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有間黑店
“大師姐,前方有間客棧。”江亭月指着不遠處的建築物說道。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先是看見一片火紅,才瞧見火紅之中藏着一間三層樓的建築。建築前豎着根旗杆,杆上飄着面旗織,上頭寫了“悅來”兩個大字。
“悅來客棧在這裏也有分店?”我回頭看向江亭月,不由有些疑惑。
江亭月也有些不解,想了想還是說:“商人一向重利,此處雖然偏僻,以往卻是要道,想必是當時便開下的分店。”
我點了點頭,心想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回頭看了眼馬上蔫蔫的衆人,又看了漸行漸近的客棧,不由嘆了口氣:“也只有這樣了。亭月,你去前頭支會下店家,提前安排好住處。”
“是,大師姐。”江亭月應了聲,他的聲音剛落下,人便出了好幾丈遠,朝着客棧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勒了勒缰繩,停下來等後面的馬車跟上來。這時馬車正由一個男弟子駕着,另一個症狀輕些的女弟子坐在他身邊,掀開簾子扭過頭看車裏的情況。
“怎麽樣了?”
“回大師姐的話,休息了一會兒好了些,可看起來仍需要找大夫來醫治。”她聽見我問她,回過頭來恭敬地回我,語氣雖然平緩,可看得出她眼裏滿是焦急。
我從她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悅來客棧。但願今夜能找來些藥給他們服下,否則依他們的身體狀況是沒法繼續前進了。
此時正值春夏之交。這幾日天氣驟變,氣溫也随着上升,我們急急趕往杭州,平時趕路多休整少,身體疲乏,濕熱之邪內傷腸胃。
出了蜀地後,在我們這支十餘人的隊伍裏,便有三分之二的人開始上吐下瀉,且還伴有發熱症狀,看起來像是痢疾,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吃了不幹淨的東西。當中有兩三個女弟子不勝體力,過不多久便要暈厥了,我将馬車讓出來供她們休息,身體強健些的男弟子便仍舊在馬上撐着。
我們都是習武之人,夜間本可以露宿,以求以最快的速度到杭州,趕上慕容家主的壽辰。可如今他們這樣的狀況,只有在眼前這個客棧裏先将就着了。待今晚去找找附近可有郎中,有的話那是最好不過了,沒的話只能撐到附近的城鎮去。
我正想着,江亭月騎着馬回來了,跑到我們前方時勒着馬調了個頭:“大師姐,我都與掌櫃的說好了,兩人一間房,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好。”我點了點頭,回頭對身後衆人道,“大家加快速度,去前方的客棧!今晚我們在那裏落腳,好好休息一晚,盡早達到杭州!”
“是!”身後響起衆人的聲音,雖然聲音弱了些,但還算整齊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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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稍放心一些,輕甩了下馬鞭,座下坐騎小跑起來:“走!”
我們到客棧門口時,客棧的掌櫃已經在門外迎接我們,是一個中年女人,頭上還梳着姑娘家的發髻,竟是未嫁。而方才看見的那片火紅居然是一大叢三角梅,它開得正繁盛,幾乎把整個客棧包裹起來,其中有幾朵還被采了下來,別在掌櫃發間。她站在門外招呼我們進客棧,動作神色娴熟無可挑剔,像長年經營客棧的模樣。我也顧不得看那麽多,安排好衆人進了房間,便與江亭月一起到了一樓。
“兩位客官,要點什麽?”掌櫃将我與江亭月引到一張桌前坐了下來,招呼小二為我們上壺熱茶。
“替我們熬些粥送到樓上去,再上幾個清淡的菜到我們這桌。”我說道,看了看樓上。這個時候不宜葷腥,吃些清淡的東西才宜于康複。
掌櫃微微一笑,讓小二到廚房吩咐去,小二彎腰甩了甩肩上的巾子:“好嘞,客官您稍等。”
我看了眼掌櫃,心道,這偏僻之地,掌櫃是個女人,倒是徐娘半老,還襯得上鮮豔的八角梅,想必年輕之時有些姿色。
“掌櫃,這附近可有村鎮?”
