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捉殲要成雙!~~ (6)
,感覺左側有活人溫熱的氣息,便摸了上去,依舊翻出銀針,又摸索到小允子的人中,一針便刺了下去,半晌,小允子吐出一口氣,便幽幽醒轉過來,窦雅采一笑,收了銀針站起來道:“好了,他醒了!”
她臉上帶着笑,其實什麽也看不見,只能憑着感覺做事,卻不知她這不似尋常的古怪舉動落在旁人眼裏,衆人眼中閃現的都是奇怪神色,上官泰輕輕皺了眉頭,艾葉也瞧出不對勁來了,小姐紮/針,怎麽用摸的啊?
唯有夏侯懿,看着她的眸光益發深沉,她的異樣舉動都落在他眼中,一撩眼皮,赫然站起來,步履生風,轉瞬就走到她面前,站在三步之外,一言不發,沉沉的望着她,卻看清了她那沒有神采,沒有焦距,沒有他的水色瞳眸……
微眯眼,心中撩起千丈怒氣,寒眸中波濤洶湧,一身清寒氣勢傾覆了八分,半晌,還是沉斂不下來。
該死的金氏,這幾日還對她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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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到撲上來吻她?!
小氣到撲上來吻她?! 夏侯懿赫然轉身,怒視一邊瑟瑟發抖的小允子,覆盡一身怒意,沉聲道:“把你知道的,都說給本王和太子聽!若有半句虛言,就算本王不殺你,太子也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小允子汗如雨下,哆嗦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倒是不怕死,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個死,可是眼下若真的說了,那他的家人怎麽辦,若是永安侯知道他說了,只怕他全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吧?
上官泰見小允子還在猶疑,狠狠拍了座椅扶手,喝道:“賤/奴還在猶豫什麽!你以為你不說,就能保得住你主子的性命?你主子現在怕是都自身難保了,還會留你的性命嗎?你趁早快說,若本太子高興,許能保你家宅平安,如若不然,你不怕死,怕不怕你家人生不如死呢?”
小允子聽了這話一哆嗦,便知大勢已去,明白再掙紮已是無用了,遂低聲道:“奴才是兩年前分到太子爺身邊,後來慢慢得了太子爺的信任,但是奴才背後的主子是永安侯,奴才曾受過侯爺大恩,因此答應替侯爺跑腿,将東宮的消息給他,之前侯爺找到奴才,說如今時機到了,是給太子爺下毒的好機會,就把山茄花的毒給了奴才,奴才尋了機會就下了毒,侯爺這花毒粉難得,京城裏是找不到的,就連太醫都不識得,後來果然無人察覺……再之後,就是瑞王妃找到奴才,與奴才說了陷害窦側妃的經過,那些流言,都是瑞王妃找人散播的,瑞王妃讓奴才騙窦側妃和越太醫進宮來,再引木藍撞見,瑞王妃說太子爺第一次一定會放了二人的,這樣一來,下一步殺木藍嫁禍給窦側妃的計劃就得以順利實施,其實奴才心裏知道,窦側妃和越太醫根本就是清白的,只是瑞王妃是侯爺的女兒,奴才才不得不從命……”
上官泰聽的氣憤不已,走上前來狠狠踹了小允子一腳:“狗奴才!吃裏扒外的東西!不必說了!”
夏侯懿陰沉的看着小允子,轉眸又看了窦雅采一眼,才沉聲道:“太子爺,永安侯謀害太子,這可是大罪啊,如今證據确鑿,太子爺大可将永安侯拘押起來,嚴加審問,看看這下毒之事可否與四王爺有關,要知道,如今四王爺不在京中,太子爺若想要穩坐儲君之位,只怕得今早剪除四王爺的羽翼了!”
上官泰狠狠的瞪了小允子一眼,勾唇一笑:“你說的不錯!如今正好借這個機會剪除四弟羽翼,他膽子倒是大得很,竟敢肖想儲君之位!哼,永安侯不是他的左右手麽?如今父皇讓本太子監國,本太子就要讓他失了他的左右手!”
夏侯懿半垂了眼皮,一眼的清冷:“皇上不在京中,但是前段時間也提過舉薦官員的事兒,若是處理了這幫目無太子的殲人,朝中倒是能空缺了一些位置,太子爺也該舉薦一些自己的人在裏頭,日後好方便行事。”
上官泰望了夏侯懿半晌,哈哈笑起來:“瑞王爺果真是誠心為本太子效力的,竟為本太子設想的如此周全,那好,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至于永安侯,待下獄查清他的罪狀之後,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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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懿扯了唇,卻沒笑,眼底冷意猶在,淡聲拱手道:“謝太子爺賞賜差事。”
“來人,把小允子拖下去,關起來聽候發落!”
