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捉殲要成雙!~~ (79)
泫然欲泣的模樣:“姐姐的話,芙兒不敢忘,芙兒也想明白了,只是他既然處心積慮的接近我,讓我喜歡上他,如若不得到一個回複是斷不會收手的,求姐姐讓我見他一面,等我當面與他說清楚,他便不會再來糾纏的!”
“你真的肯當面與他了斷?”
窦雅采有些不信,抿唇望着窦芙茹,“芙兒,你真的想明白了嗎?”
窦芙茹點點頭,哽咽道:“我喜歡他,是真的很喜歡,若想忘了他,是真的很不容易的,但是我不想因為我的喜歡而斷送姐姐和姐夫乃至于那麽多人的性命,何況,他不是真心喜歡我,他也是想利用我,我是一定要做出選擇的,我知道我不能選擇他,所以,姐姐你放心,我喜歡他是一回事,但是既然事實擺在眼前,我不會犯傻的,我去見他,告訴他我不嫁給他,跟他做個了斷就好了。”
這番話,是要忍得了多大的痛楚,才說的出來的?
因為兩個勢必成為仇敵的家族,她選擇割舍自己的情感,畢竟那個男人,也沒有對她真心,從頭至尾,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
“也好,你去吧,記住你自個兒的話。”
窦雅采抿唇,示意半夏,“給二小姐梳妝,不用太好看,尋常妝扮即可。”
窦芙茹紅腫着眼睛的模樣,再好的胭脂也遮不住,她知道就算上官麟看到窦芙茹這個樣子,也很難起憐惜之情,不過既然他不喜歡,也沒必要打扮的那麽好看,只是,他讓自己親妹妹受了情傷這筆賬,還是要算一算的。
等窦芙茹一走,窦雅采便将艾葉叫過來,如此這般吩咐一番,“你記着把我的話告訴金梁,讓他暗地裏着人去準備,最好在一個時辰之內辦妥。”
“好,我這就去。”
艾葉走了,窦雅采也跟着出了門,她要去看着窦芙茹,情愛中的人,難免會失了理智,她怕窦芙茹一個把持不住不能決絕了斷而惹出大禍了,遂決意去廳後的隔斷裏看看二人究竟談的如何了。
大廳。
窦芙茹甫一到門口,便看見庭院裏放着那些系着紅綢的聘禮,眼眶又紅了紅,身子也是一顫,旁邊扶着她的半夏明顯感覺到了,低聲道,“二小姐?”
窦芙茹腳步稍緩,定了定神,低聲道:“你不必進去,在外頭等我吧。”
她拂開半夏的手,眸光落在廳中靜立那人的身上半晌,複又垂眸,慢慢走到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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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四王爺請安,四王爺吉祥。”
上官麟一直負手背着門口瞧着大廳堂上的醫家祖師爺的畫像,聽到腳步聲和請安聲,便轉了身,見是窦芙茹出來,眸光一閃,微微一笑:“芙兒,本王說過,只你我二人時,無需多禮。”
窦芙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還是那樣,溫柔有禮,眸光似水,她心中卻是一陣酸澀:“王爺請回吧。”17R7z。
上官麟微微眯眼,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她身前:“芙兒,你說什麽呢?本王是來送聘禮的,本王要娶你啊,本王決意納你為妃,将來行冊封禮時,将你一并冊封為太/子/妃,好不好?”
“只是不巧的很,窦夫人稱病不見本王,無人替你做主,芙兒,你肯定是願意嫁給本王的,是不是?你今日收下聘禮,本王即可進宮請求父王給我們賜婚,好不好?”
他要攬她入懷,窦芙茹蹙了眉心,掙開了去,幽幽的望着他,眸底蓄淚:“父母長姐俱在,我自己是不能做主的,母親重病不起,父親照料她,這個時候,也不該涉及婚嫁大事,我應該随侍父母床前,不該受你的聘禮。”
上官麟見她這樣子,與前幾日判若兩人,便挑眉道:“是不是你姐姐與你說了什麽?前些日子你還好好的,也不與本王如此生分,只不過幾日而已,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本王知道,她不願意你嫁給本王,其實窦夫人根本未病,這不過是你姐姐的主意,讓她稱病不見本王,讓本王娶不得你,本王知道你們窦家不是攀龍附鳳之人,但是你為什麽不能嫁給本王?”
