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捉殲要成雙!~~ (55)
官泰診治過,而她走之前上官泰就又病了,她那個事兒也是在上官泰的病榻前拆穿的,所以這麽問不會引起冬梅的任何疑心,反而還能套出冬梅的話來。
冬梅見她急的站起來了,心中暗暗納罕,沒想到瑞王妃還是個熱心腸,忙笑道:“太子爺暫時沒事,雖說沒好完全,但是越太醫用王妃娘娘之前的方子給太子爺煎藥喝,太子爺已經醒過來了,而且還能起來走走呢!”
上官泰能好起來一些,不像之前那樣昏睡不醒,太後其實還是高興的,只是——
冬梅又沉了眉眼,收了臉上的笑意,帶了一臉的愁容,嘆道,“如今出事的,不是太子爺,是皇太孫。”
“皇太孫?”
窦雅采故作訝異之色,“皇太孫只是出痘,不是太後指了越太醫前去照料嗎?”
冬梅以為窦雅采是真的不知道,長長一嘆,皺眉道:“原先都是這麽以為的,皇太孫只是出痘,很快就能好起來,可是越子耀診治了十數日,根本不見一點兒起色,皇太孫還是發熱的厲害,而且症狀一日日的加重加多,太後沒了法子才只得請了王妃娘娘的父親也就是窦太醫去瞧,窦太醫一瞧才知道,原來皇太孫是被人種痘了。”
冬梅接下來所說的話,就跟窦雅采從越子耀那裏聽來的差不多,不過是更具體些罷了。
“金氏那個踐人,竟然給皇太孫種痘,謀害皇太孫,太後十分震怒,所以才讓奴婢前來處置金氏的!”
窦雅采看着冬梅眸底閃過一絲殺意,心道,冬梅這話,果然是太後要處置金氏的意思,可是要處置金氏,大可讓人帶走金氏就是,何必要派冬梅過來呢?
“冬梅姑娘的意思是?”
窦雅采沒再坐下,只是站在那裏問冬梅,眼底藏着一分戒備。
冬梅忽而從袖中拿出一分小小的明黃卷軸,慢慢展開來:“王妃娘娘,這是太後娘娘下的密旨,請你接旨。”
“好。”
窦雅采依言跪下,一旁的來福也跟着跪下。
就聽冬梅念道:“瑞王妃窦氏聽旨,汝府中妾金氏,謀害皇太孫,指使皇太孫性命危難,哀家念王妃窦氏為瑞王府內宅掌事,即令王妃窦氏全權處理此事,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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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接旨。”
窦雅采皺了眉,起身接旨,心裏頭卻納悶,令她全權處理此事,這個密旨到底是什麽意思?太後明明可以自己下旨的,就算太後不想管,也可以移交大理寺,金氏謀害皇嗣,這案情重大的,大理寺一定也會秉公辦理的啊?
冬梅見窦雅采拿着太後密旨在看,便微微笑道:“王妃娘娘,太後還有話讓奴婢轉達。”
窦雅采捏着手裏的卷軸,擡了眼:“姑娘請說。”
冬梅複又道:“太後娘娘說,金氏十惡不赦,理當誅殺,王妃娘娘心地善良,又是醫者,只怕又有仁慈之心,所以特讓奴婢帶了三樣東西來,以助王妃娘娘一臂之力。”
冬梅轉身,将身後兩個宮女端着的托盤上的明黃綢子給掀開,那托盤上的東西就清清楚楚的呈現在窦雅采面前了,她看清之後,只心裏暗抽了一口冷氣——
那兩個托盤中并非別的,乃是一個銀絲嵌珠的酒壺,旁邊放着銀絲小酒盅,然後還擱着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另一托盤上放着的是白色的絹巾,疊的整整齊齊的。14FX7。
“這是?”
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太後送來的這些東西,只怕不是什麽好東西。
冬梅微微冷笑:“王妃娘娘不認得嗎?這是宮裏特制的毒酒,這是蘸了毒的匕首,至于這個麽,就是賜死用的白绫,”冬梅頓了頓,盯着窦雅采又道,“王妃娘娘,太後怕你下不去手,就特意準備了這三樣東西,都是能夠處死金氏的,太後娘娘說,金氏必須死,請王妃娘娘選一樣賜給她,讓她體體面面的死在瑞王府,對外就說是您賜死了她,為的就是她謀害皇太孫的那件事,只是,太後娘娘不希望有人提起今夜的事,所以才下密旨請王妃娘娘全權處理此事,奴婢說的意思,娘娘明白了嗎?”
