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捉殲要成雙!~~ (38)
個骊城的人都喝玉髓酒喝醉了吧?
這老頭兒連酒都不賣了,自己都在這裏捧着酒壇子喝醉了……
“好渴啊……”
一則是口渴,二則窦雅采是覺得口中澀澀的味道實在是很難受,所以到了酒鋪裏一面呢喃一面就想找水喝,奈何她昏昏沉沉的根本搞不清狀态,就在夏侯懿分神去瞧那醉倒在店鋪裏的老頭兒的時候,她已經抱着櫃臺上的一個酒壇子,一把扯下那酒封,咕嘟咕嘟就喝了大半壇子的酒,喝到喝不下去了,滿口酒香,髒腑間都是灼辣的酒意,手一松軟,吧唧,酒壇子落地,剩下的玉髓酒全撒在了地上,然後她便望着夏侯懿傻笑起來。
“懿,好好喝啊……”15461395
夏侯懿這會兒想揉死她的心都有了,拿出一錠銀子丢在那老頭兒身上,沉着眉眼過來瞧着她,眸底怒意還在,卻又望着她嘆息良久,怕她又吐起來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扛着她走了,只得打橫抱起她來,便出了這酒鋪。
她可真是喝了不少啊,身上濃烈的酒香味都掩蓋了那淡淡的荷香,窩在他懷裏的時候還不安分,又笑起來:“懿,怎麽這水是酒的味道呢?我的頭好暈呀,咦?你怎麽有兩個腦袋?”
夏侯懿想生氣,可跟一個喝醉了的人根本沒法兒生氣,她還不斷的用熱熱的小手在她能摸到的任何地方摸來摸去的,弄的他身上也燥熱的很,他方才也是喝了一大碗酒的,雖說還不至于喝醉,但是微醺還是有的,她這樣摸來摸去的,他眼底的欲/望便愈加濃烈了些。
骊城幾乎全城的人都在烏蘭湖邊,反而這街上根本沒有幾個人在走,相比起烏蘭湖邊的熱鬧,這街上倒是顯得凄清的多,他抱着她一路走,一路沉聲道:“哪有人有兩個腦袋?你喝醉了。”
“喝醉了?”
窦雅采歪着腦袋重複了一遍他說的話,抿着紅唇笑了起來,然後嘟着嘴道,“我又喝醉了嗎?哎呀,真是不應該呢,上次是生姜酒喝醉了呀,不對呀,這是什麽酒?我只有喝特定的藥酒才會喝醉的,你騙人!我才沒有喝醉!”
夏侯懿哂笑一聲:“喝特定的藥酒才會醉?那你現在是清醒的嗎?酒量不行,還充什麽酒仙,沒得叫人聽了好笑!”
“酒仙?”
她一愣,旋即興奮笑起來,“我知道我知道!酒仙嘛,賴有酒仙相暖熱,松喬醉即到前頭……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來呼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哈哈哈,我知道的,我記得的呀,小時候喝醉了,爹就笑話我,要說起來呀,李白這名字的來歷跟咱們沅兒也頗有淵源啊……他小時候,他爹娘連詩考他,說的什麽春國送暖百花開,迎春綻金它先來。火燒葉林紅霞落,他自個兒對了一句,李花怒放一樹白,他爹覺得白就是說明了李花的聖潔高雅,于是啊,幹脆就跟這孩子取名叫李白……哎,你說李花純潔無暇聖潔高雅也就罷了,這沅兒怎麽就抽到了這個花簽呢,想不通啊,他到底哪裏純潔無暇了……”
“懿,你說,沅兒以後會不會也是個酒仙?”
