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攻沒怎麽出場,千萬別把另一個人認成攻…… (11)

有‘為什麽’。”惡魔把導師禁锢在懷裏,感覺到人類被夜風吹得冰冷的面頰漸漸發熱。

TBC

極夜篇結束,下一更開始是破曉篇啦~

健康而先進(?)的現代生活,let's作死!OH YEAH!

破曉篇

25

初冬清晨的森林公園裏,少年野外生存課教師把孩子們從帳篷裏早早叫起來,開始了今天的課程。教師帶了兩條大丹犬,路過一叢灌木時,它們顯得非常焦躁,狂叫不止,還鑽進樹叢拼命挖刨土地。

灌木叢中潮濕冰冷的泥土已經被掘開了一小塊,露出了格紋布料。膽子大的年輕人用行軍鏟又挖開了一點,土地下露出一只手臂。這是人的屍體。

他們報了警。在警車到來、拉起警戒線之前,手快的年輕孩子們早就拍了照片并且傳到了社交網站上。當天中午,正規媒體也開始報道這件事:樹叢裏總共埋了三具屍體,兩男一女,沒有任何身份證件。這些人的死亡時間距離現在已經幾乎有一個月了,最近天氣寒冷,屍體又藏在森林公園內平時人跡罕至的地方,腐敗味道并沒有傳得太遠。

死者被殘忍地割去了一部分內髒以及手腳指甲,最終致命死因是頸動脈失血過多……在剖開他們的身體時,兇手使用了止血器械,巧妙地避免了失血過多,在完成邪惡的行為後才下手殺死他們。

事發三天後,一對姓瓊斯的年輕夫妻與警方取得聯系,聲稱認識死者。他們被請去警局辨認屍體,最終确認三人是瓊斯女士的表姐、表兄。這三人沒有固定工作,父母均已離世,除了瓊斯夫婦外沒有什麽別的親友。

瑪麗安娜·瓊斯希望單獨和死者待一會,畢竟他們也是她僅有的親戚。警方有點為難,瓊斯女士很堅決,也承諾過只是想和死去的親人說說話,絕不亂碰別的東西,她說相信自己的祈禱和思念能夠傳給死者,他們的靈魂一定還在這裏。以前警方也見過這種要求,但通常家屬要求獨處時,面對的都是比較……新鮮且完整的屍體,而不是被切得頗為恐怖還已經被埋了一個月的。

最後,警方允許瓊斯女士在認屍的房間待一會,但不能單獨,工作人員就在隔着玻璃的套間外。

她很通情達理,兩三分鐘就出來了,其間小聲地用其他語言說了點什麽。警員出于好奇問了一句,她說那是古斯拉夫語言寫的詩歌,是他們家族長輩留下的。

離開警局後,“瓊斯夫婦”坐進汽車裏,在停車場發呆了十分鐘都還沒發動車子。

瑪麗安娜·瓊斯先開口,戳戳駕駛位上的卡羅爾·瓊斯:“我們……下一步怎麽做?”

卡羅爾搖搖頭:“太可怕了,什麽人能去做這種事?對了,你剛才完成施法了嗎?”

“應該沒問題。”

“确定念對咒語了吧?結束時屍體有沒有輕微震顫不到一秒?有時很容易看漏,必須确認無誤才能保證法術生效……我們可不能讓警方在進一步屍檢中發現他們不是人類。狼人的生理結構粗看和人很像,真的細致解剖起來就會被發現區別了。”

瑪麗安娜撅起嘴:“我們搭檔這麽久了,你幹嘛對我這麽不放心。如果真的不放心,你應該親自去施法的。”

“如果我去,沒有合理的解釋啊,”卡羅爾說,“那三個狼人的假身份全是和你的戶籍挂靠在一起的,我和你是假夫妻,而不是假兄妹,如果我非要和妻子死去的表兄妹獨處,也太奇怪了。”

瑪麗安娜手裏把玩着兩個人的證件。“瓊斯夫婦”中的丈夫是健身教練,妻子是全職太太,從羅馬尼亞移民來的。确實,瑪麗安娜的長相東歐血統明顯,卡羅爾高大強壯,肌肉比警員們要誇張多了,而且他真的是個兼職的健身教練。實際上,他們平時使用着另一套證件,上面寫着“無威脅群體庇護協會”—— 一個隐藏在各類社會事務之下調查神秘事件、救助黑暗生物的機構。他們是搭檔,兩人都是驅魔師。

