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捉殲要成雙!~~ (8)
與他的交鋒之中,她吼也吼了,罵也罵了,吵也吵了,而且吼的十分高興,罵的十分過瘾,吵的很是開心,偏偏他現在占盡了她的便宜,她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且,她猛然發覺一件事,明明在心中澎湃了五年積攢了五年的恨意,竟然在慢慢的消失……
這對于她來說,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啊,她竟然,不那麽恨他了……
她原本以為,夏侯懿這般逗弄她親她欺負她,她會跳起來把夏侯懿掐死,或者下藥把他毒死,然後羞憤欲死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自己,可是現在,她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她沒有羞憤欲死,她也沒有想把夏侯懿掐死,更沒有想過找一塊豆腐撞死自己,她只是……
狠狠甩頭,她不能再想下去了,一定是有人出問題了,如果不是他吃錯藥了,那就是她出問題了,可是,她能出什麽問題了,能吃能睡,眼睛過幾天就好了,不是身體的問題,那就是心的問題,她的心出問題了嗎?
窦雅采的思緒沉浸在剛剛才察覺到的驚人發現中,一臉怔忪,懵然感覺不到外間所發生的一切了。
夏侯懿早已做好了準備,等着她又罵他渾蛋的話,等了半晌卻什麽都沒等到,眯眼輕笑起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步一邁,進屋去拿了他的大氅自個兒系上,然後攏着大氅重又出來,瞧窦雅采還在發怔,無聲嗤笑一聲,便往絡玉閣門口走去。
艾葉等夏侯懿走遠了,忙湊到窦雅采身側,嬉笑道:“小姐!你愣着幹嘛啊!咱們的好日子可來了哦,你還不高興?咱們這回可是揚眉吐氣了呢,讓她們欺負咱們,好歹也叫她們看看,誰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窦雅采的臉色從怔忡到茫然再到不知所措,轉頭對着艾葉的方向,有氣無力的嘆道:“艾葉啊,你說我是不是哪裏做錯了啊?我是不是得罪瑞王爺啦?他怎麽能用這麽可怕的法子懲罰我呢?我可以發誓啊,我以後不跟他吵架,也不罵他了,如果他覺得我逃跑鬧的太大的話,我盡量改啊,能不能不這樣折磨我啊?”
“他這幾天是為什麽啊,他究竟怎麽了啊,難道欺負我可以滿足他嗎?可以讓他得到成就感和滿足感嗎?”
艾葉瞧着自家小姐那苦惱的模樣,捂嘴竊笑道:“王爺這是喜歡小姐啊,小姐傻了麽?若換了吳氏和金氏,王爺才不屑這樣呢,我看王爺玩的很開心啊,明顯小姐也樂在其中呢!”
窦雅采眉間一抹惱意:“艾葉,你從今兒起,記得用決明子泡茶喝!”
艾葉不解:“為什麽啊?”
窦雅采冷哼一聲,昂着頭轉身進屋,只氣哼哼的撂下一句話:“清肝明目!因為你的眼睛很有問題啊!——哎唷!”
她只顧着說話,眼睛又不能看路,一頭撞在門框上了,疼的大叫起來。
艾葉在窦雅采身後不厚道的捂着肚子大笑:“噗,哈哈哈,我看眼睛有問題的是小姐吧!我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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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懿已經走到了絡玉閣門前,他隔的遠,自然沒聽見廊下艾葉和窦雅采的笑語,他只是沉着眉眼,寒眸複又一眼的清冷寡淡,一身清寒氣勢益發的迫人,走過鋪滿雪的院子,站在昏倒的金氏旁邊,沉沉的掃了一眼垂手站在絡玉閣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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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在我床上?
