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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着相擁的姿勢靜靜抱了一會兒,盛嘉朗聽到了何安肚子發出的咕嚕聲。

“你晚上沒吃飯嗎?”盛嘉朗拍了拍何安的背。

何安從盛嘉朗懷中起身,“嗯。”說完何安就看到盛嘉朗肩膀和胸口都被他哭濕了,隐約還能看到起伏的肌肉。

他不好意思地捂着哭得紅腫的眼睛去了衛生間。

用冷水洗幹淨臉後,何安從衣帽間拿了一件衣服出來,想讓盛嘉朗換上。

回到客廳,何安沒有發現人,循着聲音找過去,最終在廚房找到了盛嘉朗。

盛嘉朗正在熱雞湯。

何安問:“你餓了嗎?”

“沒,我在公司吃過了,這是給寶寶做的。”說着盛嘉朗又從櫃子裏拿出一袋挂面,“是我家寶寶喜歡吃的雞湯面。”

“行了,叫一回就夠了。”何安拍了一下盛嘉朗。

剛剛低落的情緒已經過去了,他現在聽到只覺得害羞,跺了一下腳,重複道:“不要叫了。”

盛嘉朗非常配合,“好好好,不叫了。”

鍋裏的雞湯已經翻騰起來,盛嘉朗捏出一把挂面放進鍋裏,“安安,這些夠了嗎?”

“夠了。”何安回答。

趁着煮面的時間,何安把盛嘉朗的襯衫扣子解開,利落地脫掉後又給他套上一件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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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完了?”盛嘉朗叫住拿着襯衫離開的何安。

何安不解地問:“你不想穿這件嗎?那我去換一件好了。”

盛嘉朗失望地拍了拍腹肌,“難道我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

何安無奈地掀起盛嘉朗上衣,把手伸進去胡亂地摸了摸,“好了,我先去洗衣服。”

一碗雞湯面下肚,何安整個人都滿足了。他把湯都喝完了,最後還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吃飽了嗎?要是不夠我再去煮。”

“夠了夠了,我再吃肚子就要凸出來了。”何安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腦補出了一個圓滾滾的自己。

與何安想到的可愛形象相比,盛嘉朗腦補出來的畫面就顯得非常少兒不宜。

他壞笑了一下,湊到何安耳邊小聲說:“安安不吃,肚子也會凸出來。”

“盛總,那個女人這幾天除了去超市,就一直呆在出租屋裏。昨天他在您家小區外見了何先生,我們的人當時拍了一段他們的談話的視頻,已經發到您郵箱了。”

“好,讓你的人繼續跟着她。還有,保護何安的人不要停。”

“是。”

盛嘉朗剛挂掉電話,郵箱就收到一條新的郵件。

視頻拍攝得非常清晰,連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當盛嘉朗聽到何安警告丁秀荷說的那句話時,他沒有想到,在他面前乖巧可愛的何安竟然有那麽狠厲的一面,而且竟然還是為了他。

在游樂園那天,盛嘉朗也注意到了有人在注視他們。後來他讓人去調了監控,一分一秒都不落下地看了一天後,終于發現了丁秀荷。

盛嘉朗當然知道丁秀荷是誰,兩年前他調查何安的資料時,就被丁秀荷氣得不清。

沒想到這個女人貪得無厭,竟然把主意打到盛家頭上。在公司見不到自己,又去糾纏何安。

怪不得昨天何安委屈地抱着自己,讓自己喊他寶寶。原來他的心肝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外面受了好大的委屈。

丁秀荷不是要幫忙嗎?那可得好好“幫一幫”。

盛嘉朗把助理叫進來,吩咐道:“建成貿易孫興海和他岳父合作的項目資料給我準備一份,越快越好。”

助理點點頭,回答道:“好的。”看到盛嘉朗沒有其他的事情吩咐,助理補充道:“陳先生的畫展明天舉行,慶賀的花籃明天一早就會送到。”

盛嘉朗聽了特地強調,“不要忘記加上何安的名字。”

很快就到了陳夢舉辦畫展的那一天。

盛嘉朗第一次帶着何安出現在正式場合,搞得他緊張兮兮的。

“嘉朗,你不覺得我穿得太隆重了嗎?”

