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捉殲要成雙!~~ (56)

是什麽無辜的人,不值得她同情,冬梅早已理好了衣裳,見窦雅采堵住了金氏的嘴,慢慢走過來,微微一笑道:“王妃娘娘真是有魄力啊,如此說來,娘娘是拿定主意了嗎?”

冬梅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瑞王妃看起來客氣有禮,笑嘻嘻的模樣,還以為是個任人欺負的好性子,太後還說她是行醫之人,只怕心腸軟得很,所以才叫她帶了臘梅夏梅過來的,沒想到這個瑞王妃狠起來也有那麽點瑞王爺的樣子,那麽接下來,她也不必再逼窦雅采出手了吧?

不過,她也沒想到金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竟還能在臨死之前跟她打了一場,她心頭這口氣不消,實在是不忿,這一場扭打真是意外,金氏不死,實在難消她心頭之恨!

窦雅采淡淡的看着冬梅,抿唇道:“我既然接了旨意,自然是奉旨行事,一定能夠讓你回去交差,也讓太後娘娘滿意,不過,既然太後娘娘令我全權處理此事,那麽,接下來的一切,是都聽我一人安排,對吧?”

冬梅抿唇,想了半晌:“那是自然的,太後娘娘想要的結果王妃娘娘是知道的,其他的事情,任由娘娘處置就是了。”

臨走時,太後吩咐過她,要她親眼看着窦雅采處死金氏,又怕窦雅采玩花樣,才讓她從宮裏帶了毒酒匕首還有白绫出宮,太後只要金氏死就夠了,別的一切,确實是讓窦雅采做主,因為太後不想沾惹此事,她更不想擔了這個名聲,所以窦雅采說要全權處理此事,這完全是遵旨而行,沒有什麽不妥。

窦雅采一聽這話,便笑起來:“有冬梅姑娘這話,那就好辦了。”

她轉了身,再不理會冬梅,只是望着金氏,慢慢走過去,在金氏面前蹲下來,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道:“金妹妹,你蓄意謀害皇太孫,用心惡毒,其罪當誅,太後娘娘令我全權處理此事,我只好将你賜死了,這珊瑚手钏你給誰不好,偏偏要給皇太孫,你真是做錯了啊……另外,這也是你罪有應得,誰讓你們金家沒落了呢?這就是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也是說給冬梅聽的,窦雅采又湊近了些,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有人偏要你死,偏要陷害你,就是神仙也難救你,你放心,等我查到真相,會去你靈位前燒香告訴你實情的,你要恨我也沒關系,反正你我冤仇早已不可解了。”15898386

窦雅采說完這些,在金氏驚異的眸光中站起來,轉身看了冬梅一眼,那眸光就落在那兩個宮女又端着的托盤手中,慢慢走過去,毒酒,蘸了毒的匕首,白绫,她該選哪一樣才好呢?

玉蔥般嫩白的手指拿了那銀絲嵌珠的酒壺,将壺口放在鼻端一聞,那氣味讓窦雅采深深皺了眉,這是下了鶴頂紅的毒酒,一口下去,必死無疑。

将酒壺放下,又去瞧那寒光湛湛的匕首,那匕首的寒光呈現的是詭異的藍色,她沒敢拿,是怕那柄上也塗了毒藥,看這匕首的顏色,定是塗抹了絕命散無益,中了絕命散的人,死相極其恐怖,難以入目。

眸光随後又落在那白绫身上,窦雅采輕輕皺了眉,她自來不喜皇家賜死的法子,最厭惡的就是這個白绫,白绫将人勒死,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死法,而且被勒的人,死前會非常的痛苦,那種窒息和絕望的感覺,會一直保留在屍首身上,那屍首死後也得僵身數日才會冰冷軟化。

就這三樣看來,程度最輕的就是那銀絲嵌珠酒壺中的鶴頂紅了,喝下去之後絕不會有一絲痛楚,很快就能死,她很想選這個來結果金氏的性命,但是太後恨毒了金氏,會願意這麽輕易的将她毒死嗎?

