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某高校一男子, 為争取保研資格不惜污蔑同學,調換實驗室藥品,致使該同學受傷……目前該男子已被刑事拘留, 校方也予以開除……專家們對此事的看法……”
周林的事早已告一段落, 陸潺潺沒想到自己也有出現在社會新聞上的一天。
他邊走邊跟江逾林讀新聞, 還時不時把手機屏拿給他看一眼。
“這個配圖是那天在走廊上拍的吧, ”陸潺潺感嘆,“好離譜啊……”
圖上看起來是某個視頻截圖, 畫面歪歪扭扭地呈現着,像素還很像座機拍的。
周林神色哀恸地沖着陸潺潺在喊什麽, 陸潺潺的臉還被細心地打上了馬賽克。
圖下小标:目擊者手機拍攝。
真就跟他平時看到的, 那些家長裏短扯皮的新聞一模一樣。
江逾林一邊應着,一邊攬着陸潺潺躲過擁擠的人群, 把他帶上了扶梯,“看路。”
陸潺潺看着新聞都要被笑死了, 拉着江逾林說, “我看我自己被寫成受害人L某, 怎麽這麽奇怪呢……”
“嗯。”江逾林臉上沒什麽表情,拉下陸潺潺的圍巾,手捧着他的後頸看傷口, “有什麽好奇怪的,你本來就是受害人。”
今天陸潺潺要拆線,江逾林從起床開始就很緊張,做飯緊張吃飯緊張, 現在到了醫院更緊張。
陸潺潺在心裏微微嘆氣,拉下他的手,先出了扶梯, 才說道,“你不要這麽嚴肅嘛。”
江逾林表情僵硬,“我沒有嚴肅。”
陸潺潺欲言又止,都這樣了還不叫嚴肅嗎?
他拉着江逾林繼續往前走,“今天拆線是好事啊,拆了線就證明我痊愈了,不應該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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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逾林還是陷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只勉強笑了笑,“對,是好事。”
江逾林這個狀态,陸潺潺是一定不敢讓他跟進診室看拆線過程的。
可江逾林這人手腳快,搶在他之前先鑽了進去。
醫生看江逾林整個人都崩得緊緊的,下意識以為他是要拆線的那個,便和藹地拍拍他肩以示安撫。
“沒事啊小夥子,拆個線而已,很快就好了,別怕。”
後進門的陸潺潺聽到這些,尴尬地咳了一聲,對醫生說,“不好意思啊醫生,拆線的是我。”
“啊?”
醫生回過頭看陸潺潺,見這人神清氣爽,眉眼間還隐隐透露着愉悅之色,又是一愣。
冬□□服本就穿得厚,只用肉眼,陸潺潺和江逾林都看不出哪裏受傷,醫生本能地從神态來判斷,竟然失敗了。
醫生指了指江逾林,對陸潺潺道,“你拆線,他緊張什麽?”
“我沒有緊張。”江逾林一本正經說道,聲線緊繃。
醫生:“……”
“對,他沒有緊張,他就是……”陸潺潺笑笑,竭力維護班長尊嚴,“他就是長得比較緊張。”
醫生:“……”
他是不懂現在年輕人的說話方式了。
“行吧,你上那兒坐着,”醫生朝病床那兒努了努下巴,“我們直接開始拆。”
“好。”
陸潺潺依言到病床邊坐下,取了圍巾抱在懷裏,江逾林也順勢過來站在他身邊,像只乖嚕嚕的大金毛。
不對,陸潺潺看了江逾林一眼。
這氣場還是比較像藏獒。
江逾林個高腿長,醫生剛在陸潺潺面前坐下,就感到身邊湧起強烈的壓迫感。
他頓了頓,看向江逾林,“小夥子,你要不搬張凳子坐着看?”
江逾林點頭,立刻去一邊拉了張凳子過來,乖乖坐到醫生身邊,“您請開始。”
拆線的醫生和受傷那天給陸潺潺包紮的醫生不是同一位,他剛掀開紗布,看到傷口的瞬間就“嗬”了一聲。
“怎麽回事啊年輕人,上哪兒整這麽大道口子?”