窦雅采脊背生了汗意,聽了這話心也冷了:“我明白了。”
冬梅點點頭,微微一笑,從她手中拿過那密旨的卷軸,走到廳中燈盞前,拿開那燈罩,将卷軸一角點燃了,然後丢在地上,看着那卷軸燒成了灰燼,才望着窦雅采道:“王妃娘娘能明白太後的心就好,太後說了,王妃娘娘若是明白了,這密旨也留不得了,娘娘心裏知道該如何做。”
問爺所來舒。窦雅采站在那裏,望着地上燒成了灰燼的密旨卷軸出神,垂着的眼皮遮住了她眸中的冷光,太後可真是良苦用心啊,她倒是切切實實的明白了,之前的一切疑惑,如今全都解開了,太後老謀深算,她跟夏侯懿竟都沒有猜出來太後會這樣做。15890917
太後讓冬梅前來,給她說了不少好話,就是想讓她放松警惕,當然了,不說其實也可以,但是太後喜歡做表面功夫,為了她能乖乖聽話,自然是要說的。
太後給她的那一份密旨,說白了,就是太後恨死了金氏,卻不想親自對金氏下手,非要讓她這個瑞王府的王妃來處置金氏,她來處置金氏,這倒也是名正言順的,只是若真要她來處置,她肯定是把金氏移交宗人府或者大理寺的,絕不會在府中要了金氏的性命,太後就是猜中了窦雅采的這一份心思,所以在給了她密旨之後,又讓冬梅口頭傳話,說金氏必須死,要她在府中将金氏處死。
太後的心思,是想讓金氏死,但是又要在金氏死的這件事上撇的幹幹淨淨的,甚至不願意要這份密旨留下來作為她下旨誅殺金氏的把柄,也就是等于讓窦雅采私了,也就是讓窦雅采在私底下處死金氏。
如若将來有人查問起這件事,窦雅采雖然有權處理金氏的死活,但是她卻不能拿出證據來說是太後給她密旨了的,如若有心人散播出去,她的名聲就不好聽了,太後這等于是把一盆子髒水潑到瑞王府來,讓瑞王府替她處理了金氏這個禍害,她卻只在一旁冷眼旁觀,片葉不沾身。
金氏最終總是個死,在大理寺或是在宗人府或是在王府裏死對她來說沒有區別,可是下令誅殺她的人是說,卻有大大的區別,太後不願意出這個頭,又非要金氏死,那只能讓窦雅采來出這個頭了。
窦雅采原本就沉斂着眸子在想這件事,忽而心頭一驚,又想到一件事,如果金氏按照章程移交大理寺或者移交宗人府查案的話,那就必然要審理,這案子本就疑點重重,或許真能查出金氏不是幕後黑手來,如若真是這樣的話,她就死不了了,太後因為上官泰的事情恨上了她,她若是不死的話,太後肯定是不高興的,所以太後才要私底下了結了她。
照這樣看來,太後心裏是知道皇太孫出痘的事情是有問題的,可是,她究竟預備怎麽做呢?
太後的心思太深,老謀深算,窦雅采一時竟想不通了,只是隐約覺得,這件事對自己不利,要她來誅殺金氏,雖然金氏該死,可是如若将來真相大白,金氏是被人陷害被冤枉的,那她就等于是錯殺無辜,就等于是留了把柄在太後手裏,那她豈不是要事事聽命太後了?
如若真到了那樣的田地,她豈不是不得自由之身了?
窦雅采只想的心口發冷,怔怔出神,冬梅在一旁瞧了她許久,皺眉出言道:“王妃娘娘,你現在該帶着奴婢們去金氏那裏了,這會兒天色不早了,太後娘娘還在寧壽宮中等着奴婢們回去交差呢!”