她若是摸不準太後的心思,讓太後對她有了不滿,那實在是沒有必要的,太後擺明了只是想借她的手殺了金氏,若是聰明人,自當揣摩太後的心意,她心裏明白,有些事兒能做主,有些事,她也不能擅自做主。

心一橫,她的手指了過去:“就選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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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盆髒水潑了回去

把這盆髒水潑了回去 她手指的正是那托盤中的白绫。

毒酒一了百了,但是太後肯定不會滿意這樣的結果,放了毒酒在這裏,也不過是表面上做給她看的。

蘸了絕命散的匕首倒是很管用,可是太過血腥了,難道她要讓內監拿着刀直接捅入金氏體內嗎?然後看着金氏中毒,抽搐着身子死亡?

她到底還是不想那樣。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用白绫,和絕命散比起來,白绫已經好了很多了。14G6n。

冬梅的眸光落在把托盤的白绫上,她倒是沒有想到瑞王妃會選這個,從夏梅手裏拿了過來,端到窦雅采面前,抿唇道:“娘娘請用。”

窦雅采沒接,對着來福使了個眼色,來福會意,忙從冬梅手裏接了過來,将那白绫遞給兩個小內監,皺眉道:“你們動作快些,利落點。”

兩個小內監嗯了一聲,一齊點點頭,接過那純白如雪的白绫,對視一眼,便往金氏的脖子上打了個結,窦雅采一眼不眨的盯着金氏,金氏眸中皆是血紅的怨毒眸光,她被塞住了嘴巴,不能出聲,只能嗚嗚的叫喚,想必是在說什麽罵人的話,窦雅采也不回避她的眸光,她自小見過的病症多了去了,見過的死人也不少,死狀可怖的也有,她不怕死人,也不怕看着人慢慢死去。

金氏是她親口賜死的,有什麽好怕的?

那兩個小內監開始用力勒金氏的脖子,金氏那眼睛鼓出舌頭伸出,面色漸漸變成紫色的模樣讓白芍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只一個人在那裏嗚嗚的哭泣,而在場諸人,除了白芍之外,都是見過死人的人,自然沒有人移開視線,直到金氏雙腿一蹬,雙手無力的垂落在身前了,那兩個小內監才松了手裏的白绫。

窦雅采看着內監伸手去探金氏的鼻息,她心中一嘆,金氏就這樣被白绫活活給勒死了,人雖然不是她殺的,卻是她下令處死的,雖說金氏作惡多端,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但是她心裏頭多少仍是有些不舒服的。

“王妃娘娘,她死了。”

有個稍稍年長些的內監過來,對着窦雅采拱手回了一聲,然後自己退到了一邊與來福等靜立,不再言語了。

冬梅聽了這話,唇角勾起一絲笑意,金氏總算是死了,她輕蔑的看了金氏的屍首一眼,不再理會,冰冷的眸光複又落到旁邊瑟瑟發抖低聲哭泣的白芍身上:“王妃娘娘,這個從犯怎麽辦呢?據奴婢所知,她可是金氏的陪嫁丫鬟,還不知道替金氏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呢,謀害皇太孫的事情,她一定是參與了的!”

窦雅采皺了眉頭,看來金氏身邊的人都難逃此劫了,她這會兒心裏想着的卻是,她昨日提前将金氏院中的丫鬟帶去了絡玉閣侍弄花草,若是晚一日的話,只怕今夜全都要命喪于此了。

白芍是金氏的陪嫁丫鬟,是金氏在瑞王府裏最親近的人,太後令她全權處理此事,白芍的生死,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的。15891491

窦雅采既然做主了金氏的生死,白芍的自然不會心軟,不理會冬梅的話,她只淡淡點了點頭,走到冬梅帶來的宮女身前,将那托盤裏的銀絲嵌珠的酒壺拿起來,倒了一盅酒在那銀色酒盅之中,端起來,複又走回來,早有內監過來接過來,這次根本就不用吩咐,那個內監直接扯了白芍的塞在嘴裏的破布,直接就把加了鶴頂紅的毒酒給她灌了下去。

沒過一會兒,毒素發作,白芍立時就死了,跟金氏兩個人倒在一處,整個屋中彌漫着死亡的氣息。

冬梅這才放下了一顆心,金氏和她的丫鬟都死了,這下,太後吩咐的事情她都完成了,這心裏頭着實是高興的很。

又瞧了金氏的屍身一眼,她唇角微微帶着笑意:“王妃娘娘謹遵太後旨意,做的很是好,奴婢一定将今日的事情細細的與太後娘娘說一遍的,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奴婢就此告辭。”

想走?哪有那麽容易啊?

