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你有沒有什麽夢想——
“畢業後,你想做什麽?”
音樂工作室裏,被邀請過來當聽衆,裏面正在錄音,觀衆們在外面,估計是受了錄音的人一片赤誠的影響,他問。
旁邊的人聽了,淡然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感性音樂的影響,他竟然問了個虛無缥缈的問題。
但是又不能敷衍他,她假裝認真了思考了一會兒,說。
“工作養家,然後學習哲學,再然後環游世界。”
女孩子合上看不懂的音符本,放在了前膝上。
他臭臉,“不同意。”
“為什麽?”不名所以。
“我在哪?你把我安排在哪?”他責問,煞有其事地兇她,而後又帶了點笑容,“不把我放眼裏啦。”帶着點威脅。“你真的是越來越随意了,也很小看了我。”
啊,忘記他有點小氣……
“那這樣,工作養家,然後學習哲學,再然後我們一起環游世界?”
帶着哄他的意思,女孩重新編輯了下語言,認真地觀察他的神色。“當然,賺錢養家是你的,貌美如花也是你。”
往死裏誇就對了。
他微微笑,眼裏的不滿意可沒少,“說誰貌美如花……”
女孩剛舉起手要指他,就被捏了臉頰,擠成了個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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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我。”喲,這臉蛋可酸了。
“不對。”他還是不滿意,眼裏冷冷的,餘光看了她一眼。
女孩心想,我真的不知道呀。
是要什麽樣的答案啊?
現在給她本五年高考模拟題也沒那麽難。
“那你來說,我聽你安排!”她幹脆就放棄了。
然後額頭就被點了一下,似乎在嫌棄她不肯動點腦筋,撥亂了她的頭發以示懲戒。
“我賺錢養家,你學習哲學,我帶你環游世界。”
兩人對視着。
“哼,大男人主義。”她說,嘴裏吐槽了下,可臉上笑着,“我不想當黃臉婆。”
而後,覺得這話的意思不妥,似乎是應了他的安排,連忙接着說:“開玩笑的啦。”
銳利的目光裏可沒放過她的微微臉紅,說:“那也是好看的黃臉婆。”
忍住了某些沖動,“得想想怎麽做個家庭主男才能配的起這黃臉婆了。”
配的起?
怎麽覺得他有意無意地說着不想提的事情呢。
又像是在安慰她,鼓勵她在踏進一步到他的領地裏去。
氣氛裏騷動着,錄音室節拍一下下,暧昧得很。
女孩子率先撥了撥手,尴尬地笑了笑,“好呀。”心想着,怎麽就不争氣地,心跳節拍少了一拍,看着他的眼睛時候,心跳都跳得自己都聽見了。
避開了眼神。
嗯,說完,坐着的人靠在了沙發上甚是滿意病句修改後的含義,輕蔑的眼神掃了掃對方,而後又柔笑,強迫對方同意。
“你真的是……”他已經察覺她退了一步,“想聽你說對我們未來的設想怎麽那麽難呢。”
因為……
她不敢想,也不曾去想呀……
但他也沒必要知道,反正分手也是遲早的事情,哄哄他開心便算了。
女孩趕緊點點頭,“聽你的,我沒意見的。”眼睛裏微微彎,臉龐通紅,在醉酒的過後完全忘了這一回事。
是沒意見還是沒設想。
男孩眼裏的星班微微下降,無奈一笑,不跟她計較。
金少銘耍點賴皮,硬是拉着他們來聽新歌,林景略盡管再不願意,也到現場捧場,歌還沒唱幾首,就被搗鼓着喝了幾杯紅酒,也只好時時刻刻關注着身邊人的動向。
“我是不是醉了。”邢語摸摸自己的臉,五杯紅酒,已經懵懵的,抓着林景略的衣袖邊微微有依靠的感覺。
“微醺聽我的歌,最是時候了。”金少銘喊,“你過來,我把搖滾區給你。”他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手裏已經拿起了鼓棒。
“哦。”醉了的邢語很好說話,起身。
動不了……
她回頭看了看,發現手腕被扯住了,再看,就是一臉不滿意的臉了,盡管白淨得很俊美陽光,但是臉色不好看,布滿了烏雲雷電。
