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生之敵
薄峤皺着眉按掉通訊,看向還在生氣的宋羽河:“你從哪兒學來的?”
宋羽河這副樣子,完全不适合罵人。
再兇狠惡毒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都像是在撒嬌。
宋羽河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聽到這話的時候:“跟喬先生學的。”
喬先生本峤:“……”
宋羽河見薄峤突然沉默了,擔心地問:“我剛才……說的不好嗎?”
“說的好。”薄峤說,“下次別說了。”
帶壞一個乖巧的孩子說髒話,薄峤莫名有種雪地上踩腳印的負罪感。
宋羽河點點頭,又“啊”了一聲,生疏地點開搜索頁面的【明星】詞條給薄峤看,滿臉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先生,我見過這個喬先生,他原來是明星嗎?!能在哪裏再見到他啊?”
薄峤:“……”
薄峤逃避了這麽多天的詞條猝不及防撞到他眼裏,他滿臉麻木地心想你現在就見到了。
#喬先生#下方的名字有星河發布的星量值,數字越高代表人氣越旺。
影帝盛臨的星量值最高時也才十億左右,而薄峤匆匆一瞥,發現#喬先生#竟然隐隐超過盛臨了。
薄峤:“……”
完全不懂那些網友到底什麽毛病?!
薄峤氣了個半死,木着臉坐在那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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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羽河看出來他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只好讷讷将光腦放下,乖巧坐回座椅上,不搭話了。
被宋羽河這麽一打岔,薄峤也懶得換醫院,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伏恩裏醫院地下車庫。
下了車,宋關行果然在電梯入口等着,瞧見他們過來,擡手打了個招呼。
薄峤不想理他,停好車後,帶着宋羽河往隔壁的電梯口走。
宋關行“啧”了一聲,快步走過來,笑着說:“英雄救美啊薄總。”
薄峤冷着臉沒說話,乖巧跟在後面的宋羽河往前跨了一步,攔住還要往前湊的宋關行,說:“你……”
宋羽河罵人的詞彙量太貧瘠,只會“你滾蛋”,但他即将脫口而出時又想起薄峤不讓他說,只好換了個詞,說:“你起開。”
宋關行樂了,笑眯眯地看着他:“剛才就是你罵我吧?你知道我是誰嗎?”
宋羽河見他靠近自己,往後退了半步,警惕地說:“你是壞人。”
宋關行這種欠揍的性子,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忍不了,總是罵他,他這些年招貓逗狗惹人煩,但還是頭一回有人這麽直白地罵他是“壞人”。
像個小孩子一樣。
宋關行是那種別人情緒波動越大他越來勁的那種,笑着湊到宋羽河面前:“那我真是壞人了,你想怎麽做?”
宋羽河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主動承認自己是壞人的“罪犯”,詫異地看着他。
宋關行還在那笑着逗他,打算看看他打算怎麽回答。
宋羽河上下打量着他,仔細分辨一下此人到底是真的壞人還是腦子有問題的傻子,但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只好看向薄峤。
薄峤正在等電梯,察覺到視線,涼薄地一勾唇,表示他就是。
宋羽河恍然大悟。
怪不得薄峤一見到這個人就一副頭疼的表情。
他懂了。
宋關行等着這乖小孩再用那稚嫩的聲音罵他,但撒嬌似的罵聲沒等到,反而猛地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後背猛地撞在一個冰冷而堅硬的東西上,一陣疼痛猛地竄向腦海。
等到宋關行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狼狽地躺在地上。
那乖小孩宋羽河像是一只矯健的豹貓,正居高臨下壓在他身上,膝蓋抵着他的小腹死死用力,一手制住他的手,力氣用得極大,另外一只空着的手飛快地去撥星警局的通訊。
宋關行:“???”
薄峤:“???”
兩個穩重的成年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弄懵了。
直到星警局的通訊接通,一個女聲傳來,響徹整個電梯走廊。
“你好,這裏是星警局,請問您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宋羽河披散的頭發還沒來得及紮起來,垂在臉頰上擋住半張臉,顯得那張漂亮的臉蛋莫名冷漠。
“我遇到了壞人,這裏是伏恩裏……唔!”
薄峤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沖上前捂住宋羽河的嘴,咬牙切齒地将通訊接過來,尴尬地說:“抱歉,家裏小孩胡鬧。”
說完,挂了通訊。
宋羽河不解地看着他:“唔唔唔?”