瑪麗安娜曾經見過那三個死去的狼人,當初她曾經幫狼人們各處奔波,為他們建立合理假身份。她和三個狼人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面了,如果不是網絡上鋪天蓋地的消息,她還根本不知道他們被殺了。

據驅魔師們所知,森林公園一帶經常有狼人徘徊,他們經常在這裏偷偷獵殺小型哺乳動物,甚至有些行為越界的狼人會襲擊人類。瑪麗安娜推測,要麽是狼人與其他狼人種群發生毆鬥并致死,要麽是有不老實的狼人想襲擊人類,結果被沒有組織、單獨行動的游騎兵獵人幹掉了。

本來她以為網絡上關于死者死狀的描述是謠傳,畢竟以前也有很多兇案被網絡傳得越來越誇張,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亂,喜歡捏造恐怖的細節。來到警局後她才知道,活取內髒等說法竟然是真的。

警方認為這次慘案很可能要麽是兇手心理扭曲,要麽帶有邪教崇拜性質,而且從手法看,兇手具有一定的醫學背景。而驅魔師們感到震驚的是,究竟是什麽人能以這樣可怕的手法控制住并殺死狼人?而且一下就是三個?

“卡羅爾,我有個很不好的聯想……”瑪麗安娜說,“我們也許應該去森林公園看看。我怕這并不是唯一一起兇殺。”

卡羅爾想了想:“你是說,可能還有更多被殺的黑暗生物埋在那邊?”

“有可能。如果兇手是出于私人恩怨殺人,那他根本沒必要用這樣的手法。他肯定有什麽目的,他可能是施法者。”

“你覺得,兇手是人類嗎?”

“很可能不是。”

當天下午他們趕到森林公園,找到了發現屍體的區域。那裏現在還被警戒線攔着,不能靠近,有點可惜,本來他們還想去偵測一下有沒有法術殘留痕跡。

這件可怕的兇案吸引了很多記者和業餘刑偵愛好者,森林公園面積很大,通常走很久也看不到一個人,而現在湧進來的人數猛增,驅魔師們沒法在衆目睽睽下施法或者挖其他地方的土地。卡羅爾抱怨說,只有靈異影片才喜歡讓主角把什麽事都留到晚上做,其實無論是找東西還是施法,都是白天時視線更好。可現在,他們真的只好把事情留到晚上做。

森林公園在夜間并不清場,天氣好時常有人來野營。發生這件事後,白天人流量增加了,而夜晚還逗留在林間的人就少了很多。夜幕降臨後,瑪麗安娜和卡羅爾帶好驅魔銀粉,準備好遠光戶外提燈,從後備箱裏拿出了改裝獵槍和銀彈——這倒是晚上的好處,他們沒有持槍許可,白天不敢把這玩意拿出來。

卡羅爾拿出一枚羅盤,刺破指尖把血滴上去,在咒語的控制下,羅盤會帶他們尋找附近的黑暗生物,無論是死的還是活的。

幾分鐘後,他們在樹林深處發現了又一處埋屍地點。死者在最後一刻大概是半狼化狀态,她的上半身變回了人類,下半身維持着狼形被切開,所以沒能在死後變回去。幸好游客發現的不是這個。

兩人在森林公園一直搜尋到後半夜。除了新的屍體,他們也找到了些施法痕跡,但沒法辨別出是什麽法術。卡羅爾打算今天到此為止,這時羅盤劇烈震顫起來,上面的血滴不再引導指針,而是瞬間四分五裂。

“這代表什麽意思?”瑪麗安娜攥緊了手裏的槍。

“這意味着……附近有‘力量波動與本位面不同調的黑暗生物’。”

“比如惡魔?”