“有的,在我們客棧東邊就有個村子,姑娘這是要去找大夫?”掌櫃回着我的話,還向江亭月抛了個媚眼。
江亭月這厮是個老實的,哪裏見過這個陣勢,只有低了頭悶不作聲地喝茶。掌櫃見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氣,繼續對我說:“姑娘要去找大夫那可要快些了,從我們這兒步行到那村子要有一個多時辰的路,你騎馬要快上許多,但往返也得很久。其餘的倒還好些,就怕遇見狼。”
我點了點頭,道:“多謝掌櫃提醒了。”
掌櫃的看了我一眼,走到一邊去:“姑娘啊,我看你還是明天去的好。”
我喝了口茶,沒有答她的話。
“大師姐,她說的對,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江亭月見掌櫃走到一邊去,終于才敢擡起頭來。
“不行,離慕容家主的壽辰沒有幾天了,明天去的話又得耽誤一天的時間,今晚我去找大夫來,明天我們便可動身。”我一口否定。
江亭月不放心地看着我:“那晚上我與你一起去。”
“你還是留下來照顧其他人吧。”我搖了搖頭,“要真有狼群來,我倒還能爬到樹上,可若是……”
說着,我指了指忙碌中的掌櫃,輕聲道:“多注意她。”
我始終覺得這家店有些蹊跷,悅來客棧一向唯利是圖,怎麽會開這種賠錢的店?這裏看起來十分簡陋,而且到處都是灰塵,也不知多久沒來過客人了。方才我看過了,店裏這些人是腳步虛浮,看起來倒不像是練過的,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讓江亭月留下來照看比較好。
他這人一向心思慎密,輕易不會出差錯,他在這裏,我去着也放心。
匆匆吃過飯後,我騎了匹馬按照掌櫃所說的方向,沿着條小路前往那個村子。天色很快從薄暮到全然暈暗,我只有憑微弱的星光判斷方才,身邊一片萬籁俱靜,只有“噠噠”的馬蹄聲在路上響着。
就這麽騎馬走了半個時辰的路,路越走越偏,最後腳下的路竟消失在腳下,隐沒在一片雜草之中。
我緊緊一勒馬,馬嘶鳴了一聲低下來,在原地踏着蹄子。我看着眼前那一片黑洞洞的樹林,心裏怒火中燒,該死,這裏哪裏有什麽村子?那掌櫃是想将我支出來,對付剩下的人,也不知道江亭月一個人應不應付得過來?
“駕!”我急急調頭,狠狠一甩馬鞭,順着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最好不要出什麽事,否則我讓他們以死謝罪。我心中焦急,一路上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去,到客棧附近時,直接棄了馬,使出縱雲步悄無聲息地接近。
我貓着腰躲在一扇窗下,小心觀察裏面的情形,只見那掌櫃坐在一張桌子上,招呼着幾個壯漢從樓上擡東西下來,都是我們準備送給慕容世家的壽禮。
“都放倒了沒?”掌櫃問第一個從樓梯上向來的男人,聲音嬌糯糯的,乍一聽還以為是哪個妙齡少女。
男人手上疊着幾個禮盒,笑眯眯地打量掌櫃的身體:“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麽?晚上……”
“去!”掌櫃從袖裏抽出條絲袍嗔笑着掃過男人的臉,略略放低了聲音,“晚上,到我房裏來。”
那男人頓時眉開眼笑,招呼着身後的人抱着東西往後院去了。
“掌櫃的,那上面那群人怎麽處置?”小二見狀,走到掌櫃身邊,瞄眼二樓幾扇打開的門。
掌櫃媚眼一掃,摘下頭上一朵三角梅,往小二懷裏一扔:“還能怎麽樣?像以前那樣,殺了呗。”
小二咧了咧嘴,我這才發現他嘴裏滿口的黃牙,說不出的惡心,戀戀不舍地看了眼樓上,吞了吞口水:“那用來做包子?”
“做什麽包子!”掌櫃的笑意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臉嫌惡的神色,“人肉做的包子你還敢吃?全都給我埋到三角梅樹下,當花肥!”
“是,是!”小二被掌櫃一吼,連忙賠笑着,拿下別在腰帶上的兩把菜刀,将着磨了磨,發出“嘶嘶”的聲響,“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掌櫃皺着眉頭,看了眼客棧門外,叮囑道:“動作快些,別光顧着玩,待會兒我們還有大魚要收拾。”
小二應了聲,眼裏透着興奮之色“噔噔噔”地往樓上去了。
難道江亭月也被放倒了?我看了眼小二的歡快的背影,往後退了一步,看着上方透着燭光的窗子,正想要攀上去,打算先抹了那小二的脖子再說
哪想這時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背,我淩空一使力“霍”地下轉身,險些弄出大動靜來。
“大師姐,是我!”那人被吓了一跳,急急出聲。
我見是江亭月,不竟松了口氣:“原來是你。”
江亭月點了點頭,看了眼裏頭的掌櫃,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樓上。
我會意,看着他運着輕功,悄無聲息地上了進了二樓。我自己便貼着牆,監視裏頭掌櫃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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