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情窦初開
陸鏡也沒回家,直接跟着宋關行去了莊園。
宋羽河今天沒其他事,陪着向玖賞玫瑰。
這段時間向玖病情好了許多,已經不會出現歇斯底裏失去神智的情況,她像是一株從來沒經歷過風吹雨打的鮮豔玫瑰,一舉一動優雅又美麗。
宋羽河坐在小板凳上,後背靠着向玖的膝蓋,拿着色盤畫油畫,他學習能力很快,才接觸畫畫沒多久,就能畫得有模有樣。
向玖年輕時最喜歡畫玫瑰,自從當年飛行艇出事後便再也沒有碰過畫板,此時見到宋羽河這麽認認真真地畫畫,眼眸裏更是溫柔。
“這個顏色能調出來嗎?”宋羽河仰頭問她。
向玖将散落下來的發輕柔捋到耳後,看到宋羽河指得玫瑰花的顏色,含笑道:“這個顏色小止不是問過我了嗎?”
宋羽河一本正經地說:“但是每朵花的顏色都不一樣啊,我怕畫不好,還是問問媽媽才能畫得更好看。”
向玖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眉眼間全是笑意:“那再添點白吧。”
宋羽河點點頭,添了白之後認認真真畫好那朵玫瑰,再畫下一朵時,又依賴地看向向玖,眼巴巴地問:“這個呢?”
向玖笑個不停,将細長的五指插在宋羽河柔軟的發間輕輕捋了捋,說:“你怎麽不讓媽媽幫你畫呢?”
“那不行。”宋羽河說,“會累到媽媽的手,小止舍不得。”
向玖笑得更燦爛了。
宋羽河的所有甜言蜜語都給了向玖,說出這種明顯是哄人開心的話都不覺得羞恥,反正能讓向玖開心他什麽都願意。
兩人正畫着畫,陸鏡從車上跑下來,颠颠朝着他們招手:“小止!舅媽!我來啦!”
宋羽河挑眉看去,也朝他招了招捏着畫筆的手。
向玖訝然地說:“小鏡也回來啦?”
陸鏡飛快跑過來,将從伏恩裏帶來的玫瑰香水給向玖,嘴甜得要命:“這才多久不見啊,舅媽怎麽越來越漂亮了?”
陸鏡和宋流止同歲,向玖神志不清時總是偏愛和陸鏡一起待着,哪怕只是看着就能讓她安靜好久。
她眯着眼睛揉揉陸鏡的頭,也說:“這才多久不見啊,小鏡的嘴真是越來越甜了。”
陸鏡笑嘻嘻的:“嘿嘿。”
宋羽河插嘴:“媽媽,我的嘴就不甜嗎?”
向玖用空着的手也去摸他的頭:“甜,甜死了。”
宋羽河這才繼續畫畫。
陸鏡和向玖打完招呼,又蹲在宋羽河面前,眼巴巴地說:“小止,這麽久不見,你都不想我嗎?給我個擁抱呗。”
宋羽河将畫筆拿開,張開手給他看自己圍裙上各個顏色的顏料:“好吧,既然你執意要的話,那我勉為其難給你個擁抱吧。”
說完,就來抱他。
陸鏡尖叫一聲往後蹦開:“我這身衣服可貴了!如果不是你過生日我才舍不得穿呢!”
宋羽河沒忍住笑了出來。
在太陽落山之前,宋羽河終于将玫瑰花畫好,打算顏料幹了挂在向玖房裏。
這還是他頭一回畫這麽大一幅畫,想了想拿起光腦拍了一張,發給薄峤。
【宋南瓜:先生,看我的畫。】
薄峤很快回複了。
【薄荷:不錯,幾個月前你還只會畫仿生人線路圖,進步真大。】
宋羽河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仿生人線路圖是什麽。
那是當時薄峤第一次讓他畫57的樣子他随意糊出來的線條,沒想到薄峤現在還記得。
【宋南瓜:快點忘記那副畫,下次我給你畫超大幅的薄荷!】
【薄荷:好。】
宋羽河這才美滋滋地扛着畫找地方晾去了。
在宋羽河的認知中,生日宴大概就是親朋好友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切個蛋糕送個禮物,最多唱個生日歌就過去了。
生日當天,宋羽河本以為只是晚上需要辦,還給自己安排了實驗室測試數據的工作,他打個着哈欠洗漱完,正要去公司,就被陸鏡揪着小辮子扯回來。
陸鏡滿臉震驚:“你去幹嘛?”
