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捉殲要成雙!~~ (10)
西了,這就意味着,在看不見的時候被夏侯懿壓迫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她就不相信,她能看見了,這厮還能像之前那樣欺負她麽?!
艾葉抿唇一笑:“小姐能看見,自然是好,只是日後莫要望着雪發呆了,我倒是瞧着,小姐這幾日眼睛看不見,卻是用心在看東西,只是莫等着小姐眼睛能看見了,就不用心了!”
窦雅采一愣,皺眉就從小塌上起來,裹在身上的披風薄毯都落了地,她也不管,只望着轉身就進屋的艾葉道:“你這丫頭,什麽時候也學會話裏有話了!你回來,你給我說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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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還有更!~~
人比黃花瘦
人比黃花瘦 “這天都黑透了,時候也不早了,王爺和小王爺還未回來,小姐肯定也餓了,我去廚房那邊拿些糕點來,一會兒等着王爺和小王爺回來了,再傳飯罷。”
艾葉也故意不回答窦雅采的話,撩了這麽一句話便下了門廊,直接往廚房那邊去了。
窦雅采哼了一聲,又站了片刻,方才覺得冷起來,忙又把掉在地上的薄毯和披風撿起來,繼續抱着手爐裹着薄毯披風躺在小塌上養神,她一出來時便留了話,讓人不許來打擾她的雅興,艾葉之前是忍不住了才跑出來的,這會兒艾葉走了,外頭便沒人了,只剩窦雅采一個人靜靜躺在廊下。
不多時,院中有人點了燈燭,微弱的燭火映襯着滿院子的薄雪,煞是好看。
窦雅采靜靜的躺在小塌上,透過眼前薄薄的絹布,能夠隐約看見那微微的燈色,還能瞧見滿院子的雪落紛揚,她深吸一口氣,滿腔蕩漾的俱是落雪時節獨有的清冽沁涼,又長出一口氣,身上暖和起來,困意襲來,又微微阖上眼眸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窦雅采再次從小塌上醒來的時候,只覺萬籁俱靜,耳邊聽到的是雪落簌簌的聲音,坐起來靜聽了一會兒,竟發現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獨她一人還在門廊上。
算算這也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天都黑透了,只怕戌時都過去了,夏侯沅卻沒回來,夏侯懿也沒回來,甚至說是去廚房拿些糕點來的艾葉也不見了人影,這裏一個人都沒有,窦雅采只覺得餓的不行了,站起來喚了幾聲,竟然沒人應聲,她心底一嘆,頹然坐在小塌上,人都是被她自個兒給遣散的,這會兒抓不到一個人,也是她自己作的。
忍不住滿心悲憤:“大雪濃雲愁永晝,寤寐黃昏後。只影對寒風,腹空如許,人比黃花瘦。廚後炊煙餘袅處,有暗香惹誘……莫道不宵魂,簾卷西風,我要吃炒肉!”15174911
“哈哈哈!娘,你餓的詩興大發了麽?”
她悲憤的話音猶未落,便聽見一聲低沉悶笑,一聲清脆大笑,她循聲望去,便能看見有兩個身影從院中走過來,她只聽聲音便知道,是夏侯沅和夏侯懿回來了,忍不住挑眉腹诽,這兩個人回來的還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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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你管得着麽!誰讓你們回來的這麽晚,我都餓死了!艾葉說是去拿糕點來給我吃,到現在都沒回來,真是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難不成在王府裏還能迷路麽?”
窦雅采這話,只換來夏侯沅的笑聲,他一行走上門廊,一行笑道:“就知道娘要問艾葉,我方才跟父王回來,正巧遇上艾葉端了糕點來,她一見我們回來,一時也找不到人傳話,于是她自個兒又折回廚房那邊傳飯去了,娘若是餓的緊,就先喝些溫水吧,一會兒飯菜就來了!”
窦雅采聽了這話,也是沒了辦法,只得跟着夏侯沅轉身進了屋中找水喝去了。
攏着純黑披風的站在廊下一直未動的夏侯懿,俊美的面容挂着清淡的笑意,眸光一直落在窦雅采身上,素來冷冽的眼底也瀉出一絲淺笑來,他今日去東宮幫着太子處理政事,皇上過幾日就要回京了,自然事多事忙,他今日回來的就晚了許多,不過倒是沒想到她還在等着,夏侯沅其實早已可以回來了的,只是這小人兒非要等着他一起回來,所以也就耽誤到了現在。
哪知一進絡玉閣的院子,便看見她站在廊下,一臉的郁卒,還在那裏慷慨激昂的又悲憤的念詩,聽了幾句便忍不住悶笑起來,只影對寒風,腹空如許,人比黃花瘦?
