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捉殲要成雙!~~ (39)
害,他又有意躲避,自然合了夏侯懿的心意,而後又會盡心盡力醫治上官泰,最重要的是,當日在府門前他對窦雅采說的一番話都讓夏侯懿聽了去,他這般懂得趨利避害不願意淌這渾水,也正是夏侯懿所需要的人選,畢竟他遠離京城,越子耀去瞧上官泰的病,好歹能讓人放心。
“怎麽?你擔心他的安危?”
夏侯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想起那時節大雪紛飛,他隐在二人身後聽二人對話的事情來,後來還問了她一句,只是沒等到回答,這會兒斂眉,又問了出來,“你與越子耀自小青梅竹馬,又是一起長大的,兩家還是鄰居,聽說還是世交,怎麽你不喜歡他呢?”
窦雅采聽出他話中一絲酸意,只是他藏的極好,她也就沒有拆穿,只是複又湊過去鑽進他懷裏,貼着他溫熱的身子,感覺他一僵之後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她才笑道:“你知道的,我只有芙兒一個妹妹,別的兄弟姐妹一概沒有,娘也不是不能生,只是爹心疼她生孩子的苦,舍不得她再生,說是女兒貼心,要兒子來只怕管不住,也舍不得娘操心,所以只要了我跟芙兒兩個就沒有再生了,我、芙兒還有越子耀是從小一處玩大的,我跟芙兒小時候都是把越子耀當成親哥哥看待的,那麽多年的朝夕相處,我怎麽會不擔心他呢?若是換了你,你也會擔心的吧?這一點我不會瞞你,你心裏也知道,如今他處在多麽危險的境地。”
哪知她話中朝夕相處四個字又撩起了他心頭的怒意,他偏偏介意的就是越子耀比他遇見她的早,兩個人在一起相處十幾年了,若是這其中她動了一點心的話,還有他夏侯懿什麽事?所以他心裏頭其實是常常後怕的,只是嘴上不說罷了。
有心想要硬聲說話,可是她這般柔聲細語的跟他解釋,語氣中分明帶了撫慰,似是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她這般軟軟的依偎在他懷裏,叫他有氣也發不出來,心口一股悶氣轉來轉去,到底還是散了,只是眉眼裹上一絲冷意。
侯懿後不見。“随你怎麽說好了。”
她卻是一笑,也不理會他,只是小手撫上他的眉眼,在他臉上輕輕摩挲,口中又輕柔道:“我小時候跟芙兒一個樣,看着樣子是個女兒家,其實性子就跟男孩子一個樣,什麽調皮的事都做,芙兒比越子耀小了四歲,所以總是喚他越哥哥,我只比他小了一歲,性子要強,怎麽也不肯叫他哥哥,只是呼來喝去的喚他的名字,久久的,大家也都習慣了,他自小就很縱容我,其實我以為,他是把我和芙兒當做他親生妹妹看待的,他娘生他之後得了一場大病,所以再也不能生了,他爹沒有納妾,所以越家,就只他獨子一個,其實他心裏,也是很渴盼兄弟姐妹的,所以待我和芙兒是真的很好。”
夏侯懿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的聲音很輕,柔聲細語的說話,他聽了半晌,眸光倏然晦暗的很,也不知是想起了自己家中舊事,還是覺得心裏對越子耀的感覺暖和了一些,只是依舊一言不發的。
窦雅采也不理會他,話匣子一打開也難關上,見他不說話,自己又自顧自的說下去了:“他十五歲的時候,拉着我去了開滿荷花的河塘,結果景色太美,兩個人都舍不得走,晌午太陽毒辣的很,我們兩個汗流浃背又狼狽的躲在寬大的荷葉底下避暑,我那時候什麽也顧不得了,真的是熱得很,滿耳都是吵鬧的蟬鳴聲,我只想要回家去,偏偏沒有力氣,更不想在毒日頭底下趕路,誰知道他當時發什麽瘋了,一把扯住我的手,結結巴巴的說他喜歡我,說他心裏喜歡我好久了,我當時還是頭一次聽見這些話,我當時尴尬的要死,那時候小丫頭片子一個,怎麽知道什麽是喜歡呢?我只覺得這種事沒法子應付了,也不知哪裏生出來一股子力氣,我直接就飛奔回家去了,現在說起來,還要感謝他的一番表白,不然的話,我真的會懶得走,可能會在荷葉底下熱的中暑吧!”