宋羽河比他還吃驚:“公司啊,要不然呢?”
陸鏡:“……”
陸鏡匪夷所思道:“寶貝,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還去什麽公司?”
宋羽河迷糊地看他,不懂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沖突。
陸鏡拉着他不願意讓他走,宋羽河看了看時間,好脾氣地說:“可是我真的要遲到了。”
陸鏡:“遲到就遲到,反正沒人敢扣你工資!”
宋羽河:“……”
一大清早起來安排事情的宋關行上了樓看到兩人拉拉扯扯,挑眉道:“陸鏡,我說什麽你忘記了?”
陸鏡一聽忙回頭喊他:“哥!”
宋關行走上前将陸鏡的手扯開,教訓他:“今天是小止生日,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不準不答應,記住了沒?”
陸鏡:“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記住了沒?”
陸鏡忍氣吞聲:“記住了。”
宋關行笑眯眯地對宋羽河說:“乖小止,我已經教訓他了,別生氣,今天你生日,壽星最大,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宋羽河點點頭:“哦,那我要去公司工作。”
宋關行:“……”
宋關行臉上笑容頓時僵住了,一把薅住宋羽河的手臂不讓他走,苦口婆心道:“今天還是你成年禮啊,哪有生日的時候去加班啊?”
宋羽河疑惑道:“可是你剛才還說今天我最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宋關行噎住了。
陸鏡在一旁得意洋洋地笑。
宋關行自作孽不可活,只能低眉順眼地勸他,但宋羽河是個認死理的人,安排了工作就一定要去做,說什麽都不聽不聽,硬要去公司。
宋關行靈機一動,說:“等會薄峤可能要過來呢,你還……”
宋羽河沒等他說完,秒回:“那我不去公司了。”
宋關行:“……”
宋關行本來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宋羽河直接改口了,當即噎得他要翻白眼,心想還不如讓宋羽河去公司呢。
宋羽河說不去就不去,吃完早飯後就在玫瑰花園裏一邊畫畫一邊乖巧等薄峤過來。
只是他都畫完兩幅小油畫了,薄峤還沒影子,反倒是一些陌生人陸續來到莊園,門口停滿了車。
宋羽河捏着畫筆,好奇地看過去。
突然“咔噠”一聲,剛剛走來的宋關行沒忍住拍了一張照片。
畫面中,宋羽河穿着暖色的高領毛衣,小揪揪紮成一束溫順垂在後頸,手中捏着沾了紅顏料的畫筆,周遭全是熱烈綻放的玫瑰,卻完全不及他臉頰上一抹無意中蹭上去的顏料。
宋關行沒把鏡頭收起來,反而擡着手将鏡頭逐漸拉近。
宋羽河歪頭看他,疑惑道:“哥,你幹什麽呢?”
宋關行笑眯眯的:“拍照片。”
宋羽河“哦”了一聲,沒理他,繼續畫畫。
宋關行圍着他拍了好幾十張,才心滿意足地收起光腦,搬了個凳子坐在宋羽河身邊看他畫畫。
“外面好像很多客人。”宋羽河邊畫邊随口說,“是來參加今天晚宴的嗎?”
