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捉殲要成雙!~~ (35)
遠遠的了啊……
“對,本王現在就是在生氣,非常生氣,”
夏侯懿沉着眉眼,唇角緊抿,看着窦雅采一字字的道,“這世上,也只有你讓本王這麽生氣,氣的要死,你打算怎麽辦吧?你說。”
窦雅采聞聽這話,心頭打鼓,偏不肯認錯,咬着下唇道:“偷聽而已,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你怎麽這麽小氣?聽到聽到了,難道你還要我裝作沒聽到?再說了,這些事兒你昨夜就同我說過的,你還怕讓我聽到?你生氣就生氣,我,我才不會哄你!”
她還撂挑子不幹了……
“你!”
見她如此,夏侯懿一時語塞,半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嘆了一聲,轉身便走,“罷了罷了,她還有理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可真是白白為她操心了,我就是把心操碎了,她也未必知道!”
她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心頭有些怒又有些酸,百感交集之間,偏偏又怕有人躲在一旁偷聽,偏偏不能明說,一口氣堵在心裏,越看她越悶,只得轉身就走。
窦雅采見他轉身就走,也有些發愣,口角而已,胡鬧罷了,怎麽賭氣還走了呢?
“慢着!你站住!”
先叫住了他,她自個兒心裏卻在犯嘀咕,皇帝不急太監急?白白為她操心?
操心?操心……他操什麽心了?
如果單單就是偷聽的事情,也沒必要真的這樣說,也不會這樣生氣啊?
窦雅采皺眉苦想,想了很久,終于明白了,又一拐一拐的走到他面前去,望着他嘻嘻的笑,看看四周沒人,壓低了聲音湊過去道:“懿,你是不是怕我牽扯進來呀?你是不是怕到時候四王爺會利用我,你怕我自己應付不來,是不是?”
夏侯懿站在那裏,挑了挑眉,只應了一聲:“嗯。”
這女人還算是聰明,竟叫她給猜出來了,心頭怒意略略減了幾分,但是酸意仍在,不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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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雅采一嘆,她可真是冰雪聰明,他說的這麽隐晦她都給猜出來了,可真是難為她了,這下她心裏也有些氣不過:“你還嗯?嗯個鬼啊,夏侯懿!你是不是很喜歡把什麽事兒都藏在心裏頭啊?你自己會猜別人的心思,但是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猜到你的心思啊?當然了,我不是說我笨啊,我只是說,你不能光只說你自己生氣了,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啊,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呢?有很多事情,只有你說了,我才會知道,才會明白你的想法的。”
她情緒激動,于是說了一大串話,說完了之後見他眸中微有波瀾,想着他還在生氣,且他的出發點本就是為了她好,心裏頭也高興起來,他生氣不是也是因為擔心她麽?她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看不出他極疼寵她的呢?所以,也就因為是這樣,她才要把心裏話也說出來啊……
慢慢靠過去,主動抱住他的腰身,本來想親親他的,結果發現自己不夠高,就連墊了腳也只能親到他的臉頰,而且還很累,于是,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幹脆用自己的額頭貼着他的下巴慢慢厮磨,帶着無盡的親昵和依賴,低喃出了聲。
“懿……其實你真的不用擔心,也不要生氣,我嫁給你,就已經是牽扯進來了,我自己很早就明白了這一點,只是我自己不肯面對而已,但是現在我已經在學着接受這件事情了,怎麽你還要把我推開呢?”
“再說了,你從前不也是告誡過我嗎?我在金銮殿前鋒芒太露,必然之後不得安寧,也不可能逃離這一切的,何況在別人眼裏,我跟你,也沒有什麽分別的,我已經給太子看過病了,于情于理,都已經牽扯進來了,你還讓我怎麽遠離呢?”
“懿,我雖然還不懂你為什麽非要争奪帝位,也不是很明白你的很多想法,但是我想說的是,一世一雙人,不是說說而已的,我既然認定了你,怎麽可能不接受你的全部?你也一樣啊,你說要同我以心換心,相攜而老,難道只是說說而已嗎?你疼我,憐惜我,寵我,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你要明白,以心換心,是說這世間有些事情,可以不再是你一個人承擔了,你可以嘗試着告訴我,即便我不能與你解決,但是至少我能夠明白你的感受,一個人的路,兩個人難道就不能一起走嗎?”
