動,只是伸手捉住了我手臂,然而那掌心的熱度卻透過薄薄的衫子穿來,灼熱我的肌膚。

我剛要開口,他卻先說:“這些年,從你我初識,都是我對不起你更多些。當年沈家還未起家,你來山寨裏的時候我就沒少針對你。如今我不能在你被溟主帶走時救你,又如今傷你……”

“你知道就離我遠點。”我打斷他的話:“這對誰都好,你自己因為跟我陣營不同,不也痛苦不堪麽?沈家是皇上的人已經定了,我又絕對不會放過溫溟。你就應該當時弄死我,這樣反而不用痛苦了。”

他抓着我手臂的手指緊了緊,我還要再放嘴炮,他猛然伸手抱緊我,突然用力簡直要勒死我,我後退半步,撞在了雕花木門上,後背硌的生疼。但沈霖不知是因為怒或苦而顫抖的手臂,更讓我有幾分不忍。我的确是一開始對他沒什麽好感,但又絕不能說是半點感覺都無。當初在盛京,柳屋門口他騎着黑馬,跟我說完那一番決絕的話,扭頭策馬離開的背影,身後的晚霞都無法在他玄衣上染上顏色,我現在還能牢牢記着。

認識的這些男人中,他算是過的極苦的了。

“我寧願煎熬着,我寧願在抉擇的時候痛苦不堪,也不想說放手。”他說道。我的頭被他壓在他頸側,仿佛是一開口,嘴唇都會親吻到他頸側小麥色的肌膚,沈霖腰帶上的硬甲擱在我腹部。他明明個子不高,這麽一抱着我,我卻覺得他仿佛是硬扛着不斷砸下的磚石,不說一聲痛。

“如果能夠離開你,我一開始就不會念着你了。你我同是男子,這點就夠把我們隔開了不是麽?”他說。

等等!

沈霖你說什麽?

“絕對是你把我走上歪路的,我當時知道你喜歡的是男子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覺得我喜歡你這件事能被接受了。”

……我這時候該說什麽?

呵呵女扮男裝掰彎男主的劇情不要這麽俗套好不好。知道我是女子之後就該欣喜若狂了吧呵呵。

沈霖你被掰彎了之後還喜歡上女漢子真是……挺可悲的。

他這麽說完我趕忙收腹挺胸,沈霖,你真的沒感受到老娘圓潤的胸肌麽?

突然有點郁悶了,我悶聲問道:“沈霖啊,你是喜歡男的還是就喜歡我啊。”

對于我突然開口,沈霖卻沒聲了,我費勁兒擡起頭,看着他狹長的眼睛認真看着我,而耳朵尖卻可疑的紅了:“……你覺得呢?”

我挑了挑眉毛:“不管怎樣,本公子可從不屈居人下啊。你要是願意我也不介意壓你。”

沈霖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他張了嘴,半天才說道:“你說的……是……”

“就是被我插。”我一瞬間連節操都不要了。

“……”沈霖的臉絕對僵掉了。

“別跟我說你不懂啊,你要是不明白,那咱倆還真沒什麽好扯的。我可懶得教你。”我挑挑眉毛,掰開他摟着我的手。“如果不算上利益沖突,我還挺想跟你扯着玩玩的。”

我剛要從他懷裏逃出來,他猛然抓住我的手:“你的意思是——”

我扯起嘴角笑起來:“你如果不再傷我,我倒說是不介意跟你玩玩。”說着我手指攀上他脖子,這時候自己是耍他玩還是真心實意都要分不清了:“其實,我也不是對你毫無感情。……啧,只可惜你根本不懂斷袖之事……”

說着我就要抽手離開,沈霖就在我推開他的時候抓住了我的手。

“你怎麽知道我不明白——”

“明白就別這樣抓着我,你懂麽,爺是上邊那個,你懂什麽叫欲拒還迎麽?你懂什麽叫害羞與期待麽?”我說着,斜眼看他。

他的手順着我上臂滑下來,抓住我的手指,後退半步自己倚在了門上,我看他悶聲說道:“我會的。”

“真的?”我挑挑眉,沈霖皺起了眉頭,他咬了咬牙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在耍我!說什麽會願意跟我試試。”

“也不是耍你。”我笑起來,攬住他脖頸,伸手捏捏他耳垂,笑着貼近他:“只是我以為沈大人不會願意屈居人下呢……”故意把說話的尾音放低拉長,慢慢貼近他的面容,我感覺到他抓着我的手都緊繃了幾分。

沈霖的表情算得上糾結與不知所措,我心裏悶笑,卻越逼越近低聲道:“可沈大人要想明白啊,我只是玩玩哦……”

他垂下眼去,說道:“你不是要在上邊麽?”

