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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酷似菊花。昨天皇上看見殿中的幾枝桃花,今兒就不動聲色地送來這兩盆菊花桃。她對趙婕妤的寵愛确實令人眼紅。

趙婕妤臉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好奇地看了好一會,才命人将這兩盆菊花桃擺在殿中陽光充足的位置。然後又對顧長順眨了眨眼睛,顧長順會意帶着兩個小太監進了偏殿。

她又笑嘻嘻地拉着阮凝湘進了內室暖閣,就對冰梅錦瑟吩咐道:“快幫你家主子把外衣脫了。”

阮凝湘震驚地看着櫻桃神色如常地幫趙婕妤除去外衣,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不是要去宮苑狩獵嗎,怎麽脫起衣裳來了?”

趙婕妤咧着嘴打趣道:“我的傻姐姐,不脫衣裳咱們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宮苑狩獵呀?還是你想明天被那群長舌婦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待兩個丫鬟拖着太監服飾進暖閣後,阮凝湘就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原來送菊花桃不過做給外面那些人看的,目的是要掩人耳目。她原先還擔心這樣明目張膽地跟着皇上去狩獵,明日絕對會被衆人的眼神給淩遲處死。真不知趙婕妤用這招偷偷蒙混了多少次?

櫻桃一眼看穿了阮凝湘的心思,忙道:“貴人主子可別誤會,我家主子昨晚間跟皇上磨了半個時辰,皇上才松口答應此事的。”

趙婕妤這麽小心翼翼竟然全是為了她着想,她就奇怪趙婕妤為人眼紅嫉妒的事還少嗎,完全不用在乎多這一次的。相反自己今天剛成了後宮焦點,要是今日狩獵一事再被後宮諸人知曉,她絕對會成為衆矢之的。阮凝湘心中突然暖暖的,那種暖意緩緩地在身體裏肆無忌憚地蔓延開。

兩人身形都是纖瘦型,太監服穿在身上就顯得寬松又肥大,滑稽的很,惹得衆人一陣好笑。

回到正殿,趙婕妤收起笑臉,“委屈兩位小公公了,櫻桃好生招待他們二位。”吩咐完,又極有禮貌對顧長順道:“有勞顧公公帶路了。”

☆、暗湧

顧長順将她們帶到禦林苑,這個宮苑是專供皇上閑時狩獵的場地。望着空曠無垠的圍場,兩人心神都為之振奮起來。

腳下踩着郁郁蔥蔥的草地,呼吸着分外清新的空氣,阮凝湘覺得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沸騰。

此刻她好想化作一只飛鳥,在這片廣袤的綠地上自由翺翔。

不遠處有一隊武士護衛,神色肅穆,整齊地站在圍場上。趙婕妤早就撒開腳步,奔向為首那個騎在馬上的明黃色身影。

阮凝湘急忙提起寬大的布袍跟上她的步伐。

景豐帝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馬,體型飽滿健碩,四肢修長精壯,一看就是萬裏挑一的好馬。

旁邊還有一位身穿月牙色華服,腳踏黑底鑲邊靴子的男子,玉面含春,風流倜傥,嘴角勾着一抹淺淺的笑。

想來應當是大寧鼎鼎有名的禹王爺。他是先皇的幼子,也許是同為先帝晚年所出,又年紀相仿的緣故,在衆多王爺中景豐帝與他關系最為親密。他十分知趣,遠離朝政,一心做他的閑散王爺,風流韻事也傳遍了京城。

“皇帝表哥。”趙婕妤笑嘻嘻地跑到皇上的面前,頓了頓,又轉頭揚起下巴看了眼馬上的楚禹,柔柔地喊了聲:“禹王爺。”

楚禹雙手環胸,将眼前這位身穿太監服侍的女子,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啧啧贊道:“是你啊,小鼻涕蟲。真是女大十八變,沒想到你個丫頭片子如今長成大姑娘了。”