夏侯懿想着那樣的畫面,忍不住笑起來,倒是真像她做的事情,心裏倒也有一絲得意,幸好他不是越子耀,他完全可以想見越子耀當時有多失落了,不由得添了幾絲興趣,玩味笑道:“之後如何?”
“之後?”
窦雅采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後來我回去就吃了好些冰鎮的西瓜,還喝了好些涼水,緩了下來,覺得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裏好像不太好,但是誰讓他突然說那樣的話吓到我了?所以我就讓艾葉搬了一摞醫書去越府給了他,讓他一個月之內抄完,否則我就告訴爹娘他欺負我,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其實我是不知道怎麽處理,我不太明白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想也想不通,我就是只把他當哥哥,要想喜歡他,還真是挺難的。”15426657
“你可真是個死心眼!”
夏侯懿聽了大笑起來,幸而她那時還未情窦初開,相處這些日子,他也瞧出來了,她于情事上實在是遲鈍的很,對旁人很是淡薄,她不喜歡的人,真是懶得去猜人家的心思,若非如此,也不會自個兒一個人揣着心思柔腸百轉的等他五年了。
窦雅采抿着小嘴兒笑起來:“是呀,我是個死心眼,爹娘都這麽說我,芙兒後來長大了,也這麽說,越子耀是真的對我不錯的,我也知道我要是嫁給他,我這一輩子都會很幸福的,但是我就是沒有那個心思呀,那次之後,他常常尋了機會便告訴我他有多喜歡我,我聽了只是沒感覺呢,起先是不好意思啓口告訴他,後來覺得拖着不是個辦法,就很婉轉的與他說了,他自然是傷心的很,這事兒還鬧的阖家越家伯父伯母都知道了,我也沒法子呀,感情的事兒本來就是不能勉強的啊,兩家人都期待我們倆在一塊兒,我只是不願意,誰知後來,竟得了太後賜婚嫁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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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懿挑眉:“他與你還有芙兒一起長大,他怎麽沒有喜歡芙兒?”
“一則是芙兒比他小了四歲,出生晚了些,他與我厮混了幾年,芙兒才出生呢,二則許是我跟他興趣接近,他喜看醫書我也是,我比芙兒跟他合得來些,芙兒的性子比我還要皮實一些,”
她說到這裏笑起來,“其實你這心思,後來我也是有的,我想着我既然不喜歡他,也不能平白耽誤了人家呀,那時節也找不到別的女孩兒,芙兒倒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只是年紀稍稍小了一些,但是我想着都是知根知底的也沒事,就時常撺掇着二人一起出去玩,我總是扯了各種理由不去,兩個人都莫名其妙的,但是還是去了,後來我就私底下分別問了兩個對對方有什麽感覺,芙兒年紀小不懂,可是越子耀卻聽出我的心思來了,見我要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把我狠狠的罵了一頓呢,還說給芙兒聽了,芙兒也把我狠狠的罵了一頓……”
她一嘆,“自那以後我就知道了,芙兒也是把他當成親哥哥看待的,而他也是真心把芙兒當做親生妹妹疼愛,他心裏頭對我的情意早就難以根除了,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他唯一一次罵我,就是那時候呢!所以啊,你千萬別當着芙兒的面提這個,只要提起這個,芙兒還會罵我的。”
夏侯懿默了半晌,才抿唇道:“若是他能永遠不把這事說出來,本王可以設法讓他遠離這一切,不要他的性命。”12J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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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兒出事回京城
沅兒出事回京城 窦雅采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心中感激,她說了這許多的話,其實就是為了讓他明白她心裏是把越子耀當做很重要的人,越子耀對她來說,就跟她的親哥哥一樣,她不希望因為夏侯懿的事情傷害到越子耀。
“他不會說出去的,他若是要說,早就說了,所以,你大可放心。”
能夠保住越子耀的性命,實在是一件好事,能夠讓他遠離這一切更是好事,他年紀輕輕就承領了太醫院院判,原本該是青雲直上的時候,奈何無意卷進這件事裏來,總是要及早抽身的好,否則到時候就不是丢了官職,只怕連性命也沒了。15461567
“嗯。”
他應了一聲,他又不是心胸狹窄的小氣之人,不會計較這些,他對越子耀雖沒什麽好感,但是他相信她,此事也不是什麽難事,越子耀也是有眼色的,何不順水推舟賣個人情與她?
