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捉殲要成雙!~~ (17)

囊中之物了麽?

她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的,沒有人能夠望向占/有她束縛她……

窦雅采想到這裏冷哼一聲,眸中迷蒙之色盡去,挑眉看了夏侯懿一眼,眸光一轉,落在夏侯沅身上,對着他招招手,溫聲笑道:“過來,坐到娘身邊來!”

夏侯沅一笑,依言過來在窦雅采身邊坐下,夏侯懿見他們母子相依坐在一處把他晾在一邊,他也不生氣,徑自一笑,撩起衣擺也回了席位間坐下。

侯侯不好死。那金氏還在殿中驚慌失措的待着,太後看不過眼,眼中閃過一絲嫌惡,擺擺手讓冬梅安排兩個宮女扶着金氏下來坐着,整場都未說話的吳氏,瞥了一眼身側狼狽不堪丢臉丢盡的金氏,微微冷聲道:“金妹妹設計陷害瑞王妃,也實在怪不得瑞王妃瑞王爺和小世子對妹妹這般狠了,當初在府裏,瑞王妃不就喂了金妹妹喝藥,讓妹妹毛發盡落,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麽?金妹妹往後,可要謹守本分呀,啧啧,只是可惜了那一頭秀發,如今長起來,可要好幾年呢吧?”

吳氏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卻讓殿中每個人都聽清楚了,衆人不知道瑞王府裏的事兒,正納悶金氏為何是個光頭的時候,吳氏這不痛不癢的話正好解除了衆人的疑慮。

半晌,卻無人接話,吳氏微微勾唇,又是一笑:“金妹妹做了瑞王妃還沒幾天呢,妾身還以為,金妹妹極得王爺寵愛呢!如今這情形,倒是要恭喜瑞王妃了,原來當初金妹妹那夜夜留宿都不算什麽,王爺如今對瑞王妃才是極端寵愛呢!妾身是自嘆不如了,但是,到底還是要恭喜瑞王妃的,妾身敬王妃一杯!”

吳氏說完,便舉杯示意,先幹為敬,窦雅采聽吳氏說話怪怪的,但是她這會兒酒意還在,沒有辦法進行深層次的思考,又不好推辭,只得端了酒盅輕輕抿了一口,還未咽下去呢,手中的酒盅就被人奪了去,擡頭一看,夏侯懿扭了頭,眸色冷冷的,沒看她,話卻是對着她說的。

“不必喝了。”

就簡短的四個字,窦雅采聽的莫名其妙,不過她也不想喝,又被夏侯懿奪了酒盅,幹脆便借着夏侯懿這話不喝了。

宴席都延續了一個多時辰了,窦雅采跳了一場舞,又喝了許多酒,若是平日裏這個時辰她早就睡了,現在經過一番折騰早就禁不住困意陣陣襲來,讓她有些坐立難安,若是再不到時辰散席,她真的會控制不住趴在桌案上睡着的。

她這裏正犯困呢,也就沒有注意到夏侯懿奪了她的酒盅卻并未收回視線,而是眸光如刀,落在她旁邊的吳氏身上,就那樣冷冷的看着她,眸底帶着叫人膽寒的淩冽。

窦雅采沒聽出吳氏話中有話,夏侯懿卻是聽出來了的,吳氏這話,瞧着像是在給衆人解惑,說的也不過是家常話,衆人聽聽也就罷了,實則她這話是說給金氏聽的,她話中帶着挑撥,字字句句都在擡高窦雅采貶低金氏,金氏這些日子心理落差本就大,又被窦雅采整了一回,聽了這話,必然羞憤欲死,心中會更加恨窦雅采,一個人若是真恨上了另一個人,又因這個人受了極大的屈辱,怎麽會不想辦法報仇雪恨呢?