何安身上穿的秀款限量西裝太貴重,搞得他擡手邁腿都十分緊張,生怕弄出褶皺。

“沒有啊。”盛嘉朗還嫌缺了點什麽,又掏出一對袖扣替何安戴上。

何安避開盛嘉朗,擡手就把衣扣解開,“我還是換一身吧。”

最後盛嘉朗拗不過何安,只好同意何安換了一身普通的西裝。當然不是真的普通,只是相對于上一件來說。

何安換好後,瞬間就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盛嘉朗拿出一個鑲嵌着藍色鑽石的胸針,細心地別到何安鎖骨下方的衣領處。

何安湊到鏡子前,摸着胸針問:“是小鳥嗎?”

“嗯。”盛嘉朗繞着何安走了一圈,十分滿意自己打扮的成果,自豪地說:“我家安安真好看。”

“胸針很貴吧。”

“不貴,也就三十萬。”

“三十萬!”何安伸手就要摘下來,“我不能戴,萬一在外面碰壞了就糟了?”

“你又不是去打架,怎麽會碰壞呢。”盛嘉朗好說歹說,才沒有讓何安把胸針摘下來。

幸好少說了兩個零,盛嘉朗為自己的明智悄悄鼓掌。

陳夢的畫展就在他和沈飛然開的畫廊舉行。何安和盛嘉朗到達之後,沈飛然正站在門口。

沈飛然一眼就看見了何安的胸針,看得眼睛都離不開了,“怪不得當初跟我搶,原來你要送給何安啊。”

盛嘉朗得意地朝沈飛然揚了揚下巴。

去年拍賣會,沈飛然一早就看上了這枚胸針。他勢在必得的去了,最後失望而歸。

當時沈飛然還不知道何安的存在,以為盛嘉朗是自己喜歡才拍的。他跟陳夢說了之後,陳夢遺憾了好久。

寒暄了幾句後,得知沈飛然還要在門口迎接陳夢的老師,盛嘉朗就帶着何安進去了。

“這枚小鳥胸針是你跟沈飛然搶來的?”

“別聽他瞎說,價高者得而已。”

“價高?沈飛然他應該不缺這三十萬塊吧。”

“額,他的錢在陳夢那裏。”沈飛然的錢在哪裏盛嘉朗當然不知道,他只是随口說了個理由。

兩人進去後沒走幾步,就看到陳夢正帶着兩三個人參觀。見他正忙着,何安也不好打擾,拉着盛嘉朗安靜地看畫。

盛嘉朗站在一幅色彩豐富的油畫面前,眼睛盯着畫中撐傘的男人,一動不動地看了許久。

何安見盛嘉朗看得認真,就沒有打擾。他看不懂畫,只是乖巧地站在盛嘉朗身邊陪着他。

過了幾分鐘,盛嘉朗動了動腦袋。

何安踮起腳尖,小聲問:“這幅畫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啊?你給我講講呗。”

一會兒見到陳夢,總不能說你畫得真好吧,何安得先跟盛嘉朗學習學習。

“我也看不懂。”

何安疑惑地問,“那你剛剛在看什麽?”

“他長得沒我帥。”盛嘉朗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被身旁同樣看畫的女士聽到了,打趣道:“确實。”

何安臉都燒起來了,他拽了拽盛嘉朗的衣袖,讓盛嘉朗別在這裏丢人了。

盛嘉朗的字典裏好像從來都沒有丢人二字,反而和戴着珍珠項鏈的女士侃侃而談。

最後女士離開前,看了一眼何安的胸針說:“它和你很配。”

“謝謝。”

怎麽又是胸針,難道它很有名嗎?

何安趁着盛嘉朗去接電話,打算偷偷用手機查一下,結果剛打開浏覽器,陳夢就過來了。

“不好意思,剛剛太忙了,沒顧得上你們。”

“沒關系。”何安笑着說。

陳夢的頭發長了些,幾乎快到肩膀了。他今天帶了一副銀邊眼鏡,看着特別藝術家。

“原來它的新主人是你。”陳夢看着何安的胸針說。

“你是今天第三個說它的人了,它很有名嗎?”何安有些摸不着頭腦。

陳夢很意外,何安竟然不知道胸針的來歷。

“這枚胸針是上世紀初F國珠寶設計師艾維斯送給她妻子的禮物……”陳夢介紹完,特地調侃道:“怪不得沈飛然說,那天朗哥勢在必得,原來是想要送給你啊。”

“好看是好看,不過我還是覺得太貴了,這麽小的一個胸針,竟然要三十萬。”

“三十萬?這是誰告訴你的?朗哥嗎?”

