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汪~ 導盲犬帶崽兒第八天……
想爵爺, 想出幻覺了?
江雯雯之前就提到過,眼神是可以跨越物種傳遞情感的,她使用了一個眼神,蘇君姐姐就懂了, 她跟在大狼狗身後, 來到藏人的那片樹林, 樹林周圍圍了栅欄, 江雯雯在一片落葉裏刨出事先挖好的狗洞,蘇君擰眉看着大狼犬扭着肥屁股鑽進去, 自己也拎着裙子爬了進去。
人出來時,瞬間就灰頭土臉了。
蘇君并沒有在意,擦了擦臉上的泥土, 便跟着大狼狗一路走到了樹坑裏。
蘇君震驚在坑底。
她從來沒想過,妞妞帶着她一路走來,居然把她帶到一個陌生男人身邊。
她震撼地看着妞妞,妞妞居然還會找人求救,這簡直超出了她對狗的認知,這也太聰明了!?
江雯雯已經将小嘴炮拖出來了,蘇君趕緊上前, 看到小嘴炮的臉又一震,這張明顯是寧丹人的臉讓她的腦子裏瞬間想到了寧丹軍,但是這個人長得太小了, 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樣子, 還是個才長大的孩子, 怎麽可能會是寧丹的軍人?
蘇君摸上郁寒發紅的臉:“好燙,他發燒了。”
江雯雯擔憂地叫着:“嗷嗚嗚。”
蘇君看着大狼狗擔憂不已的眼神,揉了把她的腦袋, 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蘇君返回了江邊,帶着浸濕的手帕再次爬回來,給小嘴炮擦了容易降溫的幾大要穴,小嘴炮迷迷糊糊地哼唧,被姐姐借衣服的時候,還用手扒拉她,拽着衣襟皺眉嚷嚷:“別……別碰我……”
蘇君比他更猛,直接撕開衣服,把濕帕子塞進他腋下猛擦。
小嘴炮:“嗚嗚~~”
江雯雯:=。=
小嘴炮不知道怎麽搞的,被擦了身子居然還哭了,哪兒還有他陣前口吐芬芳的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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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君看了看天色,将郁寒的衣服穿好,又給塞進樹洞裏,對大狼狗說:“妞妞,你之前做得很好,繼續看着他,我得回去了,明天我再來。”
江雯雯:“嗷嗚嗚!”姐姐放心,我會看好他的。
蘇君匆忙回到軍營,正好趕上小頭目訓練回來找她,一夜忍辱負重後,第二天蘇君拿了些上藥再次來到小樹林。
為了遮掩蘇君的行為,江雯雯把崽崽兒也帶來了。
幾天之後,小頭目那邊果然注意到蘇君往樹林裏跑的頻繁,一次尾随過來,江雯雯聞到風裏那小頭目的味道,立刻提醒蘇君和崽崽兒,在小頭目面前演了一場姐弟相擁而泣的戲碼後,才算是消除了小頭目的猜忌。
郁寒看着面前為自己上藥的女人,她是個寧丹人,穿着略顯風塵,但是舉手頓足透出家教甚好,每次來,身上都會新添一些痕跡。
郁寒雖然沒經驗,但也知道那代表什麽。
“你在看什麽?”
蘇君頭也不擡的問。
郁寒立刻別過量,耳朵通紅:“對,對不起。”
蘇君沒放在心上,将新的傷藥留下,對郁寒道:“能動了就趕緊走,這裏不是能久呆的地方,若是被蠻邦的人抓到,你就沒命了。”
她的聲音很冷清,說話卻直切要害,寥寥幾句,就将郁寒的身份猜出了大概。
她說:“寧丹已經缺人到如此了嗎?連你這樣的半大孩子都拉上戰場。”
蘇君的語氣裏略顯沉重,江雯雯心也跟着一沉,她之前只顧着開心寧丹那邊終于有行動了,卻忽略了小嘴炮的年紀,雖然古時十五六歲已經可以成家立業,但是上戰場這種事情,還是以青壯為主的,若是青壯沒了,才會拉這些半大的孩子上戰場。
可若是連這些孩子都死光了,那就代表這個國家的男人基本死絕了。
古戰場是個消耗人力的地方,人力就等于國力,人力沒了,國家基本也支離破碎。
女人中雖然也有巾帼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但是在這種古戰場上,女人和男人天生的體力詫異就注定很多女性不适合與男人拼武力。
江雯雯越想越心涼,也更加佩服蘇君,單單從小嘴炮一人身上,就推想了這麽多。
郁寒想要反擊,可看着面前的女人,那些話卻說不出口。
說什麽呢?