他也不想讓她太擔心了,畢竟之前她在他這裏碰壁好多次了,這次若再不應了她,真怕她耍了性子起來,那時反倒不好了……
窦雅采也不管他心裏如何想的,只得了他的承應心裏就高興起來,在他懷裏柔情蜜意的笑起來:“懿,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瞧見她臉上的笑,親親她柔軟的臉頰,也跟着笑起來:“什麽秘密?”
窦雅采抿唇笑的開懷,臉頰染了幾絲紅暈,滿含情意的瞧着他,道:“不喜歡越子耀,只是因為他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與我表明心跡之後,娘常在府中唠叨着我年紀漸漸到了,也該定下人家籌備婚事了,我也只是不言語,但是到底也是女孩兒家,從那時開始便留了心,想着我将來的夫君定要氣勢如虹俯瞰天下的強勢男兒,拜堂那日,我見你一身黑甲站在庭前門邊,我當時便知道,你一身氣勢凜冽,就是我喜歡的樣子,之後你又……因此說起來,你到底還是合了我的心意,只是咱們兩個到底還是蹉跎了不少歲月的。”
他聽了輕笑起來,沒想到她原來早在初見時就對他留了心,那麽他是該感謝太後的賜婚,感謝他那時從戰場上趕回來洞房的執念麽?
心頭哂笑一聲,其實過往一切真的不重要了,如今兩個人挺好的,真希望就這麽一直好下去……
“小豆芽,我也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他一笑,望着她輕聲道。
“什麽秘密?”
她好奇起來,心裏頭很是期待他的秘密,他的秘密這麽多,不知道會說哪一個?
夏侯懿抿唇輕笑,眸光發亮,身子發熱,一翻身壓了她滾進床榻裏側,在她耳邊低笑出了聲:“實在是……還想要你。”12Sg7。
話音猶未落,已然将她按壓在身下,又是一番溫柔火熱的纏綿……
雅采事激到。追郎節後,骊城一切都恢複了正常的生活,年節過去,日子還是那樣過,不過原本再過些日子就要開春了,但骊城還是冷得很,每日太陽也是淡淡的,照在身上沒有暖和的感覺。
上官麟每日忙于公事,有時候還會帶着夏侯懿去公堂府衙轉一圈,所以時常留窦雅采一人在四王府中,追郎那夜夏侯懿折騰她折騰的厲害了些,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兩日才能夠起來,所以也就不在意夏侯懿不在身邊,甚至巴不得他跟着上官麟出去轉轉,否則又在身邊厮磨她怕受不住。
二月二十,這日窦雅采起的早,外頭的陽光是她來骊城這些日子最燦爛的一次,寶钏服侍她洗漱完了,又用過了早點,她走出廊檐,在庭前大大的伸展了一下身子,然後對着太陽的方向閉着眼睛站着,感受着那溫暖的撫觸肌膚的感覺,只覺得神清氣爽,清閑最是幸福。
正自悠閑的曬太陽,忽而聽到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她倏然睜眼望去,便見夏侯懿凝重了臉色踏着一地的陽光走了進來,到了她面前來,她心裏頭奇怪,眸中微微露出一絲詫異,他也不等她說話,便沉聲道:“雅兒,沅兒出事了。”
她心口一跳,手心都出汗了:“沅兒出了什麽事?”
夏侯懿把手中才剛收到的信箋遞給她,緊抿薄唇道:“不知道。”
窦雅采見他說的含糊其辭不清不楚的,心裏頭越發的慌亂,當即皺眉從他手裏拿過信箋,展開來細看,只見信箋上只寫了幾個字——‘小王爺出事,請王爺速歸’。
不由得有些焦灼:“這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出事,出了什麽事?怎麽也不寫清楚?”