“不許去。”他說。
“哦。”她又坐了下來,“不去了。”軟糯地笑了笑。
就一小瞬間,那片烏雲就消失了。
“抱抱。”邢語說,呵呵地露出了小牙齒,雙手伸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摟了旁邊的人,然後說,“不準擺臭臉。我害怕。”
可對面的人哪裏有臭臉了,立刻春風拂面,心裏暗暗想,“原來喝酒了,就敢表現自己了,以後多陪陪她喝些。”
金少銘見他們一個都不過去,反倒抱在了一起,內心狂躁了些,鼓棒敲在面上,節奏無比快。
“不是說好的爵士嗎?變搖滾了。”聽着一頓嘶吼,林景略覺得金少銘純粹只是在發洩情緒。
“走吧。”
“好。”
金少銘的歌在耳邊狂轟濫炸地,她捂了耳朵往安全地帶去。林景略帶着女孩去安全通道。
“不走了嗎?”她問,林景略很多時候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等他創作完了,再聽。”
“嗯,好。”喝醉了的她,軟軟綿綿的。
但林景略不喜歡,“郉語,我不喜歡你太聽話的樣子。”
她笑了笑,醉得眼睛迷離,“好,聽你的。”坐在臺階上,給林景略也安排了身旁的座位。
“那你坐這,聽我的。”後面不自信地加了句,“好嗎?”
他坐下,伸直了長腿,讓她靠在肩膀上。
聽了她的話,眉頭皺了起來,側着臉聽見她細密的呼吸聲,臉上通紅,絨毛微微豎起,他嘆了氣,“算了,只要你願意修正就行。”
只要你慢慢改變就行……
新的投資文案放在郉語的桌案上,那是昨天開完會定下的終版,等她再詳細地看過後便可簽批實施了。
細節都沒有問題,邢語将文檔整理好,蓋了許路帆的簽章,Grace拿走下發。
這周裏,許路帆定了行程回了國,邢語代處理了大部分的事情。
看了無數的財務報表,對投資的事情有了更一步的了解後,在國內進一步地拓展了投資版圖。
許路帆說她一年就做了別人不敢想的事,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的确也是,操控着大盤投資的人在處理完文件後還得返回N大繼續哲學系的學業,每周都有讀書任務,課題還有論文……落差極大。
“比我今天簽發的文件還要多。”匆忙趕到約定的地方,抱着一手參考書的邢語調侃道,Ming在咖啡廳等着她一起趕課題報告。
天氣還不是很好,地面濕漉漉的,有些冷,外面路上的人還有穿短袖的。
她們選擇了上次落地窗位置,在思考問題的同時可以看看外頭形形色色的路人增添些思路。
今天她們的課題有些複雜:已知一項「真理掌握在誰手上」的調查報告,16%的人選擇真理掌握在多數人手中,84%的人選擇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讓她們選擇一個角度進行評析。
“嗯……”Ming咬咬牙寫了1000字趴在桌子上,腦細胞死了無數回,又看邢語同時處理手機裏的短信,又寫着電腦裏的論文。
“女強人。”她形容。
“我原也不是這樣的人。”見她奄奄一息地,邢語将許路帆給她的藝術展邀請函遞給了Ming,“寫完就可以去看展了,這樣會不會有動力些。”
Ming眼睛放光,“這票好難拿啊!我托了朋友都沒搶到票。”
本來她打了包票要請郉語去的,現在反倒反了過來。不過最終還是能去了,她立刻打了雞血般,“寫,我咬着牙也要在日落前搞定它!”說完,立刻奮筆疾書地敲電腦。
嗯,日落前。
邢語看看窗戶上的雨滴,垂下眼眸,“哪裏來的日落呢……”心裏也不想聽到這個詞彙。
時間嘀嗒地過去,論文在夜幕降臨前勉強完成了初稿,Ming長長地松了口氣,跟着郉語出席藝術展會,展覽早上已經開始,人潮多。
而晚宴在八點開始。非官方接待,門口有些媒體記者在,許路帆不在,郉語代表着他。
Ming沒有想過會有這麽多的鏡頭對着自己,心裏底氣不足,走得很快。在來的路上,她有些明白為什麽郉語會對她說,
“我可能會有些失态的時候,如果真的有,得拉我走。”
“沒問題!”