兩個人一拍即合,謀算既定,上官泰轉眸看向一邊靜立已久的窦雅采,挑了眉:“唷,咱們兩個說話,倒是忘了窦側妃,金氏是瑞王爺你府中的人,你看,她謀害窦側妃一事,到底是女人家争風吃醋的事兒,又是你的家務事,本太子是不是不太方便插手啊?”
提起金氏,夏侯懿的眸光益發的冷,緩緩的道:“對于金氏,臣倒是想好了,只是還需要太子爺下旨意的,畢竟當初冊封的是皇上——”侯侯句着算。
“廢了金氏王妃之位,貶為庶妃,我要當瑞王妃!另外,夏侯沅必須是我的兒子,她這樣的女人,沒有資格再做瑞王世子的繼母!”15164436
不等夏侯懿說完,一直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沉默的窦雅采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這是她跟金氏之間的事,她知道該怎麽讓金氏痛不欲生,金氏看中什麽,她偏偏要奪走什麽,雖然瑞王妃這個位置在她眼中不值一提,但是這位置若是能保護她,能讓她好好的修理那些害她的人,那麽,瑞王妃之位,她要。
且按理說,她是瑞王世子的親生母親,雖是太醫之女,但是當初賜婚是太後親自賜婚,也不算卑微了,做個瑞王妃,也不算僭越,當初是存心讓着吳氏金氏的,不想與她們争,如今,沒必要相讓了!
她雖然看不見,可一身凜然氣勢卻容不得旁人忽視,上官泰聞言怔了半晌,似是沒料到窦雅采會說出這番話來,笑望着夏侯懿:“瑞王爺,你看呢?”
窦雅采聽了上官泰笑語,心底稍有些惱怒,就算她看不見,也不能這麽欺負她吧?
方才夏侯懿不管說什麽,太子都準了,她就說了這麽一個要求,太子反而還要去問他?
她都對他剖白過心意了,口口聲聲說不要瑞王妃之位,不在意瑞王妃之位,如今她卻說要瑞王妃之位,只怕在他眼裏,又會成了心機深厚的女人吧?
他心裏肯定又很讨厭她了,怎麽可能還同意她的要求?
窦雅采站在那裏撇撇嘴,一臉的不高興。
她這模樣,全都落在了夏侯懿眼中,他就站在她幾步之外,偏偏她的眼睛一絲神采也無,根本看不見她,這本就讓他有些微惱,又瞧見因為太子的一句問話,她瞬間活潑生動的表情,夏侯懿寒眸中也帶了一絲淺笑,從前吳氏傷了她,吳氏成了他心頭一根刺,想起來就不舒服,如今金氏又這樣,他不喜被人謀算的感覺,偏偏吳氏和金氏犯了他的大忌。
所以相比起來,他還是覺得窦雅采最為純真善良率直可人,這樣特別的女子,世間也難有幾個,怎麽能放跑呢?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來都含着冷意的冰眸,因為看向她的不悅,而添了幾絲暖意:“臣,這個提議覺得極好。金氏柔殲成性,确實不配做瑞王妃,但是為了和永安侯劃清界限,臣覺得金氏貶為庶妃也太便宜了她,就貶為小妾吧,留在瑞王府中,具體怎麽處置,就由新的瑞王妃來定奪了。”
上官泰今日鏟除了永安侯這個眼中釘,想着便通體舒泰,又覺得夏侯懿與他同心,而自個兒的病也在慢慢好起來,答應窦雅采的要求對他也沒什麽壞處,于是便笑道:“本太子準了!一會兒就頒發太子谕,等父皇回來,直接下旨就是了,冊封窦雅采為瑞王妃,沅兒就重新給窦雅采撫養吧,這也是該當的。——哎,鬧了一早上了,本太子也乏了,這件事就這麽處理吧,剩下的事兒等過幾日再和瑞王爺商量。”
上官泰畢竟病弱幾年,即便痊愈了,也支撐不了這麽久,因此與夏侯懿商量定了之後,便有些累了,想進寝殿去休息,撂下這幾句話,便帶着小安子走了,夏侯懿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反身對着上官泰的背影恭敬道:“臣,恭送太子爺。”
上官泰一走,衆人也都走了,殿中便只剩下窦雅采和夏侯懿兩個人了。
窦雅采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有個人在她面前站着,眸光幽深的看着她,她微微垂了眼眸,殿中靜默,但是她都聽不到他的呼吸,倒是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那有些亂的心跳。
方才給小允子紮/針之後,殿中那一瞬間的靜默,她就知道衆人一定看出異樣來了,但是小允子帶來的沖擊更大,也就無人在意她的異常了,可她當時,能夠感覺到有個人就站在她面前眼神銳利的盯着她,那步伐生風的樣子,和吹過來的氣息,很像一個人……
應該就是夏侯懿吧?