薄峤掐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拎起來,解救了可憐的宋關行。
宋關行默默地按着小腹從地上爬起來。
就在這時,電梯終于到了,門緩緩打開,裏面的一道光洩出來,灑在三人身上。
三人都沒動,一片詭異的安靜。
只有電梯的通風口傳來的風聲。
很快,電梯門自動關上,一旁的紅光屏幕顯示電梯停在了-5層,不動了。
宋羽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好一會忍不住,讷讷道:“對、對不起。”
這一聲像是打破了一個結界一樣,薄峤和宋關行兩人同時做出了反應。
一個大笑——指薄峤;
一個暴怒——指宋關行。
薄峤家裏世代書香門第,自小就被教導言行舉止要得體優雅——哪怕薄峤本性是個上蹿下跳愛吃瓜的猹,但氣質這一塊,一直拿捏得死死的。
這是薄峤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麽不顧形象地笑出聲。
笑聲在游蕩空曠的地下車庫飄出去,顯得異樣的詭異。
而宋關行的本性一直都是野蠻生長,貓嫌狗厭,煩人得很,但他明明知道卻像是有獨特的惡趣味一樣,每回見到別人被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就會有種奇怪的滿足感。
——就算是個人人不恥的媽寶男他也絲毫不覺得羞恥,可想而知他臉皮多厚。
這也是宋關行生平第一次這麽暴怒。
他指着宋羽河,怒道:“你……你你你你!”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薄峤笑得更厲害,連手都不疼了。
宋羽河不知道他們一個氣一個笑到底因為什麽,不安地攪弄着十指。
57一言難盡地說:“你怎麽……說打就打他?還報了警?”
宋羽河不懂多少彎彎繞繞:“秦老師說,遇到危險就報警,星警會保護我,之前先生也報警了。”
57:“……”
連一向暴躁的57都看不過去,可想而知宋羽河這個行為多莽了。
宋關行被氣得神智全無,“你你你”了半天,終于順了一口氣,臉色鐵青地道:“小孩,你爸媽就沒有告訴你,什麽是真話,什麽是玩笑話嗎?”
宋羽河還在擺弄着手指,聽到這句話愣了好半天,眼圈突然紅了。
宋關行後背疼、小腹疼,被扣住的手腕也疼,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哪裏經歷過這個,心中怒氣蹭蹭蹭地往上飙。
他似乎還想再呵斥幾句,但視線一瞥到宋羽河通紅的眼眶,不知怎麽心中一咯噔,神使鬼差地心想:“糟了,我要把他弄哭了。”
宋關行從剛開始的“不行!我得找點話怼怼他!不對,我要狠狠教訓他!”,陡然變成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他要哭了他怎麽要哭了我哪裏說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宋關行剛剛飙升到頂的怒氣值,瞬間就降下來了,有些無措地看着宋羽河。
“我……我我我……你……”
薄峤見到宋羽河這樣,也顧不得笑了,按開停在這層的電梯,一把抓住宋羽河進去,一秒變回高嶺之花優雅霸總的氣勢。
他冷冷看了宋關行一眼:“你到底有話沒話?不會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幾乎算得上是倒打一耙了,畢竟剛開始是宋羽河先動的手。
但宋關行卻難得沒了怼人的心思,他将視線落在宋羽河身上,眉頭緊緊皺起,一副想道歉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什麽的模樣。
宋羽河垂着腦袋,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緊緊拽着薄峤的衣角,根本不想看他。
薄峤面無表情按了層數,宋關行連忙擠進來。
宋羽河一看到他也進來,警惕地将整個身子往薄峤後面躲,只能看到他拽着薄峤袖子的手。
宋關行幹咳一聲,沒話找話:“你……你手怎麽樣?”
薄峤不耐煩地說:“廢不了。”
“哦。”
宋關行幹巴巴地應了一聲,視線又忍不住往他身後瞧。
他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打開光腦用備忘錄敲了幾行字給薄峤看。
【我才是挨揍的那個吧,要委屈也是我委屈啊,他怎麽一副我欺負了他的樣子?這合理嗎薄總?我剛才到底說錯什麽了?】
薄峤涼涼看他一眼,用表情表達了一個“你不是無所不知嗎?”
