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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以青:“就算沒掰,劉謙帥也供不起她了……朱岷拿回了蘭亭工作室,把他掃地出門,他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據說他現在壓力很大。”

伊采唏噓不已:“我記得他們倆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好像劉謙帥是朱岷的親表舅?”

鐘以青:“似乎大家都這麽說。”

伊采:“真狠啊。”

陳莺。

劉謙帥當暴發戶那些年,身邊女孩換着花樣陪,伊采不可能每個都認識。

也只這麽一位,她多少有點印象。

那是某一次伊采自己加班之後,獨自在夜晚的商業街轉來轉去,找東西吃,然後,在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段上,找到了一家音樂餐廳。

那家餐廳門庭冷落,不怎麽出名,破規矩還多,不允許自帶食品飲品。

伊采本不打算理會的。

但是路過時,恰好裏面傳出了歌聲。

伊采聽着那女人滄桑的煙嗓,于是轉頭,扔掉了手裏的可樂,光顧了那家非常矯情的餐廳。

駐唱就是陳莺。

她身邊還帶着她的小夥伴們,一個吉他手,一個鍵盤手,還有一個給她唱和聲的小妹妹。

伊采心想,有錢人啊,等養得起一個樂隊。

至于她哪來的錢能養得起一個樂隊,伊采馬上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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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歌一首八百。

專門坑人傻錢多的人。

一晚上只要上鈎一個就夠本了。

更何況,一晚上上鈎還不止一個。

男女通吃,自然有冤大頭願意砸錢買單。

伊采親眼見到有個小妹妹,在店裏不點餐,專門只為了聽她唱歌。

一晚上,目測少說也有上萬。

伊采曾經與她只有過那麽一面之緣。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她已經依偎在劉謙帥那死胖子的身邊了。

所以伊采對她略微有那麽點印象,塵封在記憶力費死勁才扒拉出來。

伊采終于搞清了這個難題,身心舒暢。

鐘以青忽然有些不高興了:“我帶你到這來,不是為了和你探讨別的男人和女人的。”

尤其是劉謙帥那個惡心吧啦的死胖子。

鐘以青和伊采都曾經被他惡心的不輕。

是提起來就掃興的存在。

鐘以青:“你知道嗎,呆在蘭亭的那段日子裏,每天早晨睜開眼睛,我都在想怎麽才能讓那個傻逼公司破産。”

伊采噗嗤一笑:“你去了那裏之後,他們對你不好嗎?”

鐘以青反問道:“什麽才叫好?把我當成花瓶找個地方束之高閣供起來?還是畫一個框框把我關在裏面讓我成天按照既定的軌跡表演?”

伊采聽了這話,冒出一點心疼:“要是我能晚點離開就好了,至少我們能打個照面。”

如果當時沒有那麽巧的錯過。

會不會現在一切都不一樣?

她也許不會鑽那麽長時間的牛角尖。

他或許也不必拘在蘭亭裏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伊采想着想着,追根溯源,想找個背鍋的人,便就近找到了劉謙帥,把鍋往他頭上一扣。

鐘以青:“不要再提他了。”

他倒了一杯酒,暗紅色的液體搖晃,水晶玻璃杯在燈光的折射下,精致小巧,令人愛不釋手。

杯子遞在伊采的唇邊。

伊采望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一飲而盡。

鐘以青:“……”

她剛剛那一眼,水波如絲,看得他心底都要酥了。

伊采從來都是美得濃烈。

哪怕是淡妝,哪怕是素顏,也絕對是深邃奪目的濃顏系美女。

而她眉眼之間的淩厲已經與她的美融合在了一起。

鐘以青很少很少能看到她像柳枝那樣妩媚的一面。

今天是沾了這酒的光。

鐘以青不知道她酒量幾何。

一杯過後,就把酒杯推得遠遠的。

伊采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幾何。

她不是第一次沾酒。

但從來沒有真正醉過。

她應酬場上裝醉倒是很有一套的。

通常幾杯下肚,便一副要死不活,要醉不醉的德行趁機開溜。

鐘以青給自己倒了一杯,剛送至唇邊,不知為何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伊采閉上眼睛,按了按眉心。

鐘以青時刻關注着她的情況:“你頭疼?”

伊采張了張嘴:“暈。”

她自己又主動起身斟了一杯酒。

鐘以青攔住她的手腕。

伊采酒杯端到面前,發現杯沿上印着一層淡淡的口紅印。

口紅不好。

沾杯。

伊采不滿地想着,用食指抹了一下唇,再用指腹搓了搓,兩根手指都沾上了淡淡的緋色。

鐘以青心底都快炸開花了。

可偏偏他越是激動,理智上就越是冷靜。

他一手攬着伊采的肩膀,一手猛地攥住她的手指。

這時候,伊采說了一句話:“如果真的安全措施有漏洞,我們有了孩子,那也是天意,是緣分……我們就認了那小冤家吧,怎麽樣?”