吳氏看似幾句閑話,可金氏聽了,難保日後不再想法子謀害窦雅采的,她這隔岸觀火撩撥二人,她倒是能漁翁得利。

而吳氏後面那幾句話,就更是挑撥了,夏侯懿微微沉眸,睨了一雙冰眸,且不說他對金氏不是真心,也不論他如今對窦雅采動了真情,之說吳氏這幾句話,便是在挑撥他跟金氏還有窦雅采之間的關系,他自然知道金氏心裏喜歡他,他能感覺的出來,可是他對金氏一絲感覺也無,在他眼裏,金氏不過是金兆鈞用來拉攏他的工具罷了。

而吳氏那幾句關于得寵的話,分明就是挑起金氏對窦雅采的怨恨,他對窦雅采好,那是他願意,金氏只怕聽了這話上了心,他跟窦雅采都會被恨上,更重要的是,吳氏還想讓窦雅采聽了之後心中産生芥蒂,吳氏是要讓窦雅采明白,他既然能棄了金氏,自然也能棄了她窦雅采,若她将來愛上他,勢必要顧及這一點,而窦雅采一直在意的,不就是他那所謂的薄情寡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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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話乍聽平淡無奇,實則暗藏着刀鋒霜劍,可他瞧見窦雅采眸含醉意,知道她根本沒聽出吳氏的弦外之音來,夏侯懿心裏稍稍放了心,攔下那盅酒,這才淩厲的瞧着吳氏給她無聲的警告。

吳氏被夏侯懿這般看着,心口一跳,脊背生出寒涼之意,面上卻故作鎮定,轉了頭淡淡一笑,複又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斜眼看見金氏那樣模樣,唇角勾起一絲冷笑,該達到的目的,自然也達到了。

反正金家也完了,金氏在瑞王府也沒戲可唱了,金氏也被這三個人輪番整的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她索性就讓她全壞了吧,金氏雖不能拉窦雅采下馬,但是多少也能重創了她,她何不用這借刀殺人的法子,讓金氏由怨生恨先殺了窦雅采,她才出面去補幾刀呢?那樣的話,好歹輕省些。

就算瑞王能将窦雅采護的嚴嚴實實的,可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總是想着逃走,她何愁沒有機會對付窦雅采呢?

吳氏想到這裏,心中越發高興,她吳家如今如日中天,她的地位穩固的很,動手也不必急于一時,等小妹與太子完婚,她再騰出手來對付窦雅采也無不可。

身邊兩個人都是沉甸甸的心思,唯有窦雅采腦子裏越發昏昏沉沉的,殿中太過暖和,她的臉紅撲撲的,酒意到處油走,她忍不住轉頭低聲問艾葉:“艾葉,什麽時辰啦?子時還沒到麽?”

她伸手揉了揉臉蛋,恨不得用那兩根銀筷子将困得上下打架的眼皮給撐起來,她酒量不差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夜喝多了,一盅接一盅的喝,她就有些醉,看每個人有時候很模糊,而且若是不用手肘撐在桌案上手掌撐着下巴,她有可能就醉倒在地上了。15236741

艾葉早就瞧見窦雅采晃晃悠悠的身子了,湊過去,稍稍扶了窦雅采一下,才抿唇道:“這會兒離子時還差兩刻鐘呢,小姐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窦雅采皺眉,趁着衆人不注意,俱都言笑晏晏,推杯換盞的時候,她趴在桌案上郁悶:“平常這個時候,我是一定要上床睡覺的啊,這都要到子時了,亥時睡覺是養百脈的,而這個時辰睡覺,骨骼造血,第二日才會氣血旺盛精神充足啊,他們到現在都不睡覺,還要守歲守歲,這是違反養生之道的!這是不對的,這樣子下去,身體是會吃不消的!”

艾葉噗嗤一聲笑出來,見窦雅采一眼瞪過來,忙掩嘴笑道:“小姐年紀輕輕的,這晚一會兒睡覺有什麽要緊?偶一為之沒事的,太後如今都神采奕奕的,小姐怎麽能先趴下呢?難道小姐的身子連太後都不如麽?”

