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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道具,再換成時下最流行的小蘋果發型跟衣裳,他要和本命一起打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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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內正是一片慌亂,謝益然昏迷在病床上,唇角還帶着血跡。
宋詞叫來兩名護士,親自操刀搶救。娴熟的扣上氧氣罩,找準靜脈和器官插管子,搶救過程行雲流水,醫術上她一點都不比專業的梁非白差。
處于屏幕保護狀态的筆記本電腦收到一封新郵件,殺毒軟件自動掃描,發現此郵件可能包含國家禁止的“淫-穢色-情”內容,按過濾規則自動歸類到騷擾郵件。屏保還是那個屏保,一堆太平洋保險北大青鳥招生的郵件上,默默的躺着一壓縮包的殺馬特照片。
而謝益然卻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體內元力如98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摧枯拉朽般沖進五髒六腑,最基本的凝氣決已經無法控制。
“該怎麽辦?這樣下去肯定得死。”
血壓一路降低,外面的宋詞也緊皺眉頭。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巨大的落差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血壓70/40,需要緊急輸血。”
突然而來的數據讓宋詞走出悲傷,瘦弱的身軀脊背挺直,她又是那個堅強的母親。坐下來她駕輕就熟的拿起針頭和血袋,毫不猶豫的紮到自己胳膊裏,沒過一會40的血袋全滿。沒事人似得挂上去輸血,她繼續做着其它事。
而昏迷中的謝益然再一次運轉凝氣決無果,他飛速回憶着大三千修真界中的各種法決。
他第一世的師傅是一位元嬰魔修,元嬰老祖在大三千修真界中也算一方強者。之所以收五靈根的他為徒,就是為了極其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名築基以上修士,投入地火爐抽取神魂祭煉魔道至寶十方修士鬼煞旗。幸而他在一次歷練中誤入前輩仙府,僥幸奪得傳承。憑借這無名法門,他集中所有修為自爆後,神魂逃出生天。
這種法門修煉後極為強大,當然也極難修煉。第一世他參悟百年,方習得其中皮毛。第二世的謝怡然更是毫無寸進,而如今?
雖然眼睛睜不開,但他的神魂卻還能感知外界的一切。看到宋詞毫不猶豫抽自己的血去救他,馬上血袋就要見底,她再次露出胳膊。
按照原主的記憶,宋家人大多是特殊的熊貓血,一般出事需要輸血只能內部消化。人體血量約占體重的8%,宋詞90斤,她的血量頂多360,如果再抽一袋她肯定會像以往那樣暈過去。
“就試試這無名法門。”
下定決心後,他挖出來藏在記憶最深處的傳承。無名法決十分玄奧,他可以感受,也能跟着參悟修煉,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本來是死馬當活馬醫,可開始運轉後他才發現差異。不同于前兩世,這次法決運轉竟然毫無滞漲。按照傳承加緊修煉,所過之處元氣如乖順的貓咪般,歸到靜脈中,小肉墊般的爪子溫柔的撫摸着他的經脈,按照他的意志經百彙穴流出,乖順的儲存到五彩珠子裏。
“血壓回升,”
“80/50”
“90/60”
“110/80”
“血壓已正常,脫離生命危險。”
血袋中還剩三分之一的血,宋詞默默收起新血袋,癱軟的坐到椅子上。而躺在病床上的謝益然內視一圈,無名功法運行一周天後,體內的元氣竟然少了一半。再接再厲,他開始第二周天。
☆、益然重生(四)
謝益然這一昏迷,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
無名功法在運轉完整的一周天後,導出元氣的速度慢下來。繼第一周天導出三成後,第二周天一成半,第三周天四分之三成,以此類推。
就如身體出現了抗藥性般,不過這抗藥性來得如此迅猛,謝益然也只能大呼坑爹。到最後第八周天、第九周天,功法的小效用已是微乎其微,而五色珠子也近乎飽和。