你,你怎麽在我床上? 窦雅采要讓人都瞧瞧金氏的狼狽模樣,所以阖府上下沒有活計在手的人都來了。
他們都聽到了風聲,即便窦雅采現在還只是側妃,但是太子谕令已下,轉眼這瑞王府就變了天,金氏成了最低下的小妾,不能再掌管王府事宜,吳側妃早就失了寵,這瑞王府如今就成了窦側妃一人獨大,将來聖旨下來,窦側妃就成了瑞王妃,兒子又是瑞王世子,這身份地位一下子就起來了,他們哪敢不來呢?
更何況,瑞王爺今日一早親自去了東宮,把窦側妃從宮裏接出來的,就這份上心,衆人如今也知道再瑞王府裏,究竟是誰最得瑞王爺的歡心了,窦側妃這樣折磨懲治金氏,未必就沒有瑞王爺的意思在裏頭,即便瑞王爺不說話,那也是默認了的。
每個人都神色各異,看見金氏痛苦慘狀的同時,都在心中回想,琢磨,自己有沒有得罪過窦側妃,自己什麽時候對窦側妃不好過,有些人想的面色坦然寧靜,有些人面色忐忑不安,有些人膽子小,面色都慘白了,一個個觸動都挺大的。11Fsk。
夏侯懿沉眸看着面前這些人,幽沉的眸光落在站在最前面的吳氏身上,她最近深居簡出的,倒是在王府裏走動的很少,凝眸瞧了半晌,幽沉目光又落在吳氏側後站着的香薷身上。
冷道:“你過來。”
香薷一愣,嗫嚅着不敢上前,夏侯懿眸光越發的冷了,吳氏看了香薷一眼:“王爺讓你過去,沒聽見嗎?”
香薷身子一抖,忙上前來,跪在夏侯懿身前,開始瑟瑟發起抖來,她方才看見金氏被折磨的樣子,心裏頭就很害怕了,其實在場所有人看見金氏那模樣,心中多少有些觸動,對窦雅采也是害怕起來,每個人都在想,如果那些蟲子是爬在自己身上的,那他們該怎麽辦……
“幾日以前,本王在絡玉閣裏,就恍惚聽見你替你主子傳話,你不過是個丫鬟,還敢在絡玉閣裏鬧,你眼裏,還有本王嗎?”
“……王爺饒命!”
香薷一聽,怕的不行,忙不斷的磕頭,雪地松軟,她即便用力磕頭,也不算是很疼。
吳氏聽見這話,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細長眸光閃過一絲異色,夏侯懿所說幾日以前的事,那應該就是來福查出廚房水缸裏被人添了很多桃花粉,她和金氏懷疑是窦雅采做的,便叫了香薷來找窦雅采,讓窦雅采過去,她們有話要問,而當時,她們誰也不知道,本不該在王府裏的夏侯懿,偏偏就在絡玉閣中。
吳氏微微沉眉,她素來不喜歡窦雅采,香薷自然也是知道的,香薷素來對窦雅采也不是太客氣,只是不知道香薷在絡玉閣裏做了什麽讓夏侯懿這般生氣,心裏想了想,她還是開了口。
“王爺,香薷年紀還小,許是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得罪了窦側妃,若是窦側妃記恨在心,我可以帶着香薷給她賠罪,希望她大人大量不要計較。”
夏侯懿冷聲嗤笑,面無表情的看着吳氏道:“年紀小?你大可不必護着你的人,她年紀小便可以随便打人嗎?她只是個丫鬟,不能對側妃動手,就可以打側妃身邊服侍的人嗎?你素來心高,本王知道,只是沒想到你的丫鬟竟也這般刁蠻跋扈,本王說她幾句,你知道護着你的丫鬟,可你的丫鬟打了人,窦側妃難道不懂得心疼嗎?”
“王爺——”
“不必說了!”
夏侯懿不耐的揮揮手,冷凝寒眸望着還在低聲不住磕頭的香薷道,“你也不必在此做戲給本王看,你打了艾葉一巴掌,讓你主子給你掌嘴,疼夠了,也就知道尊重別人了!”