伊采身上披着大衣,整個人偎在鐘以青的懷裏。

鐘以青護着她從酒吧結賬出來。

伊采在櫃臺前,看見有賣煙花棒的。

順手拿了一紮,鐘以青付錢,又順手在門口買了個打火機。

伊采手裏提着兩個空酒瓶。

都是她自己幹出來的。

鐘以青點了一只煙花棒,伊采眼巴巴望着,鐘以青遞到她手裏。

伊采在手裏看了看,襯得她眼睛亮晶晶的。

她把煙花棒塞進了酒瓶子裏,晃了晃。

他們站在酒吧門口。

面前是一條橫貫南北的江水,黑黝黝的,不遠處架着一座高架橋,橋上的彩燈斑斓。

橋聯通的另一岸,是更為璀璨繁華的步行街。

他們站在僻靜晦暗的這一側。

伊采專注地玩着手裏的煙花棒。

鐘以青伸手把她脖子上的圍巾理了理,埋住了小半張臉:“我好喜歡你啊……”

他喃喃自語。

伊采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那聲音太輕太輕了,甚至可能連他自己都聽不清的那種。

伊采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了,然後眼前一陣眩暈,她腳下踉跄,卻被人扶得很穩。

她感覺到身體靠在了堅硬的牆上,涼意透過衣服沁入了皮膚肌理。

身後很冷,

身前很暖。

伊采清醒的頭腦覺得自己像要化成一灘水。

這次的親吻與往常不同。

盡管伊采并沒有真正醉,可她的感官卻敏感了不止一倍。

酒可真是個好東西。

伊采終于從牆上脫離下來。

深色的呢子大衣背後沾滿了薔薇的枯葉。

她唇上的顏色也稀釋成了淡紅的薔薇色。

伊采身體都軟了,也舍不得放下手裏的空酒瓶,煙花漸漸地燃盡了,從燦爛到沉寂,從火花變灰燼。

伊采放下手,閉了閉眼,熱烈地回應他。

鐘以青清心寡欲很久了。

乍一開葷,像從沉睡中清醒的猛獸。

回到家。

拉開燈。

明亮的色調有些晃眼,但是他們喜歡。

這樣亮才好,才能看得清對方的模樣。

映進了眼底,才能刻進心底。

煙花棒,空酒瓶一起扔在地板上。

公寓的頂層,窗外就是明亮的星空。

星星數的清。

伊采今晚就是數着星星,像小時候那樣,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然後,做了個夢。

夢裏是一片荒原,枯黃的草有半人高,極目遠望盡是蒼涼清遠。

夢中的伊采邁開一步,踩在軟綿綿的枯草上,像踩着棉花一下,飄忽忽的,沒有任何安全感。

伊采心裏知道這是夢。

她還很是機智地猜測,也許是喝酒的後遺症。

她聽見曠野中一聲尖銳的嘯聲。

她擡起頭,看見了一只黑色的鷹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之上盤旋。

伊采遠遠望着。

眼睛被這藍色紮的恍惚。

下一秒。

蒼鷹忽然瞄準了她的方向,俯沖直下。

伊采心裏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緊張。

随着那黑點氣勢洶洶地越來越近。

伊采忽然發現,它的體型大的吓人。

似乎有自己的十幾倍大,鋪天蓋地的陰影覆下來,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悸。

然後伊采看到了它銳利的瞳孔。

那裏面有她自己的倒影。

……

兔子!!!!

那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她是一只渾身白毛的幼年垂耳兔,趴在草叢裏可憐又無助,甚至還有點蠢,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動,眼睜睜的看着鷹的利爪抓住它,然後騰空而起。

這是個噩夢。

伊采認識到這一點,瘋狂地從夢境中掙紮出來。

然而,并沒有人能夠救她。

她睜開眼睛,一頭的冷汗,渾身都在叫嚣着疼。

她呼吸有些亂。

伊采聽着自己的呼吸聲,看着窗外高懸的月亮,和閃爍的星星,逐漸平靜下來。

她再一側頭,很小心翼翼的,望着鐘以青的睡顏。

鐘以青側躺着,面朝向她,半邊臉埋在枕頭裏,半邊臉用被子的一角蓋住了。

伊采伸出自己的食指,把礙眼的被子掀開一個角。

他的側臉便露在了外面。

和上半身精壯年輕的肉體一起裹挾在月光下。

也映進伊采危險的眼中。

他是我的人。

伊采無比自豪地想。

輕手輕腳下床,沖了個熱水澡,渾身清爽地躺回到被子裏,伊采暫時沒了困意,雙手墊在枕下,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她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微信永遠有未讀消息和紅色的小角标,伊采有強迫症,閑下來的時候,非要把這些礙眼的紅色小角标點掉不可。

她一排一排的點下去。

到了公衆號的分類中。

她的公衆號關注了很多游戲相關。

有官方號,也有人氣比較旺的私人號。

她點開了關于游戲的公衆號之後,目光大略一瞥,猛地一頓,她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游戲公衆號上看到Rain這個名字并不稀奇。

但是,這一次的标題,讓她和某些不那麽正經的詞彙搞在了一起。

——Rain,優秀游戲制作人令人嘆為觀止的情史。

開篇一張高清的沖擊力異常明顯的照片。

竟然是幾個小時前,她和鐘以青在酒吧親昵暧昧的近距離記錄。

他們被偷拍了。

然後被人上傳到了網上當做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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