我聽着紗帳外的戲臺子上,傳來有點不堪入耳的聲音,反襯着沈霖垂下眼的別扭表情到有那麽幾分欲拒還迎的味道了。他往日總是對我這麽狠這麽不耐煩,我覺得今日真是欺負到他了。只是再這麽玩下去不好了吧……

不過他這樣子真的讓我心癢癢。我剛想要說點什麽,他突然低頭往前湊了湊,咬住了我嘴唇,一只手按在了我後腦。

等等!說好的欲拒還迎呢!

沈霖力氣比我大得多,明明是他倚在門上,卻是我被吻得被動。他的牙齒咬得我下唇生痛,舌尖頂進來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道,我明顯感覺得到他情緒激烈變化而起伏的呼吸,我皺皺眉頭想要偏頭避開,他卻松了手微微緩下攻勢,輕輕啃噬着我的舌,誘導我來主動攻略他。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了他胸口,我突然覺得粉色紗帳與燈火浮動的氛圍下,自己都有點發暈。

他松松的攬着我,明明不是太過強硬卻也在引誘着我,本來想躲開這個吻的我,睜開眼看着他微微顫抖的睫毛和紅透的耳尖,狹長的眼睛似乎不敢直視我的樣子,實在是心癢難耐。

沈霖很守信也對我包含了滿腔的愛與熱意,這我感受得到。他說着要着要我在上邊,就真的強忍着沖動在等我來加深這個吻。這些我不用睜眼,只需要感受手心下他劇烈的心跳,就能清楚的明白。

我覺得又想笑又眼眶有點濕,再也忍不住我手指抓緊他胸口的衣料,有幾分惡意的擰了他一下,趁着他吃痛皺眉的瞬間,頂開他的牙關。沈霖的糾結與別扭在我舔舐他口腔的時候,尤為明顯,明明想要反咬過來,卻聽從我的說法,強忍着抓緊我的手指,被動的來接受這個吻。

這一刻我吻得細致甚至超過了我自己的想象,他有點不會換氣卻仍然憋着不動,臉都紅了。我不舍得離開他嘴唇,愈發惡趣味的用力吮着他嘴裏的軟肉,沈霖甚至喉頭哽咽了一下,悶哼一聲,這一聲聽在我耳朵裏,簡直**的腿肚子都要打轉了。

他的嘴唇都幾乎讓我吮的微腫,我才挑挑眉毛笑着微微擡起頭,擡起手放在他臉側,指尖微微碰了碰他眼角:“挺乖啊……”

沈霖的瞳色加深,他動了動眼睛,過了好久才似乎反應過來,呢喃着說道:“……你別耍我。”

我明明笑着說:“怎麽會呢。”心裏卻幾乎要落下淚來,他就生怕我在戲弄他麽?

“我真沒耍你——”我篤定的說道,他得到我的确認,卻突然伸手抱起我來,吓了我一跳。

沈霖有幾分急切的抱着我往軟榻邊走去,我靠要不要下面就進行‘小将軍激情難耐榻邊愛撫貴女’的火辣情節啊!我可不想讓咱倆之間純純的‘斷袖’之情發展成男女炮-友關系啊!

結果沈霖比我想的……更适應小受這個角色啊Orz

他往榻上一躺把我拽上來,一副‘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的表情,還補充了一句:“快點,否則我回去晚了我哥會心疑的。”

……孩子,你現在這腫的發紅的嘴唇你哥回去看了就會心疑的。

“阿召——”說着他就來扯我的腰帶。

不不不不,我怎麽就把這麽個一身玄衣淩厲陰郁的沈霖變成了小受啊!

