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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末世修真[重生]
作者:魚丸和粗面
謝益然,異世修真者,憑借強大的修為獨步末世,死在隊友手下後重生為末世炮灰高富帥,仙風道骨的高嶺之花。
鐘岳,孤兒院裏走出來的混混,平生酷愛殺馬特,高大上三個字從不與他沾邊。
末世降臨,小混混跻身一流強者,意圖攻陷高嶺之花。
公告區:
1、主受,攻人獸混血,遺傳了獸類的逗比,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2、蛇精病讀者不伺候,正常提意見可以,故意找茬的直接噴回去,作者就是小心眼玻璃心,請盡情畫小人詛咒吧,她不在乎,~(≧▽≦)/~。
內容标簽:末世 強強 重生 仙俠修真
搜索關鍵字:主角:宋益然(謝益然)、鐘岳 ┃ 配角:宋詞、馮梓、英琏、秦凱、良耀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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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然重生(一)
滴答、滴答、滴答
心電圖的響聲喚醒了ABS電動病床上白淨的少年,謝怡然醒過來,閉着眼睛第無數次後悔,他怎麽不多長點心,愣是被馮梓騙到這步田地。
而馮梓也真夠狠,就為了馮家在基地內的地位還有那批物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他送到研究院。靈力被封、四肢被強力金屬固定在手術臺上,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從喉結到腹部他的胸腔被整個切開,吳博士興奮的從五髒六腑裏摘取他研究所虛的切片。
偏生修仙者強大的恢複能力,還有實驗室單獨為他配置的最新型營養液,讓他想死都死不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只能在無盡的痛苦中掙紮。
“滴答”聲還在繼續,謝怡然皺眉,都過去這麽久,怎麽還沒有人來?躺在床上,他默默數着自己的斂息次數。
一、二、三……
一直到十,十息時間,按以往的速度他早就被從培養皿中轉移到冰冷的手術臺上,而現在他們卻連培養皿的門都沒有打開。
帶着濃濃的懷疑,他睜開眼。不再是研究院冰冷的雪白色金屬牆壁,實木裝修的房間內密密麻麻的擺放着各種醫療儀器,他全身上下插滿管子,臉上都糊着一層氧氣罩。
難道吳博士給他單獨換了雅間?
一縷陽光打在側臉上,區別于燈光的溫暖感覺讓他費盡全力扭頭。離床不遠的落地窗外擺着兩盆大葉綠蘿,臺階下低矮的灌木叢便一個狗窩,狗窩再往外是歐式的鐵欄杆圍牆。圍牆外是高遠的藍天,一只彩色翎羽的飛鳥越過樹梢、滑向天際。
以外面的末世,吳博士自己都住不到如此好的房子。即便是有,末世也不會有這般晴朗的藍天白雲,更不會有不吃人的植物和飛鳥。
迥異的環境讓他想到了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他再次奪舍,就着別人的軀體重新活了過來。
沐浴着燦爛的陽光,他突然想起來了。昨日要切片時,一顆五彩珠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珠子內充沛的靈力讓他成功沖開基地對異能者設下的禁制。本以為就此能重獲自由,他卻發現自己的五髒六腑在一次次切片中已經頻臨崩潰,離開培養皿根本活不了一小時。看着面前武裝到牙齒的實驗室助理露出驚恐的目光,他笑着積蓄起體內所有的靈力,選擇自爆。
靈魂失去意識前,他望着位于基地最中心的研究所化成一朵美麗的蘑菇雲。而離此最近的馮家,也徹底化為一片廢墟。
本以為這就是永遠的結束,沒想到他再次穿越時空活了過來。外面的一切如此美好,或許這次他運氣不會那般差?