宋關行咔咔咔打字。
【是因為我說了爸媽嗎?】
他只聽說過宋羽河是從鄉下來的,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薄峤驚奇地看着他。
畢竟他和宋關行認識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他這麽慫噠噠的樣子。
薄峤接過他的光腦,在上面戳了幾個字。
【你認識他?】
宋關行搖頭:【只是覺得将人家小孩欺負哭了,不太好】
薄峤冷笑一聲,還不知道這姓宋的竟然還有良心這玩意兒。
兩人聊了幾句話的功夫,電梯已經到了。
因為宋關行和醫院的人打過招呼,到了之後不用排隊,直接進入了醫療室檢查。
宋羽河也想跟着進去,但檢測只能進去一個人,他只好乖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雙手捏着薄峤送他的玫瑰挂件。
宋關行坐在他對面,兩人之間相隔着一條走廊。
腰腹處還在隐隐作痛,宋關行在心裏小聲嘀咕:“這小孩看着挺乖,怎麽下手這麽狠?”
而且那按住他的姿勢那麽熟練,一看就是經常揍人的。
宋關行隐約瞧出來這暴力的乖小孩腦子有點問題,等了一會,幹巴巴地和他搭話:“你姓宋?”
宋羽河詫異地擡頭看他,滿臉寫着“這人是個傻子嗎”。
宋關行:“……”
宋關行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幹笑着說:“呵,真巧啊,我也姓宋,太巧了這。”
宋羽河的腦子也慢半拍地轉過來了,小聲地問:“你真的不是壞人?”
“不是!”宋關行唯恐他再給自己幹趴下,立刻否認,“我是好人!我身份ID一條犯罪記錄都沒有!每個月還會捐款!”
宋羽河狐疑地看着他。
宋關行趁機蹭到宋羽河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點開光腦給宋羽河看自己密密麻麻的捐款記錄,極力證明自己是個大好人。
宋關行的光腦是最新款,且還是特制的,功能和頁面比宋羽河老款的炫酷了太多,宋羽河看着看着就“嗚哇”一聲,贊嘆地說:“好厲害啊。”
宋關行見終于把他哄好了,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氣。
兩人離得很近,看完了捐款記錄後,宋關行本能地還想和他說說話,就沒話找話,伸手勾了勾宋羽河手腕光腦上挂着的機械玫瑰挂件,以及旁邊的仿生人,笑着說:“你随身帶着仿生人?還挺好看……”
話音剛落,宋羽河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再次把他按趴下了。
宋關行:“???”
為什麽?!
我明明是在誇你!
宋關行哪裏受過這等委屈,但他還沒來得及生氣,就感覺宋羽河的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打在光滑的地面上。
宋關行一愣。
宋羽河全身都在發抖,他死死用力扣住宋關行摸他仿生人的手,一邊掉眼淚一邊讷讷地問:“你……你要偷我的仿生人嗎?”
宋關行百口莫辯:“我沒有……”
宋羽河卻聽不進去他說的,依然不肯放手。
他唯恐57再被人偷走,只能用力制住這個人,這樣他就不會用這雙手來碰自己的仿生人。
這是他的仿生人,他的57。
這時,薄峤檢查完出來,見到兩人這個姿勢,微微挑起了眉。
宋關行立刻朝他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薄峤就當沒看到,也不制止,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交疊着大長腿,似笑非笑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宋關行。
燈光從頭頂打下來,顯得薄峤莫名有種病嬌的黑化感。
薄峤淡淡地說:“你又怎麽招惹人家了?”
宋關行咬牙切齒地罵他:“你媽。”
薄峤終于明白了宋關行的惡趣味,看到一個人被逼到只能惱羞成怒的樣子,的确很愉悅。
宋羽河見薄峤出來,急急道:“先生,他要搶我的仿生人!”
