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攻沒怎麽出場,千萬別把另一個人認成攻…… (2)

men裏的角色,女的,藍的……大家應該都認識,但還是注一下~

黑發的這位“醫生”就是另一個主角啦

-03

羅瑞有一肚子疑問沒能問出口。那些怪物究竟是什麽?茱蒂是什麽生物?“丹瑟利爾”又是什麽意思?

沒人能給他解答。醫生沖出了浴室,與闖入者正面交鋒,腳步聲、金屬切割物體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還有一種細微、但在近距離下很明顯的射擊聲,是闖入者開槍了,而且竟然還配了消聲器。

羅瑞不知道該做什麽。隔着虛掩的門,他聽到了一種詭異的呼嘯聲,像是巨鳥振翅,剛才在地下車庫,黑蝠翼的怪物扇動翅膀時也有類似的聲音。

那些怪物又來了?可是他們不可能懂得開槍,更別提裝消聲器了,它們只是一種低等惡魔,是天生的戰士,智商不高,對付普通人類倒是綽綽有餘……

突然,羅瑞冷得一抖。并不是因為被水浸透,這寒冷發自身體深處。

——為什麽我會知道這些?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在回憶關于黑蝠翼怪物的事情。

這些信息自動浮現在意識中,起初他都沒能察覺到不對勁。

羅瑞陷入混亂。他手腳并用地離開浴缸去拉門,想看看外面的情況。這麽做很危險,但他無暇思考。

手指還沒觸到門把,他跪倒在了地上,好像意識被撤空了不到一秒,等他察覺到時自己已經摔倒了。

他站不起來,但很清醒,他懷疑自己出現了癫痫發作,但這次的感覺似乎和以往不一樣,以往他從沒這麽清醒過……

他看到黑色的長階,架于霧氣彌漫的虛空之上,連接起高處的浮島。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但視野卻告訴他,他正拾階而上。

大霧濃稠得猶如凝漿,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遠處的浮島還很遠,他看不到細節,只能隐約看到其輪廓。

低下頭,石階上滿是焦土,天空正從淺紅慢慢轉為绛紅。

羅瑞迷迷糊糊地想着,我認識這裏,這裏是……

“羅瑞!”有人在叫他,還有人在扒他的衣服。

“羅瑞!羅瑞!”聲音很熟悉,對方非常緊張,嗓音帶着嘶啞。

“羅瑞!看着我!”

羅瑞猛地睜開眼,就像被無形的手從環視中拽回現實。

他躺在瓷磚地上,上衣被解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金發女性正騎在他的腰上,交疊雙手,狠狠對他的胸口按下。

羅瑞慘叫着掙紮起來,金發女人趕緊從他身上滾了下去。他這才看清,她竟然是凱特,CD店的店主凱特女士。

可是這又并不是以往的凱特女士……現在她背着一把野蠻人風格的砍刀,雙側大腿邊挂着槍,身上還穿着黑色戰術背心。

她身後站着卡爾,CD店員工之一,他看起來有點虛弱,倒還是平時的打扮,只是手上戴着材質奇怪的手套,還拎着一把閃耀銀光的長馬刀。

還有洛賽爾。洛賽爾最誇張了,他豪豬鬃形态的頭發被削掉了一塊,額角沾血,赤`裸着的上半身從左肩至右肋有一道傷口,破壞了胸前的噴火龍紋身,傷口和常見的任何傷都不同,它呈現呈現龜裂狀,血液透出隐隐紅光,就像熔岩一樣。他還提着一條……刺鏈,只有在中世紀風格電子游戲裏才能看到的那種武器。

羅瑞躺在原地,嚴肅地認為這一切都是幻覺,幻覺果然還沒消退……

“卡爾,他怎麽樣?”凱特女士說。

卡爾眯了眯眼:“心率正常,體溫正常,眼底反射正常。”

難道卡爾也是醫生?羅瑞迷茫地看着這位店員,突然發現,他的眼睛竟然是紅色的,而不是平時的灰綠色。

“那他怎麽目光發直?”凱特讓到一邊,“洛山達,你去把他抱起來,我們先離開這。”

誰是洛山達?羅瑞看到,應聲而動的是洛賽爾,他走過來試圖抱起自己。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羅瑞終于還是喊了出來。

“喔,你沒事啊。”洛賽爾扶着他。

“她叫你什麽?‘洛山達’?你們是在玩角色扮演還是什麽?”(注1)

“不,我的常用名就是這個……”

“還有凱特,你這身打扮……你是什麽人?什麽機構的特工之類的?”

