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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寵妃
作者:小鹉女
地址:
備注:
宮鬥版文案:
一朝穿成後宮炮灰的接班人,阮凝湘表示鴨梨很大。
冷酷型,溫柔型,傲嬌型,霸氣型,款款都是美人蠍。
一步步隐忍謀劃,寵妃之路也漸行漸遠。
言情版文案:
某湘(居高臨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神馬?
黃桑:養心殿到吟霜閣的距離?
某湘(手拎鍋蓋):說人話!
黃桑(掩頭):朕歡喜你你卻不搭理朕?
某湘(翻白眼):……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你是種馬男,我卻是穿越女!!!
謝謝喵喵君的美圖~~~~
Ps:本文架空,純屬YY,考據黨輕拍。mua~~接到編編通知,13號入V,到時三更奉上,謝謝支持~~~~~謝謝Pelovdlove、白雪天涯、8626672的地雷~~~~~~謝謝所有支持我的親~~~~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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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時下宮鬥劇盛行,電視屏幕上翻來覆去總少不了奴環婢繞莺莺燕燕的畫面。起初阮凝湘很熱衷,興致高昂地連追幾部,之後漸漸無感。一群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真的值得嗎?
也許是真的太無聊了,她随意按了一個頻道,趴在沙發上看最近正在熱播的一部宮鬥劇。
“主子說話,哪裏輪得到下人插嘴,今兒我替姐姐好好教訓這個不知禮數的賤婢。”清脆的一掌,可見下手不輕。
看着畫面中趾高氣昂的粉色宮裝美人,阮凝湘不禁扼腕,這樣的女人怎麽看怎麽像炮灰,她敢打賭不出一集就要乖乖領盒飯,只是可惜了那麽一張柳眉香腮的傾城顏。
畫面很快切換到粉色宮裝美人的寝殿,婢女殷勤地獻上一碗蓮子羹。美人儀态萬千地接過白瓷碗,淺嘗一口。下一秒,嬌顏扭曲,美人喪命。
錦瑟挑起簾子進內室,見自家主子正低頭凝視手中的銅鏡,便笑着說:“主子,先喝碗蓮子羹吧。”
哐嘡,銅鏡應聲摔落,錦瑟不由擔憂地看了眼受驚的主子,試探道:“主子?”
阮凝湘瞠目結舌地望着古色古香的卧室,還有面前這位幾秒前還出現在電視屏幕那端的婢女姑娘,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錦瑟眼疾手快,忙擱下手中的銀耳蓮子羹,上前扶住她靠在美人榻上,擔憂地問:“主子可是覺得身上不爽利?要不要請太醫過來扶個脈?”
觸及到手指處傳來的貨真價實的溫度,阮凝湘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幻滅了。
擺擺手,示意丫頭稍安勿躁,兀自靠在榻上消化這短短幾秒鐘的離奇。
好端端地看個電視也能穿越,還是穿到炮灰美人的身上,她可真是欲哭無淚。
唉,既來之則安之……吧。
“錦瑟?”慢慢消化着腦海中那些鎖碎淩亂的記憶,阮凝湘細細審視身旁這位婢女。她是阮凝湘的陪嫁丫鬟,一身半新不舊的淺綠色宮裝襯得身段玲珑有致,眉清目秀的倒也是俏丫頭。
只瞧她眸中濃濃的擔憂之色,阮凝湘便對她放下了些許戒備。順手端起幾案上的那碗蓮子羹,随意用湯匙攪了攪,淡淡吩咐錦瑟:“從妝匣裏取支銀簪過來。”
錦瑟頓了頓,按下心底的不解,依言自妝盒中取了銀簪,卻見阮凝湘徑自插入蓮子羹中,心思飛轉間,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待見銀簪尖端發黑,錦瑟驚恐之餘急忙跪下,哭道:“奴婢對主子絕無異心。”
阮凝湘見狀只是微笑,“既無異心,那你可願意代我喝下這碗蓮子羹?”