“怎麽?”我低下頭去:“你還真的打算做下邊那個?”

“趁我還沒後悔,你要做就趕緊!我絕對是……被你蠱惑了才會這樣!”他咬牙切齒的,卻又手上不停的來拽我,我立馬護住腰帶,站了起來:“行了吧,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我還非願意讓你趁人之危了!”

“沈霖你有點出息啊——”我邊說着便往後退。我一點都不想看見沈霖和我的裹胸布對眼後的表情,到那時候真的就要讓蓄勢待發的沈霖和他的小夥伴們都軟了。

“要不是為了你!我他媽會在戲樓子裏跟偷情一樣,還巴巴得叫你來上我?!”他幾乎是從牙縫裏咬碎這幾個字,越說我越心虛,女漢子這一上年紀,膽子就小……我實在是有點懼了。

“咱要不下次再說下次再說……”我慫了。

“溫召!我數五個數,你給我過來!”沈霖的表情已經不太好了——我這就要不做死就不會死怎麽就是不明白啊!

“五——”我腿肚子打起了轉。

他還沒喊到四,表情突然變了,我聽到我背後涼涼的響起另一個聲音:“你要是敢往前邁一步,我就把你那剛好的手筋腳筋再給你挑開——”

我不用回頭就知道完了,謝十三來了。

瞬間就汗如雨下啊。

“我正尋摸着我從南邊回來,帶了荔枝飛着輕功跑回來就為了讓你吃上點新鮮的,結果你倒好哦……”十三郎在我背後慢騰騰的說,我僵硬的轉過身去,就看着帶着灰色冥離,一身粗布短打的謝十三,面紗下笑的讓我毛骨悚然。

“勾搭的挺開心啊……我覺得今天你就能少塊肉了。”

我突然想起‘勾搭一個就剁掉一邊胸’的宣言……覺得幾乎要拖着一地尿痕跪着求他放過我那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胸了。

“你是何人!”沈霖面色變了變,随手拔出腰間短劍。

“呵,沈督軍不去前線,反倒在這裏跟我家阿召你侬我侬,倒真是不覺得丢人。”謝十三轉身坐在桌上,抱臂翹着腳冷言說道,倒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味兒。

“是你把阿召帶離塞北軍的?”他微微松了戒備問道。

“幹你屁事兒——”謝十三把兒化音拉的老長,每個字裏都透露出一股賤來。

“你是阿召的什麽人?”沈霖還問個沒完了,不過他收起了短劍,似乎是因為是我認識的人,而不再戒備。

他這麽一問,倒顯得跟我親密而十三是外人了,這可是觸到了十三郎的黴頭,我看着他面紗下美目一斜:“哼,我認識阿召的時候,你還在西南的山林裏跟你那二哥玩泥巴呢,我奉勸你們還是回軍營裏去,葉子安可不是什麽省心的人。”

我卻聽出不對了:“十三郎,你早就知道皇上派來的人是子安?”

謝十三翻了個白眼:“我幹嘛告訴你,你不知道不也活得好好的麽——”他果然是小心眼兒,恨不得讓我看不見別人只能看着他。

沈霖還要再說,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我一驚,沈霖也是眯了眯眼,只有謝十三哼哼兩聲笑了起來。

“何人?”沈霖靠近門口。

“你哥。”門口響起沈鐵然的聲音。我猛地一驚,後退兩步站在十三身邊,手抓住他的衣角。

果然鬧得動靜太大沈鐵然發現了麽?!

沈霖皺了皺眉頭,對我招手,比口型說道:‘走’。

我還沒來得及後退幾步,門突然被撞開,我就看見了一身深藍衣衫的沈鐵然促狹的笑着看向我,以及他背後十幾名小厮打扮,卻明顯是他手下的人,回過頭來我看向十三郎,他卻晃着腿笑了起來。

“好巧啊,沈大将軍,真沒想到你是在等我呢。”

沈鐵然依然握着把鐵扇,拱拱手笑了起來:“久聞大名。只是沒想到一個阿召就捎帶出了更了不得的人,當年一別,十年未見了。”

我恍然覺得我錯過了什麽……這倆人,什麽時候奸-情這麽濃厚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