若不是他們太弱,他們邊境這些百姓何至于被蠻邦如豬狗一般擄來。這樣的女子又怎會淪落至此。
還是他們無能。
崽崽兒在旁邊安靜的聽着,見沒有人說話,竟然開口插話進來:“姐姐,不必如此憂心,郁哥哥能夠置身探營,刺傷蠻邦統帥後還能全身而退,逐漸郁哥哥的本事,寧丹雖然國小力微,但也不乏将才。我聽夫子曾經說過,咱們邊城鎮守邊關的武德侯,便是赫赫有名的戰神将軍,有武德侯在,寧丹絕不會敗。”
江雯雯驚訝的看着崽崽兒,這是她認識崽崽兒以來,他說過最多的話,而且分析的頭頭是道,自信滿滿,話語間都能聽出他對那位武德侯是如何地尊敬。
蘇君也點點頭,揉了揉弟弟的腦袋。
江雯雯發現,小嘴炮的神色閃過一絲悲切,她心裏一咯噔,再仔細看時,小嘴炮已經恢複如初。
空氣寂靜下來,崽崽兒數着手裏的石頭,背着眼睛一動不動的想着一個方向,蘇君掏出一塊肉餅,喂郁寒吃下。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草叢晃動了幾下,江雯雯豎起耳朵,機敏地看向拿出。
白狼王緊張地将自己癱在地上,耳朵用力往下壓,生怕對面的小母狗發現自己。
這幾天,它很不高興,一覺起來,小母狗和她養的人類小崽就都不見了,作為族群裏的首領,它不能時時刻刻跟在小母狗身邊,每天要帶着族狼們巡視領地、打獵、放風、操練,太多事情等着它處理,但是連續好幾天都抓不到小母狗的身影,讓白狼王暴躁地要揍狼。
今天實在忍不住,處理好狼群裏打群架的問題後,白狼王追蹤着大狼狗的氣味兒匆匆趕來,躲在下風處窺探。
果然是來找大崽兒了,還有小崽兒的血親也在。
小母狗看起來跟他們在一起很開心。
白狼王舔舔嘴巴,嫉妒地想:難道比跟我在一起還開心嗎?為什麽小母狗就喜歡粘着我!
明明狼群裏那麽多母狼都喜歡它的。
白狼王不認為是自己的魅力銳減,它猜測是因為小母狗不是狼,無法get到它身為公狼的魅力。
白狼王趴在草叢裏,心情低落地咬着草梗。
江雯雯眯起眼,草叢裏那麽白根本就隐藏不足,也只要傻狼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她撓了撓身子,給離開的蘇君姐姐道別,又拍了拍小嘴炮,才領着崽崽兒往狼窩裏走。
白狼王跟在身後,一路跟回到狼窩中。
崽崽兒去背書了,江雯雯就趴在旁邊守着,餘光中看着白狼王一點點、一點點往自己身邊諾,最後趴在自己身邊,腦袋扭到一邊,身子卻努力往自己身邊靠近。
江雯雯嘆了口氣,很想跟白狼王說: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心裏有貓,沒地方放只大野狼。
白狼王不知道,白狼王只想挨着心上狗。
蹭——
蹭蹭蹭——
等江雯雯發現時,白狼王已經躺在自己身後,腦袋用力的往後靠,靠在了她的腿上。
江雯雯:……
不是,你個狼王,你怎麽這麽粘人!?
白狼王重重地喘口氣,将面前的塵土吹開,心裏美得冒泡泡,尾巴不由自主的在地上劃拉。
這态度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江雯雯慶幸現在不是春季,能讓她少面對很多尴尬。
每每到這時候,江雯雯就心情難受的很。
爵爺,你看你不在,我又被惦記了,你要是在這兒,豈不是要氣的炸毛,跟白狼王大戰一場?