窦雅采微微一笑,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門邊,攔住冬梅的去路:“冬梅姑娘,你就打算這樣走嗎?”

她轉身瞧了瞧金氏和白芍的屍身,笑靥如花,又道,“太後娘娘就不打算看看屍首确認一下嗎?姑娘不打算将金氏的屍身帶走嗎?”

冬梅不知窦雅采何意,只得站在那裏,揚眉道:“王妃娘娘,太後娘娘的意思,是要王妃娘娘全權處理此事,奴婢已經親眼看着金氏和她的陪嫁丫鬟死了,宮裏所出的毒酒絕虛名,這金氏也已經死了,奴婢就不用帶着屍身回去了吧?再說了,若是帶着這些髒東西回去,讓太後娘娘受了驚,那算是誰的責任呢?”

冬梅離開寧壽宮的時候,太後就親口與她說過,只需她親眼看着金氏就死即可,剩下的事無需她去管,金氏的屍身什麽的,讓窦雅采去處理,她們只管誅殺了金氏和她親近之人就夠了,所以如今窦雅采攔着她說這些話,她心中是有些不耐的。

“哦~”

窦雅采拉長了聲調,笑起來,“我方才也反複問過姑娘,姑娘也說過了,金氏的事情由着我全權處理,如今姑娘又說了一遍,我也算是懂了,太後娘娘只讓姑娘确認金氏死了,并非是要驗看她的屍首啊,那也就是說,金氏跟白芍的屍首,任由我來處置,是嗎?”

冬梅耐着性子答道:“是,王妃娘娘所言甚是。”

金氏和白芍的屍首,不拘是燒了或是丢在亂葬崗裏,都可以,反正金家都敗落了,誰還會在乎她們去哪裏?

窦雅采聽了冬梅肯定的回答,微微一笑,轉頭對着來福和那兩個內監道:“你們都聽到了?冬梅姑娘讓咱們自己處理,那你們就擡着金氏和白芍的屍首到宗人府去,如實禀報今夜這件事,哦,對了,”

窦雅采頓了一下,轉眸望着冬梅笑起來,“還得麻煩冬梅姑娘跟着他們去一趟宗人府了,主要是希望冬梅姑娘做個證人,不會耽擱太久時間的。”

一聽宗人府三個字,冬梅就冷了眉眼:“王妃娘娘,奴婢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窦雅采呵呵一笑,你能明白才有鬼了,這是她才想出來的好法子好嗎……

“我即便奉旨處理了金氏和白芍,這于情于理都是說得過去的,但是金氏好歹也是有官籍的人,她也是瑞王爺的妾侍,如果她死了,是一定要去宗人府報備的,如今皇太孫為什麽出痘的事兒想必宮裏的人都知道了,我把金氏送去宗人府,再讓來福帶了人去說清楚此事,不就了結了一樁公案麽?至于冬梅姑娘,你還是得去做個見證的,畢竟太後娘娘的密旨被你給燒了,你得去告訴宗人府的人,我是奉了太後娘娘的旨意才處置金氏和白芍的,這樣一來,你跟我都好交差,而且宗人府那邊也有個交代,金氏這屍首也算是有了去處,豈不是完美嗎?”

太後想撇的幹幹淨淨的,借了她的手來除掉金氏,然後将來握有她的把柄,密旨已經被冬梅燒掉了,這件事如若就這麽過去了的話,将來若再次提起,不僅僅金氏是死無對證,就連那密旨,太後和冬梅都是可以矢口否認的,今夜的這些見證人身份地位個個都不及太後,怎麽會讓人相信呢?

手正絕那會。太後越是想私底下了結這件事情,窦雅采就越是不讓她這樣做,這也是她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冬梅詢問确認密旨內容的原因,只要太後讓她全權處理這件事,而太後只想要金氏的死訊就夠了的話,那她是完全可以将此事搬到明面上去解決的,這樣一來,這件事就沒辦法在私底下解決了,反正金氏已經死了,她的屍首在大理寺也好,在宗人府也好,實際上都是不關太後的事了的,而且窦雅采也完全沒有違背她的旨意,窦雅采确确實實的處置了金氏,而且也全權處理了這件事。

