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攻沒怎麽出場,千萬別把另一個人認成攻…… (1)

這次真的不是鄉村廣場舞奇幻了!我要玩奇幻青春偶像劇!(住手

故事分三部分(初步按大綱來看的話……),薄暮篇、極夜篇、破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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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晨曦至深淵

薄暮篇

01

格林警官扒開百葉窗一角。

一小時前來報警的年輕人還坐在走廊座椅上,目光發直,緊縮雙肩,微卷的金棕色的頭發亂得像雜草。因為害怕,他不停揉眼睛,眼白上的血絲襯得發青的下眼圈更加明顯。

“他真的沒毛病?”格林問同事。

同事抱着一堆記錄卷宗走過去:“誰知道呢。我看他也不像正常人,可是我們又不能對他實施什麽強制手段……”

女警泰勒正準備拿杯咖啡給外面的年輕人。她剛來這個地區不久,不知道這看起來安靜文弱的青年到底有什麽奇怪之處。“他怎麽了?”她問,“似乎他報案說,有個人一直跟蹤他到某家夜店,還殺了他的女伴?”

格林回答:“不只是‘殺了’,他說那個跟蹤者在小巷裏把他的女伴撕成了碎片,然後‘女伴的碎片們’當着他的面蠕動着爬走了,而他……利用跟蹤者忙着踩踏‘女伴碎片們’的時候,跑來警局報案。”

泰勒聽得目瞪口呆,重複了格林的疑問:“他真的沒毛病?”

格林嘆口氣:“有差不多快一年了吧,他三天兩頭來報案,比如有人跟蹤他、有人闖入他家、房頂上有奇怪的動物、他目睹有人被殺等等……每個聽起來都是恐怖的兇案,可是我們出警之後,什麽都查不到。不是查不到兇手,是根本沒有發生過兇案的痕跡。沒有犯罪現場,沒有受害者,最近西灣市也沒有條件相符的失蹤事件。我很不願意這麽說,但這位先生——好像叫羅瑞·丹西,他不正常。”

羅瑞·丹西并沒有觸犯任何法律,警察們拿他沒什麽辦法。他的報案內容全都很不可以思議,警員們查不到任何兇案跡象,但又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羅瑞故意報假案。

泰勒調整好笑容,端着紙杯走出去。她打算安撫一下羅瑞,盡快把他打發走。之前羅瑞說想坐在這裏平靜一會,警員們表示當然可以。誰知道,他在這坐了一個多小時,現在也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她把熱咖啡交到羅瑞手裏,坐在他身邊。“覺得好點了嗎?”

“不太好。”羅瑞似乎不太習慣被陌生人接近,若有似無地躲了一下。

羅瑞大概二十多歲,瘦高但缺乏肌肉,衣着品牌都價格不菲,女警憑經驗覺得,他大概是那種家境不錯、不思學業的年輕人,無所事事又非常膽小,所以不是主動惹麻煩的類型。

女警說:“你應該回家去好好睡一覺。別擔心,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就行。”

“我會回去的,”羅瑞轉過臉,用驚慌的小狗般的眼神看着她,“但是……我,我能在這裏等到天亮嗎?天亮後我就走……”

“丹西先生,現在才剛過午夜,距離天亮至少還有五個多小時……”

“沒關系,我在這裏坐坐就可以,你們不用特意為我做什麽,我保證不打擾任何人,求你了。”

就在泰勒為難之際,同事帶進來一個金發小夥子。

“羅瑞?你果然還在這。”他徑直向羅瑞走過來。

“卡爾?”羅瑞擡起頭。

看來,是羅瑞·丹西的朋友來接他了。警員們把金發小夥子留在這,希望他能趕快帶走盤踞在走廊上的低氣壓團。

卡爾姑且算是羅瑞的鄰居,他在羅瑞住宅同個街區的CD店上班。他們對音樂和電影的品味差不多,經常多聊幾句,這次就是卡爾介紹羅瑞去那家出事的夜店的。

卡爾安慰了羅瑞幾句,試圖勸他先回去,但羅瑞堅持要留到天亮。

“卡爾,你不明白,”盡管喝了熱咖啡,羅瑞仍然嘴唇發白,“我遇到了麻煩,肯定是很大的麻煩,而且很難被人相信……”

“我相信,真的,”卡爾說,“所以我才希望你多和我談談。如果你覺得家裏不安全,也可以去店裏,店裏有我,有凱特,有洛賽爾……這麽多人呢,不會有事的。”

“人多也不能阻止‘它’。今天,就剛才,我不是和你約好在‘磷粉’裏見面嗎?你帶凱特去,我帶茱蒂,結果……茱蒂遇害了!茱蒂被撕成碎片了!”