他不明白,窦雅采從中作梗他根本沒有在意過,他也沒有把窦雅采那日的話放在心上,就像他之前說的,她不願意,并不代表窦芙茹不願意嫁過來,他在窦芙茹身上耗費了不少心思,這個丫頭一頭紮進他編織的情網不能自拔,怎麽現在就不肯嫁了呢?
僅僅是因為窦雅采的阻止,還是另有隐情呢?
窦家不攀龍附鳳是好事,可如今,是他要娶,窦家能說不嗎?
窦芙茹滿眼苦澀:“你把什麽事情都跟我說,把我當做知心朋友,你還陪我采集露水,陪我逛街,陪我吃飯,陪我去看梅花,陪我去看早春的花,你做這些事情,是不是為了讓我喜歡上你?”
上官麟從她眼中看到了幾分絕望,隐隐猜到了幾分她的心思,卻未撒謊,淡聲道:“是。”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上官麟聞言,卻微微一笑,瞬間風華萬千:“本王為什麽不能這麽做?本王回來,得封太子,自然要與瑞王交好,你是瑞王妃的妹妹,未曾婚配嫁娶,娶你為妃可鞏固本王地位,将來登基也少些麻煩,何況從此瑞王與本王是姻親,更無嫌隙了,再者,窦家從此鯉躍龍門,成了皇親,豈不是更好?于私,你救過本王一命,本王不讨厭你,你的模樣也耐看,本王引你喜歡上我,也非難事,不過是府裏多個女人,何況你嫁給本王,将來還可當上太/子/妃,有機會母儀天下的,如今你也喜歡上本王了,本王給你機會常伴本王左右,為什麽不能嫁?”
他說的是實話,到了如今這樣的田地,一切都可實話實說,看這丫頭的樣子大概是知道了,所以他若再耍心機,只怕娶不到她回去。
在他看來,這樁婚事并無不妥,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窦芙茹心中刺疼:“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麽。”
知道是一回事,而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來姐姐說的是對的,他根本沒有對她用心,他看重的,只是她是瑞王的小姨子,至于她窦芙茹究竟是怎樣的人,他根本不在乎。
“你可以告訴本王,你想要的,只要本王能拿到,必然都會給你的。”
上官麟微笑,他将成太子,将來還會登基為帝,富有天下,還有什麽東西是沒有的呢?
“我想要你喜歡我,只喜歡我一個人!”
她到底還是不死心,偏偏要問個清楚明白。
上官麟一怔,移開了視線,眸光變的淡淡的:“換一個吧。”
這個,他做不到。
窦芙茹徒然覺得頹唐,早就料到的答案不是嗎?
麽窦只窦淚。翕動唇瓣半晌,她才幽幽的道:“姐姐都告訴我了,你對她……四王爺,你能不能試着喜歡我?就試試,好不好?”
如果他喜歡她,或者,她能再讓他愛上她,然後,化解将要到來的冤仇,她不想做吳佳慧,更不想讓上官麟的下場跟上官泰一樣。
“芙兒,皇家子孫,這輩子最奢侈的東西就是愛了,我們這些人,心中無愛的,你找本王要這個,你當真是找錯人了。”
上官麟望着窦芙茹傷心欲絕的模樣,又抿了唇,“本王雖不愛你,卻能給你一世安穩,你既然喜歡了本王,你就不會離開,你可以一直待在本王身邊,待一輩子都可以,本王不會不要你的,你又何必非要本王愛你呢?”
他已說的很明白,她若肯嫁,他定護窦家一世平安,護她一世安穩,這已經是他能給的最多了。
窦芙茹沉默半晌,淚光點點的望着他道:“四王爺,我但求一心人相守到老,你若不能給我,我也不能嫁給你,你請回吧。”
若無姐夫謀反之事,他不愛她又怎樣,她會甘願陪在他身邊的,可如今,還是不要再牽扯的好……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卻可正好了結這段姻緣,本來麽,他就是存心設計她的。
上官麟好話說盡,卻得了窦芙茹這樣的回答,不禁有些惱怒,心中惱這丫頭倔強,他費了這麽多的心思,她竟一點都不肯退讓,眸中添了幾分冷意:“芙兒,本王今早就已經給父皇上了折子,要求娶你為妃,想必這時候也差不多了,父王賜婚的聖旨也該到了,今日這聘禮,你不收也得收!到時候旨意下來,你難道還想抗旨不成?!為了窦家滿門性命,你不嫁也得嫁!”