窦雅采自幼學醫,便學了一身的怪毛病,人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模樣,偏偏作息跟個古稀老人一樣,還是所謂的養生之道貴在早睡早起,每日都是亥時再過半個時辰就睡覺,早上卯時再過半個時辰起來,最近是因為瑞王爺回來了,這作息時間大亂,每日都沒有按時按點來,再加上事兒接二連三的發生,有時候睡多了有時候睡少了,所以窦雅采這會兒生氣唠叨也是有的,艾葉聽了也只覺得好笑。

窦雅采聽了艾葉這話,不由得一怔,擡眸一瞧,發現果然就她一個怏怏的模樣,不由得輕嘆一聲,強打了精神坐好,捂着嘴巴打了個呵欠,抹掉眼角困出來的眼淚,睜着眼睛在席上尋找冬梅的身影,這席上多半人都占了花名,也不知還剩下誰沒有……真困啊……

夏侯懿一眼瞧見窦雅采困的打呵欠的模樣,只覺得甚是可愛,忍不住垂眸一笑,轉頭笑問她:“困了?”

輕輕拍了拍腿間,溫聲道,“這會兒時辰也快到了,不如先躺在本王身上睡一會兒?”

看他笑的溫柔似水,窦雅采心裏發毛,身子一抖,困意消了一半,往旁邊移了半寸,離他遠了些,才搖頭道:“不要,不要睡,被他們看見不好。”

跟他又不熟,躺在他身上睡覺?開什麽玩笑……她怎麽能放心呢?

如果他又不管不顧的撲上來,她還要不要活了?!

夏侯懿寒眸噙着一抹狂肆的笑意:“看見怕什麽?有本王在,誰敢說你什麽?”

“不要不要!”

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思啊……

窦雅采撇撇嘴,就是因為他在,她才很不放心啊……她倒是不怕人說,她就怕他動手動腳的,那還不如不要睡覺了。

他瞧見她熬的眼睛都紅了,伸手打算強行拉她過來:“什麽不要?過來!”

手還未碰到她,就被窦雅采一掌拍掉了,一擡眼,便看見她一眼的興奮,瞪着對面:“哇哇,快看快看!終于輪到四王爺擲骰了,不知道他能抽個什麽花簽啊!”

她打掉他的手,夏侯懿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她竟對上官麟抽什麽花簽這般感興趣?!這與她有什麽關系?!

夏侯懿微微眯了眼眸,涼聲笑道:“太後本就不喜婉妃母子,如今又出了永安侯這個事兒,今夜四王爺這個花簽,怕是最大的壓軸戲吧?太後斷不過讓他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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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更晚了些,抱歉抱歉~今日七千字更畢╭(╯3╰)╮

她是霸王,他是虞姬

她是霸王,他是虞姬 窦雅采聽了夏侯懿的話,擰眉想了想,又抿唇轉頭低聲問他:“即使沒有證據,證明不了四王爺與永安侯給太子投毒的事情有關,但是太後和皇上不是沒有懷疑的吧?四王爺這樣為了儲君之位兄弟相殘,難道便只有這一場宮宴做戲等着他麽?太子肯甘心?”

夏侯懿聽了她的問題,垂眸微微一笑,眸底劃過一絲冷意,複又轉眸,眸光柔柔的看着她:“你覺得呢?”

他又這樣溫柔似水的看着她,惹的她心頭一蕩,低頭道:“我不知道啊,我想不出來,我要是知道的話,幹嘛問你啊……”

她這話惹的他輕笑一聲,轉頭冷凝眸光看了正在擲骰的上官麟一眼,淡聲答道:“他好歹也是皇室血脈,骨肉相殘在帝位争奪中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了,皇上和太後縱使無奈心痛,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發生,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無奈與早已注定的使命……太子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看來他是占盡了上風,他自然是想趕盡殺絕的,可心裏忌憚的,還是婉妃身後的勢力,這聖水國一半的兵力,可不是他能輕易對付的,如若不然,太後何苦做戲擡舉太子,拉攏本王和丞相為太子效力呢?”