“異界生物不只有惡魔,但頻繁能過來的可能只有他們了……”

今晚的風不小,還常有小動物出沒,森林公園的夜晚并不安靜,而有經驗的驅魔師和警局探員差不多,他們能夠察覺到異常的細微響動——遠處傳來枯葉被踩踏的聲音。瑪麗安娜和卡羅爾對視點點頭,無聲地向傳來響動的方向靠近。

前面确實有人。驅魔師們躲在枝葉縫隙中,看到兩個男人站在距離大路不遠的地方,他們穿着休閑的夾克外套,背着背包,個子稍小些的那個好像很冷,還戴上了毛絨絨的兜帽。他們看起來就像普通的戶外愛好者……或者是兇案愛好者。他們交談的聲音很低,在這邊聽不清楚。

如果能施法,卡羅爾可以辨別出他們是人類還是別的什麽,但現在他不能出聲念咒語,否則可能會被那兩人發現。

高個子貼近帶兜帽的人說話,後者搖頭不語。高個子執起他的手,貼到唇邊親吻,帶兜帽的人木無反應,直到被對方攬過肩膀,他推開高個子,轉身想離開。

那兩人就這麽拉拉扯扯、低聲細語,看起來像是在鬧別扭的同性情侶。卡羅爾和瑪麗安娜交換着眼神,不确定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如果這對“情侶”和兇手有關,驅魔師們在沒摸清其底細前不該輕舉妄動;如果他們只是普通人類,繼續停留在這裏可能會有危險。

最終帶兜帽的人還是先離開了。如果他沿着大路走,不遠處就有公園的管理值班處,應該不用擔心。高個子還站在原地,像變成了一棵樹似的半天一動不動,瑪麗安娜對卡羅爾打了個手勢,意思是“我們先遠離吧”,卡羅爾點點頭。

慢慢後退時,恍惚間她覺得高個子在看這邊……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

她甚至覺得自己和他的目光對上了。按說這不可能,樹叢方向很暗,而且距離很遠,就算他聽到有動靜而望過來,也不會精準地看到樹叢裏的人。

瑪麗安娜對卡羅爾比手勢,之後再望向那方向,高個子已經不見了。她沒看見他朝哪裏走,也許他步速快,也追去了大路上?可惜從這裏望過去有樹木的掩蔽,看不清楚大路上是什麽情況。

“瑪麗!”卡羅爾突然抓住她,停下腳步。

有兩個人擋在他們撤出樹叢的路上。不是剛才那對同性情侶,是另外兩個男人。

無論卡羅爾問什麽他們都不回答,只是沉默地一步步逼近。瑪麗安娜打開手電筒,照亮了他們的臉。這是兩個狼人——即使不用法術偵測也能看出來,因為他們雙眼充血、額面部正在扭曲變形、衣服下的肌肉也在不斷痙攣抽搐,這是狼人身體獸化的前兆。

有經驗的狼人可以自控,能自行決定是否獸化,獸化後也可以溝通;新生狼人遭遇月圓時就會狼化,不能自控,并且攻擊一切看到的目标。眼前的狼人似乎沒有溝通能力,而且今晚并不是滿月。

先是衣服碎裂,然後是皮膚扭曲變形、浮現出獸皮。他們變成了完全的巨狼形态,嘶吼着向驅魔師撲去。

“卡羅爾,醒醒……”瑪麗安娜把搭檔的頭放在膝蓋上。

卡羅爾能聽到她說話,可腦袋又疼又暈,天旋地轉,他繼續躺了好久才能動一動,向她表示自己沒事。

一開始他們想和狼人溝通,但這只是徒勞。戰鬥中卡羅爾撞到了頭,瑪麗安娜傷到了腿,他們互相扶持着站起來,東方天空已經開始泛白。幾步之外,兩個死去的狼人已變回了人形,赤`裸的胸前有同樣的文身。

瑪麗安娜記得很清楚,之前兇案中的狼人死者——也就是那兩男一女,他們身上也有同樣的文身。這是狼人的家庭圖騰,他們和今天的狼人是屬于同一個家族的。

不僅如此,通常過于年輕的狼人不能擁有圖騰,他們必須等到成為獨當一面的成員、能夠為自己負責時,才能接受文身,也就是說,連獸化都不能控制的狼人,不會得到這個文身。

今天的襲擊者與之前死者來自同一家族,而且本應是可以溝通、可以自控的成年人。他們就像失去了心智,變成傀儡,被什麽人操縱着進行殺戮。

“我們得先離開這,”瑪麗安娜說,“等一會人會越來越多,我們沒法解釋屍體,而且現在也沒時間善後了。”