窦雅采忙道:“是,這倒是不能耽誤了,來福,叫兩個人在前頭引路,帶冬梅姑娘去金氏的院子。”
一行人旋即就出了正廳,窦雅采趁着夜色昏暗,忙把來福拉過來,低聲吩咐道:“你快去絡玉閣,跟王爺把這裏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一遍,太後的一個字都不許錯,然後你問問他我該怎麽做,快去快回,我可拖不了多久的!哦,對了,你叫他不必來,只須告訴我怎麽做就好。”
這事,事關重大,她不能擅自做主,還得跟夏侯懿商量了才好,不然的話,将來必定後悔莫及。
來福也知道此事耽誤不得,見冬梅只顧着在前頭急急的走,便趁着夜色昏暗悄悄脫身了去,直奔絡玉閣找夏侯懿去了。
窦雅采帶着冬梅去了金氏住的院落,剛靠近院落之時,忽而想起一事來,不由得又驚出了一身冷汗,夏侯懿才落了金氏的胎,這事兒沒有外傳,可是如果金氏對着冬梅嚷嚷出來的話,那就又是一條罪責了,太後恨不得金氏死了才好,絕不會顧忌她的胎兒,但是這個消息對于太後來說,卻是籠絡夏侯懿最好的法子,同時掌握了他們夫妻二人的把柄,豈不是能讓他們夫妻二人俯首聽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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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惜字如金
向來惜字如金 冬梅沒有注意到窦雅采的異樣,只是帶着兩個小宮女進了院落,門口守着的人原本想攔着,但是在看見窦雅采之後都沒有攔,他們雖不認得冬梅和這兩個宮女,但是既然是窦雅采帶着她們來的,肯定是有事,所以徑直讓她們進去了。
冬梅一進院落,瞧着這空落落冷清的樣子,不由得轉頭問道:“王妃娘娘,這金氏院中,怎麽這麽安靜呢?連個人都沒有?”
金語蓉好歹也是官家女兒,金兆鈞好歹也曾經是永安侯,還曾替朝廷出過力上過戰場的人,可就因為替上官麟辦事,偏偏又漏了餡,上官麟将事情撇的幹幹淨淨,金兆鈞又為了護主子不肯說是有人指使他去謀害上官泰的,這所有的罪責就只能由金家一力承擔,從朝廷有爵位的命官淪落到了這樣的境地,人人都看不起他們金家,說是萬人唾罵也不過分。
如今就連冬梅都直接喚她金氏,她好歹也是有官籍的女子,就算是瑞王府的妾,也不比宮裏太後身邊的宮女們差,冬梅話裏話外都透着蔑視,可見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了,更別說,金氏還不是什麽鳳凰。
只是窦雅采現在沒心思替金氏唏噓,冬梅這話雖是無心的,但是也足夠讓她心頭一驚了,金氏落胎,夏侯懿吩咐任何人不許進來,她不得已帶了冬梅過來,冬梅還未進去就看出異樣來了,可是她就算在外頭布置的再好,冬梅若見了金氏,金氏一嚷嚷出來,仍舊是個禍患。
她心一狠,呵呵笑道:“金氏自從上次回府,神智就有些不大正常,許是在宮宴上吓着了,回來之後就要死要活的吵鬧,雖說身上被王爺射出的箭傷好了,但是她的身子也就大不如前了,加上擔心她父親的案子,每日憂心忡忡五內郁結,夜夜以淚洗面,有時候還會從睡夢中驚悸而醒,哭嚎不止,每日惡言惡語的咒罵許多人,狀似瘋癫,王爺厭惡她,我自然也不能由着她,所以就封鎖了她的院子,只讓她的貼身丫鬟白芍一個人伺候她,想來,金氏是想要報仇想的瘋掉了。”
借口金氏瘋了,那麽一個瘋子的話,誰還能相信呢?
相信瘋子的瘋話,那麽這個人只怕也是個瘋子。
再有,她醫術高明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只要她說金氏瘋了,冬梅必定會相信的,到時候就算金氏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冬梅也不會全信,即便真的讓她聽了去留了心,倒也無妨,一則來福将事情處理的幹幹淨淨,知道金氏落胎這事的人就那麽幾個,且都是來福心腹,斷不會說出去,再者,當時白芍根本就不在屋中,她沒有親眼所見,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此事,單憑她一面之詞也是無用的,難不成她瑞王妃再加上夏侯懿這個瑞王,還鬥不過一個失了勢的小丫鬟嗎?