肆虐了十八年的元力如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般在他體內紮了根,可以摘去葉子折去枝條砍去樹幹,但想要徹底清除深入五髒六腑錯綜複雜的根系,卻絕非一朝一夕之功。若強行拔出,還可能拔出蘿蔔帶着泥,整個內髒化為一團血水。
所以在剩下的一天多內,他幹脆嘗試着煉化這些元力。非仙靈體不可直接融合元力,他只能慢慢着将一絲絲元力拆分成十六細份,每份蘊含的能量都比靈力差一些。一點點引導着,細分的元力修補着十八年來破損的五髒六腑。
雖然對比靈力茶杯犬般的溫順,元力就像德國黑貝般高攻,可論起修複效果來,高端的元力也不是靈力能蓋的。僅僅是兩天,五髒六腑已經修複了五成。修複過程中,元力也在改造着他的肉體。因為身體底子實在太差,元力幹脆按照仙靈體的标準給他重新塑造一遍。如今除了有些慣性的虛弱,他實際上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所以一直坐在病床前,邊查看最新醫學論文,邊照顧兒子的宋詞就發現,他的臉色一一小時比一小時好。身體各項指數以坐火箭的速度,升到了常人該有的狀态。
再次看完新一期的《新英格蘭醫學期刊》,各種最新醫學成果論文中,沒有一篇對小然病有幫助。這些年她走訪了所有醫學發達的國家,最終發現這種先天弱病,也就祖傳中醫最有療效。
父親說找了個中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仍然是一塵不染的卡其色連衣裙,宋揉揉額頭,聽到外面門鈴的響聲。別墅中的護工輕飄飄走進來,給她打個“中醫駕到”的手勢。
宋詞順手從櫥子裏拿出三件無菌外套,走到客廳剛想直入主題,手卻不知道該往哪兒遞。說好的老中醫呢?梁非白她認識,高瘦的桃花眼弟弟她也認識,弟弟後面這個笑得跟彌勒佛似得年輕人——
“姐,這就是良耀先生,他祖傳鬼門十三針。”
瞬間她想到山東衛視上與藍翔技校齊名的錢氏中醫精神病院:采用祖傳中醫鬼門十三針,治療抑郁症、失眠等反複發作的難題……
這尊彌勒佛,真的靠譜麽?
“你們是先歇會,還是先……歇會?”
她兒子可不是給新手做活體實驗,或者給江湖騙子宣揚封建迷信用的,她不缺錢也不缺人脈,只要求醫生醫術過關。
宋歌全無做主播時的穩重,桃花眼一挑,上來哥倆好的摟住姐姐肩膀:“不是那個錢氏中醫精神病院,這是良家鬼門十三針的新一代傳人。從生下來滿月胳膊會動開始就玩針,算算到現在,也将近三十年了。”
宋詞只是太疲憊,這會她總算打起精神,掩蓋住自己的情緒:“我看良大夫如此年輕,剛才有些走神。你這姓倒是跟非白的讀起來一樣,這也算是種緣分。不好意思,您這邊請。”
良耀心寬體胖,體胖心更寬,從十幾歲行醫到現在一次次被懷疑和刺激,循環反複多年,他養成了這幅寬和的性格和寬大的體格。比起別人卷起舌頭喊他良醫森,他更喜歡“良大夫”這充滿中國味的稱呼,所以這會他也沒什麽不滿。
宋詞關門出去的那一剎,謝益然剛好醒來。在床上躺得發黴,他扯掉氧氣罩坐起來。山上獨有的新鮮空氣,讓他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想到引起自己昏迷的那張照片,他打開放在病床邊的電腦,搜索着原主記憶生澀的操作着。郵箱是開着的,掌握不好觸摸板的滑動,他直接點到了垃圾箱。
看到有附件的那一封,他直接點開,入目出現一張猥瑣的臉:美杜莎般發型、左耳上帶着一顆鉑金蘋果耳釘,往下肌肉贲張的古銅色的軀體全被紋身覆蓋。
《殺馬特遇見洗剪吹》的旋律在腦中響起,以謝益然修真者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這麽又醜又2的逗比絕對不會是他,不過倒是看着有點眼熟。在哪見過呢?沒等他記起來,郵件正文中的賀卡開始自動播放:
這是哥的銀行存款證明,八位數雖然不多,但哥會努力在五年內,讓小數點前面加個零;哥精通中西禮儀,渾身肌肉有力。所以,妹子求交往~~~~
賀卡閃動完後,殺馬特單膝跪地,舉着一支屏保為一大捧玫瑰的Note 3手機,讨好地笑着。
編輯這封郵件時,鐘岳嚴格按照“多金、紳士、安全感”這三點幫主教得把妹聖器,最後還加上他炫酷的外表。發完後他安心的張開雙臂,就等小蘋果落入懷中。
“這都哪兒來的深井冰”,謝益然看完後,淡定的把鼠标滑到“删除”上,食指擡起又落下,殺馬特徹底淡出視線。
而後他終于找到自己的照片,一張張的浏覽後,一模一樣的五官讓他徹底确定:原主确實是前世那個被他親爹坑到死的倒黴鬼。
謝家、謝國安,他咂摸着着這個名字。離末世只有三個月,他不能再坐以待斃。
“小然,你怎麽……你起來了?”