那麽多的關注,等于是被放在顯微鏡底下照看着了!
進了內場,其實裏面很空曠,是個充滿設計感的劇院,一路進去就結合着地理位置做了很多的展示品,沿路而下連地面都有着塗鴉。
她們提早來了,在專人的帶領下看了一圈的展覽品,思維奇妙讓人驚訝。而郉語一直很靜,除了基本的問題,沒有太多的情緒。
直到一副畫作前……
“這不是你嗎?”Ming向前看了看,畫像裏的人正是郉語,是那天演講時的着裝,盡管油畫上沒有眼鼻的描繪,但那氛圍、氣質和那身上的紅寶石的的确确是。
“這紅寶石就我家獨一個花樣,七邊,單數。沒有其他人有了。”
“這位畫家看了你的演講。”
帶着她們的講解員聽不懂他們交流的中文,憑着表情覺得她們對面前的這幅畫很感興趣,微笑着在一旁用英語說,“這副畫比較特殊,不對外售賣。”她又說,“不過稍後可以為您引薦這位畫家,旁邊這兩幅也是他的畫作,讓我為你們講解下吧。”
“好。”郉語回答,看着那副畫沉了眼眸。
當天,她收藏了展覽中的一件藝術品和一副畫作,價格不菲。
後來的Grace幫她處理了後續工作,而Ming泡在展覽上,心情愉悅,一掃早上沉浸在論文裏的灰霾,叽叽喳喳地拉着郉語到處看。
到晚宴的時間,地方燈光暗,只剩微光和頭頂上的星星微光,白色長桌分放兩旁,有人引導着嘉賓入座。
就像在夜幕下進行着晚餐,席間微微的刀叉交錯聲音都很清楚,桌上擺放着來賓的禮品,郉語輕輕拿起輕輕放在一旁。
落座在右邊的長桌上,她盯了會兒燭光,Ming在一旁提醒了她,“主辦的人吧。”
嗯,一男一女,從主桌上站起歡迎大家的到來,說了祝賀的詞,并介紹了展會的主藝術家。
“看了多少次,還是覺得看不膩他們兩個,都好有氣質,又好看。”歡呼聲中,ming對郉語說。
郉語聽着,笑了笑,矚目着他們,質感的深藍襯衫西裝褲眼裏冰川,旁邊的女生一身淺白的長裙,溫婉淺笑。
依舊是與舊時不同的模樣,誰都不一樣了。盡管已經做好了心裏的準備,但左心房依舊微微地刺疼。
“嗯,很好看。”就如往時,她第一次見他們站在一起的模樣,歲月靜好。
“你看男的無名指,帶着婚戒吧。”遠遠地,ming觀察着小細節,而他們的話忽近忽遠的,倒是沒有了在意。
“哦,對哦,你經常不戴。”回想起郉語的身份,ming感慨道。“他應該很喜歡那個女孩吧。戴着宣告全世界。”
眼角略微地酸澀起來,又盯着燭光看了起來,思緒已不在ming的話裏,那光明明滅滅地晃着反倒不刺眼了。
他們受着矚目走了出來,說着開場詞,流利的英文帶着英腔。
ming看着他們,目光已經要看穿了人。邢語目光沉沉,看着燭臺上的蠟,慢慢流在燭臺上,彙聚了傾斜一端。
菜品一道道地上來,吃完了才上下一道,整個場地配合着菜品的氛圍變換着燈光色彩,一會兒可能又是一個宇宙的空間,一會兒可能是個花叢。
“他們一個個地敬酒了。”
Ming提醒郉語,按着順序,一個小時後可能會到她們吧。
她碰碰郉語的手臂,郉語沒有答應。她轉過頭去看,微弱的燈光下郉語微微地咬了下唇,跟上次演講完後身體不舒服的表情有點像,但是郉語在忍。
“不舒服嗎?”