羅瑞越說越激動,卡爾不得不扶着他的肩讓他小聲點。

“襲擊肯定是沖我來的,”羅瑞把咖啡放在一邊,捂住臉,“我不該連累茱蒂,三天前我才在你的店裏遇到她,我不該和她搭讪,她也不該同意和我出去……要不是因為我,她不會死,‘那些東西’肯定以為她是我的女朋友什麽的……”

“那些‘東西’?”卡爾問,“你看到兇手了?”

“你不問我為什麽是‘東西’嗎?”每次警察都會質疑這個用詞。

“這不是重點。你看到兇手了?”

羅瑞沉默了一會,扶着卡爾的手臂站起來。“我跟你去店裏,之後再細說……”

羅瑞現在沒有讀書進修,也沒有工作,經濟來源是過世的父母留下的幾處房産:郊區的別墅、高級小區的獨棟住宅,還有他住的公寓裏不同樓層的好幾處房間。

他不工作并非因為懶惰,而是因為身體實在太糟糕。他的體檢結果令人不能直視,還因為一些器官的先天病做過好幾次手術,胸腹上累累疤痕,他整天要帶着防哮喘噴霧,總是和大把藥片打交道。

如果是一般人,也許仍要拖着傷病的身體找點小活幹,但是羅瑞有經商雙親留下的豐厚遺産,他可以靠這些過上還算平穩的生活。

羅瑞是獨生子,從小百病纏身,先天孱弱。二十歲之前,他和父母一起去度假,回程時遭遇車禍,雙親去世,他也住院了好幾個月。近些年他基本已走出陰影,想過上正常年輕人的生活,去接觸娛樂、接觸女孩們,争取改變自己蒼白病弱的形象……可現在他卻遇到了一連串的神秘恐怖事件,他幾乎想放棄,想幹脆縮在家裏不要再出門。

回憶起來,事情起源于大約一年前。

羅瑞偶然發現有個男人常出現在視野裏,像跟蹤狂,但又不能肯定,也許只是誤會。對方在不同的時間、地點出現,又匆匆消失。

那是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有一頭大約及肩的黑長發。羅瑞沒看清他的臉。

之後的一天,羅瑞從夢中驚醒,聽到公寓房間四周有刮擦聲,這天之後,同樣的情況又出現了好幾次,他反複向公寓管理員投訴,甚至報警,一直沒人說得清是什麽問題。

某天起,這個現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常有野獸的聲音出現在周圍。像大型食肉動物的呼吸聲,又像食草動物的蹄聲,聲音有時會出現在窗外,有時甚至在走廊裏。

又過了一陣子,獸類的聲音也不見了。不是徹底消失,是變得極少出現。事情并沒有就這樣結束,一天他看完夜場電影回家,在通過住宅區之間的小路時,身後再次響起了刮擦聲以及粗重的呼吸聲。

羅瑞只能加快腳步,聲音一路跟着他,越來越近。他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的東西不是人類,那生物所散發的氣息足以引起人最本能的恐懼。

距離公寓還有一條馬路時,他開始狂奔,身後的東西像暴風一樣向他撲來。背被某種尖銳的東西掃過,他腳步不穩跌倒在地,猛地轉過身,他看到巨大的黑暗,像龐然巨獸一樣在視線中聚攏,它側畔還有一條熟悉的人影——那個半長發的、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影子巨獸側過頭,似乎在“看”那個黑衣男人。羅瑞想站起來繼續逃命,這時黑衣男人輕聲說了個什麽單詞,并擡起手,羅瑞被一陣狂風掀起來抛向馬路對面,眩暈将他擊倒在地。

