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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七間門面全部打開,從開張那天起就是門庭若市,賣的全部都是國外才運來的新鮮貨,看着就覺得新鮮,标的又不是天價,自然是客似雲來。開張時間比較緊,前期裝修鋪貨全部是聶殇親自盯,這些硬件工程只要找到工匠倒也很快,有點麻煩的是沒有找到合适的掌櫃。
聶殇盯着,聶二老爺勉強兼職掌櫃,其實幹的還是賬房的活。一家店的興旺與否,掌櫃非常重要,東家是把握投資大方向,掌櫃則是現管買賣。平常店員管理,談生意進貨,這些全要掌櫃來辦。
“二弟的性子像二叔,雖然現在還不夠老成,跟着一起到鋪裏學學也足夠了。貨源我已經聯絡好,三弟定期去取貨,二弟照看,也差不多了,并不用特意尋掌櫃。”聶殇說着,沒有本事的夥計請來沒有用,有本事的夥計未必能用的住。他若不在,船行貨物運輸生意肯定做不下去,但只是守住幾間鋪面,又合适的貨源,規規矩矩做生意,總不會連生計銀子都掙不到。
聶大太太這些天來都是心神難安,她撫養聶殇一場,曉得聶殇性格。已經決定下來的事,他就不會再更改,壓在他心底的那筆舊賬也不是她一個養母三言兩語就能抹去的。本以為還有幾年,沒想到會過的這麽快,心裏十分難受,卻只能道:“你定下要走的日子了?”
聶殇停了一下才道:“中秋之後我要去直隸一趟。”
“直隸?”聶大太太愣了一下,她只知道聶殇的身世很有問題,到底怎麽回事卻不清楚。聶殇本人倒是清楚的,聶家收養他時,已經到懂事的年齡。
“我查出來,我娘的家人在直隸,我想去尋他們。”聶殇說着,簫家人也許不能跟他提供實際幫忙,但至少是血緣相關的親人,他想去見見他們。
“那你……你……”聶大太太後半句沒有說出來,聶殇把聶家的事務都安排妥當,現在又要去找與他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找到以後,還會回來嗎?
聶殇聽得擡起頭來,看向聶大太太道:“母親的養育大恩我永世不忘,不管我在哪裏,我都是母親的兒子。就是後繼子嗣,若是聶家沒有合适過繼人選,我會讓第一個兒子姓聶。”生母的仇,自己身世之怨,他肯定會讨個說法。但聶大太太的大恩,他也不會忘記,不管他姓什麽,他都會奉養聶大太太。
聶大太太聽得心中更是難受,她喪子之後撫養了聶殇,心中是拿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母親撫養兒子不是為了回報,更多的是希望兒子能過的幸福安康,道:“我只想着你能平平安安……”
“我會平平安安,母親放心吧。”聶殇說着,他又沒做虧心事,肯定能活得好,該死的另有其人。頓了一下又道:“我想過,等再過兩年蓉蓉十五成年之後,我會娶她為妻。”
聶家與他的大恩,并不只好好奉養聶大太太就夠的,按照傳統宗族原則,他一旦改了姓氏就跟聶家再無一點關系。當了聶家女婿,雖然仍然是外人,但總比徹底沒關系好的多。
這些年來聶大太太幾次催他成親,他心事太重無心成親是一部分,成親就要意味着成家,承負起老婆和兒子的将來前程,那時候顧慮更多。再者等他成家之後,改了姓氏,與聶家的關系無形中就會疏遠許多,他若是過多幫襯聶家,只怕老婆兒子也有意見。若是聶家女兒,兩家關系只會更加親密。
“我也有這個意思,蓉蓉是我們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十分好。”聶大太太早看出聶殇有這個意圖,在她來說這自然是最好的姻緣,想必聶蓉蓉也不會介意聶殇這樣的身世。又道:“此事還不急着說破,再等兩年也不遲。”
要說親事,聶殇就要先改姓氏,就是聶家的錢是聶殇的掙,聶殇不姓聶了,也就與聶家的生意再無關系。聶家能有現在全是聶殇撐着,尤其是才開的鋪面,若是聶殇此時說走了,生意馬上回落不說,不知道會有多少有心人想着要盤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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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如此想。”聶殇說着,店鋪才開張,總要再等一段時間,二房和三房能接手了,他才好退步抽身。