她心裏知道,五年的缺失,一下子是很難彌補的,她說這些,也只是希望他明白,從今往後,她一直都在。
侯懿消釋說。夏侯懿微微垂着眼皮,一眼的濃稠墨光潋滟着幾分晦暗不明的幽光,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或者說,這十年來,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十年踽踽獨行,風霜雨雪都是自己一個人闖過來的,他早就習慣了将心事藏在心底,若非喜歡上她,他的情緒也不會外露,向來對任何人,都是寡冷淡漠,唯獨對待她,再也冷不起來,便由着性子來。
反正江山他要,美人也要,這于他來說也不會有什麽沖突的,都是勢在必得的。
十年磨砺,漸漸養成的心性便是凡此種種事宜,皆在他一人裁奪,從來不會與人分享半分,要做的事情,從來都是做得到的,突然她對他說這樣的話,顯然就是在他的心湖上投下一連串的小石子,激起陣陣波濤。12nX4。
一個人的路,難道兩個人可以一起走嗎?
他沉默許久,他聽的明白她的意思,那顆又酸又怒的心被她在下巴上的柔軟磨蹭弄的生出不少暖意來,他能夠感覺到她的親昵她的喜歡,她迫切想要替他分憂的心情,還有她柔軟的身子,她的手臂纏着他的腰身,心口微微動了一下,他素來覺得她需要他百般照顧百般呵護,卻從不知道,她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眉心微微動了動,低沉略帶粗粝的聲音從喉間溢出:“嗯,我知道了。”
“知道?”
她的動作停下來,仰着臉看他,見他眉眼還攏着冷意,又皺了眉,“那你是不生氣了嗎?”
感覺到了她的不高興,夏侯懿微微扯了唇,卻沒笑,幽幽的看進她的水眸中,幽幽的道:“本王生氣是有兩件事,你來偷聽的事兒就算過去了,可是,還有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
她整個傻眼,完全猜不到了,“另外的什麽事?”
她有做錯那麽多事情嗎?
見她愣在那裏,夏侯懿挑眉,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她看着他,微微眯眼道:“你為什麽每次看見上官麟,都笑的含羞帶臊的?他方才要扶你起來,你還臉紅了,你說,你臉紅做什麽?你是不是喜歡他?你是不是得隴望蜀,吃的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嗯?”
“啥?我喜歡他?我怎麽喜歡他呢?天地良心,夏侯懿,你不要亂吃飛醋好不好!”
窦雅采窘,她方才有那樣嗎?含羞帶臊,這形容的也太……
“亂吃飛醋?”
夏侯懿危險的眯起寒眸,“哦~你說本王是在亂吃飛醋啊……那好啊,等回去之後,本王每天就去金氏房裏坐半個時辰,她不是喜歡本王嗎?但是本王不喜歡她啊,不過她倒是可以含羞帶臊的笑給本王看!”
“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什麽你!本王跟金氏之間什麽也沒有啊,不過就是看看而已,你亂吃什麽飛醋!”
他當即截住她的話,不許他說完,并且用她的話來回敬她,見她吃癟,心情好了許多,“窦雅采,你什麽心情什麽感覺,嗯?”
瞪了他許久,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低聲認錯:“我以後不對着他笑就是了,不過我真的只是禮貌的笑笑啊,你說的也太嚴重了吧,你——”
他掩住她的唇瓣:“以後不許臉紅不許笑不許看他!”
她一愣,糾結:“臉紅可能控制不了……”15345066
上官麟長的實在是太好看了,臉紅是自然反應啊,其實有時候她也不知道她臉紅了呀……
又是闖禍欠收拾
又是闖禍欠收拾 夏侯懿微微眯眼,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你說的什麽話,控制不了?”
掩住她唇瓣的指尖也用了力,指尖下的唇瓣失了血色,倒是有些蒼白,他眸底淌過怒意,她竟然說她對上官麟控制不了要臉紅,她都從來沒這樣對待過他吧?