垂眸笑了笑,眸光落在門廊上胡亂堆着薄毯和披風的小塌默了半晌,轉瞬又移了目光,轉頭對着一旁侍立的來福淡道:“去與廚房裏說,今夜多做幾道有肉的菜來。”
來福點點頭便去了。
不多時,飯菜上齊,也許是都餓了,這頓飯不過半個時辰就吃完了,自有小丫鬟收拾了碗筷,艾葉早把要給窦雅采将眼睛上的絹布拆下來這回事忘了,等有小丫鬟來說浴桶裏的熱水都預備好了,她便直接帶着夏侯沅沐浴去了,房中又只剩下夏侯懿與窦雅采兩個人。
夏侯懿早将披風解下,只穿着深藍色的雀紋官服,比平日裏的純黑神秘多了幾許大氣華貴,此刻見人都走光了,他便走到窦雅采身前,站定,眸光幽沉的打量着她。
窦雅采正撐着塌邊的小幾等着艾葉回來給她拆絹布,忽而感覺到一個黑影過來将她的光線都遮住了,然後沉沉的站在她面前不動了,心口一跳,已知是夏侯懿,想也未想,直接站起來便走,誰知下一刻手腕就被他的大手攥住,低沉的話傳入耳中。
“別動。”
她皺眉,掙脫都掙脫不掉,反而弄的自己手腕疼,索性不動了:“你想幹嘛?”
“你坐下別動,本王記得日子,你今日應該能看見東西了,艾葉不在,本王來替你拆下來。”
夏侯懿撩起眼皮,寒眸難得噙了一絲柔和,說着,手上便用了些力,扶着她重新坐下,又輕聲囑咐一聲,“你別動,一開始也不要急,本王問過太醫,雪盲好了确實是好了,但是你要慢慢來,若覺得難受的話不要勉強自己去看,還好如今是夜裏,燈燭也不算多,你能适應的。”
窦雅采沒有做聲,其實這些她自個兒都是知道的,從前她爹也跟她說了不少,只是聽到他說這些話,卻有不一樣的感覺,心頭是難以忽視的悸動,也忽然有點明白之前艾葉那所謂的眼睛看不見,是用心在看東西的話的意思了。
她想的出了神,再回過神來時,夏侯懿已經靠過來了,他伸手在她腦後解那絹布的繩結,他身上的味道越發濃郁的在她鼻端缭繞,他身上的衣料在她手上和臉上輕輕蹭着,她微微抿唇,有些緊繃着身子,不過片刻,她就感覺到了那繩結被解開,絹布被他拿開的那一霎那,她閉上了眼睛,稍稍垂了頭。
夏侯懿手上拿着散發着濃郁奶香氣味的絹布,垂着眼眸看着坐在她他面前的女子,唇角勾起一絲笑:“不用這麽緊張,小豆芽,你可以睜開眼睛來看看的,不會有事的,嗯?聽到沒有?”
她聽見他的話,呼吸稍稍有些亂了,胸口起伏幾下,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微垂着頭,慢慢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長久處在黑暗中的人,其實對光亮是很敏感很不習慣的,幸而她這幾日滴牛乳的時候,都會慢慢的讓眼睛睜開一下适應光亮,這樣一來,等到完全好的時候,就不會太過畏光。
所以這會兒她對屋中燭光并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适,慢慢的膽子大起來,就全然睜開了,果然沒有什麽不适,只是視線慢慢從模糊到清晰,很快就看清了,心裏不由得感嘆一聲,能看見簡直是太幸福了!
“窦雅采。”
“啊!”