醒過來時,羅瑞沒敢去看向事發地點,他連滾帶爬地跑完最後一小段路,鑽回公寓。

洗完熱水澡,喝幾口冰涼的啤酒,恐懼感稍稍消褪後,他來到客廳的大飄窗前,望向剛才的路口。

這一眼,吓得他立刻拉上了窗簾。

黑夜之中,路上布滿血跡,路燈的光甚至能照出那些暗紅色液體汩汩流向下水道的細節。馬路變成巨劍上的血槽,地磚縫隙被黑紅色填滿,路牌和燈柱上也布滿血痕形成的爪印。

那天晚上羅瑞幾乎沒有睡,他打電話報了警,在屋裏瑟瑟發抖,被警員詢問、質疑、被帶去醫院……折騰了一夜,清晨他離開醫院時突然想起,警員們帶他離開公寓時,外面的路上竟然并沒有血跡。

天大亮後,街道上行人非常多,羅瑞站在昨夜遇襲的地方,不敢相信現在這裏幹幹淨淨,沒有一點異狀。之後他又恍惚看見過黑衣男人幾次。有時他在餘光中看到他,一轉頭卻不見了。

羅瑞的交友範圍不廣,CD店的熱情年輕人們算是他身邊比較熟悉的同伴了。距今幾天前,他剛剛在店裏認識了茱蒂。

她是個醫科專業的學生,對羅瑞非常感興趣,而羅瑞也很難抵擋這種溫暖的好感。CD店的年輕人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就邀請羅瑞和茱蒂一起去放松一下。

誰知道,在去“磷粉”俱樂部的路上,一條稍有些偏僻的小巷裏,嘈雜的腳步聲突然包圍了他們。

羅瑞和女孩回過頭,龐大的身軀正向他們靠近。附近只能看到那家夥一個,可是伴随他的卻是多個腳步聲,就像他還有數條看不到的腿一樣。

茱蒂催促羅瑞快點跑進俱樂部,他們拉着手狂奔,身後的怪物窮追不舍。接近“磷粉”時,羅瑞發現茱蒂松開了他的手。

他已經跑出了巷子,回過頭,正看到茱蒂被怪物撕碎的一幕。

“撕碎”并不是修辭,她是真的被撕成了很多塊,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還不停抽動。羅瑞被吓癱在地上,又被酒吧門口的人七手八腳扶起來,等他冷靜下來,指向巷子,那裏空曠安靜,沒有茱蒂,也沒有怪物。

“就是這樣,我……我是清醒的,沒有濫用藥也沒有喝醉……”

講完這些,精疲力竭的羅瑞來回捏着手指。已經打烊的CD店裏,店長凱特女士、店員卡爾和洛賽爾,與他一起坐在橙色燈光的咖啡吧區。

羅瑞擡起頭,環視這些鄰居,也許他們不相信這段經歷,因為他們聽聞茱蒂的死時,臉上竟然一點悲傷之情都沒有。

“我不指望你們相信,”羅瑞說,“實際上,我也不指望警局會信,而且我不能再去求助了,他們已經想為我聯系精神治療中心了……當然,我并不排除自己腦子出問題的可能性,我也很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店員洛賽爾渾身搖滾風格皮衣褲,老年人見到他通常都繞着走,只有CD店的人們知道他其實是個熱情中不失冷靜的好朋友。他反跨在椅子上問羅瑞:“其實我有個很離譜的猜測,你想聽嗎?”

“你說。”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什麽?我不明白……”

“比如,致幻劑。可能你被人跟蹤是真的,有人要襲擊你也是真的,與此同時,這些想襲擊你的人很可能……對你下過藥什麽的,有很多非法藥品都能讓人産生幻覺。也許他們就是希望把你逼瘋,然後再對你不利,這樣一來,沒人會相信你說的話,那些歹徒也就很難被發現。”

羅瑞确實從沒考慮過這種可能。雖然靈異的成分減少了,但恐怖氣息卻一點沒減少,要是真有人這麽做,必定是處心積慮想傷害他。

“別怕,羅瑞。我們會幫你的,我們都是你的朋友。”

洛賽爾的聲音很溫柔,以至于和他的外形有點不搭調:他有着鬃刺般的紫色頭發,鼻側、耳骨和下唇都戴着誇張的釘飾,穿着後背帶有野獸機繡圖案的黑色柳釘機車夾克,而且體格十分高大。起初羅瑞也覺得他的外形和言談有點反差過大。

“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接受,”洛賽爾說,“雖然還不知道茱蒂的事是怎麽搞的,現在可以确定的是,想傷害你的人又頻繁嘗試接近你了。不如這樣,今天起我去凱特家裏住,順便保護你,可以嗎?”店長凱特女士和羅瑞住在同一所公寓、同一樓層,兩戶中間隔着一間空屋子。

“這樣不太好吧……”羅瑞看了一眼凱特。

“我覺得挺好,”凱特女士抱臂站在桌邊,“我和洛塞爾是老朋友了,以前他和卡爾也常去我那裏借住。其實如果你有什麽需要,也可以聯系我的,我和你最近。不過你好像很不願意麻煩我。那麽,改成麻煩洛塞爾就好多了吧?”