陸潺潺笑嘻嘻地,“玻璃片劃的。”
醫生手一頓,小小打量了下陸潺潺,見這男孩子眼裏含笑,看起來樂觀開朗得不行,緩了緩,把心裏不好的猜測放下。
“是意外吧?”醫生說,“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啊,出去玩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看這口子,要是割得再深一點,你還能在這跟我嬉皮笑臉的嗎?”
陸潺潺聽了這話,笑得更開心了,“是,以後一定注意安全,保證不再發生類似事件。”
“這就對了。”醫生滿意地點點頭。
線剛拆了一點,陸潺潺就被脖子上撕扯的刺痛感逼得渾身一顫。
醫生“哎喲”一聲趕緊停手,對一旁的江逾林說,“小夥子你來給他把頭固定一下,免得他疼起來亂動。”
江逾林一聽眉毛都皺了起來,“會很疼嗎?不能打麻藥嗎?”
醫生被他逗笑了,解釋道,“一般切口拆線都是不需要打麻藥的,這種疼痛病人完全可以承受,我讓你固定一下只是保險起見。”
江逾林起身,用手掌撐住陸潺潺的後頸。
醫生剛剛跟陸潺潺說的,萬一口子割得深了一點會怎麽樣,這個萬一的可能性就想跟針一樣深深紮在江逾林心裏。
江逾林眉頭皺得更緊了,對醫生道,“還是請您輕一點。”
醫生看他一臉愁容,連忙寬慰,“沒事啊小夥子,就是拆個線不是什麽大事,你放松一點啊。”
醫生是真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一邊跟病人拆線,一邊安慰陪同人員。
這陪同心理素質不行啊,醫生搖了搖頭。
“你哥哥啊?這麽緊張你。”醫生問陸潺潺。
陸潺潺亮亮的眼睛看了看江逾林,笑了起來,“哪兒呀,我們班長,總覺得沒照顧好同學,一直自責來着。”
“噢,那可真有責任心,小夥子不錯啊。”醫生贊賞道。
江逾林眸色暗了暗,輕輕拍了拍陸潺潺的側臉,“別說話了。”
·
拆完線後,兩人下館子吃了頓好的。
雖然陸潺潺依舊不能吃刺激的食物,但好歹是大半個月來第一次外出吃飯,陸潺潺看起來很高興。
江逾林一整天情緒都不太對,開始是緊張,從醫院出來後,似乎還有些失落。
陸潺潺說不準是為什麽,他直接問時,對方只是微笑着不答,還給他夾菜。
江逾林一直不是個情緒特別外放的人,也很少向他人表露自己的心跡,很多時候,陸潺潺都需要十分仔細地去體察和揣摩他。
但這次江逾林的情緒實在過于微妙了。
兩人每天還是同吃同住,對話的頻率絲毫沒有減少,複習讨論問題時的解答很細心。
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不同。
甚至有時候,陸潺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過于敏感,又或許是過于在意江逾林的情緒。
臨近期末,大家都在埋頭複習考試,陸潺潺心裏的那一點點疑影也就被淹沒進無數的筆記資料書裏。
一晃過去,考試結束,到了放寒假的時候。
陸潺潺在房間裏收拾好行李,歡天喜地跟家裏人打電話,見到江逾林過來,先笑着跟他比了手勢,又快速跟家人道別,挂了電話蹦到江逾林身邊。
江逾林很溫柔地給他理了理衣領,“這麽開心啊?”
“當然啦。”陸潺潺笑得很甜。
“因為要回去過年見家人啊,外婆說炖了排骨丸子湯在等我,這個真的特別好吃,好想讓你也嘗嘗。”
陸潺潺談論起家人時一臉幸福,這種情緒也感染了江逾林,他勾了勾嘴角,“真好,是現在走嗎?”