“窦雅采,”他喚了她的名字一聲,忽而勾了薄唇邪魅一笑,湊近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聲音太輕,只有她一人聽見,說完之後,看她花容失色的模樣,滿意輕笑道,“這樣一來,你還不能控制嗎?”
“啊啊啊!這麽狠?好啦好啦,我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控制的!”
也不知他在耳邊說了什麽話,窦雅采面紅耳赤附帶驚恐羞澀,神色無比糾結,但是立即出聲答應,打死也不對着上官麟臉紅了,什麽自然反應,就是再自然,她也要控制,不然被他……那實在是太丢臉了!
見自己一句話之後,她一口便答應了,夏侯懿沉沉一笑,自己馳騁疆場十年,統領千軍萬馬都行,難道還制不住一個小女子嗎?
見她又羞又惱,偏偏拿他沒有辦法,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心頭得意,便低頭攥住她的唇瓣,狠狠厮磨一番,親的她的紅唇嘟起來,紅腫了些才放開,喘息平定之後,才望着她一笑,放開她的下巴,轉身便往花廳外走去。
“你哪裏去?”
窦雅采臉上猶帶着被他熱吻出來的春情,水眸中帶着春/意,盈盈望着他,喊了他一聲。
幾步之外,夏侯懿腳步未停,也未回頭:“回房啊,你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走?”
窦雅采應了一聲,剛邁開步子走了一步,方才就未完全好的腿有小小的抽筋起來,她一下子又蹲下來,郁悶的瞧着他快要走出花廳的背影:“夏侯懿!你等一等,我的腿,我的腿好似又抽筋了啊!”
他腳步一頓,慢慢轉了頭,微微有些詫異:“抽筋?這不是你方才胡亂編的借口嗎?”
“豆芽,好了,別鬧了,快跟本王走!”
他只當是他方才的話惹惱了她,她這會兒又亂說胡鬧起來,帶了一絲笑又沉聲道。
窦雅采皺眉,這次抽筋疼的厲害,臉上的笑都沒了:“誰跟你胡鬧啦?我方才是真的抽筋啊,現在也是啊!走走走,疼的很,怎麽走啊?”
夏侯懿見她疼的眉頭擰起來,不似作僞,忙又轉回來,大手伸向她的小腿,果然感覺到她是在抽筋,深深擰眉,将她的小腿擱在自己身上,拉直,然後替她抻筋,做了半晌,感覺到她的腿不再抖動了,且面色好了許多,才沉道:“好了沒有?”
窦雅采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吸吸鼻子,哽咽道:“好了,不疼了。”
抽筋是好了,但是那痛感還留在記憶裏,越想越是心酸,撲到他懷裏抱住他,把臉埋在他胸膛裏,悶聲道:“你還說我編排借口騙你,我方才是真的抽筋了啊……要不是這樣,我聽見你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逃跑了啊,怎麽會被你們發現?你還兇我,還跟我生氣,還要我哄你……”
她是借故撒嬌,分明就是故意要他心存內疚,偏生夏侯懿就吃這一套,心頭氣早就消了,眸帶憐惜,輕輕摟着她的身子,柔聲道:“好了好了,都怪本王都怪本王……本王背你回去,好不好?咱們兩個人坐在這裏叫人看見了像什麽樣子呢?有話咱們回去說。”15459433
侯懿要淌淌。窦雅采不說話,只是撲在他身上,裙擺沾染上了地上的殘雪,都染了好些水跡了,夏侯懿一嘆,到底還是扶着她站了起來,然後将她背起來,慢慢的往外走,他本就身材高大,将她背在背上,也是很輕松的一件事情,窦雅采趴在他寬厚的肩背上,雙臂摟着他的脖頸,在他耳邊無聲竊笑起來。
他今日未曾用高冠束發,不過只用了墨色發帶束起頭發而已,那發絲垂在她面前,她撚弄了一子發絲在手中把玩,實在是喜歡他發上溫涼的感覺,又放在臉上磨弄,不由得的感嘆他的頭發發質比女人還要好,玩的上瘾,還不住放在手裏各種撚弄。
夏侯懿自然能感覺到她的動作,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好玩麽。”
窦雅采只是一笑,沒回答,行走之間,四王府中的景色一一掠過眼前,亭臺樓閣樣樣精致大氣,比瑞王府要大得多,但是這王府規制明顯超過了親王該有的标準,窦雅采微微抿唇,這裏離京城很遠,來回都要半個月的路程,也可謂是山高皇帝遠,太後一派的人在京城裏或許還能壓制上官麟,但是在上官麟的封地漠北,在骊城,只怕也是鞭長莫及,管不了那麽多了,在這裏,也難怪上官麟能将府邸建的比京城裏大了數倍。
想到這裏,又想起方才未得到回答的問題,遂又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問道:“懿,四王爺要留咱們在骊城玩幾天,我想他的意思大概是想我們拖延幾日回京去,畢竟太子現如今還在病榻上,他跟太子勢不兩立,能拖幾日是幾日,太子不好,對他來說是有好處的,但是咱們不回去,能拖的住嗎?你找到我又滞留在骊城的消息若傳到太後耳裏,不會有事嗎?”