窦雅采的想法很簡單,讓來福和這兩個內監把金氏和白芍的屍首帶去宗人府,将事情的原委完完整整的說一遍,讓冬梅跟着也去,為的就是要冬梅親口承認有太後密旨的存在,也就是說,金氏進獻珊瑚手钏謀害皇太孫一事,窦雅采要在金氏死後才去宗人府報備,這樣一來,宗人府就不能徹查此案了,因為太後已經下了密旨,這件事已經由瑞王妃全權處理了,也不過是去宗人府走個過場罷了,而窦雅采現在需要的就是這個明面上的過場,別的什麽都不重要了。

太後想把這一盆子髒水潑到瑞王府來,窦雅采就要原封不動的潑回去,而且潑的冠冕堂皇,理所當然,不是要她全權處理嗎?她就是這樣全權處理的,根本不算抗旨不遵,相反的,絕對的秉公辦理,毫無私心。

并且,太後就再也不能抓住她的把柄了,因為這件事已經在宗人府備案了,即便是秘而不宣,那也是有見證人存在的,太後就算要動手腳,也要顧及一下,總比這樣私底下不明不白的解決要好得多。

冬梅也是個聰明人,待在太後身邊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窦雅采這話一出,裏頭彎彎繞繞的心思,她不過想了一下就都明白了,心中暗道,這個瑞王妃果然是心思機敏,她還納悶為什麽之前要一遍一遍的問她那全權處理的事情,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了……

當即微微一笑:“王妃娘娘,不巧的很,奴婢還要趕回宮去服侍太後娘娘喝藥,耽擱不得,奴婢覺得,還是娘娘自個兒帶着人去宗人府吧,這些事情,奴婢就不去添亂了。”

既然看出她的心思,又豈能讓她如願?如果她真的跟着去了宗人府,那太後娘娘的安排就都白費了,那還要燒了密旨做什麽呢?豈不是多此一舉……

窦雅采早知冬梅會這麽說,微微一笑:“姑娘不會是想抗旨吧?說句不中聽的,姑娘這是在我瑞王府裏,不是寧壽宮。”

如果冬梅不去,那就是不遵從她的安排,這就有悖于太後的密旨,冬梅也就等同于抗旨,若是冬梅不認同自己抗旨,也就不認同太後密旨的存在,這對于她來說是個死循環,她就算再怎麽繞,也繞不出來,而且,窦雅采最後這句話,也是在提醒她,她就算再得太後喜歡,也不過是個奴婢而已,不要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冬梅咬牙半晌,最後只能答應:“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宗人府禀明實情。”

這個伶牙俐齒的瑞王妃鑽了太後密旨的空子,實在可恨的很……

窦雅采又是一笑:“不過姑娘放心,太後娘娘既然給我的是密旨,這也就是說明太後娘娘不想讓人知道此事,那麽我會囑咐來福不讓太多人知道的,只要記錄卷宗的人和管理宗人府的大人們知道就行了的,這樣一來,金氏和白芍的屍首也就有着落了。”

之後,又補了一句,“姑娘可千萬別記恨我,我這也是遵旨行事啊。”

冬梅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奴婢告辭,王妃娘娘留步。”

她帶着她的兩個宮女出了屋子,來福也讓那兩個內監把金氏和白芍的屍首搬出去,窦雅采等他們都走了之後,才出了屋子,見來福在外頭等她,便走了過去。

“來福,你親自去一趟,多帶幾個信得過的人去,看着冬梅那幾個宮女,別讓她們耍花樣,告訴宗令大人實話,将今夜之事,盡可以對他實話實說,今夜發生的事情必然寫成卷宗,你一定要謄錄一份回來,讓冬梅在兩份卷宗上都畫押簽字,并且将正廳那些燒成灰燼的密旨也拿過去,并且讓宗令連夜派人進宮找太後問清楚,一定也要太後給個手令保存在卷宗裏,也是一樣的,你謄錄一份,把真的手令給我拿回來,這事兒也就算是完結了,你記住了,所有的事情都說是太後宣旨我們才做的,不要強出頭。”

來福抿唇:“那如果太後不肯出手令怎麽辦?”

