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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丁溝村,兩村雖然臨近,但中間有條公路,是兩省的分界線。原主家裏就和她弟弟兩個孩子,就因為孩子少,姐弟倆都特別得寵,尤其是原主,借着寵溺演變成別人為她着想是應該的心理反應。
婚禮上目無尊長的性子,這理由也就說的通了。
一天過得很快,在現代玩會手機就過去了。這裏人睡得早,六點左右就躺床上了。
晚上雨停了,兩人回了原先的住處。外面的鐵門是鎖着的,陶雨看着男人在前頭開門,她在後面沒心沒肺問道:“家裏還有多餘的席子嗎?”
陶雨想着自己不如打地鋪,反正也沒有多餘的床鋪了,陰雨天雖然潮濕,但畢竟是夏天,冷不到哪去。
太陽剛下山,天邊留下一片夕陽,這裏靠近大山,感覺到了天邊的盡頭,餘輝照在男人臉上,陶雨看他臉色突然溫怒,下一刻仿佛能結冰。決定換一種語氣:“我就想看看明天天氣好不好,拿出來曬曬,這不是要跟你去述州嗎,我得準備點東西吧。”
聞言,顧正傾臉色緩和了不少,“不用帶席子,那都有,帶幾件你的衣服就好。”
陶雨語塞,對于今晚該怎麽睡的問題,讓她不得不把腳步放慢些。
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的錯覺,總感覺從剛才進門開始,身後似乎有個晃晃悠悠的身影。随後她聽到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這種鳥陶雨沒見過,但總能聽得出來。
可……原來晚上也有布谷鳥叫嗎?
她背脊一陣冷風吹過,小跑着跟上前面高大的男人。似乎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好像只有他能讓陶雨感受到歸宿。
“怎麽了?”他牽起陶雨的小手。
“你聽到布谷鳥叫的聲音了嗎?”
“剛才嗎?”
“嗯。”陶雨點頭,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在這個突然按下來的夜晚,心裏說不出來什麽滋味。
顧正傾皺眉,來自于軍人的警覺性,那明顯是人為的叫聲,“我出去看看。”
顧及到也許是孩子的游戲?
他覺得自己的舉動多此一舉,可見陶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他決定給她一個踏實的答案。
“好。”
陶雨應聲,回屋開燈,一股腦子撲到床上。最後想想自己就這點逃避的出息嗎?摸到門後的鋤頭。
是不是大題小做了?
空着手出屋,站在院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人影,擡頭可以看到布滿黑夜的星空。
“小雨,小雨,這裏這裏……”
這聲音很小,陶雨尋着聲音,瞥見院子圍牆上趴着少年的身影……
4. 虐渣! 有一種借口叫穿短褲就是在勾引……
“這牆頭不高,你踩着石頭翻過來,那老家夥剛被俺引開,動作快點,不然今晚的火車要趕不上了……”聽聲音,應該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不敢把聲音擡高,眼睛不時瞧着門外。生怕顧正傾來了,他所有的計劃全都泡湯。
陶雨無動于衷,瞧着少年使勁揮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真恨不得像娃娃機一樣把她抓上來。
這兒沒有路燈,唯一的光線還是從屋裏照射出來的。就算是月光再亮,也只能看到牆頭那張臉的輪廓。
她不确定這少年的身份,還不能把話說的太直白,稀裏糊塗地問道,“趕火車?我走不開!”
“嗳,你不是答應跟俺過日子嗎?”
“???”陶雨扶額,險些吐了口老血,她想到了最差的結果,這嗓音還未發育完全的少年是來帶原主私.奔的!
原來不管是哪個時代,私.奔永遠是新潮流!
她吓得身形沒站穩,往後退了兩步,仰起腦袋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你知不知到我已經嫁人了?”
“小雨,你昨天不是跟俺談好了嗎?等到了城裏,咱倆找份活兒。你咋突然反悔了?俺可都把車票買好了。”
少年不依不撓,車票都買好了,人不帶走不行。
陶雨沒有任何舉動,硬氣的少年急壞了,決定今晚不把人拖走誓不罷休。
到底是年輕人,幾個敏捷的動作,一下子從牆外翻進來了。
陶雨小心髒撲通撲通跳着,轉身往大門那跑,沒幾步就撞進她丈夫懷裏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躲在顧正傾身後,抓着他這身衣袖,“這個人非要抓着我去火車站。我不想跟他走。”
這是陶雨的意思,她已經表明的很清楚了!