有時候眼睛看不見,反而更加能夠聽到心的聲音,能夠感覺到風往哪邊吹,感覺到誰在深深的凝視着她……
忽然有一種感覺,在東宮不過數日,竟感覺有大半年那麽久,是因為心裏多了什麽期待嗎?
“……謝謝你。”
“你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
兩個人異口同聲,他的聲音隐含着滔天的怒意,粗粝的聲音帶着幽沉的寒意,好似将近子夜大海上洶湧的浪潮一般,叫人心底生寒……
她的聲音低低的,帶着一些別扭的小情緒,仔細一聽,卻沒有從前那刻意裝出的硬聲硬氣,是很柔和的很溫柔的聲音,就像一片雪花,拂過柔軟的心頭,沁涼中帶着溫軟的氣息。
“你說什麽?”
夏侯懿皺眉,方才他的聲音蓋過了她的聲音,沒有聽清她的話。
窦雅采卻聽清了他的話,被他看出來了啊?
愣了半晌,忽然一臉的笑靥如花:“我就是看不見了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呢……看不見你讨厭的冰塊臉了……唔……夏侯懿!你放開我……唔……”
她不過罵他冰塊臉而已,這該死的瑞王竟小氣到撲上來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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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着瑞王滾臺階
扯着瑞王滾臺階 他的吻不同于上次的清冷薄涼,這次帶着男子特有的狂野肆意,懲罰性的在她唇上輾轉碾磨,夾雜着滔天的怒意,大手緊緊攬住她的腰身,将她緊緊禁锢在懷中……
那撲面而來的氣息讓窦雅采在一瞬間被掌控,腦中紛亂,哄的一聲一片空白,而那灼灼熱燙的氣息卻在唇上纏綿不去,這突如其來的強吻就像是一場急驟而至的暴風雨一般讓人措手不及,他撬開她的牙關,吻進了她的唇舌之中,香津濃滑的在唇齒之間摩擦,生熱……
她本就看不見,身子本還在掙動,後來漸漸就不動了,身子被他禁锢在懷裏,他比她高出了許多,這樣強有力的懷抱,讓她只能踮着腳站着,沒了站立的支撐點,她還是支撐在他身上,兩個人緊緊相貼,氣氛暧昧旖旎得很……
只可惜,她因為看不見,所以沒瞧見夏侯懿在放開她的時候,那一瞬雙眸迷離瞧着她的模樣……
如若她此時能夠看見,必然會猝不及防的跌進那雙漆黑深遠的瞳眸之中,就仿若落進了萬劫不複的冰寒深淵一樣。
窦雅采只感覺自己臉頰發燙,即便他已經放開了她,即便她現在什麽都看不見,但她敏銳的感覺到了他在耳邊微微的喘息,那屬于男性特有的喘息聲,讓她莫名升起一股羞意,微微別過了臉,眉眼之間有些別扭有些憋屈又夾雜着些糾結,這又是……在索取報酬麽?
夏侯懿一吻罷了,寒眸迷離未退,多了幾份沉意,就那樣直勾勾的盯着懷中的女人,扯唇似笑非笑道:“本王在問你,方才說的什麽?”
的的緊懷天。濕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方才親吻帶來的悸動還在她心中激蕩,本來方才說那三個字已經很別扭了,這會兒他還不依不饒的問,她心裏益發有了惱意,貝齒輕咬下唇,死活不肯再說了。
夏侯懿微微垂了眼眸,将她臉上的微妙神色都收入眼中,唇角一揚,眸底隐有幾分谑笑,伸出指腹點上她的唇瓣,來回輕輕摩挲,微沉了聲音,眯了雙眼,帶着威脅性的語氣道:“嗯?說話。”
她皺了眉頭,羞惱的把他的手拂開,卻被他反手握住,掙脫不得,惱聲道:“你是聾子嗎?偷聽的時候耳朵那麽好!現在面對面的說話都聽不見,我方才在說謝謝你啊!”
