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捉殲要成雙!~~ (13)
寒眸若星辰,窦雅采只覺得心口一跳,臉頰微熱,忙別過了臉移開了視線,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曾為婉妃的鳳儀失神,她心裏很是放心,也很是高興。
太後既然來了,索性時辰也到了,請安畢,便笑着讓衆人落座。
“今兒是除夕,過了今夜,明年便又是新的一年了,素日裏都是你們自個兒關起門來在府裏過自己的,到了卯時才進宮來給哀家和皇上請安拜年,到底也是不熱鬧,因為太子病了許久,宮裏也許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如今太子大好,身子一天天的康健起來,哀家瞧着高興,索性今年破個例,就學學那百姓家除夕大家聚在一起守歲的習俗,你們也來陪哀家過個年。”
太後一番話說得上官桀笑起來:“太後高興,朕自然也是高興,陪着太後守歲過年本就是理當的,就是年年如此也是可以的啊!”
上官桀說完,一旁的皇後及婉妃也出言附和,說得衆人都笑起來,太後設宴,就算自己有再多的煩心事,那也是不能皺着眉頭掃了太後的興致,自然人人臉上都是笑意,只是幾人真心幾人假意罷了。
窦雅采坐在夏侯懿身邊,她如今的身份已與從前不一樣了,席位也是靠前的很,夏侯懿坐在右手邊第一個位子,與上官泰是面對面的,上官泰身側便是皇太孫上官恪的小小席位。官官竟弟豈。
偏偏巧的很,窦雅采對面正好對着四王爺上官麟,一擡眼就能看到,上官麟倒是不在意這位子坐在那裏,只是窦雅采時不時就被那風華所吸引,總會失神片刻,四王妃張氏自然是挨着上官麟坐着的,然後便是丞相吳佑添吳佳慧,還有幾個命婦相陪,席末就是戴罪之身永安侯金兆鈞了。
夏侯沅自然是挨着她坐,旁邊便是吳氏和金氏,這席末便是越子耀了,那邊燈色稍稍昏暗些,确實不及前殿燈色通亮,窦雅采伸着脖子,把各人所坐席位一一都打量了個遍,等她再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太後已經吩咐宴席開始了。
這宮裏的宴席,自然都是歌舞升平,推杯換盞,各人面含微笑,舉杯致意,雖是絲竹管弦之聲不絕于耳,可到底還是無趣的很,窦雅采正經坐了片刻,便有一種受騙的感覺,不是有好戲看的麽?好戲在哪兒呢?
首座之上,太後跟皇後言笑晏晏的說話,上官桀跟婉妃恩愛纏綿的眉目傳情,窦雅采看着自己席前酒盅裏燒的溫熱的酒,忍不住嘆息一聲,拿過來就一飲而下,熱熱的辣辣的感覺頓時充滿了整個口腔,忍不住輕咳起來,惹的一旁的夏侯懿輕笑起來,大手直接撫上她的背,輕輕撫觸替她順氣。
“慌什麽?又沒人與你搶。”
“你管我!你——”
她本就被熱酒辣的難受,雙眼淺淺蒙淚,伸手抹掉之後,對于他的輕笑心頭略惱,一轉頭就沒好氣的搶白了他一句,下個字才出了口,卻被他暖亮燈色下的清淺寵溺微笑弄的怔住了,剩下的字沒再接着說,只是擰眉望着他,滿口酒味,太陽穴突突的跳,他怎麽,怎麽這樣看着她?
那種眼神和神情,就好像是極其深愛她寵溺她喜歡她的樣子,是她所沒有見過的……
一時失神,又怔怔的不說話了。
夏侯懿見她望着自己出神,心中稍快,唇角的笑意加深,修長的指尖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擦去唇邊的酒漬,然後笑道:“本王怎麽了?怎麽又不說話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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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的笑傳過來,窦雅采只覺得有一股熱流淌過心口,眸底斂着一抹羞意,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不是說有好戲看麽?我的腿都坐麻了,這好戲還沒開始,咱們不會要吃吃喝喝一個晚上吧?我就說我不來算了,來了也沒什麽意思,這什麽勞什子的守歲當真是無趣的緊!”