“等等,你看。”卡羅爾指指太陽即将升起來的方向。

微光穿透樹縫間的濕氣,光柱射向地表的枯葉和泥土。林間遍布着某種灰燼。它們明顯不是泥土,不像灰塵,毫無形體,顏色各有微小差異。在夜晚人很難看到它們,就算是白天,普通游客也不會察覺這有什麽不妥。

卡羅爾走近一小塊灰燼,撚起來嗅了嗅,瑪麗安娜看到他準備施法,也立刻警覺起來,探查附近其他類似的東西。

最後他們發現,這不是灰塵,這是血族的屍體。

人們在林間發現了狼人的屍體,是因為他們死後看起來就像人類。而血族,如果他們被烈焰吞噬、被陽光焚毀、被魔法消滅……他們是無法留下“屍體”的。

狼人被襲擊、被切割器官的同時,這裏也發生過針對血族的屠殺。

瑪麗安娜把餘燼裝在小瓶裏,準備帶回去繼續檢查施法痕跡。如果想簡單地給眼前的事情下結論,她會說這是狼人之間的恩怨仇殺,可能還涉及血族……畢竟,撲上來襲擊他們的也是狼人。可她知道,這必定不是真相。

她想起夜晚看到的那對情侶。高個子的人望向她時那種目光。

從這天之後,再也沒有新的案件發生。瑪麗安娜和卡羅爾沒能辨識出法術種類,也沒有再遇見過那對情侶。至少是沒有在危險場合遇見過。

瑪麗安娜總覺得,在城市的某個轉角、某家餐廳、某座建築物的電梯裏、某個十字路口……說不定他們隐于人群之中,在黑暗中微笑着窺視一切,甚至曾與她擦肩而過。

TBC

===========

終于開始最後一部分破曉篇啦!現代生活棒棒的

順帶這個故事各種愛卡殼……感覺活像第一次把主角當boss寫……

26

兩個月後,丹瑟利爾似乎找到了地堡的所在位置。

從深淵回來後各種後遺症一直折磨着他,讓他越來越虛弱,所以通常是阿什爾負責實地尋找。起初丹瑟不放心,阿什爾對他說:身為獵戶的那幾年,我把地堡附近的地形記得很牢,仔細回想一下還是能想起來的。

丹瑟利爾縮在暫住的房子裏,整天足不出戶。他在窗邊看着阿什爾走出公寓樓,穿着深灰色風衣的背影看上去與街道上的普通年輕人無異。阿什爾融入這世界的速度非常快,他在幾天內就了解了現在使用的貨幣、常見生活用品的價格、新奇物品的名稱等等,現在租住的公寓也是由他去辦理的。

惡魔的适應能力、學習能力非常強大,也許是因為他們本來就習慣經歷變化。丹瑟利爾辦不到,他每天醒來時都覺得身在虛幻之中,每天傍晚看到火燒雲時,他會恍惚認為自己還在深淵,窗外的一切都讓他頭暈目眩。除了地堡,除了利維坦之書,他什麽都不想看、不想思考。

有一次,阿什爾離開了很多天,回來時帶着一個通訊工具,可以遠距離交流,工具上面可以顯示一些資訊,甚至可以記錄曾見過的實際畫面……丹瑟利爾聽人說過,這種現象叫做“照片”,他讀過“拍照”所含的光學原理,但對使用它沒設麽興趣。

阿什爾拍下了幾個地方,很像地堡附近。雖然周圍景觀不同,但地形很像,有幾株樹木的位置也很眼熟,它們有的長成了遮天蔽日的古樹,有的已經變成幹燥枯萎的空心木頭。與當年最大的不同是,附近的村落如今發展成了城市,面積比曾經的紐恩堡還大。

丹瑟利爾得親自去找地堡。他準備施法物品時,阿什爾開着一輛車在公寓外面等,丹瑟利爾對名為“汽車”的東西印象很差,如果不是代步方便,他根本不想靠近它,而阿什爾卻已經學會了駕駛汽車,甚至還知道現在街道上的“交通規則”。

“我很吃驚,你會主動遵守秩序。”丹瑟利爾坐到後座上。他還保留着以前坐馬車的習慣,覺得後座才是車廂,前座等于車夫的位置。

“那是為保證你安全,”阿什爾說,“畢竟你們的世界和以前比變化太大了,不是嗎?”

“在深淵你已經變得非常強大了,無論你想做什麽都沒人阻止得了……到人間之後,你的力量卻被大大削弱,在這裏生活,值得嗎?”