“嗯。”陸潺潺點頭,“一點的機票,到家剛好趕得上晚飯。”
江逾林微笑着從他手裏接過行李箱,“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啊,”陸潺潺按住他的手,“我叫車了,自己過去就行,班長你也要回家的呀。”
江逾林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僵硬,“我過幾天再回去。”
陸潺潺定定地看了他幾眼,随即放開按住他的手,“那好,你送我吧,我正好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陸潺潺的笑一直是暖融融的,江逾林看在眼裏只覺得心裏都是暖的,他摸摸陸潺潺的臉,輕聲說,“好。”
·
在機場送走陸潺潺後,不知道是被陸潺潺和睦的家庭氛圍打動,還是聽進了他的話,江逾林決定回去看一看家人。
大年二十九那天,江逾林提着大包小包敲響了父親家的房門。
開門的是位美貌的年輕婦人,一見他便笑開了眼,“小林來啦,快快進來。”
張琴月熱絡地把他往家裏帶,聽語氣高興得不行。
江逾林虛扶了一把彎腰給他擺拖鞋的女人,禮貌道,“謝謝琴姨,我自己來就行。”
他換好鞋,樓梯上就蹦跶下一個小男孩,邊跑邊沖他“哥哥哥哥”地喊。
張琴月連忙過去拉住兒子,緊張道,“宣宣!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樓梯上不要跑跑跳跳,容易摔倒知道嗎?”
江宣在張琴月懷裏掙紮幾下,逃脫出來就沖過去抱住江逾林的腿,“哥哥哥哥你好久沒來了,我好想你啊!”
江逾林蹲下身,捏了捏江宣的小肉臉,把一個大包裝袋遞給他,“新年禮物,你看喜不喜歡。”
袋子裏是個新款的遙控汽車,江逾林不清楚現在小朋友們喜歡什麽,但導購小姐極力推薦,他也就買下了。
果然江宣掏出汽車,眼睛都亮了,立刻十分寶貝地抱在懷裏。
“哇!哥哥你真的太好了,我好早就想要這個汽車了!”
江逾林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這時張琴月也迎了過來,笑吟吟地把江宣擁到懷裏,“小林你說你給他買這些做什麽,你也還是個學生,哪裏能給他買這麽貴的玩具?”
“沒事的琴姨,”江逾林說着又遞給張琴月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希望您喜歡。”
張琴月一看,是她常用高檔那款護膚品的新年限定禮盒,她朝江逾林盈盈一笑,“你費心了。”
說罷,張琴月起身牽着江宣,親切地對江逾林說,“行了,一家人站在門口說話算什麽事,趕緊進來吧,你爸爸在等你呢。”
江逾林點點頭,“謝謝琴姨。”
江逾林徑直來到書房,屋裏陳設着滿滿的木質書架,江昌年坐在中間,對着小幾上的棋盤研究。
他在屋裏點了檀香,雕文繁複的香爐裏飄出絲絲縷縷細弱的煙。
江逾林敲了敲房門,沖着裏面的男人喊了聲,“爸。”
江昌年擡頭,見是江逾林,本來嚴肅的臉色浮起些許笑意。
他朝江逾林招了招手,“過來,陪我下盤棋。”
江逾林應聲上前,在父親對面的圓墊上盤腿而坐。
他觀察了下棋盤的結構,片刻,執起黑子落在某處。
江昌年就摸着下巴思考起來。
這時江宣跑了進來,他拿着江逾林買的遙控汽車撲倒江昌年懷裏,“爸爸你看!哥哥給我買的汽車!”
“诶我的寶貝兒子。”江昌年一把抱起江宣,臉上都笑出褶子。
他又看向江逾林,“你別老給弟弟買這些玩具,他一玩起來又不知道學習。”
江逾林笑道,“我只想着弟弟喜歡。”
江昌年在江宣臉上親了一口,“他是喜歡,你當哥哥的也不能溺愛啊。”
“是。”江逾林垂眼笑着,手指捏着棋子一下一下摩挲。
江宣聽爸爸不讓他玩玩具,鼓着嘴巴從江昌年懷裏溜出來,又跑去環住江逾林的脖子撒嬌:
“哥哥你看,爸爸不愛我,他都不讓我玩。”
江逾林摸摸他的頭發,“怎麽會,爸爸最愛你了。”
江昌年拿茶杯的手一頓。
“哼,”江宣聽着,歪歪扭扭擠進江逾林懷裏,“那我還是最喜歡哥哥。”
江逾林笑着不說話,江昌年也沒再開口,氣氛一時有些凝滞。
幸好張琴月跟着跑了進來,把江宣從江逾林懷裏扯出來,“宣宣怎麽到這裏來了,不是說了哥哥和爸爸有話要說,讓你自己在外面玩嗎?”