夏侯懿看了她一眼,低眸一笑,伸手自斟一盅熱酒,飲盡之後,寒眸裏也噙了一絲熱意,輕勾了唇角道:“你急什麽?長夜漫漫,這還有一兩個時辰呢,好戲應當就要開始了,你想啊,這好戲總是壓軸的,太後都不急,如今,也總要将場面暖一暖才好開場啊!”
窦雅采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撐着下巴,看向首座之上的太後,果然是一臉怡然,絲毫都不着急的樣子,眨眨眼,想了想夏侯懿的話也說的沒錯,這宮中歌舞一撥一撥的上來,殿中衆人确實都放松了不少,臉上的笑意也不再那麽僵硬了,好似所謂的暖場,也确實暖熱了起來。
“罷了,這歌舞素日裏看多了,跳來跳去也就是那個樣子,哀家總想要寫新奇有趣兒的來玩一玩,否則這還未到時辰,你們只怕都要睡着了吧?”
太後一聲調笑,将衆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到了首座之上,窦雅采望着太後唇邊的笑意,水眸中溢出一絲興奮來,太後說話了,好戲開場了!15198076
她坐直了身子,水眸一掃,看了吳氏旁邊的金氏一眼,又掃了對面席末的永安侯一眼,禁不住好奇的想,這所謂的好戲,究竟是怎樣的一出好戲呢?
金氏和永安侯如此大逆不道,太後究竟是打算怎麽收拾他們呢?11LIg。
“太後說的極是,只是不知太後想如何新奇有趣兒的玩法呢?咱們這些人,都是些沒主意的,只好跟着太後玩罷!”
皇後調笑一句,衆人也都跟着賠笑,說是今夜只要太後高興,索性都只跟着太後玩一夜就是了,只讓太後拿主意便是了。
太後掃了衆人一眼,笑道:“自然是要想個衆人都能參加的玩法才好,這行酒令是太過粗俗了些,這射覆嘛,只怕在座的有些還不會玩兒,就算玩起來了,也難免枯燥乏味了,倒是不能熱鬧,哀家覺得,還是要尋個雅俗共賞的才好啊……”
太後陷入沉思之中,窦雅采緊盯着太後,就等着她說玩什麽,她這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落在夏侯懿眼裏,又惹了他一眼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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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要整人,她首當其沖
太後要整人,她首當其沖 “冬梅,你說,玩什麽好呢?這雅俗共賞的,可不好選啊!”
太後想了半晌,便笑着轉頭問她侍立在她身側的貼身宮女冬梅。
冬梅聽了這話一笑:“太後不是一直想玩那占花名麽?前兒安國公不是送來了一套純金鑲嵌琉璃珠打造的花名牌子麽?太後說瞧着好看的緊,讓奴婢就放在外頭的,太後還時常拿在手裏瞧,說是特別新奇有趣,奴婢瞧着如今人多,皇上和皇後都在,不如就玩這個占花名可好?”
太後聞言,笑開了:“還是冬梅你知道哀家的心思,這個最好,雅俗共賞,大家也都能玩一玩!”
太後點頭同意了,冬梅便另吩咐了宮女去把那套占花名的花牌拿來,太後這便望着衆人笑道,“哀家素來也想玩這個,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機會拿出來玩,又怕你們笑話哀家想玩這個玩意兒,如今倒好,人也齊全,再者今日守歲,不拘什麽規矩禮節,你們也都肯陪哀家樂一夜,自然是好事,索性就哀家做主了,讓你們陪哀家玩玩這占花名罷!”
正說着話,太後的目光從在場幾個男子臉上劃過,微微笑起來,“只是這占花名本是女兒家閨閣間取樂的玩意兒,也算不得什麽,如今你們既應了哀家的話,那你們也不得反悔,就與咱們一塊兒玩罷!若擲骰到了誰,就必須遵照花牌上的指令來,否則可就沒趣兒了!”
在場的幾個男子知道太後最後這番話是單單說給他們聽的,幾個人都笑起來,由上官桀領頭笑道:“太後便放心吧,朕與他們幾個定不會駁了太後的意思,既然玩了這個占花名,自然得遵這個令兒的,總不能掃了太後的興致,何況這占花名也是人多圖個熱鬧的,不玩這個那玩什麽呢!只是不知,太後想要誰來當這個行令官呢?”
太後又是一笑:“別人哀家都是信不過的,冬梅最是公正,她又知道這占花名的規矩,自然是由她來做這個行令官的。”
上官桀笑起來:“這就是了,朕也是這個想法!”
