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
到底還是不是親兒子了?到底有沒有心?
親兒子必須是親的,但良心那是沒有的東西。
許沫沫先知地預料到了玩家的反應——
一邊罵一邊買。
罵得越狠,買得越多。
他痛心疾首地對鐘以青道:“策略很好,但下次別這樣了。”
有了資金上的支持,《熔金時刻》的宣發更給力了。
畢竟游戲做的那麽好,不能在宣發上扯後腿。
沒錢的時候,需要些投機取巧的心機,有錢的時候,當然是往裏面生砸。
錢有的時候确實會打水漂。
但你花過的錢不會騙你,量變總會引起質變。
蘭亭的《日落之後》的公測趕在了他們內測之前。
本以為他們東抄一點,西抄一點的東西,會是個四不像,但是成品做出來的時候,居然有那麽點意思。
伊采覺得它的框架無比熟悉。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忽略已久的事情。
最初,《熔金時刻》這個項目提上日程的時候,她還在蘭亭任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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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金時刻最初的策劃案手稿不是秘密。
蘭亭裏的人沿用了它,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
伊采只是惡心了一下,并沒有太大的擔心。
雷同游戲非常要命。
但是伊采是個糾結星人,幾番改動之後,最終的項目成果拿出來,和最初的那份策劃案手稿天差地別。
簡直改得媽都不認識了。
蘭亭的《日落之後》獲得了頗多好評。
那是伊采關于這個游戲的最初設想。
而公測的第一天,蘭亭內部氣氛并不沸騰。
幾個月的時間,工作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朱岷回來了。
當然,現在的這群人裏,并沒有多少人真正認識這為大名鼎鼎的留學高材生,所以都呈觀望态度。
劉謙帥給朱岷辦了個一個風風光光的接風宴。
畢竟沾親帶故,恨不能昭告天下,蘭亭已經變成我們的家庭小作坊啦!
劉謙帥在宴會上喝得滿面紅光,啤酒肚又大了幾圈,高興極了。
可正應了那句“樂極生悲”的老話。
開心到極致的劉謙帥,在第二天,酒還沒徹底醒的時候,被朱岷通知回家養老吧。
前一天晚上還推杯換盞。
睡一覺醒了就翻臉大義滅親。
公司裏寂靜了好幾天,大家都以為劉謙帥不會善罷甘休。
但朱岷不知用什麽方式擺平了他,風平浪靜的表面始終沒有被打破。
于是,公司裏的人自覺高看他一眼。
可再風平浪靜也是表面。
蘭亭唯一的一個游戲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而朱岷接手工作室的大權之後,并沒有要力挽狂瀾的意圖。
按照他的意思。
一個游戲能撐這麽多年,已是極限了,日暮西山,不必投入太多,最後能撈幾筆是幾筆。
蘭亭工作室這麽多年,就撫養了這麽一個孩子。
誰的心理能好受?
偏偏朱岷大刀闊斧準備開發新游戲,卻選擇了之前伊采留下的一個潦草的手稿。
不遺餘力地砸錢。
然後逼着人加班加點的制作。
蘭亭所有的人都得到消息了,Rain帶着這個游戲入職了一個新的游戲公司,而且正在制作中,上線日期指日可待。
也許鐘以青的新公司還不被人放在眼裏。
但是鐘以青個人在游戲圈的名望,以及Rain在國産游戲中的既往戰績,都讓人不敢輕易小觑。
說句強強聯合,雙劍合璧不過分的。
朱岷幹嘛非要去硬碰硬呢。
在蘭亭衆人惶惶的等待中,等到《落日之後》上線,評論比預想中的好很多,他們心裏總算松了口氣,慢慢開心起來。
像一鍋冷水開始回溫。
但是,這份開心和回溫還沒能維持一天。
晚上,半夜。
一個游戲人流量最大的黃金時刻。
他們游戲的服務器崩掉了。
全服同時掉線,然後連接錯誤,無法登陸。
……
工程師第一時間飛車回到公司加班。
朱岷匆匆趕來,第一句話問的是:“有人攻擊?”