宋詞走上前看着兒子,面色雖不說紅潤有光澤,但也大體是健康人該有的臉色。
謝益然點頭,看向跟在後面的三人。梁醫生他認識,舅舅宋歌昏迷前剛從電視裏見過,現在脫下西裝換休閑裝變身花美男他也能輕易認出來。但中間那個一坨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在一個圓球上畫一張蠟筆小新臉的人,他卻是印象最深刻。
透過那身白色的無菌防護服,他甚至能看到他肚臍眼周圍的米老鼠紋身。球型蠟筆小新正是前世基地綁着原主,然後虐殺他的四人之一。
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來了,剛才郵箱裏的殺馬特也是四人中的一位。只不過他換了個美杜莎頭,标志性的骷髅頭耳釘換成了鉑金蘋果,所以他一時間才沒認出來。
“媽、梁叔叔、舅舅。”
“小然,這是你外公找來的良大夫,他轉成從B市專程給你看看病。”
這人是看他病還是要他命?
繼被爹坑後,難道他又要被媽坑麽?
謝益然頓了頓,從“已删除”中找出殺馬特的郵件,轉過筆記本電腦看向良耀:“你認識這個人麽?”
良藥皺眉,鐘岳這2B,怎麽還沒接近目标就先把自己給暴露了。不過執行任務多年,他這點淡定的功夫還有。
“這是你們在求醫過程中遇到的精神病患者?單看模樣,根據《世界衛生組織殘疾評定量表Ⅱ》,此人WHO-DASⅡ值絕對高于116分。這種一級精神病很危險,醫者父母心,讓我來勸他家屬幾句。孩子上網不打緊,吓到人不好,吓到花花草草更不好。”
良耀唐僧般的念叨完,走到電腦前,噼裏啪啦的輸入一串用藥和用量,最後特意加粗:“按時吃藥,藥不能停。實在不行,你就去錢氏中醫精神病院紮一個療程的鬼門十三針,出院左轉藍翔技校包培訓,先學技術後交費,第一個月工資當學費。”
“醫者父母心,看到了就不能不管。”良耀肥碩的身軀搖着頭,不住的感嘆着這一句。
謝益然卻是完全确定這倆人現在就認識,不過抛卻懷疑,他卻總覺得倆人交談間畫風有些不對。憑借修真者敏銳的感覺,他發現面前的球形蠟筆小新對他們母子還沒有惡意,最起碼目前沒有。
坐在病床上,他由着良耀診脈。沒有記憶中的抽血,診脈後他又看起了最新的化驗報告,中間時不時的按壓他軀幹和四肢,問着他的感受。
原本滑稽的胖子此時坐在他對面,自從開始診斷後,他周身彌勒佛般的氣質一變,整個人嚴肅而專注,無端讓人升級一股信賴。邊上梁非白和宋詞聽着他耳目一新的提問,贊同的點頭。人不可貌相,良耀名字像個挖藥的農夫,體型更不靠譜,可他最該靠譜的地方——頭腦,卻是十分靈活和專業。
整個過程持續了有一刻鐘,良耀擡起頭擦擦汗,臉上滿是疑惑:“你們要是關心孩子,就讓他一日三餐好好吃飯。不要一天吃個十頓八頓,還全是零嘴。這麽着吃,鐵打的身體也能被糟踐成篩子。”
“什麽?”
良耀想起幾次出任務時見過的豪門厮殺,本以為編劇在閉着眼瞎扯,可真實的豪門卻比于媽更狗血。來之前他詳細了解過謝家那一大攤子爛事,要不是“自幼體弱多病”,遠離謝家那坐龍潭虎穴,謝益然母子還真不好活命。
“放心,我會為你們保密。”
宋詞也明白過來了,瞅瞅正常的數據她雀躍起來:“你是說小然只是挑食造成的體虛?”
“難道他還有別的毛病?完全沒看出來。心肝脾肺功能正常着,奇經八脈也夠通暢。你們要實在擔心,要不我給他來一個療程的鬼門十三針?”