夏侯懿知她一直擔心這個,為寬她心,才答道:“四王爺之用意,不單單只是想拖延太子的病情,更重要的是,他要試試本王的心意,若本王還心系太子,必然是帶着你趕回京城去的,若本王真心歸順于他,自然是要在這裏留幾日,等四王爺疑心盡去之時,再帶着你回去。”
緩了緩,才又道,“至于太後那邊,你且放心,本王出京之後,已經甩掉了太後皇上還有太子派來跟/蹤本王的人,如今,除了本王自己的人還有四王爺這邊的人,誰也不知道本王在骊城,自然他們也不會知道本王找到了你,本王也早就安排人帶着那些跟/蹤的人兜圈子,那些人自會回報給皇上,說本王還沒有找到你,自然太後那邊也就無需擔心了。”
窦雅采一聽太後不會知道,且他安排的很是妥當,倒也安心不少,這兩日忙亂,又加上跟他之間嫌隙不少,也只顧着解決跟他之間的事情去了,倒是忘了問夏侯沅的狀況,這會兒閑下來,便問出了口:“你出京的時候,沅兒可跟芙兒回京城了?”
夏侯懿斂眉,默了半晌,才道:“從東宮回來,本王就帶着桑枝還有玉竹去了岳丈府上,人都在,獨獨不見你妹妹跟沅兒,我起初還以為她帶着沅兒跟你一起走了,後來岳丈岳母還有桑枝艾葉一人一句,我才知你的心思,後來問起,才知道芙兒帶着沅兒躲出去了,大概一是怕你算賬,二來也是算計了你內心羞愧,所以給你制造機會,好讓你瞞騙過我吧……我帶着人一路出來追你,讓京墨帶着人去梅城找芙兒和沅兒去了,本王來這裏之前,京墨已經傳信來了,說是人找到了,這會兒乖乖在宮裏上書房呢!”
一聽夏侯沅和窦芙茹平安回來了,窦雅采才放了心,兩個人沒走丢都是大幸了:“沅兒還在上書房嗎?那太後會不會為難他?”
爹娘不在,他爹去追他私逃的娘去了,這事兒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夏侯沅現在的境況只怕也不好過,也不知道有沒有會欺負他呢?
夏侯懿看不見窦雅采的神情,卻聽出她話中的擔憂來,抿唇低笑道:“他還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太後何必去為難他呢?沅兒又不笨,尋常情況都是能應付的,到底也是本王的兒子,常言道虎父無犬子,他自然也是錯不了的!”
窦雅采抿唇,躊躇良久,還是抿唇道:“懿,其實呢,有一件事我一直瞞着你,沒有機會告訴你,我想我現在可能必須要告訴你了,不然的話,可能局面很難收拾啊……”
她想到将來回去之後三人相對的場景,就有些頭疼,不由得嘆息起來……
聽她語氣不似尋常,夏侯懿擰了眉心,他們已經走到了暫住的庭院裏了,他将她輕輕放在地上,轉身幽幽的看着她:“說罷,又闖了什麽禍,要本王替你收拾。”
窦雅采抿唇,沒敢看他,盯着自己的裙擺道:“是這樣的,在我被他們算計喝生姜酒之前,你還沒來的時候,我一心只想着第三次逃跑,然後就把計劃跟沅兒說了一遍,但是他不同意,他非要留下來,還勸了我許多話,也非要我也留下來,我那時候還沒想通嘛,也……也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就不肯,于是我們倆各執一詞,然後激動的很,然後就吵了幾句,于是我一激動一生氣,就把你的事兒說給沅兒聽了,我說你不是什麽大英雄,你其實是準備的謀反的亂臣賊子……我一說完他就賭氣去了芙兒那裏,我們就沒再見過面,然後他就去了梅城了……所以,他不只是在躲我,也還是在躲你啊……”
話越到後來,聲音越小,這都是她的錯,逞一時口舌之快,也不曉得夏侯沅能不能接受的了?