楚禹的母妃生下他就難産死了,他從小就養在當時還是貴妃的太後身邊,因此和趙婕妤也算是打小一塊長大的。那個時候他老是欺負得趙婕妤,哭着跑去跟她表哥哭訴。貴妃對皇上管教嚴厲,整日将其關在書房讀書。不像他,只要不做出傷天害理的事,貴妃是任由他去的。所以小時候的趙婕妤即使老被他作弄欺負,還是喜歡拖着鼻涕跟在他身後。

一晃八年,他成了京城有名的風流王爺,她也不再是那個老是拖着鼻涕追在她身後,怎麽也甩不掉的小丫頭,成了如今後宮風頭最盛的趙婕妤。

即便如此,他一向口無遮攔慣了,一時間不能接受身份的改變,對她也很難有對待嫔妃的樣子。

“誰是鼻涕蟲了?” 趙婕妤雙頰立刻飛上兩朵紅暈,氣得一會跺腳,一會惡狠狠地瞪着他,“表哥,他欺負我。”

想到幼時往事,楚焱眼底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卻板着臉訓道:“皇弟,不可胡鬧,她如今好歹也是你的皇嫂。”說着又向趙婕妤伸手,“雯悅,上來吧。”

趙婕妤臉頰上的紅暈未退,見楚焱向她招手。愣了一下,忙扭頭看了眼楚禹,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時間她就有些沉默。猶豫半晌,最終緊走兩步上前握住皇上的手。

“皇弟,聽聞你的騎射功夫又增進了不少,怎麽樣來切磋比試下?”

“行啊,不過皇兄美人在懷,臣弟豈不是吃虧了?”說着,回身看了眼一路跟在趙婕妤後面,也是一身寬松太監服飾,頭上彎着一頂太監官帽,雙手撐着膝蓋氣喘未定的女人。此刻她低垂着頭,脖子裏露出一截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

阮凝湘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感慨:這副身體也太柔弱了,看來以後要加強運動,身體可是宮鬥的本錢。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她已經安穩地落在了馬上,身後是男子戲谑的聲音,“鼻涕蟲,借你的丫鬟一用。”尚未等她反應過來,男子揚起馬鞭,身下的駿馬疾馳而去。

“皇兄,一個時辰為限。”

等等,阮凝湘震驚地轉頭看向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皇上和趙婕妤,這個禹王爺也太大膽了點吧,居然敢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帶走皇上的嫔妃。

她剛要提醒他,耳邊就傳來皇上宏亮的回應,“一言為定。”

阮凝湘就沉默了下來,如果說不是這個皇帝足夠寬宏大量,那就是他徹底對她無感,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禹王爺帶着她馳騁在茂密的林子裏,他的騎射功夫确實不錯,幾乎箭無虛發,很快馬背上挂滿了獵物。阮凝湘對此毫無興趣,她現在更糾結的是,皇帝這邊沒有希望了,今後的日子只怕是翻身無望。

遠處一顆樟樹下突然竄着一只小白兔,豎着一對耳朵,一對眼睛好似一對紅寶石一般警惕地盯着周圍的一切。

看着那機靈可愛的小模樣,阮凝湘瞬間提起了興趣。

趙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問:“你想要?”

不等她回答,他已經提起他的弓箭,作勢要射出那致命的一箭。阮凝湘見此趕緊按住他的弓,“能不能不要傷它?”

“不傷它如何逮住它?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可考慮仔細了。”

那只兔子蹦蹦跳跳尚不知危險将近,阮凝湘猶豫再三,“算了,我不想要了。”

然而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一箭射出,阮凝湘大急,急忙喊道:“我都說了不要了。”

話音剛落,只見他用力蹬着馬蹄,飛身離去,只留她一人在馬上,任由身下的馬肆意狂奔。

“喂,我不會騎馬。”阮凝湘驚叫道。

“拉缰繩!”