剛想明白這點,疲憊感止不住的湧來,謝怡然貪婪的望了眼藍天白雲綠樹,頭一歪再次昏睡過去
**
等他再度醒來,落地窗外天色已經黑下來。昏迷這會他已經融合了原身記憶,巧合的是,與他剛穿越來時奪舍的孤兒名字差不多,原身名叫謝益然。
擡起頭,邊上站着個白大褂的高大男子,陰暗處還有一抹纖細的身影在哭泣。
根據原主記憶,白大褂是從記事起就在他身邊照顧地梁醫生。而哭泣之人,正是原主死前最大的執念——堅強但面對整個謝家這一龐然大物無能為力的母親。
“小然醒了,阿詞,你快來看看。”
抽泣地女人立刻跑過來,趴在他身上滿是激動:“小然你終于醒了,你要是出什麽事媽可怎麽辦。”
女子的淚水如綿綿秋雨般,細密且綿延不絕。她并沒有哭訴什麽,只是低聲的抽泣着,眼淚一滴滴透過被子和病服,涼意浸到他的腿上。
那股真切的悲傷,讓謝怡然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世的大三千修真界講究實力,血緣親情甚至比不上師徒情誼。別人尚有父母,他從記事起就被師傅關在洞府裏修真。說是弟子,其實不過是師傅修魔的爐鼎。師傅那人六親不認,更別提給他這個資質不好的爐鼎太多關照,到逃出來前他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第二世奪舍孤兒謝怡然後,是馮梓從出租房的喪屍租客手中救了因排異而虛弱的他,一路将他帶到基地。修真者講究因果循環,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正是這份恩情,讓他為馮梓兩肋插刀,在他面前毫不避諱的施展自己的修真功法。若不是對方無靈根,他甚至會将修真功法傾囊相授。
可不管是師徒情還是道侶間的愛情,都沒有面前女人的母愛來得深切。
翻閱着原身的記憶,謝家是華國排上號的大家族,原主父親謝國安是這一代幼子。原主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大家族注重傳承,花心的謝國安毫不避諱地公開二奶趙欣茹和只比原主小一個月的幼子。他将二人帶回主宅,絲毫不顧宋詞意願,給謝益銘上戶口。
宋家已然沒落,謝家卻依然強大。一山豈容二虎,為了能讓謝益然安心養病,宋詞甘願放棄謝家的尊榮,母子二人搬到山腳下這座流水別墅。對家庭絕望的她一心撲在兒子身上,學針灸學按摩,哪怕對兒子病情有一點點效果她也義無反顧的去鑽研。憑這這股不放棄的勁頭,十八年來她一次次将原主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如果不是宋詞,原主絕對活不過五歲。
毫無保留、全心付出、再苦再累也不怕,這樣濃烈的感情,即便是因為前兩世皆被人坑死的謝益然,也沒有理由任何理由去懷疑。
“我會照顧好你母親,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末世的謝怡然,而是謝益然。”
嘴唇阖動,意識中無聲的說出這句話,頭腦中的疼痛完全散去。他透支了最後一點靈力,默念三千修真界中佛門的《往生經》,助原主早入輪回。
察覺到原主最後一絲意識消散,他松一口氣。生老病死、六道輪回,這是原主作為一個凡人的命數。而修真者可逆天改命,所以他可以再最後一刻奪舍,延續他的生命。
既然占了原主的肉身,那便要完成他最後的牽挂:庇佑宋詞下半生平安喜樂。
調整好心緒,他模仿着原主的動作,艱難地擡起手臂拍在宋詞背上:“媽,我已經好了。”
女人終于擡起頭來,撤掉濕潤的杯子,見褲子都濕了,她雙手就往他腰間抓去。
謝益然一驚,這是幹嘛?活了三輩子,他可從沒被人扒過褲子。就是上輩子做情侶時,每次馮梓湊過來,他都會直接避開。
“小然這是害羞?媽去給你叫護工。”
謝益然翻找着記憶,護工那也是女人。不對,馮梓是男人不還是想扒他褲子!地球跟清心寡欲的大三千修真界不同,異性戀、雙性戀、□□戀、人獸戀,只有想不到,沒有地球人的下限做不到,所以現在男人和女人對他來說都不安全!
“我自己來。”
“你現在還不能動。”
出聲的是梁醫生,他正嚴肅的看着儀器上各項數據:“三天之內,你必須卧床休息。”
謝益然抓緊褲腰帶,臉上全是冰冷:“那就這樣晾着,一會就自然幹了。”
宋詞望向梁非白,見他點頭,她也給兒子掖好被角:“好,那先做下檢查。小然乖,梁醫生會很輕,一點都不疼。”
這就有親媽疼地孩子感覺,謝益然的手松開褲腰帶。趁着梁醫生檢查的功夫,他凝聚心神吸收點外界靈氣,然後內視下新軀體。
只見奇經八脈支離破碎,瘋狂洶湧在其中的,是一種比靈力更為強大的力量。意識投入丹田,截取一絲後細分,每一絲都透露出狂暴,終于在他竭盡全力分成十六股後,每一股的能量都比靈力稍強點。這種無色的能量,讓他想起了大三千修真界中的傳說:
傳說中,修士修煉到化神期圓滿,便可引動天劫。度九九雷劫,經仙靈之氣塑造,靈氣內斂彙聚為元力,成就不滅仙人之軀。仙人者,有通天之地之能,談笑間排山倒海,舉手投足間湮滅世界。更有那大功德者生來便是仙靈體,仙靈體內充盈的不是凡氣、也不是修真者的靈氣,而是仙人的元力!