女店主攤開手:“就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我只是個普通的獵人。”

“我又不是小孩,打獵用得到這種……電影裏的槍嗎?”羅瑞看着她豎在牆邊的東西,赫然是一支改裝過的突擊步槍,雖然他并不認識型號。

裸上身的洛塞爾、全副武裝的凱特、紅眼睛的卡爾,這三人不斷交換眼神,最終洛塞爾攬着羅瑞的胳膊,把他扶起來:“來吧,之後我們會告訴你一切。”

平靜點之後羅瑞才發現,黑發黑眼的“醫生”已經不見了,他竟然是跳樓逃走的,撞碎了客廳的玻璃窗。

凱特他們把羅瑞塞進一輛七座商務車。除了駕駛位,後面的客座旁玻璃全都貼着遮光黑膜,從外看不見內部,從內向外看則像隔着墨鏡,羅瑞從沒見過連內側也貼膜的車子,這樣好像根本就不合法……

他們回了CD店。進門時洛賽爾還說要加固什麽“防護符文”,叫凱特先帶羅瑞進屋,羅瑞一頭霧水地跟着,進到店鋪的地下室。

地下室和上面的面積差不多,其中幾間屋子都鎖着,神秘兮兮的。他們把羅瑞帶進起居室模樣的房間,凱特給大家拿來啤酒,一共五罐。

這裏只有四個人。羅瑞剛想問還要等誰,藍色的茱蒂從大衣櫃裏滑溜地鑽了出來。

真的是鑽出來,她像只穿過硬幣孔的章魚,都沒去推櫃門。羅瑞手一抖,啤酒落下去,旁邊的卡爾靈敏地将它接住。

羅瑞坐在最軟的單人沙發上,另外四人像面試官一樣在他眼前坐成一排,開始了坦白。

首先是茱蒂:“如你所見,我不是人類。我的種群被稱為‘膠質人’,我可以穿過狹小的縫隙,也可以像橡膠一樣伸展身體,還能把自己壓縮成一個小球。之前你看到的人類女孩外表是一種幻術,我的臉并不像人,為方便生活不得不采用幻術。”

然後是卡爾:“其實我也不是人,但我的名字是真的。我是個吸血鬼。”

“你是什麽?”羅瑞嘴角一抽。卡爾的眼睛已經變回了平時的顏色。

“吸血鬼,血族,總之是這些,”卡爾張開嘴,一對小獠牙從他犬齒附近伸出來,“所以,剛才我能夠感覺出你的心率等等是否正常。啊,我能猜到你在想什麽,你一定想到了驚情四百年啦、萊斯特啦、暮色系列啦什麽的……就這麽理解也可以。千萬別害怕我,我很懂規矩的,不咬人。”(注2)

凱特女士瞥他一眼:“一般人們介紹養的大型犬時才說‘很懂規矩、不咬人’……”

卡爾收回獠牙,鼓着嘴回看她一眼。

羅瑞的目光轉向凱特。凱特攏攏頭發:“其實我不叫凱特·福斯,我叫卡蘿琳。我是人類,我和你是這屋裏唯二的人類。因為‘獵魔人卡蘿琳’太有名了,我就用用假名字。”她一臉得意地說。

最後是洛賽爾,他的傷口已經不再滲血,也不再發紅光。

“我也不是人。”他說。果然如此,有之前的經驗,羅瑞一點都不意外。

“我真正的人間名字叫洛山達,只是因為這發音很順口,和角色扮演游戲毫無關系。我是個……呃,可能你很難相信,我和襲擊你的那些生物是同一類,我是個惡魔。”

看到羅瑞張大眼睛,他趕緊繼續說:“別擔心,我沒有黑色皮膚和蛇信子,我是個人間種,是你的好朋友。”

“別誤導人,”茱蒂插嘴,“人間種又不全是好人。”

“我是好人就夠了。”

“惡魔?”羅瑞難以置信,“你是惡魔?襲擊我的也是惡魔?”

“嗯,這不是宗教詞語,不是相對于‘天使’的那個‘惡魔’。我們的種族發源于其他世界,長久以來,人們稱之為……”

“深淵?”羅瑞開口。

洛山達愣住了:“你知道?”