他突然喚了她一聲,她下意識的答了一聲,很自然的擡頭看他,視線相觸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怔住了,兩個人這幾日相處的畫面如數閃過腦海之中,眸中微微蕩漾起來,眸光仿若琉璃一般,一碰就劃開了蕩起圈圈漣漪,她想起了他的話,他的吻,他的淡漠,他的霸道,他的強勢……
心頭一亂,便不肯再看他了,誰知剛要低頭垂眸,他卻先她一步,指尖勾住她的下巴,稍稍用了些力量,不許她移開視線,素來冷硬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素來淡漠冷冽的眸光閃爍,藏着的波瀾似有情又似無情。天天罷艾傳。
“能看見了?又躲什麽,又不是沒見過!”11FGD。
他俯身下來,兩個人臉對臉鼻息相聞靠的極近,她此刻看他看的越發清楚的,不自禁的心口發燙起來,之前看不見的時候,她覺得無所顧忌,總有一種鴕鳥心态,覺得怕什麽,反正她看不見,如今能看見了,她卻覺得很別扭,如今赤/裸/裸的看見他眼中獨有的冷意輕笑,一時有些怔怔的,也忘了回嘴。
夏侯懿見她這樣,眸中笑意加深,無聲嗤笑一聲,傾身過去,捏着她的下巴作勢要吻她,果然看見她紅了臉頰,想躲躲不開一臉的糾結,還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嗤笑出了聲,立時放開了她,轉身将一直放在衣袖裏的東西丢在她手邊,輕佻笑道:“等什麽呢?聖旨下來了,知道你病着,就沒讓你進宮領旨,你先收着吧,等好了,本王再陪你進宮去!”
窦雅采在他的輕笑聲中紅了臉頰,睜開眼一臉的惱怒:“夏侯懿!你耍我?!”
她竟然以為他又要親她,還閉上眼等着……她真是,真是太傻了!
我這人不愛湊熱鬧!
我這人不愛湊熱鬧! 夏侯懿聽了這話卻微微一笑:“耍你?哦,難道你确實想本王親你?”
“你!”
窦雅采猛然發現自己言語之中又落入他的圈套之中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這件事情無論她怎麽接口他都有理,幹脆打定主意不理他了,将手邊他方才丢過來的黃綢聖旨拿在手上,展開來細看。
一看果然是冊封她為瑞王妃的聖旨,看來上官桀還是很疼愛太子的,聖旨上寫的內容跟太子谕令上是一模一樣的,上官桀一字未改直接叫人謄寫在聖旨之上,她看完之後,心思已經不在聖旨上了,想着之前的廢太子風波,不禁微微斂眉,其實上官泰在朝中的風評并不算很好,否則也不會有人支持廢太子而改立四王爺為太子了。
不過她素來都不太關心這些事兒,有些也是夏侯懿告訴她的,有些是外頭聽來的,很多話她都是聽過了沒有放在心上,如今想起來,将這些話在心裏過一遍,才發現,跟這位太子比起來,大家顯然比較喜歡那位四王爺。
四皇子上官麟比太子小三歲,今年也不過二十而已,但是在上官桀幾個皇子中,他是最先封王的,當年上官泰十三歲封為太子,四皇子上官麟也在那一年冊封為和親王,且諸皇子成年之後,都各自去了封地,不奉召不得回京,只有上官麟到如今已及弱冠卻還能留在京城裏,且十八歲大婚,婚事是上官桀親賜,娶的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張啓山之女。
而上官麟之所以能夠留在京城裏不去封地,完全是因為他那個在上官桀跟前極為得寵的母妃,婉妃。
婉妃是前大将軍沐尚武的獨生女兒,十幾歲入宮,一直陪伴在上官桀身邊,模樣冠絕六宮,性子也溫婉動人,善解人意,入宮以來便聖眷不斷,後來又生了個風神俊秀的兒子上官麟,上官桀寵愛婉妃,自然愛屋及烏,也喜歡上官麟,婉妃舍不得讓兒子去封地吃苦,而且一年也見不到一次面,上官桀舍不得婉妃傷心,于是一年拖一年,上官麟也遲遲不去封地,就這麽跟四王妃張氏一直留在京城和親王府了。
婉妃比皇後年輕許多,婉妃自進宮以來,後宮就再無平分秋色的說法,婉妃風頭一時無倆,連皇後都被比下去了,皇後除了有個正宮的位子之外,家世和樣貌都比不上婉妃,若非有太後這個親眷替皇後把持後宮,只怕皇後之位和太子之位都要拱手相讓了。
皇後将婉妃視為眼中釘,恨不得處之而後快,上官泰和上官麟這一對兄弟,實則也是貌合神離。
而之前的廢太子風波,上官桀之所以那般煩惱,之所以都等着瑞王夏侯懿拿主意,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上官桀心裏喜歡婉妃,卻并不厭惡皇後,也很願意聽太後的話,對兩個兒子心裏實則是一樣喜歡的,太子他傾注了很多心血,望子成龍,封了太子之後還親自教養了幾年,自然是很看重很喜歡的。
而對于上官麟,單單只是因為婉妃而已,但是他雖然喜歡婉妃,可他并非昏庸無能,他心裏清楚的很,國家社稷不可動搖,儲君之位更不可輕易廢立,他作為一國之君更要權衡利弊,他喜歡婉妃,卻不願意廢太子改立婉妃的兒子,他要牽制各方勢力均衡,只能要一個權力地位相當的人來平衡這種制衡,因為瑞王夏侯懿就是最好的人選。15174143
窦雅采想到這裏一嘆,也不知這四王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竟得了這許多人支持他當太子,不惜要廢了太子改立他?