他知今日若不成,必然是窦雅采從中作梗,所以早寫了奏折呈給上官桀,下聘禮不過是個樣子,待聖旨下來,他還是會娶到這丫頭的。
屏風隔斷後頭的窦雅采聽到這裏,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上官麟聽到聲音,赫然轉身,望着那盞白玉屏風厲聲道:“誰在後面?出來!”
..
終章3
終章3 終章3
窦雅采唇角噙着冷笑從屏風後頭走出來,也不掩飾她将他們的對話全都聽到了,冷着眉眼站到窦芙茹面前,替她擦了眼淚,才沉着面容望着上官麟。
"四王爺打的好算盤,但是這世間事,未必你都能如願!"
方才在屏風後頭,艾葉悄悄來過,說她吩咐金梁的事情已經辦妥,窦雅采心思既定,這會兒也就無所顧忌了。
上官麟卻一笑,方才的笑都是淡淡的,在看見窦雅采之後,這笑容忽而就似雲開霧散一般:"所以你打算如何阻撓本王呢?"
他對窦雅采的笑,都是饒有興趣的,窦芙茹在一旁看了,不由愈加心傷。
窦雅采卻不理會他,只哼了一聲,自己轉身坐下,喚了半夏進來奉茶,撩起眼皮望着上官麟淡淡的道:"四王爺既然已經上了奏折,篤定皇上會下賜婚的聖旨,那不如就在此靜候好了,看看皇上是否真的會如四王爺所願呢?"
上官麟也尋了位置坐下,抿了一口熱茶,帶笑道:"你這個樣子,倒是有幾分像瑞王。"
淡定從容,旦夕間差伐決斷的風範。
窦雅采微微一笑:"随他久了,自然像他。"
兩個人皆是成竹在胸,皆認定對方會輸,上官麟亦是從容不迫,聽她這話,也只是一笑,賜婚是一定的事,她就算再拖延時間也是無用。
不多時,庭院上便有了腳步聲傳來,來人正是上官桀身邊的徐公公,瞧見那徐公公手中拿着的明黃卷軸,上官麟笑的越發燦爛。
"徐公公。"
那徐公公進得廳中來,忙也給上官麟窦雅采行禮:"奴才給四王爺請安,給瑞王妃請安,二小姐安。"
窦雅采微微一笑:"公公前來,可是有旨意給窦府?"
徐公公抿唇答道:"回王妃的話,奴才來宣旨,只因為四王爺在這,皇上這旨意,是給四王爺的,沒有給窦府的呢。"
窦雅采笑起來,她倒是一撩裙擺跪下了,仰頭望着上官麟笑:"四王爺,接旨吧,皇上可是有旨意給你呢!"
上官桀沒有給窦府的旨意,也就是說沒有給窦芙茹賜婚,而給了上官麟旨意,這便說明,她的計劃還是成功了,自然她笑的越發燦爛。
上官麟眯眼,只得跪下:"兒臣接旨。"
徐公公展開卷軸,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四王妃張氏賢淑惠德,才貌俱全,今特賜封其為太/子/妃,欽此。"
"謝父皇恩典。"
上官麟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怎麽突然會降下這樣一道旨意的,可是這是父皇的旨意,他再是不情願,也沒有辦法,他不能抗旨,他只能接旨。
待他站起來,徐公公卻沒有将這旨意遞給他,只是又抿唇道:"殿下,皇上還有幾句話,讓奴才轉達。"
"是,公公請講。"
徐公公清了清嗓子,學着上官桀的模樣道:"麟兒,你大哥才去不久,正值國喪之際,舉國上下皆停止婚嫁,都為你大哥服孝,父皇知道你素來與你大哥不睦,但是這人都去了,你怎麽能在國喪之際強娶窦家二小姐呢?須知婚姻嫁娶,總要講求一個願意,既然人家不願意嫁給你,你怎可強取豪奪?你将來是要做皇帝的人,莫毀了你自個兒的名聲!"