這樣一來,雖不是萬無一失,但是也可确保太後抓不住什麽把柄了,她也能把這件事遮掩過去,這樣一想,窦雅采也就沒有方才那麽憂心了。
冬梅一聽,果然皺了眉:“金氏難道是失心瘋了?難怪她會謀害皇太孫,這個女人簡直是想報仇想瘋了!”梅注雖事看。
窦雅采微微一笑,順水推舟:“是,冬梅姑娘說的不錯,金氏就是失心瘋了,但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私底下敢真的對皇太孫下此毒手。不過,這失心瘋難以醫治,金氏一直不肯就醫,這失心瘋也就越來越嚴重了,冬梅姑娘一會兒進去的時候,若是金氏有什麽瘋言瘋語,還望姑娘多擔待些,她一個瘋子,姑娘不要和她計較!”
冬梅腳步一頓,在屋外停下來,轉眸看向窦雅采:“王妃娘娘,這個你不必擔心,任她怎麽瘋,奴婢自然能制得住她的。只請王妃娘娘進去之後秉承太後娘娘旨意處置了金氏。”
冬梅說完,有意無意的瞟了身側兩個宮女一眼,窦雅采抿唇,這兩個宮女會功夫,自然不會怕金氏發瘋,看來冬梅真的是有備而來的,太後勢必是要讓金氏死在今夜了。
她想到這裏,心中有些不安,面上卻笑道:“這個自然,咱們就進去吧。”15898386
她當先推開屋門進去,後頭跟着冬梅及那兩個宮女,步履雖穩,實則心中已有些焦灼了,來福去了這麽久,怎麽還不回來?
屋中只有白芍一人伺候金氏,窦雅采帶着冬梅趁夜而來,腳步不重,但是這靜谧的院子裏有人進來了,白芍還是知道的,但是白芍不敢出去查看,這院子裏有人來了,絕不是什麽好事,她這幾日受了驚吓,一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就吓的臉色蒼白,窩在金氏的床榻前不敢出聲。
窦雅采一進來,便看見白芍窩在床榻邊,而金氏則卧于床榻之上,面向裏側,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醒着故作不知有人進來不肯起身的。
白芍一看見窦雅采進來了,忙過來請安磕頭:“奴婢給王妃娘娘請安。”
她看見一進來就靜立在屋中的幾個宮女,自然也看見了那兩個宮女手裏端着的托盤,她曾随金氏去過宮宴,在占花名裏做令官的冬梅她是認得,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這是太後身邊的大宮女,而太後跟她們家夫人也算是有仇的啊!
窦雅采抿唇,為了拖延時間等來福過來,又見冬梅一進來就站在一邊不說話,一副凡事由她裁奪的樣子,看來不到萬不得已,冬梅是不會先動手的,她這心裏也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一手指向了金氏,冷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白芍都說話了,她們都進來了,金氏怎麽可能沒聽到聲響,還在這裏裝睡?
白芍身子一顫,低聲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話,夫人剛吃了藥,這會兒睡着了,王妃娘娘若是有話,問奴婢也是一樣的。”
窦雅采想起她給開的方子裏确有安神之效,她為了讓金氏能安靜待着,還特意加了些分量的,如今金氏睡的這麽沉,也是有的,她不起來就不起來吧,省得吵嚷,她想到這裏,當下便冷了眼,問道:“白芍,我問你,元宵節時,你們夫人是不是給東宮送節禮了?”
“是。
窦雅采眯眼:“送的什麽?”
白芍老老實實的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話,夫人讓奴婢準備的紅珊瑚手钏作為送給皇太孫的節禮。”
窦雅采心中一凜,還未等到她有什麽反應,旁邊靜立的冬梅卻一下子竄到白芍面前,擡手狠狠的掄了她一巴掌,打的白芍嘴角都溢血了,就聽見冬梅吼道:“賤婢!跟你主子一樣,都是個踐人!你們竟敢謀害皇太孫!讓你們不得好死!”
白芍哭道:“冬梅姑姑,奴婢不知道你說的什麽意思!奴婢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做的,并沒有謀害皇太孫,那珊瑚手钏是夫人心愛之物,她送給皇太孫節禮也是歷來的規矩,并沒有什麽別的心思啊!”
冬梅聽了這話,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打在白芍身上:“沒有什麽別的心思?你當我會相信你這個賤婢的話嗎!你們金家之前蓄謀害太子爺,如今竟敢把主意打到皇太孫身上來了,太後豈能容你們嚣張?!”
