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搭葡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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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玉跟着她們娘倆去買了頭繩,又去點心鋪買了一斤桂花糕,留着待會兒去找那如霜口中的傻子道謝。
之後也沒分開走,她們又陪着他去買花種。
那種子鋪裏不光賣花種,還賣成盆的臘梅,栀子花,和牡丹芍藥之類的,陶成玉眼饞得很,怎奈荷包有限,現在還是只出不進,舍不得這些非必需品的支出,以後再說吧。
他記得以前樓下的小公園裏種滿了紫色的馬鞭草,花期特別長,從暑假一直能開到國慶之後,比那種幾天就落的嬌養小花省心多了,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
陶成玉問了問店老板,沒想到還真有,買了一些後,想了想,他又買了點鳳仙花種子,鳳仙花的花期也不算短。
出了店門後,劉四嬸問道:“還有什麽要買的嗎?成玉。”
陶成玉遲疑着:“要麽你們先回吧,我想再去買點別的東西。”
他怕她們有事情等着回去,自己還要耽誤一會兒。
“不用,大正月的又不忙,走吧,要買什麽去看看。”
陶成玉也不再堅持,先去雜品攤上買了一大捆麻繩,自己背上,又帶着她倆來到了一家鞋店。
劉四嬸突然想起來了什麽,拍了一下腦袋:“哎呀,上次說了幫你做一雙,這幾天閑着倒忘了,家裏有幾雙放着的鞋底,大小總有你合适的,我回去就找找布。”
陶成玉笑着道:“我真的有鞋換,四嬸,我今天不是自己要買。”
他轉頭對老板說道:“八寸半的二棉鞋找給我看看。”
現在天氣漸暖,穿這種夾着薄薄一層棉的剛剛好。
老板拿出了幾雙,狐疑地瞅瞅他,“這位小哥,你腳有那麽大嗎?一定試好了再買,別到時候不合适了再來找我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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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玉拿在手裏比了比,那天烤的時候他就記下了尺寸,打算送梁雲山一雙,就是最近太忙,今天才得了空來鎮上。
“行,不會來找你退的,我不是自己穿。”
付了錢出門後,劉如霜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原來是幫梁大哥買的,你倆關系挺好啊?”
陶成玉有些不好意思,“嗯,他這段時間幫了我很多。”
“嘿嘿,我懂嘛,互相幫助。”劉如霜朝他擠了一下眼。
陶成玉有些莫名,你懂什麽了,還有你嘿嘿個啥,确實是互相幫助的來着。
劉四嬸錘了一下女兒,“快走了丫頭,甭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回到了賣雞的地方,向周邊的攤販一打聽,帶去調解的幾個人都已經回來了,并給他指了指那人店鋪的方向。
三個人便往那邊找去,陶成玉越走越覺得眼熟,到了店鋪跟前一看,這不就是上次的農具店?!
鐘鳴在混戰中挂了彩,正對着小銅鏡塗抹藥膏,眼睛腫着,眼角下面被打破了一塊皮,邊塗邊“嘶嘶”地吸着氣。
劉如霜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劉四嬸呵斥了一句,趕緊閉上了嘴巴。
鐘鳴已經看到他們幾個人走進來了,迅速扔了鏡子站了起來,對着那娘倆正懦懦不知如何開口,突然瞅到跟在後面的陶成玉,登時眼睛一亮,不小心又掙到了傷口,疼得連忙用手捂着。
“啊不好意思,見笑見笑,成玉,你今天又過來趕集啦?”
陶成玉也憋着笑,“嗯,剛才買了點東西,鐘老板這是怎麽了?”
鐘鳴還沒開口,劉四嬸母女倆齊聲驚問道:“你倆認識?”
陶成玉小聲回了一句:“買過東西,見過兩次。”
哦,這樣。
劉四嬸連忙把手中的糕點遞過去,“今天是這位鐘老板幫了小女吧?鐘老板心慈面善,真是多謝了,早知道傷成這樣,我該請個郎中一道過來的。”
“不不不,這位…嬸嬸,”鐘鳴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按他的記憶,和他外婆家一個姓該叫舅,舅母?
“惡人宵小人人該得而讨之,小的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實在當不起,當不起。”鐘鳴汗顏道。
最後客套了半天,劉四嬸力氣又大,實在是推拒不了,他只好收下了那包糕點。
看天色快到晌午,三個人也沒再多耽誤,告辭後便快步回家去了。
——
晚上梁雲山收到鞋時愣了愣。
“原來,今天你是去給我買鞋了?”