聞言,錦瑟猛地擡頭看她,似是不敢相信阮凝湘會這般對她。慢慢的,眸中現出一片死寂與絕望。
眼見錦瑟不哭不鬧,捧着細瓷碗送到嘴邊,阮凝湘劈手就将蓮子羹打翻在地,握住她的手溫言寬慰:“你我自小便一起長大,情誼不輸姐妹,這諾大的後宮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一人。”
倒不是不放心錦瑟對她的忠心,只是她想看看錦瑟肯為她做到什麽地步。忠心事主容易,觸及自身利益時的忠心卻極為難得。
心中卻又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嘶吼,阮凝湘,你也有今日。
阮凝湘暗暗嘆了口氣,她慣是懶散之人,如今卻要費心費神地試探算計,實在是形勢所迫。誰叫她穿哪不好,非穿這雲谲波詭的後宮之中。稍一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主子放心,奴婢絕不背叛,誓死效忠主子。”錦瑟眼中淚水洶湧不止,早在她幼時流落街頭被阮凝湘所救之日起,她便立誓要用一生來償還恩情。
阮凝湘心中一暖,親自攙她起身,鄭重道:“有我一日,必不會短你一日。”待錦瑟絮絮叨叨抹了一會子淚,她又問:“這碗蓮子羹,是誰炖的?”
錦瑟紅腫着眼睛想了想,“小廚房那邊一向是冰梅在負責的,她是主子進宮前老夫人指派給主子的,她定不會謀害主子。”繼而她咬了咬唇,臉上逐漸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咬牙切齒道:“奴婢這就去叫她過來問話,看她背後是否有人指使?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主子豈不是要日日活在擔驚受怕中?”
“不必了,免得打草驚蛇。想來她們此番失手,下回一定更加小心謹慎,倒不會急于再來害我。對外你只說失手打翻了蓮子羹,往後你要加倍留意查看。”至于兇手嘛,敵暗我明,與其大肆查問不如靜觀其變。末了,她不忘叮囑錦瑟一句,“還有一事,你私底下閑聊時打探打探她們的底細,看看可有可疑之人。”
究竟是誰要置阮凝湘于死地,這背後定有什麽隐情。她初來乍到,雖擁有原身的記憶,卻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來。
今年開春秀女大選時阮凝湘以正七品常在的身份入選進宮,算算日子也才三個月。
說到這次秀選,是大寧國景豐帝自十歲登基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秀選。原本人影冷清的後宮因着此次秀選頓時百花齊放,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阮凝湘是這批秀女中容貌最為出衆者,雖不是位分最高卻是第一個侍寝的秀女,景豐帝還破格将她從常在晉為正六品貴人。
一時間,紅了多少女人的眼。阮凝湘卻不懂得收斂鋒芒,反而漸漸嚣張起來,甚至連一些資歷較老的嫔妃都不放在眼裏。恩寵不出一月,景豐帝逐漸冷落了她。後宮從來不缺美人,皇帝要的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
畢竟是新進宮的女人,又有哪個能抵受得住萬千寵愛于一生的誘惑,而帝寵卻是世間最虛無缥缈的東西。
錦瑟看阮凝湘陷入了沉思,心中暗暗納罕。說不出哪裏不對,就覺得今日的主子很怪異,很陌生。好像是神态,又好像是盯着她打量的神色。主子往日從來想不到讓她私下打探下人們的底細,一門心思只想着如何保養容顏,如何打扮裝束,如何獲得皇上的寵愛。
還有今天怎地想起銀簪試毒?主子在家嬌生慣養,脾氣性子不小,前幾日宮女含翠弄灑了她的胭脂,不由分說賞了五十大板,直至今日還下不來地。更別說現下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想下毒要她的命,換作平日不鬧得合宮不寧絕不會罷手。
錦瑟擡眼又瞧了瞧阮凝湘,見她斜倚在百蝶穿花靠枕上,正擰眉思慮。
今天的主子真是處處透着詭異,旋即卻又釋然了。自主子入宮起便日日與百花争寵,從榮寵到失寵,如今還差點害了性命。想到這,心中一酸,就是再天真爛漫、驕縱跋扈的性子也給這深宮後院給磨沒了。
兀自沉思的阮凝湘沒有察覺到錦瑟的心思變化,她還在梳理原主阮貴人的記憶。原主的記憶多少帶了些她自己的主觀偏見,當不得真。明早去皇後娘娘簽到時,免不了要好好留意衆位妃嫔。一想到從明天開始她便徹底要與懶覺無緣,她就恨不得當場自刎以謝穿越大神。
尼瑪,懶覺是她的心,她的肝,她生命的四分之三啊!