“……是。”
吳氏望着夏侯懿離開的背影,眸光冷淡,将香薷喚了起來,當真開始掌嘴,閣前本就安靜,那一聲聲脆脆的巴掌,不只是打在香薷臉上,更是打在衆人心頭,每個人都心肝兒顫顫的,看來,王爺是屬意窦側妃了,否則,怎會替她如此出頭?
雪地裏清脆的巴掌聲傳到廊上,門廊下還在跟窦雅采笑鬧的艾葉聽到了,轉頭循聲望去,一眼就看見夏侯懿從那邊走過來,再仔細一看,吳氏竟在那邊給香薷掌嘴,艾葉稍稍一愣,不過片刻又是一眼笑意。
“小姐如今看不見,真是白白錯過了一場好戲,不過小姐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窦雅采的額頭方才在門框上撞的生疼,這會兒用手掌捂着額頭輕輕的揉着,聽見艾葉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撇嘴道:“什麽因禍得福?”
艾葉笑看着那邊,慢慢說給窦雅采聽:“小姐不知道,王爺方才去了閣門前呢,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那邊吳氏就給香薷掌嘴了,這清脆的巴掌聲小姐沒聽見麽?小姐可還記得那次桃花粉事件,吳氏打發香薷來請小姐去,香薷在門外頭等的不耐煩了,就在外頭罵罵咧咧的,還打了我一巴掌,只是當時忙亂的很,小姐沒跟她計較,之後不是一連串的事兒麽,也沒顧得上去算賬,只是如今,倒是不用算賬了,王爺都替小姐一并算了!”
艾葉這麽說,窦雅采也聽到了那在雪地裏顯得格外清晰的巴掌聲,微微斂了眉頭,她方才還說過,要報仇,五年都是不晚的,只是她之前都是在一門心思的忙着逃跑的事兒,之後又忙着給太子爺瞧病,實在是沒有時間去算賬,如今尋了機會懲治了金氏,還想着騰出手來一樣一樣的來算,沒想到夏侯懿倒是先她動手了……雅雅側了下。
她沒有想到的是,夏侯懿竟連那次在絡玉閣裏發生的事兒都還記在心裏,她當時和艾葉忙亂的很,匆匆忙忙就走了,她還以為當時夏侯懿睡得沉,沒想到他都瞧在眼裏了。
艾葉仔細的瞧着窦雅采的神情,又抿着唇笑,剛要開口說話,卻瞧見夏侯懿攏着純黑大氅走了過來,站在廊下,靜靜的瞧着窦雅采,艾葉心裏偷笑,倒是識趣的悄悄退到屋裏去了。
窦雅采不知道艾葉走了,只是低聲道:“只打幾巴掌這出手好似也很輕了啊……”
夏侯懿站在廊下,堪堪與站在廊上的她平視,微微垂了眼皮,眸光落在她的唇上,聽見這話,忍不住眯眼笑道:“那你還想如何呢?日後聖旨下來,你做了王妃,随你折騰便是了。”
窦雅采一驚,沒想到夏侯懿已經回來了,當即抿唇不說話了,直接轉身,這回學乖了,伸手出來,摸索着進屋。
夏侯懿因為視線相對,一眼瞧見她額上那紅腫的一塊,微微皺了眉,擡步上了門廊,大手一撈,将她的手牽在手中,兩個人一塊兒進了屋中。
——
雪盲最重要的便是休息,躺着不能動,就那麽靜靜的養着,閉着眼睛養神對于窦雅采這個不安分的人來說,簡直難受死了,若不是額上撞的疼痛提醒她她現在不能到處亂跑,她肯定又要起來到處亂竄。
外間的事兒了了,窦雅采只得裹着被子窩在榻上,就那麽靠着牆壁,早上起的太早,昨夜又沒有睡好,屋子裏一暖和,便有些昏昏欲睡。
艾葉拿了化瘀的藥膏給她輕輕塗抹額頭,清涼的藥膏總算是緩解了額上的疼痛,忽而一陣聲響驚醒了昏昏欲睡的窦雅采,她忙低聲道:“怎麽了?”