“噗,”
夏侯懿忍不住輕聲笑起來,低沉的笑意在她耳邊回蕩,在她的心湖激起一圈圈的戰栗和漣漪,他湊近她耳邊,低聲笑道,“謝本王什麽,嗯?”
窦雅采別過臉,左邊臉頰發燙的厲害,他湊近在臉頰左側,弄的她羞意益發的濃厚,皺了眉頭,好話不肯再說第二遍,壓抑着心裏的緊張,用手推他:“你,你先放開我,”頓了頓,忽而義正言辭認真道,“夏侯懿,你把我放開!”
前幾次他來救她,她心裏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不想承他的情而已。
所以即便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摻雜了許多算計,但确實是為了救她,是她非要跟他作對,一心認定他是為了他自己謀取私利,順便救了她,而且這一次也是一樣,救她的同時,這個野心極大的男人,又謀取了私利,借機絆倒了永安侯,還取得了太子爺的信任,瞧着太子爺那高興的神色,還真以為自己占了便宜似的,其實幕後最大的贏家,是這個黑心的夏侯懿啊……
不過,不管他如何運籌帷幄,他還是趕來救了她,并且,沒有讨厭她,還替她把金氏貶為小妾了,這是她沒有想過的,因此,于情于理,她都應該說一聲謝謝的。
一念及此,窦雅采心裏頭卻有些惱,說聲謝謝而已,這男人怎的這般輕薄放肆,說吻就吻,還這般……逗弄她……真是讓人讨厭死了……
夏侯懿瞧着懷中女人緊張糾結的小模樣,輕勾唇角,一串低沉笑意又從喉間溢了出來:“小豆芽,你要謝本王的事兒可多了,今兒這一聲謝謝,是為的哪一樁啊?”11EMA。
窦雅采緊咬唇瓣,再不肯說一個字了,她雖在他懷中,卻緊張戒備的繃緊了身子,雖然她是很謝謝他,但是他要是再敢胡來的話,她就真的跟他同歸于盡了……
“唔……夏侯懿!你……王八蛋!”
她不肯說話,他竟又覆上來吻了她,在她怒罵出口的時候,夏侯懿猛然松開了她,她只覺得自己立時脫離了他寬厚的胸膛,那驀然一松的空虛感從心頭一閃而過,而同時,為終于得到了自由,長舒了一口氣。
夏侯懿負手站在一邊,撩起眼皮冰眸噙笑望着她,逗弄夠了,便不玩了:“瞧你這別扭的小性子,罷了……走吧,回府去。”
寒眸複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凜冽,撂了一個眼神在她身上,大步一邁,便往外殿外走去。
窦雅采站在原地,沒挪步,眼中一片茫然,她看不見,怎麽走啊?
沉默半晌,揚聲道:“艾葉啊,回府了,你過來扶我啊,我看不見了。”
艾葉哪裏還在大殿裏呢?早在夏侯懿摟她入懷的時候,艾葉就識趣的溜出大殿了……
半晌,無人應聲,窦雅采眉眼間噙着幾分惱意,皺着眉頭,一臉的不高興。
倒是快走到殿門的夏侯懿聽見她的話,微微一怔,身形一頓,在原地站了片刻,複又折返回來,華貴純黑的大氅在地上劃出一道飛揚華麗的弧度,走到窦雅采身前,站定,眼神清冷寡淡:“豆芽,方才還沒說,眼睛怎麽回事?金氏給你下毒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硬生生咬了牙。
見他複又折返回來,出聲問她的語氣,似是極惱金氏所為,她又想起金氏被貶為小妾的事兒來,心裏頭一高興,便咧嘴笑起來,擺手道:“不是不是,金氏沒有下毒,是我自個兒一大早坐在臺階下看雪,等着太子爺下朝回來,結果看雪看的太入迷,所以就失了神,一看看了大半個時辰,所以就導致雪盲了,休息兩天就能好了,我小時候在窦府,趴在窗上看了大半天的雪,也曾經這樣過,我爹他都不許我看雪景的,只是他這會兒沒在,管不了我了……我就給忘了……”
夏侯懿面沉似水,聽了她這話,凝視了她半晌,忽而牽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帶着她往前走,口中清冷道:“太子好色,以後不要在太子面前穿的這般豔麗,也不許在他面前穿绛紫色的衣裙。”
“哈?”15171436
窦雅采一步步往前走,他走的很慢,她倒是跟的上的,只是他這話說的奇怪,他們不是一直在說金氏的問題麽?怎麽說到太子好色,太子好色跟她有什麽關系啊?