“反正陪你也只需要幾十年,我耽誤得起,”阿什爾從後視鏡裏看了一演丹瑟,“第五次了。”

“什麽?”

“回到人間後,你已經第五次問我類似的問題了。”

本來阿什爾想繼續追問一句“你到底在怕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以他對導師的了解,再問下去可能讓其惱羞成怒。

丹瑟利爾也沒再說話,一直盯着車窗外,景物在視野裏飛快地後退,像無形的手為他快速翻閱一本陌生的書。

地堡的所在地是西灣市郊外。丘陵樹林還帶着點百年前的味道,從地表的起伏看,這确實就是曾經丹瑟利爾生活過的地方。現在這一代不再寂靜,他們一路上看到了加油站(丹瑟知道這是為汽車提供燃料的驿站)、基站天線(丹瑟和阿什爾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名稱是聽別人說的)、食品便利店、獨棟別墅住宅區……

丹瑟利爾越找越不耐煩,明知道地堡就在樹林或者空地的某處,但他就是沒法施法尋找,當年的法術現在困住了自己。如果不是在深淵耽擱了幾百年,周圍環境改變太多,他明明只靠對“家”的路線記憶就可以找到它。

最後,他還是試着施法定位了一下,定位的是一枚裝藥粉的錫盒。他抱的希望不大,畢竟地堡有規避偵測內部物體的法術。

奇怪的是,定位法術生效了,他感覺到了錫盒的位置。

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一間名叫“斯通博物館”的建築前。其實它只是一棟不算大的別墅,前面把手上挂着牌子,寫有預約方式和開放時間。這是一間私人博物館。

丹瑟利爾叫阿什爾直接進去看看,而阿什爾指指大門外、庭院裏、正門門廊:“那可不行。”

丹瑟不明白,阿什爾解釋說:“攝像頭。”

“那又是什麽?我沒時間管它是什麽,如果你還願意幫我,就照我說的做!”

阿什爾嘆氣:“導師,你整天悶在屋子裏,真的是什麽都不明白。簡單來說,就算我是惡魔也不能隐形,我或者你如果這麽直接闖進去,叫做‘攝像頭’的東西會把整個過程都記錄下來,然後就會有人看到我們的樣子,接下來會有人找你的麻煩。你的法術拿人類沒辦法,我可不希望你再進監獄一次。”

“但是你可以對付人類!”

惡魔搖頭:“是啊,我可以對付人類,一兩個不成問題,三五個、十個二十個……或者上百個也許都可以?但是導師,你覺得現在我們在哪裏?這世界、這國家、這個城市……有多少人類?如果有困難時我就殺一個人,下次再殺一個……你覺得最終會怎麽樣,是我能夠殺光所有人,還是終于有人找到辦法對付我?還有,你記得嗎,上次你在那片深林公園從狼人和血族身上搜集材料,然後我們遇到了驅魔師。這世上仍然有獵人和驅魔師存在,他們像我們一樣仍潛伏在人群中。那次遇到的兩個驅魔師很好對付,不代表他們所有人都好對付。”

“不會吧,阿什爾……難道你害怕了?”丹瑟利爾盯着他。

“也許是我害怕了,”阿什爾壓低聲音,“即使力量劣化,我也有自信對付絕大多數人類,但是,我沒有自信能時刻保護你的安全。如果你再次被獵人圍捕,你覺得會發生什麽?反正我是能全身而退,你就不好說了。如果我害怕了,那麽我怕的就是這個。”

丹瑟利爾盯着庭院裏的別墅,定位法術仍然在運作,他能清晰地感到自己的東西就在裏面。

“阿什爾,”他感嘆着,“你……你現在就像人類一樣。反而我才像是惡魔。”

惡魔輕笑:“如果你在忏悔以前對我做的事……不需要。我喜歡我們之間現在這樣的關系。”

他們對話時,別墅的門打開了,一個戴眼鏡的矮胖老人摘下花鏡,笑眯眯地向他們走過來。老人似乎是私人博物館的主人,他問兩位訪客有什麽事,阿什爾直接地回答想進去看一看。

沒想到老人真的就同意了。雖然門外牌子上寫着要預約,但老人表示這都無所謂了,博物館的訪客太少,他正苦于清淨寂寞。

将客人帶進去後,他談起建私人博物館的初衷。這裏收藏的是幾百年間此地區民間散落的日常工藝品,老人說,自己很清楚這裏比不上不列颠博物館或者盧浮宮,但這裏的藏品展示的是本地幾百年間的變遷發展。