不過有一點她是很肯定的,這儲君之争本就兇險萬分,再加上夏侯懿這一叵測居心的人在裏頭攪合,肯定更亂,為了保住小命,她還是及早抽身的好……
想到這裏,心念一動,又想起前幾日她眼睛不好的時候,他壓着她,說出那一段砸在她心口上的話來,心頭倏然一驚,雖說感情不可能強求,但是這一段日子的相處,她已經發現自己內心對夏侯懿的恨意沒有了,她不恨他了,每次想到他,心頭就會湧現一種很複雜的心緒,她現在知道夏侯懿對她的志在必得,她不能再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如果她真的愛上他,那麽很可能會失去她自己……
夏侯懿在一旁帶笑瞧着她,寒眸中流光溢彩的都是亮色,只是見她看了聖旨之後也不說話,就拿着那黃綢聖旨發怔,忍不住皺了眉,沉聲道:“想什麽?這樣出神?”
低沉粗粝的聲音傳到耳邊,震的她心頭一顫,猛然回了神,一擡眸見夏侯懿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被他眼中的璨笑晃了心神,口中卻道:“金氏貶為小妾的聖旨,是直接給她了麽?”
“嗯,”
夏侯懿點點頭,走過來從她手中拿過黃綢聖旨放在一邊,垂着眼皮望着她笑道,“你如今是瑞王妃了,沅兒又是世子,那過繼之事也作廢了,你算是如願以償了,但你可別忘了,這一府中的事情可都是需要王妃打理的,有些人的心不安分始終都是不安分,你別以為贏了一個回合,她們暗地裏就不會再害你了,小豆芽,你要讓她們懂得怕你敬畏你,那才行。”11Fuf。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眸中含着幽沉亮光,“本王不是每一次都能夠救你的,但是本王絕不希望你再出事。”
窦雅采眉心一動,有些人的心不安分始終是不安分?這話是在說金氏和吳氏吧……但是她怎麽覺得,也有些像是在含沙射影她自己呢?她的心就不安分啊,由始至終都很不安分呢……
心裏這麽想,為了不讓夏侯懿起疑心,她仰着臉對着夏侯懿甜甜一笑:“嗯!我知道了,我會學着處理府中事宜的。”
看見她這樣笑,夏侯懿的眸光越發深沉,她生的好看的很,之前蒙着眼睛時,他細看她,只覺得她的唇瓣粉紛嫩嫩的特別好吻,嬌軟無比,臉上的皮膚白希光滑,挺翹的鼻頭也圓潤可愛,眉若遠山,額頭光潔飽滿,哪裏都讓人看的愛不釋手的,如今蒙着眼睛的絹布被拿開了,那一雙靈動狡黠的水眸重新恢複了神采,更是增添了無數烏靈閃亮的靈透,他就這麽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轉瞬便傾身上去,壓住她,大手放在她的腰間,眸帶冷意。
侯侯套己道。“你做什麽……啊……”
她還未反應過來,就又被他撲倒在小塌上,榻上東西不少,她的頭好似磕到了一摞醫書上,磕的腦袋有些疼,還有些懵,仰面這般躺着,根本看不見桌案上的燭光了,只能看見頭頂的紫繡紗簾,還有他那一張沉毅俊美的面容,那燦若星辰的寒眸正噙着冷意望着她,眸光猶如古井寒潭一般幽深,壓根猜不透他的意思。
夏侯懿微微眯眼,在她臉上輕呵了一口氣,唇齒教纏間溢出一句話:“……想吻你罷了……”
她又被吻的眼神迷離,他眸中攏着的卻是狂肆的占有,大手緩緩上移,就那樣隔着衣料抓住了她的高聳綿軟,重重一揉,身下的女子身子一顫,水眸中的迷離瞬間退去,倏然睜開眼眸,嬌喝道:“夏侯懿!你把手拿開!”