“木藍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太子連太子/妃都沒有,側妃也沒有,不過三個妾侍而已,就有了上官恪,說是皇太孫,其實誰都知道,這皇太孫,也不是名正言順的,若不是太子品行不端,皇上和太後也不至于費這樣多的心思了,哪有四王爺觊觎皇位之說呢?”
夏侯懿默了半晌,才慢慢與她解釋道。
窦雅采聽了,卻沒說話,只腹诽道,要不是太子這樣,又怎麽會有你這個居心叵測同樣觊觎皇位的瑞王呢?
“下臺階了,注意。”
“啊——”
他出聲出的晚了些,窦雅采已經一腳踏空,直接又從那十多級的臺階上滾了下來,眼睛看不見而造成了她極度的恐慌和緊張,本能的拽着她能拽着的一切東西當做救命稻草,于是,她就這樣緊緊拽着他的大手,一個人滾落臺階不算,還把他就這麽給扯了下去了。
夏侯懿猝不及防,重心不穩,也跟着一塊兒跌落臺階。
兩個人極其狼狽的從十多級的宮階上滾了下來,衣衫盡染雪塵,一身狼狽,被硬硬的石板磕的渾身疼痛不堪,最後窦雅采還壓在夏侯懿身上,也顧不得自己灰頭土臉的模樣,茫然着急的摸上他的臉頰,略帶些歉意的道:“瑞王爺你沒事吧?不好意思啊,我看不見的,我只好把你也拽下來了……”
她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很歉疚的,可是這一臉的無辜茫然看在夏侯懿眼裏卻成了故意演戲給他看的,當即凝了一眼的冷意,咬牙道:“窦雅采!”
她肯定是存心的!就是為了報複他方才逗弄她,肯定是的!
這個小心眼的女人!
“啊,你生氣啦?”
這包含怒氣的呼喊全名,窦雅采莫名一哆嗦,但也不害怕,故意裝傻,但是就算是想象也能想象的到,夏侯懿是怎樣一臉的尴尬憋屈怒意,心中暗爽,嘴上哄着他,像哄小孩子一樣,“好啦,摸摸哦,摸摸哦,不痛不痛!總之下次不拉着你滾臺階啦,你早些說不就好了嘛!”
夏侯懿眯眼,一翻身壓她在身下,兩個人一頭一身的雪,他攥住她的手腕不許她動,深深的凝視着她,眸帶冷意,眸底帶了幾絲危險的信號:“你把本王當做沅兒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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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我緊張
我第一次,我緊張 窦雅采搖頭晃腦的笑,反正她也看不見,他怎麽危險也不要緊:“哄人都是一樣的,世間萬同!”
夏侯懿無聲嗤笑一聲,盯着她的臉看了許久,微微勾起唇角,抓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沉聲道:“世間萬同?窦雅采,你這幾年大概是跟沅兒待久了,你不知道,男人不能這麽哄的嗎?”
“哎呀,”
窦雅采被他抓的手腕一痛,且也聽出了他語意冷冽,怕他真生氣拿她出氣就不好了,只苦着臉輕輕搖着左手道,“你輕一些,前幾日被木藍咬傷了手腕,當時鮮血淋漓的,現在還疼呢!”
夏侯懿放開她的左手,垂眸一瞧,果然瞧見她左手腕上有一圈牙印,印記已經消散了不少,但是在雪白的皓腕上仍是觸目驚心的,微微凝眸,想着她在東宮這幾日必定受了不少苦,眸光一掠,視線又落在她的臉上,上次吳氏派人截殺她,還将她的臉不知用什麽劃傷了,當時記挂着找沅兒,所以未曾理會,這會兒細瞧,連印記也沒有了,看來是她自己用藥治好的。
他一翻身站起來,攏着純黑大氅垂着眼皮冷看着她:“這幾日,你就在府中待着,哪裏都不許去!”15171436
“為什麽?”
窦雅采一拍屁股站起來,知道自己看不清仍是瞪着他,“我只是眼睛看不見,又不是腿斷了,為什麽不能出門?”