幾個人商議定了,那拿花牌的宮女也來了,将那純金琉璃珠的花牌遞到冬梅手中,冬梅便要整理查看一遍,殿前歌舞早就退下去了,只那邊絲竹管弦演奏的清雅的靡靡之音,不時飄進耳中幾聲,倒也叫人心曠神怡的很。
窦雅采聽着太後和皇上的話,知道是要玩占花名,她當真是沒有想到太後竟是要玩這個,但是細細一想,這個玩意兒玩起來,确實是雅俗共賞的,而且還那些花牌之上,常有些刁難人的戲法,讓抽到花牌的人去做些事情,太後這個法子可謂是恰到好處,又能活躍氣氛,又能讓人看好戲。
這麽一想,她又是滿心的興奮,也因她從未玩過這占花名,也主要是家中姊妹不多,就她跟芙兒兩個人,就算是逢年過節,人數也實在是不夠,雖然心向往之還是一直未能如願,如今倒是能在這裏玩一玩,也算是得償夙願了。
且方才聽上官桀和太後之間的對話,就像是之前安排好了的一樣,窦雅采心念一轉,便看透上官桀和冬梅也不過是陪着太後演了一出戲罷了,如今讓冬梅做了行令官,只怕也是太後的主意跟打算了,窦雅采忍不住看了看金氏和永安侯,果然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窦雅采勾起唇角,無聲一笑,果然今夜守歲,太後是存心要戲弄他們一番的。
鼓點一聲響,又把衆人各自分散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冬梅面前放着花牌和一面小鼓,見衆人看過來,冬梅拿着鼓槌對着衆人福了一福,抿唇笑道:“既然太後許了奴婢做令官,那這規矩自然是要說一說的,擲骰為數,然後由本令官在花牌中取出相應的來,衆人須得依了花牌上所說的事情,若是錯了令或是不遵花牌上所說的話,那便要罰酒或是到席外與衆人斟酒一輪,若是玩起來,也就沒有什麽皇上皇後了,本令官最大,說不得,在這裏得罪各位主子了!”
冬梅這話說的太後大笑:“罷了罷了!你快開始罷,啰啰嗦嗦一大堆,哀家替你看着就是了,到時候誰不遵規矩,就拖出去打板子便罷了!你這個令官,只快些行令吧!”梅梅花直不。
冬梅複又一笑,答了一聲是,鼓點一響,将骰子遞給太後,這擲骰自然是從太後開始的,鼓點聲落,太後手一樣,骰子落在桌案上,冬梅瞧了一眼,笑起來:“是十五點!奴婢瞧瞧,這是個什麽令!”
冬梅從那一摞花牌中拿了一張花牌出來,放在手中瞧了半晌,忽而笑起來:“這個令,除了太後娘娘,旁人也是當不得了!”
太後笑罵一聲:“你這丫頭如今也學會賣乖了,你瞧咱們都等着呢,你快念念,那花牌上說的是什麽?”
冬梅遂拿着花牌念道:“雅稱花中為首冠,年年長占斷惷光,富貴風流拔等倫,百花低首拜芳塵!這說的是牡丹呢!後面的簽詞曰,此為群芳之冠,在席者共賀一杯,可随意命人,不拘詩詞雅谑,或新曲一支,或小舞一曲為賀。”
冬梅念完,衆人都笑起來,舉杯共賀,婉妃莞爾一笑道:“牡丹乃花中之王,太後抽中此簽乃是天意呢!冬梅方才說的真對,這個令,除了太後娘娘,只怕是誰也當不起了!只是不知太後娘娘想命誰來賀此喜呢?”
衆人舉杯共賀,喝盡杯中熱酒之後,直到婉妃話落,衆人眼中才有幾分真切的看熱鬧的興味來,衆人此刻都是心照不宣,太後此簽可随意命人,可是放眼整個正殿,能命的不也就是那個幾個人麽?
太後若是真要整人,此簽就是大大的機會,已說是行令途中,要那金氏或是永安侯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或者……讓那四王爺和婉妃來,也不是不可以啊……
窦雅采這會兒心潮澎湃的很,就緊緊的盯着太後的一舉一動,就見太後的目光從這些人面上一一掃過,唇角噙着的笑意高深莫測,根本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最後,太後的目光落在窦雅采身上,然後微微一笑,道:“窦氏新晉瑞王妃之位,理當是該慶祝一下的,哀家知道瑞王妃醫術超群,就是不知道瑞王妃會不會跳舞呢?”