“缰繩?在哪啊?”情急之下,阮凝湘想要抱住馬脖子,誰知随着一個颠破,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後仰去。她吓得尖叫起來,墜馬不死也殘廢了。

千鈞一發之際,身子被人摟着重新帶上馬背,驚魂未定的阮凝湘對着他就是一通痛罵。

趙禹被她指責一頓,哭笑不得,“你這宮女膽子倒是不小,膽敢對本王大呼小叫。”随手将手中拎着的兔子扔到她懷裏。

阮凝湘滿腹怒火,在看見安然無恙的兔子時,勉強平息了幾分,卻也不再理會他,一味逗着懷裏的小白兔。

“好可愛的兔子。”趙婕妤一看到阮凝湘手中的兔子,頓時一雙眼睛就被吸了過去,聲音透着興奮:“你們是怎麽捉到的?”

阮凝湘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将那段不愉快告訴趙婕妤,就含含糊糊誇贊了一番趙禹的精妙射術。

趙婕妤一臉崇拜,早就把方才趙禹的欺負抛卻腦後,跑到他跟前嘻嘻哈哈地追問起來。

他們兩人笑鬧着走在前頭,皇上跟在中間,阮凝湘有意與皇上分開一段距離,抱着兔子落在最後頭。

趙婕妤突然停下腳步,哈哈大笑起來,“我宮裏哪來這麽漂亮的丫鬟,她是阮姐姐,表哥的阮貴人。”

趙禹狀似惋惜地調侃道:“看來世間的窈窕女子都進了皇兄的後宮。方才本王唐突了,還請貴人不要在意。”說完拱手作揖,又深深打量了一眼阮凝湘,眉眼間卻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兩人繼續笑鬧着往前走,阮凝湘跟在後面,卻總覺得皇上的視線定在她身上,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回了皇宮,顧長順又帶着二人往未央宮走去。趙婕妤眨着眼睛看着阮凝湘手中的兔子,小心翼翼地詢問:“阮姐姐很喜歡這只小白兔?”

她話語中的緊張,阮凝湘怎麽可能聽不出來,笑着說:“也沒有特別喜歡,你要喜歡不如就養你宮裏。”

趙婕妤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就答應下來,激動地握住她的手,“真的嗎?謝謝阮姐姐。”

看着手上被她掐出來的指甲印子,阮凝湘不禁搖頭失笑,一只兔子而已,她要是想要別說一只就是一百只,皇上也會幫她運到未央宮的。

同時後宮的某處宮裏,一名丫鬟匆匆入殿,恭敬道:“奴婢派人打聽清楚了,冬青一事的确是常貴嫔動得手腳。”

坐在榻上的宮裝麗人若有所思道:“果然是她,麗妃前陣子焦頭爛額倒讓她鑽了空子。”

丫鬟有些疑惑,“可她為什麽獨獨不肯放過阮貴人?她從前行事也沒有這般狠辣,況且以阮貴人的身份和嚣張的性子……”

宮裝麗人冷笑道:“你看她像是嚣張跋扈的人嗎?禁足時不吵不鬧,最後不忘擺脫了麗妃的掌控。麗妃身邊的人能有幾個是好下場的?更別說禁足期間,将貴嫔安在身邊的人輕輕巧巧地揪出來。如今又抓住了趙婕妤這棵大樹,我早就跟你說過她不是個吃素的。”

頓了頓,擱下手中的茶盞,冷哼道:“貴嫔就更不簡單了,你以為她只是單純看不慣阮貴人?麗妃有了得力的臂膀,貴嫔被卸膀的下場還遠嗎?”

“現在麗妃身邊不還有鄭美人嗎?”

宮裝麗人的話中就帶了一絲輕蔑,“憑她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貴嫔又怎麽會把她放在眼裏?”

丫鬟想了想,試探道:“那主子可要插手?”