娘倆屋裏正說着話,就聽聶烴院裏又嚷了起來,兩處房舍是緊挨着的,中間只有一條小道相隔,不能說風吹草動都能聽到,但這樣大聲吵嚷起來肯定能聽到。聶大太太聽得眉頭擰起來,便随手打開窗戶,揚聲對外頭的婆子道:“去看看又怎麽了。”
院中歇命的婆子聽說趕緊去了,聶殇便起身道:“我先去船行。”
“去吧。”聶大太太說着,聶烴院裏吵成這樣,他們也說不成話了。
聶烴起身走了,聶大太太不禁嘆口氣,這倒不是為了聶殇,她早就曉得聶殇要走的心思。只是憂心聶烴,本以為方七改了脾氣,他們夫妻和睦,總是能過成一家人。沒想到方七待上是好了,待下卻是更刻薄,三天兩頭把權秀蘭打罵一番。
婆子聽完回來,上前給聶大太太道:“三奶奶又在作踐蘭姑娘,說她天天拉着三爺到自己屋裏去,罵她是狐媚子攔漢。”
“就因為這個?”聶大太太追問,她還以為方七懂事了,沒想到是越來越離譜。
婆子道:“我只是站在門口聽了一會,三奶奶正讓蘭姑娘院中罰跪,聽三奶奶反反複複說這些,想必就是因為這些。”
方七天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早把聶家上下下人都得罪完了。倒是權婆子母女,本來就是奴婢出身,再加上會來事也大方,倒是跟各處下人相處的很好。
聶大太太心中無語,按理說侄兒房裏的事,她這個大娘管不着,但方七這樣三天兩頭就要吵鬧一番,她這個隔壁住的都不得安寧,更何況聶烴。便道:“你叫三奶奶過來,我有話與她說。”
“是。”婆子看聶大太太要主持公道,趕緊過去了。方七這個主子實在太刻薄,下人攤上這樣的主子也是倒了八輩血黴。
喚丫頭倒茶上來,聶大太太剛喝了一口,就見方七臉有愠色的過來了。她倒不是對聶大太太有什麽意見,只是剛剛罵完權秀蘭,不管臉上還是心上火氣還沒完全消下去。
“通房是你自己擡的,不是我們這些長輩硬塞給你,也不是小三自己尋來的。既然沒有容人之量,當初何必自尋煩惱。”聶大太太看到方七進屋,不等方七問安,也不招呼方七坐下,便直入正題。
要是權秀蘭是聶烴挑的,或者她們當長輩硬往方七屋塞的,方七心中不服氣鬧騰也就算了。權秀蘭是方七奶媽的女兒,權家母女自小侍候她,挑了心腹給男人當通房,又嫌男人往通房屋裏去,吃醋發脾氣,純粹就是吃撐了瞎折騰。
方七對聶大太太向來心懷懼意,進門時就把頭低了下來,又聽聶太太如此說,便趕緊分辯道:“我是為了三爺的子嗣着想,我進門這麽久肚子也沒有消息,便把秀蘭擡了當通房,實為三爺着想。”
“子嗣?是我逼你了,還是二太太逼你了。你們還很年輕,子嗣的事情長輩還沒着急,自己倒是先着急起來。”聶大太太說着,方七又不是醫生診斷過不能生育,再或者四十幾歲生不出來,自己年紀輕輕,嫡長子還沒生下來就忙着讓通房生庶子,這思維未免詭異些。
方七無言以對,只能低頭不作聲。
聶大太太并不想去管侄媳婦房中之事,只是道:“權秀蘭是你自己挑的,你要是現在覺得她當通房不合适,那就尋了媒婆來,多給些嫁妝把嫁她嫁了,省得留下來鬧氣。”
方七聽得又是一怔,她現在是真惱了權秀蘭,但并沒有放權家母女走的意思。忙道:“秀蘭總是從小侍候我到大的,這樣趕她出門我與心不忍。再者三爺也挺喜歡她,若是把她發嫁了,三爺只怕會以為我不容人。”
“主母處置房中丫頭妾室是本份,小三要是敢這樣想,我第一個不饒他。”聶大太太說着,看向方七又道:“人是你安排的,男人喜歡新鮮是常事,你要是不想趕她走,那就和和氣氣的,天天吵鬧不休算個什麽事。”
方七忍不住分辯道:“那丫頭實在是……”
本以為訓斥權秀蘭兩回,就不敢跟自己争寵了,沒想到越發的變本加厲,聶烴原本只是一半時間到權秀蘭屋裏,現在根本就是夜夜留宿。兩人房舍住的又是極近,方七晚上睡覺時都能聽到耳房裏權秀蘭的呻吟聲。心中更是憤恨不己,以為只是任由自己捏圓搓扁的小白兔,沒想到是只大野狼。
“不聽話就把她嫁了。”聶大太太再次說着,道:“又不是男人寵妾滅妻處處壓你一頭,上頭也沒有婆婆擠兌,你連自己的丫頭都管不好,天天屋裏吵得沸騰雲天,你有什麽用!”