“你不喜歡?”
他放了她的唇舌自由,輕佻一笑,當真便從她身上起來,眸底一絲挑弄游弋,手上那綿軟觸感還在,他卻只挑了眉,轉身去圈椅上坐下,垂了眼眸撚弄手上的玉扳指,半晌,才懶聲道,“過幾日便是年節了,太後和皇上如今已然回宮了,想必宮裏在準備守歲宴席的消息你也知道了,本王亦在邀請之列,所以,你作為瑞王妃也得去。”
他正說着話,門簾一挑,夏侯沅頭上裹着棉巾穿着小小的鵝黃色中衣走了進來,及至腰間的頭發末梢還有些濕漉漉的,一身猶帶着熱氣騰騰的濕意,紅撲撲的小臉兒看起來也分外可愛,夏侯懿的眸光落在夏侯沅身上,柔和了不少,唇角一勾,又道,“沅兒也去,太後喜歡熱鬧,這次宴席請了不少人,說是不拘禮數,就圖大家一起樂一樂。”
“我不去,我這人不愛湊熱鬧!”
身上的觸感還停留在方才,身體的記憶不由得她控制,她心頭還在輕顫,看夏侯懿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心裏又羞又氣,自然臉色也不大好,聽見夏侯懿說那話,當即一翻身坐起來,表明自己堅決不肯去的決心,這宴席與她有什麽關系?
她正是要躲着宮裏那些人,怎麽還肯往上湊?
“你不去?”
夏侯懿輕聲笑起來,“本王都在邀請之列,你以為太後會忘了你?你不去就是抗旨,你有這個膽子抗旨麽?”
夏侯沅拿着棉巾揉了揉自個兒濕漉漉的頭發,小身子爬上塌,站在窦雅采面前望着她,抿唇道:“娘,你不能抗旨,你不能不去啊。”
随即又笑,在窦雅采面前扭動小身子,“娘,我擦不到後面,娘替我擦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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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當做笑話看
把她當做笑話看 窦雅采見夏侯沅在她身前裝可愛乖巧,也知道夏侯沅是不想她跟夏侯懿為這事兒吵起來,就為這份小心機和這份小貼心,她滿心的戾氣頓時散去不少,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将夏侯沅遞過來的微濕的棉巾拿在手上,讓夏侯沅背對着坐在她面前,然後拿着棉巾開始專心的替夏侯沅擦起頭發來。
夏侯懿見她故意忽視自己,不回答他的話,眉眼沉了沉,幽深的眸光在她身上停駐半晌,眸光一掠,又落在那放在一邊的聖旨上。
“太後這次是真高興,你若不去,只怕會掃了太後的興致,皇上和太子那裏也不好交代,你雖病着,可如今也大好了,你要是托詞不去,皇上和太子難免會想着,你是居功自傲,覺得自己治好了太子的病時功臣,便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了,他們若對你有了什麽想法,對你自己終究是不利的,畢竟你現在得來的一切榮寵,都是他們給的。”
他難得與人這樣分析利害,若非對象是她,他是一個字也不肯多說的。
窦雅采眉眼冷下來,笑道:“我若是不肯去,對你其實也是不利的吧?”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心裏還是在琢磨他的話,見他一臉不愉,當即眨眨眼,眉間緩了緩神色,又道,“不過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樣的場面,我要是不去,皇上和太後對我的印象一定會大打折扣,這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只是去了的話,陪着太後守歲過年,在宮宴上循規蹈矩的坐着,終究是有些無趣。”
她竟說去參加太後的宮宴很無趣……
夏侯懿聽得這話不由得挑了眉頭,天底下的人,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是參加一回宮宴,都挖空心思的想在太後皇上面前露一回臉,好為自己謀求榮華富貴,偏她跟別人想的完全不一樣,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是符合她這就愛散漫自由的性子。
當即微微一笑,眉心微動,散了一眼的冷冽寡淡,端起那半盅溫茶抿了一口,才慢慢的道:“太後恩典,年節将至,永安侯一案可暫緩至上元燈節之後再審理,太後的意思,是覺得年節下做這些事兒不大吉利,皇上自然也不能逆了太後的意思,而太後覺得守歲宮宴上,人越多才越發熱鬧,所以除了原定的這些人,她又添了永安侯,說是他為朝廷奔忙了一輩子,臨了,也該過個好年了,另外,”11FuO。
夏侯懿說道這裏頓了一下,寒眸噙了一絲算計,笑道,“本王圖太後高興,便跟皇上提了建議,吳氏雖然有罪,但是她好歹也是本王側妃,丞相去赴宴,自然也是要帶上吳氏的,金氏的地位雖然夠不上,但是太後既然不計較永安侯,那金氏也可以進宮陪着太後一塊兒守歲,圖個熱鬧罷了,皇上覺得本王提議甚好,一應都準了。”
“你說,那夜宮宴上,吳氏、金氏還有永安侯都去,還能無趣麽?你又不笨,就不會想一想,太後為何要他們都去,真的就只是單純的守歲而已嗎?”