這話說的極重,上官麟忙躬身道:"父皇說的是,兒臣不敢。"17Rly。
徐公公又道:"朕瞧着張氏素來不錯,身子将養總會好的,你不立她為你的正妃,這樣會寒了人心的!朕替你做主,冊封她為你的正妃,等她身子好些了,你便派人将她接回京中,朕尋名醫替她診治,你切不可棄了她!你真是令朕太失望了,剛回京城,便不顧你大哥的國喪,又不顧你結發妻子的感受,你這樣怎麽能讓朕放心把江山交給你呢?"
"父皇息怒,是兒臣莽撞了!"
上官麟臉色一白,忙跪下請罪,這徐公公傳上官桀口谕,在上官麟這裏,那就代表着皇帝本人的。
便聽徐公公又道:"哎,罷了罷了,朕只是告訴你,凡事三思而行,你再不是從前的四王爺了,你得好好兒想想自己往後的路。朕已經決定了,這旨意只是宣讀給你,并不給你,同你的太子一樣,等兩個月之後,你大哥的事情完了,到了那時一并給你給張氏舉行冊封大典,到了那時你兩個再聽旨意,再正式成為太子和太/子/妃吧!"
上官麟便道:"是,一切聽從父皇的安排。"
徐公公傳完了上官桀的話,忙将上官麟去扶起來,并在他耳邊低聲道:"殿下,皇上說了,既然人家不願意,那就不要強求,何況眼下這日子确實不好,不少大臣們都上折子了,說您連親大哥的國喪都不在意了,實在是讓皇上很為難啊……等殿下做了太子,那時風平浪靜,許二小姐的心意回轉,那時還有轉圜的餘地的,皇上說了,這事兒他替殿下記着,将來總能謀求到的。"
上官桀同上官麟的想法一樣,若要籠絡夏侯懿,跟他結為姻親,是最好的法子,只是眼下不合适,只待來日方長。
"本王知道了。"
上官麟待徐公公走了,才轉身看向窦雅采,眯了鳳眸:"你倒是真有手段!"
讓他對着一個太監誠惶誠恐,畢恭畢敬,他這輩子還從來沒這樣過!
從小到大,上官桀都沒有罵過他,而方才,那帶着怒意的訓斥裏,還夾雜着一個帝王和父親的失望,他就不得不承認窦雅采的手段刁毒了!
窦雅采一笑,站起來彎了眉眼道:"哪裏哪裏!是四王爺求娶心切,太不在乎現在的時期罷了!四王爺眼高于頂,又素來跟大皇子不睦,自然是不會在乎大皇子和自個兒侄兒的喪事的,只是啊,四王爺這些舉動看在別人眼裏,不免讓人寒心,讓人不齒啊!"
上官麟咬牙,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讓他吃這麽大的虧的!
"你是怎麽做的?"
窦雅采抿唇一笑:"很簡單啊,你能上折子給皇上,我自然也能遞消息給大臣們啊!我派人将你的這些事兒說給各個大臣們聽,大臣們一聽這還得了,四王爺簡直太嚣張了,于是他們就急急忙忙的進宮去找皇上去了,至于他們都跟皇上說了什麽,四王爺想必比我猜的還要透徹吧!"
停妻再娶,親大哥喪事還沒過去又行嫁娶,上官麟确實太猖狂了些!
他以為自己可以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但是他從小根本未接受過太子的培養,哪裏知道作為一個太子要犧牲的東西呢?
上官泰再混蛋,他身為太子,還沒有遭到群臣這樣的讨伐呢!
窦雅采便是要讓上官麟明白,就算他坐上太子之位,也是不能為所欲為的!
上官桀還不知情呢,猛然間這麽多大臣來彈劾四王爺,他怎麽能不大怒?16649700
何況他本就疼愛上官泰,這悲傷的勁兒還沒緩過來,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自然是要生氣的。
上官桀雷霆之怒,就能解她窦家的危機,更是争取到了兩個月的事情,她也能順利化解了眼前的境況,這法子就是一舉三得啊!
上官麟面色冷清,窦雅采這一招走的陰狠,釜底抽薪,直接斷了他的後路,在真正的冊封日到來之前,他不能再輕舉妄動,否則真的惹了父皇生氣,将他廢了再立別人都是有可能的,那幾個成年皇子,雖及不上他,但是那奪嫡之心可從未歇過!
擡步走到窦芙茹面前,凝眸望着她:"芙兒,你可真是有個世無其二的好姐姐!"