顧正傾臉色鐵青,任他再大度,也不允許哪個男人跑進家裏調戲自家媳婦。
起先,他沒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幹擾!更沒有往深處想。顧正傾只知道陶雨不想跟他走!
少年沒料到顧正傾會正巧進來,這男人比他大十歲,論身高他比不上,論功夫更不值一提,再看看氣場,他覺得輸不起……
在顧正傾面前他手無縛雞之力,少年年輕氣盛,在他這個年紀做些糊塗的事情也正常。陶雨是這麽認為的,也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不想被誤會,更不想在這個時代頂着“紅杏出牆”的名號活着。
“俺都把火車票買好了,你要不走,就把買火車票的錢還俺?”少年還在執着,人帶不走,火車票的本錢得拿回來吧!
“……”陶雨苦笑,有點跟不上少年的思維,什麽都還沒做,他這是服軟了嗎?
還沒告他私闖民宅,這就已經打退堂鼓了?
原主果然不會看人,在忠誠的老兵哥面前居然選擇毛還沒長齊更沒有任何責任心的“小渣肉”。
“俺不管,今天要是不把車費還俺,俺就告訴全村人陶雨死皮賴臉纏着俺!”
顧正傾皺眉,不講理的倒是第一次見着。
他從來不是喜好挑事的人,但對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要毀一個女人的清譽,用給他臉嗎?
作為男人,顧正傾忍不了,幾個箭步沖上去,少年的兩只手被控制住了,無法動彈,倔強的他試圖用腳踢踹顧正傾,腿還沒張開,腳下沒站穩,直接膝蓋着地跪坐在地上了。
少年不服氣,也不想花冤枉錢,“俺娘可說了,俺這樣俊俏的村裏找不到第二個,不怕沒有姑娘要。現在也不跟你扯了,把錢還俺。”
“你再說一遍?”
“欺負人是吧……”
“火車票誰買的?陶雨逼着你買了?如果是強迫你,現在就把錢賠給你。”
顧正傾問完,陶雨細細聽着,他每一個字都捕捉的特別清晰。
說來也巧,原主也叫陶雨?
顧正傾的問話似乎點到了什麽敏感的問題上。年輕人心虛了,好半天沒吭聲。他跟混在一起無所事事的朋友打賭,也正是看到陶雨平時火辣的脾氣,家裏又沒有男人在,想把這人耍耍。如果他把這小娘們騙去城裏,哥們幾個一人讓給他家幾畝地。
這條件作為交換在他們農村靠地為生的,怎麽不心動。
他油嘴滑舌,嘴巴又甜,兩人就拉過小手,其他什麽沒做,眼瞧着自己距離目标最後一步的時候,顧正傾來了。他在村裏聽說這男人是當兵的,職位也高,沒見過幾面,知道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
從始至終顧正傾都沒出手動真格。現在少年這幅趴在水泥地的樣子,是他自己沒站穩。一方面同情這傻孩子,另一方面覺得可氣,“你媽說全村找不到比你還俊俏的,那你媽媽有沒有說過你臉上的瘊子比鼻孔還大?”
距離近了,陶雨看清了年輕人的五官,說不上漂亮,主要是鼻子旁的瘊子更顯眼。
少年臉色煞白,遮不住的怒意,逼急了索性咬牙道:“錢俺不要了行吧?趕緊松開。”
顧正傾情緒緊繃,有力的手臂将少年從水泥地裏拉起來,依舊控制住他,從嘴巴蹦出兩個字,“道歉。”
“俺沒錯……”他認定了自己沒錯。
“試圖拐走有夫之婦?沒成功索要費用,你的愛情可真廉價。”顧正傾挑眉問。
這少年沒腦子,又想澄清自己,還不想被陶雨沒心沒肺的諷刺。他以後可是會有漂亮姑娘喜歡的,哪能冤枉他不忠貞于愛情?
最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全都說出來了,大致的意思是,要不是能賺兩畝地的好處,誰願意接近陶雨,并且嚴重強調了他是個可以為愛放棄一切忠貞不渝的男人。
“啧啧啧,打一頓吧,誰知道下次會禍害哪家姑娘。”陶雨嘟囔着之前的陶雨又不是她,真是冤枉透了。給顧正傾使了眼色,示意他照做。
“嗳,你打俺試試,當兵的還敢打老百姓?”