宋詞好懸才止住把頭搖成撥浪鼓的念頭:“不,暫時不用了,真是麻煩你大老遠跑一趟。良大夫舟車勞頓,還請在寒舍歇息片刻。”
客氣的婉拒了他的好意,送他上樓上早已準備好的客房,房裏就只剩下四人。一直嘻笑的宋歌沉下臉,桃花眼也耷拉下來:“姐,我來之前聽說,謝家在張羅着給小然訂婚。”
☆、益然重生(五)
“給小然訂婚?”
宋詞的驚訝是怎麽都擋不住,自己兒子在謝家值幾斤幾兩她知道。雖然她覺得小然千好萬好,可她更知道在別人眼裏,他就是個病秧子,還是個沒有繼承權的病秧子。
“謝家跟馮家最近在合作。”
“馮家哪有年紀合适的女兒,不對,你是說他們外面那個?”
宋歌緩緩點頭:“當初為了成全馮骁的門當戶對,懷着孩子的尚若水可是主動退出,拒絕了馮家的支票和一切補償,獨自生下女兒,只為真愛馮骁。故事情節比臺言還感人,男主馮骁拿她當朱砂痣白月光。”
“真愛?尚若水要是去演瓊瑤劇,絕對比陳德容還紅。還真是,趙欣茹要有她一半聰明,謝家早沒小然的立錐之地。”
“不是我說,姐你幹嘛還跟謝家耗着。即便小然不答應,你也可以跟他好好商量。”
宋詞望了眼熟睡的謝益然,見他沒醒來的跡象,無奈的搖頭嘆息:“怎麽跟他說?萬一他情緒起伏太大,醒不過來了怎麽辦?”
兩人間的對話謝益然聽得一清二楚,放棄繼續用元力淬煉內腑,他翻閱着原身記憶。兩份記憶逐漸融合,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個馮家就是馮梓那個家。不過馮梓只是邊緣人物,馮家的領頭羊還是那兩位中樞領導。
至于舅舅所說的離婚之事,原身的想法竟然是:父母明明是相愛結婚,離婚後她沒了謝家這棵大樹做靠山,也沒了最愛的謝國安,一個人的日子得多苦多悶。母親為他做了那麽多,他受謝家人奚落沒關系,只要她能高興就是。
這倆人,謝益然突然想起麥琪的禮物。無奈之中,他心裏升起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雖不激烈,但卻如春日朝陽般溫暖人心。這就是親情麽?如果在大三千修真界時師傅也這麽對他,那他絕對會義無反顧的投入地火爐,助他練就魔道至寶十方修士鬼煞旗。
酸酸甜甜的感覺涓涓細流般蔓延至他的奇經八脈,如果前面謝益然只是因為對原主的愧疚而認宋詞為母,答應照顧她一世安穩。那這幾天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一點點積累,終于到現在達到一個臨界點,經由此事全數引爆。
“我是謝益然,往後這就是我媽,真正的媽。”
神魂一陣顫抖,原本泾渭分明的兩份記憶開始融合,奪舍後由于異體排斥而不穩定的神魂徹底與肉體相融。冥冥中謝益然有種預感,若是這次再死亡,他不會再有下一次奪舍重生機會。
整個過程很短暫,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牢固的神魂讓他對周圍的感知比先前更為明晰。集中靈力內視,先前他對五髒六腑來說,他只是一個游客;如今他卻是主人,全面掌控每一根經絡。
“不知這具身體有沒有靈根。”
內視丹田最隐秘的角落,稀薄的靈氣下方,經脈最為密集之處,俏生生的鑽出一根春筍狀的白玉色嫩芽。再往深處打探,嫩芽根基很深,周圍幹幹淨淨,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或是其它隐藏雜靈根。
“這是?”
“怪不得能以凡人之軀運轉無名功法,元力肆虐多年也能撐下來,這是先天水系單靈根。雖然水靈根鬥法不強,但如此幹淨且形狀優美的靈根,放在大三千修真界,也是十萬修真者中不出一人的絕頂存在。”
意識勾動元力,謝益然溫柔的撫摸着白玉色筍芽,唇角無意識的勾起一抹笑容。
宋詞往邊上一瞅,無聲嘆息:“看,我說不離婚,小然睡着了都高興。”
宋歌将短袖撸到肩膀上,立着腿痞子般的站起來:“讓我揍着混小子一頓,他媽這麽辛苦,賺錢學醫養到他十八,他就一點體諒之心都沒?”