“暫時還輪不到咱們出手,後宮的水越混對我們越有利。”

丫鬟垂下眼簾,只怕即便是阮貴人東山再起再獲盛寵,主子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裏。況且,照宮中如今的形勢來看,阮貴人得寵,對主子來說反而還是好事。

沉思良久,宮裝麗人又嘆道:“貴嫔算是開誠布公地和阮貴人過招了,就看阮貴人能不能接得住貴嫔的招了。”希望她沒有讓自己失望。

阮凝湘前腳回到吟霜閣,敬事房的太監後腳就來通傳:“皇上今晚掌燈吟霜閣,貴人主子好好準備晚上的接駕事宜。”

作者有話要說:霸王木有肉次,T T~~☆、侍寝

侍寝的消息傳來,吟霜閣上下頓時炸開了鍋,從粗使嬷嬷到上等丫鬟,人人臉上都推滿了喜悅的笑容。要知道皇上已經一個多月未曾踏足吟霜閣,自家主子眼看着是要再得聖寵,他們也總算是要熬出頭了。就是冰梅素來老成持重,眉眼間的喜悅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天色還沒暗下來,一衆下人就忙的不亦樂乎,燒水的燒水,擡桶的擡桶,熏香的熏香。

阮凝湘冷眼瞧着這個陣仗,恍惚有種錯覺,仿佛她是一只肥豬,這群人要把她洗得白白淨淨的,然後歡歡喜喜地送到某人的嘴裏。

就在這時,錦瑟不和諧的抱怨聲一路從院子裏傳到殿裏,“這幫狗腿子,知道皇上要歇在咱們吟霜閣,今晚的膳食就比平常精致豐富了不少。”她嘴上刻薄地數落着禦膳房那幫人,誰都聽得出,話中的語氣卻是暢快又得意。

安貴他們手腳利索,把菜傳上圓桌,冰梅在小廚房添了幾個開胃小菜,因此擺了滿滿一桌子。盯着這些美味佳肴,阮凝湘卻是怎麽都提不起胃口來。

從前是盼望着這一天,這樣她才能有機會讨好皇上,在後宮的日子才不會想如今這般舉步維艱,任誰都能踩上一腳。可是真的到了這一日,她才明白理論是一回事,實踐是另一回事。

同沒有任何感情的男人XXOO,她想想都覺得膈應,關鍵還是一個超級種馬男。

冰梅看出她的緊張,替她盛了一碗雞湯,“主子,沒胃口就喝兩口湯潤潤胃。”

眉頭卻是輕輕一皺,主子不是未經人事的閨閣女子,要說羞澀還能理解,這緊張不安從何而來?要是待會還是這副緊張的情緒,只怕會惹皇上不快。畢竟皇上可能會喜歡矜持羞澀欲拒還迎這一套,卻絕不會對惶恐不安的女人感興趣。

阮凝湘接過雞湯,用了幾口,就命人撤了那桌菜,末了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安貴留下。”

冰梅便帶着衆人退出偏殿,臨走前瞥了眼安貴,又順手把門輕輕給帶上。

阮凝湘,安貴前幾次的表現令她很滿意,無疑他是吟霜閣下人裏面人脈最廣,門路最熟悉之人。

“聽說,敬事房的田公公是你老鄉?”

“回主子,他确實是奴才的老鄉。”安貴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奴才跟他算是有些交情的。”主子不會無緣無故留下他,一開口問的還是敬事房的田朝德,想來是要通過他托田朝德辦些事。

阮凝湘很是滿意,跟安貴說話就是輕松,經過一個多月的觀察,她發現安貴對她确實忠心有加。

話到嘴邊就要出口,又被生生咽了下去,她一轉話題,道:“梁友生走後,首領太監一職一直空缺,我瞧着你做事謹慎,頭腦又機靈,就想提升你為吟霜閣的首領太監,你可願意?”

出乎意料的,安貴臉上非但沒有表現喜色,反而擰着眉頭,心裏做着一番計較。先是隐晦地提起要他辦些事,緊接着沒有直接說辦什麽事,卻要升他的職。他腦子一轉,很快就明白過來,肯定不是小事,興許還是禍及性命的大事。

阮凝湘見了,心裏就更滿意了。如若他爽快答應,要麽是他城府不夠深,要麽就是他不重承諾,敷衍應付。而無論是哪一樣,都會教她打住下面的話。

安貴擡起頭與阮凝湘對視了一眼,彼此間都已心照不宣。半晌,他毫不猶豫地跪下叩首,“謝主子厚愛,奴才誓死效忠主子。”

