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慕容家主的提醒
什麽叫唐雨微的婚禮我不用去了?我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看着滿滿一桌的美味發愣。
與此同時,慕容家主也在主位上講着什麽,臨他而坐的幾個人笑着附合着,把一場閑聊進行得如火如荼。換作平時,我一定豎起耳朵認真聽,非要從裏頭拔出各門派的動向不可,可這次我只聽到一陣“嗡嗡嗡”的聲響,像一群蒼蠅圍在耳邊叫着,全然不知道他們的話題從哪扯到哪了。
雲霁一回到唐門的桌上,就與唐天行一直聊着,根本沒有沖我這邊看一眼。我扭過頭看了看他,倒了點酒淺淺抿了幾口,壓下彌漫在我心頭的疑惑。
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将近亥時,各大門派帶着自己的人離開慕容家主的宅邸。慕容家主的大弟子鄒樂和管家,站在門口向衆人寒暄送客。許是下午我們來得太晚,宴會即将開始之際才入的場,所以并沒有見到他。這次他遠遠地便将目光鎖在我身上,等到我與江亭月領着衆弟子走到門口,他上前一步攔住我們。
“淩師妹,下午臨時有事未來相迎,實在失禮,還請師妹原諒。”鄒樂向我行了個禮,臉上挂着歉意。
我對他的印象一向不錯,便笑道:“今日壽宴處處需要你盯着,情理之中的事情,無須在意。”
鄒樂同樣笑了笑,對我說道:“多謝淩師妹諒解,實話說,其實我是在這裏等淩師妹的。”
我聽了他的話有些詫異,我與他算來算去也只屬于萍水之交,就算因為下午的事情失了禮,也沒必要特意在這裏等我。我看這鄒樂必是有其他事情找我,所以才撇下諸事專門在這裏等我。他這麽一說,我與江亭月等人都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是這樣的。”鄒樂頓了頓,道,“家師對淩師妹說的萬壽玉璧的故事很感興趣,下午聽後,覺得其中必有更深的淵源,心中念念不忘,便遣我過來留淩師妹在府中一絮。”
果然慕容家主留我。我心裏一驚,頓時風起雲湧,暗暗嘆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也不知道他這次究竟要怎麽的,該不會新帳舊帳一起算吧?
“原來如此。”我心裏雖擔憂着,但面上還要維持着平靜,磨磨蹭蹭,不嫌厭煩地又與鄒樂扯了一通。
最後鄒樂終于耐不住性子,找個了借口讓江亭月領着衆人先回悅來客棧,我只有跟着他朝去後院投慕容家主布的羅網。
江亭月與衆人不知其中原委,真當慕容家主是對那玉璧感興趣,說笑着腳步輕快地離開了。他們哪裏想到我心裏卻是一派驚心動魄的情形,誠然就要渡過一個與他們的娛快截然不同的夜晚。
我跟在鄒樂身後低頭走着,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折道回廊,遇見過多少拔婢女家丁,終于到了慕容家主的書房前。慕容家主不愧財貫江南一代,整個慕容府華麗氣派,尤其後院就像是一個偌大的迷宮,連我這種自诩方向感不錯的人看着都有些暈乎了。
“淩師妹,家師就在書房中等待,我有事在身,先行走了。”鄒樂見我沒反應,招呼了一聲,就繞過我匆匆朝來時的路返回了。
我又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書房裏透出的昏黃燈光,鼓起勇氣敲了敲門。慕容家主看似放蕩不羁,卻是幾大門派的頭頭裏最難對付的人之一。他與人說話最擅長 “打太極”,通常就算他處于弱勢也能讓他成功忽悠過去。但你若一旦被他抓住了把柄,他就會像伺伏已久的豹子跳出來給你致命一擊,讓你再無還手的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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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最近一次與他交手就心有餘悸,那還是今年開春時候的事情。當時我被謝岚罰在山外,便趁着混在杭州的楊會打探引魂燈的消息。好在當時是由慕容家的少主,慕容雲天出的手。
可惜的是,他那個親生兒子就全然沒遺傳到他的能力了,被我耍得團團轉,恨得咬牙切齒的,也不能把我怎麽着。難不成他這次是要替慕容雲天一雪前恥麽?說起來,提到他的兒子慕容雲天,我才想起今天整整一個壽宴,我都沒有瞧見他。
奇怪,他聽見我來了,不應該立馬跳出來找我報仇麽?