這種事,根本沒法兒找人開解,小小的人兒,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悶着是怎麽想的呢……
你就是我的陽光
你就是我的陽光 夏侯懿聽了她的話,看了她一眼:“你可真是……你可真是太胡鬧了,你跟沅兒說這樣的事情,你知道他心裏會怎麽想嗎?你這等于是摧毀了他對本王的所有幻想!”
他這樣一說,窦雅采越發惶急:“那怎麽辦?沅兒他不至于想不開吧?”
夏侯懿存心讓她着急,也不看着她,只挑眉涼聲道:“你覺得呢?如果換了是你,你該怎麽辦?”
窦雅采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說漏了嘴真的是闖了大禍,心裏一急倒真的沒了主意,愁蹲下來随便拿了個枯枝在雪地上畫圈圈:“沅兒這麽聰明,不至于做出什麽事情來吧?哎,都怪我嘴快啊,都怪我啊……懿,你真的沒有辦法解決嗎?”
她丢了枯枝站起來,不死心的問道。
夏侯懿見她是真的着急了,也就不再逗她,正色道:“你也說了,沅兒聰明的很,他只是一時難以接受而已,等他自個兒想通了,他知道該怎麽做的,他今年也就五歲了,也該懂得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了,他是斷不會像你這樣,得知本王籌謀的事情,便一心只想着逃跑,雖說本王也許不再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了,但好歹也是他的生身父親,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等過幾日回去,本王再去與他解釋,他會明白的。”
窦雅采聽他這樣說,也是有些道理的,遂追問道:“解釋什麽?你是不是要告訴他你為什麽會想要謀反?說起來,別說他不知道,就連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謀反呢,我記得,你從前說過,這世上的人各有所求,你所求的便是上官家的江山,你又不是皇室中人,這注定的命運本與你無關,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麽說上官家的江山帝位也需要換個人來坐一坐了?”
這是她心中一直很好奇的事情,也是很想知道的事情。
自從兩個人坦白心意之後,他知道她所有的心事,她的理想她的所求,他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可是她卻對他一無所知,除了确定他的心意之外,對他的認識,跟外人并沒有什麽區別。
他的過往是什麽,他為什麽會是現在這樣……對此,她一無所知,卻很渴望知道。
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庭前一眼都能望到底,不可能有任何人藏在旁邊偷聽,她的聲音不大,聽在他耳中也甚為清晰,只是她說完之後,夏侯懿并沒有馬上回答,只是一瞬幽沉了眸光,靜靜的看着她,眸底帶有幾分沉甸甸的複雜。
這兩天她三番兩次的明示暗示,無非就是想問他為什麽要謀反,昨夜在幽湖裏,提起金梁,他就想起當年和金梁在骊城的舊事,他的情緒波瀾她都感覺到了,原本那時就是很好的訴說往事的時機,只是他不想說,很多事情,不适合分享,很多痛苦的事情,只适合一個人深深的藏在心裏,又不是什麽高興開心的事情,為什麽一定要分享呢?