今夜一場宮宴,不只是為了給上官麟一個警告,更是為了鞏固上官泰的勢力。

夏侯懿淺淺收了聲,還有幾句話他沒有說,一則是須防隔牆有耳,二則,他現在還不想跟窦雅采說。

太子跟四皇子為了帝位争奪不休,那是他們生在帝王家不可避免的事情,是對那個至高無上位置的渴望,那是他們既定的命運,而他,本是個局外人,偏偏也要争一争那遙不可及的位置,十年來點滴籌謀,他不容易才到今日,自然是要掃清前進路上一切障礙的,所以,即便上官泰和上官麟沒有矛盾,他也要暗地裏動些手腳的,如今這樣争搶,與他是有好處的,所以,他此局看的比誰都要透徹,可是,他不會說。

夏侯懿解釋的很清楚,窦雅采撐着下巴看了他一會兒,好容易想明白了,輕輕嗯了一聲,剛一轉頭,被艾葉塞了一顆冰涼的醒酒石在嘴裏,原本熱熱的嘴裏一下子滑進一顆冰涼圓潤的小石頭,猛地被激的一激靈,但确實靈驗,困意瞬間退散,眸色也變的清明起來。

艾葉瞧着窦雅采這模樣,心裏略略松了一松,低聲笑道:“幸而出來之前,我在小姐的醫箱裏摸了一塊醒酒石揣在懷裏,這會兒想起來,正好派上用場了!”

窦雅采含着醒酒石,眸色清明,看人也清楚了不少,困意和醉意稍稍退卻,張張嘴剛要說話,卻恰好聽到那邊冬梅含笑道:“……三軍散盡旌旗倒,玉帳佳人坐中老,香魂夜逐劍光飛,輕血化作原上草。花開更畢杜鵑紅,舞盡散瑛,這花簽說的是虞美人……簽注是掣者酒一杯,狀虞姬飲劍事,這簽注後頭還有小字解釋,所謂狀虞姬飲劍事,則為摹拟戲文霸王別姬中虞姬飲劍自盡一段,男子亦須完此,不得請他人代替。”

窦雅采身子一僵,忍不住心中暗嘆,太後這花簽真是太狠了!

虞美人有毒,大概也是暗諷上官麟有不臣之心。

可是這狀虞姬飲劍事,可就忒損了些!

戲文裏唱的清楚,天底下只要是聽過戲的都知道,戲中按表,秦末時候,楚漢相争,韓信大将軍命李左車詐降項羽,诓騙項羽進兵,在九裏山下十面埋伏,把個西楚霸王項羽困于垓下,出不得進不去,項羽無法突圍,又聽得四面楚歌之聲,疑楚軍盡已降了漢,遂在營中與虞姬飲酒作別。虞姬自刎,項羽殺出重圍,迷路至烏江邊,感到再無面目去見江東父老,遂自刎于江邊。

這花簽簽注讓上官麟扮演虞姬,摹拟虞姬飲劍自盡那一段,這意思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上官麟,他若是相争帝位,最後得到的下場就會跟這虞姬項羽一樣凄慘,最後也只得了個自刎而死……

而讓上官麟演虞姬而不是項羽,太後的意思,大概是上官麟就算掙紮,最後也是無濟于事,連項羽那最後一擊都做不到,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再繼續這樣,他上官麟就是個死。

窦雅采想透了太後的心思,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卻見上官麟神色淡然的很,眸中還帶着一絲絲的笑意,她心裏頭着實奇怪的很,之前上官麟的臉色都不是太好,怎麽這會兒反倒是氣定神閑泰然自若了呢?

