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無
此次地震京郊與直隸受災最為嚴重,京城周邊山東,山西,遼寧等地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害。
地震之後又下起了雨,猶如雪上加霜,救援困難,朝廷的赈災也不能及時到到達,哀鴻遍野。
納蘭明珠被康熙指派統領赈災事宜,納蘭容若也忙得不可開交,在深夜才下值回府,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洗漱都沒了力氣,與盧希寧往往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沉沉睡了過去。
餘震不斷,京城震感雖不強,卻依然弄得人心惶惶。加上綿綿的雨,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兜頭罩在所有人頭上,沉甸甸的,壓抑得人喘不過氣。
只有小孩子忘性快,長生第二天早上睡醒之後,就忘了先前的害怕,照常調皮搗蛋在屋裏上蹿下跳。
盧希寧看着他天真無邪的笑容,忍不住将他摟在懷裏,用力親着他的胖臉蛋。
幸好還有他的笑聲,能驅散些災害帶來的陰霾。
吃完早飯,盧希寧帶着長生去到覺羅氏的正院,院子裏已經收拾過,屋頂掉落的瓦趁着雨停時已經補上,不過在花叢裏,還是能看到碎瓦片。她收回眼神,深吸一口氣進了屋。
覺羅氏腿上搭着錦被,皺眉查看着賬本,她擡頭看來,眼裏的血絲清晰可見。
戴佳氏地震時驚吓過度動了胎氣,納蘭明珠回府之後,見沒人給她請太醫診治,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他親自差人去請了太醫來,最後太醫擠出功夫前來看過戴佳氏,連安神安胎的藥都沒開,只是讓她放寬心卧床歇息。
盧希寧知道覺羅氏表面上不在意,不過遇到這種事情,心情肯定好不到哪裏去。那麽強烈的震動,所有人都擔驚受怕,覺羅氏也一樣。
納蘭明珠在外面忙碌,府裏的一攤子事,加上外面的莊子鋪子,府裏的修繕,安撫下人,雖有盧希寧在旁邊幫忙,覺羅氏還是累得夠嗆。
覺羅氏放下賬本,對盧希寧招招手,臉上浮起疲憊的笑容:“來啦,快過來坐。”
盧希寧将長生的胖臉蛋湊過去,他咧嘴奶聲奶氣叫道:“瑪嬷。”
覺羅氏心軟成一團,臉上堆滿笑,伸手接過他摟在懷裏:“哎喲我的乖孫子,讓瑪嬷好生瞧瞧。”
盧希寧笑着說道:“他胖乎乎的,正好拿來取暖,抱着他很快身上就暖和了。”
覺羅氏斜着她,嗔怪地道:“他哪裏胖了,這麽丁點大的人兒,等過兩年長身體抽條時,自會瘦下來。”
長生坐不住,蹭着小身子滑下地,又撅着屁股往榻上爬。
覺羅氏生怕他摔倒,忙伸手護着他,誇贊道:“我的長生就是聰明,你瞧他爬得多好。”
盧希寧看着跟蟲一樣蛄蛹的長生,嫌棄得很,別開眼對覺羅氏說道:“等下我把他放在這裏,額涅你幫我看着他些,我想出去找我哥一趟。”
地震後次日,盧騰隆就差人遞了消息來,說是家裏都沒事。
外面餘震還不斷,覺羅氏聽到盧希寧要親自去找盧騰隆,立刻緊張起來,忙問道:“怎麽了,你大哥他們可是出了什麽事?”