憑你的本事,白狼王的眼睛八成不保了。
江雯雯吸了吸鼻子,往崽崽兒身邊靠了靠,遠離白狼王。
白狼王:……
它猛地起身,扭頭看向大狼狗,一張英俊的狼臉上,寫滿了“本、王、不、開、心!”
江雯雯埋頭:看不見,看不見!
郁寒的傷已經沒大礙,江雯雯猜測他大概這兩天就會走,于是半夜的時候,叼着那兩個竹筒就鑽進了小樹林。
她趕到樹坑的時候,果然看到小嘴炮正準備走,看到她時愣了下,小嘴炮走到江雯雯身邊蹲下,抱着狗腦袋狠狠揉了吧,目光溫柔的掐着狗耳朵說:“我要走了,謝謝你救了我,你……哈,我跟你說什麽,你又聽不懂。”
江雯雯:呵呵。
郁寒摸到狗嘴,摸到兩根硬東西,大狼狗也随勢将東西吐在他手裏。
看清手裏東西時,郁寒的眼神一厲,這是信鴿傳信常用的竹筒,他看了一眼大狼狗,不敢置信的拆開,拿出裏面的密信,密信用蠻邦文寫的,還設了暗碼,郁寒匆匆幾眼,心中驚駭,臉色都變了。
他這一次,簡直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着江雯雯,若之前他知道此狗聰明,這一次就是聰明的妖孽了。
他擡起手,這一次卻遲疑地沒有摁在狗腦袋上,他心中怪異,嘴巴不由自主的就對大狼狗說道:“半月前,武德侯遇刺身亡,是城中奸細所為,我這次來,就是想找出城中奸細的線索。你……你真是條好狗。”
說完後,郁寒煩躁的撓頭,他到底在幹嘛,跟條狗說這麽多,真是魔障了。
為了證明自己并沒有升起什麽奇怪的想法,郁寒狠狠的撸了一把狗頭,快速的鑽進了密林深處,不見了蹤影。
江雯雯擡起爪子,将被揉亂的頭毛給捋順,晃着尾巴回到了狼窩。
第二天,蘇君提着小包裹,看着空蕩蕩的樹洞,失神說道:“走了。”
江雯雯擡起頭,蹭了蹭蘇君的手,她低頭一笑,道:“走了也好,走了安全。”
她将包裹塞進大狼狗的嘴裏,轉身離開了此地。
江雯雯打開包裹,裏面放着肉幹、面餅、還有一些傷藥。
江雯雯心裏一陣酸,這些東西,準備的人顯然用了心,可惜了。
她嘆了口氣,擡頭看到了白狼王偷偷摸摸地又跟了上來,發現被自己發現,白狼王站在原地,舉足不前。
白狼王:……
江雯雯:……
白狼王低下頭,眉眼間帶上了點委屈:……
江雯雯眯眼:……
在愛情面前卑微的狼王,還是讓江雯雯軟了心腸,雖然她不能回應白狼王,但白狼王好歹是她和崽崽兒的保護傘,對它也別那麽冷漠,小動物都是敏感的,以後讓它慢慢明白自己不是它的良配就好了。
至于現在——
江雯雯對白狼王招招爪:過來一起幹飯吧。
白狼王耳朵瞬間支棱起來,興奮的跑過來,啪叽卧倒在大狼狗面前,尾巴一邊批命地搖,一邊埋頭猛幹包裹裏的肉幹。
那點幹糧很快被一狼一狗消滅掉。
白狼王看着眉清目秀的大狼狗,越開越喜歡,越開越稀罕,突然站起身叼住了江雯雯的後脖領子,往旁邊的小樹林裏拽。
江雯雯:???哎,哎?你幹啥。你放開我!!
白狼王聽不見,白狼王一心只想鑽小樹林。
江雯雯猛烈掙紮,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白狼王一身銀白色的毛發,那麽長、那麽厚。
這莫名熟悉的角度,莫名熟悉的情節,包括這莫名熟悉的态度。
江雯雯一愣。
這……這怎麽回事?
她想爵爺,想出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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