阮凝湘長長地舒了口氣,唇角揚起了一抹迷人的笑,有了這句承諾,安貴徹底算是她的人了。

她也就不再拐彎抹角,正色道:“你能否給我弄一副避子湯來。”

盡管安貴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她這話還是讓他結結實實吃了一驚。他千想萬想,都沒料到竟是一碗避子湯。而且偏偏今晚皇上即将臨幸吟霜閣,他的臉色瞬間煞白,心裏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他再次擡頭試探地望着阮凝湘,可是很顯然阮凝湘并不打算跟他解釋什麽。思及再三,他終是應了下來,“奴才一定為主子辦到。”

阮凝湘沒有再囑咐其他,她相信以安貴的手段,定能将此事辦得妥妥帖帖,不露痕跡。心中又很寬慰,幸好身邊還有冰梅安貴這樣的人,讓她在後宮的路走得稍微順當些。

安貴退出殿外,冰梅錦瑟就進來服侍着她寬衣沐浴,沒有問她跟安貴說了什麽私話,她也懶得現在就提,畢竟她們早晚會知道。

水溫正好,上面灑滿了玫瑰花瓣,舒服地洗完了熱澡。冰梅幫她束了條粉色牡丹團紋抹胸裙,胸口的春光若隐若現,外面又罩了件碧霞羅煙紗薄衫,勾勒出一把楊柳細腰,昏黃的燈光下顯得風情萬種。

這風塵味也太濃了點吧!

錦瑟冰梅兩人見此都低垂着頭,臉紅得透透的。侍寝之事對她們來說并不陌生,但到底是尚未嫁人的姑娘家,會羞紅臉也是正常。

阮凝湘走到梳妝臺前,讓冰梅給化了個不濃不淡的妝容。既不妖豔,又不會太過寡淡。加上這副天生魅惑衆生的臉,想來任何男人都會為之傾倒。即使是看慣粉黛嬌顏的皇上,只要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定能一舉俘獲他的眼睛。心就未必了,皇上要是那麽容易因為美色動心,就不會把她閑置這麽久。

“皇上駕到。”殿外傳來一聲長長的通報。

阮凝湘趕緊對着鏡子做了個最滿意最得體的笑容,便匆忙去殿門口迎接聖駕。

見皇上踏進吟霜閣往寝殿走來,阮凝湘保持笑容,微微福身,柔聲道:“嫔妾恭迎皇上。”

那聲音溫柔悅耳,楚焱便彎腰扶起面前的女子,“愛妃,何須多禮。”

摟着她的腰身步入暖閣,放眼環視一圈,房間雖不十分寬敞,布置得倒還算有條有理。

視線這才轉向身旁的女子,面帶羞澀,那雙媚眼更添了幾絲妩媚,不得不說這張臉是極具魅力,任誰第一眼看了都會覺得驚豔。他想起他起初也曾寵愛過她一段時日,後來就生了膩煩,美則美矣,毫無內涵實質。

後宮那麽多形形色、色的美人,久了,他覺得那麽多臉也沒區別了,更喜歡性格上能取悅他的女人,或者說是懂得分寸的女人。今天狩獵的時候,她就很知分寸,沒有谄媚讨好,故而穿着太監服飾嬌嬌柔柔的樣子就很惹人憐愛。想到她抱着那只兔子時的表情,他的臉色有些冷了。

阮凝湘摸不清他的心思,見他凝視着自己的臉,臉上陰晴不定,又柔柔地喊了聲,“皇上。”便低垂着頭作出嬌羞的樣子。

望着那截白玉肌膚,話鋒一轉:“愛妃,怎麽不見白日裏那只兔子?”