“你是老百姓?”陶雨抱着手臂,圍着少年上上下下轉悠了兩圈,“那就我來好了。”
陶雨一點也不暴力,就是入戲太深,在述州上的戲劇學院,一些表演也是一把手。本來也不想對他怎麽着,只是看他這張誰也奈何不了的嘴臉不順眼,搬起不遠處的磚塊,這院子裏什麽不多,就是磚塊多,像是蓋房子的時候沒用掉堆積在牆角的。
陶雨順手拿了塊,想吓吓他,哪裏知道年輕人經不起啊。随即扯着嗓子負荊請罪。
“嗳嗳嗳,別別……哥,嫂子,俺這就道歉,俺改過自新,俺也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下次見着嫂子,俺就繞路……繞路。”
震驚的還有顧正傾,起身把那孩子放開,拍拍衣袖,“記住你今天的話,下次……我不想再聽到關于陶雨的風言風語,走吧!”
年輕人從地上翻起來,連滾帶爬的順着圍牆又翻回去,常言道從哪裏來就順着這個過程再走一遍。
陶雨聳聳肩把磚頭扔回去,低頭發現滿手的泥水,突然手足無措。
“過來把手洗了。”
“哦。”
“打架那是我們男人的事,你不準插手。”
“我又沒真要打他……”陶雨小聲嘟囔着感覺自己也沒做錯什麽。
晚上陶雨躺在木制的床上,翻個身發出吱吱吱的響聲,來這的第二個晚上,她失眠了。大概是因為天氣熱,她習慣性的把大長腿伸出薄毯。這個時代沒有短褲,女人哪怕睡覺也穿着不厚的長褲。
幹脆把她熱死算了,扭頭發現男人光着身子睡在床外側,透過月光,他身上緊致的銅色腹肌非常養眼。
陶雨面色通紅,感覺整個人像從蒸籠裏出來一樣。她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似乎他的魅力遠還不止有鎮定.劑的作用。
沒敢吵醒人家,就怕大眼瞪小眼,空氣中還彌漫着尴尬。把床讓給某位陌生人,陶雨覺得自己心夠大!
她現在腦子裏很亂,自己以後就這樣了麽?和兵哥哥一起生活?如果真的能找到留下來的意義,未嘗不可。
在這,她好像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陶雨睡着時,嘴巴裏還含含糊糊的,因為夢到了海螺姑娘,對她吹了口氣,突然不熱了,這口涼氣持續了很久,久到她意識模糊,久到她第二天醒來還念念不忘。
枕邊人已經不在了,陶雨穿鞋下床。屋裏板凳上多了一盆幹淨的水。低頭瞧見水面自己的倒影,整個劉海都翹到天上去了,她怎麽睡成這樣,太影響形象了吧?
洗臉的同時順便把劉海打濕。據說今天要回原主娘家?陶雨下意識瞅瞅外面的天氣,不僅日上三竿還烈日炎炎。
沒有空調的日子,幾乎能讓陶雨崩潰,就當她矯情吧。找了半天終于在抽屜裏找到一把陳舊的剪子,毫不猶豫的把自己身上這條長褲剪成短褲。
“在做什麽?”
洪亮的聲音響起的太突然。
陶雨像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孩子,吓了一跳,轉過身看到男人大包小包拎了很多東西,都是用紅色的塑料袋包起來的。她嘿嘿笑了兩聲,“我在找水喝!”
她瞧着男人放下包袱,轉身出去了,回來手上端了碗水。
确認過眼神,陶雨認為自己和他相比,已經不能自理了。
“謝……謝謝哈。”陶雨伸手接住,放嘴邊灌了幾口。
接着又聽顧正傾陰陽怪氣道,“把褲子換了。”
為什麽?
想讓她長痱子?可是原主除了幾條長褲已經沒有什麽衣服可以穿的了。
理智重新上線!
她覺得自己在找事,這個時代明明就很保守,穿成這樣,的确讓他這個做丈夫的臉上挂不住,“那我就在家裏穿還不行麽?”
“在家裏穿?穿給我看?”
5. 妻控 摟緊我!
陶雨一時語塞,這男人說話太膈應人了。在家裏穿短褲就是給他看嗎?要不是熱瘋了,她會把好好的一條褲子剪成那樣嗎?
