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他的手撫上了她的唇……
除了新婚之夜,李循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打量沈虞。
他發現沈虞的唇生得實在漂亮,唇形飽滿,嘴角處微微翹起,唇瓣微張,帶着幾分俏皮和純稚,和她的性子不像,卻好像在引誘人犯錯一樣。
他往前走了幾步,擡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似是有些驚訝,一雙大大的杏眼就望向了他,飽滿豐潤的朱唇輕輕動了動,“世子?”
他的手撫上了她的唇,粗粝的指尖劃過少女嬌嫩的唇瓣……
是出乎意料的柔軟。
沈虞呆呆地看着李循的鳳眼,在他眼中竟然看到了從未看到過的溫柔,甚至在他觸碰的自己的那一刻,心口突地被撞了一下似的,那一刻她仿佛有種錯覺,眼前的人不是李循,而是她一直朝思暮想的大哥。
她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火熱,灼燙,纏綿,飽含濡慕之情,那雙杏子眸也變得濕漉漉的,她忍不住靠近他,等李循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只在呼吸之間。
然而下一刻,李循卻突然伸手将她推開。
“你的唇脂花了,回去洗掉。”
他先松手,面上是雲淡風輕的從容,可轉身時急促的呼吸卻險些将他出賣。
李循眸光一沉,暗忖果然是美色誤人,他已不能再讓她留在這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也沒看沈虞,徑直叫翠眉将她送了出去。
出來時青竹還十分好奇地問,“世子妃的眼睛怎麽有些紅?”
翠眉在後頭輕輕扯了扯了青竹,青竹還是沒反應過來,卻也沒再說什麽。
晚間沈虞昏昏沉沉地睡下,睡得并不好,做了好些噩夢,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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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下晌,沈虞正閑來無事在屋裏給李循做衣服,李芙上門來找她。
“這是什麽?”沈虞看着李芙帶來了衣服。
李芙笑了笑,将衣服抖開。
是一件水紅色的撒花煙羅衫,衣服很薄,明顯不是這個季節該穿的,卻十分漂亮,見沈虞不明所以,李芙笑道:“前些時日皇爺爺的壽宴上見嫂嫂穿了那件煙霞色的八幅月華裙甚是好看,想到家裏還有這麽件衫子,極是襯嫂嫂的膚色,我穿不得這般的紅,便從家中翻了出來,特意給嫂嫂捎過來了。”
沈虞推辭,李芙不讓,“嫂嫂快收下吧,我這次來,也不是專程只給你送件衣服的。”
說完臉竟然紅了紅,從袖中拿出個黑漆雲紋的小匣子湊過來低聲道:“這個叫‘春意丸’,嫂嫂晚上去見兄長的時候,将它化在香爐裏……”
沈虞一怔,搖頭,“世子不會喜歡……”
“誰說他不喜歡?不喜歡也得喜歡,皇……”
李芙本來想說明熙帝暗示的那麽明顯,兄長不可能無動于衷,畢竟沒有人不會喜歡小孩子,生下衛王府的嫡長孫,明熙帝滿意,沈虞也有了自己的依靠,到時候還怕那個沈婼進府?
但是将沈虞當成一個生育工具,她還是于心不忍的,好在沈虞喜歡兄長,想來心裏應當不會介意。
“總之,嫂嫂放心吧,這事準能成,只是時間的問題。”
李芙硬是把那丸子塞進了沈虞手中,不等她拒絕就離開了盈月院。
沈虞看着手中的匣子,苦笑一聲,到底也沒想着用,只吩咐青竹将匣子收好保管了起來。
之後幾日,李芙回娘家回的很勤快,三不五時地旁敲側擊問沈虞事情的進展如何。
沈虞能怎麽說?
她不能拒絕李芙,卻也不想叫李芙難堪,每逢李芙問起時,只好尴尬地敷衍過去,這般一連數日,李芙才搞明白,原來自己這嫂嫂不是害羞,是真的不願意。
哎呀,這事情可怎麽辦才好,李芙就很愁,雖然她自己嫁人也許久了,但是當媒人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而且,兄長明明已不似先前那般嫌棄嫂嫂了,怎麽這最後一步就總邁不出去了,真是叫她這個妹妹操碎了心。
晚上,顧晏清在家中約了李循吃酒。
“今日怎麽想起與我敘舊了?”李循看着滿桌子的佳肴,挑了挑眉。
顧晏清給李循倒酒,笑道:“沒什麽事,就是好些時候沒見了,我看你每日過得跟苦行僧似的,天不亮就起,在衙裏也是非得把事情都處理完了再回去,你說你不會把事情都交給手下人去做麽,一件件的非得事必躬親,倒顯得手下那些人是多餘的。”
李循除了是臨淄郡王、衛王府世子,還兼了兵部尚書,兵部事多,他又怕手下人做事不細致誤了軍國大事,這才如此嚴格勤勉。
今日翰林府的膳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有幹煸鹿肉丁,辣炒羊腰,山藥排骨湯……十分豐盛,各種珍馐美味,有些李循還沒吃過,只是兩人沒聊多久,李芙就打發人過來說尋顧晏清有事,顧晏清歉疚地望向李循,“則翊,你看……”
“她能有什麽事?”
李循還沒盡興就被妹妹打斷,不悅道:“我下次同她說說,男人吃酒她來趕人,太沒規矩。”
反正在自己家,李芙才不怕兄長,推杯換盞片刻後,她又打發婢女過來催,“大人,您好了嗎?”
顧晏清對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不敢看李循,這位衛王世子身上的氣勢着實攝人,光是坐在那裏不說話都能吓得人心肝亂顫,尤其是現在還被他冷冷一瞧。
她忙低聲道:“奴婢先下去。”
顧晏清一哂,又同李循吃了幾盞,也不知是不是李循的錯覺,總覺着顧晏清今夜有些古怪,明明請他吃酒,卻總給他夾菜,還說什麽少飲些酒,仔細吃醉了,婆婆媽媽的。
興許是這酒有些烈的緣故,他沒吃幾盞還真有些醉了,渾身燥熱難耐,後背也滲出不少汗。
顧晏清端詳着李循的面色,覺着時候差不多了,總算是沒搞砸妻子的任務,他笑吟吟地道:“則翊,你吃酒吃多了,今夜便到這裏吧,我先送你出去。”
臨到門口,又忍不住拍了拍好友寬闊的肩膀,低聲說道:“咳,則翊,你,你可要憐香惜玉些啊。”
什麽亂七八糟。
李循瞥了一眼顧晏清,嫌棄地上了馬。
夜風不小,但他身體也不知怎麽回事一陣燥熱,連帶着呼吸都是急促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将要破土而出似的。
于是回府他也沒下馬,又在外頭騎着馬吹了好一會兒夜風,回去後還沖了個涼水澡,但身體的燥熱不僅沒有消散分毫,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世子妃呢?”門外,翠眉聽李循沉着嗓子問了一句。
他本說要和顧晏清吃酒,沈虞哪裏料得到他會回來的這麽早,這會兒還在膳房裏忙着給他煮醒酒湯呢。
直到翠眉來喚她,說是世子回來了。
砂鍋剛剛搬上小火爐,沈虞打開蓋子看了看,囑咐青竹看火,記得熬好後再把醒酒湯端過去,便擦了擦手去了琅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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