第二天,阮凝湘才知道她真的多慮了。炮灰原主揮揮衣袖,留下了一地的蛇蠍。
作者有話要說:妃嫔等級: 正一品:貴妃從一品:妃 正二品:貴嫔 從二品:昭儀 昭媛 昭容 正三品 淑儀 淑媛 淑容 從三品 修儀 修媛 修容 正四品:婕妤 從四品:容華 正五品:婉儀 芬儀 芳儀 順儀 德儀 從五品:良媛 良娣 正六品:貴人 從六品:才人、美人 正七品:常在 從七品:選侍 正八品:答應從八品 采女 末九品:更衣 新文開坑,撒花撒花~~~~~~~~鞭炮鞭炮~~~~~~~~~~☆、交鋒
翌日卯時,阮凝湘睡意朦胧中便被錦瑟、冰梅伺候着起床。
兩人手腳利落,錦瑟服侍她洗漱穿戴,冰梅服侍她梳妝打扮。大約半個時辰後,阮凝湘困意散去,端坐在梨木椅上欣賞鏡中女子的雲鬓嬌顏。眉似新月,眼若琉璃,一颦一笑俱是風情萬種。當真好一副魅惑衆生的相貌。
鬓發低垂,錦瑟斜插一支赤金蝴蝶簪,那張臉立時光華璀璨起來。阮凝湘盯着金燦燦的蝴蝶簪若有所思,伸手取了一半又重插入鬓間。從前的她行事張揚,驟然間低調反倒惹眼。
随意用了些糯米粥,阮凝湘便帶着錦瑟等人前往皇後的景和宮請安。
表面上雲淡風輕,內心卻似一根繃緊的弦。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初次與衆位後妃正面交鋒,況且她還有那樣的“前科”。隐隐地,又有些興奮激動。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喜歡散漫安靜的生活,但骨子裏卻又有叛逆的因子在沸騰。
穿過重重宮牆,景和宮就在眼前。
一大波嫔妃正在接近……
阮凝湘狠狠掐了掐掌心,臉上擺出一副得體的笑容,在錦瑟的攙扶下一步步走進景和宮。
景和宮作為歷代皇後的寝殿,富麗堂皇自不必說。房內一應擺設極有講究,華麗不失端莊。
“阮貴人到。”伴随着一聲尖細的嗓子,阮凝湘微笑着進入內室,頓時一室的莺莺燕燕頃刻間沉默下來。感受到衆人視線齊聚一身,阮凝湘臉上笑容更深了幾分。
一擡眸,便與鳳座上端坐的皇後打了個照面。這位母儀天下的皇後,身上裹着一襲牡丹花織錦緞長袍,頭頂飛風珍珠步搖簪,耳垂上墜着一副紅翡翠滴珠耳環。狹長的丹鳳眼輕輕掃過,平添幾分妩媚。遠遠望去,似一朵國色天香的紅牡丹,明豔端莊。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個皇後給她的感覺足夠雍容華貴,卻缺乏一股威嚴的氣場。不過能坐到這個位子的人,怎麽可能會沒有幾分狠辣手段,興許只是隐藏得好而已。
阮凝湘上前恭敬地給皇後請安,語氣恭謙有禮:“嫔妾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的反應倒是不鹹不淡,語調柔和卻透着疏離,“阮貴人入座吧。”
阮凝湘柔聲謝過皇後,又分別給幾個位分高的嫔妃一一見禮,方斂目入座。
“阮妹妹幾時這般懂規矩了?”阮凝湘剛入座,鄭美人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飄了過來。也不怪鄭美人這般酸她,兩人自入宮之日起因小事争執後便結下了梁子。後來阮凝湘得寵更是對她處處打壓,如今失寵,鄭美人自然不會與她好顏色。
鄭美人這話雖是酸她失去寵愛,沒了驕傲的資本就消停了。确是有理有據的,阮凝湘從前得勢時,每次給皇後請安皆是虛禮應付,何曾這般規矩過?