“我不知道。不……我是說,我不明白為什麽我知道,”羅瑞有點不知怎麽措辭。他想起了剛才昏厥時的幻景,或者說夢境:“我究竟遇到了什麽?”

“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是,有很多低等仆役惡魔開始滲入西灣市,而且因為某種原因,它們盯上了你。以前它們只是在黑暗中蟄伏,最近則開始對你出手了……”

這時,羅瑞才察覺到更多異常:“等等,這麽說,以前你們一直在監視我?當初卡爾和洛賽……不,洛山達,你們在CD店和我聊天,還有茱蒂主動想要認識我,都是為了監視我?”

“是為了保護你,”洛山達說,“如果我們一開始就像這樣站在你面前,說‘嗨,羅瑞·丹西,你被惡魔纏上了,我們基本都不是人,我們來保護你’,你會信嗎?萬一把你吓出什麽病來怎麽辦?畢竟你非常……”他對羅瑞的身體比劃了幾下,“非常……不夠強壯。”

羅瑞明白,他的意思是“你年紀輕輕百病纏身,也許能被吓死”。這的确是事實。

洛山達繼續解釋:“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們是專門應付這種事情的。我們來自一個叫做無威脅群體庇護協會的組織。”說着,他向羅瑞展示一張類似警察證件的東西,卡片一晃而過,羅瑞并沒看清。

洛山達繼續說:“或者你可以叫我們獵人,驅魔人或者別的什麽,總之,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

自稱惡魔的同時,也自稱是驅魔人,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缺乏說服力了。

“那個醫生呢?”羅瑞問,“他又是什麽人?”

“什麽醫生?”

“在停車場時,我被一個人救走了,或者說綁架走了也行。當時茱蒂被怪物纏住,有一只怪物朝這邊走來,被醫生殺死了。”

獵人卡蘿琳嗤笑:“你是說他啊?黑發黑眼、經常跟蹤你、把你綁到浴缸裏的那個人?他自稱是醫生?他怎麽不直接說自己是時間領主得了……”

羅瑞迷茫地等着下文。卡蘿琳活躍氣氛的發言失敗了,她嘟囔着抱怨年輕男孩竟聽不懂她的笑話。(注3)

洛山達接着說:“那位也是個惡魔。而且他比我強大得多,他是個深淵種,我是人間種。簡單來說,我是出生、生活在人間的惡魔,而他是深淵原住民。”

這答案倒不意外。經歷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事,羅瑞只能相信所見所聞。

不過,不明确之處還是太多太多了,比如,這些監視者(或稱保護者)是從什麽時候起發現黑衣男人的?他們從前也交過手嗎?如果他們都與怪物形态的惡魔作戰,又為什麽彼此為敵?人間種、深淵種具體都是什麽?怪物口中的“丹瑟利爾”又是什麽?

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上似乎在發生某些細微變化:比如幻視,比如意識中關于深淵的信息。

“我需要你們慢慢地、細致些地,告訴我正在發生的事,”他說,“我暫時不計較你們的欺騙監視,你們也不要再對我有任何隐瞞。”

TBC

==========

其實這些不用注釋感覺大家也知道啦……不過還是注一下,免得萬一有啥歧義。

注1:“洛山達”這個名字取自dnd費倫戰役設定集中晨曦之神的名字,所以羅瑞會覺得對方是太宅了叫個這名字……以前卡蘿琳也吐槽過這名字。

注2:卡爾舉例的都是吸血鬼題材影視的題目或人物。

注3:胡博士梗。

04

“他怎麽回事?”

酒店前臺,兩位服務員正在咬耳朵。

“收收好奇心。做這行就是會見到各式各樣的人。”

“可是你看,他好像受傷了,衣服上那……那是彈孔?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

“彈孔?如果他中彈了還能走得這麽穩嗎?有點常識行不行?而且他是這裏的老顧客,他長期包下了310房間,對這種顧客,我們不要多問。”