大三千世界所有修真者都以為仙靈體只是個傳說,不論是第一世的修真者,還是第二世的孤兒謝益然都深以為然。可今日他才知道,傳言雖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
竟然無意識中奪舍到大三千世界萬年來無數人追捧且瘋狂的仙靈體,即便謝益然本性淡泊,如今也難掩喜色。一高興,先前控制住的一小點元力離開丹田,刀割般的疼痛傳來,将他從沾沾自喜中拉出來。
內視軀體,元力十八年的強橫摧殘早已把這具身體的五髒六腑打成了篩子。他就納悶,地球人基本沒靈根,第二世的三靈根已經算難得的好資質,凡人怎麽可能會生出仙靈體。原來這具身體壓根不是仙靈體,而是以凡人之軀容納一小股元氣。修真者尚不能承受元力之狂暴,這具凡體能撐到十八歲,放在大三千修真界也是驚世駭俗的大事,宋詞和梁醫生絕對是活神仙。
謝益然雖然是在內視,可在宋梁二人看來,他是如過去十幾年一樣:因怕母親傷心而克制疾病的痛苦,無法強顏歡笑,只能選擇沉默。
無數次梁非白看到他這幅落寞的模樣,都想勸阿詞:“放過孩子吧,安樂死比活着更好受。”可每次看到一個母親的堅持和努力,他着實開不了口。
懷着矛盾的心,他看向儀器,上面顯示地數據卻讓他眼前一亮:“阿詞,你快看,小然病情有好轉。”
“什麽!”
宋詞簡直難以相信,望着比往常波瀾更要大的心電圖,還有那逐漸趨于平穩的血壓,她一下跪在地上。滿天神佛真的聽到了她的乞求,兒子病情有了起色。
“你先前說得過:下次發病他就會死,現在他能活下來是不是?”
梁非白難掩笑容:“病情的确在往好方向發展,不過還得做進一步檢查。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繼續這樣保持下去,或許有一天他能徹底康複。”
躺在床上的謝益然也感覺到元力一點點消失,松開手那裏正是一顆五彩珠子,感受着那一流法寶的質感,他認出這正是在研究所時見的那顆珠子。運行着最簡單的凝氣決,元力果然乖乖的跑到珠子裏,不再竄入體內。每運行一個周天,身體就更輕松些。任由凝氣決在體內自成循環,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一切都如此美好,他不是大三千世界沒有名字的爐鼎,也不是被關在末世科研所裏被切片地同名孤兒謝益然。
這個世界自由且和平,更有人全心全意的愛着他。既然來了就好好活,原主這一攤爛事是夠麻煩,不過也不是沒法子解決。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說沒看明白,我解釋下:
謝益然活了三世:
第一世:大三千修真界魔修的爐鼎,沒有名字;
第二世:穿越地球,奪舍末世孤兒謝怡然,被馮梓陰到研究所,給人做切片。
第三世:本文男主,就是躺在病床上這孩子,未來他會登頂人生巅峰噠!
☆、益然重生(二)
謝益然挺屍般的躺在病床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大葉綠蘿,小心的截留住經過丹田的一絲元氣,控制着它游走在身體經脈中,最後經百彙穴流出,收納到五彩珠子裏。
這是個細致活,不過前面兩世,他或被孤獨的關在山洞裏修真,或被囚禁在培養皿中寂靜的等待新一輪切片,一直都是“我寂寞寂寞就好”的節奏,從未有任何亂拍。
所以他不缺耐心,一點點的磨着,一天下來體內三成肆虐的元力已經歸于珠子。他試着扭下頭擡擡腿,腿只能擡起來一小點,扭頭卻已是暢通無阻。
“這具身體的底子實在是太差,梁醫生說得對,最起碼要卧床三天一動不動。”
宋詞端着托盤走進來時,剛好看到兒子那擡起的腿。穿旗袍踩着脫鞋的女人立馬顧不得優雅的儀态,小碎步跑到床邊,看着被子那一團突起。
她沒看錯!