周圍發出低低的譏笑聲,阮凝湘唯有垂首默然,裝作羞愧的樣子。誰讓她之前仗着盛寵,便不可一世來着。
鄭美人本欲再酸他幾句,聽見太監通傳聲便乖乖閉了口。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宮中的元老級嫔妃,麗妃。
景豐帝十歲登基為帝,十五歲親政。所謂元老級嫔妃便是在景豐帝親政那年首次選秀入宮的嫔妃。入宮時間已有五載,景豐帝又是個顧念舊情之人,雖說新人輩出,三五不時也會眷顧她們。這些嫔妃在宮中的地位,自是剛進宮的嫔妃無法睥睨的。
當年那批秀女在這些年的後宮争鬥中,死的死,進冷宮的進冷宮。餘下排的上號的便是如今屹立不倒的,皇後、麗妃、賢妃、蕙妃、常貴嫔,幾乎占據了後宮的高位品級。
阮凝湘尚有幾分頭腦,失寵之後便投靠了麗妃這棵大樹,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
麗妃,卻是這幾人中最不好相與的。如此嚣張,皆因她娘家背景強大。父親是兩朝元老,在景豐帝幼年登基時擔任輔政大臣之一,兄長更是近來最炙手可熱的趙毅大将軍,這幾年來景豐帝最寵愛的便是麗妃。
故此,阮凝湘得勢時也不敢随意得罪她,這也正是阮凝湘選擇她的原因。性情契合,跋扈嚣張,都是眼裏揉不得沙子之人。
只不過麗妃憑借的是實力,阮凝湘憑借的只是帝寵。
麗妃攜着常貴嫔說說笑笑着走進來,內室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
麗妃容色豔麗,身形豐腴,身披一件月白色長袍,外罩桃紅底滾邊繡花對襟比甲,這一打扮倒比皇後更顯得雍容華貴。皓腕上戴着一對赤金鑲翡翠如意手镯,行動間珠光閃動,耀得房間都亮堂了幾分。
笑靥如花,卻掩蓋不住通身的強大氣場。再瞧尾随在她身後的常貴嫔,雖豔若桃李,通身的氣派與麗妃相較黯淡了何止一星半點。
“臣妾、嫔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安。”二人盈盈彎腰行禮,麗妃也不等皇後賜坐便轉身在皇後的下首安然坐下。
皇後并未在意,吩咐常貴嫔入座,便與她們微笑說着一些場面話。
麗妃虛應幾句,對着鄭嫔似笑非笑道:“方才本宮隐約聽見鄭美人的說笑聲,怎麽本宮一來你就不說了?”
話語中夾帶着實實在在的霸氣,鄭美人的笑容就有些勉強了,起身施禮:“回娘娘的話,也沒說什麽,只是覺得阮妹妹近來謹守規矩,倒讓我這做姐姐的羞愧了。”
麗妃這才瞧了眼今天格外安靜的阮凝湘,翻轉着蔥指上的瑪瑙戒指若有所思。
鄭美人趁機忙轉了話頭,裝作驚訝地問:“麗妃娘娘這件比甲可是雲錦?色彩絢麗不說,這樣式也是未曾見過。”
“這是今年的新樣式。”麗妃的語氣不免得意起來,看了看鄭美人身上的那件淡紫色百花曳地裙,眸中濃濃的笑意便再也遮不住,“那些陳年舊款也不知何時興起賞給下人們了,這不,才想着讓江南雲錦居送了幾件新款過來。”
鄭美人的臉色突地尴尬起來。
皇上統共賞了她一匹雲錦,僅夠她做了兩件衣裳,她平時都不舍得拿出來穿。麗妃家底殷實,自是出手大方,不知何時興起就随便将寸錦寸金的雲錦賞了宮人。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自己百般讨好,反倒自取其辱,麗妃簡直欺人太甚。
“所以說有些人還真是上不了臺面。”常貴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扶了扶鬓邊的寶藍點翠珠釵,繼續笑着說:“阮貴人,你素來聰敏心細,可看出麗妃娘娘今兒身上穿戴的特別之處?”