宋關行點頭:“嗯,自從前些年爸将宋氏交給我後,便一直沒和外面的人有太多往來,就算有應酬也是在酒店辦,很少會來家裏。”
這次趁着宋羽河生日宴,幾乎将和宋氏有往來的人全都請了過來。
宋羽河點頭,反正不用他應酬,他只要等着吃蛋糕和見薄峤就好。
“對了。”宋羽河突然說,“哥哥,哪裏有賣石頭的嗎?就是那種磨掉外面的皮後,裏面會有好多種顏色的石頭。”
宋關行挑眉:“就是你在莫芬芬磨得那種。”
“對。”
說起這個,宋關行就酸溜溜的:“你之前那個送誰了?怎麽自那之後就沒見過了。”
宋羽河如實說:“送給先生了,我打算再給他磨一個更漂亮的。”
宋關行更酸了。
宋羽河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也給哥哥磨一個。”
宋關行頓時心花怒放:“其實哥哥也不用,那種挺耗費精力的吧,還得用那種特制的小刀雕,要是傷到手就糟了。”
“沒事,我的手很穩,不會有問題的。”
宋關行這才點頭:“我剛好認識一家老板是賣玉石的,應該有不少漂亮的石頭,我讓他給你送點過來?”
“不用。”宋羽河說,“你把地址給我,明天我自己去挑。”
宋關行拿起光腦将店鋪的地址給了他,還将自己的卡綁定了宋羽河的賬號,可以讓他随便刷——只要不買星球,額度就夠。
宋羽河收藏好地址後,又繼續畫畫,嘴裏嘀咕着:“先生怎麽還不來啊?”
宋關行酸得不行,但還是不忍心見宋羽河這麽憂慮,便說:“那你問問他。”
宋羽河猶豫:“不好吧,要是他在忙呢。”
宋關行哼了一聲:“你生日他還有閑情忙吶?”
宋羽河也沒多說,認真将畫畫好,想了想又拿起空畫布,開始打型,看樣子似乎打算畫人。
宋關行也沒多想,坐在一旁懶洋洋地和宋羽河背靠背,百無聊賴地玩光腦。
宋關行太高調了,不光是宋氏的掌權人,星河也還有他的一半股份,更何況盛臨營業時他總是湊上去蹭熱度,久而久之不少網友都關注他,成天“老公”地喊。
宋關行很享受這種受人追捧的感覺,美滋滋地打開星河賬號,看到一溜的催他回來繼續騷的評論,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他的賬號也有好幾千萬的粉絲,幾乎每一秒都有消息彈出來。
宋關行挑了幾張随手拍的宋羽河的照片,配了條動态發出去。
【宋關行:弟弟生日,祝健康長大。[圖片][圖片][圖片]】
幾乎在動态發出去的下一秒,就有評論瘋狂湧進來了。
【叨叨叨:老公你好騷啊這句話我先說了!嗯??嗯嗯????不對,今天這條動态怎麽這麽正常?!】
【簡簡簡單:啧,我合理懷疑這條消息不是宋關行自己發的,要不然怎麽可能那麽正常。】
下面一堆附和的。
【對對對,就是。】
【太正常了太正常了,正常得都不像他了。】
宋關行這條和他之前那些騷斷腿的動态相比,簡直太正常了,正常的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惶恐,緊接着才慢半拍地發現照片裏的人。
【新年快樂掃五福啦:woc!這是弟弟??我直接喊老婆!】
【等刀到了orz:?????弟弟???我老公竟然還有弟弟的嗎?!】
【會在标題注明一下:艹!這個顏值,宋家的基因有點強大,太好看了我prprpr!】
【別害怕:啊啊啊啊!老婆老婆!】
【咻一下就沒了:這圖好像精修過,但看玫瑰的顏色又好像沒修過,但不妨礙舔顏,太絕了太絕了。】
【黛玉倒拔垂楊柳: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這個弟弟我見過的。】
【悲歡幾何:我也覺得,但一時半會又記不起來。】
【sfwfeiy: 1】
宋關行覺得不過瘾,又把剛才錄的視頻發出去,好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個這麽漂亮可愛的弟弟。
幾張照片沒引起太大轟動,畢竟網上美人太多,有些不怎麽好看的圖片也能被修到讓人直呼卧槽,發出原圖或視頻就會讓人很下頭了。
但是當宋關行的視頻發出來,陽光和大片的玫瑰直接映入眼簾,打開全息模式甚至能全身心地沉浸其中,根本看不出來絲毫修的痕跡來。
視頻中的宋羽河溫順乖巧,帶着點迷茫疑惑看向鏡頭時,簡直給人一種令人窒息的沖擊感。
“哥,你幹什麽呢?”