客人刷開門,合上窗簾,把被扯裂的白大褂揉成一團扔在地上,扯掉領帶脫下襯衫,手臂上有幾處皮肉傷,側腹留有黑洞洞的彈孔,裏面隐約透出燒灼的熱氣,但卻沒有滲血。

他從櫃子裏取出行李箱,翻開上面的雜物打開夾層,拿出個水牛皮扁包。包中有七八個只有一指節大的小瓶,瓶上貼着不同符文。

有些外用在傷口上,有些則用氣囊滴管取用含服。藥劑使被銀刃劃開的皮肉加速愈合。

最後他坐在鏡子前,展開一卷小工具,用別扭的姿勢自己為自己取子彈。

彈孔嘶嘶冒着淡紅色的霧氣。夾出銀彈後,他重重嘆氣,在房間裏到處翻找,從衣櫥、抽屜裏找到幾個樟腦球,像吃糖一樣把它們嚼碎,就着酒和藥水一起咽下去。

在床上躺了一會後,他走進浴室,在花灑的噪音中,凝視着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中,黑色半長發的男人低頭不語,蒼白的臉上有着獵豹般的眼神,那對眼睛的睫狀體并無異樣,和常人類似,但中心的瞳孔卻不是人類的黑色,而是深紅色,猶如深藏的血珠。

看了一會,他恍惚覺得鏡子裏的畫面變了一個人,不是自己,不是潛伏于人間的深淵惡魔……畫面變成了他最熟悉的人。

那是個人類男性,既不年老也不年輕,面帶微笑卻眼含悲傷。

幻影看着鏡外的人,無奈地搖着頭。

“你在笑我的醫療技術?”惡魔看着水氣彌漫的鏡子,“還是笑我現在根本不像個惡魔?”

他伸出手抹了抹水霧,鏡子上重新映出他自己的眼睛。

“總之,我會繼續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羅瑞。除此外,我沒有別的事想做。”

惡魔輕輕後退,站到花灑下,滾燙的水直接噴灑在他全身,但他毫無任何不适。

鏡子再次布滿蒸氣,浴室裏水霧彌漫,他的聲音輕輕混雜在水流之中:“親愛的導師,如果換做是您,您會怎麽做?”

========================

第二天,不是人的鄰居們把羅瑞帶到了西灣市郊外。車開了快兩個小時,一路上他都在睡覺。

茱蒂忍不住從副駕駛位上回過頭:“看看他,怎麽這麽容易相信人?”

“因為我們是善良的好夥伴?”洛山達坐在羅瑞身邊,正在給自己抹黑色的指甲油,多虧他是惡魔,颠簸絲毫不影響他的手穩程度。

“我們是一個膠質人,和一個人間種惡魔,本來還有個吸血鬼但卡爾得留下看店……為什麽羅瑞這麽容易就接受這一切了?”

開車的卡蘿琳女士說:“他被各種奇怪現象騷擾了一年多,這些并不是突然發生的。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就算我們是外星人他也會信。”

“你覺得,羅瑞是這件事的中心嗎?”洛山達問。

“嗯。我們發現城市裏低等惡魔與普通深淵種活動頻繁,也是從大約一年前左右開始的。你們還記得前幾個死者嗎?”

洛山達和茱蒂無聲地點頭,卡蘿琳默認他們回答了,繼續說:“那幾個死者都是二十幾歲的白人男性,金棕色頭發,體态較瘦,連身高都和羅瑞近似。”

“你是說,那些惡魔想找的是羅瑞,之前都沒找對人,然後那些無關的人就被滅口了?”

“嗯,羅瑞之前和黑蝠翼弩兵接觸過,還被深淵種綁走過,但他毫發無傷。如果他不是惡魔真正要找的人,他還能活着?”

他們幾個人已經跟蹤調查惡魔出沒事件一年有餘,這期間有幸存者被他們救下來,也有數人不幸罹難,這些人特征與羅瑞相仿,身份各異,甚至還有幾個是潛藏于城市中的咒語研究者。

一旦惡魔發現找錯目标,就會殺掉那些人,它們似乎不希望有人成為活着的目擊者。而且他們并沒有啃噬或撕裂死者,而是用武器殺死,現場看上去就像人類之間的謀殺案。

這些惡魔在找東西,或者找某個人。在找到之前,他們不願意鬧出太大風浪,這個人也許對他們非常重要。

“還有個原因,”卡蘿琳又說,“羅瑞竟然知道‘深淵’這個概念!按說他不該有這方面知識。還有,他提到過,惡魔對他說‘丹瑟利爾’。”

洛山達點點頭:“啊,丹瑟利爾。即使我是人間種,我也聽過這個名字。無數古文獻中都提到過,十五世紀的真正的巫師,施法者歷史上有記載的最後一位‘亵渎術士’。”

“什麽叫‘亵渎術士’?”洛山達身邊,羅瑞突然出聲。

“你沒睡着?”