郉語搖頭,說,“只是很餓。”
Ming調侃道,“上菜的确好慢,我這份也給你吧。”她遞給她一個中式春卷。
郉語吃了,“但我其實也不餓,我想要點酒。”
Ming也遞了,郉語喝得有些急,手顫顫的。
“別喝多了。”
“沒事的。”她伸手又要了一杯。
現在是不是郉語說的有些失态的時候,Ming不是很确定,觀察她的狀态,看着她吃下了每一道菜也喝掉了一杯又一杯的紅酒,席間沒有話,似乎在想着什麽事情。
然後那對主人翁就到了他們面前。剛剛還只是遠距離地看,現在近在眼前的時候,ming只有感慨,他們的氣質真好。
男的微傾斜地拿着葡萄酒杯,另一只手放在了西裝褲裏,說話沒有什麽溫度,“謝謝到來。”
一旁的女生梨渦淺淺一笑,“郉語。”女生叫了她的名字。
她站起來微笑着,接受了對方的擁抱,說了,“恭喜你們。祝好。”
好像也沒有失态的地方,就是普通地問好。ming為自己老是擔心,覺得多想了站在一旁看着他們。
“希望你也好。”女生說,好字的時候加重了音。“聽說你買下了兩件展覽品,希望你喜歡。”
“嗯。很喜歡,謝謝。”
看着好像是彼此熟悉但又像不是,如此僵硬的郉語還是第一次見,待他們出了點距離後,主藝術家也過了來敬酒,說着謝謝你喜歡那兩幅作品,又說了些背景,郉語自然地回答着。
“希望我們有機會也可以合作。”
“榮幸。”
待他們都走後,郉語轉身回來,“我去下洗手間。”将手中的酒杯遞給了Ming,低頭走了出去。
“我也去。”
“好。”
Ming在洗手間外等了郉語一會兒,回到座位的時候,又上了一道菜,鮮蝦考伯沙拉,過了沒多久,有人過來道歉,說搞錯了餐飲,将郉語的換成了牛肉沙拉。
再看看旁邊都是鮮蝦,就郉語是牛肉的,Ming有點好奇。
“你的怎麽是牛肉的?”她問,“要交換嗎?”
回來的郉語搖搖頭,看向還在敬酒的那兩人,微微的燈光籠罩在他們的身邊,像靠近不了的光源,刺着她的太陽穴,看久了,可能也因為醉酒的原因出現了幻影,看着任何人都像是那想見的人。
她閉上眼睛,屏蔽掉其他的注意力的時候,胃又在叫嚣,好多的聲音在耳邊。
“我出去透透氣就回來!”走路踉跄了下。
“你還好嗎?”
“嗯。”
“要走麽?”
“不。”
她只是想多待會兒,再看看他……
再冷靜下,都會好的。
劇院的後門出來,有很多的餐飲。天氣到了夜晚更冷,郉語轉進了其中的一間甜品店,要了一份蛋糕,店主剛從櫃子裏拿出來還沒有包裝,她沾了點奶油往嘴裏去。
又沾了些……
欲罷不能地,她直接用手抓了起來,着急往嘴裏塞。
面前的女士似乎很餓,甚至都等不及着急了。店主半開玩笑的驚呼聲引起了剛剛在劇院休息的記者的注意,那一身淡香槟色的衣着女孩纖長的手指拿着蛋糕正吃着東西,鼻尖上留了白色的小尖,這一幕讓他不由得拿起相機要拍。
一下子的閃光燈讓她眯了眼,眼前灰白一片,用手擋着燈光,站在了原地。
還沒等第二次的閃光燈,一男子走進了她,付了美元,拉走了她。
待記者走進看的時候,他們已經進了劇院,門口保镖守着,他們進不去。
後門處,郉語很狼狽,手裏拿着的蛋糕奶油弄得手上和頭發上都是,而拉着她進來的人絲毫也不理會她手上的髒,緊緊地牽着。
“景略?”她問,當下她分不清。
對方沒有答應,靠近她舔了她嘴邊的奶油,她用手抵着,醉酒加腹部裏傳來的饑餓感,讓她無法思考。
接着是鼻尖,再來慢慢地到了唇邊,臨近而不近,“U are damn hot。”
“什麽?”
