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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伊采開電腦的時候,習慣性點開郵箱,收到了一封未讀郵件。
大約在今天早晨七點左右,來自于鐘以青。
是她給鐘以青發項目時,留下了自己的郵件地址。
她點開郵件。
內容基本和姜夭漫所傳達的意思相同。
鐘以青非常有誠意的邀請她一起共事,而且還提出了分股。
給出的承諾除了錢還有權。
一個人的誠意從字裏行間就能看出來。
當他對待某個人或者某件事非常慎重的時候,無論事信函的用詞,還是情感的表達,都會幾次三番的斟酌,保持在一個精準的度上。
絕不是敷衍了事。
伊采坐在電腦前,嘆了口氣:“這麽需要我啊……”
姜夭漫中午和她一起吃飯了,又看了看各種藥物的服用頻次,看着她吃下了藥,然後收拾一下去公司了。
在她剛走不久之後,伊采躺在床上睡不着,起床給鐘以青回複了一封郵件。
她寫了删,删了又寫。
最後寥寥幾行字,表達自己願意詳談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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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等多久。
回信很快來了,依然邀請她去公司詳談。
郵件末尾着意墜了一句PS:随時都可以。
他真的非常細心。
伊采網購的收納櫃到了,她下樓自己抗上來,把那天造的所有盲盒娃娃擺了進去,毫無章法一通亂擺。
盲盒娃娃都在不斷上新。
她也該适時給自己更新補丁了。
伊采調整了兩天的情緒,選了一個不錯的天氣,提前給鐘以青打過招呼之後,在上午合适的時間,拜訪了他。
昨天晚上和姜夭漫确認過,鐘以青的腿似是傷得不輕,自己都沒辦法獨立走路的,人也重感冒,工作不是非常在狀态。
而伊采這兩天游戲上,卻沒發現他表現出什麽異常。
只是不在團隊開麥了,也用打字的方式和她聊天,而且上線時間縮到了半個小時左右,基本相當于不上了。
伊采始終想不明白,他是怎麽把腿傷到的。
到姜夭漫那打聽,卻被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姜夭漫從來不是亂打聽八卦的那種人。
正式在會議室裏見到鐘以青時,鐘以青向她欠身,說:“非常抱歉,讓姜總監帶你參觀一下好嗎?”
他的腿藏在桌子後面。
伊采什麽也看不到,只稍稍垂下目光:“很嚴重?”
鐘以青輕描淡寫回答:“傷的不是時候。”
姜夭漫帶着她轉身,參觀了一遍公司,簡單介紹了一下各種分區,和新進的設備,多餘的話,一句也沒說。
公司的各種細節都在叫嚣着有錢。
顯而易見,鐘以青不是個摳門的老板,什麽都舍得上最好的,哪怕是在公司還沒有盈利的情況下。
姜夭漫停在咖啡機前,用紙杯給她接了一杯熱牛奶。
伊采對他們的咖啡機很好奇,躍躍欲試。
但是姜夭漫十分強勢地把牛奶塞進她懷裏,然後小幅度搖了搖手指,示意她想都不要想。
參觀了一圈,回到會議室裏,鐘以青很期待地問:“您感覺怎麽樣?”
伊采直視他的眼睛。
他一直是個坦坦蕩蕩的人,情緒和欲望的表達非常直接。
伊采說:“可以啊,我當無業游民很久了,謝謝貴公司願意收留我。”
合同方面。
鐘以青其實早就準備好了。
厚厚的一沓,伊采看都沒看,把它推了回去。
鐘以青心裏一驚,然而,他還是很溫和道:“你盡可以提條件。”
伊采指了指外面,說:“給我和普通策劃一樣的待遇即可,我這個人,不合适坐高位,也不願意在自己的工作裏摻雜志。”
……
伊采有新工作了。
合同上,她的正經名字是:白丹。
鐘以青簽字的時候,望着那名字端詳了許久。
從來沒有人這樣稱呼過她,連她自己也從不曾提起,Rain,才是最常用的代號。
以至于業內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她真實姓名是什麽。
伊采分到了新電腦,随時可以入職。
公司給了她一間單獨的大辦公室,就在鐘以青隔壁。
第一天的下午,伊采弄好了自己的電腦,就撐着下巴看窗外的日落。
冬天的日落沒什麽看頭。
一點色彩也沒有,像蒼白的少女。
伊采不是很喜歡。
她的辦公室門窗都是開着的,因為她覺得有點味道,而外面有一臺很大的空氣清新機。
許沫沫隔着門,很喜歡有的沒的和她聊幾句。
伊采也有的沒的回幾句。
基本上是雞同鴨講,話題完全沒有接入同一條線路,旁顧者覃禹一頭霧水,可能覺得這是兩個神經病。但是神經病當事人很樂在其中,怡然自得。
鐘以青辦公室的門也沒關。
他聽得見,也都看得見,公司員工彼此之間非常坦誠。
伊采跑去找姜夭漫串門。
美工組現只有姜夭漫一個人,獨占一個大辦公室。
姜夭漫白她一眼:“不是不熟?”