“看得出來,你需要我們,”洛塞爾伸手按按羅瑞的肩,“別擔心,這又不麻煩,對我來說上班距離還變近了呢。更重要的是,你們都知道……我的模樣看起來是那種‘非常有威懾力’的類型。”

說着,他故意擺出了個兇悍的表情。

羅瑞被逗笑了。他看看這三人,放松了緊繃的雙肩,說:“打擾凱特反而不好吧?洛塞爾,你可以直接來我家住的。”

話一出口,他又急忙解釋:“我是說……我确實很害怕,确實需要幫助。如果不方便也沒關系,你們的熱心已經讓我非常感動了……”

“好啊,我去你那裏借住,”洛賽爾笑着伸手揉揉他的頭,“對我來說不費什麽事。住在你家确實比住在凱特家方便。”

鎖好店門,卡爾獨自開車回家,凱特、洛塞爾和羅瑞一起走回公寓樓。現在是淩晨,是以往恐怖事件頻發的時間段,羅瑞卻不覺得那麽害怕了。

公寓大門內,警衛室的咖啡香和明亮的大廳燈光讓人安全感倍增。羅瑞和朋友走進電梯,沒有回頭去看公寓玻璃門外。

門外小花壇邊,黑發黑大衣的男人正靜靜盯着他的背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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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再發一樓,重複發一下此處惡魔的設定,

看過無尾熊的同學其實都知道了不用看那個設定了,就是人間種深淵種那些……只是方便直接看衍生劇的同學(有嗎……

補充說明:

在《無威脅(以下省略)》那篇的番外後面,怪物圖鑒部分裏都貼過了,這裏重複貼一下,方便回顧什麽的,

【另外這裏↓不是正文!

可以不看的,并不需要都看也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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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分為兩種,人間種和深淵種。惡魔生活在叫做深淵的位面,這裏參照了DND怪物圖鑒中Demon所生活的深淵魔域這個概念,但并不等于深淵魔域。(主要是區別于宗教概念上的“地獄”,減少宗教因素《--因為我把握不來)

——人間種惡魔,出生在人類社會的惡魔。能力較差,由于出生過程中沒有浸染過深淵氣息,所以能力先天不足。人間種對惡魔魔法的感受力非常弱,只能通過學習人類的古魔法來彌補。人間種的有特殊能力取決于其血脈,具有個體差異,每一個都不同。他們強于人類以及許多超自然生物,但是比深淵種弱小很多。人間種也可以回到深淵,但是通常他們不會這麽做,因為在深淵他們太容易死。

——深淵種惡魔,即深淵裏土生土長的惡魔。深淵種比較強大,除了低等惡魔(一些智商低下的小魔怪)之外,最弱的深淵種通常也比大多數人間種要厲害。深淵種惡魔通常分為這幾個等級,從弱到強:無翼——蝠翼——骨翼——黑羽翼。惡魔是否強大和他們的血統有很大關系,通常骨翼以上的惡魔都是血脈久遠的貴族出身。

深淵種惡魔也可以來到人間生活(惡魔要來到人間非常不容易,他們面臨着各方各面的麻煩,比人類在不同國家之間偷/渡都要困難許多),但如果他們在人間生下孩子(無關受孕時間),孩子将成為人間種。

深淵種在人間時,能力會有所劣化,不能發揮出他在深淵的全部實力,即使如此他們也比人間種之類的要可怕得多。

即使能力相當,人類也很難徹底殺死深淵種惡魔,監禁或驅逐他們要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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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淩晨時分,羅瑞躺在床上難以入眠。他開始自責,覺得自己吓到朋友們了,不管是致幻劑還是精神疾病,這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事,不該神經兮兮地去和卡爾他們哭訴。