“ha?”
從桎梏中醒了過來,那溫度和氣味都不是那記憶中的味道,郉語慌亂地躲,從縫隙中出來。
已經到了無法分辨誰是他的地步了嗎?
郉語急急地跑,推開通往劇院的另一扇門而進,過道口人很少,逆向而行的她顯得明顯。
後頭的人喋喋不休地追着,而她狼狽不堪又衣衫不齊。
撞了別人的衣角,有人從拐角處出來,她擦肩而過,被抓住了手腕,她沿着手腕往上看,要掙脫開幻覺。
那人看了她的模樣,又見到後頭追着的人有着同樣的奶油污漬,目光暗淡了下來,攔住了追來人的去路,問,“這裏發生了什麽?”
對方說不關他的事,讓走開,往前而過。
而路并沒有讓出來,他反而往了前,推了喋喋不休的人。估計是沒有料想到會挨一拳,對方一下子就弱勢,被按在地上揍。
“不要打。”
旁邊的女生說道,而他已經不聽,又加深了力度,直到對方暈死過去。
站起來時,他手上帶着殘血,眼角看了一旁的人一眼,“你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面前的人也像極了林景略,而且還說了中文,在她臉龐邊落下了重重的一拳,郉語瑟縮了起來,“你是誰?不關你的事吧。”
那人落下了目光,梭巡了她的眼睛,迷蒙如水,看不清顏色。
“我是誰?”那人這句話不像再等她回答,而是疑惑。
“過來。”
帶她進了雜物室,從櫃子裏翻找了濕紙巾幫她清理了身上及頭發上的奶油,她坐在料理臺上用紙巾沾着水清理。
水流聲嘩啦啦,身體又餓得卷曲了起來,她蹲了下來捂住了肚子。
“怎麽了?”
沒有顧及旁人在側,停下了清理的手,翻找櫃子上的包裝,想要找到能滿足她飽腹感的東西。
那人問她,“在找什麽?”這地方她被他臨時帶進來的,現在的這樣子像是丢了什麽東西,周圍翻找着包裝,一只手捂着肚子,似乎又難受。
眉目暗了下來,他見她蹲在了地上,身上還有奶油的痕跡,一身宴席服裝沾上了白色的沫,他不知道她這是不小心沾上的還是故意的。
“你在找什麽?”側身在她一旁,他又再一次地問道,語氣裏已經有些不耐煩和生氣。
“我餓了……”
“餓了?”
櫃子裏只是些清潔類的雜物,沒有吃的東西。
“這裏沒有吃的東西,剛剛不是吃了些東西?”
他說,環視了一周很确定這裏只是個存放清潔用品的地方。
“不夠。”
她聽了,臉上是失望,手肘環了起來壓着肚子,那模樣不比每月來經事痛苦。
她需要的是能快速填滿胃的東西,奶油,面包……各種。
意識到這模樣的不妥,他問。
“什麽時候開始的事?”