夏侯懿略有深意的話落在窦雅采耳中,她本是一面給夏侯沅擦頭發一面聽他說話的,這會兒聽到後來,她手上的動作便慢下來,心不在焉的替夏侯沅擦頭發,心裏卻在想着夏侯懿說的那些話。
太後是皇後親眷,她心裏喜歡的和支持的就只有上官泰一人而已,上官泰之前昏迷不醒不是病是被人下了毒,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比任何人都要憤怒和生氣,何況下毒之人還是支持四王爺的永安侯,太後這心裏能舒服麽?
她提出要延遲審理永安侯一案,又提出讓永安侯帶罪來參加這守歲宮宴,顯然是沒安什麽好心的,而夏侯懿又提出讓金氏和吳氏參加,他應是摸透了太後的心思,而皇上心裏肯定也知道太後的心思,于是就準了,這幾個人極有默契,大概是準備在宮宴上算計這幾個人了,至于宮宴上要怎麽算計,她卻是猜不透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真的很好奇,她想去看看,太後和夏侯懿聯手算計永安侯他們,一定很精彩吧?
夏侯懿看見窦雅采的動作慢下來,眸光閃亮,明顯就是很感興趣的樣子,當即笑道:“那現在,你還要不要去呢?”
“去啊去啊,當然要去,我跟你一起去,沅兒也去!”
極快的接了口,能親眼看看永安侯和金氏出醜,她倒是很樂意去的,現在覺得,太後辦的那守歲宮宴,也不是那麽的無趣。
夏侯懿幽深一笑,見她答應了,也不再說什麽了,這次宮宴,太後确實對永安侯有打算,也算是公開提醒一下四王爺黨的人,不要太過嚣張了,皇上心裏自然還是看重嫡子的,她這個太後也還沒死,太子的位置穩穩當當的,也算是借這次宮宴讓四王爺黨的人安分些。
自然,這次宮宴,四王爺上官泰還有四王妃張氏都會去,婉妃自然也要參加的,再就是皇太孫上官恪,太後要請了丞相吳佑添,還有吳佑添的小女兒吳佳慧,就連替太子瞧病的越子耀都在其中,夏侯懿想着那份魚龍混雜的名單,太後的心思,完全不言而喻了,就是要趁着這次宮宴,擡舉太子上官泰,打擊四王爺黨罷了。雅雅氣來一。
太後想怎麽做都無妨,如今他假意投靠太子,上官泰也很信任他,自然這次宮宴對他是無害的,也不會妨礙到他,所謂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他只要做好那個漁翁就夠了,剩下的事兒,推波助瀾也是無妨的。
畢竟他的目标,始終是那把龍椅,是這片江山,其他的,都是障礙,無需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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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雅采接了聖旨,就名正言順的成了瑞王妃,她以前在家時,從來沒有管過窦府裏的事兒,後來嫁了人,夏侯懿五年不在府中,這府裏做主的就不能靠恩寵而只能靠身份地位了,她身份不高,在瑞王府裏根本說不上話,一應事情都是吳氏自發自覺的去張羅,她是丞相之女,也沒人敢不聽她的,吳氏雖然不好相處,但是府裏的事情還是管的井井有條的。
窦雅采樂的清閑,每日就是侍弄藥草然後照顧夏侯沅,小日子也過的有滋有味的。
這會兒成了瑞王妃,就不能再這樣自由散漫下去了,雖然府裏有來福,有管家嬷嬷,還有些下人主管幫襯着,可是她也得熟悉府中所有的事情和各房各院的人,每樣東西都要學,艾葉每日除了伺候她,也得忙着府裏的事兒,都快成了最大的管事丫頭了。