“剛醒。你們一直在說話……你們談死者、談我被惡魔如何尋找時,就不擔心我聽到嗎?”

“我們根本沒想避開你。”洛山達已經塗完了黑指甲油,把手在空中甩來甩去。

羅瑞因為指甲油的刺鼻氣味皺眉:“那麽不如給我解釋下,什麽惡魔、巫師、丹瑟利爾,都是什麽東西?”

“現在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某個古老施法者家族留下的遺跡,他們研究古魔法與巫術、各類異怪生物與惡魔。雖然他們家族已經基本消亡,但古堡遺跡裏還留着不少資料。等我們到了那裏,就細細告訴你什麽是亵渎術士,誰是丹瑟利爾。”

到了目的地,羅瑞第一個跑下車。因為輕微暈車,他有些腳步虛浮,站在草坪上撐着膝蓋深吸幾口氣後,喉嚨裏惡心的感覺終于退了下去。

腳邊有個水管口。像是旋轉着澆草坪的那種,噴頭被取掉了。

擡起頭,他看到一片殘垣和碎裂的大門,莊園庭院很大,已經殘破不堪,遠處就是坍塌了一大半的古堡風格主宅。

看起來确實像個古魔法家族遺跡,除了……門口斷了一半的停車升降杆、無人值守的崗亭、附近電線杆上的光纜接續盒……這些之外。

“這是什麽地方?”羅瑞表情複雜。

洛山達回答:“古魔法世家的遺跡啊,這裏的藏書、藏品大部分都已經被轉移了,但還是有少數留在地下室……”

“不……我的意思是,這是古老的……什麽家族嗎?‘古老’的?”羅瑞分明在大門口崗亭上看到了“訪客請出示證件”的标語。

洛山達說:“古老家族不等于是‘古時候消失了的家族’,他們也有現代生活。雖然現在這裏沒人了。”

幾個人走進莊園,羅瑞稍稍落在他們後面。“這所房子是怎麽搞成這樣的?”

卡蘿琳回答:“施法者、獵魔人與邪惡生物間的戰鬥從未停止。這個家族就是因為曾經的一場戰鬥而覆滅的。別想得太遙遠,不是亞瑟王莫甘娜什麽的那種時代,只是大約十幾年前發生的而已。近在眼前。”

羅瑞看向洛山達的背影,有點猶豫地問:“你們說的‘邪惡生物’究竟是什麽?比如惡魔嗎?可是羅塞……洛山達,還有卡爾,如果惡魔是邪惡生物,你們又算是什麽?”

洛山達笑笑:“你的想法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想法。邪惡生物是指各種有危害性的異怪、黑暗生物,并不特指吸血鬼、惡魔或者狼人……”

“等等,看來狼人也是真實存在的?”

“別打斷我。嗯,你看,如果我說‘邪惡行為’或‘邪惡的人’,你會立刻聯想到是指哪個性別、哪個種族、哪個國家的人嗎?”

“不會。如果會,那不就成了某種歧視嗎?”

“很好,真讓我感動。所以說‘邪惡生物’也并不特指惡魔。我是人間種惡魔,卡爾是個血族,茱蒂是膠質人……但我們卻也是獵人和驅魔師,這并不稀奇,就像人類中有上班族也有流氓,有警員也有暴徒,他們可都屬于同一個種族呢。‘邪惡’是行為,不是種族。”

羅瑞跟在後面,默默點頭。有點奇怪,他發現自己竟然很容易就接受了這種說法。

一種奇妙的矛盾感盤踞在心頭。以常理看,身為一個普通人,他應該很難信任這些人(或稱這些生物),無論從理智與科學上看,還是從信仰方面看,他們說的都像是歪理邪說。

可是,羅瑞卻覺得自己能接受。這感覺就像是……某人以為自己是獨生子,後來卻見到了從嬰兒期就分散兩地的兄弟,雖然不記得彼此,但卻有天生的親和感。

羅瑞的感覺就是這樣。他懷疑自己聽說過這一切——惡魔、非日常知識、深淵……今天只不過是再一次被人點透而已。可是,是誰曾對自己灌輸這些?是父母?并不太可能,他們都是很普通的生意人……羅瑞百思不得其解,就像隔紗簾窺物。

不知不覺,他已經被帶進了廢墟深處。城堡很古老,但內部設施都是近代重修過的,特殊儲物間的門就像銀行金庫門。

儲藏室內倒沒什麽金銀財寶,只有一些文物般的器皿,兩三個破損的玻璃罩子,裏面是幾本書和一些古老的生活用品:羊皮紙手抄書籍,水袋,卷軸匣,雜物腰包,土黃色的粗布鬥篷。

有點像博物館的中世紀文物。羅瑞想。

洛山達指指深褐色外皮的手抄書:“羅瑞,看到那個了嗎,你去把它拿過來。”

“為什麽?”