“對了,艾葉啊,瑞王爺走了麽?”15174024
“小姐怎麽忘了?方才王爺親口跟來管家說的啊,要搬到絡玉閣來住,這會兒正着人搬東西呢,就是有些碰撞罷了,若是小姐要睡覺,我去讓他們小聲些就是了,”
艾葉說完,又轉頭看了一眼靜靜坐在外間喝茶的夏侯懿一眼,湊過來低聲道,“王爺還沒走呢,就在外間坐着,方才我還聽見他吩咐來管家說,今兒晚上就在咱們這兒用晚飯了!”
艾葉說完,轉身便準備去叫人輕些,卻被窦雅采一把拉住:“你別去了,就這麽着吧,反正一會兒就好了!”
她索性裹着被子不管了,只是心裏頭依舊惴惴不安,又煩躁又忐忑,可大概是困的很了,她就在這麽混亂的心緒下睡着了,一覺醒來,只覺得饑腸辘辘,一翻身,卻碰到一個人溫熱的身子,一愣,迅速推開,之後便聽到一聲輕笑。
“醒了?”
她一驚,随即低喝道:“你,你怎麽在我的床上?”
夏侯懿瞧着面前女子緊張的模樣,垂着眼皮笑起來,一翻身便起來了,淡聲道:“方才有些累,便躺着歇息一下罷了,你緊張什麽?本王打發了人去宮裏接沅兒回來了,你收拾收拾起來吃飯吧。”
窦雅采随即只聽到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似他在穿衣,又帶着涼意的衣擺拂過她撐在榻上的手,然後她感覺到夏侯懿起身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微妙的,從來一覺醒來,要麽就是艾葉要麽就是夏侯沅在身邊,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在她睡醒之後,帶笑低聲說那句醒了的話……
剛動了一下,忽而又有種微妙的感覺,她素來萦繞冷淡藥香的屋裏,偏偏多了溫涼的氣息,而且這一覺醒來,好似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她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夏侯懿登堂入室,同睡一房嗎?
想要拒絕,卻找不到理由拒絕,多少有些苦惱,誰知道大半夜睡的好好的,他會不會又吃錯藥,撲上來……強吻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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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的回憶
念念不忘的回憶 冬日裏天黑的很早,才不過申時五刻,天便黑透了,艾葉早早就點了燈燭,将添了不少東西的屋中整理了一番,然後便只等着夏侯沅回來,再傳人送了晚飯來就是了。
可惜天黑天亮對于窦雅采來說都是一樣的,她蒙着絹布,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只有在揭開絹布往眼睛裏滴牛乳的時候,她悄悄看了看,能恍惚看見一團黑暗裏閃爍着有隐隐約約的亮光,自然那亮光便是點在桌案上的燈燭了,只是再想努力看清楚別的就很難了,她也知道強求不得,所以依舊蒙了絹布,乖乖的窩在榻上。15174816
“娘!”
夏侯懿打發人去宮裏的人接了夏侯沅回來,外面有小丫鬟替夏侯沅打起簾子讓他進來,小小的人兒竄進來,将身上的小鶴氅脫下來給艾葉,便準備直接往窦雅采懷裏撲過去的,一眼掃過去看見夏侯懿在這裏,又是一臉的驚喜,轉而撲到夏侯懿懷中,“父王,你怎麽在這裏?”