兒子是自己擡起的腿!他能自己動彈了!喜極而泣都無法表達她此時此刻的激動。
察覺到有人靠近,謝益然眼神聚焦,身體本能的反應讓他開口:“媽。”
“小然能自己蜷起腿來了?”
在宋詞期待的目光中,謝益然松開左腿,又慢慢把右腿曲起來:“可以,就是有點難。”
宋詞看着邊上儀器的數據,一般病人是久病成良醫,攤她身上:兒子久病,她不僅成良醫,而且精益求精的賽華佗。這些年她甚至跑到德國修了個醫學博士,雖然她不動手,可她的醫術不比梁非白差。偶爾謝益然發病,梁非白不能及時趕到,一切搶救都是她處理。
心電圖電軸數據已經恢複到正常值,曲線躍動平穩有力。而最新一期的尿檢以及血檢,尿素和白細胞指數都已經恢複正常。
望着兒子自由蜷縮的腿,宋詞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升高病床放下醫用餐桌,她将餐盤放下來。
“你肌肉有些萎縮,這事急不得,先歇會吃飯。”
謝益然望着餐桌上的食物,一盤綠粑粑的蔬菜泥、一碗紅粑粑的肉泥,還有一杯豆漿。能量充足易消化,維生素和蛋白質很均衡。仔細聞聞,母親的卡其色裙子上還殘留着輕微的蔬菜味,應該是她費心思親手做的。
“媽,往後這些事讓保姆做就行。”
“你不是嫌棄他們做得味道不好,反正我整天閑着,做這麽點事不累。”
謝益然想自己吃,可他胳膊擡不起來。就着宋詞的手吃一口,看起來并不怎麽樣的食物,卻好吃到差點讓他把舌頭吞下去。
想着原主記憶中各種挑食,他暗罵了一聲“身在福中不知福”。想他活這三輩子:在大三千修真界時,精心烹饪的食物都是金丹道君和元嬰老祖的專利,他這種低階修士只能用辟谷丹;第二世的謝怡然,身逢末世能吃飽就不錯;這種精心烹饪的料理,他還是第一次吃到。
“慢點吃,吃快了胃裏積食。”
宋詞便勸着邊打開電視,帥氣的男主播開始播報:“美國宇航局近日宣布,太陽系軌道內一顆名為阿波菲斯、重達4500萬噸的小行星,可能會在2036年4月13日撞上地球……”
一勺蔬菜泥一勺肉泥的喂着,宋詞笑着指指電視:“今天的播音員是你小舅,宋歌,你還記得他麽?”
無意識的咽下蔬菜泥,謝益然整個人石化在那。就在昨天,他還欣喜于這個世界的和平與自由,只要調養好身體,他可以開啓全新的人生。
如今這條新聞卻打破了他所有幻想。根據謝怡然的記憶,阿波菲斯不會在預定時間撞上地球,它會受某種不知名磁場影響偏離軌道,提前二十多年來到地球外圍。前世驚恐的地球人動用遠程衛星導彈對其進行地對空打擊,導彈上攜帶的能量與小行星周圍的不知名氣體融合,随着季風和洋流散播至全球,導致大部分動植物喪屍化,當然也包括食物鏈頂端的人類。
這就是後世有名的“阿波菲斯的詛咒”,俗稱“末日降臨”。
右下角的日期顯示,今天是2014年7月2日,再有三個月就是末世。
“媽,你幫我查下,阿波菲斯現在是不是正繞過土星外圍。”
兒子很少有要求,即便怪異點,宋詞也滿足。打開電腦百度一下,網上全是淺顯的消息,海角論壇在YY世界末日攻略,即便最權威的NASA官網也沒公布阿波菲斯的運行軌道。
“我問問你小舅。”
宋詞知道弟弟是個天文迷,既然播到這條新聞,那他肯定會去查證。正好半點,午間新聞放着片尾曲。沒等宋詞摁下手機,鈴聲已經響起來,來電顯示正是“小歌”。
剛一接通,那邊連珠炮似得問題丢過來:“姐,小然怎麽樣,醒了沒?今天應該是他脫離危險期的日子,對了爸給你找了個老中醫,等兩天我陪着他過去。”
修真者耳聰目明,即便謝益然如今無大修為,也能大體聽清那頭說什麽。果然原主的記憶沒錯,宋家一家對他們母子盡心盡力。
“今天才周三,這周末你又不休息,怎麽過來?”