江宣扭捏兩下,還想往江逾林身上撲,被張琴月拉住,“宣宣聽話,跟媽媽出去。”
張琴月抱起江宣,笑着對江逾林說,“小林,你先跟你爸聊,我帶弟弟下去,等下叫你們吃飯啊。”
江逾林禮貌點頭,“謝謝琴姨。”
張琴月走時,還細心地替他們拉上了門。
江昌年給江逾林斟了杯茶,“你嘗嘗,前幾天你琴姨親自挑的新茶。”
江逾林小小抿了一口,笑道,“琴姨選的茶,當然是好的。”
說是父子兩有話要說,左不過是江昌年問江逾林的學業規劃等,年年如此。
江逾林一直是個非常讓人省心的兒子,從小到大都優秀得讓人找不出差錯。
江昌年每次關心江逾林的學業,都會得到極度滿意的答案,他看江逾林的眼神也總是驕傲和贊賞的。
可他看小兒子時——
飯桌上,江逾林打量着父親。
江宣扒拉着面前的小碗,一會兒講述自己在學校裏和各種小女同學的愛恨情仇,一會兒又抱怨媽媽不給做紅燒鲫魚。
相較起來,江昌年對小兒子的目光,就要豐富許多。
有作為嚴父,對兒子學業不精的責怪,也有作為慈父,對兒子的一言一行無條件的寵愛。
這些都是江逾林沒有感受過的。
“我們宣宣想吃鲫魚啊,媽媽不做下次爸爸給你做。”
“老公你別老是寵着他,鲫魚刺多,他吃了萬一卡住呢……宣宣啊,媽媽做的排骨不好吃嗎?”
“那我還要吃爸爸上次做的油焖大蝦!”
原來自己父親還會做飯嗎,江逾林低低笑了笑,他從來沒嘗過。
江逾林默默吃着飯,家裏阿姨回家過年,晚餐是張琴月一手做的。
平心而論,比自己母親的廚藝好太多。
江昌年是個傳統的大家長,理想的家庭關系就是這樣膝下有子,嬌妻美眷在側,可以給他洗手作羹湯。
可他的母親是個典型的事業型女性,兩人的婚姻一開始就不是因為愛情,所以後來分開也并不奇怪。
他們婚姻結束得有些潦草,但好歹還算體面,兩人道現在也時不時會有生意上的往來。
“宣宣,好好吃飯不要亂動,你看哥哥吃飯的樣子多斯文。”張琴月總是喜歡拿江逾林做榜樣。
江逾林語氣溫和,“弟弟還小,長大就好了。”
張琴月嗔笑道,“也就你當哥哥的不嫌煩。”
江逾林笑着點點頭,不再答話。
一頓飯吃得江逾林食不知味,覺得自己實在不該來打擾別人一家三口,弄得自己也不自在。
吃完飯,江逾林略坐坐就起身告辭。
張琴月牽着江宣跟到門邊,“小林不住一晚嗎?我房間都給你收拾好了。”
江宣小跑兩步抱住江逾林的腿,“哥哥不陪宣宣了嗎?哥哥要去看自己的媽媽嗎?”
江逾林一頓,随即笑笑,“是啊,哥哥的媽媽也在等我呢。”
江昌年坐在客廳沙發上,聞言道,“大過年的,你也該去看看她。”
“這樣啊,”張琴月釋然地點點頭,“那我就不好再留你了,小林你平時也多過來走動走動,宣宣很想你呢。”
“我會的。”江逾林笑着告別。
等出了門後,他才發現自己臉的笑僵了。
他叫了車,有些疲憊地靠在後座,想了想,掏出手機給母親宋婉發了條消息。
[江逾林:媽,新年快樂。]
那邊很快就回了。
[媽媽:新年快樂呀兒子,媽媽好想你。]
江逾林的心被“想你”這短短兩個捂熱了些,他又問。
[江逾林:您最近忙嗎?我想來看您。]
[媽媽:好呀,媽媽也好久沒見你了。]
[媽媽:只是媽媽今晚還有些忙,明天年三十,我們一起吃午飯好不好?]