“嗯。”何安感覺不對勁,“難道不是嗎?”

盛嘉朗想要瞞着何安,陳夢也不好直說。就在陳夢進退兩難時,他看到有人朝他揮手,于是急匆匆地走了。

何安給胸針拍了一張照片,在網上查到了它的價格,手一抖差點沒拿住手機。

他捂着胸針,生怕它掉到地上。

正巧盛嘉朗也打完電話回來了。

何安微笑着問:“盛嘉朗,你看合同時,也會在報價上少寫兩個零嗎?”

撒花花

哈哈哈

-完-

第 23 章

“安安你在開玩笑嗎?”盛嘉朗幹巴巴笑了兩聲,企圖說些別的話題轉移何安的注意力,“我在那邊看到——”

可盛嘉朗話還沒說完,何安就直接把手機舉到他眼前,“這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神秘買家,請你好好看看上面寫了幾位數?”

“八位。”盛嘉朗嘆了一口氣,“你戴着好看就行,價格什麽的就別管了。”

“不行,我不能再戴了。”何安把胸針小心翼翼地摘下來,塞到盛嘉朗手中。

盛嘉朗托着胸針,有些手足無措,“我拿出來給你戴,就是送給你了,你不是挺喜歡的嗎?”

“我是很喜歡,可是它太貴了。”

何安不敢接受如此昂貴的饋贈,他這樣的人,是配不上這枚胸針的。

之後兩人間的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連沈飛然都察覺出了異樣的情況。

今日的展覽結束後,他主動提出大家一起吃晚飯。

吃飯的地方是陳夢選的。何安與盛嘉朗沒有異議,沈飛然是陳夢的頭號粉絲,自然是舉雙手贊同。

四個人都是西裝革履的,且身材樣貌都是上乘,他們一踏進火鍋店就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直到四人進了包廂,大廳才又恢複正常。

“我想吃這家火鍋想好久了,最近忙着布展根本沒時間,今天終于能吃了。”陳夢興奮地說。

沈飛然無比自然地站到陳夢面前,把他的西裝外套脫下,然後挂在了衣架上。

盛嘉朗見狀也不想被比下去,擡起手就要解何安的扣子,但是被何安躲開了。沒辦法他只好看着何安自己把外套脫下,然後趁機搶過來挂好。

幼稚。

何安不明白這有什麽好攀比的。

陳夢拍着身邊的位置,招呼何安,“安安,快過來點菜。”

兩人頭碰頭地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地研究鍋底,剩下沈飛然和盛嘉朗二人面面相觑。

“那就點麻辣鍋底好了。”陳夢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兩下。

“不行,嘉朗不能吃辣,還是點麻辣和菌鍋的雙拼吧。”

“不行,我家那個蘑菇過敏,換成番茄吧。”

兩個人商量好後,先把鍋底下單,然後繼續研究起配菜。

唰唰唰一頓操作之後,陳夢将平板遞給另外兩人,看他們有沒有要補充的。

“親愛的,你把我喜歡吃的都點了耶。”沈飛然撅着嘴巴就要親陳夢,然後就被陳夢一巴掌推開了。

“你居然推我?我不是你的小可愛了嗎?”沈飛然裝作掩面哭泣。

陳夢則無奈地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盛嘉朗看了一遍菜單,補上了兩份何安喜歡吃的蔬菜。

菜很快就上齊了,服務員還額外送了一瓶果汁。

何安看到玻璃瓶中的顏色後,問了一句,“這是什麽果汁?”

“是鮮榨的桃汁,消費達到指定金額就會贈送的。”服務員說完就退出去了。

陳夢端起玻璃瓶,準備給大家的杯子倒上。剛要去拿盛嘉朗的杯子時,何安就搶先蓋住了杯子口,“他桃子過敏,不能喝的。”

“朗哥你竟然對桃子過敏?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竟然都不知道。”沈飛然十分驚訝,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樣。

盛嘉朗淡淡地說:“這又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事情。”

鍋底翻滾,陳夢下了幾樣耐煮的蔬菜,然後碰了碰何安,“怎麽在發呆?你吃牛肉還是羊肉?”