“請假呗~”
宋詞腦補出一長串跳脫的波浪線,弟弟肯定又調皮不想好好上班:“都快三十的人了,你也該收收心。爸媽擔心我一個就夠了,你再這樣他們怎麽辦。行了我也不多說,就剛才那條阿波菲斯的新聞,小行星走到哪兒了。”
“爸媽擔心你那是應該的,姐你等着,謝家那幫畜生早晚不得好死。阿波菲斯?那個小寶貝正在繞過土星,圍着太陽系再轉兩圈,就該去謝家主宅串門了。”
謝益然沒忍住,豆漿嗆出來,順着吸管流回杯子裏。望着杯子上面那氣泡,他默默的放下吸管。
果然是如前世一樣,阿波菲斯在越過土星後軌道突變,直直地朝地球撞過來。如若不進行地面打擊,整個地球将會化為宇宙中一粒粒塵埃。
那還是打擊吧,他剛重新活過來,還活得如此滋潤。兩次奪舍他都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怎麽操作,他也不清楚還有沒有下一次。
“別跟謝家一般見識,狗咬你一口,難不成你還整天惦記着咬回去?小然身體好了不少,這次是真的好,等會我拍個照片發你郵箱,你跟爸媽一塊看看。”
說完宋詞挂了電話,熟練地給兒子換一杯豆漿:“小然,笑一笑。”
謝益然扯起嘴角,宋詞皺眉:“媽知道你不好受,可爺爺奶奶已經六十多歲了,咱們就當哄他們高興。來看着我,這樣笑就好。”
宋詞瞅了眼邊上的心電圖,這兩天兒子病情奇跡般的有所好轉,以後他能站起來,跟其他男孩子一樣:在陽光下打籃球,去綠茵場上踢足球,偶爾還能挽着她的胳膊一起逛商場。雖然叛逆了也會氣得她肝疼,可即便肝疼也比先前脆弱的玻璃娃娃強。
想到這她唇角弧度不斷擴大,額頭間皺紋散開,五彩的幸福泡泡似乎從卡其色連衣裙中飄出來。似乎是母子連心,謝益然也被幸福的光暈擊中,跟着咧起嘴角。
閃光燈亮起,完美的記錄這一瞬間。數碼相機上的謝益然依舊瘦削,不過比之平常,他随了宋詞的濃眉大眼有了精神,整個人看上去就讓人心生愉悅。
“再多拍幾張,拿起豆漿喝一口。”
謝益然乖乖照做。
“比個剪刀手。”
宋詞來了興趣,開始各個角度拍起兒子。自兒子出生後十八年,她還是第一次這般歡愉。沒有對兒子病情的擔憂,也沒有他發病時痛苦的揪心,只是一份單純為人母的快樂。
取出SD卡插在電腦裏,她下意識的打開PS,導入照片後卻發現完全沒有必要再P一次。打個壓縮包放附件,她随手輸入郵箱地址發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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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N市筒子樓裏,昏暗的燈光下擺着一地的煙屁股和方便面桶,垃圾山中黃頭發殺馬特青年鐘岳光着膀子坐在電腦前。八塊腹肌勾勒出完美的人魚線,再往上胸膛處紋着一只麒麟,兩只手臂左青龍右白虎。
機械鍵盤被他敲的啪啪響,邊敲他還邊高聲吆喝着。半晌他拿起電腦桌上的煙,發現已經只剩個過濾嘴。
“媽|的,狗|娘養的幫主PK欺負老子,連個煙也敢欺負,回頭老子打出刺客的紫武,看不削死你。”
打開企鵝他正準備單敲幫主罵回去,右下角突然彈出帶附件的電郵提示。殺馬特驚喜的甩甩他那一頭方便面,悲哀的發現即使用了飄柔也一點都不順滑,不過更自信了就是。
“算這小子識趣,知道給老子發G|V。這回是泰國的還是日本的,最好是櫻井俊介,嗷~”
懷着激動地心情打開壓縮包,迎接他的不是種子,而是一堆JPG格式的圖片。摔下鼠标,他湊巧點開其中一張。
落地窗前的病床上,唇紅齒白的少年謝益然剪着個女生頭,捧着豆漿冒着幸福泡泡,要多陽光有多燦爛。
憤怒的殺馬特腦海中突然吟唱起“哈利路亞”,雙眼自動在照片上PS一對翅膀:“媽呀,這是觀音還是聖天使?”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手機屏幕響起,傳出猥瑣的鈴聲,見是團長電話,殺馬特随手扔到一邊,敲着鼠标一張張的向後浏覽,十張照片,該選哪張做桌面?