宋羽河的嗓音十分獨特,清越又有種孩子似的天真,簡直像是小鈎子一樣往人耳朵裏鑽。
看到視頻的網友直接嗨起來了。
【峥嵘wiesewu:我***!!!操!本來以為那個照片是修出來的,沒想到!是我太膚淺了,這是仙子啊!】
【丢丢狗狗:嗚嗚嗚他動起來了!竟然會動啊!】
【無否無為:你說咱弟……有可能進娛樂圈嗎??我只靠這一段視頻就腦補出來一大段的電影畫面,啊啊啊這張臉!不進娛樂圈天理難容啊!】
【阿姨洗鐵路:等等,等等!我把這個視頻反複看了十幾遍,好像知道這人是誰了……】
下面回複好幾百條:【誰?快說?】
【別賣關子!】
【快快快!我赫拉了,急需這個救命!】
【阿姨洗鐵路:你們還記得幾個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喬先生#嗎,當時那個游戲裏的小漂亮,好像就是他。】
【卧槽!】
【卧槽?】
【????】
被這個人一說,好多人頓時翻出來當時的視頻,開始對照着看。
果不其然,真的是那時的宋五七。
【無法無天了啊你:喔趣!之前我記得好多傻缺罵人家是個蠢貨來着,還說他是鄉下來的鄉巴佬沒見過世面,現在……人家竟然是宋氏的小少爺嗎?】
【楊柳依依:啊這……誰能想到,之前#喬先生#的瓜,竟然還有售後服務呢?震驚我全家。】
【flkiywe:我記得當時有條評論還說人家宋五七指不定是哪個豪門的小少爺來體驗生活的呢,沒想到哈哈哈哈哈哈,預言帝刀了刀了】
【阿姨洗鐵路:我又按照當時的瓜找了找,好像又找到了新的線索,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伏恩裏大學的機械大賽一等獎,制作出自主意識仿生人的大神……好像和小漂亮是同一個人。】
這下網友連“卧槽”也不發了,滿屏都是:
【?????】
【!!!!!】
畢竟當時他他的問世,讓所有星際中的機械狂為之瘋狂,總是想方設法想要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大神,但也只知道名字叫宋羽河,其餘一概不知。
但有些伏恩裏大學的學生曾經在星網上透露過宋五七的本名,這麽一關聯,直接串在一起了。
宋關行的星河賬號頭一回蜂擁進來這麽多的新賬號——連他當年直播整蠱盛臨都沒那麽多的關注。
宋關行微微挑眉,看着下面無數人争先恐後地問他宋羽河的事,身為哥哥的他與有榮焉。
只是他粉絲基數這麽大,難免有幾個說話難聽的。
【萬裏河山:現在南淮星都冬天了,那玫瑰花還開着,兩人還穿着薄毛衣,這是拿之前的照片騙傻子玩呢。】
有人回複嘲諷他。
【笑不活了,就算是之前的照片,礙着你什麽事了?】
【人家只是發個照片,怎麽這麽多挑三揀四的?】
宋關行冷笑一聲,熟練地将閑聊的直播按鈕打開,只是他不太想宋羽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入鏡,沒開全息投影。
宋關行向來高調,總是在盛臨直播營業的時候跑過來玩,不少人很清楚他這個動不動就喜歡直播閑聊臭顯擺的脾氣。
很快,粉絲蜂擁而入,彈幕密密麻麻都在刷,根本看不清楚再說什麽。
宋關行也沒管,只是懶洋洋地眯着眼睛,将鏡頭在周圍的玫瑰花園轉了一圈:“誰說冬天玫瑰花就開不了的?”