太後這話一出,殿上諸人表情各不一樣,窦雅采聽了這話,卻是心口一沉,随即滿心的不解和茫然,她不是來看戲的人嗎?這出戲跟她有什麽關系啊?
太後這句話什麽意思啊?不會是想要命她來跳舞吧……
窦雅采心中哀嘆,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不悅來,心裏緊張,此刻酒意上湧,手心也開始出汗,腦子裏轉過無數個紛亂念頭,正在在想着該如何回答太後的問題。
這邊她還未回答,那邊首座之上的太後便望着她笑起來:“哀家知道你娘是宮中樂官之女,猶善舞蹈,你娘年輕的時候,哀家也看過她跳舞的,确實是不錯,若不是因為這個,窦太醫也不會對你娘一見傾心,非她不娶了!你是她的女兒,難道沒有承襲你娘的半分天分麽?你如今醫術大成,不會連一點舞藝也沒有學到吧?”11LIg。
太後既然這樣說,窦雅采也便知今日她是逃不過去了,太後此簽可随意命人,命她跳舞也不曾違令,跳舞她雖不十分精通,但卻是會一些的,從小她愛看醫術,跳舞卻是娘手把手教的,基本功很是紮實,只是許久沒跳了,也不知能不能跳得好,她心裏頭郁悶的,只是本以為能看戲,卻沒成想自己成了個演戲的。
她心中打定主意,她娘年輕的時候一舞動京城她是知道的,她此番也不能給她娘丢臉,二則,她實在是不想違令被罰去給衆人輪番斟酒,比起斟酒,她還是願意跳舞的。15198076
斂眉站起來,清聲道:“回太後娘娘的話,臣妾幼時得娘啓蒙,确實會舞,只是許久沒有跳了,怕入不得太後及各位主子的眼,倒是平白惹了笑話。”
明知道這是個套子,她還是義無返顧的鑽進去了,只是心中哀嘆,原來太後閑來無事起的心思是想把在場的人都玩一玩……
太後笑起來:“本就是熱鬧,瑞王妃不必這般自謙,既是小舞一曲,那便跳踏歌吧,哀家看慣了那些靡靡之音,倒是這一曲舞清新脫俗一些,冬梅啊,找人帶瑞王妃去更衣,命人選好了曲譜,就跳一曲踏歌與衆人共賞吧!”
太後話音一落,場中數人唇角笑意都加深許多,唯有夏侯懿扯唇卻沒笑,端着酒盅,斜睨了窦雅采一眼,眸色晦暗幽深,他如何不知道,她除了會醫,竟也是會舞的?
窦雅采原本就緊張,聽見太後的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踏歌舞并不是很難,她十歲的時候便能跳出舞中精髓了,心裏一松,眸光一掠,又與夏侯懿對上了視線,他眸中幽光閃爍,微微啓唇,低聲說了三個字:“好好跳。”
她臉一紅,也不理他,垂眸提着裙擺便跟着宮女更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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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衣時他闖進來
她換衣時他闖進來 出了正殿,被外頭的冷風一吹,那上湧的酒意就變成了冷意,都漫在心頭,殿中暖熱如春陽一般,裏面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乍看其樂融融,實則暗潮洶湧,窦雅采在裏頭待的久了,身子倒是暖和,可是卻應付的累得慌,這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笑的臉頰都僵了。
外面雖是寒冷的冬夜,可窦雅采只覺得出來才是最舒服的,她長出了一口氣,捏捏兩邊笑的僵硬了的臉頰,慢慢的跟着那領路的宮女去更衣。
艾葉本在後頭跟着,見這殿外沒什麽人,那領路的宮女只在前頭走着,她當即加快腳步,趕上窦雅采,湊過去在她耳邊道:“小姐,太後這是要做什麽,為什麽要讓小姐來跳舞?”