丹瑟利爾見到了自己的錫盒。它被存放在防塵罩裏,下面墊着天鵝絨襯布,被保存得很好。過去他只是把它随意丢在哪個桌子或書架上的。不只是錫盒,他還發現了曾經用過的小天平、沙漏、鴉羽毛筆,還有三個墨水瓶。丹瑟是憑瓶塞上的刻痕認出它們的,當年他有時會忘記哪一瓶才是新的,于是就在瓶塞上做記號。

除此外就沒有別的什麽了,這些都是與施法無關的小東西,書籍或者大件物品都不在這裏。

看到兩個年輕訪客對這些如此感興趣,老人又主動提起了展品的來歷。西灣市是近幾十年興起的新聚居區,距今将近七十年前的戰争中,這片土地因為位置偏僻而幸運地遠離轟炸,還建起了幾個研究所與臨時療養院,附近農民用來儲物的地窖、隧道也都被改造成了倉庫或工廠。戰争結束很多年以後,附近的一處隧道發生了塌陷,人們蜂擁而至,發現其中埋藏着許多戰争年代的物品。

有人提出,應該徹底勘測一下附近地形,避免再次發生意外。于是相關部門弄來了可成像地下探測器,不僅找到了近代留下的隧洞,甚至還找到了一間幾百年間都沒人發現的地堡。

可成像地下探測器?應該是某種尋找隐藏地下城的儀器……丹瑟利爾沒聽懂那個單詞。他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地堡附有數種規避偵測、禁止魔法穿透的防護術,甚至他自己都沒法通過魔法尋找……可是這些人,這些另一個時代的普通人類竟然找到了那個地堡,不費吹灰之力。

老人沒有察覺到年輕客人難看的面色,他繼續講述着發現地堡那一刻的興奮。

地堡拱形大廳下層還有更深的房間,當人們找到地堡時,大廳早已經發生了局部塌陷,下方的一小塊區域被掩埋了。大廳的建築結構非常巧妙,所以才能一直保持完好,但也不排除有一天它也會塌陷的可能,于是人們小心地将文物保護和轉移,只有少部分東西留在了本地,老人自己花重金将這些買下來,存放在私人博物館裏供人參觀。

老人還說了一件奇怪的事。一開始沒人輕易下到塌陷的深處房間裏,第一是擔心安全問題,第二是因為光源竟然無法照亮它,即使用遠光燈照進去,也無法看清它到底有多深,那下面就像藏着無止盡的黑暗一般。

直到有幾個神神秘秘的家夥趕過來,自稱是一些名字複雜的相關部門,他們不戴口罩就跳了下去,出來時紛紛搖頭,似乎因為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奇怪的是,等他們出來以後下面的洞室就沒那麽黑了,就像是他們解除了黑暗的魔法一般。

阿什爾偷偷看向丹瑟利爾。他的導師臉色蒼白,不得不扶着身後的五鬥櫥才能站穩。

老人關于“黑暗魔法”的比喻恰恰是事實,那些第一批下去的人必定是施法者,他們确實解除了維持黑暗的遮蔽魔法。

幸運的是,看起來他們并沒看到魔像的心髒。魔像雖然沒有自我意識,但卻被賦予了一些基本本能,也許它能夠察覺危險,退回人造位面之中——這可一點都不尋常,阿什爾記得從前這枚心髒被刻有符文的楔子釘着,不能自由行動,也正因為這樣,丹瑟才沒法把它從人間召去深淵的實驗室。

幾百年間,丹瑟利爾沒機會對心髒直接施法,但他一直在召出魔像的其它部位,一點點完善它。如果心髒真的自行掙脫了楔子,回到人造位面,那麽只能解釋為丹瑟的努力并沒有白費,魔像變得更強大了……也許還更難以掌控了。

地堡已經不存在了。裏面的東西有些在博物館,有些不知去向,還有些被神神秘秘的外來客人拿走了,那些人是民俗學者,有政府部門的證件……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他們自稱專門研究各類失傳的古文字。