夏侯懿微微一笑,稍稍放軟了身子,将夏侯沅攬在懷中,冰眸裏瀉出絲絲柔和淺笑,望着夏侯沅的眸色也很是柔和:“從今往後,父王就住在絡玉閣了啊,沅兒可高興?”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高興的不得了啊!”日日侯侯很。11FF6。
夏侯沅盼着他娘跟他父王兩個在一起盼了好久了,雖說這些時日每天都要忙着進宮去陪皇太孫讀書寫字騎射,對于四歲的他來說也太辛苦了些,但是他很喜歡聽上書房的師傅講課,對那些經史轶聞很感興趣,所以也不覺得累,唯一覺得不太順心的就是在府中陪着窦雅采的時間少了,能看到父王的時間也少了些。
所以如今聽見夏侯懿這樣說,他是極高興的,小臉兒上都是興奮,可一轉頭瞧見窦雅采眼睛上蒙着絹布,就忽而想起一件事來,忙從夏侯懿懷中出來,走到窦雅采身前,伸出小手在窦雅采臉前晃了晃,見窦雅采一點反應也沒有,小臉兒上全是擔憂,立時脫了小靴子爬上塌,跪在窦雅采身側,把窦雅采的手拽過來正兒八經的探脈。
摸了半晌脈象,眨眼道:“娘怎麽還這樣呢?尋常日子看雪都不許看久了,我就想不通了,雪有那麽好看麽?人家都說醫者不自醫,娘真是典型的例子!艾葉,可塗上冷透了的牛乳了麽?”
“自然是塗了的,從前老爺也叮囑過,小姐哪裏放在心上了呢!就不知如今小王爺說的小姐聽不聽罷了!”
艾葉瞧見夏侯沅像個小大人的模樣,義正言辭的數落窦雅采,那樣子活脫脫就像是抿着唇不說話的瑞王,唇角帶笑,回了他的話。
窦雅采撇撇嘴,把手抽回來,又把夏侯沅抱在懷中摸來摸去,只笑道:“沅兒如今的醫術益發進步了,我還以為你進了宮在上書房跟着師傅學習之後,就不看醫書了呢,沒想到你竟知道我這是雪盲!嗯,真是不錯,只是在宮裏陪着皇太孫念書,很累吧?”
說到後來,窦雅采有些心疼,皇太孫上官恪也只有五歲,夏侯沅比他還小一歲,這冬日天亮的也晚,寒風刺骨的,兩個小人兒坐在書房裏寫字念書,也實在是辛苦了些。
夏侯沅窩在窦雅采懷中,沒有回答她的話,卻說起另一件事情來:“娘,我方才進門的時候,瞧見阖府上下的人都站在院子門口,金側妃倒在雪地裏,身上黑壓壓的都是蟲兒,旁邊都是些藥草,我還瞧見吳側妃打的香薷的臉都腫起來了,大晚上的瞧不清楚,但是也挺怕人的,娘,你這是新做王妃就開始報仇雪恨麽?”
“唷,我倒是把她們都忘了,”
窦雅采一拍額頭,她之前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就完全忘記了院子門口還有人在這回事兒,如今夏侯沅提起來,她忙喚艾葉道,“你出去給他們說,今兒就到此為止吧!讓他們各自回去,再把金氏也帶回去,讓人好生伺候,不許她死了!另外,讓吳氏也不必打香薷了,各自回去吧!”