“不是。”陶成玉正在整地,把最外面整了窄窄的一圈來種花,這樣看起來像籬笆一樣,萬一有小孩子摘花也不會踩到菜。
“我就是去買種子的,順便幫你帶雙鞋。”
不管是不是順便,梁雲山心裏仍高興的很,哪舍得穿,回家就鎖箱子裏去。
——
三叔以前沒給桃樹壓過枝,有些枝條就生長的比較野蠻,橫豎亂竄。
陶成玉拉着板車去了山腳,裝了一車大小均勻每塊都有三四斤重的石頭回來。
然後把麻繩剪成一段段的,一端系上石頭,一端硾在桃樹這兩年新長的枝條上,使它向下彎曲,側向生長,那些壓不動又一個勁兒往上長的老枝,索性剪短了事。
梁雲山看着他搗鼓,新奇的很,也沒問,但在石頭用完時,他又幫着去拉了一車回來。
忙活了兩天才算幹完,第三天陶成玉想歇一歇,剛吃完飯就見梁雲山扛着幾根長樹枝來他這邊。
“拿這個做什麽?梁大哥。”
梁雲山把樹枝放下,“我看這院子裏的葡萄架都朽了,怕是哪天要塌了就麻煩了,就想着重新搭一個。”
陶成玉看了一眼,确實是,葡萄藤根部粗壯,有些年頭了,但架子已經搖搖欲墜,等夏天枝葉繁茂挂上葡萄時怕是會承受不住。
想法是好的,就是這人實在太勤快了,一天也閑不住,讓他這個種地的都自愧不如。
陶成玉搖頭失笑,“我去拿麻繩。”
二人這廂正搭着架子,劉四嬸過來了,人未到聲先至。
”成玉,你那硾了滿林子的石頭是要做啥?瞧着怪稀奇的。”
陶成玉一擡頭,“四嬸來了?我手上忙,那有板凳,您自己坐。”
“那石頭啊,是怕枝條長太高,到時候不好摘桃子才硾着的。”
“別說,還挺有點子。”劉四嬸進得院來,“唔,小梁也在,搭葡萄架子呢,我今天得空,過來給你送點東西。”
說着把手裏的大籃子放下,“我和如霜去挖了兩筐荠菜,吃不完,給你拿一籃子來。”
又翻了翻,掏出了一個布包。
“還有幾樣菜種子,這南瓜和絲瓜你不要種在整好的地裏,葉片大,浪費地方,就種牆邊就好了,到時候剛好順着籬笆爬藤。”
陶成玉洗了手過來伸着頭看着,“好,我曉得了,謝謝四嬸。”
“謝什麽,還有呢。”
“這是春柱看到你做的那兩個牙刷子,覺得想法很不錯,拿梨木仿出來的柄,給你幾個,你瞧着怎麽樣?”
陶成玉接過來一看,刷柄彎曲,梨木紋理細膩,還刷了一層油,光澤透亮,而且已經全部打過孔了。
本來他覺着自己一開始做的竹木還不錯,這樣一比簡直被吊打,手藝人到底不一樣,不愧是木工。
劉四嬸又補充道:“本打算刷桐油,想着是入口的東西,最後刷了核桃油。”
“簡直太漂亮了!”陶成玉由衷贊嘆着,“工藝品一樣,春柱哥手藝絕了。”
兒子被誇劉四嬸也高興的很,她扒拉扒拉,又從最底下扒出了一雙鞋子,拍了拍遞給他,“天暖了,我給你做了一雙單的,用以前做衣服時剩的布邊,你別嫌棄。”
怎麽可能嫌棄,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做鞋子呢,得了這麽一大堆東西,快要被善意淹沒了,陶成玉感動得一塌糊塗。
“一個人在這,要多心疼自己,我看你呀,光顧着別人,也沒舍得給自己買一雙。”
梁雲山:“……”
好像走路上被人踹了一腳呢。
劉四嬸看他囧得不知說什麽,也不再逗他,閑扯了兩句,提着空籃子回去了。
到門邊又轉頭說了一句:“那荠菜你倆盡快吃,別放壞了。”
好像也默認了他倆總在一起吃飯。
待人走後,陶成玉吃吃笑道:“四嬸好像對你有意見,你得罪她了啊?”
梁雲山摸了摸頭,“沒,她以前對我也挺好,現在不知道怎麽了。”
接着又酸溜溜道,“現在好像更喜歡你了,不會真的想讓你做姑爺吧?你那天去趕集和她們一道回來的,有沒有什麽想法?”
“說啥呢你?”陶成玉白了他一眼,“如霜人确實不錯,但跟我不合适,我一窮二白的不說,還有她那人,光是一拳頭就能把我錘扁。”
“能錘扁但是萬一她舍不得呢,就像我,如果想的話也能錘扁你,但是我…”
“你也舍不得?”陶成玉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梁雲山,你小子不會對我有什麽想法吧?”
梁雲山沒想到他這樣問,瞬間呆愣住,腦袋嗡嗡的,幾息後臉色已漲得通紅。
“什麽…想法,我就是,你初來乍到的,我就是…”
看他急得汗都要出來了,陶成玉樂不可支,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逗老實人真是罪過。
梁雲山明白過來了,漸漸黑了臉,“以後別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省得有人會當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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