窦芙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含淚望着他,心中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一句也道不出,她心裏明白的很,自今次相見之後,她跟上官麟,就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上官麟望着面前嬌俏女子含淚的雙眸,忽而感到一陣厭煩,再不停留,返身便走,到了廳外,大手一揮:"把東西擡走!"
既然那人不要,扔了便是。
窦雅采看着上官麟的人将聘禮擡走,來時氣勢洶洶,走時卻有些頹唐,只餘空庭滿院的陽光,卻也暖不了人的心。
她轉眸望向窦芙茹,瞧見她的模樣,心中難受,輕柔将她攬入懷中:"哭吧,哭出來好受些,別忍着成了心結,那就是自己折磨自己了。"
窦芙茹起先不肯,倔強撐着,後來卻還是抽抽搭搭的哭起來,她做了最正确的選擇,她保全了她應該保全的一切,卻惟獨傷了她自己的心。
雅冷打她眼。"姐姐,我真的還能找到喜歡我然後我也喜歡的人嗎?"
窦雅采抿唇:"嗯,會找到的。"
"……"
姐姐你騙人,我怎麽覺得,上官麟,他就像是長在我心裏了一樣呢……
自那日之後,上官麟就再沒有來過窦府,沒有見過窦芙茹,他照常做他該做的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一段故事似的。
夏侯懿捷報頻傳,上官桀高興的很,朝野上下更是贊譽瑞王骁勇善戰,卻沒有人知道,上官家就要面臨覆滅的命運了。
..
終章4
終章4 一個月後,夏侯懿将被西涼奪去的城池都重新奪了回來,捷報傳至京城,上官桀自然又是大喜,可捷報傳來的同時,又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傳來,瑞王夏侯懿在與西涼大将對峙中不幸中箭,受了重傷,雙方暫且偃旗息鼓,夏侯懿重傷卧榻,不能再戰了。8
——
聖水邊境,元帥帳營。
帳內燭光暖亮,京墨端了藥碗撩開帳簾進去,便瞧見夏侯懿披着純黑鬥篷在桌案前寫寫畫畫,不知寫畫些什麽。
擱了藥碗過去一看,不由扯了唇角,“外頭金戈鐵馬,王爺卻在這裏畫畫。”
宣紙上的人像畫的極為傳神,巧笑倩兮,分明就是瑞王妃的模樣。
畫旁題詞——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京墨話音剛落,夏侯懿最後一筆已然落成,這副畫像便是畫完了,他擱了筆,又瞧了一回,才挑眉帶了點笑:“你說本王不務正業?”
京墨月餘不曾看見夏侯懿的笑容了,日日冷硬着一張臉,這會兒見他笑,略怔了一下,才抿唇道:“屬下不敢。”
眸光落在藥碗上,伸手把藥碗推過去,“王爺,該喝藥了。”
大概只有在想起瑞王妃的時候,才能瞧見寡淡的瑞王爺露出幾分笑。16653947
“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夏侯懿将畫像收起來,哼了一聲,“外頭分明偃旗息鼓春意盎然,本王在帳中偶然風花雪月一下也無甚關系。”
看了一眼藥碗,有些厭惡,“都喝了幾日了,怎麽還要喝?”
京墨面上淡淡的,卻又把藥碗推過去了些:“事兒已經傳出去了,這會兒想必皇上也知道了,大元帥被西涼大将所傷,重傷卧榻,好歹也要做做樣子的,哪裏喝了幾日就不喝了?再者說了,西涼将軍那一箭,本來就射中了王爺,只是傷沒有那麽重,血卻流的多了些,所以這藥還是要喝的。王爺既然做戲認真,那就做足全套吧!”
夏侯懿未再多言,擰眉将那藥碗端過來,一飲而盡。
“事情辦的如何了?”
京墨微微一笑:“一切都跟王爺預想的一樣,王爺這幾年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那些流言找人傳了出去,現下軍中群情激奮,說皇上不顧王爺死活非要跟西涼決一死戰,兵士們都對皇上怨聲載道的,再者,那之前跟北涼打仗剩下的幾萬人,也是不忿,說皇帝不顧他們的死活,還要派他們出來打仗,若非王爺垂憐,他們也活不到今日,所以現在,将士們都痛恨朝廷痛恨皇帝,只想跟着王爺,王爺待他們情深意重,就算是讓他們跟着謀反,他們也是願意的!”
