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見了

姜夭漫倚在門口,嗑着瓜子,送她出門,喊道:“我告訴你,到時候有本事別慫啊,你今兒要是吃不上飯別回家見我了,回我也不給你開門。”

電梯門合上。

伊采什麽也沒聽見。

聽見了也當沒聽見。

必須承認,姜夭漫對伊采的了解,甚至到了伊采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

到了寫字樓下,她果然慫了。

最多再有半小時,大家便該陸陸續續下班吃飯了。

伊采雙手揣在大衣兜裏,冬天空氣清冽,她深呼了口氣,摸出手機,給鐘以青打電話。

鐘以青拿起電話倒是開門見山:“您到了?”

伊采:“不好意思,上午有些事耽擱了,遲了,我們現在約個時間吧。”

鐘以青思考了幾秒:“下午兩點?”

中規中矩的商業會面時間,既不冒犯私人界限,又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詳談。

伊采說:“好。”

挂斷電話,她順着人流,進了寫字樓大廳。

下半截其實是正常意義的商場,一二樓是專櫃,三樓各種玩具,四五樓餐廳,六樓電影院。

伊采進了一樓大廳,漫步目的在人群中瞎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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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這兩天都是飄的,此時終于有機會冷靜下來,心情慢慢降溫落到實處。

她站在燈光璀璨的大廳裏,擡頭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其實她根本還沒想好,該怎麽和他相處。

無論網上他們的關系有多麽親密,現實裏,他們只是此前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而已。

更何況,其中一位還完全不知情。

伊采心想:“應該由我來掌握這個度,而不是讓自己看起來那麽像個神經病。”

她正好停在一家櫥窗前,看到店裏的亞克力透明展示櫃裏,擺着一系列的盲盒手辦。

她以前非常喜歡買這些小東西拆來玩的。

最近三個月,她沒有再關注這些,新品更疊速度令人眼花缭亂。

伊采在門外站着看了一會兒,營業員小姐姐隔着玻璃窗戶,友好地的向她打了個招呼。

她便不再猶豫,推門進去了。

中午到了飯點。

Burst!還沒有自己的員工餐廳。

而他們現在僅有的正在崗上的員工只有三位,算上老板自己。

老板不管住至少要管吃。

鐘以青帶人下樓,準備請客吃飯。

覃禹:“市中心什麽都好,就是人太多了,走哪都是人,太鬧了。”

許沫沫:“人多還不好呀,漂亮小姐姐也多,随便一眼都能見到好多,而且樓下全是吃的玩的,工作太享受了。”

鐘以青想說,路人再鬧也不如他們鬧心。

從一樓出門,轉悠了幾圈,發現并沒有能吃飯的地方,只有個賣甜點冰淇淋的。

鐘以青站在電梯旁的指示板前,說:“吃的在四樓,你們想吃什麽?”

許沫沫搶答:“吃什麽都行,只要不是外賣。”

覃禹慫恿:“火鍋火鍋火鍋。”

許沫沫:“火鍋我不吃辣的。”

他們一行人坐扶梯上樓。

商場低層電梯的設置不太方便,不能連上。

到了二層,要繞一個大半圓才能找到下一個繼續向上的扶梯。

許沫沫喜歡溜着欄杆的邊走,時不時左轉轉,右望望,忽然間,他發現了好玩的事,敲了敲神色的覃禹:“哎,你們看,那個妹妹有點意思嗷。”

覃禹:“你別老看妹妹了,待會老大打你……”

話雖然這麽說,覃禹的目光還是順着許沫沫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而他們所在的視角剛巧能将其收進視線之內。

一個女生獨占了一個環形的公共座椅。

緊挨着她的身側,堆了七八套盲盒,摞起來比她還要高出很大一截。

她便倚坐在那裏,有條不紊地拆玩具。

已經拆出來的小人擺在另一側。

那個場面,非常轉眼。

許沫沫:“這姐姐幹嘛呢,女娲造人呢!”

他的比喻更貼切。

鐘以青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會兒。

……實在太紮眼了。

許沫沫非常執念于看清這位妹妹的臉。

鐘以青和覃禹都已經奔三樓去了。

許沫沫終于找到合适的角度,向下探了一眼,結果大驚失色,拔腿飛快地趕上去。

覃禹:“你讓鬼追了?”

許沫沫這會沒空和他拌嘴,扯着鐘以青的胳膊,眼睛瞪溜圓:“Rain!Rain!好像是Rain啊老大!!”

覃禹一臉懵逼:“你在說啥?”

許沫沫指着自己的雙眼:“以我裸眼5.3的視力發誓,我絕沒認錯!”