從顧正傾進來後,陶雨就感覺不對勁,原來男人連看着她的眼神都泛着綠光。真是夠讓她毛骨悚然了。
同時也不由覺得好笑,在他們那裏每年夏天遍地都是穿着短裙短褲的美女,這家夥要是知道得瘋成什麽程度?
“昨天你說妻控,指得是什麽?”顧正傾思索片刻,單手撐着牆,把她抵在牆上。限制了她的活動範圍。她這幾天不僅說話少,就連說出來的話他也聽不懂了。不管怎麽說,夫妻必須有共同語言。
“就……就是……”陶雨啞聲,撤撇嘴巴。突然不想把具體意思告訴他。
這一天的相處下來,單憑他本身的職業來看,陶雨認為顧正傾是百分之九十的武夫!
她宿友有個拳擊男友說過,通常使用武力的男人性格都不錯。
陶雨認為這是哄小孩兒的,她差點就信了。
陶雨清清嗓子,耍起了小心機,故意講的耐人尋味,“妻控就是有個男人非常非常寵愛自己的妻子,不管什麽都首先聽從妻子的意願,呃……不會随随便便把他老婆按在牆上.......”
陶雨說完,下意識的瞥見男人緊皺的眉角,就連壓着她的大手也松動了。
“繼續說。”男人突然開口命令道。
“我...我覺得妻控的男人挺好的,嘿。”陶雨越說越離諧,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她總結得這麽簡單明了,相信顧正傾應該不會不明白。
果然手上的束搏被解開了,陶雨松了口氣,看來以後只能智取,尤其是對待顧正傾這種人。
男人個子高大,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把他看成公交站臺吧。堅實有力的肩膀,足以遮風擋雨。他低頭,火熱的薄唇試着觸碰陶雨的嘴巴,瞧着陶雨要反抗的意思,迅速湊過去親了一口,最後找到了理所應當的借口,“你是我媳婦兒!”
陶雨後知後覺,朦胧間點點頭。就當她沒反應過來吧。
陶雨不知所措的模樣,顧正傾以為她同意了,麻溜的又撲上去。他開始親吻陶雨的額頭,再是眼睛,雖然技術僵硬,青澀的像少年,但着實比剛才溫柔多了。
他臉上暈染了一抹紅暈,緩了緩,問陶雨:“我現在……像妻控麽?”
“咳……你還是別這樣了。”陶雨推開他,怎麽想也不能把一魁梧的大老爺們,跟妻控的紳士聯系到一塊去。
語畢,顧正傾臉色陰沉,的确還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還被樹立妻控的形象給難倒了。顧營長心裏堵得慌,準備拿媳婦開涮,彎下腰一下子把陶雨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剝了陶雨襯衫上的兩顆扣子。
陶雨腦子裏一片空白,邊踢腿邊反抗,還要捂着快要被扯下的襯衫,她裏面可什麽也沒穿啊。
“喂?”
“怎麽了?你不喜歡這樣麽?”在部隊時,常聽兵蛋子聊些女人的話題,他不是有意聽,只是聲音不知不覺的就傳進他耳朵了。
“不喜歡!”陶雨苦笑,笑自己把褲子剪短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這男人吃她豆腐也越來越方便了。
“可我喜歡了。”
“是是是。”你可得勁了,免費不要錢的黃花大閨女擺在眼前,你不喜歡那才有問題。
乘他不備,踢他胯.下!
果然顧營長沒有任何行為了,捂着被踢的地方,也不吱聲,一言難盡瞅着陶雨。
陶雨腦子很亂,感覺自己惹了大貨,羞愧的低下腦袋,還時不時的擡頭看他。
因為天熱,再加上情緒的緊張,陶雨額前的劉海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我去燒水,洗完再去岳母那。”
陶雨發覺兩人發展……像是坐了火箭。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她這是本能的對陌生人缺乏信任,增強自我保護意識!
洗過澡的陶雨把褲子換了一條,頭發紮成丸子頭,額前還有幾寸不厚的空氣劉海,整個人還是那麽少女清新。
顧營長撸起袖子……思量片刻,牽起陶雨的小手。
她縮了一下,沒反抗。
她自己不僅幼稚還很糊塗呢,按理說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應該不必放在眼裏的。
可每一次他的靠近,都讓陶雨陷在火爐的處境。
一定是男人陽氣太重!