夏侯懿微微扯唇,起身将畫像收起來,眸色冷淡:“本王用了五年的時間取代沐尚武成為大将軍,而後封王,本就是聖水第一人,若論才德善戰,上官桀遠遠不如本王,本王行軍疆場,從來克己守禮,善待将士,沖鋒陷陣,本王都是跟他們一起的,将心比心,他們自然更親近本王,自然效忠本王,若要兵變,這些人必然是跟着本王幹的,何況,這些人裏頭,許多都是江南人士,自然不必擔心他們不夠忠心了。”
“西涼那邊也傳話過來,說他們進展的很順利,只等王爺順利登基,到時再簽訂互不侵犯的盟約便是了。”
夏侯懿聞言嗤笑一聲,垂了眼皮,遮了一眼的算計:“上官桀只怕做夢都沒有想到,這是本王與西涼演的一場戲罷了。西涼想要北涼,本王想要皇位,正是各取所需,将來,也都能得償所願。”
西涼和北涼本屬一國,後來分裂,北涼國大卻荒涼,百姓們的日子也不大好,什麽都很落後,西涼國小卻國力強大,一直以來都想統一北涼,夏侯懿早就知了他們的心思,因此在五年前與北涼征戰之際,就與西涼接觸,他負責将北涼拖垮,将北涼的地圖包括一切交給西涼,要求就是西涼要在他奪位之際助他一臂之力。
他與北涼五年征戰之後,西涼輕而易舉的在暗地裏奪取了北涼,卻未讓上官桀察覺分毫,等西涼自己整頓完畢,夏侯懿就知道時機到了,才讓西涼配合他聯合演了一場戲,讓西涼奪了那幾座城池,上官桀派他出來迎戰,他奪回城池,再受了重傷麻痹上官桀,讓京城裏的人一無所知,他卻在這邊将所有的事情辦妥,到時候直取京城,就不在話下了。
個将受官後。待事成之後,他将和西涼簽訂盟約,互不侵犯,并且互通有無,不會再打仗了,到了那時,自然天下太平。
他讓窦雅采堅持兩個月,是最長的打算,或許,也要不了那麽長的時間,十年籌謀,眼下,算是看到了曙光了。
現下京中局勢,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上官桀病魔纏身,杜太後一派被上官麟壓制,眼下最得意的,自然是婉妃和上官麟了,只可惜他們在京中的勢力不足,又無兵權,根本不足為慮,雖然出現了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窦雅采機敏,倒也替他化解了,所以,此番謀反,是最好的時機了。
“王爺歷來不做無把握之事,但凡做了,必定會有所成,只是為了逼真,西涼那一箭是真的傷了王爺的,王爺将養數日,倒是坐實了皇帝苛刻之名,眼下,只消黃袍加身,王爺便能揮兵入京了。”
夏侯懿卻微微一笑:“誰說本王要揮兵入京?待勝了西涼之後,本王重傷未愈,暫且留在邊境休養,你讓将軍們帶着兵士回去,暗地裏呈合圍之勢将京城圍住,本王要等一個出其不意,要在上官桀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出現在他們面前。”
“是,屬下明白,王爺要的是名正言順。”
夏侯懿卻微微慨嘆:“本王也不是什麽好人,素來根本不在意這個,偏偏要給這天下人一個交代,謀奪帝位數年,卻也要在史書上寫一個名正言順,其實天下百姓,又何曾知道這背後的血流成河呢?”
京墨端了藥碗起身,出了帳營:“王爺有傷在身,還是歇息吧,明日的事,屬下都已經安排好了。”
夏侯懿點點頭,京墨與他這麽多年,事情交給他安排,他放心的很。
第二日清晨。
夏侯懿斜卧榻上,被一陣嘈雜聲驚醒,擡眸一看,卻是京墨帶着幾個親信将領走了進來。
他挑眉,明知故問:“何事?”
京墨默然不語,為首一魁梧将軍粗聲道:“元帥,末将等跟随元帥征戰多年,如今皇帝卻這般不信任我等,我等打了勝仗,皇帝也不見嘉獎,元帥受傷,皇帝不聞不問,只顧着慶祝那勝利,末将等一直覺得元帥可堪大用,元帥,不如咱們反了吧?”
“對!反了!反了!”