其實她是不知道,上官麟一開始确實是不高興的,太後此番設宴,就是為了讓他不高興,可是之後轉念一想,永安侯已經是無用的了,他再是惋惜也是徒勞,且他心頭也是很惱永安侯的,若非金氏沖動魯莽,投毒之事豈會敗露?

他身邊不乏給他效力賣命的人,區區一個永安侯也不算什麽,這殺雞儆猴做的确實不做,只可惜,他也不是那任人戲耍的猴子,上官麟知道太後忌憚他母妃和他自己身後的勢力,也只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心中惱怒過後,看透了宴席本質,倒也漸漸平靜下來,如今轉念一想,倒也覺得今日宴席很有意思,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角度,也就不那麽生氣了,太後如今根本動不得他的人,他還是好好的,不過失了一個永安侯,有什麽可生氣的?

所以當聽到冬梅念出那簽詞簽注之時,上官麟在瞬息之中就洞悉了太後的心思,眉心微微一動,也沒有生氣,不過挑眉一笑,不着痕跡的看了婉妃一眼,一撩衣擺站起來:“狀虞姬飲劍?這倒是有趣兒的緊,父皇,皇祖母,兒臣也曾聽過那霸王別姬的戲文,對虞姬甚是喜歡,虞姬能為霸王而死,這樣的感情足以撼動天地了!兒臣有幸演這虞姬也算是不錯了,只是兒臣一人獨演沒什麽意思,這霸王項羽總是需要的啊?”

太後微微垂了眼眸,沒說話,只是遞了個眼色給冬梅,冬梅會意,笑道:“不知四王爺想請誰來演霸王呢?”

他既然答應演了,也不算違令,皇上和婉妃都在這裏坐着,她們也犯不着為難他,何況想請個人演霸王,除了四王妃張氏,也不做他人想,夫妻兩個反串霸王虞姬,再合适不過了。

就在衆人都以為上官麟會選擇張氏的時候,上官麟眸光一閃,幽深莫測的目光就越過衆人落在了窦雅采身上,微微眯眼一笑:“瑞王妃能歌善舞,想必也是看過那戲曲的吧?所以,本王想請瑞王妃來扮演這霸王。”雅雅和後兄。

“啥?”

窦雅采整個一愣,請她來演霸王?

這裏頭怎麽還有她的事情呢?她的事情不是都做完了麽,剩下的不就是看戲,怎麽又得演戲?

讪讪一笑,道:“四王爺怎麽不請王妃相攜呢?你請我,這不大好吧?”

上官麟燦然一笑,轉眸看了張氏一眼,慢慢從對面走過來,在窦雅采席前站定,垂着眼皮看她,美眸中光華流轉:“琳兒她最近害喜的厲害,瑞王妃既是神醫,自然該知道,有了身子的人,不宜做這件事吧?如今還有誰比瑞王妃更合适的呢?”

窦雅采一愣,四王妃張氏懷孕了?擡眼看過去,果見張氏一臉的嬌羞,盈盈笑意望着自己的腹部,她眨眨眼,懷孕的人自然不能做這樣的事,可是為什麽又說她最合适呢?

皺眉,放眼望去,看了一圈,窦雅采一嘆,還真是只有她最合适,可是——稍稍有些踟蹰,心裏猶疑的很,擡眸看看風華萬千的上官麟,跟他反串戲文裏的霸王虞姬,應該很有意思的吧?這樣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啊……隐隐的,窦雅采心中生出一絲期待,只是心中還有顧忌,所以眸光游移不定。

而旁邊的夏侯懿在聽到上官麟這句話的時候,早就冷了一張臉,眸光寸寸,都凝結成了冰,隐隐傾覆八分清寒氣勢,仿若窦雅采只要答應,他便會立刻站起來,加以阻止。

見面前的窦雅采一臉游移,可那眼中卻又有藏不住的興奮期待,又看見旁邊的夏侯懿那一臉冰霜,上官麟呵呵一笑,眸光耀眼的猶如天上清輝明月,盯着窦雅采笑道:“本王此舉,可是得了令官準許的,若是瑞王妃不答應,那就是違了令了,這要是罰到席外斟酒,瑞王妃你可願意麽?”