洛賽爾留宿在書房的伸縮式沙發床上。盡管他說墊子很舒服,可羅瑞還是過意不去。而且這辦法也不是長久之計,他總不能麻煩朋友們一輩子。

洛賽爾提出“致幻劑”的可能性,羅瑞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看到的東西非常真實,可是又不合常理,自己也許真的被下藥了。

正好,第二天下午羅瑞和醫院約好了複查——前些日子他出現過癫痫症小發作,他打算用複查的機會也申請查查其他項目,也許能夠找到些證據。

一天後的下午,羅瑞獨自去醫院,洛賽爾沒有跟着。第一是因為這些天羅瑞健康狀況不錯,好像不需要陪同,第二是因為這多少算是隐`私。

羅瑞确實不希望洛賽爾跟着自己,洛賽爾看上去太兇悍了,像那種會在公路加油站旁吸煙的機車暴徒,可能會把醫院裏的老年人和小孩吓壞。

羅瑞接受了一系列的神經科檢查,還做了些非常規檢查。從初步結果來看,他沒有任何攝入過量藥物的情況,另外幾份檢查結果要多等幾天,羅瑞希望到時候能得到答案。

候梯準備回家時,羅瑞從電梯門的反光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個女孩,麥色皮膚,黑色短發,個子嬌小……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茱蒂。他曾經目睹她被怪物殺死,而現在她竟然躲在人群裏。

茱蒂發現了電梯門的反光,立刻轉身快步離開,羅瑞緊跟上去,茱蒂鑽進樓梯間。

女孩的步速很快。她已經發現了羅瑞,明顯是故意要跑的。“等等!茱蒂,到底發生了什麽……”羅瑞一邊喊一邊扶着欄杆,加快步伐,眼看茱蒂的背景就要消失在螺旋形的樓梯間下了。

“呃!”羅瑞驚叫一聲,摔在平臺最後一級臺階邊。

安靜了幾秒後,幾層樓下傳來茱蒂的聲音:“丹西?怎麽了?”她沒得到回答,又問了一遍,上層傳來隐約的呻吟聲。

茱蒂快步跑回去,看到羅瑞半倒半坐在臺階上,身體微微發抖,眼神迷離。

“天啊!羅瑞!”她跪到他面前,試圖為他檢查。突然,羅瑞盯住她,猛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

“你為什麽要跑?”羅瑞問。

茱蒂沒想到怯懦溫和的青年能來這一手,也許因為他經常生病,所以也學會了裝病。她張了張嘴,欲語還休地垂下眼睛。

羅瑞催促了幾次,并且提到了那一天自己親見的慘劇,他一點也不避諱直接說出來。

茱蒂竟然真的沒死,說明那天發生的一定是幻覺;而且茱蒂在偷偷跟着他,被發現後轉身就跑,也許她知道些什麽。

“本來我不想說,也不能說,”茱蒂和他站起來,“但是……好吧。我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謊言,所以,我告訴你真相。雖然你會很難相信……”

“沒有什麽比我的幻覺更難相信。”

“這裏不适合談話,跟我來,正好我可以送你回去。”茱蒂挽起他,推開樓梯間的門。

他們坐電梯來到地下車庫,茱蒂拎着車鑰匙走在前面,似乎一直在沉思。

“羅瑞,我覺得很不可思議,”過了一會,她說,“你竟然就這麽跟着我來了。你不擔心我是個壞家夥,想對你不利嗎?”

羅瑞笑笑:“你嗎?我不這麽想。也許我确實不夠強壯,但還不至于害怕才五英尺高的女孩。”

茱蒂停下腳步,在左側找到了她的紅色小車。“那麽,你也不擔心我有同夥嗎?如果我把你單獨帶走,然後有一群可怕的人想要你的命,怎麽辦?”

她這麽一說,羅瑞發現自己确實有點輕率。他逞強地回答:“你會這麽問,就說明并非如此。還有……如果你要害我,那天在小巷裏就可以,根本不用等到現在。茱蒂,關于那天我們的奇怪遭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茱蒂回身靠近羅瑞,仰起頭:“關于那天發生的事,羅瑞,你不懷疑我嗎?”

“懷疑哪方面?”

“你覺得我……是人類嗎?”