之前顧正傾帶來那堆東西都是回門的見面禮,出發之前,他在灰色麻布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用井水洗幹淨後,遞到陶雨手裏。
自行車是問顧正傾大哥借的,有些老舊。村裏路沒修,都是泥土,坑坑窪窪的,坐上去還容易墊屁股,還沒到公路上之前,一人推車,一人在後面走着。
村裏一路走下來,單單是碰着面搭話的同村人就不少,陶雨傻愣着,聽到顧正傾稱呼什麽,她也跟着叫人,眼睛笑成了月牙,這擺明了就是位懂事的新媳婦,越看越和之前那個陶雨連不到一塊去。
只是不管是誰,搭話的見着陶雨跟猴是的,為了不惹麻煩,問候了幾句,很快麻利的離開了。
陶雨聳聳肩,她無所謂。
車推上了公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陶雨想要坐在自行車後座上,不得不說,這座位有點高哇,她這副嬌弱的身子居然沒上去,這就尴尬了。
想當年陶雨也有一米七的個子……現在這身段只能到顧正傾胸口,是……最萌身高差?
她扯了扯顧正傾的衣角,“你把車紮穩點,我要爬上去。”
“……”顧營長繃着黑臉,腳步頓住了,一手扶着車把手,一手順便把人給抱上去。
“謝謝哈。”
“摟緊我。”
“哦。”說是這樣說,陶雨只是捏着他身上那身綠色軍長大衣。不懷好意的啃了口蘋果,開始打着算盤,“其實吧,你這車在我們那能當古董賣的。”
“古董?你以為在這買輛自行車便宜麽?”顧正傾的注意力讓他沒想太多。
對于新時代的人來說,自行車挑個質量好的,不算貴。她外公當年還是用大母豬換的自行車。
如此看來,還真是不便宜。
顧正傾把車騎得緩慢,順着樹蔭這條道走,過了會,好像想到了什麽,“聽娘說,岳母給你拿了不少藥,怎麽了,生什麽病了?”
“藥?”起先陶雨還沒反應過來,大概是她醒來那天,糊的臉上都是的藥味?她敢保證那不是什麽草藥,更像是紙燒成的灰。
生活就是如此,每時每刻都在考驗演技,“我最近不太舒服,讓我娘幫我弄點藥,扁桃體發炎,現在好了……”
這借口真是慌妙,扁桃體發炎也不能把藥塗身上是吧。
“回頭去部隊軍醫院看看吧。”
“哦。”
兩個村子也說不上遠,走路完全可以過去,就是帶的東西多了,走過去有點沉。騎車還方便點。
陶雨從車上下來,又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她竟然還帶着點小緊張,搓手準備和顧正傾商量,“你說我們要不要事先對下臺詞什麽的。”
顧正傾挑眉,“回自己家為什麽怕成這個樣子?”
“我……”
“小雨啊,帶着俊女婿回娘家來啦?”這是村長,五六十歲的老人。肩上扛着鋤頭,剛從地裏回來。腦袋上雖然帶着草帽,但常年在地裏幹活,難免被曬的黢黑。
陶雨聞聲,回頭扯嘴笑道,“是的。”
村長嗓門大,他這一喊,屋裏的人都聽見了,尤其是陶雨娘,披頭散發的跑出來。上上下下把陶雨瞅了個遍,這眼神明顯是怕閨女在外面受苦了。“來了啊,都進屋吧。村長也進來喝口水吧?”
“俺就不了,家裏婆娘還等着俺回去搭把手拌飯呢。瞧着你家這女婿回來了,晚上可得做點好菜招待着。”
“嗳,那行,慢走,俺就不送了。”陶雨娘在村裏人緣不錯,手頭上還是有點積蓄的,巴結的人也不少,“都進去吧,哎呦,還買這麽多東西。”
自原主嫁出去後,為了不讓女兒在婆家受苦,也不怕鄉裏鄉村的說閑話,仔細叮囑陶雨随時随地回來都行。果真原主這大半年每頓飯都往娘家跑,不難怪陶雨婆母會生氣。
“浩浩今兒個騎車把胳膊肘摔着了,你爸在給他包紮呢,小小年紀不學好,成天和沒人要的孩子混在一起。馬上開學了,我看他是不想上了,再過幾年娶了媳婦兒,我和你爸也不管了。”陶雨娘邊說邊忙活,天氣熱,除了自己幾畝地也沒什麽好操心的了。
陶雨爹穿着白色的小背心,身上的汗把背心都滲透了,手裏還握着蒲扇,扇出來的風在這個炎熱的夏季一點作用也沒有。
陶雨娘進屋就問,“包好了?”