“那是丹瑟利爾的巫術筆記。丹瑟利爾,也就是你從惡魔嘴裏聽到的名字,他是十五世紀的一位巫師。不是被人冤枉誣陷的那種,我是說,真正的、擁有巫術和古魔法知識的巫師。同時,他和惡魔的關系密不可分,因為他也是個‘亵渎術士’。”

“剛才你們也說過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通俗點說,就是‘惡魔醫生’。不是惡魔當了醫生,而是專門研究惡魔的醫生。這種施法者的力量是從黑暗生物身上攝取的,而且他們經常與深淵居民來往,用惡魔做實驗,同時也鑽研如何改造惡魔,使其更加強大。惡魔醫生非常稀少,比毛裏求斯的渡渡鳥還要稀少……”

“渡渡鳥已經滅絕了。”

“對,亵渎術士也已經滅絕了。丹瑟利爾是最後一個。”

“我為什麽要用手直接去碰這麽珍貴的遺物……不,文物?”

卡蘿琳和洛山達對視了一下,茱蒂則化作一張薄片,從門縫鑽出去警戒。

“因為,我們懷疑你和他有血緣關系,”洛山達說,“通常,強大的巫師、特別是與深淵有關的巫師,其血脈力量也十分強大,他的後代即使不再修習魔法,也會依舊帶着某種優秀天賦,甚至遺傳記憶。我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啊……就好像邊境牧羊犬的幼犬一樣,它們生在城市裏,從沒見過羊,但卻因為放牧本能而自發喜歡驅趕小動物和小孩子……”

“這個例子真的是十分不恰當,不過我理解了。”

羅瑞因為地下室的陰冷而縮了縮肩,轉頭注視巫師的遺物。

他相信這些東西是真的,因為光是看着它們,他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仿佛目睹不可名狀的恐怖、耳聞無人辨識的窸窣咒語……他緩緩走近,對着褐色皮封面的書籍伸出手。

“如果我碰了它,會發生什麽?”

他回頭詢問時,看到卡蘿琳正在從中號旅行包裏翻找着什麽……在好奇卡蘿琳在準備什麽東西時,他的指尖已經觸到了書籍的封皮。

什麽也沒發生。沒有電影裏碰觸聖物時的神聖感,也沒有遭遇詛咒的不适,更沒有戴上魔戒時的全身隐形。

羅瑞只是靜靜地把手按上去,姿勢就像在庭上按着法典宣誓。

指腹下有些凹凸的文字,意思是:私人所有。

手指移到書邊緣,将它小心翻開,古老的羊皮紙上寫滿了礦石墨水留下的奧術文字。不同于任何一個國家的語言,這是只有施法者們才能辨認的字符。

羅瑞輕輕笑起來,就像看到了很有趣的東西一樣。他身邊,卡蘿琳和洛山達不安地挪動着腳步,問他感覺怎麽樣。

“這不是法術筆記,”羅瑞的仍在一頁頁浏覽,手眼都暫時無法移開,“大概正常人都不會用奧術文字來寫日記吧……這是日記啊,不是法術筆記。說是日記也不準确,它同時還是賬本,以及各種雜七雜八的記錄,比如租賃馬車時間,土豆濃湯的烹調方法……”

待終于回過神時,他立刻收回了手。

我怎麽看懂了這些?羅瑞用力閉眼再睜開,剛才還能看懂的字跡,現在卻好像一個都不認識了。他踉跄着後退,一陣眩暈襲來。

洛山達及時把他扶住,卡蘿琳提着一對便攜除顫器沖了過來。

“不不不不!”羅瑞大喊,“我沒事!別……你怎麽還帶着這個!”