Rain曾經是在公開場合露過面的。

比如蘭亭工作室的某些公開儀式,還有《金石傳說OL》公測時的發布會,還有游戲官方曾組織過的某些線下活動。

Rain的臉曾經一度是蘭亭的門面。

而他們這些苦哈哈的策劃也覺得她的顏值是業內不可多得的存在,并隐隐覺得與有榮焉。

許沫沫或許真的不會認錯。

伊采的寶貝在公共座椅上擺不下了,于是她騰出一個空盒子,非常小心仔細地把它們羅列進去。

買的有點多。

但足以她打發時間到下午兩點。

伊采嘴裏叼的棒棒糖,已經磕碎嚼幹淨了,只剩一根棍,也咂摸的沒了滋味。

她非常安靜且旁若無人。

哪怕有路人總是向她投來好奇打量的目光,她也能不動如山。

但是有幾個推銷小廣告的忒煩人了,她一開始出于善心掃了一個二維碼,結果緊接着一群人湧了上來,各個舉着手機讓她掃碼,還一副理所應當的嘴臉,讓她着實惡心了一回。

正埋頭拆着,餘光又瞥見一雙鞋。

沖她來的,最終停在了她面前。

伊采不擡頭。

對方也不說話,在一側并不打擾地觀摩她拆盒。

伊采又清空了一個套盒,非常驚喜地出了隐藏款,她把大紙盒摞在腳下,看在心情不錯的份上,賞給來人一個目光。

只那麽一眼。

伊采手裏倏地一空。

在并非精心挑選的場合,鐘以青以意料之外的姓氏,猝不及防地闖進了她的視線中。

伊采望着他那非常年輕且俊秀的臉,她真的無法确保自己不失态。

鐘以青微微低着頭。

面前這個女人擡頭的那一瞬間,讓他驚豔了一把。

與視頻上所見的大有不同。

如果在鏡頭裏,可以比喻她是一幅不那麽真切的水墨畫。

肉眼見到的那一剎那,就是非常富有色彩沖擊力的油畫。

鐘以青想找個确切的詞形容她,腦子裏适時冒出了“濃淡得宜”四個字。

最先開口的不是伊采。

鐘以青可能覺得自己須先上自我介紹,于是非常友好道:“Rain,我們剛通過電話,我叫鐘以青。”

伊采點頭:“我知道。”

她把亂七八糟的盒子挪到一邊,站起身與他握手。

她想——

我們談了三年戀愛。

可是你什麽都不知道。

午飯歪打正着蹭上了。

伊采帶着她的寶貝們,挪到了火鍋店裏。

順便認識了兩個殺馬特新朋友。

伊采自己一個人帶不動所有的盲盒。

于是三位紳士各自為其分擔了一些。

火鍋店六人位置的餐桌上,一個位置放她的寶貝,一個位置放她的包和外套,一個位置坐她自己。

初次見面,她吃個飯排場倒是大得很。

鐘以青給她遞菜單。

所有的紳士都巴巴望着她,等她先點。

伊采方才剛落地的心情又飄了。

她直接在菜單首頁第一欄上的Hot分類裏打了幾個勾,然後把菜單傳出去。

第一站是鐘以青。

鐘以青看都不看,傳給下一位,覃禹。

覃禹也矜持地劃了一筆,火速再傳給許沫沫。

也只有許沫沫是認真吃飯來的,一邊選菜一邊抱怨:“不是你嚷嚷着非要吃火鍋的嗎,上桌又什麽都不點,待會喝風吧你……”

覃禹氣得想揍他。

服務員第一時間端上鍋底。

四個人中間隔着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銅鍋,好像氣氛也沒有那麽尴尬了。

伊采:“我不知道你們的企業文化,餐桌上可以談工作嗎?”

鐘以青:“請便。”

許沫沫笑眯眯:“我們公司現在什麽講究都沒有,只要不犯法。”

他早晨起床剛洗的頭,一頭綠毛格外蓬軟,像頂了朵棉花糖。

是個性格有趣的人。

覃禹性對來說,無論是外表穿衣打扮還是性格,都屬于謹慎沉穩那一挂的。

伊采過往生活中接觸最多的也是這種人。

相處需要磨合。

伊采不着痕跡觀察一遍之後,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鐘以青身上:“給我個郵箱吧,晚些時候,我把項目發你。”

鐘以青:“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伊采:“要求,沒有,你拿去好好做吧,壓在我手裏是浪費。”

許沫沫:“白送啊……”

覃禹用濕巾擦了擦手:“抱歉,我去洗手間。”

他站起身,路過許沫沫身邊時,順手把他拎起來帶走。

許沫沫人出去了,聲音卻飄回來:“哎,我不上,你怎麽上個廁所還要人陪呢?”

伊采伸手去勾餐桌上的小銅壺。

鐘以青在她之前拿起壺,給她面前的茶杯滿上。

伊采轉着精致的小瓷杯,隔着氤氲的熱氣,笑了:“你是不是覺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旦天降餡餅就要小心被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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