窦雅采冷冷一笑:“她不會的,現在任宗人府宗令的是跟王爺沾親帶故的親王,是上官家的族長上官墨,上官墨這個人古板的人,最是嚴肅端正,一板一眼的,否則上官桀也不會讓他來做這個宗令,你只要把這個事情讓他知道,他必然秉公辦理,反正金氏已死,也是死無對證了,太後下旨讓我全權處理此事,他自然不便插手,也就絕不會再審案,但是密旨這件事,他卻絕不會放過,他一定會派人去寧壽宮要手令的,他可是上官家的族長,太後也不過是上官家的媳婦,即便貴為太後,還能不聽族長的話嗎?而且這件事若是鬧到了皇上那裏反而不好了,所以太後一定會給手令,即便她再怎麽不高興,她也會給的。”

而且她只要太後出具手令即可,別的事情她一概不管的,太後為了息事寧人,不把事情鬧大,也一定會給的,太後想讓她吃了這個悶虧,可她未必肯吃,還是原封不動的還回去,讓太後吃這個悶虧的好。

也總是好讓太後知道,她雖是個行醫之人,性子雖和軟些,但是卻不是個軟柿子,想要搓扁捏圓,還得看看自己布的局是不是天衣無縫呢……

來福這下明白過來,忙道:“王妃娘娘放心,小人這就去辦,一定将此事辦的妥妥當當的。”

“嗯,好,你去吧。”

窦雅采點點頭,看着來福遠去了,她這才收了視線,最後瞧了一眼金氏的屋子,嘆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只吩咐門口看守的人好好看着,等來福回來,還是要将這院子重新收拾一下,金氏住過的地方,只怕沒人願意再住,那就空置着好了。

她出了金氏的屋子,慢慢的在王府花園裏走着,金氏住的地方比她的絡玉閣位置要好得多,一出來便是王府的花園,這會兒雖是晚冬了,但是花園裏還是有陣陣不知名的花香幽幽飄過來,她一個人走在幽靜的小徑上,望着天邊一輪殘月,心裏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只覺得明月清輝慘淡,總還是有着冬夜的凄冷。

花園裏隔了十數步才有一盞昏暗紗燈挂在樹枝花間,不甚明亮,卻仍是添了幾分顏色,或許是金氏這邊少有人來,終究是不如她那偏僻的絡玉閣明亮了,只怕将來人走茶涼,這好好的花園都要寂寥荒落了,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擰了眉四處張望,總想着,還是要怎麽樣整修一番才好……

她這裏正四處張望呢,卻瞧見數十步的小徑那頭,好似有個模糊黑影慢慢移動過來,奈何夜黑茫茫,那人身影好似融在了夜色之中,又似乎穿着一襲黑衣,竟瞧不清是誰過來了,她心頭忽而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心口莫名跳動起來……愛穿黑衣的人……

是誰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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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辦事不利,就以死謝罪

若辦事不利,就以死謝罪 府中愛穿黑衣的人,就只有夏侯懿一人,難不成是他過來了麽?

心中一絲竊喜,竊喜之後又是添了一絲惱意,方才那樣的時候他不來,雖說是她囑咐過他不要來的,但是還是期待他給一個驚喜的,可如今這個時候過來,算什麽?

“什麽人在那裏?”

突兀的一個女聲響起,驚醒了窦雅采的出神,她一心以為是夏侯懿過來了,因此恍惚出了神,這會兒聽到女人的聲音,不由得一愣,再定睛看去時,才發現那夜色中并不是一個人站在那裏,而是一前一後兩個人在那裏。

看清了是誰之後,窦雅采不由沉了眉眼,那是穿着深褐色衣裙的吳氏和香薷站在那裏,金氏的院落離吳氏住的地方不算太遠,偏偏也是湊巧的很,怎麽金氏一出了事,吳氏就聞着味兒跑來了呢?

她跟夏侯懿閉門謝客不見外人,也是存了躲懶的心思,所以外頭的事情一概不知道,這吳氏在瑞王府裏只要鬧的不過分向來沒人管她的,吳氏若是想和外頭通消息自然也是可以的,她到底也是個側妃,沒有人會為了這個去監視她的,所以皇太孫出痘是被人謀害的消息,她應當也是知道的。

只是瞧她專程過來的這個樣子,好似知道的不是那麽的多,冬梅來王府的消息,她應當是不知道的,那麽吳氏走這條路是要去金氏那裏麽?

窦雅采皺眉,她又想玩什麽花樣?