一直沉默的梁非白忙拉住他:“你打小然,不是戳阿詞心窩?”
宋詞話音中難掩失落:“哪個孩子不希望父母雙全家庭和睦,我沒本事,沒法給他家庭和睦,那就讓他父母雙全。将心比心,你健健康康的每天不缺樂子,就這樣,要是咱爸媽離婚你能高興?”
“你拿爸跟謝國安那畜-生比?”
“小點聲,別吵醒小然。”
謝益然摸夠了靈根,緩緩睜開眼:“媽,離婚吧。”
“什麽?小然你都聽到了,媽不是那意思。”
宋歌給外甥升起病床,哥倆好的摟住他的肩:“小然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謝益然想着單靈根,臉上笑成一朵花,配合他白淨秀氣的面容,妥妥的暖男一枚。
“家人最重要的是感情,一家人聚在一起就要開開心心。不是只有父母雙全才是家,沒了謝家那邊,咱們娘倆日子更高興,這個家也更完整。原來媽一直不提,我只當你還愛着謝國安,你養我這麽辛苦,我也就一直沒敢說……”
宋歌挑眉:“姐,聽到沒?”
幸福來得太突然,宋詞有些難以招架:“小然,你真是這麽想的?”
“比千足金還真,媽,你也得為別人想想。比起爸,我更喜歡梁叔叔。”
姐弟倆朝後望去,剛好看到梁非白臉上沒來得及掩去的期冀。謝益然朝他眨下眼,梁非白也真夠君子,同宋詞青梅竹馬的長大,專門陪她去德國攻讀醫學博士。明知道原主這個拖油瓶,是橫亘在兩人中間的最大阻礙,這些年他不僅不盼着他早點死,反而一次次竭盡全力将原主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這才是真·忍者神龜,王寶釵苦守寒窯十八年,那是因為她與薛平貴是三媒六聘拜過堂的合法夫妻,敢改嫁唾沫星子噴死她。比起梁非白,王寶釵差了簡直不是一個段數。
“行啊非白哥,我看好你,好好照顧我姐。”
宋歌從後背突襲,抱着梁非白脖子,雙腿纏在他腰上。桃花眼一挑,附在他耳邊用播音腔說着。
謝益然扶額,小舅這是有人格分裂吧?時而端莊、時而妩媚又時而像個地痞流氓。
宋詞眼珠朝左轉轉,又往右看看,尴尬之情溢于言表。梁非白上前一步,看向謝益然:“小然病好這麽快,都有什麽感覺?”
怎麽扯他身上?謝益然早就準備好說辭,他緩緩掏出五色珠子:“病氣都流到這裏面了。”
“你從哪兒找來的?”
“怎麽會有這個?”
三人異口同聲,齊齊驚訝,謝益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你們都認識這東西?”不可能啊,這是帶着他逃出研究所,逆轉時空回到現在的天材地寶。這種好東西,怎麽他們一個個都跟見鬼似得。
“這是小時候我跟趙欣茹一起用的。”
“趙欣茹,那個小三?”
宋歌從梁非白背上下來,站在他床邊:“就是小三,俗稱二-奶,不過最賤的還是謝國安,畢竟偷腥的人是他。趙欣茹當年跟你媽是閨蜜,這珠子是你爺爺奶奶送你媽生日禮物,本來有兩顆,見趙欣茹喜歡就分她一顆。”
“兩顆一樣的?”
“那顆是白玉色的,別打岔,先聽我說完。當年我姐懷孕,趙欣茹挺着個大肚子跟她見面,刺激得她早産生下你,你出生時嘴裏就含着這顆珠子。”
“我怎麽成了‘賈寶玉’?!”