“不記得了。”邢語答,從某個時刻開始,她就漸漸地失控了,原先只是些微地覺得自己食量變大了,可到了後面卻是都不滿足了,吃完了又吐。
如此反複。而那個開始的時刻都是伴随着些不好的記憶,她不願意去回想。
身體的需求越來越大,大到她無法控制和思考,就如此刻模樣,只想快速地找到東西,填滿那個野獸。
“我只是餓了……”
眼裏的銳利柔了下來,接過她手中的紙巾放在一旁,貼了上去。她肩上剩餘的那抹白色,他貼了上去,吻在雪肩上。
“停下來……別找了。”
“你別害怕,我就是餓了而已……”
“為什麽我要害怕。”他問,似乎這件事情她做過,被人看到過,也讓人害怕過。
“你不怕嗎?Ming看到過,她吓壞了。”她捂着肚子,細密的汗珠微微而起。
那溫熱的感覺覆蓋着,她愣了會兒。“不要告訴別人,謝謝你……”
他迷茫,從她眼裏透着她不知道他是誰的狀态,眸子裏散焦。
“只是偶爾覺得餓而已,會好的。”她說,其實卻并不然,只是這個時候她覺得有必要讓對方不要過于地擔心。“不用擔心。”
“你是好人。”她說着掙開那環抱,盡管已經無法思考但這危險的距離,她還是知道的。
“要是,我不是呢?”他不想停,順着雪肩又往肩頸和唇邊去,聞到了她唇邊的奶油香,慢慢地加深了唇邊的力度,淺淺甜甜的味道,他無法停,甚至想要更多。
懷裏的人明顯顫抖了下,醉着酒說,“你是好人的,別。”
郉語要退。
“你是?”那要命的熟悉感,讓郉語放棄了拒絕。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誰……現在的腦海裏只有填不滿的餓,手掌心發着軟,細密的汗慢慢而出,時間漫長折磨,沒有絲毫停的跡象,甚至有些微顫。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對方帶着生氣。
“我想回去找Ming。”
“Ming又是誰?”耳邊的小絨毛翹了起來,幾次地聽見她提起這個名字,很是重要的樣子。
“朋友。不對,你是……”她更熱了,手扶上了他的臉龐,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線和挺拔的肩讓她有安全感。
是他?
但是他怎麽會在這,他也說好了不再管她了。
對了,她來這裏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參加畫展……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見他,一年了,她只能在雜志的邊緣看到他微小的照片……
出席各種場合的照片,小到A5都沒有的尺寸,可模模糊糊的樣子總能認出是他。
“我怕忘了……”
她有點哭腔,而卻被埋沒在更深的吻裏,香氣在舌尖蔓延,又是一陣熟悉的味道。
她甚至見到的每個人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她都分不清了。
“忘了什麽?你要做什麽?”
“呃……”她沒有回答,耳邊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在問她。她眯了眼睛,忍着肚子的叫嚣,看向了他。
“怕忘了你的模樣,和聲音……”她說,視線在他冷薄的唇邊上,他曾經說過不再管她的,“是錯覺還是真的,放開我,真的……”
而環抱着的手并沒有松,反而說,“這是第一次,你的真心話嗎?”她微微見那唇邊上勾,臉頰淺淺帶着笑意。
她眯了眼,費力擡起,未見其眼眸,微擡起下颌,便迎了低頭一吻。
淡淡的奶油味,細膩輕薄而散開。
門口似乎有人經過,他抱起她往牆角去,鎖上了雜物間的門。有人似乎要開雜物間的門,他停了下來。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她熟悉而丢失的味道。
擡頭看了他,是他滿眼的欲求,因為停止了而微紅了。
“你……”她輕輕說,臉上沒有了懼的樣子,笑了。但瞬間又見他眼裏可憐她的樣子。
這樣,并不是她想要給他見到的模樣,“放開我吧。”她說,卻見他示意地噓了一聲,等門外的人經過沒了腳步聲後,他問。
“什麽?”
耳邊的小絨毛在癢癢地滋叫着,聲音依舊低。
“好像又有人經過了。”她說,抓住了他的手臂,耳邊是他的呼吸聲。
因為剛剛急促停下的吻而呼吸不平,胸部來回起伏着,他低下頭想聽見她細細碎語,而她擡了頭想聚焦在他的樣子上。
他又比了比噓聲。
而懷裏的人不安分地加深了吻,又動了動,他忍住不動,腹部裏深吸着氣,泌着細細的汗水。
“寶貝,別動。外面有人。”
“哦。”
醉酒的人在懷裏以為他沒了興致,伸手去扶了門把。他按下,示意她安靜。
她發絲已經淩亂,視線看在了他的下颌位置,接着是唇邊,那裏似乎有着奶油香,她掂了腳尖,去吻他唇邊。
而對方嘴角輕微地上揚回複着,有些像是生氣似的,又問了她一遍,“我是誰?”