盧希寧也不好多說,搖搖頭,笑着說道:“哥嫂侄兒們都好,我找我哥有別的事,一定要親自當面跟他說。”
覺羅氏頓了下,沒再多問,只叮囑道:“你去吧,不過路上小心些。外面道上不知清理幹淨沒有,又下過雨,馬車不要行太快。”
盧希寧應了下來,說道:“勞煩額涅,那我先去了。”
覺羅氏眼神慈愛,看着長生挪不開眼,擺擺手道:“我看到他啊,就什麽煩惱都沒了,還得多虧你帶他來呢。”
盧希寧笑,長生見不得她去別處,只要她一動就立刻會跟上來。趁着覺羅氏抱着他擋住了視線,她飛快地跑了出去。
行墨駕着馬車出了門,盧希寧想了想,沒有去盧家,讓他直接駛去了戶部。
戶部與工部是最忙的時候,盧希寧猜盧騰隆這個節骨眼上應該不會摸魚。
到了戶部衙門外,行墨停下馬車,進去不久之後,盧騰隆随着他走了出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風卻刮得很大,吹在身上像刀子割一般。
盧騰隆看到盧希寧,笑得牙不見眼,叫了聲妹妹後吃了一嘴風,忙閉上嘴,拉着她躲在馬車後避風。
他拿帕子擤了下鼻子,問道:“妹妹你怎麽來了,找我什麽事情?這兩天我忙得很,一點懶都沒偷。”
盧希寧見他眼底都出現了青色,心裏嘆息一聲,說道:“這場災害所有人都累得夠嗆。我聽夫君提及過幾句,有人家裏親人因災害去世,連下葬的銀子都沒有。朝廷也缺錢,你在戶部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盧騰隆袖着手,望着頭頂陰沉沉的天,惆悵地道:“是啊,戶部窮得很,都快拿着掃帚去掃庫房角落,恨不得多掃出幾個大錢出來。喪葬的錢還是小事,主要是房屋塌了,老天下着雨,還抖個不停,人無家可歸,厚衣衫都埋在廢墟裏,又冷又餓,實在是艱難。朝廷又下了令,不許随意吃死掉的牲畜,還有水也要用明礬過濾,煮開之後才能喝,糧食取暖藥材,哪一樣不需要大把的銀子。”
關于地震後的防疫問題,不管是吃食飲水保暖衛生,盧希寧在防疫措施裏面重點強調過,她自然清楚得很。
盧騰隆忙,盧希寧也不多耽擱他,直接道:“哥,以前你說阿瑪留下來的錢,我們一人一半,我想把自己的那半拿出來,悄悄捐給受災百姓。”
“哥,你的那一部分,你想怎麽處理都由你。”盧希寧看着盧騰隆震驚的臉,苦笑着說道:“我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已經足夠了。那些錢一直是我的負擔,捐出去之後,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盧騰隆眼珠直直盯着盧希寧,許久才終于動了一下,繃着的臉皲裂開來,情緒複雜至極,一會咬牙,一會茫然,一會唏噓。
他蹲下來抱着頭,半晌後心一橫,說道:“妹妹你的銀子,想要怎麽處理當然由你拿主意。我也學着你做做善事,我的那部分也一并捐了。還有張姨娘的那些珠寶,捐了,都捐了!”
他神色猙獰,拍着大腿蹦起來,狠狠道:“就當給阿瑪額涅積福,給子孫後代積福。”
盧希寧見他跟割了肉的不舍樣,說道:“哥,你不用跟我一樣,我不缺錢。”
盧騰隆用力揉着胸口,自言自語說道:“阿瑪留下的銀子,是阿瑪拿命換回來的。如今捐出去多救幾條命,就當是給阿瑪超度了,保佑他下輩子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還能做大官,做了大官再賺更多的銀子。”
盧希寧無語看着他,失笑道:“哥,你這想法我真是…..,算了,不說這些。哥,這些錢拿着實在燙手,我以前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地震以後我想馬上來找你,實在太忙走不開。現在這個時機正好,朝廷發動所有京城的大戶人家出錢出銀幫着赈災,我們的錢混在裏面也不會太打眼。”
盧騰隆沉吟之後說道:“你別管了,讓我來吧,裏面的門道我熟悉得很。保管把錢全部花到受災百姓身上去,其他人休想從中撈到半點好處。”
盧希寧聽他的意思,會有人貪污赈災銀,忙說道:“那哥你辛苦一下,若是需要幫忙,就差人來給我遞個消息。”
盧騰隆嗯了聲,轉頭看着盧希寧,嘴角撇了下去,哭喪着臉說道:“妹妹,說實話,這麽多銀子,我這個心啊,疼得快死去活來,你心不心疼?”
盧希寧坦白地道:“我當然也心疼,哥,你可以哭一哭,我不會笑話你的。”
盧騰隆聽她這麽一說,眼淚立刻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哭兮兮說道:“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榮華富貴都是靠着錢啊,錢就是他娘要人命的王八蛋!”