“重點還在後頭,別打岔。謝家在得知你體弱多病後,全力保下了趙欣茹,而且還把他們接到別墅內安胎。你是七個月生人,沒等到倆月那邊足月生産……”
“宋歌,別再說了。”
聽姐姐連名帶姓的叫,宋歌也知道她有些惱了。反正該說的他都說完,所以他乖乖閉上嘴。
謝益然托着五色珠子,剛才融合這具身體後,他也與珠子産生一絲奇妙的關系。天材地寶皆有靈性,珠子不會說話,但他能感覺到其親近之意。如今再聽小舅這番話,他基本能還原前因後果。
五色珠子跟随宋詞多年,得知宋詞的孩子早産有危險,它便用其最精華的部分保下孩子性命。但元力一離開就不受珠子控制,地球又沒有修真文明,原主只能體弱多病。
撫摸着珠子,他從病床上站起來:“媽,我已經全好了。你要是真為我好,就離婚吧。”
忍耐了十八年的宋詞悲喜交加,看着站立在面前的兒子,雖然長期卧床瘦弱,但他此刻卻還是樹成個人,而且也健康起來。多年努力最終見到光明,傷心事又被提起,悲喜交加間她撲到他肩膀上嚎啕大哭。她不管兒子是怎麽好的,神跡也好珠子也罷,她要的只是現在這個結果。
一瞬間的僵硬後,謝益然擡起手臂,環着她的脖子将她抱入懷中。入手卡其色連衣裙下幾乎是一尊骨架,那般嬌小和瘦弱。這就是女人麽?倒是與男人完全不同,更需要人小心呵護。
“你還有我,我會陪着你。”
“恩,離婚,媽帶你離婚。”
止住哭泣,她聲音确是無比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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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樓內,殺馬特這幾天啥都沒幹,買了好幾張“改頭換面”,他操作刺客號捏了張與小蘋果一模一樣的臉。
剛捏完準備操作媳婦去PK,右下角彈出新郵件提示。忙不疊的ESC,看到回複的那瞬間,他腦中再次響起“哈利路亞”,大天使的光輝照耀着他,觀音大士也來為他祝賀。
“幫主還說小蘋果害羞?這不還是擋不住我的魅力?”
迫不及待的打開郵件,幾味中草藥後,下面那行加粗的大紅字映入眼簾。扔掉鼠标抓起手機,他撥通電話。
“小新,你哪兒混着那?”
“2B鐘岳,說多少回本華佗不叫小新,請叫我良大夫。”
“長着張蠟筆小新臉,就別去禍害中醫的光輝形象。好了小三,你在哪,看到我媳婦了沒?她住哪兒,跟照片上像麽?叫什麽,丈母娘好不好說話?”
“病患隐私,無可奉告。”
“你是不是嫉妒我媳婦好看,還是你想搶我媳婦?”
謝家客房內,良耀皺眉,2B雖然外表落拓不羁,但其實是他們中內心最保守的一個。老大和老四成一對後,這些年做任務都是他面對女人。可他有顆純情少男心,愣是堅持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誰搶你媳婦,幫主傳給你任務資料看了沒?”
“任務那麽簡單,老子晚去兩天也能完爆你們。別打岔,我媳婦人在哪?”
任務中附帶謝家所有人照片,他真看了麽?聽他後面那句,良耀緩緩吞下“他是謝家人”這句這具善意提醒,而是換成了:
“你還是去藍翔學習下美容化妝的好。”
“老子還用學?不對,你這是在挖苦我,六、七月高三那群學霸們都忙着填志願,藍翔這種名頭比劍橋哈佛還響亮的世界名校,以老子的高考成績能進去?”
良耀默默将手機塞枕頭底下,再蒙上被子,徹底隔絕呱噪。2B不僅得去藍翔,在這之前還真得去一趟精神病院。
☆、益然重生(六)
殺馬特鐘岳并沒有念叨太久,聽到那邊沒聲,他舉起電話問道:“喂,小新?蠟筆小新?”
依舊是一片安靜,他又翹起二郎腿喊道:“小三?二師兄,師傅叫你去取經。”
等了五秒見沒動靜,他果斷扔掉電話。趴在電腦前,他私戳幫主企鵝:“老大,我要配合小新執行任務,坐标丢來。”
秦凱捂着紅腫的膝蓋,昨天他又跪斷一塊搓衣板,可老婆大人還沒原諒他。如今2B自動湊上來,他總算有了出氣筒。
“是去找那小家夥?”
“什麽小家夥,是我媳婦!我親媳婦!”