待門口的人疑惑而走後,他抱起懷裏的人放在了料理臺,自己傾覆而下,停了下來,看着她,又重複了句,「對于你來說,我是誰」。
“或許……”
“或許?”他說,“不能或許。”
身上的西裝被扯掉了紐扣,謹慎而又自律的人,落下了深吻,一下下地顫栗,給了對方愉悅。
“景略?”
“嗯……”
當天的晚宴下半場,郉語沒有再回去。
Ming在晚宴後不見郉語的回來,Grace在宴會上找她的蹤跡也看不見。
Ming知道這位助理的嚴厲,說了個謊幫忙圓過去,Grace半信半疑想想也不會出什麽問題,便被打發了回去。
等她走後,Ming才神色慌張地打電話,卻才發現郉語手機在一旁的包裏,沒有随身而行。
顧不得晚宴的主角們在門口寒暄送賓客,她打了車趕緊回了公寓。
另一邊……
公寓進了門,男的輕輕地放下郉語,在床邊看着她熟睡,環顧了四周的布置,客廳裏放着毯子,零散在兩邊,而床上的被褥卻是整整齊齊的。
他站起來,走了過去,客廳裏的桌子上擺放着混在一起的藥物,量已經去掉了一半,接着是冰箱裏空無一物,垃圾桶裏卻滿滿半開扔掉的包裝……
往後看了熟睡的人,皺了眉頭。
過了會兒,有人在外面敲着門,喊着郉語的中文名,他開了門,面前站着的Ming倒吸了一口氣,站在原地。
她想整理下腦子裏的思緒,但發覺當下狀況語言組織能力不管用,只能問,“語回來了嗎?”
“嗯。”
“都還好吧。”
“呃……”面前的人似乎是她口中的ming,但他無暇社交給好臉色,眼神裏都是透露着不想被打擾。
Ming有點識趣,知道面前男人禮貌一笑的含義,而且他們其實都認識,自己就不要多插一腳了。點點頭,将郉語的東西交給他之後,就離開了公寓。
走遠了,ming又往後頭看了一眼,不知為何,總感覺那兩人互相對視的眼神裏有着難以言說的無奈,淡淡的一瞬間的。
第二天郉語醒來的時候,屋裏暗暗的,窗簾被拉得嚴實。她撐着起身,酒精作用下頭痛欲裂。
許久沒有在床上入睡過,不遠處的沙發上毛毯疊的整整齊齊的。
是Ming整理的嗎?
昨晚好像是發了一場夢,但那虛無的感覺挺真實的。
一起來,她便打電話給Ming。
“ming,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嗎?”她想确定……
“嗯,是啊。”Ming在電話的那頭想想那男的對她說的話,精神抖擻了一下。
“是嗎?”
“嗯。”
對不起,郉語。
“那我問問Grace……”
“對不起,郉語。不是我,不是我!”
一下子就被識破了謊言,Ming正要詳細地說昨晚的情況,郉語的公寓門開了。
許路帆家的司機站在了門口,“先生,回來了。讓我接您回去。”
“許先生不是下個月才回來嗎?”
司機微笑,沒有回答話,郉語清楚許路帆的話還是只有執行不允許質疑。
身上還帶着醉酒的氣味,她被帶離了公寓。而Ming的電話才到一半就被迫中止。
回去的時候,還是早上的十點鐘,車剛進大宅子裏,就換上了另一車型上了後山的草地。
下了車,許路帆就來迎她,吻在她的額間,并環着她介紹給正在小試高爾夫球的人。
郉語還沒緩過神,也知道這時候許路帆需要她扮演的是一個合格妻子的角色,帶着笑。
還在腦海裏想着該說英文還是中文的時候,她看見顧嘉浩、李如蘭、顧清落還有……林景略。
他們站在面前,穿着運動的裝束,手裏拿着球棒,一旁跟着球童。
許路帆在她耳邊說,“你喝酒了?”略微嫌棄的臉色瞬間又晴天,“這個先不跟你計較,陪他們玩玩高爾夫吧。”腰間的手推了她一把。
郉語此刻醉酒的頭疼遠遠比不上面對此場景來的更加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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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