講到最後,老人開始大談自己的猜測,說地堡中的文物也許包含尚未引起足夠高重視的燦爛文化等等……

丹瑟利爾不想再聽下去了。他轉身走出去,不管老人問什麽都不理不睬,下臺階時還差點絆倒自己。阿什爾回頭說了句謝謝,也跟了上去。

老人在門邊啧啧搖頭,感嘆現在的年輕人實在不懂體面和禮貌。

TBC

===========

沒錯,當年的小村村,後來發展成了西灣市……

27

丹瑟利爾很久沒走得這麽快了。他搞不清自己是朝着哪個方向,甚至忘記了阿什爾有汽車,他只是覺得自己要走,要靠近些什麽、或遠離些什麽……他想收拾思緒,可是他辦不到。即使腦子裏有個聲音反複在說“冷靜下來”,他也還是沒法控制自己的行動。

阿什爾追上去,直接把丹瑟拖進車子裏。本來他以為導師會掙紮,沒想到丹瑟非常順從,任憑阿什爾将自己按在後座上,綁上安全帶。阿什爾捧着他的臉,平時丹瑟很不喜歡這個動作,覺得肉麻得很,現在他一點都沒反對,就像根本沒感覺到似的。

“你想做什麽?”阿什爾問,“你想做什麽,告訴我。”

丹瑟利爾看着車窗外,目光失焦,就像看着更遙遠、遠到穿過時間的某處。

他所答非所問:“地堡是一個名叫奧倫的人建造的。”

“什麽?”

“奧倫,我父親與母親的導師。”

丹瑟利爾第一次談起自己的過去,這倒有點新鮮。阿什爾靜靜聆聽。

“他是亵渎術士,我的父母也是,他們生下我和我姐姐也是為了将研究繼續下去……我姐姐十四歲時就死了,她的天分比我好,只可惜身體太差,我父母也望能繼續生出小孩,奧倫也到處尋找施法者,希望多找一點學徒,但都沒成功。亵渎術士在減少,從那時起我就明白,亵渎術士在減少。”

“聽起來還挺奇特的,”阿什爾說,“你父母生下你和你姐姐,是為了傳承知識?”

“難道你想說父母生小孩應該為了愛?沒想到一個惡魔會跟我講這種道理。”

“不,惡魔們生小孩一般什麽都不為,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反正生下來喜歡就多留幾年,不喜歡就随便處置……我也知道,人類和我們不一樣,但專門為了傳承知識而這麽做,實在是難以想象……”

丹瑟利爾好像被逗笑了一下:“不管這些。後來奧倫去了西普魯士,他想尋找與他有書信來往的另一個亵渎術士,結果一去不回。他們被人送上了火刑架。幾年後,我的父母相繼過世,地堡就屬于我了。你能想象嗎,當時我一點都不難過。不論是對奧倫的遭遇,還是我父母的死。”

“我能想象,”阿什爾點點頭,“換我也不會難過的。”

“可你是惡魔,我是人類。我知道人類應該是什麽樣子,明明我應該去難過的……後來我放棄思考這些了,我好像根本就沒有去懷念什麽事物的能力,我只想把使命繼續下去。”

“使命?”

“每個亵渎術士都身負這種使命,歷來如此,我們傳承、加強那來自深淵的施法能力。你想象一下,我們觸摸到的是多數人窮盡一生也不了解的真相,看到的是隐藏在表象下的神秘之物……也許我們被排斥,被畏懼,得長時間生活在黑暗的角落裏,但我一直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揭開厚重的幕布,也許整個世界、整個空間的規則都會因此而改變。就算我做不到,也有其他施法者會繼續做。亵渎術士們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看向車窗外,私人博物館裏的老人還在窗邊探頭探腦,路旁有另一輛汽車飛馳而過。

他指着這些,呼吸急促,聲音開始顫抖:“現在……毫無意義了。你能明白嗎,毫無意義了!我的一切都被奪走了,我的人生還剩下多少年?三十年、五十年?我得花多少時間來習慣這數百年後的世界,又得浪費多少時間找回本屬于我的東西?就算你願意幫助我,我的研究又還有什麽意義……想象一下,阿什爾,假如你從出生起就覺得自己是為某些目标而來到世上的,你一輩子都只有這個,而現在,它們什麽都不是了……”

丹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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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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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