薄峤“哦?”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那的确該揍。”
宋羽河:“是吧。”
宋關行:“……”
不過薄峤沒宋關行那麽喪良心,很快就把小貓一樣撲騰的宋羽河抱了起來,再次解救了這個可憐又無辜的男人。
宋關行氣得再次語無倫次:“你……你你你你們……”
薄峤沒理會他,攬着宋羽河輕聲和他說:“別哭,他不搶,先讓醫生給你看看腳。”
他總算看出來了,宋羽河就是宋關行的一生之敵。
只要有他在,挨千刀的宋關行只有吃虧的份,以後自己就不會被怼到啞口無言事後複盤了。
薄峤對宋羽河最後一點因社死而産生的排斥徹底消失,甚至好感往上蹭蹭蹭地漲。
宋羽河乖得很,擦了擦眼淚,緊緊捂着仿生人,聽話地跟着薄峤進了醫療室。
醫療室的醫生正在檢測薄峤手肘掃描出來的圖,看到宋羽河進來,對薄峤說:“無關人等先出去等着。”
薄峤将宋羽河按在椅子上,正要離開,宋羽河卻一把抱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薄峤“啧”了一聲,對宋羽河的依賴顯得有些不耐煩,但心中卻有些異樣的滿足感,他和醫生解釋了幾句。
醫生見宋羽河還小,只好勉強同意了。
宋羽河将襪子脫下來,把受過傷的左腳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醫生看了一眼,蹙眉:“這傷看着很久了,你都沒想要來醫院看看嗎?”
宋羽河冷得腳趾一直在蜷縮,聲音也有些無力:“我那……那沒有醫院。”
莫芬芬醫療設施有限,連醫療艙都沒有,宋羽河住的地方又太偏,連吃飯都成問題,更何況是去治療腳。
醫生蹙眉看着他,一直冷硬的聲音明顯變得溫柔了:“這個是流銀輻射,我懷疑你的腳踝裏還有流銀濺入時的殘留,這不能一下治好,得需要長久治療。”
薄峤問:“需要開刀将流銀引出來嗎?”
醫生用儀器掃描,果不其然在腳踝處發現細碎的流銀顆粒殘餘:“雖然只有這一點,但流銀攝入人體還是有毒,最好盡快取出來。”
薄峤盯着那豔紅的好像随時都能流出血的紅痣,問宋羽河:“這個痣是你本來就有的,還是被流銀濺上去的?”
宋羽河看了看,不太确定地說:“本來就有的?我不知道哎。”
醫生又對着那顆痣掃描一下:“這個可能是流銀濺進去後未愈合的小傷口,疼嗎?”
宋羽河搖頭:“不疼。”
醫生:“那還是等治療好了之後再看看是不是傷口吧。”
薄峤正要再問問細節,宋羽河抿着唇,問:“需要多久?”
“大概住院一個月左右。”
宋羽河想也不想地說:“我先不治了。”
薄峤和醫生全都不滿地看着他。
“如果缺錢,我可以先……”薄峤想要說“給”,但又不想把這個當成是施舍,只好換了個詞,“我先借給你,等之後你再還給我。”
醫生也點頭:“馬上就要入秋了,伏恩裏秋天很短,下下個月就能直接到冬天,天氣一冷你的腳會更難受。”
宋羽河垂着頭不說話。
醫生見他年紀小,耐着性子哄他:“你也怕疼的是不是,治好就不疼了。”
宋羽河輕聲說:“我還要參加比賽。”
薄峤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是機械大賽。
機械大賽的一等獎是能修好宋羽河仿生人的特制穩定器。
薄峤沉默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要怎麽勸他。
宋羽河是個很溫順的性子,但只有在仿生人這事上,他固執得要命,怎麽勸都沒用。
醫生只好先給他開了藥吃一吃,反複叮囑他比賽完一定要來做手術。
宋羽河點頭應了。
兩人從醫療室走出去,宋關行正坐在椅子上皺着眉揉腰,心中盤算着要不要去醫療艙躺一躺。
見到宋羽河,宋關行都産生條件反射了,從椅子上起來一蹦蹦老遠,指着椅子上的書包警惕地看着他:“我可都沒動你的東西。”
宋羽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書包裏除了書就是作業,沒什麽可動的。
薄峤幾乎享受地看着宋關行那副老鼠見了貓的慫樣,冷哼一聲,心情大好地喊:“羽河,回家了。”
宋羽河背起書包,颠颠跟了上去。
宋關行頭一回在薄峤那這麽吃癟,一言難盡地盯着兩人的背影,再次咽下一口老血。
他正打算默默回家,手腕上的光腦鬧鈴再次響了。
本來還疲憊得很的宋關行忙振奮起來,拍了拍臉,才揚起笑打通了玫瑰美人的通訊。
南淮現在已經是深夜了,“玫瑰美人”的聲音帶着睡意的含糊,像是剛從夢中醒來。
“關行啊。”她迷迷糊糊地說,“我夢到小止了。”
宋關行一噎。
他走到樓梯口,靠着牆微微擡起頭,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好一會才輕聲說:“您夢到他什麽了?”