她還想去看看越子耀怎麽樣了呢!好歹是被她連累的,現在真相大白了,總要去瞧瞧的,何況她最怕困在一個地方,在東宮待了這幾日都夠憋屈的了。
“你要是敢亂跑,信不信本王打斷你的腿!”
夏侯懿忍不住動了氣,低喝一聲,她怎的這般不安分,都看不見了,還想要往哪裏去……
“夏侯懿,你真是太兇殘了!”11EMA。
她忍不住嘟囔,拽着自個兒的披風,也不要他扶着,自己試着往前走,一眼的不悅,方才有一瞬間的錯覺,還以為他變好了一點,沒想到,還真是她自己的錯覺……
夏侯懿輕動了動眉心,不由分說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往這邊帶,勾着眉尾冷道:“方向錯了,這邊走。”
看不見還橫沖直撞的,再往前,就要掉進金水橋的刺骨河水裏了,他可不想被扯下去,一起變成落湯雞……
大雪不知何時停了,夏侯懿披着的純黑大氅,華貴鶴毛輕輕拂過地上的雪花,遠處宮樓巍峨,宮階上少有宮女太監來往,偌大的東宮殿前,也只有二人相攜而行,一人純黑一人绛紫,倒是在白雪皚皚的宮牆禦街上極為顯眼,寒風輕送,吹起二人精致的披風,衣袂飄揚,倒真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場景。
“雪盲,該如何醫治?”
沉默半晌,他眉心覆着一絲清淡暖意,出口問道。
“你猜啊。”
窦雅采閉着眼睛,唇角輕揚,靜靜聽着一腳踩下去,那積雪發出的輕微咯吱咯吱的聲音,她喜歡聽這樣的聲音,踩的越發高興,甚至都微微晃起了胳膊,連帶着晃悠起了他的手臂。
夏侯懿轉眸看她,視線落在她的發上,方才滾落臺階,她的發髻有些松散,幾縷發絲垂落在耳邊,柔柔的卷曲着,微微凝了寒眸,她的皮膚很是白希,雪景之下,有種膚如凝脂吹彈可破的觀感,側影嬌美,額頭光潔飽滿,長眉遠山如黛,素來靈動的眼睛這會兒輕輕阖上了,濃密而微微卷翹的睫毛就像是個小扇子一樣蓋在眼睑之上,他盯着那睫毛之下的陰影微微出了神。雅雅着唇無。
窦雅采見他不說話,也瞧不見他的神色,只道他是不肯猜了,于是也懶得說話了,只專心致志的走她的路。
寒風中,只是偶然傳來幾聲他提醒她該怎麽走的聲音,剩下的,都是靜默。
艾葉在兩個人身後遠遠的綴着走,她方才在大殿中,見太子爺一走,瑞王爺就過去了,再一瞧兩個人的境況,她就知道她該回避一下,偷笑着溜出大殿,站在外頭還是忍不住笑,小姐的那個性子,雖說倔強又要強,但是根本就不是什麽剛烈的女子,那般境況之下,要不是強撐着早就軟成一灘水了……
之前跟個炮仗似的跟瑞王爺對着幹,不過是五年前的一口氣不順罷了,也就是兩個人實際上缺乏溝通,各想各的,當然會有誤會啊,在她看來,自家小姐跟瑞王爺挺般配的,于是,她就自作主張的溜走了……
後來瞧着兩個人走出來,小姐雖然看不見,但是瑞王爺牽着她走的樣子真的很溫馨,不過兩個人一起滾下臺階的時候,艾葉怔然片刻随即無聲大笑起來,現在,就這麽遠遠跟在後面走,艾葉深深的覺得,小姐這真的是因禍得福啊,或許,小姐就此得到了她一直期盼的良人也說不定……
窦雅采看不見,自然走得慢,好容易出了宮城坐上馬車回了王府,聞到了那熟悉的藥香,她才長出了一口氣,到底還是自個兒的地方熟悉,就是看不見,也知道什麽東西放在哪兒,什麽東西可以在哪裏找到。
“如今什麽時辰了?”