“啧,就那點傷,非得要包起來,男人哪有他這麽脆弱的。”
“浩浩才多大,還是個孩子哇。”
“孩子?十七了,不小喽。”陶雨爹氣得像河豚,臉色脹紅,好久才注意到顧正傾和陶雨,“哎呦,來了啊,你看看我,氣糊塗了。”最後還把躺床上的陶浩浩拽起來,指了指顧正傾介紹道,“這是你姐夫,咱述州的大營長。別光看着,快叫人。”
顧正傾身形高大又結實,小男孩自然是滿滿的崇拜,相比較整天跟他叫罵的姐姐,他更傾向于和他有共同話語的姐夫,最後毫不猶豫道,“姐夫,我姐根本配不上你,她就是一潑.婦!”
陶雨:“???”
顧營長皺眉,強忍着沒發火。他媳婦自己都舍不得罵,會便宜別人?
好家夥,陶雨算是理清楚自己和這熊孩子什麽關系了,姐弟!還胳膊肘往外拐的。
她不僅火大,還生氣,力道沒控制好,三兩下把陶浩浩胳膊肘上的紗布扯下來,瞧着熊孩子瞪大的眼睛,陶雨當即出聲,“別瞪着我。傷口不大,整個夏天還包的嚴實,你是想傷口發膿,那你包好了,我再幫你纏兩股。”
“哼,上過學麽,你懂什麽?我這是防止細菌感染。”
陶雨懵了,像是有根充電的導線直接插進她腦子裏,轟隆炸了一樣。
居然還敢說她沒上過學?她可是把大學時候的獎學金全都拿了個遍的人!
怕她亂來,顧正傾把小媳婦牽在身邊,哼道,“你姐說的沒錯,傷口小不用大費周章。再說,基本常識跟上過多少學沒關系。塗點藥就好。”
6. 敲尼瑪的檢讨 給大灰狼撸毛發!
“你姐夫說的對,別等着嚴重,又得遭罪。”陶雨娘了解情況後,不勝感激。家裏什麽都不能浪費了,先前扯下來的紗布,她又纏了起來用紙包着,掖在床頭。給陶浩浩加了點藥水,不忘叮囑,“別又出什麽洋相了,少跟人家皮,能出這檔子事兒嗎?”
陶雨此刻竟然萌生出幸災樂禍的得意勁。她不太清楚原主和她弟弟是什麽相處方式,總結來說,并不友好。但是這樣目無尊長的孩子應該管教一番。
“我這次回來,是想把小雨接回部隊。”顧正傾說道。什麽都交代下,也好讓兩家老人都知道了解。
早先結婚太匆忙,第二天還沒來得及回門,他就回了部隊,今天補上,心裏也算是得了安穩。
“那行,還有什麽要帶過去的嗎?我給準備着點?”一向疼女兒如命的陶雨爹居然沒有反對。
說實話,顧正傾本來也做好了一場口水戰的準備。
“也不用帶什麽,那都有。”
陶雨爹雖然沒反對,但陶雨娘的情緒就有點着急了, “嗳,也行,就是咱家陶雨跟你住也沒幾天,姑娘家老喜歡踢被子,你得看着點。”
“好。”顧正傾應聲,想着幾個晚上小丫頭也沒有踢被子的壞習慣。
平淡無奇的對話,對于陶浩浩來說是新穎的。熊孩子全程把注意力放在部隊這個詞上,眼睛要是能掃射激光,顧正傾保不準被射穿。
“你們要去部隊?那我也去!”陶浩浩自己在外面野蠻慣了,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就連組團偷雞,沒有他不積極參與的,何況是去部隊的大事。
陶雨娘一口氣噎在喉嚨裏,險些超起雞毛撣子,下一刻攥緊拳頭問陶浩浩,“這馬上要開學了,你去幹嘛?又找什麽事?”
陶浩浩小同志唰地從床上爬起來,背脊站的筆直,就連胳膊上傷口的疼痛也被忘得一幹二淨,此刻只有一個目标,“我不要上學了,我要當兵!”