要不怎麽說跟酒醉之人對話就是對牛彈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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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她偏偏能給你扯的沒了邊際,她還不覺得自己是在瞎扯,還是很認真的在與你說話。
夏侯懿暗地裏咬了牙,咬緊唇角笑起來:“家裏有你一個酒‘仙’就夠了,沅兒不會是酒仙的,你放心好了。”
“啊……那就好……酒仙都愛喝酒,愛喝酒不是好事兒,成日家的念幾首詩句,偏偏性子還傲的不得了,性子太傲了不好,沅兒那孩子我看還行,就是越來越像你了,老是揣着自個兒的心事,一點兒也不像個四五歲的孩子……”
窦雅采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兒,又仰着臉望着夏侯懿略略有些傷感道,“哎,這些日子不見他,我倒是挺想他的,也不知這孩子闖禍了沒有受苦了沒有……”
自己傷感了一回,夏侯懿還沒來得及接話呢,她自己又笑起來,自己安慰自己,“沒事兒沒事兒,過幾天回去就能看見他了,艾葉反正也在他身邊,肯定能把他照顧的好好兒的……”
聽了她自己嘀咕的話,夏侯懿不自禁笑起來,旋即斂了眉間笑意,眼看着就進了四王府府門,接着往暫住的院落走去:“你自己這會兒都自身難保了,還想着沅兒?他像本王難道不好?像你能夠什麽好,天天就知道給本王闖禍,回回都讓本王來給你收拾爛攤子。”
窦雅采哼了一聲,只覺得自己身上熱得很,喝了酒的人都力大無窮,一把就把夏侯懿推開了,站在庭院裏把身上的錦袍扯下來,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裏,月色清輝之下,她伸出芊芊玉指指着他笑:“你才闖禍,你才是闖禍精!呵呵呵呵呵……好熱啊,懿,我怎麽這麽熱呢?”
她垂着的右手拽着他的錦袍,左手開始撕扯自個兒的領口,扯的襟口開了許多,露出精致雪白的鎖骨。
“對了,你方才說啥?我怎麽自身難保了……哼……”
夏侯懿看見她這模樣,這簡直是在無聲的you惑他嘛,他忍了一路,現在已經無需再忍了,眸色一暗,遂大步走過來便抓着她進了屋中,插/上門闩,将屋門反鎖了,便将她直接丢在床榻之上。
窦雅采摸摸被摔疼了的屁股,床板有些硬,他的力氣又很大,直接丢上來與床板親密接觸了,自然疼得很,眸底疼的都泛起淚光了:“嗚嗚,懿,你幹嘛這麽兇嘛?我又沒有招惹你,摔的我屁股好疼……嗚嗚,這麽大力氣,讨厭死了……”
夏侯懿根本不理會她,扯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衣帶散開,衣袍滑落在地上,露出他那極其精壯卻沒有一絲贅肉的完美身材,穿着亵褲便直接覆了上來,壓着她的身子,大手已經伸進她衣襟之中,還扯了軟枕墊在她腰下,一手摸上她的雪白,一手扯開了她身上輕薄的衣衫,探進了那幽谷之中。
喘息聲起,他沉沉的道:“你要為你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代價!你說你是不是自身難保?”
他要給她顏色看看,各種顏色都有,足夠她開個染坊的顏色……
“懿,你好重啊,好重……你起開些,好熱呢……”
她窩在床榻裏躺在被褥上呢喃自語,小手推拒着他,卻已是被他摸的沒了什麽力氣,也不知他碰到了哪裏,她的身子忽而一顫,夾緊了雙腿,低低的喘息出了聲,“嗯……別摸那裏……懿,不要了……嗯……”
“不要?”
他的大手早已在她身上點燃了如火的連片熱情,兩個人的身子都熱的不得了,根本是停不下來的,他手下動作不停,只噙了一絲邪笑,手越發往那濕熱的地方去了,“你再說一次,要是不要?”
她身上輕薄的衣衫早就被扯了下來,嬌軟的身子緊緊的貼着他精壯的身子,雪白緊緊抵着他的胸膛,深處感覺到他靈活的翻攪,哼聲越發嬌柔起來,一雙腿也纏上了他的腰間,眼角因為酒意還有那火熱的刺激,沁出了點點淚光。
“懿,別弄了……嗯,不要……停……你親親我啊,親親我……”
究竟還是酒意退去了她矜持的羞澀,那裏不自禁的收縮着,極其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動作,只覺得身上到處都是他火熱的撫觸,她情不自禁的低吟起來,眉眼間分明攏着的都是快樂、
侯懿馳緊垂。“嗯……你……啊……”
也不知他是弄了哪裏,惹的她驚喘出聲,泛着暈紅的身子大大的顫了一下,她沁着春情的水眸望着他,忍受不住那樣的磨人,又被他連番熱吻吞下了原本該溢出喉間的低吟,小手也有意識一般探進了他那裏,小手羞答答的握住了他的某一處火熱,卻被那溫度燙的心肝兒一顫……
“嗯……這麽大啊……好燙……”
她睜着迷離的眼眸喃喃的說出自己直觀的感受,也不知這話聽在夏侯懿耳中何等的暧昧刺激,他也是喝了酒的人,不過是強忍着那沒頂的刺激在給她簡單的做一下擴張的,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了,暗罵一聲該死的,直接扶着她的腰身,身子猛地一沉……
“窦雅采,這是你自找的!”