“巳時快過了呢,小姐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艾葉當時隔的遠,沒聽到窦雅采說雪盲的話,忍到了現在,才憂心忡忡的問道。
窦雅采勾唇一笑:“沒什麽大事,就是又看雪太久了,雪盲了,小時候不是也有過一次麽?你還記得吧?當時爹替我用新鮮牛乳煮沸了然後冷透了滴在眼睛上,一刻鐘便滴一次,然後用幹淨的紗布蓋在眼睛上,等到不畏光的時候就拿下來換掉,後來兩三天就好了,你不用擔心,只要取牛乳來就好啦!”
“小姐也太不經心了些,老爺明明叮囑過小姐的,小姐如今都這般大了還這樣,真是沒見過小姐這樣的,愛雪成癡了都!”
艾葉聽說不是被金氏下毒,一顆心也就放下了,便忍不住數落起窦雅采來,不過數落歸數落,她還是去把所需的東西拿了來,并吩咐小丫鬟去取廚房取新鮮牛乳來,“我記得的,老爺當時不許小姐繞眼睛,而且要小姐多休息,不許出門,每天都得在屋子裏養着,所以我說啊,小姐趁早還是在屋裏待着的好,這幾日連着下雪,外面白茫茫一片也沒什麽好瞧的!”
“哦,知道啦!”
窦雅采抱膝坐在榻上,想起小時候窦泓韬跟她說的話,心下一嘆,爹不在,又多了個啰嗦的丫鬟,不過她心裏知道艾葉是為她好,所以點頭應下了。
夏侯懿一路随着來了絡玉閣,見她一進來,便踢掉小鹿皮靴子熟練的跳上床榻,他輕皺了眉頭,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真的以為她是在故意裝作看不見,聽她們主仆兩個你來我往的說話,倒也有趣,他便自尋了一處地方坐下,自斟自飲喝起清茶來了。
那邊正說話間,冷透了的牛乳就送來了,艾葉拿着牛乳用棉球蘸了些,然後對準窦雅采的眼睛,一擠那棉球,結果手一抖,就瞧見那牛乳啪嗒一聲,滴在窦雅采的臉上,瞬間滾落下來,滴落在床榻之上。
“喔,好涼!”
窦雅采猝不及防,沒想到牛乳這般冰涼,忍不住驚呼出聲,身子一動,艾葉又沒對準,全給滴在她胸前的衣襟上了,不過一瞬間的功夫,整個屋中奶香四溢,甜膩動人。
“好了好了,你不要弄了,你全弄在我身上了!我自己來吧!”
忍不住埋怨艾葉笨手笨腳的,窦雅采推開艾葉,不要她來弄了,自己摸索着蘸了牛乳,對準了一擠,這回倒是沒手抖,只是擠了一臉,窦雅采氣哼哼的拿着幹淨絹帕擦了,聞着自己身上的奶味,坐在榻上生悶氣。
艾葉抿唇,委屈:“小姐,我不是不會弄,我第一次,我緊張。”
從前都是看着老爺給小姐弄,那麽輕柔細心,她學不來……
窦雅采剛要張口說話,便聽見一個沉郁冷淡的男聲道:“本王來吧。”
夏侯懿放下手中雕花青瓷茶盅,站起來,慢慢走過來,在塌邊站定,接過艾葉手裏拿着的小碗,碗中的牛乳輕輕蕩漾,散發着濃郁的奶香味,他在醫箱中尋了一個新的小棉球,稍稍低了身子,凝視着窦雅采,艾葉眨眨眼,愣了半晌,複又無聲竊笑起來,悄悄退到一邊去了。
窦雅采一怔,她又感覺到了他強烈的氣息,感覺到了從他那邊吹過來了的那種冷冽的風,這風吹的人心頭一亂,忍不住又別過臉,低了頭,不肯看着他,心裏莫名有些緊張。
“你,你怎麽還在?你怎麽還不走?你沒事情要做嗎?”
夏侯懿撚着棉球,往小碗中輕輕蘸了蘸牛乳,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又覆低了些身子,垂眸看着榻上的女子,冷道:“別說話。把臉擡起來一些。”
剛要把牛乳滴在她眼睛上,卻感覺到她的緊繃,忍不住低笑起來:“不是說小時候也這樣過麽,又不是第一次了,怎的還這般緊張?”
他不笑也就罷了,他這麽沉沉笑起來,窦雅采越發緊張起來,粉唇緊抿,放在膝蓋上的拳頭都攥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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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報仇,五年亦未晚
小女子報仇,五年亦未晚 “我,我不緊張,誰說我緊張的?”
窦雅采皺眉,窩起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一口氣,做了個深呼吸,才睜着眼睛對着他,“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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