身後将領皆粗聲應和。
夏侯懿沉眉,一眼掃向京墨,京墨抿唇,很好的掩飾了他眼中的算計:“王爺,屬下攔不住他們!現在軍中群情激奮,都是對皇帝的不滿,都要求王爺做皇帝,帶着他們與西涼修好,平安回鄉!”
京墨話音才落,那魁梧将軍不等夏侯懿起來,便将早已準備好的皇帝登基才穿的金龍九爪黃袍披在他身上,并與幾個将領皆拜于階下,高呼萬歲。
“元帥若稱帝,末将等誓死相随!”
“是啊,元帥,外頭十萬兒郎都願意跟随元帥!馬首鞍前,為元帥效力!”
夏侯懿眸光凜冽,十年籌謀,今日才算是圓滿!17Ss3。
這些沙場将士,總算是将熱血滿腔給了他!
他垂眸,起身,望着身上披着的金龍黃袍,眸光氤氲幽暗,他等的就是這一刻,與京墨對視半晌,二人眸光皆從複雜到了明朗,他未解下身上龍袍,只起身将幾個将領扶起來。
抿唇,冷聲道:“今番起事,你等皆将性命交托本王,本王自然護你們周全,能從我命則可,不然,我不能為若主矣。”
将領們一齊道:“唯命是聽!”
夏侯懿唇角勾起微不可見的一絲笑意,起身披着黃袍出了帳營,果然瞧見帳外皆站着穿着戰甲的兵士,這些人,跟從他多年,與他同甘共苦,情意非同一般,他苦心經營這麽多年,這份碩果,他是該得的。
“今皇帝無道,百姓受苦,我等為國效力破敵,有誰知曉!元帥骁勇善戰才能卓著,待我等猶如兄弟,今次立他為皇帝,乃是上天的召許!元帥萬歲!”
“元帥萬歲!”
兵變的情緒醞釀多日,現今徹底的被煽動起來,十萬将士呼喊萬歲的聲音幾裏外都能聽到,自此,夏侯懿被擁立為新皇。
他擡了擡手,衆人安靜下來,便聽他立在帳前,面容清俊,身姿華美:“你們既然遂本王謀反,那事事要聽從本王安排,今日之事,不得洩露半個字,待回京之後,對朝臣公卿不得欺淩,朝市府庫不得侵掠,服從命令者賞,違反命令者族誅!”
“是!末将等聽令!”
瞧着階下情景,夏侯懿披着黃袍與靜立一旁的京墨對視一眼,心中皆浮現蒼涼之感,十年,大業成矣。
..
終章5
終章5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神醫狂妃,冷挑寡情王爺。8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攜行。
窦雅采捏着手上的信箋,這還是夏侯懿半月前傳給她的,上面只有這些話,別無其他。
艾葉一進院子,便瞧見滿庭陽光下,自家小姐穿着紫裙倚在曲廊上,手裏還拿着半月前收到的信箋。
“小姐,這都半個月了,也沒有王爺一點消息,王爺是不是真的受了重傷了啊?”
艾葉沒看過那信箋上寫的什麽,只知道自這封信箋之後,王爺就再也沒有來過消息,而從戰地傳回來的消息,分明是聖水大勝西涼,西涼回兵不敢再犯,大軍先行回京,瑞王重傷留在邊境休養。
皇上高興,打算嘉獎三軍,并且封賞各個将士,而對于重傷的瑞王,卻下旨收回大元帥虎符印信,囑咐讓他好好在邊境休養,別的只字未提,大皇子和皇太孫的國喪之期已過,現在朝野上下,都在籌備冊封四王爺為太子的典禮,無人再顧及瑞王受傷之事了,而更奇怪的是,瑞王竟也真的将虎符上繳了。
艾葉覺得皇帝太過薄情,好像就是趁此機會打擊瑞王似的,而又不知道瑞王究竟是何打算,最重要的是,小姐好像對這些都沒有反應似的,一日比一日淡然。
窦雅采看了艾葉一眼,将手裏的信箋遞過去:“你想看就看看,然後去燒了它吧。”
艾葉拿過來看了一眼,一眼掃完,滿眼茫然,她看不懂,只得轉身進去去燒了這信箋,回身出來,遞給窦雅采一杯溫水。
窦雅采瞧了她一眼,眉眼含笑:“是不是看不懂?”
不等艾葉回答,她又道,“他的意思,是他已經準備妥當了,他是想告訴我,十萬大軍皆在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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