“我來吧。”盛嘉朗夾了幾筷子牛肉放進麻辣鍋裏。

何安剛剛說盛嘉朗桃子過敏,是下意識地反應,等到他自己察覺到時,全身都僵住了。

盛嘉朗的言談舉止依舊是平時的模樣,貼心地照顧何安,生怕他吃不飽。

“怎麽吃得這麽少?”盛嘉朗見何安放下筷子,将小桌子上的水果端來一份放在他面前,“吃點甜的中和一下。”

盛嘉朗嘗了一顆葡萄,緊接着又拿了一顆放到何安嘴邊,“我覺得挺甜的,安安你嘗嘗。”

這是何安吃得最食不知味的一頓火鍋,裹着麻辣牛油的肉片和蔬菜一筷接一筷地送到嘴裏,口中仍舊淡而無味。

一頓飯下來,只有最後吃的葡萄讓何安嘗出一絲甜味,不過很快就散了。

車子裏放着的是一首老歌,歌詞說的是一對男女分分合合的故事。

開上高架後,何安的視野逐漸變高,一簇又一簇的星火綻放在黑夜中。他眨了眨眼睛,眼角劃過一滴淚。

快到家時,突然來了一陣急雨。大顆的雨滴噼裏啪啦地砸在玻璃上,也砸進了何安心裏。

兩人各懷心思的沉默了一路,電梯到達家門口的那聲提示音,仿佛提醒二人,是時候坦白了。

盛嘉朗把車鑰匙放到門邊的櫃子上,開口說道:“身上都是火鍋味,我先去洗個澡。”

“盛嘉朗。”何安手指揪着衣袖,深呼了一口氣,“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你在說什麽啊?”盛嘉朗轉過身,在看到何安通紅的眼睛後,收起了臉上難看的笑,“是。”

何安微微仰頭,快速眨了幾下眼睛,“那你現在問吧。”

“你……”盛嘉朗轉着無名指上的戒指,遲疑地問:“你什麽時候恢複的記憶。”

何安聽了,嘴角咧開一個好看的弧度。此時此刻,單看他的下半張臉,是笑着的。看上半張臉,則無比悲傷。

“恢複記憶?”何安玩味地重複了一遍,随即說道:“我從來都沒有失憶。”

盛嘉朗沒有意料到這個答案,眼神茫然地走到沙發上坐下。

“怎麽樣,我的演技不錯吧?”何安自嘲地說。

這一天遲早都要來的,只是早與晚而已。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當初簽了兩年的合同,我只是不想離開而已,你這樣的金主,我可不好再找。”何安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戒指摘下來,彎腰放在盛嘉朗面前的茶幾上,“戒指還給你。”然後轉身打開大門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盛嘉朗起身拉住何安。

“現在你已經知道我騙了你,我當然要離開了,不會讓你礙眼。”何安扒開盛嘉朗的手,不可思議地問:“雖說還有一個月才到兩年,盛總你該不會連這幾天都要斤斤計較吧?”

“對,我們商人都是講究按照合同辦事。”盛嘉朗咬牙切齒地将大門關上,“不到時間,絕對不能離開。”

何安心不在焉地洗了澡,然後打開了客卧的門。

“又回來了。”

好在有阿姨一直定期打掃,何安找出枕頭被子就睡下了。為了怕自己胡思亂想,他還特地吃了助眠的藥。

盛嘉朗一直坐在客廳裏,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攥着何安放下的項鏈。

何安“失憶”後,對自己表現出的喜歡真的不像是裝出來的。近乎兩年時間相處下來,他從未發現何安對錢有多大的執着,也從未借助他的身份得到過什麽便利。

何安的行為前後表現得十分矛盾,無論怎樣,盛嘉朗都不能讓何安離開。兩年合同只是借口,即使到期,他也絕對不會讓何安離開。

浴室的聲音已經停好久了。盛嘉朗放輕腳步回了主卧,卻沒發現何安的身影。他想到了什麽,于是打開了客卧的門。

被子拱起一個小包。盛嘉朗走近發現,何安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他呼吸沉穩,顯然已經睡着了。

怎麽會這麽沒有安全感。

盛嘉朗蹲在床邊聽了一會兒何安的呼吸聲,然後才掀開被子,輕輕地将人抱到主卧。

在外間的浴室洗完澡後,盛嘉朗上床躺在了何安身邊。

何安似乎是察覺到有人,翻身後在身前摸了摸,尋到盛嘉朗的位置後,把頭紮到盛嘉朗胸前,貼着盛嘉朗繼續睡。

這下不用盛嘉朗再撈人了,他摟着懷裏軟乎乎的何安,心裏才算是踏實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何安睡醒後發現自己躺在主卧,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怎麽來的。何安昨晚睡得實,都沒察覺他是什麽時候被抱過來的。

何安伸了伸懶腰,起身穿衣服時發現床頭貼着一張便利貼。

【安安,公司有急事我先走,桌上有三明治和牛奶,你記得吃。】

便利貼右下角還有一個潦草的心形,何安覺得不對勁,湊着陽光仔細瞧了瞧,發現是一個被塗掉的老字。

老公的老。

昨天的那番話是不是不應該說?會不會讓盛嘉朗傷心啊?