窦雅采被他那比明月春花還要耀眼的笑容所俘獲,怔了片刻,決定順從自己的心意,咬唇站起來,略略帶了一絲羞怯:“……我演霸王,那戲文我熟,詞我也記得一些。”

不過是一場反串的假夫妻而已,跟這樣風華萬千的人演一場,也算是值了。

何況,她也不想被罰下席外斟酒,很丢臉的。15198244

啊,上官麟笑起來真好看啊……

她這會兒借着殘餘的酒意,一顆心又輕輕的蕩漾起來,之前被上官麟氣的微惱,如今一看見他笑,就又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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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入戲太深......

霸王入戲太深...... 見窦雅采答應了,上官麟微微一笑,早有宮女将那素常虞姬裝扮的魚鱗甲,如意冠拿了上來,宮裏頭也自有戲班,自然也備着這些東西,如今既要學戲,自然是要學的像些才好。

何況上官麟是皇子,好歹還是個王爺,也不能像永安侯那般糟踐,便只裝扮了虞姬服侍,索性上官麟生的男生女相,穿什麽都是好看的,窦雅采在一旁挂上霸王的大黑胡子時,就望着上官麟發愣,這個虞姬可真好看呀……

夏侯沅又移到窦雅采的位子上坐着,看着夏侯懿:“父王?”

一直冷着眉眼看着殿中的夏侯懿因着夏侯沅這一聲輕喚,眸中多了一絲暖意,轉眸看向身側挨過來的小人兒,原本扯唇微微一笑,卻瞧見夏侯沅黑漆漆的眼睛裏頭彌散的擔憂,唇角複又輕抿,沉聲道:“沅兒不必擔憂。”

“不是啊,我不擔心娘親,我只是擔心父王你,他們只是扮演假的,你看看你,都成了什麽臉了……”

夏侯沅嘻嘻笑起來,軟軟的小手拽着夏侯懿的胳膊,微微晃了晃,抿唇正色道,“娘心性不定,父王總是要多操些心的。”

這正正經經的一句話,惹的夏侯懿輕笑起來,斜睨了夏侯沅一眼,他不過才四歲,說出的卻總是這般招人疼,夏侯懿每每望向那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眉眼,總是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只是回憶到了十五歲,卻戛然而止。

他斂了眉心一抹戾氣,夏侯沅這話,着實是驚散了他滿心的不悅,其實方才上官麟說的也不無道理,滿殿的人雖多,合适的卻只有窦雅采罷了,他若是上官麟,也會選擇窦雅采,這是個聰明的選擇,看似荒誕卻在情理之中,使得這一場戲,倒像是真真正正的一場戲了。

他心中還殘留的不悅,也只是為了窦雅采臉上那藏也藏不住的欣喜,不由得心口微堵,就算是假的,看她跟別人反串夫妻,心中到底還是不爽的很。

二人在殿中站定,虞姬自刎,出自唱段《勸君王飲酒聽虞歌》。

這段戲文衆人實則都很熟悉了,這是聽戲的時候必聽的唱段,虞姬那妖嬈身段和對霸王的情深似海總是讓人唏噓不已,窦雅采也聽過許多次了,眼下只是覺得上官麟這扮相比戲臺上的戲子虞姬還要婀娜凄婉。

殿中燈色暖亮,殿中一角都亮着八角宮燈,窦雅采只覺得這寧壽正殿亮堂的如夢如幻一般,她瞧着上官麟提着虞姬戲中慣用的鴛鴦劍,看着上官麟眸中蕩漾的魅色,心頭一震,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真把自己當成了那被圍困在垓下不得突圍而出的苦悶的霸王了……

絲弦聲一起,就瞧見上官麟眉眼凄婉的望着窦雅采唱道:“自從我,随大王東征西站,受風霜與勞碌,年複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只害得衆百姓困苦颠連……”窦窦今西還。

旁邊自有樂師一聲念白——大王回營啊!