阮凝湘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已經在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這些人還是見不得她清淨。
常貴嫔此人,也是一枚奇葩。她一直是麗妃的左膀右臂,如今阮凝湘投靠了麗妃,按說她與阮凝湘該一個鼻孔出氣才對。可她卻處處與阮凝湘為難,有事沒事就愛跟她較勁。而且兩人以往沒有大的過節,實在匪夷所思。
看來她是有意刁難,阮凝湘只好順着她的話頭往上爬,擡眼細細打量麗妃。雲錦不雲錦的,她是沒瞧出特別,珠翠手镯之類的首飾做工精致,倒也算不上稀罕物件。
兩人視線交彙,麗妃唇角微翹,掖了掖月白袍的袖口。阮凝湘頓時恍然大悟,細看下只覺得淡淡的光華攏着麗妃細膩白嫩的雙手,襯得一雙纖手更加如玉如脂。一雙眼睛便似黏在了她身上。這幅表情,旁人不明,看得麗妃很是心情愉悅。
“即便娘娘的那件比甲價值千金,也遠不及那身月白袍來得稀罕,只怕豪擲千金也再難尋來這麽一件。”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
☆、較量
耳邊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阮凝湘微微側目,瞥了眼身旁的傅良娣,不禁冷汗直流。這常貴嫔跟她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周圍一衆嫔妃皆暗暗驚嘆,賢妃、惠妃二人神色如常,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皇後的眼中卻有一絲不悅一閃而逝。
鄭美人就更不以為然了,方才的尴尬一掃而去,隐隐地換成看好戲的舒心。這阮貴人想要讨好麗妃也用如此言過于實。不就是一件普通的衣裳,被她吹成天上有地下無的,她的箱底也壓着這樣一件月白袍子。
傅良娣一臉的冷若冰霜。
常貴嫔唯恐天下不亂,“正巧今天傅良娣也穿了一身月白袍,我怎麽看都覺得無論樣式還是花樣都大同小異,阮妹妹倒說來聽聽看?”
常貴嫔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一流,阮凝湘如今騎虎難下,只好硬着頭皮說:“麗妃娘娘那件月白袍粗看與良娣姐姐身上的這件一般無二,實際卻不盡然。”說到這裏,阮凝湘眼角餘光悄悄看了一眼傅良娣。對方仿若未聞,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表情。
阮凝湘突然對這個冷冰冰的傅良娣另眼相看起來。
衆人的視線在麗妃與傅良娣之間來回盤旋。
很快,皇後神色間有了一絲了然。到底是皇後見識淵博,幾下就看出了其中關竅。快速掩下心底地那抹說不明的情緒,對阮凝湘贊賞地點點頭,道:“阮貴人是個心細之人,快別賣關子了,說與諸位姐妹解惑吧。”
“如若沒猜錯,娘娘那件月白袍是以湖藍緞子為底,再以銀線細密繡成花紋覆在湖藍底上,且那銀絲非尋常銀絲。”阮香凝娓娓道來。
“是去年南越國進貢的手工銀珠絲,統共就得了那麽一捆。”皇後忽地淡笑着出聲解釋,濃妝下一雙丹鳳眼凝視着麗妃那件月白袍。
去年南越來使訪問時,這裏大多數嫔妃還未入宮,自然不曉得這銀珠絲的由來,而阮凝湘也是最近經常出入麗妃的麟趾宮才偶然得知的。去年南越進貢了一捆手工銀珠絲,景豐帝就将那一捆萬金的銀珠絲賞給了麗妃。
衆人嘩然。
“這還不是最妙的,銀珠絲雖難得,重金之下卻也不難尋來,難的是繡娘的繡工。姐妹們可留意到娘娘裙擺和袖口上的花樣,富貴雅致的牡丹花。那是蘇繡中的凸繡,繡工精巧,花紋逼真,這樣的手藝便是民間的高級繡娘也是寥寥。”