夏侯懿沉着眉眼,眸底隐有寒意:“雅兒,我回來之前已與四王爺說了,四王爺也準了,我們即刻收拾了東西回京去,不管沅兒出什麽事,咱們早一刻到京總是好的,但是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的人都日夜守着沅兒,何況京中還有岳丈,府中還有來福,不會有大事的。”
窦雅采凜了眉眼,應了一聲,捏着那信箋轉身就進屋收拾随身的東西去了,這骊城雖好,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是到底不是自個兒的家,如今揮一揮手,也可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
“這是本王的人傳的私信,實在是怕被不相幹的人截了去,也不能讓人知道咱們兩個現在在骊城,所以盡量寫的很簡短,想來沅兒也不會有什麽大事,從骊城回京城去,最快三四天就到了,很快就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夏侯懿翻身上馬,大手一撈就将她帶到了馬背上,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安慰她,然後一揚馬鞭,呼喝幾聲,便牽着缰繩打馬離開了骊城。
兩個人一路趕路,雖說心中都牽挂夏侯沅,但是路過邺城的時候,還是按照之前所說的,給張氏捎了個信兒,讓她準備收拾行裝去骊城,三四日之後,他二人總算是風塵仆仆回了京城。
他們這次是秘密回來的,誰也不知道,只有夏侯懿一同帶去骊城的幾個護衛提前到了京城,給瑞王府報了信兒,然後得了夏侯懿回來的消息,王府特地派了人在城門口等着他們回來。
夏侯懿策馬到了城門口,一眼瞧見京墨站在那裏,忙一翻身又就下了馬,然後将與他同乘一騎的窦雅采也扶了下來,京墨也早已看見了他,忙迎了上來,大街上不便行大禮,只是躬了身子行了禮,然後拱手道:“王爺,王妃。”
夏侯懿點點頭,窦雅采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沅兒怎麽樣了?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京墨忙沉聲答道:“回王妃的話,小王爺是出痘了,皇太孫也是,六天前皇太孫出痘,避痘離宮去了太子爺的別院休養,太後着越太醫去照料皇太孫的身子,誰知第二日,小王爺也跟着出痘,太後本宣了太醫院的太醫來府中替小王爺診治,但是小王爺不肯診治,太醫也無法,只得粗粗的瞧了瞧,開了方子緩解病勢,只等着王妃回來,小王爺才肯醫治。”
“沅兒怎能這般胡鬧?出痘豈能拖延?你們也太由着他的性子了!”
夏侯懿一聽便皺了眉,有些不悅,他雖沒有出過痘,但是知道小孩兒出痘最是兇險,別說是耽擱幾天,就是耽擱一個時辰那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因此聽了京墨的話,忍不住含了怒意指責道。
京墨一臉自責:“王爺說的是,只是屬下等苦勸,小王爺都不肯聽,小王爺還把自己鎖起來不肯見人,屬下實在是沒了辦法。”
他是什麽法子都用盡了,若不是王妃身邊的艾葉姑娘在,他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窦雅采這會兒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在路上心簡直沒有一刻靜下來,生怕太後遷怒夏侯沅,如今聽聞是出痘,倒也沒有先前那麽擔心了,又見夏侯懿只顧着訓斥京墨,便瞧了夏侯懿一眼,趕在他前頭說話,壓了他的火氣。
“懿,你別怪他,他也是沒有辦法,沅兒脾氣一上來,他們怎麽勸得住?何況沅兒的性子,我最是了解,出痘确實兇險,但也并非無藥可治,沅兒自幼熟讀醫書,他自己應知道怎麽醫治的,只是他現今心裏想的是什麽,我們也還是不知,咱們先回府看看他再說。”
夏侯沅再是老成,他也還是個幾歲的孩子,自個兒病了傷了痛了,肯定是有些害怕的,爹娘都不在身邊,他一個人心裏如何好過?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是了解,窦雅采記得三年前她大病一場,好了之後,夏侯沅足足黏了她三個月,每日寸步不離的,雖然夏侯沅什麽也不肯說,但是她心裏頭知道,那孩子是害怕她離開,所以才守着她,如今他自己病了,旁人再好也是外人,哪裏及得上自己的親爹娘呢?
只怕他是想念他們夫婦二人,并非是不肯醫治,說不定自個兒早就悄悄紮/針了。
這出痘在外人眼中兇險無比,可她窦家是醫家,自然不怕這些,夏侯沅承襲她的醫術十之有三,應該是能夠應付的了的。
夏侯懿見窦雅采說的在理,便擡擡手讓京墨起來,三個人一齊回瑞王府去了。
親爹執意要鎮宅
親爹執意要鎮宅 窦雅采到了府門前,一眼便看見艾葉焦灼的府門口走來走去的身影,見他們回來,艾葉忙迎了上來,眼圈通紅,望着窦雅采半晌,倒是沒哭忍住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這幾天可把她給急死了……
窦雅采面色倒是沉靜的很,上了臺階,直接進了門:“你怎麽不在房中伺候,跑出來做什麽?”