她皺眉的功夫,吳氏在那邊也早已看清了是她,倒是一愣,之後慢慢走過來,微微揚眉:“原來是王妃娘娘,我還以為是金妹妹出來了呢!”

“怎麽?王妃娘娘睡不着,也來這邊散步走走?還是說,王妃對金妹妹耿耿于懷,來這裏想要做點不為人知的事情?”

吳氏見窦雅采一個人都沒帶,單身一人在此,心中本就有了疑惑,她住在絡玉閣那裏,若非刻意到此,實在是解釋不通她為何在此地出現了。

窦雅采微微一笑,早已看透吳氏眸中疑惑:“你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她是瑞王妃,想在哪裏出現就在哪裏出現,何況,金氏都死了,就算沒死,也已經是個廢人了,她有必要對那樣的人做什麽壞事嗎?

反倒是這個吳氏,怎麽看怎麽可疑……

吳氏微微一笑,把視線從窦雅采身上移開,落在旁邊的花叢中:“夜裏閑着無事,也睡不着,索性出來走走,這茶花是我從前和金妹妹一起親手種下去的,如今花開的正好,信步走過來就瞧瞧而已。”

她說的是實話,屋中憋悶,待久了也難受,就想着到花園裏來逛一逛,誰知道走到這裏來碰到了窦雅采。

窦雅采看了一眼那開的正豔的茶花,沒吭聲,她知道吳氏喜歡茶花,她這番說辭也無可厚非,是真是假也只有吳氏自己心裏知道,她聽吳氏口口聲聲叫金妹妹,卻不知金氏已死,這假裝姐妹情深的樣子讓她看了作嘔,心中也是覺得厭惡惡心,便冷着眉眼轉身便走,反正她與吳氏都撕破臉了,也沒必要再維持表面上的和氣了。

“花開正好,你就慢慢觀賞吧,告辭。”

吳氏心頭一動,忽而想起一件事來,忙往前走了兩步:“王妃請留步。”

窦雅采回了頭:“什麽事?”

吳氏微微一笑,眸中閃動着溫光:“自從上次宮宴後,我就再未見過父親,聽聞元宵節後父親的身子不大好,小妹在家中不免忙亂,府中如今也無事,不知王妃可否讓我回府數日探望父親?”中黑囑今可。

窦雅采微微皺眉,吳佑添身子不好?

這些日子,她只顧着忙夏侯懿和夏侯沅出痘的事情,這會兒聽了吳氏的話,心裏就納悶了,怎麽節後,所有的人都生病了呢?

太後身子不好,是為皇太孫出痘費神傷了身子;皇上身子不好,是因為太子爺病了他憂心所致;如今又說什麽吳佑添身子不好,也不知道這個吳氏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不過,她既然這樣說了,無論真假,她也不能攔着吳氏不讓她回府。

當即也沒有多想,只點點頭道:“可以啊,你想什麽時候走都可以,不用特意跟我說。”15898403

她說完,直接轉了頭,又折返回去,打算換一條路走,心裏卻有些納悶,上次跟吳氏撕破臉,本以為兩個人見面該是劍拔弩張的,沒想到這吳氏比任何時候都客氣,容色淡淡的,總是有些奇怪,不過此時的她并未多想,只一心一意要趕回絡玉閣去。

“多謝王妃娘娘。”

吳氏只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轉頭望着香薷道,“你方才說到哪裏了,接着說。”

“是,”香薷答應一聲,才抿唇低聲道,“奴婢方才見大小姐往這邊走,就問要不要去看看金夫人?大小姐還未回答,就瞧見有個人站在那邊,大小姐疑心是偷聽的人,就沒回答奴婢的話,其實,奴婢可以想法子買通守在金夫人院子外面的人,大小姐若是不放心,是可以去看看的。”

“買通?”

吳氏微微一笑,“你以為來福的人那麽好收買的嗎?就算是讓你收買了,那也是人家故意的,為的也是引咱們上鈎,等着抓咱們的錯處呢,為今之計,咱們就得老老實實的待着,安安分分的守着,至于金氏麽,她已經是無用的人了,我還去看她做什麽,理她是死是活呢,他們金家已是完了,而咱們接下來該做的事兒還多着呢,犯不着去為了她犯瑞王爺的忌諱!”