伊采:“同事嘛,我看看你這畫得什麽。”
姜夭漫調整了一下屏幕,給她看:“他們手頭正在做的一個游戲。”
一個黑暗畫風的人物形象。
伊采還沒正式開始工作,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忙什麽,皺眉說:“不是我的那個項目?”
姜夭漫說:“不是,他要在一個月之內,把這個快餐游戲推出,撈一筆錢回來當原始資金。”
伊采職業病上來了,問:“啥游戲?怎麽玩?”
姜夭漫給她一拐子:“你去許沫沫的電腦上玩,我這沒裝。”
伊采被她攆了出來,轉而去找許沫沫。
許沫沫不在。
剛剛鐘以青喊餓,許沫沫去給行動不便的老板下樓買甜點去了。
覃禹從自己的電腦面前擡頭,說:“你直接玩就行了,到處第三列第一行的那個圖标。”
許沫沫的電腦上密密麻麻裝了少說有二十多款游戲。
一般這種人。
不是搞游戲的,就是被游戲搞的。
而許沫沫,估計兩者都是。
伊采點開他說的那個紅藍主色調的圖标。
他們的游戲現已趨近于成品了。
伊采看到那個模拟器的标志,意識到這還是個手游。
不意外。
很符合他迫切賺錢的初衷。
游戲的啓動,資源加載,和初始配置都非常流暢。
最基礎的保障有了,運行不會卡,也不會閃退。
伊采的對面只有覃禹,便和他聊道:“你們以前合作很久了吧?”
覃禹:“嗯,我們以前一個團隊的。”
鐘以青在國外呆的是一個非常成熟的游戲公司,內部的分工細致明确,他作為一個團隊負責人,手下推出的游戲項目,都是他們整個團隊的工作成果。
他們曾是一個團隊的。
這麽看來,戰力不弱啊。
等到游戲加載完成,伊采剛登入,就是DuangDuang兩聲音效,伴随着畫面的震顫特效,非常暗黑風的色彩沖擊,但又帶着一點童話的元素,藤蔓蜿蜒向兩側劃走,鏡頭由遠推進,露出了隐秘在叢林中的城堡。
伊采歪了歪頭,原本撐在自己臉上手,緩緩順着脖子摸了下來。
絕!
精英團隊啊。
就是和國內某些歪瓜裂棗的辣雞游戲公司不一樣。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高标準的嚴格要求,而且是刻進骨子裏的作風。
所以,做出來的東西,哪怕再緊迫,再粗糙,也牢牢守在底線之上。
而他們反複的測試和修改,又在不斷地完善。
驚悚元素只有一點點,加的不多。
伊采玩了一會兒主線,覺得它倒更像黑暗童話。
她說:“你們這個游戲受衆是女生。”
覃禹驚訝道:“是啊,您這就看出來了?”
伊采一笑:“女生才最懂女生。”
覃禹放下自己手中的工作,拖着椅子坐了過來,虛心請教:“您有什麽建議。”
伊采:“先說說你們有什麽計劃?”
覃禹:“計劃其實很簡單啦,上線之後,收費不用太狠,先來一波六塊六的新手大禮包,我們基本就足夠了。”
伊采:“那麽這個大禮包裏一定要有漂亮的外觀。”
覃禹:“……啊這個,我想可能要讓姜總監多費心了。”
伊采發現這個游戲的前半段非常流暢。
但是到了後面,無論是手感,還是劇情,都令人覺得有點不符合期待。
伊采不知道他們的進度推到哪了,正想多問幾句,鐘以青忽然喊她:“Rain,方便過來嗎?”
伊采應了一聲,戀戀不舍地撒手,轉頭進了鐘以青的辦公室。
歐式風格的裝扮,白色的色調,有種簡潔明快的情感傳遞。
鐘以青在自己的電腦前沖她招手:“來。”
他面前擺了兩臺電腦和一臺筆記本。
他轉了其中一個屏幕,對伊采道:“我首先想和你聊聊我的規劃。”
伊采點頭:“嗯,應該的。”
鐘以青:“我的工作重點不在手游,我個人還是更擅長端游。”
伊采:“我知道。”
鐘以青:“我打算做一個游戲庫。”
伊采:“庫?”
鐘以青點頭,說:“你的那個單機項目,将會是駐進這個庫裏的第一個游戲。”
伊采倒吸一口涼氣,笑着說:“小夥子,你野心很大哦。”
鐘以青轉了一下手中的滾珠筆,說:“相信我,這是可行的。”
他用這樣一張年輕的臉說這種話,讓伊采覺得有種反差萌。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望着他的眼神裏,一直含着盈盈的笑意。
鐘以青皺了皺眉,避開了她的目光,對着電腦,說:“那天,我想了很多,你親手規劃的項目,還是由你自己來帶最合适。我們打出的第一個游戲,即是門面,也是口碑,掙不掙錢倒是其次,要讓玩家感受到我們的心意和能力。”
伊采也摸了根筆,敲了敲桌子:“讓我帶?”
鐘以青說:“是。”
伊采有點傷感地望着他:“我覺得……你可能有點高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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