衆人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有這樣的繡工未必有這樣的銀珠絲,有這樣的銀珠絲卻難尋這樣的繡工。這件月白袍自然稱得上豪擲千金亦難得。
即便是前身阮凝湘自麗妃處聽聞這樣一件衣裳,當時心裏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卻始終沒來得及親眼一見,便香消玉殒化為一縷炮灰。
阮凝湘喟嘆,尋得那樣的繡娘縫制了這樣一件衣裳,可見麗妃對銀珠絲的重視。轉念一想,卻覺得與其說麗妃對銀珠絲的重視,倒不如說是她對皇上的重視。
話說回來,南越屢次進犯,鬧得大寧民不聊生。麗妃的兄長趙将軍親率大軍殺得南越國潰不成軍,解決了困擾邊境百姓多年的威脅,也為景豐帝收複了大寧的故土新疆。
景豐帝固然寵愛麗妃,而将南越進貢的銀珠絲賞給麗妃或許并不僅僅是因為寵愛。
阮凝湘此時再看麗妃那張傲然得意的臉時,不免多了一絲憐憫。
最是無情帝王家,嫔妃對皇上的愛很單純,皇上對嫔妃的寵愛永遠不會單純。
常貴嫔笑得更歡實,打趣道:“聽阮妹妹如此道來,跟麗妃娘娘那件天下無雙的月白袍相比,傅良娣那件月白袍倒成了粗布素裳。兩者之間簡直是雲泥之別!”
常貴嫔念念不忘給阮凝湘拉仇恨,她總有能力将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你身上。這份锲而不舍的精神,絕對的真愛。
麗妃臉上漸漸浮現出不悅之色,傅良娣卻是雷打不動的淡定從容。
阮凝湘咬了咬唇,笑着回應:“麗妃娘娘本就花容月貌,穿上這身月白長袍,銀光閃爍,乍看之下便如月下仙子般飄渺動人。而良娣姐姐淡雅脫俗,即便粗布素裳,亦別有一股空谷幽蘭的素淨淡雅。我倒覺得她二人各有千秋。”
此話一出,衆人愕然。沒想到投靠了麗妃,阮凝湘竟是收斂脾性改了性情,不但心思通透細膩,言語間溫婉謙和不少。
麗妃訝然之餘,狠狠瞪了眼常貴嫔,警告她不要再無端生事。随後便同皇後、賢妃聊起了家常,氣氛這才有所緩和,即便如此不少嫔妃的眼光若有似無地往麗妃身上黏。
常貴嫔消停下來,阮凝湘舒了口氣。方才那短短幾分鐘的神思,抵得過她前世一年的心思,腦細胞簡直幾萬幾萬地死,此時放松下來心中仍惴惴的。
話說她都來了一天了,皇帝的女人差不多見全了,不禁開始好奇皇帝的廬山真面目。
當今聖上十歲登基,如今恰好是景豐十年,所以景豐帝今年正好二十。正值弱冠之年,幸好不是個年過花甲的糟老頭,不然她可真要崩潰了。
這樣胡亂想着,卻對上了一雙微笑的眼睛。
這是一雙滿含深意的眼睛,雖然它的主人想要傳遞給阮凝湘的是柔和、善意。
可越是這樣,阮凝湘越深深地覺得脊背透心得涼。更糟的是她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眼神回敬給對方。
這雙眼睛很美,絕不是眸光璀璨的那種靈動之美,而是安靜的慈眉善目。淺淺一笑,盈滿溫和之色,而她整個人端坐在那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山水畫。寧和靜谧的美感,靜靜流淌。
這個女人便是賢妃,昨日原身阮凝湘掌掴的下人便是她的貼身婢女皎月。這也就是賢妃明明如此善意溫和,而阮凝湘卻覺得脊背發涼的緣故。
賢妃作為後宮中年齡最大的妃子,她甚至年長景豐帝三歲。
雖然容顏不比那些新進宮的女人,但心善則美,她是後宮人人盛贊的賢妃。
賢妃之名,名至實歸。可以說賢妃在後宮的口碑與聲望甚至遠在皇後之上。
就着原身阮凝湘或打聽或親身體驗的回憶來八一八這位賢妃娘娘,到底是什麽讓她在後宮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方,擁有衆口稱贊的口碑?