白芍被冬梅打的眼冒金星,根本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只知道在那裏捂着臉哭,也不敢再回嘴說話了,生怕又被冬梅打罵。
見白芍不出聲,冬梅更是心頭盛怒:“你這個賤蹄子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一連下去又是幾巴掌,打的白芍好好的嫩白小臉腫的高高的,嘴角鮮血都流下來了,但是卻不敢回嘴,什麽話都不敢再說。
窦雅采在一旁瞧着,冷了眉眼,這個冬梅在宮宴上時,看着笑模笑樣的很是和氣親善,原來狠起來也是這般的毒辣厲害,瞧着她打人的老道模樣,肯定也是在宮裏作威作福慣了的,這打人的手法都給歷練出來了,一巴掌打下去,她的手掌握好了力道不疼,但是被打的人卻疼的鑽心,而且這一巴掌下去,必定見血。
她雖是這樣想着,卻沒有出聲,看冬梅的樣子,肯定是得了太後授意的,不然她不會這般放肆,看着窦雅采在眼前她還敢對白芍這樣毒打,白芍方才所說的話,更是坐實了金氏謀害皇太孫這件事,金氏送去的節禮真的是她心愛的珊瑚手钏,那麽此事不管是真是假,是被人陷害也好,是金氏真的存了報複之心也好,金氏只怕都是活不成了。
白芍從前跟着金氏作威作福,也害過王府不少人,如今被打幾下也是活該,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與她是不相幹的,窦雅采倒是樂意在一旁冷眼旁觀,看看這個冬梅究竟想怎麽折磨金氏,而且她這會兒去攔也沒甚意思,索性就不出聲在一旁當個透明人好了。
冬梅打了白芍,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白芍丢在一邊不管,心頭怒意未消,只轉頭望着那兩個跟來的宮女:“你們兩個是死人嗎?還杵在那裏做什麽!這個金氏管她是死是活是怎樣,還不快給我把她弄起來!就由得她這樣舒舒服服的睡着不成?太後娘娘的交代,你們都忘了嗎?!”
話音剛落,那兩個宮女對視一眼,都把手裏端着的托盤放在一旁,直接過來揪住金氏把她扯起來,那金氏還沒清醒呢,兩個人左右開弓狠狠打了金氏十幾個巴掌,硬是打的金氏唇角皆是血跡,清醒了過來才罷手。
這打人巴掌是很疼的,白芍是完完全全被吓住了不敢喊疼,而且她知道冬梅等人來者不善,就連瑞王妃都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着,她雖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被打,但是她總覺得,她跟夫人好像出了大事,而且好像是跟那串送進宮被皇太孫當節禮的珊瑚手钏有關系,不然的話,她們被這樣毒打,瑞王妃不會一句話不說的,白芍想通了這一點,眼中有了絕望。
而金氏是完完全全被人從睡夢中打醒的,她自然是會喊疼,而且還會掙紮,她越是掙紮,那兩個宮女下手就越狠,而金氏跟白芍不一樣,白芍是不敢掙紮,金氏好歹也是将門出來的女子,哪會被人莫名其妙的毒打又坐以待斃的?
她清醒過來了之後,憑着一股戾氣竟跟那兩個宮女扭打在了一起,白芍生怕金氏闖了大禍,忙上去想要扯開,結果也被扯了進去,她不得已,只得護着金氏,跟那兩個宮女對打起來,冬梅看了更是生氣,呼呼喝喝的在一旁埋怨,高喊,但是怎麽都沒用,場面一度失控混亂。
窦雅采一瞧,這屋裏頭可真是亂啊,也沒人注意她,就連冬梅也忙着去扯開打成一團的衆人了,她撇撇嘴,想着來福這會兒應該是到了,估計是不好進來,就算沒到,窦雅采也不想在這屋裏頭待下去了,這一地的血跡,血沫子橫飛的,她實在是怕被殃及,決意出去等着來福的消息,等屋裏消停了,她再進來好了。
一念既定,窦雅采再不管屋中厮打諸人,直接挑了簾幕從屋中出來,外面夜色清淨,比屋裏頭安靜多了,她剛在門廊下站定,就瞧見來福帶着兩個人急匆匆趕過來,她見四下無人,忙迎了上去。
“怎麽樣了?王爺怎麽說的?”
來福喘了幾口,氣勻了之後,才道:“王妃娘娘,小人去了絡玉閣,将事情給王爺說了一遍,王爺說,讓娘娘奉旨即可。”
窦雅采等了半天,來福卻沒了下文,她不由得皺了眉:“奉旨即可?就這四個字,王爺沒再說別的什麽嗎?”