上次他昏倒,卡蘿琳來做心肺複蘇時差點按斷他的肋骨,這次她要是就這麽把除顫器按上來,羅瑞覺得自己就真的得去住院了。

卡蘿琳笑容燦爛地收起來儀器。除了便攜除顫器、吸氧瓶,她還帶了諸如防哮喘噴霧和腎上腺素針劑等等。

“我帶着這些,以備萬一,”她說,“是這樣的,十幾年前,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時,我摸了那本書,然後就不省人事了,我的搭檔不得不對我就地急救……”

“什麽?這麽危險?那你們還讓我摸它……”

“因為,如果你有亵渎術士的血脈,你就不會有事。實際上剛才你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他們一起看向那本書,以及其它遺物。羅瑞不僅沒事,甚至在碰觸書本時還能夠認出內容,也許恰如他們所說,羅瑞确實是丹瑟利爾的後代。

這時,茱蒂從門縫滑了進來(羅瑞非常不習慣她這種形态)。

“有深淵種闖進警戒範圍了。”

“數量?”卡蘿琳問。

“只有一個,正在快速向遺跡方向靠近。”

只有一人單獨行動的惡魔。羅瑞立刻想到了大概是誰。

——那位自稱醫生的黑發男子。

TBC

==============

看了一下字數,将近五千……哇靠吓了自己一跳

…………

05

羅瑞站在玻璃箱邊,聽着這些人商量對策、準備武器,在地下室裏說話有回聲,話語就像裹了一層霧氣。

幾天前,這些人還只是普通的鄰居,熱心腸的朋克青年、經常上夜班的開朗小夥子、金發女店長、嬌小可愛的新客人……而現在,他們是人間種惡魔、吸血鬼、獵人、藍色果凍狀的膠質人。

這太瘋狂了。羅瑞開始懷疑,為何自己從小就疾病纏身,父母為何會同時意外身亡……難道一切都與今天發生的事有關,自己一直身在謎團之中?

餘光再次瞥見臺子上的物品,除了手抄日記外,還有卷軸匣和腰包等等。羅瑞把手伸向腰包,包帶上挂着一支黑羽毛,銜住羽毛的金屬片上,刻着字母A。

A代表什麽?看起來和‘丹瑟利爾’這個發音沒關系。或者它是某個咒語?某個标記?又或者這羽毛是個禮物,是名字裏有“A”的什麽人送給他的。

“打開。”

突然,一個聲音說。

“什麽!”羅瑞縮着肩膀,四下環顧。卡蘿琳和洛山達已經到上面去了,只有茱蒂一個人守在儲藏室門口。說話的聲音是個男性。

茱蒂疑惑地回望,她好像并沒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打開。”聲音又說。

羅瑞以為是叫他打開遺物腰包,他盯着它,不知道要不要照做。聲音急促了起來,忽近忽遠,腦子裏突然一陣刺痛,羅瑞跌坐在地,緊緊揪着頭發。

茱蒂跑過來問話,他根本聽不見。一陣刺耳的蜂鳴聲後,他再次發現自己站在長長的階梯上,周圍霧氣彌漫,他正向高處的浮島走去。

催促的聲音來自浮島。它一直在說:打開,讓我過去,我要過去……羅瑞的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沒法詢問也沒法回答,只能茫然地向前走。

他知道這裏是深淵,腳下的長階滿是焦土,天空在白晝是淺紅,入夜呈绛紅色。他想跑快點,看看迷霧盡頭到底有什麽,正想着,好像自己的移動速度真的加快了。

============

古莊園遺跡上恒定着保護法術,通常黑暗生物不經“授權”無法進入。現在門口的闖入者也是。

來者并不是黑發的“醫生”,而是一條蟒蛇。它和黃金蟒差不多大,通體黑鱗,當然這不是真的蛇,而是某種低等深淵生物,它正在扭來扭去地不停攻擊防護法陣。

洛山達在準備法術,卡蘿琳忙着打電話向其他施法者咨詢,突然一陣尖叫打斷了他們。

回頭一看,羅瑞正雙目失神地從廢墟裏跑了出來,身上還裹着一層茱蒂。

發出尖叫的是茱蒂。她把自己伸展成厚膜,包裹住羅瑞全身,并盡可能讓自己勾住門框或地面。可是羅瑞不肯停下,而且力氣大得超乎尋常,眼神直勾勾的有點吓人。

他手裏拿着丹瑟利爾的遺物腰包,看到黑鱗片的蛇,他慢慢停下,茱蒂在他身上驚恐地喊:“洛山達!卡蘿琳!羅瑞很不對勁!”

“我看出來了,”卡蘿琳走過去,“羅瑞,你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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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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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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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