父親當朝一品首相,也是景豐帝幼年登基時的輔政大臣之一,其門生遍布朝野,深得景豐帝重用。
家世顯赫與麗妃不遑多讓,行事作風卻與麗妃大相徑庭。
入宮多年謹守本分,謙和待人,與人從無口角之争,甚至身邊嬷嬷婢子的脾氣都比她大。因着她這番賢良淑德的性情,景豐帝待她不能說寵愛有加,卻從未冷落了她。宮中妃子忌憚她的家世背景,皆禮讓三分。
從後宮的地位上來講,這麽多年下來,倒也與麗妃平風秋色。
賢妃入宮幾載,唯一的一次任性發生在景豐六年……
“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再次鑽入耳中,阮凝湘的思緒也被徹底攪亂。
作者有話要說:又一條小蟲子。
☆、皇上
即将揭開景豐帝的神秘面紗,阮凝湘震驚之餘,不忘環顧窺伺他人的反應。
一衆嫔妃一秒變羞澀腼腆狀,翹首以待。就連皇後、麗妃兩人自持身份,臉上也都流露出不加掩飾的驚喜之色。
唯獨兩個女人神色依舊,賢妃一如既往的盈盈淺笑。傅良娣千年不變的冷若冰霜。
明黃色身影剛閃進內室,皇後攜着一室花團錦簇上前相迎,跪下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阮凝湘低着頭,隐在衆人中間。
“免禮。”音色低沉富有磁性,短短兩字,透着威嚴。景豐帝親自扶起皇後,挽着她一同于上首落座,随後吩咐他人一并入座。
景豐帝的長相屬于儒雅俊美型,劍眉斜飛,一雙酷似皇後的丹鳳眼,隐隐含笑間,眼尾處風流迷人。如此俊容,令得阮凝湘很飽眼福。
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尚未脫去,顯見得是剛下朝就來了景和宮。
景豐帝一來,內室就更加靜可聞針了。衆人眼巴巴地看着景豐帝與皇後兩人閑話,畢竟尊卑有序,倒也沒人敢搶在皇後前面插話。
皇後一面命人看茶,一面笑着問景豐帝:“皇上今日怎麽想着來景和宮?”
“剛巧路過,便進來坐坐。”景豐帝淡淡回了一句,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同皇後問了一些瑣事,便側過臉含笑對麗妃說:“麗妃,你今日這身打扮朕瞧着不錯。這件月白袍從未見你穿過,方才乍見,珠光閃動,恍惚有幾分月下仙女的味道。”
麗妃一掃方才得意之态,粉頰微紅,離座朝景豐帝盈盈一福,嬌羞道:“謝皇上誇贊。”
皇後有意無意地瞥了眼阮凝湘,笑着撫掌道:“阮貴人與皇上還真是心有靈犀。”
景豐帝狹長的鳳眼一眯,擡眸掃了眼右側末尾的阮凝湘,聲音不緊不慢,“嗯?這與朕同阮貴人有何聯系?”
“方才姐妹們品評麗妃的這件衣裳,倒是阮貴人心思細膩,從銀珠絲的繡線到凸繡牡丹花,說得這件衣裳天上有地下無的,可把我們羨煞得緊。還說麗妃穿上這身月白袍,銀光閃爍,乍看之下便如月下仙子般。可不是與皇上心有靈犀來着嗎?”