要當兵……
要當兵……要當兵……
這話好像帶着神奇的魔力,帶有回音。咬字清晰,铿锵有力,甚至還帶着不小的期望。
年輕時誰沒有個當兵夢,只是因為一些事情錯失了機會。
“說啥呢,我和你爸可等着你考大學呢。”家裏孩子少,就這一個寶貝蛋子,疼得很。陶雨爹娘對家裏兩個孩子的照顧可沒有偏見,當初供着倆孩子讀書,陶雨突然不想讀了,他們也沒強求,按長遠計劃,要供浩浩一個孩子上大學,費用的确不多。現在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浩浩身上,一聽他說不上了,這還了得?陶雨娘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後來想到顧正傾的身份,邊打着啞語,邊笑道,“我是想等浩浩這孩子把學上完了,再當兵也不遲,哈哈……到時候交給正傾帶着,也放心。”
“不要,我就不是上學那塊料!”陶浩浩不依不撓,今天是鐵了心讓爹娘同意。
只要這邊一批準,他今晚就能把衣服收拾好,明天跟顧正傾離開。
陶浩浩從小到大比原主還能惹事,關鍵是沒人管的了他。陶雨爹娘從不對他約束,畢竟他們這一代只有陶浩浩一個傳宗接代的男娃。
在學習上也是求着學,兩老口子心想他能出息了,好長長臉。
陶雨聽完,看看邊上沒有發表任何見解的男人,笑得賊賤,不知道他的想法。說實話,陶雨打包票,她自己絕對是上學那塊料子!
說起上大學,陶雨有點小小的得意,獎學金那時候拿到手軟吶。別說出門了,就是上個廁所,也有人貼上來跪求傳授經驗。
從幼兒園到大學,對她來說,就是打怪升級升級……一直在升級……
那一家三口快鬧翻了,顧正傾沉思了許久,突然不急不慢的插了句,“你為什麽想當兵?”
陶浩浩聞聲,幾乎不通過腦子,脫口而出,“我想做大英雄,像姐夫一樣!人人敬畏!”
顧正傾這下臉更黑了,有點微怒,更氣這孩子根本就不懂什麽是軍人,并不是表面上的光彩。他強調,“我不是英雄!我只是為國效力,這才是軍人的首要原則!等你把粗魯的毛病改掉,再來找我談話吧。”
是啊,真正的軍人只有一個目标。絕不會随意拿出來炫耀自己的軍功!
陶浩浩年輕氣盛,需要改的毛病不少……
如果他能真正的認識這一點,顧正傾少說也不對難為浩浩。
飯後,小夫妻兩人在村裏散步,陶雨仰天長嘆,一言難盡。
“怎麽了?”
她想上學!想到現在的經濟情況……她沉默了。最後愁眉苦臉道,“沒什麽,就是被現實打擊的瑟瑟發抖。”
“你冷?”顧營長問完,脫了自己的襯衫外套從頭到腳把人給蓋起來。
陶雨那話他一句沒懂,就聽到瑟瑟發抖!本想着大夏天還能凍成這樣?到底是什麽體質?顧正傾摸不着頭腦,就見陶雨把外套脫下來,重新還給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誰也沒開口。
陶雨腦袋被上面掉下來的東西砸中,忙捂着腦瓜子,一屁股蹲在地上,還把掉下來的東西撿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東西個頭有點大,應該是不打農藥,也許是全天然生長?“樹上結的什麽果子,是山楂嗎?”
“是,這果子太酸,沒人吃,一直放在這,結的果子都掉在地上,果子沒人吃,都爛了一地。”顧正傾邊說邊把陶雨腦袋摁在懷裏揉揉。
真是笨的連山楂果子也明目張膽的欺負她!
“啧啧啧,這東西可以促進消化啊。”
“你想吃嗎?我去摘!”
“摘!”怎麽不摘了?在他們那一根糖葫蘆還不夠塞牙縫的,現在在這還不能吃個夠本啊?
顧正傾沒想到小媳婦回答的挺響快。
他個子高,在身高上占優勢,撸起袖子,輕而易舉摘到高處的山楂。把外套當做布兜,全數撒在裏面,直到放不下了,陶雨才喊停。頓時覺得就是在現代也沒有這麽聽話的老公吧?
晚上,兩人留在這裏睡了一宿,睡前小媳婦被陶雨娘支走問話。
陶雨邊聽邊琢磨着什麽意思。
“現在正傾回來了,你該怎麽做不用我教了吧。”陶玉娘問話時還不忘把門關緊喽。
陶雨僵直在原地,坐在板凳上,兩手親和的放在膝蓋上,像個挨訓的小學生。
教什麽?她不知道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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