艾葉沒動,只轉眸瞧着夏侯懿,夏侯懿垂着眼皮沒擡頭,只微微點了一下頭,艾葉這才出去了。
屋中夏侯沅正叽叽喳喳的說着今日在宮中見聞,桌案上一點燭火搖曳,地下的炭爐燃着上好的銀絲碳,屋中溫暖如春,夏侯懿只穿着家常單衣,不過仍是純黑色,衣領上繡着淺金色的夔龍紋繡,唇角噙着淺淺笑意,眸光帶着淺淡柔光,就那樣靜靜坐在那裏,撩起眼皮聽夏侯沅說話。
窦雅采雖看不見屋中情景,可夏侯沅說話,她還是很注意的在聽,時不時的插/嘴笑罵幾句,還時不時的跟夏侯懿争吵幾句,吵過之後又跟夏侯沅兩個人在榻上笑成一團。
看見這樣的場景,夏侯懿眸光漸漸加深,眉眼之間雖還攏着一眼的寡淡冷清,心中卻蕩起陣陣波瀾,在這樣寒冷的冬日,他坐在這裏,心底裏竟感覺到一絲溫暖,這并非是因為炭爐的原因,而是看見這樣的場景,這樣歡聲笑語的場景,十年了,他再未曾體會過這樣的溫暖……
他就那樣靜靜的望着眼前的人,也不說話,似是看的出了神,夏侯沅的樣子很像他小時候,聰明伶俐,笑起來特別的讨人喜歡,瞧了半晌,眸光一掠,視線又落在窦雅采身上去了,她雖蒙着眼睛,卻并未失了神采,那柔嫩的紅唇,白希的臉頰,光潔的額頭因為那笑聲而添了不少的神采,越發的好看,夏侯懿有些失神……
艾葉出去了還沒一會兒,就有小丫鬟挑起門簾送了香噴噴的飯菜進來,夏侯沅正是餓了,歡叫一聲跳下榻來吃飯,艾葉将外頭的事兒辦妥了,便挑簾進來了,見屋中這般熱鬧,也噙着笑意走過來服侍窦雅采吃飯。
絡玉閣難得這般熱鬧,夏侯沅又興奮了些,直鬧到亥時才睡下,不過一刻鐘便睡沉了。
見時辰也不早了,艾葉便吹熄了一盞燈燭,只留了床邊一盞燈燭,瞧了榻上一眼,唇角噙着一絲笑意,放下內室的紫繡紗簾,便悄悄退出去了。
缭繞着淡淡藥香的昏暗內室中,便只剩下夏侯懿還有窦雅采及熟睡的夏侯沅三個人了。
夏侯懿在床邊靜靜站了一會兒,垂了眼眸,便伸出修長的手指将外衣上的櫻扣解開,然後将衣裳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直接穿着中衣便坐在床榻上,眼眸一掃,視線便落在窦雅采身上,見她抱膝縮在床腳,當即勾了唇角輕笑起來,也不管她,直接便躺在榻上,平躺着枕在枕頭上,微微阖上了眼眸。
越是到晚上,窦雅采便越是緊張,她一直抱膝坐在床腳靠着牆壁,是她覺得這樣很有安全感,艾葉吹熄燈燭,帶上門出去她都聽到了,心口益發砰砰跳的厲害,聽見夏侯懿那聲輕笑,感覺到他坐在床榻上的動作,他躺下來,他身上的氣息毫無保留的傳過來,讓窦雅采心慌起來,臉不争氣的紅了,熱熱的發燙,然而,躺下來之後,他卻沒了聲音。
只能聽到睡在最裏側的夏侯沅的呼嚕聲……
她不敢動,也不敢說話,等了許久許久,在她以為夏侯懿睡着的時候,她才稍稍放松了手腳,剛準備就這麽躺下的時候,卻聽見他說話了。
聲音沉沉的,不帶一絲困意:“這樣的夜晚,很容易讓人想起舊事。”
他沒睡着?!
窦雅采身子一僵,又縮回床腳,眨眨眼,決定不說話,假裝自己睡着了,心裏默念,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夏侯懿側着身子斜靠在被褥上,見她縮在那裏不知道嘴唇翕動不知道念念有詞的說些什麽,心頭好笑,冰眸微微瀉出一絲魅意,眯眼凝視着她,勾着眉尾緩緩的道:“小豆芽,還記得五年前那個冬夜麽?那天大雪紛飛,本王騎馬連夜趕回,回來卻看見你大鬧喜堂,本王生氣的很,罵了吳氏金氏胡鬧,也不與你拜堂,直接帶着你進了喜房洞房——”
“別說了!”