男人開始不顧一切的攻城略地,他肆意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在酒意的作用下盡情的釋放他的精力,每一下都沒入了頂端……
身下喝醉了酒的女人嗚嗚的低吟,魚/水之歡,本就有溫柔的缱绻的纏綿的疾風驟雨的狂熱的激烈的,各式各樣的都有,這兩個喝了酒的人,一個是心裏想要,借着酒意大膽的索取,一個是存心懲罰,借着酒意放縱的進取……偏偏兩個人都在這激烈火熱中嘗到了極致的快樂,兩個人都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屋外,冬夜的寒冷似乎也被滿城的酒香給驅散了一些,四王府裏,因為女主人不在的緣故,倒是依舊靜谧,只是廊上透着朦胧紅光的紗燈給這樣的夜添了幾分暖意。
上官麟在湖邊又耽擱了一會兒才回了府中,但他并未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徑直去了窦雅采居住的院落,沒來由的就是想去看看她,結果剛到庭前,卻瞧見先他回來的寶钏臉色微紅的站在庭前,離那房門倒是遠遠的。
不由得詫異:“怎麽回事?”
寶钏紅了臉,她回來的時候走到門邊就聽到了異樣的聲響,大着膽子瞧了一回,臉都紅透了,她年紀也不小了,自然也知道男女這檔子事兒,她又是個丫鬟,不能就走,只得離房門遠遠的立着,預備着屋中人的吩咐,這會兒看見上官麟過來,臉紅的同時倒是微微有些詫異。之、夢。囵^壇
“主子是要見瑞王爺麽?這會子只怕瑞王爺不太方便見客呢,也已經……已經天晚了,王爺和王妃已經睡了。”
睡了?
上官麟微微眯眼,她喝了酒還會鬧騰,能睡得着?
他站在這裏,盯着緊閉的屋門看了許久,自然從寶钏支支吾吾的模樣和那紅透了的臉頰讀出了一絲信息,心下了然,又站了片刻,囑咐寶钏好好服侍,便噙着淡笑走了,眸底隐有不似不甘,卻隐藏的極好。
……
屋中愛意纏綿,皆是歡愛酴醾的氣息,這一場疾風驟雨直至淩晨時分才鳴金收兵,淩亂的床榻上,酒醉了的女子癱軟在被褥裏,低低的喘息,星眸半眯,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雪白的身子上現在一處完好的地方都沒有了,紅痕咬痕抓痕遍布全身,她的酒倒是醒了大半,只是腦子裏還是暈暈乎乎的,身上又熱又辣,某一處地方更是火熱的很,整個人就像是被重重的東西碾過一樣,渾身不舒服。
“夏侯懿,你太狠了……”
寅時都過了,卯時初刻,這……他折騰了将近兩個時辰,什麽都摸盡了看盡了,裏裏外外都吃幹抹淨了……
歇了半晌,她終是攢足了力氣來說這句話,說完之後,又繼續喘息,只覺得帳頂的紗帳好似都在晃動似的,身上那些痕跡隐隐的疼,還熱熱的,辣辣的感覺。
“不狠不足以平我憤。”
他倒是心滿意足的,俊美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瞟了她一眼,對她身上的那些痕跡很是得意,“你下次要是再這樣,本王一定變本加厲,将你壓榨的幹幹淨淨的,把你鎖在小黑屋裏,不許你再出門!”