這幾日她都瞧着窦雅采很興奮,對這次的宮宴很是期待,她之前問過一次,聽了窦雅采解釋才知道,原來請了這些不相幹的人,是太後想要整一整金氏和永安侯,算是殺雞儆猴,畢竟永安侯是四王爺黨的人,當着四王爺整一整這兩個人,然後再交由刑部議罪也算是一個警告了。
方才太後抽中牡丹花簽,那句随意命人一出,艾葉也以為整人的好戲來了,卻沒想到峰回路轉,竟是要自家小姐去跳舞,這太後究竟是怎麽想的呢?11LIB。
窦雅采瞧了前頭宮女一眼,稍稍慢了慢腳步,側頭低聲跟艾葉道:“我也不知太後的用意是什麽,大概整人是一回事,太後也是想告訴我,即便我成了瑞王妃,也仍是太醫和樂女的女兒,讓我不要太得意?”
窦雅采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個答案,吳氏和金氏一直都說她家世不好,如今更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太醫和樂女的女兒,她自己倒是覺得沒什麽,也不知太後拿這個出來說事兒有什麽意義,猜來猜去也沒什麽頭緒,只得一嘆,上位者的心思果然是難測的很……
“照小姐這話的意思,太後其實也是想掌控小姐的吧?畢竟太後偏袒太子爺,而王爺又跟太子爺好得很,替太子爺辦事,如今這樁姻緣又是太後五年前欽賜的,大概太後是想告訴小姐,要小姐老老實實的當瑞王妃,要小姐知道,即便成了瑞王妃,還是要聽太後的話麽……”
“艾葉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啊,”窦雅采想起那次剛剛冊封夏侯沅為瑞王世子的時候,她來進宮謝恩,卻被太後叫到寧壽宮去說的一番話,那一次太後話裏話外,就已經流露出将她當做棋子的意思,口口聲聲都以她是他們窦家的恩人自居,如今真有艾葉說的這樣的心思也不足為奇,只是她們猜來猜去也不得要領,胡亂猜測也是無用的,“但是太後雖有這個意思,卻并沒有要加害我的意思,我總覺得在不損害她利益的前提下,每次她好像都是在幫我的,就算這一次借着花簽讓我跳舞,也并非為難我的意思,看她對娘的熟知程度,這事兒也沒有那麽簡單的,而且她方才的口氣很緩和,若非篤定我會舞,也不會說那樣的話,要是我真的不會,回與太後說了,我覺得太後也是不會勉強我的,或許……是咱們想多了也說不定。”
艾葉點點頭,她方才在一旁看着,也跟窦雅采的感覺是一樣,剛要說話,前頭領路的宮女卻停下來,原來更衣的地方到了,那宮女眉清目秀的垂手站在那裏,抿唇道:“王妃娘娘,這屋子便是舞姬們更衣的地方,如今人都清走了,舞裙便在裏頭的衣架子上,王妃娘娘進去換衣即可,奴婢就在外頭伺候,娘娘有事即可吩咐。”
窦雅采點點頭,帶着艾葉進了那屋子,屋中裙裳層疊,看樣子确實是素日宮中舞姬更衣之處,轉過屏風,還有幾個黃楊木的梳妝臺擺在那裏,一旁的檀木衣架子上,果然撐着一件水影紅密織金線合歡花長裙,裙帶飄揚,質地輕揚,外覆一層碎花輕紗,就那樣挂着,都是潋滟奪目的好看,更不知穿上是何等的耀眼了……
艾葉走近細看,一旁的燈火耀眼,她邊看邊贊:“這可比小姐原來在府中的那件綠蘿裙好看的多了,當時小姐穿那件綠蘿裙跳舞都好看的不得了,若是今日穿上這件跳,只怕更是驚才豔絕,迷倒衆人了!”
窦雅采雖然也被面前的衣裙給驚豔住了,但她想起眼前境況,微微擰了眉,坐在一旁的圓凳上道:“我方才還以為,太後要我跳舞不過是一時興起所致,如今瞧見這合歡長裙才知道,應是蓄謀已久的吧?這合歡長裙裙裳層疊,裙褶極多,花紋繁複,就是三五個繡娘也得七八日才能完成,太後玩這占花名不是臨時起意,要我跳舞就更不是臨時起意了,我真是不懂,太後這次謀算的究竟是什麽呢?”
艾葉見窦雅采還在煩惱,她雖也覺得事情透着蹊跷,可是細想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小姐你還有什麽能讓太後謀算的麽?如今你跟太後又沒得什麽冤仇,不過是一場舞而已,太後就算早早的命人縫制這衣裙又如何呢?說不定太後就是想看小姐跳舞而已,命人縫制這合歡長裙也是為了宮宴上好看呀!我只是覺得小姐想多了,何況如今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沒用,小姐還是快些更衣吧,太後和皇上可都還等着呢!”