窦雅采聽的皺眉,她不願意想起五年前,夏侯懿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她低喝一聲打斷了。
夏侯懿微微眯了寒眸,嗤笑一聲,道:“為什麽不說?你心裏頭耿耿于懷的,不就是五年前的那根刺嗎?你恨本王不喜歡你卻要了你,還認為這賜婚奪了你想要自由自在的人生,恨本王要了你又不好好待你,恨本王一走五年一絲音信也無,就這麽生生把你丢在瑞王府五年,不是嗎?”
夏侯懿的字字句句,就像一把鈍刀,砍下去的時候不痛,但是過了一會兒,才會覺得很難受,很痛。
窦雅采聽了他的話沉默不語,但是她就算不說話,也不得不承認夏侯懿的每一句說的都是對的,她确實是這麽想來着,五年了,這些問題翻來覆去的在腦子裏回蕩,她怨念叢生,卻有無從發洩,如若不然,怎麽會在得知他大勝而歸的時候,恨他為何沒死在戰場上呢?
她看不見眼前的畫面,但是她卻被這些話勾起五年前的那個洞房花燭夜的記憶來,那些畫面,她總是逼迫自己忘記,誰知道,越是逼自己忘記的事情反而記的更加的清楚,最後,倒成了念念不忘的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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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羞人的事兒
那些羞人的事兒 那年她十六歲,正是花朵一般美好的年紀,自小受當太醫的爹熏陶,總想着長大之後背着一個藥箱便出去行醫天下,懸壺濟世,去救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每一天都能接觸各式各樣新鮮的人和事,她覺得日子只有那樣過才是最快樂的。
後來爹娘知道了她的這個想法,都一齊笑她孩子氣,說女孩子大了都是要嫁人的,怎麽可能跑出去做個游醫?
那時節,家裏已經有了提親的媒婆上門,而遣媒婆提親來的最勤快的就是住在隔壁的同為太醫的越家的越子耀,她跟越子耀從小一起長大,是真真切切的青梅竹馬,當時,每個人都認為,他們兩個應該會在一起,就連雙方的爹娘都極有默契的認為這樁婚事一定會發生的,越子耀也不止一次的告訴她,說他喜歡她。
所有的人,都不過是在等她開口而已,只要她說一句願意,說一句喜歡,她跟越子耀的婚事立刻就能籌備起來。
越子耀真的很好,率直儒雅,待她也很好,只是……她不喜歡,她看着越子耀的時候沒有心動的感覺,她只是把他當做好兄弟,好哥哥,她不能因為年紀到了就随便嫁人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情的事是不能強求的。
所以,她不能嫁給越子耀,而來提親的所有人家的公子,不論什麽樣的出身或者家世模樣,她都一概沒有興趣,她就是不想嫁人而已,又或許,這些人,都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她心中期盼的究竟是怎樣的人,她心中其實一點概念也沒有,她只是知道,她現在還不想嫁人,還不是嫁人的時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努力說服她爹娘讓她出去做游醫的時候,太後一道懿旨就下來了,因為她爹治好了太後多年痼疾,太後娘娘一高興,與窦太醫多聊了幾句,得知窦太醫有女初長成,只是還未出嫁,于是就恩賜了婚事下來,将窦太醫之女,嫁給聖水國威名赫赫的瑞王爺做側妃!
瑞王夏侯懿,她只是聽說過這個男人的傳言,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個戰功赫赫威名遠揚被譽為聖水國大英雄的男人,她一樣不感興趣,所以,即便當時只是大将軍的夏侯懿得勝回朝,她也沒有去看他的凱旋而歸。
而就是在那一年,丙辰二十五年,她被賜婚,嫁給夏侯懿,夏侯懿也在那一年,因為戰功赫赫被冊封為瑞王.