自從接手了府中事宜之後,這五六日窦雅采每日忙的連醫書都沒時間看了,雖說處理的都是些瑣碎小事,但是極耗時間,年節下,夏侯懿更是頻繁出入宮中,夏侯沅也不得空,三個人每日湊在一起,除了吃就是睡,夏侯懿都沒空逗弄她了。
這日天黑以後,因着第二日就是除夕,府裏上下的事情窦雅采都交代給來福安排妥當了,絡玉閣終是沒了人來往,窦雅采好歹是空閑下來了,在榻上歇着,想着第二日的宴席,不由得出了神,艾葉坐在外間給夏侯沅剝葵花籽吃,夏侯懿還在宮裏沒回來。
她這幾日不得空,也沒細想此事,這會兒就突然想起夏侯懿那日說的話來,不安分的人始終是不安分的,心裏不由得一動,她接管了府裏的事兒,府裏上下一概都聽她的,她也知道這裏頭還有夏侯懿住在她這裏的關系,并不是靠她自己得來的,也有人猜她會趁機打擊報複吳氏和金氏,不過她倒是這沒有。15174178
兩個人的一應東西,都是按照各自的身份和份例給的,只是這些日子一來,吳氏和金氏安靜的過了分,少在府中走動,實在是有些不尋常,不安分的人突然安分起來,不得不叫人疑心。
又或者,這兩個人是表面上安靜,背地裏又在弄什麽陰謀詭計等着算計她?
不過,會不會是她想多了,憑空有了被害妄想?
窦雅采想到此處,索性一拍桌子站起來:“艾葉,咱們去金氏的屋子裏看看她去!”
既然放心不下,那就去瞧瞧也是,金氏的狼狽樣子,她自從眼睛好了之後還真是沒看過呢!
“小姐去看金氏做什麽?”
艾葉挑簾進了內室,“聽那些小丫鬟說,她身上還有蟲,惡心死了,她那屋子若非必要都沒人敢去呢!”
窦雅采抿唇一笑,拿了搭在一旁架子上的紫色披風,扯着艾葉就出了門:“現下正閑着呢,索性就去把她當做笑話看好了,瞧瞧她在做什麽,咱們也去落井下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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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她們懂得怕,懂得敬畏
要讓她們懂得怕,懂得敬畏 留下小丫鬟在門口候着,陪着夏侯沅在屋裏待着,窦雅采便和艾葉出了絡玉閣,往金氏屋子這邊來了。
上次她逃跑燒了金氏和吳氏的屋子,兩個人的屋子燒的只剩下空架子了,後來便另尋了地方住着,直到前幾日工匠們才把那屋子重新整修好,兩個人也才重新搬了進去,也算是能安心過一個好年了,所以窦雅采走的也還是那條路。
這幾日都是晴朗朗的天氣,冬日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只是天仍舊黑的很早,太陽一落山,夜幕降臨的之後,仍是寒風刺骨的冷,白日裏積攢的那一點點熱氣早就蕩然無存了。
“小姐,自從上次在咱們那兒回來之後,金氏就一直沒出過屋子,一則是身子支撐不住,說是耗損的厲害,走都走不動,床都下不來,只能天天卧床不起,在外頭伺候的小丫鬟說,瞧着金氏這幾天像是好了些,有時候從窗格裏看進去,能隐約看見白芍扶着金氏在屋裏走動。”
兩個人來到金氏院外,窦雅采便站在院外沒走了,她抿唇瞧着屋中一點燭光,院子裏外一個人都沒有,不由得想起前幾年,金氏門前總是進進出出不少人,有來巴結的,有來求金氏辦事的,名目不勝枚舉。
這些丫鬟小厮看見如今金氏敗了,永安侯也獲罪了,窦雅采猜也能猜到了,這些人如今哪裏還肯在金氏這邊來往,自然都尋別處攀高枝兒去了,一個人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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