她知道夏侯懿向來惜字如金,但是好歹也給她提供一些法子啊,奉旨即可?奉旨,那不就是要她跟着冬梅去殺人嗎?要她親自下令殺人,這她怎麽做得到呢?
且如若真是那樣的話,不就中了太後的圈/套了嗎?
來福抿唇答道:“小人把事情跟王爺一說,王爺沉吟半晌沒說話,小人等了半天,王爺就只跟小人說了這四個字,別的就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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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還有,今兒下午依舊是畫畫課,争取走之前再更一章,麽麽噠
毒酒匕首白绫
毒酒匕首白绫 都不用來福說,窦雅采都可以想到夏侯懿說這四個字時冷冷的表情了,他本來就因為太後突然派人來心頭不悅,被打攪了好事,這麽惜字如金自然也是正常的。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來福将這件事與他說了之後,他應該就能明白太後的殲險用心了,可是,為何還要說奉旨即可呢?他心裏應當明白,這旨意若是聽了,将來後患無窮的啊……
“王妃娘娘,小人過來的時候,王爺又叫住小人,讓小人帶了兩個人過來幫你,王爺說,這種事兒,不能讓王妃的人參與,便只要小人的人來就行了,王爺說,王妃應當懂得順其自然,将計就計的道理。”
來福見窦雅采沉默不語,眉頭緊蹙,又把剛剛想起來的事告訴了窦雅采,他臨走之前,面沉似水的夏侯懿又叫住了他,吩咐了他這兩句話,他才帶了自己的人趕過來的。
窦雅采皺眉:“順其自然?将計就計?”
夏侯懿讓她奉旨即可,這意思也就是順其自然的意思,她其實在讓來福去夏侯懿那裏問計之後,也想過,如若抗旨的話,那太後即刻就能翻臉,到底還是對她無益,何必為了金氏去得罪太後呢?
何況太後握住把柄要對她不利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現在來講,太後還是需要依仗她和夏侯懿的。
她想,夏侯懿的意思,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吧?
他到底還是猜想到了她的煩難,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這會兒冷靜下來一想,只覺得自己有些丢臉,之前還想着自己已經是瑞王妃了,有些事兒就該獨當一面自己拿主意了,結果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她就慌了手腳,着急忙慌的讓來福去找夏侯懿拿主意,還真是有點沒主見的樣子,只是這事關重大的,她實則是很怕落入太後的陷阱而已,不過如今有了夏侯懿這四個字,她心中也就有底了。
她知道夏侯懿向來也不會說廢話,讓她奉旨也是權宜之計,她可以想得通,而且她也仔細想過,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不奉旨就是抗旨,那樣的後果只怕比奉旨還要可怕。
順其自然,将計就計這八個字,她也能明白。
只是夏侯懿不讓她用她自己的人,還非要來福帶了他的人過來是什麽意思呢?
皺眉苦苦想了半晌,忽而腦中靈光一閃,心底有了一絲暖意,這個夏侯懿啊,終究還是護着她的呢……
她如若奉旨,就必定下令處死金氏,她自然不可能親自動手,但是她手底下沒有人也不行的,冬梅可以動手毒打金氏,卻不能處死金氏,因為她是太後的人,未免落人口實,以她的性子,必定不會親自動手,夏侯懿讓來福送了兩個王府內監過來,必定是想讓這兩個小內監幫她下手的,也算是給她提供了人。
二則,也是體諒她的意思,他知道她下不去手,不會讓她親自殺人,那麽她只需說就足夠了,動手的事交給別人,她的人也不必沾染上了鮮血,也算是顧及了她的心思和她的性子,算是兩全其美。
“王妃娘娘?”
來福見窦雅采久不說話,忙小心翼翼的喚她。
窦雅采回了神,看了來福一眼,眸中閃爍早已斂去,清淡的眸光落在來福身後跟着的兩個小內監身上:“你們手上,可有人命?”