“是小王爺讓我出來接小姐的,小王爺得了消息,便讓我出來接王爺和小姐,說是怕你們擔心,又怕旁人說不清楚情況,便讓我出來跟你們說說。”
艾葉如實答道。
窦雅采聽了,只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夏侯沅倒是想的周到,他自己出痘,反而還要艾葉出來,不過這會兒已經回來了,懸了幾日的心也可以稍稍放下了些,出痘她小時出過,也會醫治,只是能不能好還在其次,總是要看這孩子命大不大,能不能壓得住,能不能抗得過去。
一旁的夏侯懿憂心忡忡的道:“沅兒究竟是怎麽得的?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與本王細說。”
信箋裏根本未提夏侯沅出痘,而方才在城門口人多,京墨也沒有細說,雖說事情知道了,但是他聽的還是有些模糊,艾葉是貼身跟着夏侯沅的人,自然比別人知道的更清楚些。
索性窦雅采和夏侯懿是悄悄回來的,除了來福和京墨還有府中親衛,根本無人知曉,這會兒也就沒有旁人來打擾,來福方才來跟夏侯懿請了安便去忙事情去了,這些日子王爺王妃不在,他要忙的事情多得很,還得先瞞着王爺回來的消息,總要騰出時間來診治小王爺的病,所以這會兒幾個人往絡玉閣而去,府中仍是靜靜的,連個丫鬟也不見。
艾葉看了窦雅采一眼,答道:“小王爺被京侍衛從梅城帶回來,二小姐便跟着回來在王府中住了兩日,可小王爺進宮上書房去了,常常一去就是一整天,二小姐嫌府中憋悶,就,就囑咐我好好照顧小王爺,然後她就走了,從前小王爺上書房,自有府中挑了小厮跟着去,但是這次小姐不在,我不放心,所以日日都是跟着小王爺去書房的,書房師傅也準我在旁邊陪着小王爺,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二小姐走了才沒幾天,十八那日我跟着小王爺去書房,講學的師傅還沒來呢,就有人來了,說今兒的課不上了,我細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皇太孫出痘了,我趕緊就帶着小王爺回來,聽聞宮裏已經供了痘疹娘娘,太後已經讓皇太孫避痘離宮去別院休養了,另派了得力的人照顧他,還指派越太醫照管皇太孫,只忙壞了越太醫,又要照顧太子爺又要照顧皇太孫,兩頭忙的不得閑,不然我也能讓越太醫來瞧瞧小王爺呢!”
“皇太孫比沅兒大一歲,今年也該六歲了,确實是出痘的年紀,且看他這一劫能否捱得過去吧……”
窦雅采不由得嘆息,上官恪才不足六歲,而夏侯懿給上官泰下毒十年之久,也就是說上官恪是在上官泰體內毒素沉積四年之後生下來的,自然上官恪也體虛的很,雖沒有上官泰這般虛弱,但是這孩子必定身子不好,她也瞧過上官恪的模樣,毒素也在他體內沉積了許久,孩子原本調理得當,是能夠逃過痘疹這一劫的,可若是在上官恪這裏,只怕就有些難了……
“你帶着沅兒回來,沒有徹底的給他清熱毒嗎?他尋常用的被褥枕頭茶杯随身衣物,能燒的都要燒掉,能清洗的自然也是要清洗的呀!”