盛嘉朗雖說拿着一張假.結婚證騙了自己,但何安并不會因此而生氣。

通過這段時間相處,何安的眼睛可以看出來,盛嘉朗對他的喜歡絕不摻假。可能盛嘉朗是看自己“失憶”了,才敢表現出來的。

何安以前竟然從未察覺。

他實在是不能原諒自己車禍後心中升起的那個突如其來的想法,他竟然會騙盛嘉朗。在何安看來,他真的不配盛嘉朗對他的喜歡。

何安心裏一團亂麻。只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現在要他做選擇,他還是不舍得在合同到期後離開。

算了,還是晚上再和他解釋吧。

可是何安等啊等,直到半夜,也沒有等到盛嘉朗回家。

-完-

第 24 章

何安縮在客廳的沙發上,眯着眼睛,垂在沙發邊緣的手裏還握着手機。

咚的一聲,手機掉到地毯上,把何安驚醒了。

他把手機撿起來,手指按到了屏幕。

原來都十二點了。

何安揉了揉眼睛,腳步虛浮地去睡覺。路過客卧時,他短暫地猶豫一下,腳步一轉去了主卧。

把手機鈴聲開到最大,何安将手機放在枕邊才睡。

因為心裏想着事情,他睡得很輕,朦胧中聽到手機震了一下,一下子就把眼睛睜開了。

是盛嘉朗發來的消息。

嘉朗:A國分公司遇到點麻煩,我過來處理一下,你自己在家記得好好吃飯。

何安看完後想都沒想,直接就回過一通電話。

何安:“你什麽時候回來?”

盛嘉朗:“安安怎麽還沒睡?”

兩人幾乎同時問對方,話音落下雙方都有些尴尬。

何安聲音中帶着剛睡醒低啞,傳到盛嘉朗耳裏還帶上了些撒嬌的意味。

“不知道在這邊待多久,我盡量快點回去。”盛嘉朗将手中的行李交給助理,示意她先上車。

何安聽到盛嘉朗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于是問:“你那邊聽起來好吵。”

“我剛下飛機。”盛嘉朗舉着電話走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低聲說:“是我發的消息把你吵醒了嗎?”

何安沒回,手上胡亂卷着盛嘉朗的睡衣,“我先睡覺了。”

“安安晚安。”

昨晚跟盛嘉朗說的話那麽過分,可他對自己依舊無比溫柔。

何安後悔了。

接下來的幾天,何安一般都會在晚上七點左右接到盛嘉朗的電話。

有一回盛嘉朗的電話打過來時,何安還在公司加班,他們在接通後說了幾句話,然後誰也不提挂電話的事,之後就互相聽着對方的聲音工作。

盛嘉朗用英文主持會議。換了一種語言,盛嘉朗的聲線更加低沉了,震得何安耳朵酥酥麻麻的,連帶着敲鍵盤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不知不覺中何安就把工作完成了,一看時間,這通電話已經打了将近四個小時。

更多的時候,何安會在家裏接到盛嘉朗的電話。

盛嘉朗的問話一般都是那幾句。早中晚都吃了什麽?工作忙不忙?昨晚幾點睡的?

何安聽不膩,每次都會認真回答。

“今天晚飯吃的什麽?”

“小炒肉,面條,冬瓜丸子湯。”

何安拆開外賣袋子,打開紙盒,炸雞的味道撲面而來。

先吃蜂蜜芥末的好了。

雞塊外皮被炸得酥脆,內裏的肉質鮮嫩,何安咬了一口之後,還能看到汁水。

此時此刻,遠在大洋彼岸的盛嘉朗,看着監控視頻中拎着外賣袋子蹦蹦跳跳進門的何安,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了,他高興就好。