羅瑞後退了一小步,差點覺得幻覺又發作了。正常來說,他應該首先懷疑茱蒂在惡作劇,可是他知道,她沒有開玩笑。

突然,茱蒂将他抱住,猛推向旁邊的車子。一枚流彈擦過女孩的後背,羅瑞清楚地看到她身上的衣料破碎、皮肉炸裂,纖細的腰部幾乎被割開。

可是,她的傷口是藍色半透明狀的。沒有血,甚至沒有血腥味。

羅瑞吓呆了,倒在汽車旁一聲都沒吭。茱蒂跪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臉,她美麗的面孔開始扭曲,好像是在忍耐某種東西,逐漸,她的麥色皮膚不見了,黑短發不見了,長睫毛和棕色大眼睛也不見了……在羅瑞眼前,她變成了一個通體亮藍色的生物。

是一個“生物”,而不是一個人。她仍穿着剛才的衣服,露在外面的部分完全成了藍色凝膠狀,面孔上的“五官”就像面具般,毫無活物特征。

“……魔形女?”羅瑞縮着肩膀,不敢動。

茱蒂站起來,手指變細長,像撬棍一樣打開了車子後備箱,勾出一把烏茲微型沖鋒槍。

“誰他媽是魔形女!最讨厭人這麽叫我,藍色的就是魔形女嗎!”

(注1)

羅瑞很确定這位不是他認識的“茱蒂”,茱蒂是那種甜美開朗且非常有教養的女孩,才不會這樣說話。他有點不敢直視她的面孔,避開目光時,看到不遠處地板上有一支黑色的箭,這是剛才擊中茱蒂的東西,效果猶如子彈。

視線盲區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什麽在靠近。茱蒂已經發現了敵人的位置,她調整腳步,向停車場一側射擊。

羅瑞第一次在這麽近的距離內聽到槍聲,比想象中的要震耳,簡直讓人心髒抽痛。

“上我的車!”茱蒂扔給他一把鑰匙,“快走!”

“可……可是……”不管茱蒂是什麽生物,至少她似乎是在保護自己……羅瑞覺得就這麽逃掉不太好。

撿起鑰匙時,他看到了襲擊者,那是三個通體漆黑的有翼生物,長着羊頭人身,背後斂着蝠翼,手裏端着類似弩的武器,弩矢帶着猩紅的熱氣。

其中一個怪物躲開了茱蒂的火力掩護,振翅斜掠過停車場右側,撲向羅瑞所在的方向,它直接跳到了茱蒂的紅色車子頂上,類似羊的嘴巴裏伸出蛇信般的舌頭。

“丹瑟利爾……”它嘶嘶着說出一個詞。

什麽是“丹瑟利爾”?羅瑞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發音的意思,此時他最鮮明的感覺,只有恐懼。

在怪物向他伸出爪子時,他本能地舉起雙手遮擋,怪物竟然停下了動作。

羅瑞有種錯覺:它好像下意識地向後縮了一下,是什麽吓住了它?

它只遲滞了片刻,一柄長軍刀從羅瑞身後出現,直刺入怪物的咽喉。它發出尖銳的嘯叫聲,随着刀鋒旋轉上挑,它的頭顱被從喉部往上割成兩半,嘯叫聲也被血液噴湧的聲音取代。

人在過分驚恐時,反而會發不出聲音。羅瑞緊緊貼在旁邊的車子上,渾身上下澆滿了怪物黑色的血。

一只手從背後伸過來,抓住他的前襟,将他一把提起來。視野驟然傾倒,他被什麽人扛在了肩上。

他的頭垂在對方背後,能夠看到沾血的白衣……醫生所穿的那種白衣,還能看到此人右手提着的武器:一把細長的指揮軍刀,鋒刃上閃耀着紅色符文。

“放開我……”羅瑞仍能聽到槍聲、茱蒂說話的聲音、對講機的雜音,和停車場內無數車子的防盜警報。

怪物的血腥臭無比,把他熏得頭暈腦脹,他無力地掙紮着,箍住他腰部的仿佛不是手臂,而是堅固的鎖扣。

他被丢進一輛車的後座,對方動作飛快地給他系上安全帶,還把他的右手拷在了門頂把手上。然後那人去駕駛座啓動了車子,把交戰聲甩在腦後。

車旋上坡道的速度堪稱恐怖,甩得羅瑞想吐。駛上平整馬路後,羅瑞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駕駛人的面孔。

是那個經常在暗處出現的人,黑衣黑發的男性。

當然,現在他沒有穿以前的黑色風衣,而是穿着沾血的醫生白大褂,脖子上還繞着聽診器。

“你是誰……”羅瑞問。

“我是誰不重要,你先閉嘴。”

“我……”

“閉嘴。讓你閉嘴不是嫌你吵,是因為那怪物的血容易導致人的口腔黏膜産生過敏反應。”

羅瑞乖乖閉上嘴,心想那你還讓血潑了我一身……他低下頭,看到血污弄髒了車座和腳墊,後座另一邊放着兩個購物袋,裏面滾出來了挂着标牌的女裝和鞋盒子……

“這不是你的車?”羅瑞又忍不住張了嘴。

“嗯,我臨時征用的。”

“臨時征用?你是個……警探?”