何況,現在在上官麟的地方,實在是不适宜說這些事情。
十年前的往事,他好不容易才淡忘了一些,十五歲那年從軍,和金梁兩個人在軍隊裏面做小卒,他做了一年的噩夢,花了一年的事情才慢慢從那些痛苦的往事噩夢中走出來,慢慢的能夠平靜的入睡,這些往事擱在他心裏頭太久了,從十五歲到現在,十年了,知道這些事的人屈指可數,金梁一死,就更少人知道了。
他也不是不想讓窦雅采知道,只是這些事牽扯太大,牽扯更多,他怕說出來,一旦揭破舊事,會再有更多無辜的人受累,當年一場浩劫,難道如今因為他又再要發生一次嗎?12IEO。
很多事情,也許只有塵封起來,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說出來,除了讓他再疼一次,沒有別的用處。
窦雅采見自己說了那些話之後,他沉斂着眸光在她面前沉默,她看不透他的神色,猜不透他的心思,遂又抿唇看他:“懿?”
是不是她又說錯什麽了……
夏侯懿擡眸,幽幽的看着她:“這些事情,想起來都傷心,更別說要一件件的回憶了,雖說已隔十年之久,但是樁樁件件都好似發生在昨天一樣,記憶猶新,歷歷在目,所以,我不想說。”
窦雅采一愣,萬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回答她,只是看着他含着哀傷的眉眼,知道他定是想起傷心事了,也是因為她的一番話才會讓他勾起傷心事來了,比起好奇心來,她現下更是心疼他,聽他這樣說,忙上前一步,又輕輕伸手摟住他的腰身,聲音都柔了下來。
“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啊……你也不要想了,我不問就是了。”
她不願意讓他不高興,所以心中即便滿是疑問,也硬是給壓下去了,然後對着他綻放了一個笑容,俏臉上的笑靥燦爛的猶如花兒盛開一般,好看的不得了。
他的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臉上,看見她笑,心頭一震,鼻子忽而有種酸酸的感覺,他以為她會生氣,她卻沒有生氣,反而這樣體貼他的心意,怕他難過讓他不要再想了,還望着他笑,分明是希望他開心的模樣……
夏侯懿的眸光閃過幽光,伸手也将她攬在懷裏,抿唇緩緩的道:“雅兒,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嗎?”
“為什麽?”
她不知他為何突然會說這樣的話來,也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只是眸光閃亮,“因為我跳舞跳的好看,你一見傾心,是不是?”
她記得他說過的,他喜歡她舞蹈蹁跹,覺得她在宮宴上那一舞踏歌驚豔無比,然後就喜歡她了吧?
誰知他搖搖頭,抿唇輕輕笑道:“不是,這世上,哪有什麽一見傾心的愛戀?即便有,那也是見色起意,不是真正的喜歡,我對你,那可是真真的喜歡。”
“是麽?”
這話說的她心裏甜滋滋的,不由得追問,“那你說說,是怎麽個真喜歡?”
他一笑,凝望着她的垂眸,慢慢的道:“你跟別的女子不一樣,你性子雖倔強執拗要強些,但是你不會對人耍心眼,不過,不是說你沒有心計,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會為了一己私利去做傷害別人性命的事,你也不會無端端的傷害別人,這就是你跟金氏還有吳氏最大的區別,她們二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你雖也愛鬧騰,也愛不擇手段,卻跟她們有本質上的差別。”侯懿有對發。
“你從來不會隐藏自己的想法,除非你不能面對的事情,你想要逃避或者隐藏的你會自動回避,但是,你還是坦率的可愛,生氣起來,什麽都會說,你對我的坦白讓我看明白你是個什麽樣的女子,也正是你的與衆不同讓我對你上心,動了幾分心思的,還有你對桑枝說的那些話,你性子倔強執拗,卻是醫者父母心,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軟,別人對你的好,你其實都記在心裏,而你對別人好,卻是很自然的與生俱來的,你直率的甚至能跟任何人成為朋友,我對你越是上心,就越是發現你跟別人不一樣,你啊,就是個寶貝。”
他說到這裏,笑了一下,旋即,又正色道,“我這十年,雙手沾滿鮮血,殺人無數,死在我手裏的,什麽樣的人都有,我自問不是什麽好人,說的坦白些,我就是個薄情寡義的壞人,可是偏偏就喜歡你這樣純淨如水的人兒,我這樣早已身在黑暗裏的人,覺得你就是我生命中久違的陽光,很暖,很貼心。”
“窦雅采,幸而是遇見了你,讓我往後的日子,不至于那麽黑暗。”
她從來不知道他心裏是這樣看她的,也不知道他在心裏竟把她看的這麽重要,說她是他生命中的陽光啊……
眨眨眼,把感動的眼淚壓回去,卻有些哽咽:“你這麽喜歡我,真是難得……不過我不要做你的陽光,要麽你跟我一起到陽光底下來啊,要麽我陪你一起去黑暗裏,為什麽你要等着我照亮你呢?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啊,我們可以努力在一起啊!”