方七頓時漲了紅臉,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當着聶大太太的面又不敢哭出來。此時她心中也是無限委屈,她何曾不想管好丫頭,誰想到權秀蘭看着老實,骨子裏卻是那樣的狐媚子,明明知道她想要個孩子,卻是纏住聶烴不放,兩人日日歡好。小聲道:“我擡舉權秀蘭,本想着是知根知底的丫頭,誰想到她人大心大……”
“是你無能。”聶大太太打斷方七的話,母女倆的賣身契捏在手裏,卻還是拿捏不住,這除了無能沒有其他解釋。事情必須要她自己去解決,不然指望着別人給出主意,幫的了一次,幫不了次次。三房上頭又沒有長輩,這房人必須靠他們自己立起來。
方七不敢分辯,只是站着掉眼淚。
聶大太太看她那樣,心中更煩,揮手道:“主母發落丫頭,你想怎麽樣都行,但不能再這樣吵鬧不休。去吧。”
“是。”方七含淚應着。
方七在聶大太太屋裏領了一頓罵,心中對權秀蘭更是憤恨不己,一個小丫頭而己,她能擡舉,也就能廢了。聶大太太還嫌她無能,也是,她是太心軟了些,只是罵幾句吵幾聲,權秀蘭自然不會把她放到眼裏,她是要給權秀蘭些厲害看看,才能曉得誰是主子。
心裏如此想着,方七大步回到院中,權秀蘭已經不在院中跪着,回自己屋裏去了。權婆子正在耳房裏安慰着權秀蘭,給人當了妾室丫頭,肯定要對正室低頭,正室要打要罵妾室也只能受着。權秀蘭與方七争寵也是事實,罵幾句跪一會,那就先受着吧。
“我不是說過讓那賤婢罰跪嗎,人呢。”方七進到院裏就大聲呵斥着。
耳房裏權婆子和權秀蘭臉色多少有些變了,方七剛才被聶大太太叫走了,本以為今天的事也就過去了,沒想到方七回來之後還要繼續鬧。母女兩個趕緊出屋,權婆子賠着笑臉上前,權秀蘭一言不發直接跪了下來。
方七面若寒霜,根本就不理會權婆子,指着權秀蘭道:“我什麽時候讓你起來了,竟然回屋裏歇着,你好大的架子,真以為我治不了你了。叫管事媳婦拿了家法過來,看我今天不打爛你。”
方七一聲令下,小丫頭們雖然也傻眼,卻不能不從。沒一會旺財家的帶着婆子過來,主母教訓丫頭妾室都是份內之事,要是不小心打死了事情會比較大,但一般的責打,不管是打棍子還是拿鞭子,就是聶烴過來也不好攔着。
旺財家的與權家母女交情向來不錯,看方七這樣雖然不敢上前來勸,卻是給打板子的婆子們使了眼色讓她們下手輕一些。但婆子下手就是再輕,權秀蘭細皮嫩肉的如何能承受得起,頓時鬼叫起來。
權婆子看到女兒如此受苦,如何不心疼,便跪下來給權秀蘭求情。方七如何會聽,反而指着權婆子罵道:“你也不用在這裏給我充奶媽嬷嬷,不過是仗着小時候喂過我幾口奶,就真以為自己是主子,我就要事事聽你擺布。地上挨打那個才是你親女兒,你們母女一氣調唆着三爺不理我,這回我只打小的,等下回我發起狠來,我連你一起收拾。”
權婆子聽得整個人傻住了,女兒的慘叫聲就在耳邊,求情的話她卻是說不出來。她從小把方七奶到大,自覺得沒有哪裏狠對不起她,侍候主子當然要忠心,但是人都有私心,都會想着為自己謀劃些什麽,全心為主人,一點私心沒有的奴才,她還沒有見到過。
方七年前病的那一場,她只要稍稍沒那麽用心,晚上少蓋床被子,藥悄悄倒掉些,方七一病死了,她們母女也就完全不用再擔驚受怕。她那樣的肯求方七放她們母女走,結果方七死活不肯,原本還以為是拉她們母女一同對陣,現在看來是想借機整死她們。
旺財家的旁邊看着,也有幾分與心不忍,打了一會便讓婆子們住了手。方七如何願意,她想給權秀蘭一個下馬威,一次把她打改了,讓她看到自己就怕,再不敢起相争之心。
“丫頭不聽話,三奶奶想教訓是應該的,打兩下就算了,若是鬧出人命官司來,三奶奶自然無礙,我們這些下人卻是當不起。”旺財家賠着笑臉說着。
主人責罰下人沒問題,但鬧出人命來,事情就可大可小。一般大戶人家責罰下人,都是叫管事媳婦去辦,也就是因為可以掌握住度,不會把人打到直接斷氣惹下官司。至于主人不聽,那就另外再說。