窦雅采一驚,忙提步裝作進了營帳,回想那戲詞,口中粗着聲音唱道:“挑了漢營中數員上将,縱英勇怎能提防十面埋藏,傳将令休出兵各歸營帳!”15198244

虞姬眉目含情,念了一聲白,迎了上來,握住窦雅采的手,喚道:“大王!”

窦雅采實在是被那眉目含情脈脈的凄婉勾的心頭一動,完全把自己放進了霸王項羽這個悲情角色之中了,忙一把将上官麟攬住,含了幾絲憐惜,粗聲念白:“這一番連累你多受驚慌。”

……

這兩個人,念白一對一答,唱詞基本就跟那戲文裏的差不多,倒是漸漸的入了戲,将那項羽的英雄末路和虞姬的凄婉多/情演繹的十分到位,衆人看得比之前看那踏歌舞時還要專心,心裏也不得多嘆了一聲,這四王爺模樣長的真好,這虞姬刻畫的入木三分,簡直比那戲子唱的做的還要好看。

夏侯懿眸底隐隐噙着一分驚豔,原來她舞的身段好,沒想到唱戲也能學了幾分相似,金梁是他的結拜兄弟,在他還未官拜大将軍的時候,閑了便跟着金梁去聽戲,那時候,金梁看的是臺上的桑枝,他無人可看,便只好看戲,這霸王別姬看了不知多少遍了,那一勾眉一擡手他都知道,窦雅采穿着舞裙學那霸王,多了幾分輕盈,他看的舍不得移開視線,心中卻想着,若是自己抽了這花簽該多好,自己便能跟她對唱了……

微微凝了寒眸,不過也是無妨,日後再拉着她與自己唱一段便是了,如此一想,夏侯懿才寬心許多,重有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去了,只聽的那唱腔微微眯了眼眸,仔細體味……

——“妃子,快快随孤殺出重圍!”

虞姬情深念白:“大王啊,此番出戰,倘能創出重圍,請退往江東,再圖複興楚國,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豈不牽累大王殺敵?也罷!願以君王腰間寶劍,自刎于君前。”

霸王自是不願,怎舍得看自己心愛的虞姬自刎于自己面前?

窦雅采看着上官麟眸中的依依不舍和那閃爍的水光,不知怎地,就動了情,也不是是被虞姬感動了還是怎樣,眼中有淚,惶急念詞道:“妃子,你,你,你,不可尋此短見啊!”

“大王啊!”

虞姬三索霸王腰間寶劍而不得,不得不含淚指向帳門出,害怕道:“漢兵,他,他,他,他殺進來了!”

霸王不知有假,忙轉身看去——待孤看來……

就在這時,窦雅采方一回頭,上官麟扮演的虞姬便一把抽出她腰間寶劍,拔劍自刎于殿中了……

窦雅采雖然知道接下來是怎樣的情形,但是她入戲甚深,一回頭看見上官麟自刎于前,當真頓足不已,痛悔驚呼嘆道:“哎呀!”

便就在此時,殿外忽而傳來砰砰砰的響聲,衆人都循聲望去,之間寧壽宮前,禮花爆響,漫天都盈滿了燦爛的煙火,絢爛一閃既沒,卻又有下一個絢爛的煙火。

冬梅揚聲笑道:“子時到了!太後!子時到了呢!那是太後吩咐的,外頭的人在放炮仗煙火呢!”

太後頓時大喜,忙起身揚手道:“走走走!都去看看!都去看!”