工程師們面面相觑,然後告訴他實話:“沒有。”
單純只是他們的服務器沒做好而已。
朱岷是不可能在這個游戲上下血本砸錢的。
他就只把它當成打壓Rain和鐘以青的工具。
所以,一切經費都卡在一定的限制裏。
既不想花錢,又要求利益地最大化,他心裏想得挺美。
“服務器超負荷了,所以崩了,我們預料中,也沒想到會在同一時刻,有這麽多人同時湧入。”
朱岷覺得不對勁。
他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女秘書拿着手機來,小心地對他說:“朱總,你看。”
女秘書的手機登錄着微博。
界面停在Rain的公開社交賬號上。
Rain平時是個不愛發動态的人。
粉絲網友天天盼着她能記起密碼。
她上一條動态還在半年前,是轉發了一朵能帶來好運的雲彩。
沒想到,半年後的今晚,她忽然上線詐屍了。
而動态的內容——
竟然是在給他們的《日落之後》宣傳。
Rain:“曾經的老東家,現在的兄弟游戲,《日落之後》,誰看了劇情不說贊。”
她只誇了劇情。
因為劇情是她寫的。
當然,只有前半部分,蘭亭沒有拿到全部,後面都是自己狗尾續貂的。
但是,這不後面還沒來得及更新嘛。
随着Rain的號召。
鐘以青又花錢帶着給他們宣傳了一波。
而且,之前《熔金時刻》攢下龐大的玩家群裏,也有人忍不住了。
今晚的流量超過預期太多。
也偏偏他們自己作死,怕數據不好看,承諾今晚十一點整,全服掉落豐厚的獎勵禮包。
這一搞。
直接崩了。
搶修根本來不及。
只能全部暫時關服。
朱岷深吸一口氣,打電話給公關部,大半夜把人薅起來,準備控制輿論的走向。
他準備吹一波自己的游戲火爆程度,然後極可能弱化服務器的垃圾。
可惜,已經晚了。
輿論的風向已經定了。
從中規中矩的好評和期待,到一片罵聲刷遍了論壇。
等公關部的負責人在車上打開電腦時,已無力回天了。
朱岷:“早有準備啊這是。”
這樣敏感且快速的反應絕不是即興的,也不是網友自發的。
他百分之一百相信,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他想象的背後的人,正在市中心寫字樓的高層落地窗後,翹着二郎腿喝咖啡。
伊采自己一個人坐在竹編的椅子裏。
咖啡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涼透了。
不知道在手裏擱了多久。
她了解朱岷,更了解蘭亭。
朱岷那個人啊……
想搞事又舍不得錢,扣扣搜搜的,成天穿得人模狗樣,實際上高不成低不就。
他成不了事的。
在低谷中落荒而逃,在巅峰中也搖搖欲墜。
伊采在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刻,沒有和任何人交代,擅自發了微博,開搞。
她都不用賭。
她一定知道今晚會出事。
在她身後。
鐘以青辦公室的門無聲地開了。
裏面有冷調的光洩出來,打在伊采的背後。
伊采正低垂的眼睛,看到身前自己腳下的陰影。
像個沉睡在地下的龐然大物。
室內燈一亮。
外面的夜景就看不到了。
鋼化玻璃變成了清透的鏡面,倒映着屋內的一切。
伊采再擡頭。
鐘以青從門裏走出來,頭發亂糟糟的,先去了趟茶水間。
茶水間晚上斷電了。
水是涼的。
重新燒水的嗡嗡聲在靜夜裏格外明顯。
有一些細碎的動靜,反而更能襯托出靜谧感。
伊采猜他是想要喝咖啡。
不然不會燒水。
他平常喝水都是直接從冰箱裏掏。
果然。
幾分鐘後。
醇厚濃郁的速溶咖啡味道傳進來。
鐘以青手裏捧着兩個白瓷杯,走到伊采身邊,遞給她一個:“只有這個了,将就一下。”
伊采騰出一只手接過來。
鐘以青順勢把她手裏另一只杯子抽出來,冷掉的咖啡潑進水池。
伊采:“你也還沒走?你已經知道我幹了什麽了吧?”
鐘以青:“知道。”
伊采:“現在什麽情況?”
鐘以青:“如我們所願。”
他在另一只竹編椅上坐下了,和伊采肩并肩,中間只隔了一張玻璃小幾。
伊采敏感道:“我們?”
鐘以青和她一起對着玻璃,這次不是在看景了,而是在看人。
他說:“對啊,你澆油,我放火,當然是如我們所願,一個也跑不了。”
伊采吃了一驚:“你做了什麽?”
鐘以青不說話,就只盯着玻璃上的鏡像。
伊采摸了摸兜,沒找到自己的手機,不知道扔哪了,她此刻也懶得起身去找。
雖摸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猜測總歸是如她所願的。
她歪頭看着鐘以青的臉。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眼角上似乎又一小塊不明顯的疤痕,他曾經傷過的地方。
伊采覺得奇怪。
她之前仔細觀察過,他眼下傷過的地方早就不見痕跡了。
怎麽今晚又忽然顯了出來。
她靠近想仔細看看。
鐘以青察覺到她的動作。
驀地轉過頭來,伊采感覺到兩個人的鼻尖堪堪要擦在一起,急忙退了一小下。
鐘以青沖她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伊采餘光看見了,別開頭,說:“我去找找手機。”然後跑開。
剛才還不記得放在哪,忽然又記起來了。
在辦公室沙發上。
她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
黑暗裏,手機屏幕亮着一直在震動。
有人在給她打電話。
這麽晚了。
伊采皺眉拿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來自朱岷的未接電話21個。
這是惱羞成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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