他笑起來,親親她的臉頰:“傻瓜!”
黑暗裏待久了的人,總會害怕陽光的灼熱呀……15424658
而她這樣陽光萬丈的人,難道不會害怕黑暗的侵蝕嗎?
這樣兩個天淵之別的人,當真能夠舍棄自己的一部分來包容會傷害到自己的另一部分嗎?
畢竟,吸引和融合,是兩回事。
她根本不知他心內的想法,聽了他的話,捶了他一拳:“你說我是傻瓜,那你喜歡我,你也是傻瓜!”
他沉沉笑起來,扯着她進屋去:“好了好了,別鬧了,你方才在雪裏坐了那麽久,裙擺都濕了,也髒了,快來更衣,換了衣裳之後再帶你出門去逛一逛,難得來一趟,又趕着追郎節提前了,這骊城是越往後越熱鬧,咱們還不知以後什麽時候能回來呢,索性閑着無事,就去逛一逛好了,晚上回來時,直接去參加宴席好了!”
他話音未落,剛剛拉着她轉身,忽而便聽見咻的一聲,有一樣東西劃過二人身側,直直的釘在旁邊的廊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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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湖邊追郎節
烏蘭湖邊追郎節 那廊柱正巧就在窦雅采右邊,這突如其來的勁風讓她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夏侯懿扯到他身後,随即他便沉了眉眼,一身凜冽氣勢傾覆而出,全神戒備的看向廊柱之上。
窦雅采心中好奇,從他身後露出半個腦袋,也跟着看向廊柱上,就瞧見那一人高的地方,森森的釘着一枚袖箭,這袖箭只入木半分,還在微微顫動,箭尖上釘着折疊的很細小的紙張,窦雅采皺了眉:“那是什麽玩意兒?”
她話音還未落,卻感覺到面前的他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伸手将那袖箭拿下來,眸底含了一絲淺笑,展開那寫滿了字的信紙看了一遍,才勾唇道:“你自己看。”
窦雅采接過他遞過來的信箋,帶着好奇瞧了一遍,嘴巴還不自覺的跟着念了一遍:“小王爺業已回京,窦二小姐安好,小王爺每日進宮上書房,與皇太孫伴讀,王爺不必挂念,另,事情進展很順利,太子爺的病由越太醫照看,京中無大事,皆盼王爺歸。”
“這是誰寫的?是懿你的人嗎?”
夏侯懿将她手中信箋拿過來,進了屋中點了燭火像上次燃了假懿旨一樣點燃了這信箋,看着它化為灰燼,才答道:“确實是本王帶來的人,不過本王沒有帶他們入府,但是約定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只是沒想到把你吓着了,不過要想本王及時看見又不能讓上官麟知道,也只能用這種法子了。”
窦雅采應了一聲,倒是沒有受很大的驚吓,只是覺得大概也只有他的人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了,那上頭說的那些話,她看見夏侯沅安好幾個字也就放心了,別的倒是不關心的,不過就算好奇她也不會再問他了,他既然不想說,她也不便相逼,當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京中無事,太後又不能得知他們的消息,兩個人倒是可以安心在骊城游玩,所以窦雅采便換了衣裙,跟着夏侯懿出去繼續逛骊城,骊城本就比京城熱鬧,加之又有不少少數民族混居在一起,各族民俗風情都融合起來,各式各樣的吃食風情都琳琅滿目的,而住在漠北邊陲的放牧人又都趕着上元節下和追郎節下,全都到骊城裏來趕集玩耍了,所以別的地方都是年節将盡而都平靜下來了,唯有骊城,卻是越到十五便越發的熱鬧起來。
可誰知,好景不長,窦雅采本來跟夏侯懿這幾日天天黏在一起,每日上官麟設宴款待之後兩個人便上街閑逛去,活的是有滋有味的,偏偏因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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