她雙手捂臉,悶悶的聲音傳出來:“下次打死也不喝酒了,一輩子都不要喝酒了……”
一喝酒成千古恨,被他折磨的好慘,而且他的手段還不止這些,偏偏她對這樣的壓寨又愛又恨的,但是放縱過度之後的後果她是有些難以承受,比如這一身的痕跡,羞死人了,他真狠,連屁股都咬,屁股火辣辣的疼呢……
他聞言嗤笑:“我才不信你,下次遇到好酒,你又會饞,到時候又要嘗嘗,這一嘗肯定要出事,喝酒倒也罷了,只是以後不許在別人面前喝酒,要是再讓我看見……”
他威脅性的哼了兩聲,到底是沒有把話說完,但是那話中未盡之意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她又捂臉,捂了半晌覺得熱,又把手拿下來,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夏侯懿幽幽的道:“懿,我方才喝醉了不知道,由着性子去了,這會兒酒醒了我想起來了,而且,而且我看出來了,你說的沒錯,好像四王爺是真的挺喜歡我的,怎麽辦啊?他會不會想法子拆散我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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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不肯說?
你還是不肯說? 她酒醒之後,昏沉半晌,總能記起酒醉之前的事情來,這回跟夏侯懿颠鸾倒鳳了大半個晚上,又休息了半晌,餘韻散去,她就記起自己喝了玉髓酒醉了之後在烏蘭湖邊的事情來了。
當時上官麟那般幽深的望着她,她只是不知,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心驚肉跳的,那種眼神,就算越子耀都沒有這樣看過她的,那明顯就是男人對女人的占/有。
她雖然看見上官麟笑會臉紅,但是那也只是一瞬的自然反應,她并不喜歡他,又加上夏侯懿屢次三番的告誡過她,她又不是那等水性楊花的女子,既認定了夏侯懿,自然眼裏心裏也不會再有別人,往常臉紅也是七分真三分假,這次答應夏侯懿,知道他很在意,自然拼死也要控制自己的自然反應,只可惜喝醉了酒還是沒有辦法啊……
酒醒官前醒。她更是未曾料到,上官麟不知怎的,竟真的對她上了心了。
夏侯懿聽了這話,睨了她一眼,微微抿了唇角:“喜歡又如何?那是他的心思,本王雖不喜,也不能挖了他的心肝不讓他喜歡你。只是你日後當真要貞靜一些,總要鬧清楚再熱情洋溢,這世上,又不是人人你都能招惹的。”
她知道她有錯,他口氣略有些嚴厲,她只好聽着,聽了之後心情反倒沉重了,翻了個身望着他:“那怎麽辦呢?那他會怎麽打算?”
見她被自己吓住了,夏侯懿沉沉笑起來:“什麽怎麽辦?你擔心什麽?我與你是太後賜婚的,且那兩份懿旨都還在府中擱着,就連皇上下旨都不能拆散你我,他又能如何做?他要是敢強搶,我又豈能讓他如願?何況他現在一心想回京城去,儲君之位對他來說遠遠比你重要一些,他心裏,只怕是想着先回了京城,取了皇位,再來強要了你,那時他是皇帝,我是必要從命的,只可惜他不知我的心思,也不知我的籌謀打算。”
耐着性子與她說了許多,最後總結道,“所以現在,不用擔心那麽多,他只是起了心思,這一段時日,他還不能對你怎麽樣,何況追郎節已過,再過一兩日,咱們就回京城去了,到時候天長水遠,他又能怎麽樣呢。”
他只是不喜上官麟的心思,并非不能對付他,若是上官家當真叫他生了厭煩,提前發動政/變也不是不可以的,十年籌謀,點滴在心,許多事情早已成熟在胸,只是為求穩妥才一拖再拖罷了。
窦雅采聽他如此說,也就放了一顆心,自己細細想了半晌他的話,只覺得句句都說的在理:“你說的也是,他現在一心想回京城去,倒是顧不得我的,對了,懿,你回去之後便要籌劃想法子讓他回京城嗎?那需要多久時日?”
“不知道。”
他吐出三個字來,他确實是不知道,并非有意隐瞞,“這件事,不能急于一時,總要等了合适的機會再提出來,我總不能讓太子和皇上對我起了疑心,那反而不好了。”
窦雅采呵呵笑起來,她問這件事也并非是想知道如何籌謀,她為的是另外一件事,當下便望着他笑道:“當初從邺城過來,四王爺便只帶了我和幾個人輕裝簡從的過來,将四王妃留在邺城驿館了,我起初還以為是他怕四王妃旅途太過勞頓,以示體貼之意,如今才知道,他原來是怕自己在骊城住不了幾日就會返回京城去,他把四王妃留在邺城,也是想着讓她不必白跑這一趟,如今你這樣一說,只怕他們夫妻分離日子長了些呢!”