“火火火火火……”
殺馬特點頭:“對,不是觀音,也不是聖天使,這是老子的本命小蘋果。等等,女生頭、還這麽瘦小只,不會是個女的吧?這麽軟萌,如果是女的,老子就發發狠去當一回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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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喝完豆漿的謝益然打個噴嚏,總有種被怪物盯上的感覺。手機鈴再次響起,正準備給兒子擠牙膏的宋詞接起來。
就聽那邊說:“姐,說好的照片呢?是不是小然不想拍?”
宋詞夾着電話回電腦邊:“給你發過去半小時了,哎呀我輸錯地址了,馬上給你重發。”
剛才電腦背對着他,這會正好轉過來,謝益然看向電腦屏幕。奪舍兩天,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新面孔,頓時他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怎麽會是他!”
☆、益然重生(三)
電腦顯示器上的少年唇紅齒白,比剝殼雞蛋還嫩的皮膚似乎一掐就能出水,顯然受到了很好的照顧。
皮相還不錯,這點讓他很是歡喜。大三千修真界不缺靈氣,長期受靈氣滋潤,修真者的後代大多是俊男美女,比起地球上的偶像明星也不遑多讓。以他正常的審美,很容易接受這張臉的美顏度。
可世上帥臉千千萬,為什麽偏生他是這一張?奪舍後一直淡定、即便發現不久便是末世後也沒太過驚慌的謝益然,此刻卻大呼坑爹。不,是被爹坑。
對着照片他陷入了回憶:
當他還是謝怡然的時候,跟着馮梓過五關斬六将,到達基地第一天,就看見幾個異能者押着這張臉的主人招搖過市。修真者肉體強大,用麻繩五花大綁着禁锢不太可能,大三千修真界從沒有如此原始的懲罰方式。加上那張臉太漂亮,所以他就記下來。
後來他同馮梓二人的住所,與那幾名異能者相鄰。他耳聰目明,便将那邊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異能者們一開始還算客氣:“這小子是謝家的種,拿住他肯定能引那老王八出來。”
這幾名異能者顯然跟“老王八”有過龃龉,末世來了他們終于能肆無忌憚的報複。謝家狡兔三窟,抓不到老的他們就去抓小的。抓來小的沒幾天,見謝家那邊沒有絲毫回應,異能者們也沒了耐心:“老王八不來,就先用這小王八出口氣。”
各種折磨後,少年終于被他親爹給坑到死。通過此事,他全方位充分獲悉地球人折磨人的一百零八式。也深刻了解到,盡管他們武力值不如大三千修真界,但折磨人的手段卻絲毫不比修真者的煉魂秘術差。
地球人賽高!
三觀被刷新後,他也終于适應了突變的生活,完全的融入末世。後來他無數次看到同類相殘,施虐者雖然手段殘暴,但沒一個比得過原主所受的折磨。底線早已被拉倒十八層地獄,他也從沒生起過任何“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聖母念頭。
直到後來,他被馮梓陰了一把,關到實驗室被吳教授切片。同樣的痛苦中,他對少年的記憶越發清晰。
沒想到自爆後再次奪舍,他竟然成了少年本尊。先前他并不知道少年姓名,那幾名異能者也從沒說過“老王八”本名“謝國安”。直到見到這張臉,他才對上號。
所以他奪舍軀體不僅體格不好,還有一個坑了他十八年,最後又讓他背黑鍋到死的親爹。從出生到末世,這就是個炮灰,還是個打醬油的炮灰!