衆人:“………………”
可惡,被他裝到了。
宋關行欠揍得很,哪怕不是娛樂圈的人黑粉也是一茬一茬的,他很可惡地拉完了仇恨,正要關閉,就見到有人嚎着要見宋羽河。
宋關行冷哼一聲:“不是都發照片和視頻了嗎?”
就在這時,宋羽河疑惑地回頭:“哥?”
與此同時,宋羽河的臉和他正在畫的那張油畫直接怼入鏡頭。
【???卧槽老婆!】
【那視頻和照片還真是半點沒修啊啊啊啊!】
【我天吶,美顏暴擊,啊我死了。】
【等等!!!老婆正在畫誰?看着五官好像……好像那個國民陰影。】
【#喬先生#???】
【他在畫喬先生???】
【卧槽磕到了!之前我就很嗑這倆!】
還在洋洋得意的宋關行無意中瞥見,頓時暗罵一聲,回頭一看。
果不其然,宋羽河的畫布上,正是年輕時候的薄峤。
宋羽河依然滿臉疑惑,不知道他哥到底在幹什麽。
宋關行光速把直播關了,怒道:“你怎麽畫他?”
宋羽河說:“我只是想起來,當年我和先生第一次見面時,他好像就像游戲裏那麽大,所以想畫一畫他。”
宋關行:“……”
宋關行自作孽不可活,氣得額頭都開始冒青筋了。
就在這時,宋羽河的光腦特殊提醒突然響起,薄峤發來消息:【我到了】
宋羽河頓時開心地把畫筆一扔,連圍裙都沒來得及脫,高高興興去門口接薄峤。
宋關行沉着臉看着那副還沒完成的畫,有心想要撕吧撕吧把畫給吃了,但想了想還是沒舍得,畢竟宋羽河畫了這麽久,只好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将沒幹的畫框收起來,省得被弄髒了。
宋羽河已經沖出玫瑰花園,路上不少陌生人好奇地看着他,他一概沒注意,穿着那全是顏料的圍裙跑到門口,剛好瞧見薄峤和薄華彩、秦現從車上走下來。
宋羽河眼裏只有薄峤,見狀高興地朝他招手:“先生!”
薄峤聽到聲音看去,神色也溫柔下來。
宋羽河忘乎所以,直接跑過來撲到薄峤身上:“你終于來了!”
薄峤在他撲上來的那一剎那就感覺到有問題,但還是耐心回抱了一下他,才低頭看自己的衣服。
——西服外套上,已經全是紅色顏料。
宋羽河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着圍裙,手忙腳亂地小聲說:“對不起。”
薄峤沒在意:“沒事,等會讓人再給我送來一身就行了。”
薄華彩下了車,懶洋洋地說:“乖崽眼裏只有薄峤啊,真是讓人嫉妒。”
宋羽河這才看到薄華彩和秦現,“哇”了一聲,詫異地說:“姐姐,老師,你們也來啦!”
秦現之前被陸鏡告訴過宋羽河的身世,把他心疼得更是不得了,此時終于見到人了,眼淚汪汪地朝他張開手:“乖崽,來老師……”
他正要說“抱一抱”,但看到宋羽河身上未幹的顏料和薄峤衣服的慘狀,只好将話吞了下去,說:“讓老師好好揉一揉。”
宋羽河跑上前,乖乖讓秦現和薄華彩揉。
四個人一起進了莊園,宋羽河好幾天沒見薄峤,一直跟着他叽叽喳喳。
薄峤淡淡看着他,見他終于沒什麽話了,說了個話題:“聽說你畫了我的畫像?”
宋羽河詫異地看他:“你怎麽知道的?”