皇後說完笑容滿溢。
珠翠滿頭,绫羅裹身,嫣然一笑,直到這一刻,阮凝湘才感覺到這位皇後的母儀天下。
景豐帝未置一言,含笑看着阮凝湘,丹鳳眼中一抹溫情卻不複存在。待阮凝湘想要細究,他已轉了視線,看向麗妃下首的賢妃。
賢妃正與身後的婢女低聲耳語,那名婢女看着十分眼生。景豐帝不免随口訝異道:“賢妃,皎月平日一向與你形影不離,怎麽今日不曾見她侍你左右?”
這邊廂,阮凝湘本來冷眼旁觀着周圍人的你來我往,聽到皎月兩字心裏咯噔一下,暗叫糟糕。再無心其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賢妃。
賢妃從容起身,回道:“皎月早起突感身體不适,臣妾便允她卧床休息。”
聽她說完,阮凝湘暗自松了口氣。
昨日午後阮凝湘從麗妃處回宮,巧遇帶着公主出來散步的賢妃。依着規矩,本該阮凝湘暫避讓道。阮凝湘雖然不如先前那般得寵,如今好歹有麗妃撐腰。賢妃雖貴為四妃之一,又是頌玉長公主的生母。在後宮之中雖有賢名卻毫無建樹,人善可欺,阮凝湘自是不肯讓道。
婢女皎月不滿阮凝湘的輕慢無禮,替自家娘娘理論了兩句就招來阮凝湘的兩下巴掌。阮凝湘的指甲套不經意刮傷了她的臉,賢妃又是那種息事寧人的性子今日請安時就沒讓皎月相陪。
被一個貴人欺負成這樣還要竭力遮瞞,阮凝湘覺得與其說賢妃是敦厚善良之人,倒不如說她懦弱無能。
“嗤。”下座中響起一聲短促的嘲笑聲,景豐帝的臉色冷了下來,不悅地睇視鄭美人。
鄭美人忙不疊地跪下告罪:“皇上恕罪,嫔妾,嫔妾只是替賢妃娘娘不值。娘娘心善人人皆知,可有些人不但不會感激反而因着娘娘的仁慈會變本加厲地目中無人。”
鄭美人這幾句話聽來沒頭沒尾,但這後宮的伎倆他又如何不清楚。景豐帝皺了皺眉,詢問:“賢妃,怎麽回事?”
阮凝湘幾乎認命地想,這個時候怎麽能少了常貴嫔的添油加醋呢?
常貴嫔也确實沒叫她失望,這一刻她和鄭美人大有統一戰線的意思。
“行了,姐姐。”常貴嫔故作惋惜地嘆息,“你又何必替她遮遮掩掩?人家指不定背後……”
“皇上是讓賢妃回話,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竟是麗妃冷冷地打斷了常貴嫔的說辭。
景豐帝擰着眉瞟了眼麗妃,麗妃忙尴尬地住了嘴。複又将視線停在阮凝湘身上,聲音帶了怒意:“就讓常貴嫔來說。”
常貴嫔得了皇上的準許,神色傲慢,便将昨日阮貴人掌掴皎月事件的前後經過事無巨細地告知了景豐帝。待說完,狠狠白了阮凝湘一眼,頗有為賢妃打抱不平的架勢。
阮凝湘也不等景豐帝發話,默不作聲地起身跪下,态度不卑不亢,“臣妾知錯,請皇上降罪。”
內室的氣氛忽地凝重起來,衆人大氣不敢出。
阮凝湘略有深意地望了眼麗妃,麗妃一味把玩着瑪瑙戒指,恍若未見。
阮凝湘垂首,悄悄掩去眼底的一絲嘲弄。她并不指望麗妃能為她解圍,畢竟麗妃可以為她喝斥常貴嫔,卻不會傻到為了她去觸怒龍顏。
一枚棋子與皇上相比孰輕孰重,麗妃心裏很清楚,阮凝湘心裏更清楚。
今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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