香薷這才懂了吳氏的心思,見四下無人,又湊近了些,悄聲道:“大小姐,聽說宮裏已經在準備皇太孫的後事了,說是想要沖一沖,但是奴婢瞧着好似是兇多吉少的樣子,皇太孫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是嗎?那你給我收拾最近要穿的衣裳的時候,別挑顏色太花哨的,越素淡越好,顏色深一些也沒有關系,就是不要太豔麗的,照着這個樣子看下去,皇太孫只怕是活不成的,到時候少不了進宮守靈哭喪,也不知太後打算如何操辦,但是她近日肯定心情不好,未免有多事人嚼舌根,你記得咱們回府的時候千萬別太招搖,悄悄收拾好了東西明日悄悄出府回去就是了。”

“這個奴婢是知道的,大小姐放心好了。”

吳氏點點頭,幽深難測的眸光落在面前的盛放的茶花身上,她心裏有些事兒,也該回去跟父親說一說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她還是要跟母家多多聯系的,不然,大事終究難成。

——

冬夜凄冷,京城裏那一輪殘月被烏雲遮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竟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了,太後杜氏裹着狐裘立在窗前,瞧着宮前那濕了的空地,微微皺了皺眉,冬梅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未回來?

旁邊一清秀的小宮女過來,看了一眼那擱在桌案上的時辰镂刻,才輕聲道:“太後娘娘,時辰不早了,奴婢服侍您安歇可好?”

“紅梅,你去殿門那裏等着,冬梅一回來,就讓她來見哀家,哀家不困,哀家等着她回來。”

耽擱了這麽久還沒回來,如今還有幾刻鐘就要到子時了,若非事情有變,怎麽會耽擱這麽久呢?

因此杜氏一絲困意也無,只沉着臉坐回軟榻上,讓夏梅将窗格關了,一心只等着冬梅回來。

她下了密旨,讓冬梅帶着人去了瑞王府,就是因為得了準确的消息說瑞王的痘疹好的差不多了,她心中顧忌盡去,這決意去處理金氏的,只是她不願意讓人知道她私底下處理了金氏,所以才想了這個法子,給窦雅采宣密旨,讓她全權處理此事,再讓冬梅從旁脅迫遞話過去,若是窦雅采識趣的話,必定會全了她的心意,這本是好好的一個法子,可怎麽就耽擱了這麽久呢?

難道她的算計籌謀有遺漏,事情沒有她預想的那麽順利嗎?

“太後娘娘,冬梅姐姐回來了!”

随着紅梅透着喜意的聲音進來的,正是帶着寒意一身風塵仆仆冬梅。

閉眼端坐在軟榻上養神的杜氏一聽,赫然睜開了含着厲光的眼睛,眼看着冬梅走進來,緊抿着唇瞧着冬梅給她請安,看冬梅神色,果然事情有變,杜氏眸中寒光越發的冷。

“紅梅,你下去,将殿門守住,只留冬梅殿中伺候。”

紅梅答應一聲,喜意斂盡,瞧着太後一臉的凝重冰霜,知道太後心情不好,她也不敢耽擱,偷眼看了冬梅一眼,忙就躬身慢慢退下去了。

殿中無人,殿門緊閉,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透過窗格隐約傳了進來,殿中燃着寧神的香,冬梅跪在那裏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太後沒叫她起來,她也不能起來。

跪了不知道多久,她的腿都沒了知覺,才聽見太後涼聲道:“你在哀家跟前保證過,若辦事不利,就以死謝罪的。如今,打算怎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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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女人少,就再賜一個

府中女人少,就再賜一個 “太後娘娘!”

冬梅眼中有淚,“奴婢,奴婢不想死!”

她在這宮中這麽多年,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方才還看見金氏和白芍在她的面前死了呢,她不怕見死人,就是親手殺人也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感覺,但是,她依舊怕死,怕死了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怕到一想到要死,就想嚎啕大哭百般不願。

“不想死?”

杜氏冷笑數聲,眸底竟添了幾分暖,“你以為你說不想死就真的可以不死的嗎?哀家身邊這麽多人,倒是只有你敢當着哀家的面說這三個字,若是換了別人,只怕早就吓的不知所措,磕頭認罪了吧!”

她看重冬梅,很早就把她提到身邊做大宮女,讓她掌管寧壽宮,親自調/教她提點她,對她有時候比對皇上還要好,她這麽喜歡冬梅,也就是因為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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