夏侯懿看了她一眼,勾起薄唇一笑,湊近了她,故意壞心的對着她的耳垂吹了一口熱氣,複又離開,輕笑道:“你又有什麽鬼主意?”
還真跟沅兒說的一個樣,她一有什麽鬼主意,就會眯着眼睛笑,像一只狐貍一樣,殲詐的很。
窦雅采被他的熱氣弄的心口一燙,水眸蕩漾,嬌嗔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湊了過去,悄聲道:“四王爺想來是房中寂寞的很,咱們回去的時候經過邺城,就去告訴四王妃,讓她趕緊動身來骊城,好好陪伴一下四王爺,也好讓他瞧瞧自個兒的妻子為他辛苦懷孕生子,他的眼睛怎麽能落在別人身上呢?而且回京城之事本就頗需時日,四王妃老是住在邺城驿館像什麽話,她是應當到骊城來靜養的。”
“這說的也不錯,回頭咱們回去時,派人去邺城驿館說一聲便是了。”
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只是聽了她的話,心中一動,大手一伸将她撈在懷中,輕聲道,“聽你這語氣,其中似有惋惜之意,你是想起從前生沅兒時,我不在你身邊的事情嗎?”15461438
那時節,他一心只想着謀奪帝位,成日除了打仗便是研究如何一步步的得到軍權,一步步的嘴暗處積蓄力量,瓦解上官家的統治,用最微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程度的勝利。
所以府中諸事,他皆不上心,沅兒出生時,他時年二十一歲,不得抽身回來,提筆書信更不知該說些什麽,每日行軍根本不在一處,與窦雅采也不過只有一面之夜,根本是兩個不相幹的人,他又如何去說自己的境況,如何去問素未謀面的親生兒子的事情?
有時候有心,卻不一定能開口。
那時,他心裏頭想的事情,他心中思緒,何止千萬,卻不能随性而為,只能擱下了。
現今聽她說起懷孕生子辛苦,想要上官麟多陪張氏,她心裏,大概又是由人及己,想到她自己了罷。
他心裏也是惋惜的很,他竟沒親眼看見他的長子出生,也沒有在他呱呱墜地之時抱過他一下,他對夏侯沅,是有虧欠的,如今夏侯沅長成這樣,他又是欣慰的,可見上天待他不薄,給了他一個這般像他的好兒子。
窦雅采不過是随口感嘆,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兩個人自相互坦白心跡以來,已經日趨心意相通,她心裏自然也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麽,當即望着他柔聲笑道:“從前是從前,你都無需挂懷,只要以後你在身邊就足夠了,我想,我們或許不止會有沅兒一個孩子的,我還會懷上,那時,那時你再補償好了。”
她又不是不能再生,像他這般如狼似虎的,她總是會再懷上的。
夏侯懿眸色漸趨柔和,當下也笑起來:“嗯。”
她還要再生,他自然是喜不自勝的,大手撫上她的小腹,眸光稍有些迷離,低喃道,“看來日後要努力一些,不然什麽時候才能懷的上呢……”
她被他摩挲的身子有些熱,心裏頭一團火有被點燃的跡象,她自然也看見他眸底暗湧的幽光,她已是被折騰的沒了力氣,縱使有心也無力承應了,便一把握住他的手,有心想要扯開話題,心念才動就想到了一件事,忙笑道:“懿,咱們過幾日就要回京城了,回去之後,太後必定要我進宮去醫治太子,你希望我怎麽做?”