江逾林知道宋婉一直很忙,根本也沒想過現在直接能見到人,明天的午飯對他來說,已經是很近的時間了。
[江逾林:好的,明天我來找您,您注意休息。]
[媽媽:嗯嗯,寶貝兒子親親,你也早點睡哦!]
江逾林回家時,臉上都是帶着笑的。
他洗完澡,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在衣架上,關燈上床,卻躺了好久都睡不着。
半夜,他從床上爬起來,把衣架上的深棕色大衣收進衣櫃,換出一件淺黃色的羽絨服。
這件衣服還是前段時間陸潺潺陪他一起買的。
當時在商場裏,他看了十幾件清一色死氣沉沉的外套大衣,每一件都被陸潺潺否決了。
最後陸潺潺給他挑了這件羽絨服。
他還記得陸潺潺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經對他說,“你穿這身肯定會很好看,讓人眼前一亮的那種好看,而且長輩們看了一定也喜歡得不得了,會說多敞亮一小夥子啊……”
江逾林不确定陸潺潺說那些話是不是真的在誇他,也不知道長輩是不是真的喜歡穿這種亮色衣服的小輩。
但他還是決定用這件換掉之前那個沉悶的深色大衣。
等到終于選定了服裝,已經很晚了,江逾林躺回床上正要睡覺,忽然收到了宋婉的消息。
[媽媽:抱歉啊寶貝,媽媽明天臨時有個合同要跟,得出趟國,不能陪你吃午飯了。]
江逾林愣了。
但也只是稍微愣了一會兒,心裏其實沒有很難過,這種不能赴約的情況,在宋婉身上發生過很多次。
而江逾林一直是個懂事的兒子。
[江逾林:沒關系,您才結束工作嗎?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媽媽:是呀,剛到家,我兒子好乖,等媽媽回來再來找你好嗎?]
[江逾林:好的,您趕緊休息吧。]
[媽媽:嗯嗯,你也是,早點睡吧,晚安哦~]
[江逾林:晚安。]
看着和宋婉的聊天記錄,江逾林雖然不覺得很難過,卻睡不着了。
他起身坐在床邊往窗外望。
時至深夜,家家戶戶都熄了燈,冬天裏月色淡薄,窗外只有路燈投下淺淺的光亮。
江逾林忽然想問問陸潺潺在幹嘛,翻開聊天框卻發現現在時間太晚,陸潺潺一定睡了,又緩緩放下手機,有些無所事事。
這時他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亮,在漆黑的卧室裏顯得尤其珍貴。
江逾林解鎖查看,是陸潺潺給他發了張圖片。
他點開大圖,畫面很黑,一只手捏着一根煙花棒在玩,還有些微微模糊,看起來手是在四處揮舞時抓拍下來的。
煙火的一小簇光,就成了黑夜裏唯一的亮色。
手機又嗡嗡震了兩下。
[陸水水:班長睡了麽?]
[陸水水:貓貓探頭jpg.]
江逾林心裏一軟,忽然非常非常憧憬這一小簇煙火。
他直接撥通了陸潺潺的電話。
那邊立刻接通了。
“班長你還沒睡啊?”陸潺潺脆生生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陸水水。”江逾林嗓子有些幹。
那邊沉默了幾秒,陸潺潺緩緩開口,“你怎麽了?”
江逾林沒說話,十指蜷了起來,手心都出了些汗。
陸潺潺似乎察覺到他情緒不對,也沒有催他,只是靜靜等着,空氣寂靜到彌漫出聽筒裏沙沙的電流聲。
半晌,江逾林張了張唇,試探地問道,“你之前說的,請我去你家裏玩,還作數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08 18:36:42~2021-10-09 19:03: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沐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裝滿珍珠的瓶子 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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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