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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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成玉的一番盤問哄誘下,劉小虎才扭扭捏捏地說道:“我想讓成玉哥哥幫我再做個牙刷子,我那天看到你拿這個錐子,猜你就是用這個做的。”
一把牙刷最起碼能用幾個月,這才幾天就壞了嗎?
陶成玉蹲下問他:“那我前兩天給你的那個呢,丢啦?”
“別提啦!”劉小虎氣呼呼道,“我還沒開始用呢,被我阿姐看到了,聽說能刷牙,非要讓給她先試試。我不給,她就過來奪,她手勁兒又那麽大,把毛給薅掉啦。”
“哼!都掉到土裏散掉了也不能用了。”
他又低下頭在袋子裏翻了翻,翻出來一把光禿禿的牙刷柄遞給他,“喏。”
劉小虎撅着嘴,“我想讓成玉哥哥幫我再做一個,但我阿娘說不能老是麻煩你,說等得空了讓我大哥幫我做。”
“怎麽得得了空嘛,我大嫂要生娃娃了,我大哥整天盯着她,眼裏根本看不到我這個弟弟。”
他又趴到陶成玉耳邊悄聲說道:”阿娘不知道,我今天是偷偷把錐子拿出的,成玉哥哥偷偷幫我做一個好不好?把這個掉毛的修一下也行,我以後抓到的蚯蚓都歸你。”
陶成玉掏了掏耳朵,笑道:“行,我偷偷給你做一個,但蚯蚓就不用了,成玉哥哥長大了,不玩那個。”
“出來這麽久,阿娘該擔心了,把錐子放在這裏,你先回去,等後天來哥哥家拿牙刷好不好?”
“好。”得了承諾,劉小虎開心地咧着嘴。
“我回啦,你不用送我,成玉哥哥後天見。”
小人兒背着他的袋子又吭哧吭哧地挪回去了。
捏着一把牙刷柄和一把針錐子,提着木桶往院子裏走,陶成玉搖頭失笑,這一家人還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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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雲山已經把院裏的積雪掃得幹幹淨淨,正在收拾柴房。
看到他進來找東西,問道:“找什麽?”
“找鋸子,小虎說他阿姐把牙刷弄壞了,讓我幫他再做一個。”
小虎阿姐叫劉如霜,梁雲山還挺有印象,小時候确實是個皮猴子。
雖然他以前沒怎麽跟村裏的小孩在一起玩過,但春柱帶着他去挖野菜時,如霜有時也會跟着。
印象深刻的有兩件事,一次去捉蛙掉到了水溝裏,搞得一身泥,回來被劉四嬸追着打,還有一次戳了馬蜂窩,害得他們三個人都被蟄了,額頭腫了好幾天。
上次砍的青竹還在,陶成玉又鋸了兩截,拿柴刀劈開。
反正現在外面冰天雪地的也沒活幹,正好窩在屋裏多做幾個,他自己的牙刷以後也要經常換的。
抱着一把小竹棍,陶成玉回了屋。
梁雲山跟在他後面,看他放到桌子上,然後拿過一把找出刻刀細細地開始刻,他坐到對面開口道:“給我幾根,我也來試試。”
“自己拿呗,毛刺先刮一下,別紮到了。”
身為獵戶,梁雲山随身帶着小刀,平時切割、剝皮、自衛什麽的都會用到。
他找出一把小點的,拿過一根竹棒,學着對方的樣子也慢慢雕刻着。
這個真難不到他,他也用了幾次牙刷,熟悉了它的樣子,不一會兒就刻好了一把,比陶成玉還快。
“行啊,梁大哥。”陶成玉拿過來一看,不像他刻的都是直柄的,這個把手處甚至還帶着一點弧度。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小夥子有前途。”
陶成玉把自己跟前剩的都劃拉給他,“都交給你了,我來打孔。”
他拿過針錐子開始小心地鑽孔,兩人分工合作,小半天的功夫就做好了一堆牙刷炳。
陶成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問他道:”餓了沒?梁大哥,現在要不要吃飯?”