薄峤幹咳一聲,也沒和他說現在星河因為他和那副畫已經鬧翻天了,現在宋關行應該開始聯系星河公關組降熱度排名,否則宋關行肯定得收到給自己頒的熱度排名獎杯。
“就随便知道的。”薄峤敷衍他,“前幾天還在畫風景,現在竟然會畫人了,真不錯。”
宋羽河果然被敷衍過去,拽着他的袖子說:“是吧,等我畫好了給你看。”
薄峤笑着說:“好。”
天色還早,生日宴往往是晚上,薄峤也不想在宋羽河的生日上和別人寒暄,索性跟着他去了住處。
生日宴的廳堂和宋羽河住的地方相隔不遠,只有一個花園之隔,卻意外得安靜。
薄峤将沾滿顏料的外套脫下來,随意搭在小臂上,想了想,又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來一張卡片。
“羽河。”薄峤将卡片遞給他,“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宋羽河讓他坐在客廳沙發上,興致勃勃地給他倒茶喝,聞言“啊”了一聲,放下茶杯,歡喜地接過來:“是凍凍雪花嗎?”
薄峤沒送那種讓人誤會的禮物,搖了搖頭:“不是。”
宋羽河也不失望,反正薄峤送他什麽他都喜歡。
生日禮物只是一張卡片,打開後裏面是一個全息投影,和當時宋關行送他的植物園卡片一樣,可以放大縮小全方位地看濃縮在裏面的風景。
只是宋關行送的是玫瑰園,薄峤送的是湛湛島的雪景。
宋羽河一下就認出了這裏,手指在投影上點着,甚至能走到每條大街小巷中觀看四面八方的風景,比玫瑰園的卡片投影還要驚喜不少。
宋羽河眼睛都亮起來了:“是雪島啊。”
薄峤說:“送給你的,喜歡嗎?”
宋羽河将卡片開開合合,點點頭:“喜歡。”
薄峤笑了起來:“喜歡的話,随時都可以去島上玩。”
宋羽河沒聽出來他話中的意思,只知道傻乎乎地點頭:“好啊好啊,過完生日之後就去。”
薄峤見他沒發現,也沒好直接戳破,笑了笑沒再多說。
宋羽河玩了一會卡片,發現薄峤好像一直在看自己,讓他莫名覺得不好意思,有些赧然地垂下頭,但他又很想看薄峤,嘗試着擡起頭和薄峤對視一眼,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薄峤本來沒覺得有什麽,但宋羽河這個反應讓他也覺得無所适從。
好像宋羽河身上的玫瑰香帶着一股熱烈的火焰似的,讓周圍的溫度熱了起來。
宋羽河垂着頭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腳踝好一會,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輕聲說:“先生,如果我健康長大了……”
薄峤沒聽清:“什麽?”
宋羽河偷偷看他一眼,又轉移目光,足尖一直在地毯上小幅度地畫着圈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耳根都紅了。
薄峤覺得奇怪:“怎麽了?”
宋羽河還是猶豫,但還沒等他糾結出結果來,安排好降熱搜的宋關行終于姍姍來遲,手裏還捧着一套新衣服。
宋羽河立刻起身,匆匆道:“沒什麽。”
說完拿着卡片噔噔噔上樓了。
宋關行皺眉:“他怎麽了?你欺負他了?”
薄峤将衣服接過來,瞥他一眼:“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以欺負人為樂?”
宋關行還是覺得不對,将薄峤推到衣帽間後,又來到宋羽河房間,輕輕敲了敲門。
宋羽河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宋關行推開門,探進來一個腦袋,悄咪咪地說:“我的小止怎麽不開心啦?”
“沒有不開心。”
宋羽河背對着他坐在桌子旁,手中無意識地捏着雪島的卡片開開合合,頗有些心不在焉。
宋關行笑着走到他身邊,正要調笑,視線落在宋羽河身上,心裏突然咯噔一聲。
宋羽河臉龐微紅,水眸中還有水光,連耳垂都通紅得幾乎要滴血。
——顯然是一副情窦初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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