方七看看地上的權秀蘭,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叫兩聲,現在是一聲都叫不出來了,昏死了一般,臀部開花,褲子都染紅了。旺財家的又如此說,方七也不好再執意,看向地上躺着的權秀蘭和旁邊跪着的權婆子道:“管事媳婦如此說了,我也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暫且饒了你們兩個,以後就給我老實聽話,再敢惹出來事非來,看我不打死你。”
發了一回狠,方七自覺得威風夠了,想必權家母女以後看到她就怕了,權秀蘭更不敢跟她争寵。都打成這樣,權秀蘭就是想浪只怕也浪不起來了。
方七神情得意的轉身回正房,旁邊權婆子都哭傻了,倒是旺財家的忙叫婆子把權秀蘭從地上摻起來。幸好現在天氣還熱,若是冬天在地上躺着打這麽久,人就廢了一半了。
幾個婆子七手八腳把權秀蘭扶到耳房床上,權婆子清醒過來,只覺得滿心的苦楚,想哭又敢大聲,怕正房裏方七聽到,又看權秀蘭身上傷成那樣,一時間不知道要去找藥,還是要去請大夫。
旺財家的看權婆子六神無主,便拉住她道:“嫂子別着急,姑娘應該沒大礙,我家裏有上好的傷藥,我這就取來給嫂子送過來。今天天不早了了,三奶奶又在氣頭上,等明早我就打發人去請大夫來看看,嫂子就放心吧。”打人是主人要打,下人不敢不從,但從私心上說,權家母女更值得她同情。
權婆子聽得滿心的感激,就要給旺財家的跪下來。
旺財家的連忙扶她起來,悄聲道:“我們都是當奴才的,能幫襯上的自然會幫襯。”
旺財家的并不想惹事上身,叮囑幾句也就趕緊帶着人走了,沒一會就打發了小丫頭給權婆子送了藥膏。只打了這麽幾下,應該沒什麽大事的。
方七如此大的動靜,旁邊聶大太太自然聽得清楚。聶大太太此時是真的無語了,對方七來說智商才是最大的硬傷,腦筋就是轉過來了,智商卻不會因此提高。
“太太不去問問,蘭姑娘會被的很慘呢。”婆子有幾分不忍心的說着,方七月權婆子的那些話,聽着實在太不舒服了。下人也是人,權婆子對方七也算是忠心了。怪不得聶家的丫頭婆子沒有一個喜歡方七的,一個能這樣對自己奶媽的人,對其他下人更是不必說。
聶大太太只是揮手說着,主母處置丫頭,她這個大伯娘去管,那她成什麽了。鬧不清方七腦子裏裝的什麽,真看不順眼打發走就是了,結下大仇,卻又把她們留在身邊。不把下人把人的主子,弄不好哪天就會死在這些曾經作踐過的下人手上。
聶烴在鋪裏忙活了一天,店鋪才開張,老板自然要早晚看着,等夥計們都走了,門戶妥當了,他和聶二老爺,聶烴才回來。聶烴剛進門,管事小厮就先把今天方七怒打岔秀蘭的事說了,下人們對權家母女多是同情的态度,主母再是能發落丫頭,也不能無故往死裏打。聶二太太當家以來一直都是寬厚待人,方七突然來這麽一出,還挺不适應的。
聶烴聽得大驚,他白天在鋪裏幫忙,晚上才回家,到家吃飯,飯完就睡了。權秀蘭又是方七自己說給他的,他去權秀蘭屋裏歇也是理所當然,哪裏想到方七和權秀蘭竟然鬧起來了。再聽下人言語,似乎都是方七的錯,無故打人,把權秀蘭打的生死未蔔。
“這是怎麽了?”聶烴回到自己院中,沒先去方七的正房,先鑽到權秀蘭住的耳房中。從感情上聶烴是很喜歡方七,但最近這段日子權秀蘭在床上卻給他帶來無盡的歡樂,有時候跟方七一起的時候,他都覺得很乏味,大餐吃的正歡時,突然換蘿蔔青菜了,是沒什麽胃口。
權婆子給權秀蘭上了藥,權秀蘭也清醒了,雖然身上很沉重,神智卻已經恢複。看到聶烴在床邊坐下來,便想用手撐起身子,聶烴連忙安撫她,權秀蘭用頭蹭着聶烴的大腿,眼淚也跟着落了下來,道:“都是我的錯,是我說錯話惹奶奶生氣,不怪奶奶打我。”
聶烴看權秀蘭被打成這樣早就心頭火起,以前方七做的錯事就算了,沒想心腸還如此的惡毒,能下這樣的狠手。又聽權秀蘭如此說,心中更是憐惜,道:“你能說錯什麽話?”
權秀蘭眼淚直流,搖着頭道:“都是我的錯,我在奶奶面前提起了白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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