那一年,她十六歲,他二十歲……
太後賜婚,盡管她心不甘情不願,卻也不得不嫁去瑞王府,她在穿上嫁衣的時候就知道,她想去行醫天下的夢想斷了,而她更知道,此生所期盼的一世一雙人的夢也斷了,早在半年前,瑞王府中就已經有了兩個女人,一個是丞相之女,一個是永安侯之女,在夏侯懿冊封為瑞王的同時,這兩個女人也一起成了側妃……
她實在是不願意再去回憶拜堂時的混亂了,偏偏今夜被夏侯懿那一席話勾起回憶,腦中畫面頻閃,縮在床腳抱膝坐着,腦中控制不住的想起當時的場景……
十六歲的她穿着紅豔豔的嫁衣,披着蓋頭不知所措的站在喜堂裏,瑞王沒有回來,沒有人跟她拜堂,吳側妃和金側妃在喜堂上冷嘲熱諷,兩個人還偏偏裝出一副親熱的模樣來,說她這樣不拜堂不行,竟着人牽了一只公雞來跟她拜堂,她忍了這被人擺弄的婚事,忍了兩個聒噪女人的譏諷,忍了瑞王全程都不出現的成親禮,難道連這拜堂都要被人擺布嗎?
年少氣盛,自然忍不下這口而起,當即就生了大氣,好歹她也是太後賜婚的啊,就算地位低微只是個太醫之女,難道就沒有自尊的嗎?豈能任由她們胡亂擺弄……
性子一上來,她便掀了紅蓋頭,沖上去八光了公雞滿身的毛,公雞暴走,在喜堂裏亂飛亂撞,混亂中抓花了金氏和吳氏的臉,兩個人驚叫連連,喜堂裏雞毛亂飛,公雞抓狂,混亂不堪,而那時,就應該是三個人結下冤仇的開端了……
窦雅采想起當時那場景,喜堂裏一片混亂,她穿着大婚喜服叉腰在一旁看着,當時只覺得解氣的很,如今回想起來,還覺得好笑的很,唇角微微上揚,竟輕輕笑出了聲來。
夏侯懿一直都盯着她看,見自己說了那話之後,她便是一臉的糾結,眉心微蹙,且越皺越緊,很顯然他是說到了她的痛處,讓她想起了從前的那些事情,他眸色瀉出淺淺冷意,她不讓人說,明明就是在逃避,明明就是自己忘不掉,還非要裝作已經忘記了,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見她這會兒雖還皺着眉,卻輕揚唇角笑起來,夏侯懿微微沉了眸光,低聲道:“笑什麽?”
只這低低的幾個字,就打斷了窦雅采的苦中作樂,聽見他微帶着冷意的話,想起之後的事情,她的唇角又癟了下去,沒有回答他的話,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笑?哪還笑的出來呢……年年下大陶。
她本以為,既然瑞王不回來,拜堂也沒人跟她拜堂,那自然洞房花燭夜也是她一個人了,這樣一想,反倒是輕松了,可誰知道,就在喜堂裏最混亂的時候,夏侯懿卻帶着一身風雪寒意出現在喜堂門口,戎裝铠甲都未曾脫去,就那樣沉沉的站在門口,黑甲披身,冷聲問她們在做什麽。
他得知原委,冷聲訓斥了吳氏金氏一番,遣散喜堂衆人,也不拜堂了,直接扯着她去了洞房,然後,他就……
窦雅采想到這裏,身子猛地一顫,她一直以來都不想記起那天的洞房花燭夜,偏偏每一個畫面都深深的刻在腦海裏,這會兒回憶到此,即使她心裏不願意自己再想下去了,可腦子根本不受控制,滿腦子都是夏侯懿當時對她所做的事情,即便時隔五年,她還是一想起那些事兒,就心口亂跳,又羞又氣。
“你一直都欺負我……當時你就欺負我了……夏侯懿,你跟我才第一次見面啊,怎麽能……怎麽就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
她想過無數種質問夏侯懿的場景,獨獨沒有想過是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質問他的場景,那滿腔的怨憤因為看不見而少了幾分底氣,多了幾分幽怨,聽起來倒是一點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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