阮凝湘心中漸漸緊張,臉上故作從容,毫不在意道:“嫔妾見婕妤妹妹喜歡,就讓與她了。”

楚焱臉上緩了緩,道:“時辰不早了,不如早些就寝吧。”

這麽快就直奔主題。阮凝湘臉上得體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心中狂跳不止,只能低着頭任由皇帝往床榻上帶。

牽扯間,懷中女子已褪去了薄衫,白嫩的酥胸半露半掩,楚焱只覺得食欲大振,把女子抱上床榻,一把将粉色抹胸裙扯到她的腰間,胸前的圓潤飽滿一覽無遺。

紅鸾暖帳內,一室绮麗香豔。

大掌撫上那片豐盈,感覺到柔軟飽滿的觸感,楚焱控制不住大力揉搓起來。身下的女子雙眸緊閉,眉尖輕蹙,他突然想看看女子的剪影雙瞳,沉聲道:“睜開眼睛看着朕。”

阮凝湘咬了咬唇,壓下滿腔的羞恥屈辱,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不甘示弱地對視着那雙幽深似海的丹鳳眼。

鳳眼輕佻地揚了揚,很快,大掌不再留戀柔軟的豐盈,轉而挑逗那顆粉色的花蕾,來回揉捏,終于迫得女子逸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呻、吟。紅霞染頰,眉間楚楚可憐之态,楚焱眸間的幽深輕而易舉地被情、欲取代。

好不容易大掌離開了她的胸口,阮凝湘卻眼睜睜地看着他褪去明黃色中衣。緊接着伏在她的身側,繼續毫不憐惜地逗弄胸前的花蕾,胸前傳來酥、癢的感覺令她難受地微微弓起身子,這樣一來就像是把胸前的豐盈主動送到他面前。他毫不猶豫一口含住了她堅、挺的花蕾,舌尖極盡逗弄撩撥着。她終于受不住再次嬌吟出聲。

那人卻沒有放過她的打算,靈活的雙手摸索着她的身體,激起無數欲望的火花,她拼命忍住羞恥的呻、吟,身體卻漸漸癱軟,軟成一汪水任憑他肆意蹂躏。對自己身體産生的反應,她又恨又氣,卻也無能為力。

那雙靈活的雙手一路往下摸索,徘徊在她腰間的紗裙上面,漸漸地撩起膝蓋上的裙擺,竟是要探入她的私密處。阮凝湘下意識地夾緊雙腿,堅守着最後一片城牆,拒絕他更深地探索采撷。

感覺到她的拒絕,楚焱輕咬口中的堅、挺,張嘴放開有些紅腫的花蕾,雙手流連在她緊閉的雙腿間,誘哄她:“聽話,張腿。”

她硬着頭皮搖搖頭,微翹的睫毛上沾了淚珠。

雖然兩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欲拒還迎也有個度,過了,沒準皇帝就會失去興致,憤然甩袖離開,可她實在說服不了自己羞恥地打開雙腿任他進一步索取。她前世從未與男子如此赤身坦誠,肌膚相親過,饒是她再堅強,此刻也會覺得怕。

如此受挫,楚焱很是煩躁,身下的某物因着她的抗拒越加腫脹灼熱,雙手粗魯地分開她的雙腿,随後欺身躺在她兩腿之間,手指拂過她嬌軟的私密處。

身體傳來一陣電流般的戰栗,阮凝湘忙用手去推,哪知他一手輕易地鉗住她不安的雙手,另一只手肆意翻攪着嬌軟之處。這具身子不是處子之身,一經他技巧性的翻攪,很快私密的花叢下已是一片濕濡滑膩。

這種酥、癢的快感,簡直令她羞憤難當。

楚焱卻是再也克制不住,擡起她的嬌臀,猛地挺身而入,女子緊致濕軟包裹着他的火熱,他挺身淺淺抽、送了兩下,快感層層疊疊湧上腹部,又急忙按住她的腹部,動作迅猛地律動起來。

阮凝湘雙眼微阖,手緊緊抓着兩側的錦被,承受他猛烈兇狠的撞擊,嘴唇卻被她死死咬住。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卻讓楚焱性致大增,停下律動,将她滑嫩的雙腿環在他的腰間,身下的火熱欲望往她身體的更深處兇狠地沖刺頂弄。