夏侯沅是上官恪的陪讀,兩個小孩兒日日在一起,上官恪出痘,夏侯沅也一定會染上,畢竟他也還沒有出過,雖說做這些不一定有效,但是還是要做的,總是防患于未然,但是如今看來,倒也是枉然。12JbG。
艾葉抿唇:“怎麽沒做?小姐小時候出痘,小姐出完了便是我,那時節我便看着小姐做過這些事兒,二小姐足足有半年都不敢近我的身呢,所以那日從宮裏一回來,我就拉着小王爺做了這些事兒,還洗了好幾回呢,小王爺倒是無奈了,直說我做了也是無用,他沒有出過痘,早出也是出,晚出也是出,什麽是禍躲不過,他要出的話還是會出的,結果說了這話第二日,小王爺便發熱起來,果真就是出痘了。”
艾葉想起前幾日的忙亂,不由得又是一嘆,“偏偏王爺和小姐都不在,我實在沒了法子,就找了來管家,于是就一面派人通知王爺和小姐,一面請醫調治,可小王爺誰也不肯要,就連老爺來都是無用,只肯隔着簾子跟老爺說幾句話,但是不肯要老爺診治,太後得知小王爺出痘了,說只怕是跟着皇太孫染上的,說是可憐見的,就讓太醫來瞧了兩回,小王爺也不肯見太醫,只肯把手拿出來給太醫瞧了瞧,太醫只得跟老爺一樣,開了萬用的緩解病勢的方子給小王爺熬了湯藥喝,喝了藥小王爺倒是不發熱了,就是身上的痘疹多得很,瞧着很吓人的樣子。”
艾葉說的又急又快,話說的多了總要喘口氣,歇了片刻,她又道,“我當時也是沒了法子,求小王爺讓太醫瞧瞧,這出痘最是兇險,這樣拖下去怎生是好?小姐你不知道,我當時都快急死了,小王爺一點兒也不着急,還望着我笑,說這喝了藥已是不發熱了,只要不發熱也沒什麽大事,就是痘疹多一些,就算是發熱,他也不肯再瞧了,說什麽父王找到娘親,怕是樂不思蜀了吧……他在這裏受苦,他們再那邊逍遙,實在是不像話,就吩咐京侍衛傳了私信出去,也不許說明,只許寫那幾個字,說是存心要讓王爺小姐着急,別有了夫妻恩愛就忘了兒子了……”雅采擠看住。
艾葉說到後來,學着小王爺的口氣說話,當真有些哭笑不得,只覺得小王爺當真太精明了些,她都這麽大的人了,還沒有一個五歲的小孩兒心眼多,也壓根沒想到這些,難怪小姐時常頭疼,小王爺當真是聰明的很!
窦雅采一聽,沒料到夏侯沅竟是這樣的心思,他能說這樣的話,那就代表他如今病的不重咯?純粹是想把她和夏侯懿騙回來……
想到這裏,腳步就慢了下來,皺眉道:“沅兒一日大似一日,竟也越發胡鬧了,這樣的玩笑也是開的嗎?照你這麽說,沅兒如今的病症,是無妨了?”
艾葉複又哭喪着臉道:“若真是無妨,我何必這麽着急呢?小姐啊,小王爺前兩日确實是不發熱了,也就是痘疹多一些,但是今兒一早起來又發熱了,而且摸着額頭燙的厲害,小王爺聽聞小姐和王爺今日回來,連藥都不肯喝了,也不讓我去瞧,更不許人去請醫調治……”
艾葉說到這裏,都快哭起來了,眼圈紅紅的,可見是真的着急。
窦雅采冷了眉眼,這可真心是在胡鬧了,還不等她說話,一旁沉默未發一言的夏侯懿抿了唇,沉聲道:“沅兒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肯讓太醫瞧病?他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就為了讓本王和雅兒回來?”
這也太任性了些!
艾葉抹了眼淚:“我不知道,無論我怎麽問,小王爺都不肯說……”
所以她才發愁啊,這幾日愁的頭發都快白了,她看着小王爺長大,從沒見小王爺這麽固執過……
正說着話,一行人已是走到了絡玉閣,穿過庭院,到了屋門前,窦雅采盯着那屋門,眸中的兇光恨不得把那屋門剜一個洞出來,她剛要推門進去,忽而想起一件事,腳步一頓,攔在門口,轉眸問夏侯懿:“你小時可出過痘?”
夏侯懿一愣,不知她何意,想了半晌,答道:“未曾出過。”
“那你不能進去,就在外頭守着,等我問清了,再出來告訴你。”
窦雅采斬釘截鐵撂下一句話,就準備帶着艾葉進去,不想手腕被人攥住,回了頭,見夏侯懿一臉沉郁,寒聲質問她:“為什麽本王不能進去?”
那裏頭是他的親生兒子,還不知道情形如何呢,他心中焦灼,怎麽能把他單獨留在外頭?