“指不定等會就成小新媳婦,你知道,GAY圈麽,胖子還是很受歡迎的。”
鐘岳憤怒道:“我就知道蠟筆小新沒安什麽好心,對,他現在肯定是在出任務。老大再見,嫂子,搓衣板盡管讓他跪,壞了我送你全自動滾筒洗衣機。”
沒等他關企鵝,那邊以最快的速度談出一句話:“洗衣機要千足金鑲鑽的,錢直接從你賬戶裏扣,好好幹活。”
鐘岳蔫兒了,怎麽老大一秒變嫂子,幽靈般的感覺太可怕,他還是早點開溜的好。切換離線狀态,他再次打開任務資料。
“謝家……”
N市距離筒子樓不遠的花園別墅,此處鬧中取靜,高大的法桐将相鄰院落完全隔開,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燈光。
英琏發完企鵝,再次敲詐鐘岳一大筆,他只覺神清氣爽。秦凱抱着跪成兩塊的搓衣板,小媳婦般湊到電腦邊上商量:“老婆,氣消了?那我今晚搬回主卧室。”
英琏比林青霞還要冷豔的眉眼一挑:“搬吧,鐘岳剛支援了點錢,可以買兩車庫搓衣板,回頭你慢慢跪。”
秦凱默:“小英蓮,你竟然跟鐘岳一個鼻孔出氣TAT。”
“誰跟那2B一夥。”英琏邁出大長腿,彎腰,食指挑起秦凱那張國字臉:“家醜不可外揚,只有我才能欺負你。說錯話,再多跪一天。”
別墅內的秦凱欲哭無淚,有鐘岳在的地方就沒啥好事,那個衰神。
這邊鐘岳以最快的速度翻了遍謝家所有人資料,很快他目光聚焦在C市獨居養病的那對母子身上。
“宋詞、謝益然,還有家庭醫生梁非白,倆男的都不如老子帥,但也沒哪個像小蘋果。”
再翻下良耀進度:“小新的确是去了C市,剛在前不久訂了回這邊的機票。”
“難道只是臨時訪客?”
鐘岳煩躁的點擊着照片,幾次經過謝益然母子合照,全都被他毫不留情的點過去。半晌方便面頭再次炸毛成美杜莎,企鵝上崩出一段話:“欠債還錢,再不去幹活我就當一回周扒皮。”
想到小英蓮那層出不窮的怪招,鐘岳正襟危坐的敲倆字:“遵旨。”
“你可以跪安了。”
“謝主隆恩。”
離開電腦屏幕前,他拉開邊上一的古董櫥櫃,在一堆乞丐裝中找出兩套阿瑪尼高訂。沖個澡再出來,他手上托着一團泡開的方便面,仔細一看正是殺馬特假發。脫下假發的鐘岳一頂莫西幹頭,若是忽略左青龍右白虎,他身材健美,高鼻高額的俊朗面龐,讓他不比世界杯上任何一名足球隊員差。
“哎,每次執行任務都得打扮成這副醜樣。”
遺憾的抖抖假發,他套上西裝。紐扣系嚴領帶打好,身上吊兒郎當的氣勢突然變得淩厲。拖出箱子,他将槍支全數拆解開,組合成一套再普通不過的玩具屋。順手将另一套西裝放在上層,想了想,它又拿一打彩色米老鼠三角內褲裝進去。
整個過程用了不到20分鐘,趁着夜色,他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筒子樓。
半夜三更,C市郊區的謝家也迎來了不速之客。門鑰匙轉動,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冰箱被打開,而後是易拉罐開啓的聲音:“竟然沒有百事可樂,爸,我不想喝芬達。”
“那就別喝,邊上有青啤。”
“冰吧裏竟然還有82年的拉菲,爸,先休息下來一杯。”
修真者敏銳的無感讓謝益然已經睜開眼,熟悉而陌生的聲音,來人正是謝國安和謝益銘。
紅酒開瓶聲響起,伴随着樓梯地板與皮鞋碰撞的咔咔聲,宋歌嘲諷道:“謝家是怎麽窮得揭不開鍋,連個易拉罐都不給你喝。一進門就去翻別人家冰箱,怪不得要去舔馮家屁股。”
“宋歌。”
“小歌。”
截然不同的聲音一個憤怒一個平靜,分別出自謝國安和宋詞。宋詞自一樓北邊卧室走過來,順帶打開客廳的燈。
“這裏是我家,回家喝點東西又怎樣?”
後面的謝益銘跟着點頭,旁若無人的倒一杯紅酒,遞給謝國安:“爸,先坐下緩口氣。”
宋歌不幹了:“姐,你可是答應了小然,現在幹嘛勸我。”
宋詞嗔怪道:“都三十的人,怎麽還不明白見人說人話。你對着兩條狗說人話,它能聽得懂?去看看小然,這麽大動靜別吵醒他。”
謝國安放下紅酒杯:“半年沒見,宋詞你倒是厲害了。我不跟你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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