斷斷續續的呻、吟終于從女子的齒縫間溜出,他滿意地勾着唇角,繼續殘忍激烈地頂撞。待到欲望極致之處,他舒服地低吼一聲,欲液盡數噴薄而出。

一場猛烈的肉搏下來,阮凝湘只覺全身酸軟,沉沉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天哪,地哪 ┭┮﹏┭┮☆、身孕

再次醒來,外面天色已亮,阮凝湘渾身腰酸背痛,身下更像是被撕裂般澀痛,扯下裹在身上的那條抹胸長裙,白皙的大腿上遍布了青青紫紫的掐痕。瞥了眼枕畔,昨晚那只禽獸也在吃幹抹淨後不見蹤影。

腦海中浮現起昨夜種種香豔場景,想起她躺在禽獸身下發出的陣陣不堪的嬌吟聲,胸腔內就無端冒出一股無名之火。

她阮凝湘的初夜啊,就這麽被狗吃了。

冰梅聽到暖閣內的動靜,忙掀起簾子走進去,“主子醒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阮凝湘披上外衣,問她:“皇上人呢?”

“不到卯時就起了,看主子睡得沉就沒讓叫醒。”

還真是精力旺盛,阮凝湘艱難起身行了兩步,又道:“他走時可說了什麽?”這是她最關心的,畢竟自己昨晚表現不佳,後續如何她實在沒有把握。

冰梅搖搖頭,眼神黯然。皇上沒有特殊的恩惠,阮凝湘也不知是喜是悲。

錦瑟伺候她沐浴時看到她腿上的青紫,驚呼一聲,随即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冰梅面色平靜,抱了幹淨的衣服站在一旁,那雙眼睛看着這邊,卻沒有焦點。

一應穿戴結束,阮香凝照着鏡子瞧瞧自己的脖子,還好沒有吻痕,不然還不知要怎麽遮擋。随後起身出了暖閣,圓桌上已經擺好早膳,她坐下來并未着急動筷,給垂手侍立的安貴使了個眼色。

安貴彎腰點頭,不一會就端上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阮凝湘接到手中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差點沒幹嘔出來。

安貴又添了一句:“主子放心,此事絕不會外漏。”

“這件事你辦的不錯,田公公那邊也要表示表示,讓冰梅去庫房挑幾樣好東西送過去。”阮凝湘說着,又重新将那碗要湊到鼻尖,舌尖輕輕舔了舔濃黑的湯汁,頓時眉頭緊緊皺起,那味道真是又苦又澀。

“奴才省的。”安貴恭敬地回答,眼睛無意間又瞟了眼冰梅。

錦瑟按耐不住,脫口而出:“主子,你這是幹什麽?”

主子吩咐安貴弄避子藥的事,安貴沒有瞞着她和冰梅,但她沒往那方面想,因為她了解主子,主子千方百計的争寵還不是為了早日懷上龍嗣。這宮裏每日爾虞我詐、争風吃醋,為的還不是有個孩子傍身。宮中不是沒有寵幸過後喝避子湯的,可那是正八品以下的末等嫔妃,還是皇上特意賞賜的,哪有嫔妃主動喝的道理。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們不必多言。”阮凝湘不耐煩道,捏着鼻子一口氣把湯藥灌進了肚中。

冰梅拉拉她的衣袖,低聲吩咐:“快去拿蜜餞罐子過來,給主子過過味。”見錦瑟不為所動,她的聲音就加重了幾分,“還不快去。”

等錦瑟賭氣似的跑了出去,冰梅就試探地問:“主子是想每次侍寝都準備上?”