她這話問的太突兀,把兩個內監問的臉色一白,不敢說話了。
跟着王爺的心腹,手裏哪能沒幾條人命呢?王妃這話問的奇怪,他們踟蹰了一下,倒是不敢說了。
來福知道王妃是王爺心尖上的人,有些話不必瞞着她,她既然問的直白,王爺又讓他們聽王妃的,自然是相信王妃的:“他們都是跟着小人快五年的人了,是小人的心腹,手上不算幹淨,王妃娘娘若是不嫌棄,盡管用就是了。”
窦雅采點點頭,微微一笑:“嗯,你們不用怕,我又不是外人,我這麽問,是怕你們一會兒手軟不能做的幹淨利落,若是你們手上不算幹淨,那等會兒的事情就有勞你們了。”
她已經下定決心了,奉旨除掉金氏,既然尋不到別的出路,那她就奉旨,做的幹幹淨淨的,既然太後要她全權處理,那只要金氏死了太後自然就放心,至于她如何處理,想要怎樣處理,那都是她的事情,太後置喙不得,冬梅更是沒有話說。
“來福,你跟我進去吧,讓他們兩個也進去,裏面打的一塌糊塗的,去把她們都拉開!”
她好歹也是一府的王妃,豈能任由裏面的人胡鬧?
既然如今有了幫手,她自己又想出了一個好法子,自然也無需再冷眼旁觀了,否則,這個瑞王妃還真就是白做了。
來福答應一聲,帶着兩個內監跟着窦雅采進了屋中,窦雅采方才就留意過,這兩個小內監也是有功夫的人,那手上的老繭看起來絕不像是內監所有的,一看就是內力渾厚的高手,只是隐藏在內監的外表之下罷了,既然冬梅帶來的兩個小宮女也是高手,但是肯定比不過來福帶來的這兩個,所以窦雅采這下心裏越發有底了。
一進屋中,窦雅采皺了眉,她出去了這麽久,裏面竟還在厮打,果然女人若是被激怒了,也跟瘋狗似的相互撕咬厮打在一起,完全不顧什麽臉面身份了,但是金氏這邊只得兩個人,金氏又是個虛弱的身子,白芍又打不過那兩個有功夫的宮女,冬梅這邊三個人明顯占盡了便宜,金氏和白芍兩個人頭破血流慘不忍睹,冬梅這邊三個卻還好一些,只是衣裳沾了些血跡罷了,有些狼狽。
“愣着做什麽?還不快給我扯開!”
窦雅采叱了一聲,那兩個內監忙上去将幾個女人給扯開,冬梅氣哼哼的,扯開之前還踢了金氏一腳,正中心窩,疼的一聲慘叫,臉色越發慘白。不福好她人。
窦雅采看的心頭生怒,冬梅竟在瑞王府這般放肆,金氏還沒死呢,冬梅就敢當着她的面踹了金氏一腳,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這個冬梅定是仗着太後的寵愛在宮裏橫行霸道,狐假虎威慣了的,她真的是很想沖上去打她一巴掌,但是到底還是忍住了,她到底是太後的人,且讓她得意兩天吧,犯不着為了金氏去得罪她,要是想收拾她,日後有的是機會,不必在這節骨眼上又節外生枝。
兩個內監徹底将兩撥人扯開之後,窦雅采轉頭看了金氏一眼,見白芍替她在整理衣衫,也就沒有理她,直接走到冬梅面前,微微笑道:“冬梅姑娘受驚了。金氏她失心瘋,我才囑咐過姑娘的,讓姑娘小心些,姑娘又何必自己動了氣,跟她去計較這些呢?這要是傳出去了,不是有失身份嗎?太後娘娘既然下旨讓我全權處理此事,姑娘也太肯動氣了,只要在一旁瞧着就是了,難不成還要跟她打的頭破血流的回去,才好跟太後娘娘交差嗎?”
“我沒有失心瘋!窦雅采!你不要含血噴人!”
金氏張狂大叫起來,她方才在扭打之中,已經知道了原委,方才冬梅帶着人打她,嘴裏還一邊喊着一些話,她已經知道了她們為何會來,這下看見窦雅采,恨的眼睛都是紅的,“窦雅采!我跟你無冤無仇!王爺已經落掉我腹中孩子了,你為什麽不肯放過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謀害皇太孫!我是被人陷害的!你這個踐人!你居然要跟她們合夥整死我!你這個踐人!!”
“給我堵住她的嘴!”
窦雅采低叱一聲,立刻就有人拿了破布一團塞住金氏和白芍的嘴,金氏罵不出來了,只能嗚嗚的叫,有內監死死的摁住她,不許她動彈,金氏自知難逃生機,血紅的眼睛早有眼淚滴下來。
窦雅采定定的瞧着她,她現在有些相信金氏是被人陷害的了,不過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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