窦雅采一想,覺得艾葉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是一場舞而已,她盡心去跳好就行,想的太多了反而心中雜念太多,若是跳的不好,那反倒是落了話柄,更會惹的太後生氣,若真是那樣,場面就不好收拾了。
她想到這裏,眸光複又淡了下來,細細的看了一回那合歡長裙,越看越是喜歡,覺得每一處裙褶每一處花瓣繡紋都極合她的心意,眉梢眼角挂起笑意,轉身對着妝臺上的銅鏡,開始動手拆頭上的鳳冠,拿下那些釵環:“你說的不錯,如今想多了也是無用,還是先更衣梳妝的好,你來幫我,雖說耗些功夫,但是也不能要太後皇上久等啊!”
正說着話,窦雅采已經将頭上釵環都拿了下來,艾葉便過來,将發髻上的繩結一一解了下來,如雲一般的青絲瞬間傾覆下來,艾葉輕輕用手攏着窦雅采及腰的長發,問道:“小姐覺得,梳個什麽樣的發髻是好的?”
了了則樂觥。窦雅采望着自己鏡中卸去妝容清水樣的臉蛋,眉心微動,輕笑道:“踏歌舞清麗雅致,自然不能要太過華麗的發髻,娘素來喜歡梳朝雲近香髻,我也喜歡那樣的,你原本就會,那就書那樣的吧!”
“也好,那樣的發髻既不華麗也不是很素淡,恰恰是正好,”艾葉點點頭,剛把木梳拿在手裏,卻又頓了手,抿唇道,“小姐還是先更衣再梳發髻好了,免得一會兒梳好之後再更衣,弄散了頭發或是弄歪了,還得重新梳一邊呢!”
“是呢,那就先更衣!”
兩個人遂轉到屏風後頭,艾葉将那水影紅的合歡長裙拿過來,将窦雅采身上的王妃規制的衣裙一一解下來,一件件的撐在一旁的衣架子上,再替窦雅采将裏裏外外一共五六件的水影紅長裙穿在身上,穿好之後,即便還沒有梳上發髻,艾葉也覺得已是驚豔無比了。
窦雅采見艾葉這模樣,心裏頭好笑,便攏着一頭青絲從屏風後轉出來,打算去拿銅鏡前自己看,結果才剛從屏風轉出來,兩個人便愣住了。
不大的屋中,盈盈燭光閃亮,卻有一人悄無聲息的立在屏風之外,見她出來,幽暗深邃的寒眸中噙了一絲狂狷,薄唇微抿,就那樣幽沉的看着她。
艾葉看清來人,一愣:“瑞王爺?”
窦雅采在初時的驚訝之後,染了一眼的惱怒:“你什麽時候進來的?”15198097
夏侯懿面色冷清,眸光卻幽沉的厲害,盯着窦雅采看了半晌,眸光一掠,對着艾葉吐出幾個字來:“你出去,守着。”
不許任何人再進來。
艾葉哦了一聲,看了窦雅采一眼,眨眨眼,躊躇片刻,還是低着頭出去了,緊張的連手上的木梳都忘了放下。
等艾葉将門重新阖上,夏侯懿的眸光才重又落在窦雅采身上,幽幽沉沉的盯着她,忽的勾唇深笑道:“從你開始換衣,本王就進來了。”
他就一直站在這裏,在屏風後看着她換衣,這屏風輕薄如蟬翼,根本擋不住什麽,反而将那朦胧美景,勾勒的越發動人,他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看完了整個過程,心底還有一絲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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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想要你
本王想要你 夏侯懿冷冷淡淡的這麽一句話,讓窦雅采愣了半晌,繼而越發的生氣:“你怎麽能随便進來?你把外面那個小宮女怎麽樣了?”
外面守着的是太後的人,他要是想進來,只怕沒有那麽容易。
夏侯懿仍舊靜靜立在那裏,燈燭只在屏風這邊,那邊燈色昏暗,夏侯懿的一半側臉隐在陰影之中,瞧的不是很清楚,只是眸光幽沉,比那暗夜還要神秘勾人。
“本王為何不能進來?”