阮凝湘拈了一塊糕點,淡淡道:“暫時先這樣。”

聽她如是說,冰梅驟然變色。她這次真的看不透主子的想法,好不容易得了皇上寵幸,卻千辛萬苦弄來一碗避子湯。

冰梅的疑慮阮凝湘看在眼裏,就解釋給她聽:“我有分寸,現下宮中這個形勢我如今這樣的身份,即便我能懷上子嗣,你覺得我有能力保住他嗎?”眼下她也只能給出這個理由來糊弄糊弄他們了,見冰梅欲言又止,忙安慰道:“等到時機成熟我會斷藥的。”

用完早膳時間剛好,阮凝湘收拾收拾帶着冰梅忘景和宮去請安。昨夜侍寝她會不會成為後宮的風口浪尖她不清楚,她最不能面對的是趙婕妤。畢竟說難聽點,利用她的關系,勾引她的枕邊人。雖然她也确實沒有勾引,但是趙婕妤不會這麽想。

這樣想着,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以至于迎面遇上麗妃的步攆都沒發現,直到到了眼跟前,才後知後覺地讓道。

福下身子話還未說出口,麗妃身邊的菱香就已經劈頭蓋臉地指責道:“阮貴人,見了麗妃娘娘既不讓道,又不請安。看來禁足一月,貴人的禮數規矩還是沒有徹底悔改清楚。”

阮凝湘不敢怠慢,跪下來恭敬道:“嫔妾方才失禮,還請娘娘寬恕。”

步攆之上的麗妃冷哼一聲,似笑非笑道:“寬恕?你以為攀上了趙婕妤的高枝,勾引的皇上昨夜歇在你那,你很快就會再得盛寵?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

“嫔妾不敢。”

“不敢?那就給我跪在這裏,好好反省後宮的尊卑禮數。”麗妃狠狠剜了眼阮凝湘,吩咐宮人慢悠悠地往景和宮走去。

等麗妃等人消失不見,阮凝湘趕緊喚冰梅:“快扶我起身,可不能耽擱了請安的時辰。”麗妃如此刁難,無非是讓她昨晚侍寝,今早就落下恃寵而驕的名頭。她咬咬牙,忍着渾身的不适在冰梅的攙扶下大步往景和宮走。

到了景和宮,時間堪堪來得及,阮凝湘穩了穩呼吸,在太監的通傳聲中緩緩進入內殿。一番規矩的請安之後,皇後神色淡淡吩咐她入座。

衆位嫔妃的眼神顯然都不友善。鄭美人老毛病又犯了,見不得阮凝湘好過,一臉關心地問:“看阮妹妹行動仿佛有些滞澀,可是身子不舒服?”

沈常在跟鄭美人對視一眼,捂嘴偷笑:“姐姐,哪裏是身子不爽,想來是昨晚盡心伺候皇上的緣故。”盡心伺候幾個字被她刻意加重,話裏話外暗指阮凝湘在床第間使出狐媚手段纏住皇上。

阮凝湘眉間緊緊皺起,麗妃的氣她受就受了,區區一個常在的羞辱,她要是還咽得下那就真的不用混了,剛想開口回她兩句,豈不料有人搶先一步。

趙婕妤臉色陰沉,平日裏的一團可愛換成了冷傲,聲音不輕不重,帶着十足的鄙夷,“兩位姐姐的嘴臉也未免太難看了點,虧的你們還是名門大家閨秀,簡直不知廉恥。”

因為侍寝一事心裏或多或少有些愧疚,自進門以後,阮凝湘一直不敢直視趙婕妤。此刻她遲疑地望向趙婕妤,趙婕妤恢複了臉色回望過來,她的眼神透亮,一點不似作僞,阮凝湘不解之餘,心裏的石頭終于安心落地。倒是身旁傅良娣看她的眼神變了,多了一絲不屑。

驚愕的同時,不少等着看二人好戲的嫔妃好一陣失望,畢竟阮凝湘昨夜獲寵,按理說趙婕妤肯定會給她難堪的,誰料她反過來還替她說話,這個趙婕妤的心思就有些難以捉摸了。

如果不是她心思太單純,就是她城府太深沉。

鄭美人沈常在被她這麽一通鄙視,兩人都臊紅了臉,讪讪地低頭不語。

皇後面色一整,也出聲敲打,道:“好了,都少說兩句,身為嫔妃盡心伺候皇上是本分,嫔妃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後宮的顏面,大家往後都要謹言慎行。”

“謹遵皇後教誨。”衆人齊齊福身喊道。

又說了會話,皇後就吩咐趙婕妤留下說話,其餘衆人紛紛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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