是他下的毒,讓太子如此,他定是希望太子死的,可她偏偏是個救人性命的大夫,她心裏,其實是不希望太子死掉的,太子雖然品行不端,但好歹是一條人命,她知道此事她不應過多插手,但是心裏終究有些不忍。
“太子素昔喜歡夜明珠,我瞧他寝殿穹頂嵌滿了夜明珠,我曾問過小安子,小安子說這些夜明珠有皇上賞的各人送的,來歷繁多,若是在這些夜明珠上動手腳,是根本查不出來的,懿,你真的很聰明,比四王爺要聰明的多,那山茄花确實稀有,但并非所有人都不識得,而且山茄花的毒還是太快了些,他還是太性急了些,不叫人看出來是不可能的,可你……那金剛石的粉末是極長期的緩慢侵蝕,太子中毒已深,身體機理早就被破壞掉了,如今只能暫且保住性命,根本無法痊愈,我上次在四王爺面前說最多還有五年,實在是保守估計,其實我瞧着,也不過兩年而已,而且,到底是多久,這還要看你的心思如何。”
這雖是在四王府裏,但夏侯懿在身邊,外面若有人偷聽他自然能知道,既然他未發一言,也沒有叫她不要說,她幹脆就明說好了,索性将這些話都與他說了,便是想要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回京之後,也好心中有底。
“他留着已是無用,上次得了他的信任,将委派官員之事交由本王處理,後得了皇上批示,本王的人基本上已在朝中任職了,上官桀年老,上官泰昏庸,上官麟雖聰明卻有些輕浮,這樣的幾個人怎麽配作皇帝?所以本王打算再留上官泰一年,讓他再替本王做些事情,就讓他去吧。”
夏侯懿知道庭外無人,遂粗粗說了心中想法,又頓了頓,才又道,“你進東宮瞧病,大可實話實說,除了這毒之外,醫理方面的事情你比我清楚,自然知道怎麽告訴太後和皇上,也好讓他們心中有個準備,至于旁的事,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只安心做好分內之事,無需參與太多,這樣,我也比較放心一些。”
她聽了,半晌沉默不語,他又是這樣,抹殺人命對他來說就是這樣輕而易舉的事情,她心頭不悅,他怎麽能這般輕飄飄的就讓一個人的性命這樣沒了呢?
他要奪了上官家的江山,也不見得要殺光上官家所有的人啊,上官泰也不一定非要死啊,人命何其珍貴,人生而投胎是很不容易的,她完全可以下藥,讓上官泰或瘋或傻,決不讓他妨礙他的大業,難道這樣不行?
夏侯懿見她沉默不語,不由得皺眉:“你在想什麽?”
她默了半晌,道:“我自幼習醫,也曾自己偷偷在京中行醫,立志懸壺濟世救人活命,從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他眉眼稍稍有些冷:“這麽說,我要殺人,你是定要救人的?”
她一怔,一眼看見了他眸中淩冽的光,還有他微微僵住的身子,不由得将心頭盤桓良久的話脫口而出了:“你究竟與上官家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能不能告訴我?”12Se2。
若非血海深仇,何至于要致人死地?
如果單單只是要取江山,何必如此費心?
以他在軍中的赫赫威名和在聖水國百姓中的影響力,只要登高振臂一呼,必然從者如雲,根本不需如此。
他這樣步步為營,籌謀費心,想要的根本不僅僅只是這江山,他更是想要上官家覆滅殆盡,不存于世!
她問出了口,他卻遲遲不肯回答,她心頭不由得一冷:“你還是不肯說?”
“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若是傷心事,我問了自然引你傷心,可我心頭實在難解,你讓我這樣猜來猜去,我心裏頭也亂的很。”
她說了半天,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不由得一陣煩躁,坐起來,有些惱:“夏侯懿,你到底說不說?”
人對于未知的事物總是很好奇的,她是因為關心他,更是想知道他的心結究竟在哪裏,偏偏他一句不肯透露,擺明了就是要瞞着她,明明兩個人都是這種關系了,他還要這樣瞞着,每每在這一刻,她就覺得跟他的距離有些遠,心裏着實不痛快。
“這跟信任沒關系,我就是不想說而已。”
“何況,你喜歡枕邊人天天追問你的傷心事?窦雅采,你都要喝了生姜酒才肯吐露心事,你指望我清醒的時候跟你說這事兒,那是不可能的。”
言罷,他又涼涼的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就是找來了生姜酒,與我喝了十壇子也是無用的,因為我不會醉,更不會拉着你哭訴。”
“你!”
窦雅采被他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自己好心好意問他,卻被他嚴詞拒絕還連諷刺帶挖苦的說了一頓,心裏真是生氣,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他卻只是微微的笑,一副我就是不要說你能奈我如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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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為護他
青梅竹馬為護他 夏侯懿見她又氣又惱,臉色都不似方才那般紅暈了,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眸光微微和緩了些,抿唇道:“現在不與你說,并不代表日後不與你說,這事你遲早都會知道的,何必急于一時?”