一個人吃飯真的很容易懶惰。自從盛嘉朗出差後,何安的早飯是便利店買的,午飯在食堂解決,晚飯則點外賣。

嗝。

何安将肥宅快樂水的空瓶扔進垃圾桶,看完一集電視劇後,晃晃悠悠地進了浴室。

何安有些地方還是過得挺糙的。他嫌沐浴露塗在身上總是滑滑的洗不幹淨,因此只用香皂洗全身。

可在今天,他拿香皂時卻猶豫了,目光轉向架子上的檸檬味沐浴露,是盛嘉朗在用的。

盛嘉朗出差一個星期了,枕頭被子還有睡衣上的味道都已經聞不出來了。

何安擠了兩泵沐浴露到海綿上,揉搓出一大捧泡泡。

洗完澡後的何安覺得自己就是一顆行走的大檸檬,縱身一躍趴到床上滾來滾去,直到被子上都是盛嘉朗的味道後,何安才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有天盛嘉朗在電話裏說,他還有三天就能回來了。

何安數着日子,最後一天早晨上班路上,想到晚上盛嘉朗就能回家了,他沉重的心情一掃而光,一整天都美滋滋的。

可是到了晚上,計劃中到家的時間都過了,何安都沒見到盛嘉朗的身影。

可能是飛機晚點吧。

何安又等了兩個小時,終于等不了了,他給盛嘉朗發了一條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嘉朗:事情不太順利,估計還要在這裏停留兩天,安安對不起。

嘉朗:[抱抱.jpg]

何安心裏一陣失落,但是看到盛嘉朗發來的第二條消息,又笑了起來,回過去一張小貓親親的表情包。

又到了晚上七點鐘,何安沒有等到盛嘉朗的電話。他心裏總覺得不踏實,于是給盛嘉朗打過去,但等到自動挂斷,都沒有被接起來。

他緊接着又打過去一個,這回沒響幾聲就通了,只不過電話是一個女人接起來的。

“您好,盛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何安沒站穩,扶着餐桌慢慢坐到椅子上,努力穩着聲線說:“你是誰?”

“是何先生嗎?”

剛才聽到女人的聲音後,何安一下子就懵了,現在聽到對方叫自己何先生,何安這才聽出聲音的主人是盛嘉朗的助理。

“是我,盛嘉朗在忙嗎?麻煩你幫忙轉告一聲,讓他有時間給我回一下信息。”

助理那邊停頓了幾秒鐘,“盛總他發燒了,剛吃過藥睡下。”

“發燒了?”

“是,他從A國回來前就已經感冒了,下了飛機直接去了醫院,然後就一直睡在公司的休息室。”

“你們回國了?”

“對,已經回來一天了。”

何安挂斷電話,匆匆往盛華傳媒趕。

晚上的大廈仍燈火通明,不時還有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的年輕男孩女孩路過。

助理早早就等在大門,看到何安來了直接帶人上了專用電梯。

盛嘉朗在盛華傳媒的辦公室布置和盛世集團那邊的十分相似,他被助理帶到休息室門外,就讓助理離開了。

何安輕輕按下開關,輕手輕腳地進了門。

床邊開着一盞淡黃色的小燈。盛嘉朗裹着被子,面朝外躺着,眉頭都擠在一起。

何安看到盛嘉朗滿臉的疲憊之色,心裏一陣泛酸,忍不住用指腹輕輕按到盛嘉朗額頭上。

“安安。”盛嘉朗察覺到動靜後睜開眼,發現何安坐在窗邊,以為是太過想念出現的幻覺。

何安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點點頭小聲說:“嗯。”

何安點頭時眼淚滴到盛嘉朗臉上,盛嘉朗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不是幻覺。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不可置信地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何安從口袋裏掏出剛剛助理遞給他的手機,放到盛嘉朗手上說:“解鎖。”

盛嘉朗聽話地輸入密碼,“密碼就是你的生日。”

屏幕跳到主頁面,何安拿過手機點進通話記錄。

最近一通電話的備注是:寶寶。

怪不得助理不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

何安把手機放到一邊,問:“明明已經出差回來了,為什麽不回家?”

“有點小感冒,怕傳染給你。”

“都發燒進醫院了,還是小感冒。”

見何安已經知道真相,盛嘉朗低着頭不說話了。

“擡頭。”何安心裏憋着氣,氣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遲鈍。

盛嘉朗聽話地照做。

“唔,你……”

盛嘉朗剛把頭擡起來,就被何安摟着脖子親上來了。

何安口中的動作氣勢洶洶,連手上的力氣都格外大。再加上盛嘉朗生病乏力,他第一次沒有占到上風,乖順地被何安強吻後,茫然地說:“你不怕被傳染嗎?”