所有人都起身,簇擁着太後去外頭看那滿天絢爛的煙火,上官麟拿着鴛鴦劍站起來,把身上的行頭取下來遞給宮女,唇角似笑非笑的揚起,轉身頭也不回的扶着張氏去殿外看煙火去了。

滿殿裏走了個精光,只剩下窦雅采入戲甚深,還傻傻的站在那裏,她心中還激蕩着霸王的痛悔,怔怔的看着本來‘死了’的虞姬突然站起來,望着她輕蔑一笑,擡步就走,她顯然受到了驚吓,再加上殿外那放煙火時的第一聲巨響,完完全全把她吓着了,殿中的人從她身邊走過她都沒有注意,只是傻站在那裏。

夏侯懿立在席前,看見窦雅采這樣,微微一嘆,眸底含着一絲憐惜,慢慢走到她面前,忽而拿了她腰間還剩下的劍鞘,反手輕輕刺了她一下,窦雅采原本就是怔怔的,被她突然這麽一刺,身子便是一歪。

夏侯懿似是早有準備一樣,大手一攬,便将她抱入懷中,冷着眉眼念了一句:“項羽!我與你鬥智不鬥勇,今日一戰,管教你全軍覆沒,死無葬身之地!”

窦雅采一怔,稍稍回神,望着夏侯懿愣愣的道:“這是劉邦的詞,你念來做什麽啊?”11LKY。

夏侯懿輕笑一聲:“項羽最後不是被劉邦殺了嗎?這就是項羽聽到的劉邦最後的話,接下來,他不就是烏江自刎,追随虞姬去了嗎?你又不是真正的項羽,哭個什麽勁?本王幹脆把你殺了,再念了這句白,也算是替你完了此注吧,也沒見過你這樣的,演戲倒是把自己演哭了……”

他如今說話,輕柔動聽,沉沉的語聲裏還帶着絲絲寵溺憐惜,聽得窦雅采臉一紅,垂着頭要從他懷裏出來:“是我自己太入戲了啊,大家都知道是演戲,都沒當一回事兒呢,我還是太認真了啊……這會兒子時了,大家都去看煙火了,我也去了……”

她扯掉臉上的大黑胡子,呼呼的喘了兩口氣,爬起來便要去殿前。

夏侯懿寒眸一眯,卻将她抱在懷中,然後站起來,往殿門走去,輕笑出了聲:“本王喜歡你認真,你認真的樣子很好看……”

喜歡?

窦雅采窩在他懷裏,本就心跳加速,這會兒聽見他的輕笑,還有他那句話,那喜歡兩個字聲音雖輕,可聽在她耳朵裏卻比外頭的煙火聲還要巨大,垂眸半晌,還是忍不住仰着臉鼓起勇氣問他:“你,你方才說的什麽呀?”

兩個人已到了殿門前,夏侯懿腳步一頓,垂眸看了她一眼,清淡一笑:“不說了。你先看煙火。”

沒聽見算了,要是哄他再說一遍,休想……

窦雅采眼露惶急,偏偏看他眉眼清淡狀似無事,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不由得心亂如麻起來,被他這麽抱着,哪還有什麽心思看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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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六千字更畢。明兒後兒有事兒得粗門,所以得存稿去,下星期無事,會繼續多更哈~

雪,一片一片一片......

雪,一片一片一片...... 夏侯懿卻不管她是怎樣的心亂如麻,只是抱着她靜靜的站在寧壽宮正殿門前,仰着頭眸光清淡的看着滿天的煙火。

侯侯中整身。窦雅采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中無處着力,只得用手圈着他的脖頸,鼻端都是他身上溫涼的氣息,她仰着頭,恰好能看見他的側臉,他的側影在夜色和昏暗燈火中,好看的緊,那猶如刀削雕刻一般的俊美容顏不由得看的她怦然心動,視線一轉,卻瞧見他唇角一絲笑意,想起他方才輕聲說的話,臉又悄悄的紅了些許,他不肯再說,她也不敢再想。

煙火爆開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轉頭順着他的眸光望向天上,果見滿天都是絢爛的煙火,綻放在滿是宮宇的宮城上空,看的她心頭微嘆,明明從小到大,看過無數的煙火綻放,比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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