“還沒有。”梁雲山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早上吃的晚,現在不上不下的,幹脆兩頓并做一頓,再等會連晚飯一起兒吃了吧。”
“行。”
陶成玉拿來磨刀石打磨刷柄,又找出上次剩的豬毛,邊塞邊有點遺憾地說道:“可惜毛色不好看,太雜了。”
梁雲山聽到一頓,“那你先少做兩把,等我下次……”
“成玉!成玉在家嗎?”
門外傳來劉四嬸的喊聲。
“在呢,四嬸。”陶成玉起身出去。
劉四嬸一見他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成玉,小虎又來麻煩你了吧?今天下雪沒事兒幹,我剛才找針錐子納鞋底,沒找着,盤問了一番,他才交待說拿給你又讓你幫他做牙刷。”
陶成玉笑道:“不麻煩,四嬸,你先進來坐着等一下,馬上兩把就好了,你一塊兒帶回去給他。”
劉四嬸進了屋來,邊打量着邊啧啧道:“哎,你一個男娃子收拾的還挺幹淨。”
“哎,小梁也在呢。”
梁雲山站起來點了點頭,“四嬸。”
劉四嬸看到桌子上已經做好了一把,還有一堆待加工的半成品,驚奇道:“原來是這樣子搞的,小陶,這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好用,你們可以多做點拿去賣試試,說不定好些人會喜歡。”
陶成玉一開始确實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仔細想想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首先,這不像別的穿越者做出的玻璃、肥皂那些,沒有時代意義和技術含量,手稍微巧一點的人看到了就能仿做出來,甚至能做的更好。
其次就是,這算是小物件,不怎麽耗力但耗時,費半天功夫,做出來卻賣不了大價錢,不劃算,他本來就是為了自己方便才搞的這玩意兒。
以至于幾年之後,他在府城賣飾品胭脂的店鋪內看到柄是各種顏色彩漆塗制的牙刷,還有的甚至是銀制的,标了老高的價錢,不禁感慨,古人也是很有賺錢頭腦和賺錢意識的好不好,唉,哪像他這個鹹魚。
陶成玉笑道:“這又不值什麽錢,就是自己随便做着玩的。”
劉四嬸看着他熟練地塞着刷毛,“這也是你手巧心思巧,一般人誰會想到。”
看桌子上還有一堆刻好的刷柄,又對他說道:“我一會兒該做飯了,明天初二還要去走親戚不在家,這兩天不做針線,錐子就放這裏你先用着。我今天就帶一把回去給那個小讨飯的,哎,煩人。”
陶成玉手裏的那把也好了,一并給了她,“小虎不說他阿姐也要嗎?先拿兩把吧。”
提到如霜,劉四嬸又來氣了:“那個死丫頭,比人家的小子還淘氣,摸魚上樹,都到了嫁人的年紀了還和她弟弟打架。這村前村後的都知道她這德性,連個來說媒的都沒有,眼看着成了老姑娘,唉,看來我是要養她一輩子喽。”
“活潑的姑娘也難得,兒孫自有兒孫福,說不定哪天就給你找個品貌好的姑爺回來呢,不用急。”陶成玉安慰她道。
剛把劉四嬸送到門外,就有一個小孩跑過來,吸着一道清鼻涕。
“四嬸!你快去小栓子家門口看看,如霜姐姐又用雪球把小虎砸哭啦!”
劉四嬸風風火火地跟在那小孩後面,咬牙切齒,“這兩個讨債鬼,看我今天不打死他們!”
自個又“呸呸呸”兩下,“大年初一的說啥玩意兒,看我不打飛他們。”
陶成玉回到屋裏,梁雲山擡起眼皮看了看他,“活潑的姑娘難得,挺會安慰人啊成玉,那個品貌好的姑爺,難不成說的是你自己?”
“嘿!人說東來你說西,莫名其妙的。”陶成玉無語道,“我見都沒見過小虎他姐,剛聽見是叫如霜還是啥的,你這腦子慣會聯想,你怎麽不猜猜說的也可能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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