“進來。”書房裏傳來慕容家主的聲音,把我從沉思中喚了回來。
我深深吸了口氣,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小輩淩不凋見過慕容家主。”
說話的全程,我一直沒擡頭看慕容家主的表情,只聽他話裏帶着笑意:“我與你師父謝岚也算是老交情了,不用如此生分,叫我慕容師伯就好。”
我含笑點了點頭,見他指了書桌對面的一張椅子讓我坐下,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他看了我半晌,忽然笑道:“老夫對那個故事很有興趣……”
我瞬時冷汗直下,急忙解釋:“慕容師伯勿怪,其實玉璧的裂痕是因我添上去的。由于實在來不及更換壽禮,所以才出此下策,還請師伯原諒,待明日我定另尋一物向師伯賀壽。”
慕容家主笑而不語,一直盯得我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才緩緩開口:“無礙。說與你聽也罷,其實這玉璧是我特意向你師父要來的,另有他用,可不是觊觎你們青城山的寶物。”
我聽他這麽說,頓時松了口氣,可又覺得疑窦叢生。原來玉璧是另有他用,難怪謝岚要我親自送,卻不是派慕容嫣來。可慕容家主要萬壽玉璧又有什麽用?為什麽謝岚從來沒和我提起過?
我努力在慕容家主的臉上尋找答案,可他總保持着微彎着嘴角的表情,根本猜不出他的用意。
“既然如此,師侄在此謝過師伯大量。”
慕容家主颔首,撇過頭看了眼窗外,旋即又看向我:“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不過是想聽聽這個故事的真實版本。”
我緊跟着他看了看窗外,卻什麽也沒見着,回過頭來見他對我眨了眨眼睛,更覺得摸不着頭腦。
可人家都發了話,我只好一一如實道來。我說話間,他一直半垂着眼簾,無論說到不明刺客還是鎮遠镖局,臉上都毫無波瀾,等到我停下來才睜開眼睛,笑眯眯地說:“師侄啊,江湖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沒有無緣無故的追殺,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救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正迷惑着他的話,想要問個究竟,他便下了逐客令,似乎不想再多說了。我知他性情古怪,也不再糾纏追問,對他行了個禮,退出去順帶合上了房門。
出了慕容家主的書房,我深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氣,見外頭天朗星稀的,便覺得輕松了許多。
望着天上的月牙,我不由松了口氣,心想萬壽玉璧這事大概算是過去了,可與慕容家主的這一番談話卻引出了更多迷團。我也不得不再度思考,黑店的女掌櫃究竟是誰放走的?那晚追殺我的人是誰?而吳哥又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密林裏救我一命呢?
回到客棧裏,我一打開窗就從外面飛進來一只淺灰色的信鴿,我打開一看見是謝岚的筆跡,上面寫着:壽宴結束便快些回來。
“來”字後頭還有一點墨跡,似乎還要寫什麽。我看着謝岚的字跡笑了笑,拿出紙筆報了平安,雖然一出了青城山就歸心似箭。可看如今這情形還需要在杭州待個些時日,帶着一幫人住客棧畢竟不是個事兒,只有明天讓江亭月帶着他們先回去了。
我把字條兒卷成一個長條,塞進竹管裏綁在信鴿腿上,見它仍然“咕咕”叫着不肯走,仔細一看才發現它另一只腿上還綁着一個竹管。我打開一看居然是雲霁的,還是幾天前的寫的,信上讓我“離江亭月與喬羽遠些”。
我無奈,胸中更多的是澎湃着一種叫作惱怒的情緒。
這雲霁實在太可惡了,我們青城山的信鴿都敢劫,他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
一夜夢鏡繁雜,第二天清裏起來時,發現眼圈發黑,全身酸痛,倒不如不睡。用過早飯,便送江亭月一衆出了杭州城,看着車隊的身影越來越遠,我便信步回悅來客棧,準備打聽打聽慕容辰的住處好給他送過去。
當我回到客棧門口時,發現門口裏三圈外三圈圍了許多江湖人士,一群人“嗡嗡”地讨論着什麽。我朝裏頭望了一眼,只見一片密攢攢的人頭,什麽也看不到。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從人群裏擠了出來,就要向客棧裏走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糾住了他,他猛地回頭看我,驚訝地看我,頓了頓:“你居然抓得到我?”
我得意地笑了笑,拉他過來。我學武十三年,其中有六七年是在苦練輕功,自認在江湖上是頂尖的,一個小毛孩也抓不住的話,怎麽對得起平日裏的威名?
“你方才從裏面出來,可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向人群努了努嘴。
那少年被我抓着動彈不得,極不情願地說:“剛才有個過來帖了個版,拉拉雜雜寫了一大通,總的就是說兩盞引魂燈齊現江湖,自稱是十三盟。”
十三盟?我一驚,立馬想起在西嶺鎮的事情,那一夜在西嶺鎮悅來客棧欲圖奪我們引魂燈的人真的就是十三盟的人嗎?
我對少年笑了笑,松開抓着他的手,那少年立馬一頭鑽進客棧裏,隐沒進人群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要準備期末考試比較忙一些,大家見諒嗷……話說修改了這幾章,不是更新,大家沒發現我已經到南宮世家一族全都誤寫成慕容了麽OTZ,我這是腫麽了,剛剛寫30章才幡然醒悟……有還有改過來的大家幫忙抓抓蟲,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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