窦雅采一嘆,少不得跟他耐着性子解釋一番:“出痘不比尋常病症,按理每個人年幼時都會出一次,但仍是按各人體質而言的,有些人一輩子安安穩穩從不出痘,有些人年幼時不出,長到了二十三十甚或是四十年歲,遇到了出痘的小孩子或是成人,他也能染上,你從未出過痘,怎麽能進去?若是你因為沅兒染上,那如何是好?”
誰能擔保他就不會跟他兒子一起出痘?
夏侯懿卻不管這些,等她說完,手也不放開,只硬了聲:“那是本王親生兒子,那可是本王唯一的兒子啊,本王不放心,不管會不會染上,本王都要進去瞧一瞧他,沒有親娘進去探病,把親爹留在外頭守着的道理!”
他就是要親眼看一看沅兒才能放心,她要是再不答應,那也不要征得她的同意,他直接闖進就好了,反正她也攔不住他!
言罷,寒眸浮現一抹譏诮,痘疹?哼,痘疹算什麽?
他是千軍萬馬裏面闖過來的,什麽樣的傷病慘狀沒見過?
什麽樣的刀傷劍傷沒有過?
難道他堂堂瑞王,會怕這小小的痘疹嗎?15426696
他一身戾氣,就是病魔邪祟也得繞着他走!
有他鎮宅,沅兒指不定還好的快些!
很嚴重,很嚴重
很嚴重,很嚴重 窦雅采心頭一嘆,夏侯懿這說一不二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若她非要攔着他,肯定也是攔不住的,他就是把門踹爛了,他也是要闖進來的,想着他到底是夏侯沅的父王,心頭一軟,神情便略略有些松動。
何況夏侯懿已經二十五歲了,又在沙場馳騁十年,受盡風霜折磨,應當沒有那麽容易染上痘症的。
這樣一想,她便徹底放松了手,抿唇道:“那就一起進去。”
艾葉和她幼時都出過痘,自然是無礙的。
“好。”
夏侯懿沉聲應了,三人便都一齊進去,京墨在廊檐外候着,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何況這是王妃住處,他還是避諱一下的好,他只撥了兩個人跟着他,在外頭守着等候吩咐就是了。
窦雅采剛推門進了屋中,便聞到了濃重的藥味兒,擰了眉,幸而還是白天,窗格裏透進天光來,京城裏比骊城要暖和的多,所以太陽自然也暖和的多,這會兒淺淺的細碎的陽光從窗格裏漏進來,她漸漸适應了屋中的光線,見外間無人,便撩起那擋在面前的紫繡紗簾進了內室。
內室攏着地龍,銀絲碳隐隐燒的通紅,內室藥香濃郁,也很是暖和,窦雅采一眼就瞧見了榻上窩在被褥裏的夏侯沅,他似乎睡着了,對幾個人進來的腳步聲恍若未聞。
床榻頭前小幾案上供着痘疹娘娘的像,她一嘆,幸而不是在宮中,如今她是瑞王妃,掌管內宅諸事,夏侯沅不用遷出去避痘,若是吳氏或者金氏任何一個人當家,只怕她跟沅兒就得被她們名正言順的趕出王府了,想到這裏,心裏頭不禁可憐那才幾歲的上官恪,想了一回,又挂記夏侯沅,還是斂了心神。
窦雅采不禁越發輕了腳步,上前去一瞧,果然瞧見夏侯沅臉上都是痘疹,且分布很密,仔細看還看得出根盤紅暈顯著,疹色紫暗,疱漿渾濁,她不由得越發皺緊了眉,這痘疹出的很嚴重啊……
她要伸手去摸夏侯沅額頭的時候,卻見那原本沉睡的小人兒倏然睜開了眼眸,漆黑如墨的眼眸在略略一怔之後看清了站在床前的人,墨眸中閃過淚意,一下子就坐起來,撲進窦雅采懷中,哽咽道:“娘……”
真是好久不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之前跟窦雅采賭氣跑了就沒再見過,這會兒重病之下瞧見窦雅采,心頭諸般複雜情緒,但是心頭對娘親的依賴還是占了上風,只覺得在窦雅采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窦雅采心頭也是一酸,他再如何聰明如何逞強,也還是個小孩子呢,抱着小人兒,只覺得夏侯沅身上燙的厲害,忙收斂了心神,走過去坐在塌邊,将他放在榻上,扯了他的手腕輕輕搭脈,口中柔聲道:“沅兒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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