盧希寧默默遞了幹淨帕子過去,盧騰隆也不接,擡起衣袖胡亂一抹臉,紅着眼憂郁望天,說道:“這風真他娘的冷,妹妹,我還是喜歡廣東,嶺南在這個季節,還熱着呢。唉,這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看一眼。”
盧希寧知道他不是懷念廣東的天氣,他懷念的是父母還健在的日子,也跟着酸楚不已,安慰着他說道:“哥,當然有機會的。再過幾年吧,等阿寶長生他們再長大些,我們帶着他們出去走一走,去廣東去澳門,去南洋,天南海北都玩個夠。”
盧騰隆立即笑了,振奮起精神說道:“對啊,來日方長,我們都還年輕,只要活着什麽機會都有。外面冷,妹妹你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些。你放心,這件事我保管去辦好。”
盧希寧說道:“好,哥你也去忙吧,注意着身體,別太累了。”
盧騰隆一擺手,嘿嘿笑道:“我不會太累着自己,躲懶的事情我熟得很。你快上車去,我也得回去了。”
盧希寧上了馬車,駛出一段路,她回過頭看去,盧騰隆還袖着手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車子。
他消瘦的身影立在牆下,她不禁想起出嫁時,他背她出門時的情形。雖然他們都各自有了孩子,他做為大哥,待她的這份心始終沒有變過。
每次他都這般送她離開,信任她,支持她。她拿一半的銀子捐出去,其實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壓力。
他對吃穿住用行要求很低,只是那些錢太過沉重,他才用盡全力守着藏着。為了支持她,他最終也拿出了另一半。
盧希寧眼眶莫名發熱,淚水瞬間湧出了出來。她何其幸運,有這麽多愛她的人陪伴在身邊。
路上來不及清理,常有碎瓦斷木擋着,馬車行駛得非常緩慢。盧希寧靠在椅背上,拿帕子擦幹淨臉,掀開車簾朝外望去。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四周靜谧安寧,偶爾有馬車駛過。
盧希寧知道內城的安靜只是表象,外城才是重災區,她嘆了口氣,放下了車簾。
康熙坐在車裏,看着車外一閃而過的熟悉臉龐,脫口而出道:“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康熙靜靜坐着,心中天人交戰,最終頹然說道:“走吧。”
馬車重新前行,他坐了會,猛地掀開車簾朝外看去。錯身而過的馬車逐漸消失在視線裏,心也一點點跟着灰下去。
等到馬車轉過彎,徹底不見了,他悚然而驚,不顧一切命令道:“追上去!”
馬車急停下來,盧希寧沒防備,一下朝前撲去,她手忙腳亂撐住車壁,剛要出聲詢問,馬車門一下被拉開。
康熙站在門邊,微微喘着氣,目不轉睛盯着她。
盧希寧呆住,康熙神色憔悴,薄唇慘白,臉頰上帶着不正常的潮紅,眼裏布滿了血絲,像是沉默着要吃人的猛獸般,下一刻就會撲上來。
她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撐着座椅起身,慌忙要下車請安。康熙一動不動擋在車門邊,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在車裏胡亂福了福身。
康熙深吸一口氣,微微閉了閉眼睛,側身讓到一旁,聲音沙啞,言簡意赅說道:“下來。”
盧希寧愣了下,硬着頭皮下了車。康熙轉身朝停在旁邊的馬車走去,說道:“跟我來。”
四周除了遠處守着陌生的護衛,空無一人。盧希寧曾聽納蘭容若提及過,康熙有隊直屬親兵狼覃軍,比起明處的侍衛厲害百倍。看護衛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她估計這些護衛就是康熙的狼覃軍。
她不由得更加緊張,心裏砰砰跳個不停,拖着沉重的腳步,慢慢跟在了他身後。
康熙走到馬車邊,回過頭朝她看來,見她還在後面磨蹭,眉頭微皺,催促着說道:“外面冷,快些。”
盧希寧只得稍微加快了腳步,突然,地又微微晃動,她眼前一花頭暈目眩。
眼見站立不穩就要往前撲去,一只手臂伸過來,緊緊拽住了她。
餘震很快過去,盧希寧穩住神,垂眸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扯着僵硬的臉頰笑着謝了恩,說道:“皇上怎麽在這裏?”
“我去外城走了一趟。”康熙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放開她指着馬車,說道:“上車去說話。”
想起上次去康熙馬車的種種不适,盧希寧幹笑一聲,說道:“皇上的禦駕,奴才還是不上去了,主要是奴才坐着也心不安。皇上請上馬車,奴才在外回話就好。”
康熙眉頭微皺,幹脆伸出手來拉她。盧希寧吓得汗毛豎起,身手靈活避開,非常識相哪用他親自動手,嗖一下竄上了馬車。
她裙擺飛揚,身上清新的氣息撲進鼻尖,康熙眼裏浮起一絲笑意,摩挲着手指,仿佛溫軟還留在那裏,随後跟着上了馬車。
馬車還算寬敞,康熙一上來,盧希寧頓時感到擠得連空氣都稀薄,她緊緊貼着車壁坐着,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康熙垂下眼簾,慢條斯理整理着衣袍下擺,說道:“你躲什麽躲,我又不會吃了你。”
盧希寧尴尬地笑,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她真是太天真,以為他還如上次那般君子,她在車上他在車外。
兩個人同在一輛馬車裏,彼此呼吸可聞,她如坐針氈,連頭皮都發麻。
康熙斜睨着她,說道:“笑不出來就別笑,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盧希寧馬上繃着了臉,恭敬地道:“是,奴才遵旨,絕不再笑。”
康熙轉頭瞪着她,見她幾乎都快嵌進了車壁裏,放緩了神色,耐心解釋道:“外面實在太冷,我身子不好,吹多了冷風會病得更重。我現在不能生病,因為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所以我才讓你上車來說話。因為這次地動災害,我是實在太過憂心,又日夜操勞才生了病,你放心,不會将病氣過給你。”
盧希寧瞧他一臉病容,心頭微松,敷衍着說道:“奴才不敢,皇上得保重龍體。”
康熙上下打量着她,愣了下問道:“你哭過了?你先前去了何處?你娘家這次遭了災?”