他這話說的她倒是心裏舒服了些許,當即一嘆:“那好吧,那随你,我不問就是了。”
嘆過之後,又想起一件事來,又道,“你那傷心事不能說,另外有一件事,你總能解一解我的疑惑吧?你在太子東宮安插的人,是誰呀?就是上次我在澤園小樓外偷聽,看見的那個黑衣人。”
夏侯懿聽罷,重重哼了一聲:“你果然沒走遠!記的還挺清楚的。”
她嘿嘿一笑,她當時緊張的腿都軟了,本來他放了她,她就應該快些走掉的,可惜還是抵不住心中好奇,偏要留在樹後瞧了個究竟,可惜瞧是瞧見了,卻瞧的不甚清楚,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對那個黑衣人抱有好奇,只是後來沒再遇見過,如今這黑衣人的主子在這裏,她還不如問他好了。
“那人你又不認識,說了也是白說,你知道了又有何用處?況且多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多一重危險,若是像小允子那樣遇上不靠譜的主子白白丢了性命,那我可就是害了一條無辜人命了!”
夏侯懿不肯說,反而還數落了窦雅采幾句。
“你不說便罷了,我什麽時候跟金氏一樣了,你才是不靠譜,哼!”
窦雅采氣憤以極,回了幾句嘴,別以為她聽不出來他怕她像金氏那樣,壞了永安侯的好事,還把安插在東宮的小允子也給害了。
他們算什麽夫妻嘛,她問他的事情,他一概不說,還指責她多管閑事,難道就他的事情是機密,說不得碰不得了嗎?
她不高興,遠遠的離了他,自己一個人窩在被褥裏發悶。
夏侯懿看出她的心思,見她這麽明顯的不高興,唇邊忽的帶了笑意,她離了他,那他直接湊過去,偏要抱了她在懷裏,不許她掙脫出去,最後見她咬唇怒視他的模樣,輕笑出了聲:“我最是愛看你這又愛又恨的模樣,小豆芽,你可真是招人喜歡的緊,将來再懷上,生個和你性子一模一樣的小丫頭就好,能讓我時時開懷。”
敢情是要拿她們娘兒倆耍着玩兒麽?
窦雅采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但是心裏好像也不是那麽生氣了,本來嘛,她就不會真的跟他生氣的,被他這樣一笑,心口堵着的悶氣莫名就散了,反正他總是這樣樣子,故意逗弄她,她還是不要當真的好,正經話還沒有說完呢……
“你出來之前,可知太後讓誰在東宮照料太子的身子?”
毒素沉積愈深,越是容易被發現,即便看不出是什麽毒,但是若是見血查驗,或是太醫院中稍有人懂得銀針之術,針入胃經,便可察覺,畢竟血中皆是毒素,瞞着不懂醫理的人也就罷了,那太醫院中可并非都是浪得虛名之輩,總是有人能夠瞧出來的,到時候吵嚷出來,如何是好?
當初越子耀不是與她講過麽?
從前有個太醫瞧出來了,還寫了醫案準備呈上去,結果被人放了一把火,全家都被滅門了,那寫好的醫案也不見了,她知道這事定是夏侯懿派人去做的,她也只是可憐那人性命,若是再有人瞧出來,只怕夏侯懿還會殺人滅口,所以,她要問清楚,實在是不想害了別人無辜性命。
夏侯懿不知她的心思,只當她是随口一問,便道:“當時急着出來找你,又想着在你之前調理他身子的是越子耀,我也知道他明白太子的病是怎麽回事,本來此人不該留着的,但是他還算老實,沒有吵嚷出來,再者我曾在府門口聽到了他與你說過的那些,所以就對太後依舊薦了他去照料太子的身子,他即為太醫院院判,自然醫術也有過人之處,他去瞧,大家都放心,換了別人,我也是不願的。”
“你在太後面前薦了他去?”
窦雅采不無驚訝,沒有想到夏侯懿竟會舉薦越子耀去,他是知道越子耀心屬她的,有了上官麟做例子,她以為夏侯懿應當是不喜歡越子耀的,但沒想到他會這樣做,不過沉了心細細一想,權衡利弊之下,越子耀倒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不會将這件事說出去,對人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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