“不是。”挾持者理直氣壯地回答。

黃昏中,車子駛向三號大街,那附近多為廉價公寓和地下市場,算是西灣市最混亂和貧窮的地方。挾持者把車随便停在角落,将羅瑞拖出來,扛進某間破舊的公寓房間。

他一路走進浴室,把羅瑞丢進狹小的浴缸,打開花灑直接噴過去。

羅瑞蜷成一團,被水流激得直哆嗦。令他意外的是,還沒過幾秒,冷水就開始變成了溫水,沖刷在身上一點都不難受了。挾持者竟然還挺細心,專門開了溫水。

“別那樣看着我,”黑發男人坐在浴缸邊緣,“這是水,不是硫酸,你不用怕。剛才我救了你,就不會再危害你。”

“你是誰?到底要做什麽?”羅瑞重複着長久以來的疑問。

黑發男人沉默了一會,手肘放在膝蓋上,花灑頭仍然對着羅瑞的胸口噴出溫水,羅瑞漸漸有點享受這種溫度,都沒想着爬出浴缸,只是靜靜等待對方回答。

挾持者說:“你應該已經見識到了……這世界上不僅有人類、小動物,還有一些恐怖的其他生物。”

羅瑞點點頭。

“因為一些原因,你被怪物盯上了,它們想對你不利。而我則想要保護你。”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

“哪有為什麽,它們是‘怪物’,怪物做事不能用人類邏輯理解。”

“那你為什麽要保護我?”

“保護被怪物襲擊的人,還需要理由?”

這些回答非常沒說服力。即使羅瑞毫無此類遭遇經驗,也能看出黑發男人絕對沒說真話,他撒謊撒得非常肯定,一副“就算你不信,我也堅持這麽說”的态度。

羅瑞抹了一把臉:“好吧……那麽你到底是誰?我問了好多次了,你一直不正面回答。”

“我是個醫生。”

“穿着白大褂就是醫生了?”

“我真是醫生,”挾持者邊說邊脫下髒兮兮的白衣,扔在門後,“‘是醫生’和‘保護你’,矛盾嗎?”

“可是你……”

羅瑞還沒說完,醫生的手指伸過來,輕輕壓在他唇上。

“問題真多,”醫生笑笑,“別提問了,換我來說。可以肯定的是,你的處境很危險,我建議你跟我走,我會帶你到別的城市去暫時避一避。現在你先洗幹淨自己,換一身衣服,我這裏有些幹淨衣服……然後我可以陪你回一趟家,拿上你的證件,立刻和我離開西灣市。”

羅瑞躲開他的手:“我身邊奇怪的事情已經持續一年了,照你這麽說……”

“是的,我一直在暗處觀察你。以前我覺得事情可以得到解決,但現在看來沒這麽簡單,所以,你必須和我離開。”

“你根本沒說實話,我怎麽可能相信……”

又一次地,羅瑞還沒說完就被阻止了,這次不是手指按嘴唇這種暧昧小動作,而是被一把捂住嘴。

醫生一手按住他的嘴,把他推到牆邊,一手關上了花灑。

羅瑞什麽都沒聽到,醫生卻聽到了有腳步聲在靠近。羅瑞握住醫生的手腕,想推開他,醫生回過頭,恰好注意到羅瑞襯衫袖口的一枚扣子。

羅瑞襯衫的扣子是天然貝殼的,這個牌子的特色一貫如此,但他左手的袖邊排扣中,有一枚卻閃耀着人造塑料貝殼的質感。

醫生一把扯下這枚扣子:“追蹤器。”他站起來,細長的軍刀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手裏。

在羅瑞想爬出浴缸、卻差點滑倒。客廳一聲轟然巨響,追蹤者破門而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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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魔形女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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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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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