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師尊的突然出現

我在房檐上借了下力,在謝岚後面蕩了進去,腳一落地就見謝岚獨一人拿着青曜劍,在一衆黑衣人的圍攻之下仍然游刃有餘。原先看熱鬧的這時都已經躲了起來,畢竟來了個謝岚這樣的高手,可不是他們能抵得住的。

站在謝岚身後,我甚至有空想為什麽謝岚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江亭月自然不知這裏的狀況,而我并沒有在回信中與他透露一個字,他是因着十三盟将引魂燈的消息公布出來,擔心我的安危才來的麽?

那群黑衣人被謝岚逼到通道的最盡頭,他們對望了一眼,眼裏迸出一絲決絕,竟然不約而同朝謝岚劍刃上撲過來。而一直站在緊後方的那個頭頭,突然就沖進一間房間,房裏立馬傳來“咔嚓”一聲。

謝岚見狀,馬上收劍,可奈何他們動作太快,青曜劍還是刺穿了其中一個人的喉嚨。

我在那頭頭沖進房間之際,也跟着使出縱雲步踏了進去,但見裏面空無一人,只有一扇窗葉挂在窗戶上搖搖欲墜。再朝窗外一張望,外面是杭州城的繁華大街,街上行人好奇地看向我,哪裏找得到頭頭的身影。

“師父,讓他跑了。”我回頭走出房間,看見謝岚已經收了劍站在原地,腳旁是喉嚨還在冒着血泡的黑衣人。

在他身邊還倒了一地的同夥,黑色蒙面罩裏流出紅黑的血痕。我微微矮身用劍挑開了他們的面罩,只他們七竅流血,死相極其猙獰,顯然是在口內事先藏了毒囊,咬破後立即毒發身亡的。

“都死了。”我擡頭看向謝岚。

謝岚點了點頭,道:“一定要查出他們的來歷。”

“是。”我向他行了個禮,餘光正撇見客棧掌櫃與小二匆匆忙忙跑上來。

掌櫃瞥了眼地上倒着的人,又見謝岚與我皆是穿着氣度不凡之人,便知道是有些來歷的,小心翼翼地問:“請問兩位是?”

謝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的意思,我見了便道:“在下青城派淩不凋,這是家師謝岚。”

謝岚的名頭自然無人不知,只不過他近些年顯少下山走過,大多人都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罷了,一亮之下還是十分有分量的。

掌櫃聽後,立馬笑了笑,對謝岚行了一禮:“原來是謝掌門,失敬失敬。小二,還不讓人将這群人拖下去,要等官府的人來找我們麻煩麽!”

江湖人是見多了這種事情的,凡出了這種事情,皆不喜歡官府束縛,一般交由武林盟主裁決,所以能不見官就不見官。否則,還不知道要扯出多少陳年舊事來。可悅來客棧家大業大,一般是配有自己的護衛的,這次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居然沒人出來,如何不讓我們猜測其中關聯?

“原來杭州城悅來客棧的掌櫃就是這樣管事的。”這時,一直不說話的謝岚開了口,看向笑意正深的掌櫃,“看來下次路過金陵的時候,我不得不和沈元提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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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其人我知道,是悅來客棧的幕後老板。此人江湖後可能不知道,但身為杭州城這個大客棧的掌櫃,不可能不知道沈元的名字。

果然,一聽到沈元的名字,掌櫃臉上立馬變了色,連忙向我們深深行了一禮:“謝掌門手下留情!此事是小人的疏忽,小人一定撤查此事,親自登門謝罪!”

謝岚斜睨了他一眼,回頭看了看我,道:“阿淩,我們走。”

謝岚拂袖下了樓梯,我也邁開腳步跟上去,走到掌櫃身邊的時候,刻意在他身邊停了一會兒,低聲道:“你可以向十三盟求助。”

掌櫃睜大眼睛迷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向他點了點頭便下了樓梯跟上謝岚。我曉得他是知道十三盟的,可并不明白我為什麽非要讓他找十三盟,但我又知道既然我和他說了,他就一定會照辦,否則我與謝岚在沈元面前說上幾句,到時他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師父,此番便要回青城山了?”我看見謝岚從馬棚裏牽出兩匹馬,上前接過馬繩。

謝岚一個翻身上了馬,點了點頭道:“杭州城最近不太平,十三盟已經把引魂燈的消息公布出來了,相信另一盞燈的下落馬上也會為人所知,我們不能再等了。”

我跟着上了馬背,不死心地追問:“那師父你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杭州城?”

謝岚眯了眯眼睛,忽然看向我坐下的白馬,頓了頓問:“為師記得你以前騎的不是這匹馬。”

我知道他這是在支開話題,一時賭氣說了實話:“這白馬是雲霁送我的。”

我只說了其一,這匹馬的确是雲霁送我的,卻沒說我還要找機會将它還回去。謝岚一聽頓時臉色便不大好看,馬鞭一揮,馬便一躍而出,頓時離了我好些距離。

我錯愕地看着謝岚的背影,嘴角卻不住彎了彎,同樣一揮馬鞭追了上去。

謝岚他,終于會吃醋了麽?

謝岚與我一路無言,我卻滿心歡喜地看着他馳馬縱橫一座座城,直到夜深馬憊才停下來歇息。我取出火折子在幹草堆起的一個小堆上點了起來,一邊扇着火一邊添一些枯枝,終于點起了一小叢篝火。

曠野之上,月明星稀,夜風徐徐間倒也惬意。有謝岚在身邊,我沒像以往那樣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這精神上一松懈,身體自然也就疲怠下來。我躺在草地上舒展着筋骨,謝岚在火堆前想事情想得入神,以至于我一直盯着他看,他也沒有半點反應。

不知不覺中,我竟睡着了。陡然一醒,才發現謝岚還保持着剛才的那個動作,只是這次目光投向的人是我。

謝岚見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伸手遞過來一個木盒子:“阿淩,這是你在客棧裏落下的。”

我接過盒子一看,竟是我父母留給我的,險些就落在客棧裏。好在謝岚撿到了,否則這世界上我對父母的唯一挂念也要消失不見了吧?

我接過盒子,将它藏牢了,坐起來看向謝岚:“師父,你可記得我剛來青城山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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