“我夢到小止說腳疼。”她的聲音像是随時能睡過去,“他什麽時候回來啊?”
宋關行笑了笑,柔聲說:“我不是和您說了,小止現在在外面上學,要過段時間才能回去嗎?”
“嗯?你說了嗎?媽媽不記得了。”
“說了的。”
“哦,好,那我再等一等,等小止回來給他做玫瑰糕。”
宋關行說:“好。”
兩人說了幾句,挂斷了通訊。
耳畔一片死寂,宋關行呆呆站在狹窄的樓梯口好久,緩慢地靠着牆蹲下來。
***
薄峤的手還要再來伏恩裏兩三回才能徹底治愈,他上了車,設置好回家的自動導航,主動和宋羽河搭話。
“等比賽結束了,就來做手術。”
宋羽河點頭,他也怕疼怕冷,有治愈的辦法他肯定不會拖太久。
薄峤這才想起來問:“你還記得是怎麽被流銀濺到的嗎?”
“好像我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來了。”宋羽河想了想,“57接住了我,把我抱着,周圍的流銀爆炸,濺到了腳踝上。”
薄峤皺眉:“很高的地方?”
疑似是他當年仿生人的57。
流銀爆炸。
很高的地方。
莫芬芬的蟲洞。
薄峤隐約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但串聯在一起卻根本說不通。
當年他乘坐的飛艇被一個絕症患者報複社會劫持,有個孩子和盛放仿生人的艙一起被炸成了碎渣,散落在太空中。
當時他是眼睜睜看着船艙炸開的,那樣劇烈的爆炸中,就算是仿生人也存活不下來。
更何況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那孩子的身份當年是個未解之謎,似乎是被什麽人封鎖了,現在去查可能要花費點時間。
薄峤若有所思地盯着宋羽河這張臉,像是想從他臉上瞧出點什麽來。
他打開光腦,給特助發了個條消息。
【薄三喬:查一下十年前NF65484A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出當時出事孩子的資料。】
特助很快回複了個【好的】。
宋羽河看着薄峤纏着紗布的右手肘,“啊”了一聲,小聲說:“先生,多謝你今天救了我。”
薄峤将光腦關上:“沒事。”
要是那流銀直接朝着宋羽河的面門炸開,恐怕這條小命都得丢。
宋羽河覺得不好意思,等到回了家,忙颠颠給他拿鞋、拉椅子、擦桌子,什麽瑣事都做,他拍了拍胸脯,保證地說:“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什麽都會做。”
薄峤見他一副愧疚想要補償的樣子,只好點點頭,打算給他找點事情做:“你會做飯嗎?”
宋羽河想了想:“有食譜,我應該會。”
薄峤就讓他去做個簡單點的夜宵。
半小時後,宋羽河期待地問:“怎麽樣?”
薄峤一邊吃有雞蛋殼的面一邊淡淡地說:“做得很好,下次點外賣吧。”
宋羽河:“……”
宋羽河直接就蔫了。
薄峤幹咳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沒事,你雖然不擅長做飯,但你擅長……”
……擅長對付宋關行。
就這一個閃光點,薄峤恨不得把他天天帶在身邊,每天去宋關行面前晃。
宋羽河茫然看他。
薄峤不好說他只把人當“秘密武器”怼宋關行用,大尾巴狼似的,高深莫測地說:“最近這段時間,如果你有時間,我随喊你随到就好。”
宋羽河忙保證:“好,我肯定随叫随到。”
薄峤滿意了,愉悅了,覺得人生都明媚了。
兩人折騰到現在,已經過了0點,疲憊地洗漱好就回了各自的房間睡覺。
宋羽河紮頭發的電線不見了,披散着頭發到處找能紮頭發的東西,這時,桌子上的光腦突然發來一條消息。
宋羽河還不知道有消息這個功能,戳了半天才發現是一個陌生ID發來的消息。
【鏡子:乖崽啊,我是陸鏡,剛問秦老師要的你ID號。你現在好些了嗎?睡了嗎?】
宋羽河打字很慢,用二指禪慢吞吞地戳戳戳。
【ID549141:我沒事還沒睡怎麽了】
陸鏡回複很快。
【鏡子:我就想問個很冒犯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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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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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