何安沒回答,一把将盛嘉朗推倒,擡腿就跨到盛嘉朗身上。

耳邊是唇舌交纏的水聲,眼前是思念已久的愛人。盛嘉朗也不反抗了,躺平任親。

不知過了多久,何安親得自己都軟綿綿地沒了力氣,才趴在盛嘉朗肩膀上,悶悶地說:“不怕。”

“你剛剛那架勢,都要把我舌頭吃掉了。”

“才沒有。”何安後知後覺地害羞了,打算從盛嘉朗身上爬起來。不過沒成功,因為盛嘉朗手腳并用的将他纏住了,綁螃蟹也不過如此。

兩人就着溫馨的燈光,靜靜地看着對方。

何安心裏糾結,牙齒下意識地去咬下唇,結果不小心咬到破掉的地方,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

“盛嘉朗,對不起。”何安一臉真誠,“那天我說的話不是真的,我只是覺得我配不上這麽好的你,不值得你的喜歡。”

盛嘉朗笑着摸了摸何安的頭,堅定地說:“你很好。”

“其實,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就喜歡上你了,這應該算一見鐘情吧。後來你對我的态度不冷不淡,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也就沒敢和你表白。直到那天車禍,我就想假裝失憶,看看的反應。”

“安安,對不起,真要算起來,其實我也騙了你。”

“我不在意。”何安在盛嘉朗臉上親了一口,繼續說:“你當時說我們已經結婚了,我真是吓到了。不過後來我猜,你會不會早就喜歡上我了,只是不敢說而已,發現我失憶後,你就……”

“嗯。”盛嘉朗沒打算現在告訴何安高中的事,他後面計劃了一個驚喜,還是等到那天再說吧。

兩人低聲聊天,說着在兩年間各種細小的情節,情緒到了,還時不時親幾下。

何安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他看了眼時間,發現才早上六點。

聽到那人叫的是盛嘉朗,他伸手推推盛嘉朗,“醒醒,有人找你。”

腦子沒有清醒過來的何安根本沒意識到,公司的員工怎麽可能直接叫盛嘉朗的全名。

盛嘉朗眯着眼睛,仔細聽了一下,然後瞬間就坐起來了。

他看着還未清醒的何安說:“我媽。”

哈哈哈哈哈加更吧

措不及防見家長啦

撒花花

-完-

第 25 章

何安的頭歪了一下,吃驚地問:“你再說一遍?”

盛嘉朗剛要重複,何安就捂住了他的嘴,“行了,你不用說了。”

說完何安迅速翻身下床,抱着自己的衣服就要往衛生間躲。

門外,溫月芝得知盛嘉朗生病不敢回家,一大早就帶着病號餐來看他。誰知把門拍得乒乓作響,也不見盛嘉朗回答。

莫非是又燒起來了?還是在裏面暈倒了?

溫月芝越想越可怕,擔心之下毫不顧忌形象地放聲大喊,“盛嘉朗你在不在裏面?你要是再不出聲,老娘我就踹門了!”

盛嘉朗開門時還好反應快,及時握住了溫月芝揚起的手,否則那一巴掌就直接拍到他臉上了。

“媽,你怎麽來了?”

“這不是聽說有人生病了躲在公司不敢回家嗎?我就來看看,怕老盛家發燒燒出一個傻子來。”

“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你摸摸,我已經不燒了。”盛嘉朗拉着溫月芝的手放在額頭。

确定盛嘉朗的狀态不錯後,溫月芝才放下心。她推開盛嘉朗,打算拎着食盒進去,然後就被攔住了。

“幹嘛?不讓我進去?”溫月芝一眼就看出盛嘉朗臉上的緊張神色,眼珠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麽狗血劇情,嚴肅問道:“你裏面藏人了?”

不愧是親媽,就是這麽的直接,盛嘉朗心裏非常佩服并點點頭。

溫月芝看到盛嘉朗承認,差點一口氣沒有喘過來,指着盛嘉朗說:“你你你,你對得起安安嗎?”

說着她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在辦公室轉着圈左看右看。

盛嘉朗跟在溫月芝後面,疑惑地問:“媽,你在找什麽?”

溫月芝在辦公桌上看到一條鋼尺,抄到手裏就往盛嘉朗身上抽,嘴裏說着:“當然是打你了!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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