微微挑眉,微冷了聲音,沉沉的聲音在屋中回蕩,一點點擊在她的心間,“這宮裏,多少還是有本王的人,要支開一個宮女也不是什麽難事。”
窦雅采恨他不發一言就闖進來,恨他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看她更衣,這屋中僅有的一扇屏風也不過是輕紗鑄就,根本就遮不住什麽,所起的作用也不過是隔斷屋子而已,他方才站在那裏,即使隔着屏風,即使燈色昏暗,他也定是什麽都看到了,想到這裏,她心頭益發惱怒,面含怒容死死的盯着他。
“這裏是更衣之地,你一個大男人進來做什麽?以王爺之尊行登徒孟/浪之事嗎?”
她雖然惱,卻不曾罵他,之前那般怒罵,也不過換來他雲淡風輕的輕笑,眼下罵了也是無用,這般義正言辭的質問,也只是想讓他知道,她是真的很生氣,而且,他好像很樂此不疲的愛看她被惹生氣的樣子,如今索性陰沉着臉望着他。
她話音還未落,夏侯懿果然勾唇輕笑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在她面前站定,沉聲道:“如今這裏又沒旁人,怎麽還這樣與本王說話?什麽登徒孟/浪之事,本王不過是來瞧瞧你而已,哪知正撞上你更衣,不曾出言相擾,這也是君子之道啊!”
侯侯他後麽。“瞧我?我有什麽好瞧的?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什麽君子之道,夏侯懿你就是個小人!”
他就是算定了這屋中沒人,何況她本來就在這裏更衣,算準了時辰進來,本就是能夠撞見的!
“對,本王便是故意的,你待如何?”
夏侯懿見她這樣生氣,胸膛起伏的厲害,不施粉黛的臉蛋漲的通紅,比平日裏更多了幾分嬌嗔魅惑風情,不由得心中一動,索性輕笑着承認了,又往前緊走幾步,逼近她身前,眸光幽沉落在她臉上,勾唇深笑,“你是本王王妃,在此更衣,本王心血來潮想來看看你,難道不行麽?何況這也不是什麽登徒孟/浪之事,這是夫妻之道。”
窦雅采身後便是屏風,腳後跟抵在屏風底座上退無可退,而他就站在她面前,一大片陰影籠罩着她,他面對着身後的燭光站着,她一擡眼,便能看見他俊美的容顏,還有那燦若星辰的幽眸,聽到他說夫妻之道,不知道想到了何事,臉頰微微一熱,又紅了。
“你出去,讓艾葉進來,皇上和太後還等着我呢,你不要在這裏耽誤時間!”
她低垂着頭,不再看他,水眸斂着冷然,不與他說什麽夫妻之道,只論眼下情形,就不該在這裏堵着她,方才看她更衣的事就算了,看都看了,還能怎麽辦,索性他沒撲上來都是好的。
夏侯懿不為所動,伸手撚了她垂在肩上的青絲,放在掌心看了半晌,那發間幽幽的清香缭繞在鼻端,她逆光站着,還低垂着頭,他根本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聽着她話語中含着的拒人千裏的疏離冷漠,輕勾了唇角笑起來,低頭側眸去看她。15198129
“殿上你未到,這會兒衆人正相談甚歡呢,知道你要更衣梳妝,皇上太後都未着急,你急什麽?難道說,與本王共處一室,你緊張?”
他離她的臉極近,低頭側眸瞧着她,終是捕捉到了她臉上的神色,她的臉頰微熱,柔軟,那觸感讓他益發的沉迷,低聲調笑了幾句,卻感覺到她挨着自己的身子輕顫,還有那淺淺的呼吸也是一亂,他唇角的笑意益發加深,不等她回答,大手攬上她的腰間,将她往懷中一帶,兩個人便緊緊貼在一起了。
“你……唔……”
她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就被他炙熱的唇舌堵住唇瓣,剩下未盡的話還有驚呼都如數被他吞入口中,他的吻還是那般霸道而炙熱,明明是溫涼的唇瓣,卻吻出了炙熱的溫柔和狂肆的味道,燭光低垂,他摟着她,薄唇在她嬌軟的唇瓣上輾轉撚弄,又輕咬了她下唇一下,她下意識的啓開牙關,他便長驅直入,輕佻着她唇內敏/感之地,汲取只屬于她的甘甜芬芳……
她被緊緊摟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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