一萬頭草泥馬在謝益然心中狂奔而過,原身記憶中的失落如潮水般湧來,夾雜着他前世所聽所見的慘狀,直把他嗆得氣血翻湧,體內剩餘的七成元力暴動起來。
醫學儀器發出警報聲,擠完牙膏的宋詞跑出來,就見兒子吐出一口血暈倒在病床上。玻璃杯落地摔成碎片,她第一反應是去叫梁非白。但是想到他今天休假,坐飛機過來黃花菜也涼了,她只能撸起袖子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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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樓內,鐘岳已經玩了兩小時的毀圖秀秀。PS弱渣的他,終于選定了可以放十張圖的模板,将謝益然的十張照片全數填充進去,橫排豎排又是一個小時。
保存輸出換成桌面圖後,他也不打游戲了。重新點根煙,他開始思考人生。
“我都二十五了,也過了黨規定的法定婚齡。聽說娶媳婦得有房有車,不知道小蘋果喜歡花園別墅還是精品高層複式?跑車還是機車?”
正苦惱着,靜靜躺在垃圾桶中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鈴聲立體音的回蕩在筒子樓裏:“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鐘岳跟着抖抖腿,撿起來吹下灰,滑動接聽。
“幫主,來跟我說說怎麽追妹子,說得好了老子刺客不追殺你。”
電話那頭的秦凱翹起二郎腿嗤笑:“你那渣刺客,這輩子別想打過我奶媽。怎麽,談戀愛了?求圖求真相。”
“老子媳婦怎麽能随便見人!誰說刺客打不過奶媽,等副本爆了紫武,老子打滿暴擊石頭,開孤注一擲一招瞬殺箭把你秒趴。”
“嗯?還想不想追媳婦了?”
義憤填膺的殺馬特秒狗腿,額前的兩撮呆毛也耷拉下來:“幫主你韌性那麽高,怎麽可能有人打你出暴擊,有的話也一定是G|M。酷愛告訴我,腫麽追萌妹紙。”
“卧槽,你确定你一個只認菊花的渣攻去禍害祖國珍惜的妹子?”
“這次是我本命,為了她我現在筆直筆直的。”
秦凱直接被一口煙嗆到了:“這回來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桌面上的帥刺客都我被打入冷宮,換成了她。”
“好吧,其實追妹子這事對我來說很簡單,不過換你身上應該有很大難度。簡單點說,假如你外表炫酷又有錢,床下紳士床上流氓,基本99%的妹子都能被你拿下。至于剩下那1%,基本可以肯定是蕾絲邊。”
鐘岳赤腳踩在椅子上,抓下殺馬特發型照照鏡子:“炫酷多金,器-大-活-好,這不就說得我。幫主你什麽時候誇人這麽含蓄,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秦凱仰倒,望着手機上“2B”的聯系人姓名,深呼吸一口氣。差點又一次,他又被這2B把智商拉到同一水平線,然後被他用豐富的經驗打敗。
“說正經的,來任務了,這回是謝……”
沒等他說完,手機已經忙音。秦凱剛想重撥過去,背後傳來陰測測的聲音:“追妹子、對你來說、很、簡、單,昂?”
鐘岳渾然不知,他親愛的幫主已經處在跪搓衣板的邊緣。沖進浴室洗個澡,他打上發膠,本來趴下的一頭方便面全都豎起來,從背後看起來像極了美杜莎。
照照鏡子,他滿目癡迷:“太帥了!怪不得老子沒朋友,都是這張帥臉惹得禍。”
撫摸着自己胸膛上威風凜凜的大麒麟,還有左青龍右白虎,配上他那張帥臉,簡直沖出銀河系,走向全宇宙,帥翻外星人都不在話下。
“小寶貝們,我帶你們去找小蘋果。看到我的帥臉,她一定會愛上我。既然給我發照片了,是不是早就愛上了我?”
“健壯的胳膊,妹紙肯定喜歡,拍一張;麒麟這麽可愛,來個特寫;炫酷的發型,必須得多拍兩張……”
握着手機自言自語自拍半小時,他再次打開毀圖秀秀,搗鼓半天他決定還是維持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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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十張高清無-碼照打成壓縮包,選擇回複郵件他添加附件,鼠标戳下發送。自動收件的通知回來,他切換到游戲,想了想毫不猶豫的去商城買了性別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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