盧希寧很想翻個白眼,他都快累成狗了,嗓子都粗得像是砂礫一樣,廢話問題還這麽多。
含糊混過了哭的問題,只答道:“奴才去衙門找我哥說了幾句話,多謝皇上關心,娘家一切都好,沒有招災。”
康熙卻沒有放過她,執着地問道:“你為何哭?”
盧希寧肯定不能實話實說,胡亂編了個理由:“奴才見到百姓受災嚴重,心裏難過就哭了一會。”
康熙看她眼神閃爍,知道她在撒謊,盯着她一會,還是放過了她,說道:“你讓納蘭性德遞上來的災後防疫很好,我已經讓工部戶部,加上太醫院一起按着你的冊子在施行。只是辦法雖好,實施起來卻困難重重,百姓缺衣少食,肚子餓了什麽都不管,還有匪徒趁機打家劫舍,到處都混亂不堪,我調了京畿的兵來才鎮住。我先前去外城看過,房屋倒塌無數,下過雨泥漿混着污水,到處都髒兮兮。人們都在廢墟裏亂翻,想找出些糧食衣物金銀細軟......”
他臉上一片慘痛,深深顫栗一聲,“也有屍首被翻出來,有的有家人認領,有的沒有。我打算讓朝廷每戶發銀兩,先讓他們安葬屍身。随即減免受災之地的百姓賦稅,活着的人,總得能繼續過下去。”
盧希寧心裏也十分難過,一時沒有說話。
康熙自嘲地笑了笑,說道:“興許真是我命太硬,克這克那,發起了戰事,與吳三桂他們打了這麽多年,生靈塗炭死傷太多,連老天都看不過去,發怒以給我警示。”
盧希寧啊了聲,坐直身子轉頭四下看了看,沒有找到什麽可以用的東西,幹脆就在他們中間的座椅上,用手指畫了起來。
“皇上精通天文地理,知曉我們腳下的地是圓的,我們腳下的地,具體是這樣的。”
康熙看着她纖細的手指畫了個圓,在圓上畫了幾道線,神色專注而嚴肅:“簡單地說,是因為這兩塊地在不斷運動,然後撞在了一起,跟什麽德行命硬,一點關系都沒有,皇上別聽那些胡說八道。”
“原來我們腳下的地在運動,那我們平時為何感覺不到?”康熙陷入了沉思,随後驚喜地道:“是因為動得太慢,所以我們平時沒有感覺嗎?”
盧希寧說道:“皇上說得對,還有與沒有參照物也有關系。比如我們坐在馬車上,能看到外面的景物在移動,但是地球這麽大,能做參照物的,只有天上的星星或者太陽了。”
康熙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贊賞,凝視着她慢悠悠說道:“有朝臣上折子建言,讓我下罪己诏,去天壇祈福。”
盧希寧默然片刻,擡頭看着他說道:“地震以後,雖然府裏的人都在如常過日子,我還是能從他們臉上看到後怕,這份惶恐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麽時候去。好比是心裏受了傷,有些人能愈合,有些人不能。如果百姓相信這些,能給他們帶來一些安慰也好。”
康熙笑了起來,說道:“我也這樣想,如果他們能感到好過些,罪己诏又算什麽。”
他瞄了盧希寧一眼,說道:“震動來的時候,我很害怕。你呢,你害怕嗎?”
盧希寧老實答道:“奴才也怕,面對自然災害,人類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康熙輕笑一聲,神色溫柔至極,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深情:“我倒不是怕死,只是太多的遺憾。我未能一統江山,讓天下海晏河清。未能真正為自己活一次,我曾因為太過思念一人,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我從沒有告訴過她,怕她知道後會為難,又怕她不知道,這輩子就這麽錯過了。”
盧希寧腦子嗡嗡作響,吶吶不能言,面無表情裝傻。
康熙手指動了動,想去撫平她眉眼間的緊張,卻又無力垂了下去,掩在衣袖裏死死拽着。
他笑了笑,平靜地道:“盧希寧,你下去吧。我要回宮去了,你也回去好生過日子。”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